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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扬婉兮,清穿第24部分阅读

      清扬婉兮,清穿 作者:rouwenwu

    ”皇上看着我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见他脸色忽然大变。

    “你头上的簪子??????”

    我摸了摸头上的白玉簪,笑道:“皇上,臣妾很喜欢这支簪子。”

    “把它摘下来。”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丝温度。

    我愣在原地,他是不是在怪我随便翻了他的东西?可是他以前也没怪过我啊。

    见我站着没动,他又道:“朕叫你把它摘下来!”

    他的声音森冷无比,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可是到底是拉不下面子,我狠狠地拔下簪子,正准备重重地摔在桌上,他的声音更加冷了起来:“你摔一下试试!”

    他的眼神让我害怕,终于,我轻轻地放下簪子,然后愤愤地朝暖阁外走去,掀了帘子准备出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微微低着头,正神情复杂地反复摩娑那枚簪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如怀中。

    那一刻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枚簪子,也就在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密妃番外到此结束~~

    爬爬是后妈兼亲妈~~虐过之后一定会给小玄子和清扬幸福滴~~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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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缕空雕花窗外,几近凋零的梧桐树叶随风摇曳。午后清冷的阳光斜斜地照在树上,树影轻移,婆婆娑娑的映在碧罗窗纱上,似烟雾缭绕、如梦如幻。虽是中秋,深宫之内已经浅浅淡淡的染了几分苍然的深秋之意。

    康熙正坐在御案前看折子,御案一角放着一个贡窑冰纹白玉茶盏,淡雅的西湖龙井茶茶烟袅袅弥漫在空气里,衬得他有些苍白的面颊越发的没有血色。

    阁外帘子一阵轻微的唏娑声后,李德全拿着一个红色的本子进来了。

    “皇上,中秋节大宴群臣的名单已经拟定好了,请皇上过目。”李德全躬身将本子递到康熙面前。

    因月前与沙俄的《尼布楚议界条约》终于正式签订,此条约不仅肯定了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包括库页岛在内的广大地区都是大清朝的领土,同时还遏止了俄国向东方的侵略扩张。康熙为了犒劳与沙俄奋战多年的将士,准备中秋节这一天的午时在乾清宫大宴群臣,而李德全手上拿的就是宴请的名单。

    康熙眉眼轻抬,接过他手上的名单,扫了一眼,重新李德全手上,淡然道:“就照这份名单吧。”

    “是皇上。”李德全将名单握在手上,继续道:“皇上,翊坤宫的人来报说佟贵妃身子又不爽快了。”

    这一年来佟贵妃大病小病不断,身子越发不如从前了,也不知是先天身子不足还是为六宫的事务在忙坏了。

    康熙微微皱了皱眉,淡淡道:“摆驾翊坤宫。”

    因佟贵妃嗜静,翊坤宫,寂静无声。

    殿内雕了扭曲繁复枝叶百花图的月牙门下悬了一幕珍珠串成的帘子,每一颗同样浑圆大小,淡淡的珠辉流转,隐约如有烟霞笼罩,映在垂首敛眉的宫婢素手中,像是上好玉翠的光泽。霓色滟滟中,唯见条条缝隙透过淡淡日影,更显殿宇深闳。

    “咳咳???”暖阁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佟贵妃斜躺在榻上,对着盥盆正咳得厉害。

    一旁的宫女见她咳得差不多了,递上一盏温温的茶,道:“主子,茶。”

    佟贵妃轻轻呡了一口,便推开了,重新躺回了榻上,另有一宫女轻轻地帮她拍着胸口,借以缓解她的不适。

    佟贵妃半颌着眼躺在榻上,只觉耳中什么声音也没有,寂静得令她心中发慌。记忆里的翊坤宫总是这般寂静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怎样一个人才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忍受着这种寂静,如死的寂静。但她知道,这种日子快到头了,只怕不久自己便能远离这份寂静了。

    正暗自神伤,忽听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唱:“皇上驾到!”

    佟贵妃听到这声音,只觉如天籁一般,赶紧起身对身边的宫女道:“快???快帮我整理一下。”她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难看吧。

    然而她才刚起身,就听到了珠帘轻轻碰撞的响声。

    一片请安声之后,佟贵妃就看到康熙进了屋。她在宫女的搀扶下,盈盈一跪:“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拉了她坐回榻上:“身子不适就不必请安了。这几天还没好点吗?”

    佟贵妃坐在榻上,垂着眼,从窗棂缝隙中透进来的缕缕光线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只觉透明一般。

    她幽幽叹了口气:“不过拖日子罢了。”

    康熙看着她这个样子,甚是可怜,淡淡一笑,道:“别说丧气话,宫中御医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佟贵妃看着他云淡风清的笑意,心中暖意横流。猛然间发现,虽然在翊坤宫的日子很寂静冷清,她还是很不舍,不愿就这样离去,毕竟皇上还会来看看她,即使每次都只是向她了解一下后宫的情况。可是天不从人愿,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她又是一声长叹:“生死各由天命,今生臣妾能服侍皇上,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说完她呼了口气,继续说:“臣妾曾听敏妹妹说她家乡有个说法,人死后能去到一个叫天堂的地方,在那里可以看到人世间的一切,臣妾真希望死后能去到那里,这样便可以经常看看万岁爷了。”

    天堂?康熙心中一紧,某个沉睡的记忆正一点点苏醒,耳中回响着那个飘渺朦胧的声音。

    “天堂一说???是清???敏常在告诉你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佟贵妃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否真的有这个地方,要是真的就好了。”

    康熙却没听清她的话语,只在心中不断念着,不是做梦???那天夜里不是做梦???她真的去看他了???真的是她???

    “皇上???你怎么了?”佟贵妃见他脸色微变,问道。

    康熙露出一丝恍惚的笑:“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生养身子就是。”

    听了康熙的话,佟贵妃苍白的脸上滑出一丝笑容,在临死之前能有他的关心就足够了。

    “记得敏妹妹说过,物有生住异灭,人有生老病死,这是万物运转的常道,所谓‘平常心是道’,若能以平常心对待生命的运程和转化,便会少了许多苦恼。以前不大明白她的话里的意思,而今自己遇上了,方知其中字字珠玑,凡事平常心看待便是了。臣妾一定不再乱想,不论还剩下多少时日,一定好好珍惜眼前的日子,珍惜眼前的人,这样死后便无遗憾了。”佟贵妃说完深深地望了康熙一眼,若是以前她断然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可如今她是将死之人,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出了翊坤宫,康熙缓缓地踱在青石路面上,,直走到御花园的假山瀑布旁,哗哗的水声激在铺满了晶彻的雨花石之上,湿重的凉气瞬时扑来。他蓦然止住脚步,怔怔望着水波的绮色七彩,四处轻漾,午后温和的阳光映着水色,白晃晃地直刺人的眼睛,便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敛目昂首,神思也变得飘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爬爬今天有事要出趟远门,明天才会回来,所以赶着贴上这么一点~~~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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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惜眼前人???

    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她就在眼前,可他却无从珍惜。以前她说他们之间遥遥隔着两岸,他坚信只要上前一步便能泅渡,而今她在那边,他在这边,他却不敢泅渡。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这条河太宽了,宽得让他迷茫,不知所措???

    她对他太过珍贵了,珍贵的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他只得锁上心扉,日渐疏远???可是说不爱就不爱了吗?说忘了就能不再想了吗?多少次在午夜梦回中惊醒, 只因鼻端缠绕着那魂牵梦萦的茉莉花香,又一次梦到她的笑脸,又一次梦到她笑着向他走来, 又一次梦到她抱着他说:“我们要一辈子牵着手,看夕阳,看晚霞,看细水长流。等到我们头发白了,眼睛花了,腿脚也不利索了,然后死去,死了仍要葬在一起,变成尘埃,变成无比自由的风,变成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如今一切都变成了奢望???或许爱对身为帝王的他本来就是件奢望的事???

    然而今天佟贵妃的事又提醒了他,人生无常,她进宫时的情景犹历历在目,如今她却是一缕香魂,即将随风陨去???即使是顶着对皇祖母的誓言,他潜意识中还是认为,只要她在宫中,他们就还能够见面的,有些事或许也可以继续。但现在他怕了,滚滚流年,他躲了那么久,或许下一个转身的瞬间,她便不在了,那些他奢望已久的事也不能继续了,当下一个月亮升起又落下的时候,一切便再也回不去了???他怕自己会后悔???错了一次,便错过了与她的一生???

    怎么办?有谁能够告诉他该怎么办?苍天有眼吗?如果它真的有眼为什么没有看到他此刻的煎熬?如果它没眼他是不是不用再顾及那个让他生畏的誓言了?

    和煦的日光透过如荫的树木,投射在光洁如镜的青砖地上倒映出的他那英伟挺拔的身姿,虽神圣不可侵犯却难掩一抹萧索与凄凉。

    “皇上!小心!”李德全见康熙想事想得入神,连身边的花架都没有注意,直惊呼出口。

    “啪”,李德全话音刚落,花架上一盆开得异常荣曜的秋菊应声而落,摔得粉身碎骨。潮湿的泥巴粘在黄|色的花瓣上,说不出的落寞凄楚。

    李德全吓了一跳,赶紧凑到康熙身边,拍了拍他袍子上的尘土,躬身问道:“皇上,您没吓着吧?也不知是哪个猴崽子放的花架,等奴才查明了,定饶不了他。”

    康熙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狼藉的碎片,微声道:“旦夕祸福,真是不能预料。”

    李德全见康熙自翊坤宫出来后就怪怪的,这会子说的话也没什么头脑,便不敢在搭话了,只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忽然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自不远处传了过来,康熙脚步一滞,心中的某处竟似被牵扯了一般。脚下砖地绵延不断,康熙步履快了起来,金丝的便鞋却步态严谨,袍裾下摆的浮动却是窸窣作响。

    白墙灰瓦,垂柳深处,怪石嶙峋,石青水绿两色的琉璃华瓦在阳光下粼粼如耀目的水波,晃得人眼前一片灰白。康熙远远便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大声地哭泣。他心中微紧,脚步越发快了起来。

    “四哥???四哥???你不要丢下我???呜呜???”小十三嘴里喃喃着,眼泪也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李德全一边跟着康熙飞快地朝小十三走去,一边在心里咒骂,该死的奶娘,怎么敢把十三阿哥一个人留在花园里。

    康熙已经来到了小十三面前,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一脸怜爱:“祥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哭?奶娘呢?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小十三冷不防被人抱了起来,登时连哭都忘了,只睁着一双眼泪汪汪地眼睛盯着康熙。康熙看着他漆黑若最美的夜空的眼睛,只觉熟悉无比,心中滑过一丝痛楚,却笑着帮他擦干了眼泪:“祥儿,告诉皇阿玛谁欺负了你,皇阿玛打他板子。”

    小十三一听他的话,稚嫩的小脸又皱作一团:“四哥???四哥他不理我???”

    康熙抱着他朝前走了几步,笑了笑说:“四哥不理你,以后就不跟四哥玩了。”

    小十三连忙摇着小手说:“不行,不行,额娘说了,要跟四哥玩,要听四哥的话,我听额娘的话。”

    康熙作沉思状:“这样啊,那你告诉皇阿玛四哥为什么不理你,说不定皇阿玛知道怎么对付你四哥。”

    “真的吗?”小十三漆黑的双眸光芒溢露,但是随即又变得支吾起来:“四哥???四哥他说???”

    他还未说完,奶娘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皇上抱着十三阿哥,吓得面色苍白,跪在地上苦着脸道:“奴才该死!没有好好看着十三阿哥,皇上恕罪!”

    李德全气极,不等康熙发话,上前一步喝道:“狗奴才!若是十三阿哥有什么闪失,你就是十个脑袋??????”

    “李德全!”康熙怕他们吓着十三,连忙打断他的话。李德全噤声。

    “奶娘日后注意点就是了,不得再有下次。”康熙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奶娘道。

    “奴才谢皇上!”奶娘虽免于受罚,却仍是心有余悸。

    “你先下去吧,十三阿哥待会朕会让人送回阿哥所。”康熙说完抱着十三阿哥朝乾清宫走去,留下奶娘一人怔怔地跪在阳光下。

    “祥儿,下回不得再偷偷跑出来了知道吗?”虽是责备的话语,康熙却是满脸笑意。

    小十三低下头,嘟着嘴轻声道:“四哥也偷偷跑出来玩???”

    康熙失声笑了起来:“胤禛把祥儿带坏了,皇阿玛下回好好教训教训他。”

    小十三想了想,笑得一脸的无邪,道:“皇阿玛,你叫四哥跟我玩,如果他不跟我玩你就打他屁股好不好?”

    康熙笑着说:“祥儿还没告诉皇阿玛四哥为什么不跟你玩呢,不然皇阿玛怎么叫你四哥跟你玩啊。”

    小十三皱了皱小小的眉头,无辜地道:“四哥???四哥说他不跟尿裤子的人玩???”

    康熙又朗笑起来:“你能保守秘密吗?”

    小十三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皇阿玛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尿裤子。”

    “真的吗?”小十三欢笑起来,露出雪白小巧的||乳|牙。

    “所有天才都尿裤子。”康熙笑道。

    “那皇阿玛现在还尿裤子吗?”

    康熙想了想,说:“等成了亲就不尿裤子了。”

    小十三手舞足蹈地笑道:“皇阿玛!我也要成亲!我也要成亲!”

    “哈哈哈???”康熙开怀大笑起来。

    康熙把十三抱到乾清宫,喂他吃了点糕点,见他不住地用手揉眼睛,遂问道:“祥儿,是不是想睡觉了?”

    十三含着糕点,点了点头。

    康熙笑了笑,把他抱到御榻之上,抚了抚他的头,道:“祥儿,乖乖睡觉。”说完帮他掖好被子就准备起身,谁知小十三却抓住了他的袍子,眨了眨眼睛,道:“皇阿玛唱曲给我听。”

    康熙露出一丝苦笑:“唱曲?皇阿玛不会唱曲。”

    “可是额娘每次见我的时候都唱曲哄我睡觉。”

    康熙看着他的稚嫩的小脸,甚是不忍,笑道:“德妃居然也会唱曲哄你。”

    十三摇了摇头:“不是德妃额娘,是我亲额娘。”

    康熙呼吸一滞,心中如掷入一颗巨石,惹得波涛汹涌。他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喃喃道:“你亲额娘??????”

    小十三却赶紧捂上了嘴,康熙见他这样,问道:“祥儿,你怎么了?”

    小十三轻声道:“额娘说了这事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不然会害了德妃额娘的。德妃额娘待我很好,我不能害了他。”

    康熙见他这么小就如此懂事,甚是宽慰,她教的很好??????

    他摸了摸他的小脑瓜,道:“皇阿玛不是外人。”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她经常去德妃那看十三,若不是他暗中大点,事情恐怕早就败露了。难道他只能帮她做这么点事吗?

    “祥儿,皇阿玛唱虫儿飞给你听好不好?”康熙笑着对十三道。

    “不好,不好,额娘早就唱给我听了。我要听阿里巴巴。”小十三想到额娘有一次唱阿里巴巴给他听,很好玩,遂笑着说。

    “阿里巴巴?”康熙一怔,旋即苦笑道:“只怕只有你额娘才会唱吧。”

    小十三却从被子里坐了起来,抱着他的胳膊笑着说:“皇阿玛,我们去找额娘吧,叫额娘教你唱阿里巴巴。”

    作者有话要说:爬爬今天晚上八点半才赶回来,所以贴得晚一点,o(n_n)o

    由于要忙公务员考试,要英语过级,还有马上进入考试月,有n篇论文要赶,所以爬爬可能会暂停更文二十天(表啪哦~~)呵呵o(n_n)o,所以亲们耐心地等到元旦吧~~元旦放假爬爬就回来了~呵呵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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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时时分,隐隐有沉闷的钟声传来,是宫中钟鼓楼传出的钟声,雄浑迟重的一声声,度越无数红墙碧瓦的宫阙,送入皇宫各处,清晰可闻。

    清扬闻得这熟悉的钟声,略微抬了抬头,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了,手下的茉莉花也修剪得差不多了,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对站在身边的吟春道:“吟春,跟我一起把这三盆花搬到屋里去。”

    吟春看着枝叶有些微枯黄且不见开花的茉莉花,甚是不解,问:“主子,这些茉莉花你都伺弄了近一年了,怎么就不见开花呢?”

    “茉莉花不宜在北方生长,所以迟迟不肯开花,等到它开花的那一日说明它已经适应这寒冷的紫禁城了。”清扬说完搬了一盆茉莉花往屋里走。

    吟春也抱了一盆跟在她身后:“既然紫禁城不适宜茉莉花的生长,主子就种点别的呗,这皇宫里头什么样的花没有,为何偏要在这光长叶不开花的茉莉花上浪费时间啊。”

    清扬身形微顿,喃喃道:“我想看看这茉莉花在紫禁城是不是真的不能成活。”

    待到最后一盆花搬完,清扬拍了拍身上的灰,浣了手,正在吃吟春备好的晚膳,忽听门外传来荣妃的笑声。

    “妹妹在忙什么呢?这么晚才用膳?”话音刚落,便看到荣妃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她的贴身宫女秋霜手上则捧了几匹缎子和一个包装甚美的锦盒跟在后面。

    清扬起身请了个安,笑道:“下午日头甚好,赶着将几盆花摆出去晒了晒,顺便剪了下枝。”

    荣妃在桌边坐了下来,道:“妹妹每日弄弄花草,日子过得倒是清闲自在,哪像我成日里忙个不停,新进秀女的事还没忙完,明儿又赶上中秋节,那些个奴才也不中用,少看着他们一会都要出乱子,这不这会子才抽出点空给妹妹送了些中秋节的份例过来了。”

    清扬见她嘴上虽抱怨不停,脸上的笑容却是没有断过,淡淡一笑,道:“佟姐姐病重,如今六宫的大小事务都落在荣姐姐肩上,俗话说贵人事忙,姐姐如今的地位与皇后无异,自要忙碌些。至于我的份例,随便差个人拿来就是了。”

    荣妃听了她的话,心中甚是高兴,却不露声色地道:“我与妹妹的关系自是不用说,内务府那些奴才又都是势利眼,没得要让妹妹生气,所以就亲自给妹妹送来了。”

    荣妃一向待她很好,起初她还有点防范,今日她又这般,清扬心中竟有些感动,毕竟在这皇宫内院锦上添花的多不胜数,而雪中送炭的是少之又少。

    “姐姐如此情意,妹妹倒不知如何报答了。”

    荣妃显得很大度,笑道:“姐妹一场,谈什么报答不报答。”

    说完她端起不久前吟春放在她手边的白玉茶盏,盖盏一揭,只见杯中冒出一缕白烟,似轻飘的浮云般,慢慢氤氲开来。微观其色,叶身呈白绿黄红褐五色相间,茶汤水色呈较深的琥珀色,飘出几分清凉的幽香,细细闻来,让人心旷神怡,一看便是御用的贡茶,她脸色微变,却是转瞬即逝。轻轻吹拂开漂浮的茶叶,微微的押上一口,甘甜爽口,一股芳香之气于喉舌之间回荡,久久不散。

    她不露声色地将茶碗放回桌上,赞道:“妹妹这等的好茶姐姐倒是头一回见也是头一回喝呢,也不知叫什么名?”

    清扬这只剩下了这么一种茶叶,不成想荣妃竟没见过,遂笑着说:“据说叫东方美人呢,是许久前万岁爷赏的,我一直搁着没喝,这会子才翻了出来,也没别的茶叶了,还望姐姐莫见怪。”

    荣妃一听是许久前赏的,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沉吟一会,复笑道:“这皇宫里头啊,皇上的恩宠最美,却灿烂如昙花,瞬间烟消云散。万岁爷以前待妹妹真是没得说,可是现在??????”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这宫里头每年都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进来,百花争艳,咱们自是比不上。万岁爷也是个男人,喜新厌旧在所难免,这就是咱们的命。”

    清扬只觉心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那种痛来得很轻盈,没有声音,从背后缓缓地将她抱住,直吞没了她的呼吸???

    命???又是命???

    它就像一个牢笼,一把枷锁,一团绝望扑下的雾,将她桎梏在里面,永远找不到出路???

    而且,既然分开是必然,那不如留一点余白,日后他想起的时候不至于那么逼仄痛心,也不至于燃得只剩下了灰烬???何况他有他的命途,而她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何苦给他留下更深的伤口???

    荣妃看着她变得苍白的脸,甚是满意她的反应,摸了摸她的手道:“妹妹你也别难过,红颜未老恩先断,宫中多的是这样的女子,你也不是第一个。”

    清扬淡淡一笑,道:“姐姐放心,妹妹早已看开。”

    荣妃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见她面色已经如常,心中又喜又恼,喜的是看她这样必不会去抢皇上,恼得是不过片刻她竟变得如此镇定,真让她不爽。

    她笑了笑说:“我出来也好一会儿了,该回去了,妹妹你也早些歇着吧。”

    清扬笑道:“姐姐贵人事忙,妹妹就不留了。吟春,送荣妃娘娘。”

    送走了荣妃,清扬也没胃口吃晚饭了,便让吟春收拾了桌子。

    已是掌灯时分,暖阁内已经幽幽地燃着数支烛火,清扬盯着摇曳的烛火看了会,忽然开口道:“吟春,上回我不是说让你教我做月饼吗?你准备一下,咱们做月饼吃。”

    吟春纳闷:“主子,才刚荣妃娘娘不是送来了月饼吗?奴才瞧那月饼甚好。”

    清扬推了她朝外面走去,笑道:“再好也没自己做的香,何况我还没做过月饼呢,反正也没事,做来玩玩也好。”

    吟春虽与清扬很随意,但清扬到底还是主子的身份,遂笑了笑说:“奴婢遵命!”

    吟春拿来了一应材料,两人清空了桌子,便挽起袖子在桌上捣弄起来。

    然而,她们刚刚将面粉倒了出来,一个稚嫩的童音从远处传来,飘飘渺渺,若有似无。清扬瞥了眼外头晦暗的天色,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才几天没见,我竟又想十三了。”

    吟春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仔细听了下,笑了起来:“主子,没错,是十三阿哥的声音。”

    “额娘!”

    清扬终于相信了她听到的声音,赶紧朝门外跑去,正好小十三一脸欢欣地跑了进来。清扬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笑着在他通红地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的十三!”

    康熙站在院中一角梨花树下的阴影中,清扬的声音一传到他耳中,只觉脑中嗡地一响,四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连移动脚步的力气也没有。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砰咚砰咚,一下比一下跳得更急,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那里。

    多久了???这个声音在他心中尘封多久了???

    清扬抱着十三,猛然清醒过来,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阿哥所吗?怎么跑到她这来了?而且他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找到这来?莫不是被人利用了?

    她心中咯噔一跳,正色道:“十三,告诉额娘,是不是有人带你来找额娘的?”

    十三丝毫不理会她的严肃,高兴地指着外面的黑暗笑道:“是皇阿玛带我来的。咦?皇阿玛呢?”他四处望了望还是没见到康熙的身影,便叫了声:“皇阿玛!”

    清扬心口骤然收紧,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十三叫皇阿玛这么短短的一刹那,自己转过了多少念头。惊讶、尴尬、惆怅、苦涩、无奈???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涌入心间,她只能站在那里,手紧紧地抱着十三,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茫茫的夜色??????

    康熙听到十三的叫声,心中挣扎着,要不要见?要不要见???

    仿佛过了半生之久,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后瓦解???他想见她???想了很久了???他鼓起勇气,走出了那片隐藏他的暗影???

    那身影映入眼帘,依旧如此清晰,记忆里的一切仿佛突然鲜活。如同谁撕开封印,一切都轰轰烈烈地涌出来。那些前尘往事,原来仍旧记得这样清楚,她浅笑的梨涡,她明若秋水的双眸,隔得这样远,竟似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气似的,恍惚如梦,他做过许多次这样的梦,这一次终于可以如此清晰地看见她。

    只是为了这一刻的相见他要不要付出代价?但他又清晰的知道,起码此刻他的心中一点也不后悔。

    十三已经挣脱了清扬的怀抱,欢天喜地地跑到康熙身边,拉起他的手,叫道:“皇阿玛,额娘就在前面,我们让额娘唱阿里巴巴,很好玩的哦。”

    康熙不言语,只顺着他,一步步朝她走去??????

    十三仰起小脸,看着面面相觑却不说话的额娘和皇阿玛,只觉很奇怪,但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便用另一只小手拉起清扬犹沾着面粉的手掌,笑道:“我终于可以同时看到额娘和皇阿玛了!”

    清扬心中一阵酸楚,蹲下身,在十三小小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十三,额娘做月饼给你吃好不好?”

    十三头摇得像波浪鼓似的:“不好,不好,我不喜欢吃月饼,我要跟额娘和皇阿玛在一起。”

    康熙出神地看着他们两个,这一刻的幸福仿若触手可及,情不自禁地道:“我们???带着祥儿出去走走吧。”

    清扬抬眼望着他,因为他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说话的语气却让她不忍拒绝,她淡淡一笑:“好。”

    两人牵着十三朝院外走去,初现的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贴紧???

    渐行渐远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屋角的暗影处一双冒着寒光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仿若要将他们生生撕成碎片一般??????

    冷风穿堂而过,扯得她的裙裾猎猎翻飞,如暗夜中的鬼魅???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停更滴~~但是爬爬搞错了榜单,是15号才下榜(昨天才知道,o(n_n)o)所以在15号之前会更新三章,亲们记得看哈~~o(n_n)o至于停更到元旦的那个说法,目前还不确定,如果编辑大人让爬爬上了大图,可能20号就会开始更(为了银子拼了~~o(n_n)o)如果20号没上的话,就要等到元旦了~~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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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深,圆月竟现,玉盘似的月亮,微晕的光线流泻下来,映得树木、假山和廊亭的影子,零零碎碎的铺撒在地上,反倒比宫中的灯火更加明亮几分。

    康熙和清扬牵着十三走在一条青石铺成的小径上,那青石小径回旋于树木花丛间,星月之光下如浅玉的河流蜿蜒伸展,极为的幽雅逸静。

    李德全则提着盏八宝琉璃宫灯在前面照路,灯影如烟纱,引着三人走在曲折的小径之上,灯火随风飘摇明灭,照着脚下的青石地面也是斑驳不明。

    十三低着头,满脸笑容地踏着地上的树影,一下一下,玩得不亦乐乎。忽地他的脚被地砖的缝隙拌了一下,小小的身子向前倾去。

    “十三!”

    “祥儿!”

    康熙和清扬几乎同时蹲下身去抱住他向前栽的身子,结果清扬将十三搂入了怀中,而康熙将清扬搂入了怀中,顿时龙涎香的香气混着茉莉花的香味丝丝缕缕地飘荡在他们的中间,一切都变得氤氲朦胧起来······

    康熙眼神怔忪,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容颜,此时那般的真实,离他,那般的近,近在咫尺???修长的双手牢牢地束缚着她,只觉呼吸都停止了一般,满心里都漫出一种欢喜,盈满天与地???

    走在前面一点的李德全听到身后的动静,停下了脚步,却看到如此暧昧的一幕,赶紧转了身,唇角却不自觉地漾起一阵笑意。

    十三被康熙和清扬夹在中间,只觉力道越来越紧,快被挤碎一般,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嚷道:“额娘,皇阿玛,我要被挤坏了!”

    康熙猛然清醒,手上的力道也意犹未尽地松了下来,手掌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不由紧了紧手,似要抓住这一刻的温暖。

    清扬脸上也闪过一丝恍惚,旋即便消失不见。她笑着刮了一下十三的鼻子:“走路小心点,不然磕坏了牙齿长大后就没姑娘喜欢了。”

    十三歪着头,扁了扁嘴道:“我不要姑娘喜欢,只要额娘喜欢就行了。”

    清扬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又是开心又是好笑,不禁笑道:“小小年纪就知道拍额娘的马屁了。”

    十三转身,仰脸望着康熙:“皇阿玛,什么是拍马屁啊?我听奶娘说小发子放屁,那马放的屁怎么拍啊?”

    康熙抚着他的头笑了笑道:“你额娘说拍马屁是哄她开心的意思。”说完望了清扬一眼,见清扬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他们父子俩,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暖流,却又感觉那么不真实。

    “那十三天天拍额娘的马屁,让额娘天天都开心。”十三笑着扑进清扬怀中。

    天天?清扬心中微痛,却笑着将他抱起,亲了亲他:“十三真乖!”

    清扬抱着十三,路径两侧都是极高大的桂树,密密稠稠的枝叶遮尽天侧的万缕月光,风过繁枝如涌。十三伸出手去摘,总也够不着。不禁嚷道:“皇阿玛,抱抱。”

    康熙笑着从清扬手上接过十三,将他放在肩上。

    夜风微凉,碧油油的桂树叶在头顶闪过,清扬抬头仰望,翠绿的颜色在月光下明亮地在眼前闪耀,似乎每一片叶子上都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在颤动,撩动心底一腔柔肠。不禁想起那日的午后,她伏在他的背上,他对她说:“白首不相离,朕要这样背着你一辈子。”他的背宽广平实,每一步都很稳,那时候她完全溺毙在他的柔情里头,觉得真的可以就这样依靠着他一辈子。可是,现在心境完全不同了,只因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所以才会想得那么理所当然。回宫后他们之间便插入了太多人,后宫三千佳丽,天下黎明百姓,他的责任太重???他就如这这当空的圆月,照耀着每一颗星子,而她不过恒河沙数中的一颗,命数一到,便要陨落???情爱终是相对太轻???

    不知不觉,来到一株新贡的西府海棠下,花开繁盛,朵朵花儿缀于叶间,馥郁芬芳。远远闻见便能醉人一般,心旷神怡。清凉的夜风吹拂,花瓣纷纷扬扬仿佛刚落下一场粉红的花雨,站在树下,芬芳馥郁得悠然神往。

    康熙将十三高高举起,十三伸手揪住一朵海棠花,咯咯笑着回过头来:“额娘,给你戴。”说完毛手毛脚地,非要给她簪到发间。清扬只能由他将花插入发鬓,康熙笑望着她,清扬温柔在吻在十三的脸颊上。

    夜深露重,月色越发分明,清华如水,流泻在三人身上,如世间最美的画卷??????

    玩了许久,睡着的十三已经被小太监送了回去。

    康熙站在院子里,清扬站在他身后,清冷的夜风穿院而过,清冷的味道越来越浓,迷漫在这寂谧的空气中,直欲淹没人的呼吸。

    “夜深了,朕???要回去了。”许久,康熙终于开口道。

    清扬怔了怔,幽幽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是一片了然的忧伤,乌黑鬓发上簪的那朵粉红的海棠花,在月光下依旧绽放甚艳,衬得她的白皙的脸颊竟似透明一般。

    “臣妾???恭送皇上???”她对着他的背影盈盈一福,道。

    康熙身形微动,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没有挽留???

    无言,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康熙缓缓地向院外走去???

    走到院子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喃喃道:“不留下朕么?”

    他的声音很小,如自言自语一般,清扬并没有听清,只当他是在跟自己道别,遂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个笑容,说:“夜黑风高,皇上路上小心。”

    康熙轻叹一声,终是去了??????

    出了启祥宫,康熙却没有直接回乾清宫,而是一路来到奉先殿,在蒲团上跪了下来。李德全知道皇上举凡不开心的时候便会来奉先殿祭拜太皇太后,遂乖乖地站在殿外候着。

    奉先殿里光线晦暗,深灰色的帐帏总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埃,香烟袅袅里只有大清朝列祖列宗的画像和灵位,那样的眉,那样的眼,微微低垂着,仿佛于时间万事都无动于衷。案几上燃着的巨烛,“劈啪”一声爆出一朵烛花,打破了这黑沉沉的寂静。

    那样硬的金砖地板,不过片刻,膝头处便隐隐生痛,他却不为所动,身形依然一动不动。任凭膝处如何痛,都抵不住心口那悄无声息的痛楚,仿若有极细的丝线牵扯着那里,每一次心跳都变成锥心刺骨的痛。

    过了这么久,原以为自己对她即使做不到死心,断念,起码也会消散了一些对她的情意,可是没有,再次相见,她的容颜依然那样清晰地烙在他的脑海,依然只有她能让他笑得最幸福,也只有她能让他的心最痛,那种刻骨铭心的痛硬生生地扼住他的呼吸???

    清扬???清扬???

    即使隔了世事沧桑,终是难以忘怀这个令他心碎的名字吧???

    如何能忘却???如何可以再次眼睁睁地错失???

    “皇祖母,孙儿该怎么办?要从心上拿走一个人,真的很难,很痛???孙儿努力了许久,自欺欺人了许久,还是办不到???真的办不到???你告诉孙儿该怎么办???”

    “皇祖母???你饶了孙儿吧???”

    清扬夜里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到凌晨时分才渐渐进入梦乡,可是感觉刚合眼没多久,就听到吟春大嚷着进了暖阁。

    “主子!主子!今日可有喜事呢!”

    清扬皱了皱眉,在被中翻了个身,半颌着眼,道:“天大的喜事等我睡醒了再说。”

    吟春知道她素来喜欢睡懒觉,这会子被自己吵醒了,怕她心情不悦,遂乖乖地出了暖阁。

    清扬被她这么一搅和倒没了睡意,躺了会便穿了衣裳起来,叫道:“吟春。”

    不久,吟春端了盆洗脸水满脸笑容地进来了。

    清扬看她一脸喜气,很是纳闷,问:“大清早的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吟春走上来,道:“主子,当然是喜事。今儿早上奴婢瞧见那近一年连个骨朵都没开的茉莉花竟绽了几朵小花呢。”

    清扬也有些吃惊,赶紧来到花厅西南角的窗棂边,看见三盆茉莉花中有一盆果然绽出了几朵小花,繁茂翠绿的叶子托着花色洁白的小朵儿,异常显眼。一缕晨光照射进来,那样朦胧,剔透。

    “这盆茉莉花早不开,晚不开,偏偏选在皇上来了启祥宫之后开了,依奴婢看,这茉莉花就像主子您,沉睡了这么久,终于要苦尽甘来了。”

    清扬怔怔地盯着这静静的白,悄悄的香···

    本应在傍晚开放的茉莉花居然在深夜便绽了···苦尽甘来?世间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吧?

    一定是昨天夜里气温骤然上升茉莉花才会开的,一定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爬爬明天要去考公务员了~~亲们撒花吧~~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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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天空蔚蓝澄净,清扬抬眸轻眺,细细碎碎的阳光照在窗棂外的已见干枯的柳树上,苍白而凌乱。

    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花开花落会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惹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这深深的宫门锁住的是世间无数女子的青春与梦,白发红颜,多少寂寥悲凉生于此,欢欣喜悦伤于斯???如果不知道结局,她还可放手一搏,可是命数既定,分开已是必然,一切便随缘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或许这样她会活得更轻松一些???甘?苦?如今也辨不清了???

    “把花搬到外头晒晒太阳吧。”她淡淡地道。

    吟春见她一脸淡然,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下去,只微微叹了口气,便搬了盆花朝院子走去。清扬也进了暖阁准备梳洗。

    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太监匆匆忙忙的赶来,吟春见是德妃身边的刘寿,平日与他也还熟,遂不客气地道:“刘寿,大清早便冒冒失失的,后面有鬼在赶不成?”

    刘寿不理会她的玩笑话,一脸严肃地问:“敏主子在吗?”

    吟春还不及回答,他便进了屋子,在帘子外打了个千也不顾上通报,没定下心气就急着说道:“禀敏主子,十三阿哥突患急病,德妃娘娘差奴才跟敏主子说一声。”

    “呯砰”暖阁内传来脸盆掉地的声音,须臾便见清扬急急地掀了帘子出来。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病了?”她一脸急切,拉着刘寿问道。

    刘寿眉头微皱:“奴才也不知道,今早阿哥所派人来禀告德妃娘娘,说凌晨时分十三阿哥忽然上吐下泻,这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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