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涟漪第13部分阅读
清月涟漪 作者:rouwenwu
头,翠绿色的衣衫,头上两个圆圆的发髻,倒也看着挺俊的。
“小萍,还有多久才到啊?”轿帘一角掀开,露出一张粉黛薄施的脸来。纤细弯弯的峨嵋,眉头略微蹙起,透着一股子的娇弱。脸色有些病态的白皙,一点樱唇倒是红润水亮的,像开启的两片花瓣。
小萍见自家小姐发问了,于是问了下离得最近的护卫。“这位大哥,还有多久才能到城内啊?”
“快了,快了,这不是怕姑娘和小姐累着嘛,如果再加快些脚程,晌午就能到达安定门了。”
“哦,谢谢这位大哥。”小萍回头柔声对车里的小姐道:“小姐,刚才问了侍卫了,说晌午能到。”
小姐点头,随后温柔地说:“小萍,天怪热的,你也上车吧。我们挤挤就是了。”
小萍知道自己的主子想来温柔可人,甚是体贴下人,尤其她已经跟了小姐好多年了,也不见外,于是让车稍作停靠后也就上了车。
小姐握住丫头的手,眉宇含羞地笑问:“小萍,你说贝勒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小萍抿嘴笑了,揶揄道:“二少爷不是说过了嘛,贝勒爷相貌堂堂、位高权重呢。小姐,您是不是等不及见到贝勒爷了?”
小姐银牙咬了下唇瓣,羞恼的作势打她。“你这个小蹄子,让你嘲笑你家小姐我。”
小萍也不躲,反正那拳头软绵绵的,也就是做个样子。“小姐,你脸红的样子真是好看,贝勒爷一定会喜欢你的。”
“别瞎说,爹只是让我去京城服侍贝勒爷和福晋主子的。”小姐话虽如此,但是脸上却溢出女儿家羞怯的笑意。
“怎么会呢,二少爷不是说得很清楚嘛,您去参加今年的选秀,内务府都安排妥当了,贝勒爷定会扶您做个侧福晋,也不枉二少爷和老爷鞍前马后的效劳。”
小姐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其实离开家还挺想念的,不知道福晋她人善不善。”
“听二少爷说,四福晋待人宽厚,必定会善待小姐的,您不用担心。”
“小萍,我也从没有把你当外人,如今去了贝勒府,我们两人要相互照应了。”
“小姐放心,小萍只认您这一个主子。”
正当主仆二人聊着家常时,马车也行驶到了一出崖壁下。崖壁下四周都是半人高的荒草,由于是夏季,枝繁叶茂的,偶尔还扑腾出一两只的雀儿。
突然,只听崖顶一阵巨响,四名侍卫抬头望去,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崖顶滚轮下来,卷带着飞溅起的碎石渣子一股脑的朝道上的马车袭来。
“不好,快跑!”其中一名侍卫大声喊出来。
车夫一见此情形,早已慌了手脚,好在赶车的经验老道,他上下一压缰绳,嘴里”驾--”的一声,赶紧让那匹枣红大马加快行进,试图躲开那快巨大的石块。
车里的小姐和小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原本平稳的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上下颠簸起来,耳畔又听得侍卫的大喊,惊惶失措地探出了头。
“小萍,出什么事了?”小姐急问。
“小姐,山上滚下了一块老大的石头,您坐稳当了。”
飞石走沙间,突然从崖顶跃出十几道身影。四名侍卫都是府里挑出来的精兵强将,于是警觉地拔出了腰间配着的刀,分别占据了四个方位,将好不容易刚刚脱离险境的马车围住。
侍卫神情肃穆地望着面前忽然飞身而来的十几个大汉,只见他们个个蒙面,为首的那人瘦弱、矮小,戴着个蒙着轻纱的斗笠,看身段应该是个女人。
“来者何人?如果是山里的各位好汉,敬请行个方便。”侍卫抛出了装有银两的钱袋,继续道:“这是给各位买酒喝的,让个道可好?”
那些大汉纹丝不动,眼里却闪现出一丝杀气。只听戴着斗笠的女子一声令下:“都给我杀--”
侍卫们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十几个大汉已经朝他们冲来……
马车里的小姐和小萍自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来。“小萍,你出去看看。”小姐颤抖着说。
小萍当然是不敢了,可是小姐的话也不能不听,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掀开了帘子。刚探出头就觉得肩膀上被人猛地一抓,身子轻飘飘的就飞了出去,随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一柄剑随即抵在了牟弊由稀?
小萍看了眼那名女子,吓得脸色刷白。“不要……不要杀我。”
“这个丫头留着,我还有用处。”戴斗笠的女子急忙朝拿剑的人吩咐。
拿剑的人收了剑,小萍瞪着恐慌的双眼,不敢去看地上那四具早已被肢解的血腥尸体。
那女子笑了笑,捡起地上的一只断臂,随后扔进了车里。果不其然,下一秒就爆发出女子惊恐万分的尖叫声。
女子用剑尖挑起了帘子,随后跨上一步。那位小姐看着有人进入了车里,又看看地上那些侍卫血肉模糊的尸体,顿时一个反胃,她捂住嘴干呕起来。
“吐够了吧,年小姐。”女子冷漠地微笑道。
小姐惊讶之色尽显,问:“你……你怎么知道我?”
“哼!大名鼎鼎年庚尧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不想看看我是谁么……”
女子说完掀开了自己的面纱,满意地看见年小姐瞪大地双眼。
年小姐看见对方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貌后恐惧的惨白了一张脸。她微微颤抖着双唇,指着她道:“你……你究竟是谁?怎么会……”
女子抚着她的脸蛋,柔柔地开口道:“我是谁?巧了,我也姓年。名字嘛……不就是素筝咯!”
年小姐在听见她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更是骇得全身发抖。“胡说,我才是年素筝。”
年素筝笑了起来,眼中寒光闪烁不定,阴冷地说:“你?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说完,手起刀落,一道剑光一闪后,年小姐那纤细柔白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年小姐美丽的双眼睁着,身子歪斜的倒向了后面,脑袋搭拉了下来,眼里早已没有了焦距。
年素筝甩开那顶斗笠,愉悦的表情仿佛是卸下了多年禁锢其身的枷锁。
她走下马车,看了小萍一眼,小萍不由朝后挪了一下,仿佛面前的是地狱猛兽。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和小姐完全相同的脸孔,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随后,她朝马车内偷偷瞥了一眼,看见瘫软在车上,脖颈处涌出鲜血的小姐后眼里蓄满了泪水,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
“小丫头,你想死想活。”年素筝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小萍立刻跪起来,接连扣了几个响头。“这位小姐,别杀我,你让小萍做什么我都愿意。”
年素筝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眼尾一挑,满意地笑说:“嗯,倒是个知趣的丫头。以后就更着我,记住,我就是年素筝。听懂了没有?”她朝她凌厉地瞪眼过去。
小萍不敢看她,连忙点头应允。“是,小萍见过小姐。”
年素筝转头朝向那些大汉,随手指了四名。“你,还有你,假扮侍卫随我一同入京。其余人将尸体处理了就回去向公子复命吧。”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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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你可好久没有来看望我了。”德妃见着若涵心里甚是欢喜,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做炕上来。
若涵笑着坐到她身边,道:“娘娘,是若涵的不是。这不,今天来看望娘娘,几月不见娘娘看着是越来越年轻了。”
德妃笑起来,朝一旁的张嬷嬷说道:“你瞧她这张嘴,像抹了蜜似的,就知道哄我这妇人开心。”
张嬷嬷点头附和,为若涵客气地添了一杯茶,随后道:“姑娘,这是刚进贡来的普洱,你尝尝还合不合口味?娘娘成天念叨你,今天可是盼着人了。”
若涵见那银制的雕花杯子很是精致,茶香阵阵袭人而来,当下顺了一口。“嗯,质、形、色、香、味、气、韵七品俱佳。,不愧是宫廷普洱,比起以前在云南喝过的特级普洱还要香。”她不忘拍马屁地说:“娘娘,这定是万岁爷赏的吧,皇上心心念着娘娘呢。”
德妃一听果然喜上眉梢,四十多岁的妇人竟也微微红了脸。“你这丫头,好茶都堵不住你的嘴。”口气微嗔,却透着甜蜜。
她随手翻着刚才若涵送来的那些保养品,拿起其中一个晶莹剔透的蓝色瓶子问道:“若涵,这是你们翰林轩的新品种?以前没见过呢。”
“娘娘,这是‘兰金贵人’,里面含有兰花的精油,可比那玫瑰精油更金贵,有驻颜抗衰老的成份。”
德妃顿时眼睛一亮,本来嘛,女人到了她这个年纪,即便保养的再好,总是抵抗不住皱纹的侵袭,一听能驻颜自然是爱不释手的。“这可好,我试试。”
若涵下了炕,走到她面前仔细的讲述了用法,还教会秋枫一套面部按摩术。平时德妃的洗漱都是这丫头操心着,教会她多点也好得些赏赐。
夏雨从外屋走了进来,禀告道:“娘娘,十四阿哥和四阿哥来向您请安了。”
“嗯,快让他们进来。”
德妃瞧了若涵一眼,慈祥地笑说:“四阿哥你是熟悉的,十四阿哥还没见过吧。”
若涵一愣,看来是小看这些深宫里的后妃了,想必德妃对她和胤禛的关系也是略知一二的。“回娘娘,上次十三爷的格格满月,若涵曾见过十四爷一面。”
“哦,原来如此。”德妃轻轻点头。
正说着,只见胤禛和胤祯走了进来,两人齐刷刷地翻下了马蹄袖,弯腰打千道:“见过额娘。”
“都起吧,这里没外人,不用这套虚礼。”德妃笑盈盈喊他们两人起身。
胤禛抬头看见了若涵,眼神微微错愕,不过很快就平静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若涵刚想回话,只听德妃说:“是我让若涵来的,几月不见怪想她的,还是若涵有心,给你额娘我送来好些新鲜玩意儿。”
“只要额娘开心就好,这次从外办差回来,替额娘带了些玉器,已经交给了夏雨收着。”面对德妃时,胤禛的表情是恭顺略带拘谨的。
“嗯,四阿哥费心了。”
若涵看着,觉得这两母子很有意思,明明是血脉相连,可是双方都有礼有节的,如此生疏漠然,倒是和史书记载的差不多。
十四却毫不拘束地坐在了德妃身边,搂着她的胳膊说:“额娘,我不也经常给您送东西来,难道还不如别人么?”
德妃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脸颊,宠爱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这个小霸王,平时不给我惹些麻烦已经不错了,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还这么爱撒娇,可别让你四哥和若涵看了笑话。”
若涵愕然。晕死!十四才多大?也就是十六七岁吧,都是孩子他爹了,古代的人还真是早熟。话说回来,胤祥也不过比她大一点,还不是有了个小格格。
胤禛坐在一旁,对十四和德妃的亲昵很是淡漠,目光也看不出一点儿的思绪。若涵朝他看了一眼,他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她心里纳闷,按理说自从年初二见过他一面后就有好久没见了,怎么如今见到了他反倒生疏了。还是因为是在自己额娘宫里,所以不宜表露?听胤祥说他前段时间去了次福建和湖北。至于为什么要去,若涵也猜到了一点。她记得历史上年羹尧的父亲就是湖北巡抚,而戴铎目前应该是在福建,相继历任福建知府、道员、四川布政使,与年羹尧一文一武,堪称为雍正的左膀右臂。不知道这次他有没有带戴铎回府成为他的谋士。
“她敢笑话爷!”胤祯朝若涵自负地挤了挤眼。
若涵笑了笑,“若涵怎么敢,十四爷即便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笑话爷。”
“对了,前些天来了匹缎子,给你福晋拿去些,你跟我去跨院挑几匹。”德妃说完看了眼胤禛,道:“四阿哥,陪若涵说说话,我领你十四弟去去就来。”
若涵一瞧这情形就知道德妃一定是故意支开旁人,至于目的她不得而知。
胤祯朝两人看了一眼,目光冷冷的,扶起德妃说:“额娘,让下人挑几匹得了,用不着我选吧。”
“尽说混话,是给你媳妇的,你就上上心又怎么的了。”德妃笑骂着拉上他的手就往别院去了。
屋子里不知道何时只剩下了若涵和胤禛两人。若涵不语,恬淡地喝着茶。胤禛走到她面前,拿下了她手里的杯子,随后勾起她的下巴。“怎么了,生气了?是不是怪我长时间没去瞧你?”
若涵一笑,摇摇头。下一刻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不悦道:“就知道你心里不曾有我。”他含着怒气的将她抱起,强迫她望着他的眼睛。
她莫名地瞪着他,不明白他发的哪门子的火。“爷,难道若涵非要一副面黄肌瘦、深闺怨妇的憔悴样,爷看着就喜欢了?”
被她一奚落,胤禛抱紧她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反话,说你想我了。”
他的口气是命令她么?若涵轻笑,道:“想可不是说在嘴边的。”
“我就要你亲口说出来。”
“……”
“不想?”他目光深沉。
“想,很想。”她看向不远处博古架上的瓷器,那龙凤呈祥的图案看着可真俗气。
见她心不在焉的,胤禛不满地捏住她的下颚,迎上她的目光。
“这回去福建和湖北是为了去巡视,皇阿玛临时颁的旨,也来不及和你多说。最近我忙得很,没去看你,别怪我好么。”
他说着,看见她的目光继续左右游移,就是不把心思放他身上,于是干脆地吻住她的唇,一阵火热霸道的占据。
若涵推着他的胸膛,不耐烦他地探入。他想亲热也不看看地方,这可是他额娘的宫殿。越是推拒,他越是吻得凶狠,直到吮咬的红肿了他才舍不得的放开。
“讨厌,都肿了,你想吃了我啊。”若涵拭着嘴唇,直感到上面火辣辣的灼热。
胤禛抱紧她,头埋入她的颈窝,轻轻吻着她的鬓发。“爷都想把你吃进肚子里去,好让你永远都离不开我。”
“奇怪了,是你忙得没空见我,怎么弄得好像是我不待见你呢?”若涵心平气和地说着,近在咫尺的男性气息里夹杂着好闻的薰香味。
“我讨厌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人、对物,特别是对我。我想抓住你的心,可你总护得那么牢。”他低沉的嗓音一字字敲击上她的心。
若涵突然很想问,于是她暗恨自己狗血地问道:“胤禛,你了解我多少?”
“我……其实并不了解你吧。你的性子看似柔弱,其实要强得很。你的笑非常诱人,其实内心比谁都冷漠,你天不怕地不怕拥有男儿胆色,其实内心很敏感,不乐意别人多去探究你。你与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胤禛放开她一点,面色晦暗地说:“而且……我总觉得你离我很远,远的……感觉抓不住你。我的心很空,而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呵呵,行啊,他算是说对了一点点。
“胤禛啊胤禛……”她双手抚摸上他的脸,淡淡一笑,“你知道阻隔我们的是什么,横在我们之间的是什么?你说你不了解我,而我……又何尝了解过你呢!或许,你根本不需要人了解。其中也包括我。”
胤禛侧脸,唇掠过她的掌心。“女人就会多愁善感的胡思乱想。多说无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拥有最好的。”
“哼……”若涵低哼一声,“恐怕到那时候,你会身不由己,顾及不了我一个。”
胤禛眼神诧异,仿佛想看透她的心,他厉声说:“若涵,你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好像你知道将来的我会发生什么似的。”
她当然知道,只不过她不能说。改变历史的罪过她承担不起,或者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个错误。
溢出笑容,若涵调侃道:“是啊,我是仙女你信不信。”这话也问过十三,他可是无条件的站在她这边。
胤禛面色阴沉,皱眉道:“别胡说,还仙女呢,我看你就是个小妖精。”
若涵苦笑。他多疑、傲慢、霸道、冷漠,对任何人都持怀疑态度,包括对她。而胤祥却会选择无条件的信任她,这点上两人就存在着很大的不同。
“就当我是个妖精好了,四爷不怕么?”她眼眸秋水萦绕,媚笑着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不怕,孙猴子再厉害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不是。”他的心情似乎好了点,揽住她的腰身,抵上她的额头。“你是我的,这辈子都不放开。”
“胤禛,容我提醒你一句。我说过了,只要你的爱不变,我就是你的。”
胤禛嘴角的浅笑冻结,每当他沉下脸不悦时的表情就会叫人觉得毛骨悚然。“变得定义是什么?”
若涵在现代早已见惯各种各样的恶人,所以胤禛的强悍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她靠近他的胸膛,叹道:“你的过去我无法阻止,我的过去你也未必知晓,我们都要重新来过不是么。你许我再不娶妻,我姑且信你,只不过……别让信任变成了辜负。”她想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了了,他不是傻瓜,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如果他变心,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不带半点留恋。
“不会,我纵有万般不得已,必不会辜负你。”
他的话语郑重而深情,差点,只是差一点就能让她完全爱上他了。可惜她沈若涵不是无知少女,更不会让爱冲昏头脑。
“行,我们还有时间,可以慢慢去证明。”
情yu的味道
德妃赏了晚饭后,胤禛送若涵回到暗香小筑。
惠珍准备了洗漱水,若涵瞧着她忙进忙出的样,瞥了一眼半躺在贵妃椅上闭目惬意得很的胤禛。
“我说,今晚你不回去府里?”
胤禛睁开眼,笑道:“赶我走呢?爷都两个多月没见你了,你还不好好的伺候我。”
“想找人伺候!你府里有的是人巴结着伺候你呢。”若涵示意惠珍先去休息吧,惠珍点头便退了出去。
“瞧你,又来了。别总想着惹我,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胤禛干脆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镜子里望着正卸妆的若涵。
若涵略微抬头,看见他怔怔的目光,轻笑道:“看傻啦,还是几月不见都忘了我长什么模样了。”
胤禛拿起台上的梳子,轻柔地梳理起她的乌发,嘴角勾起,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
“不论我走到哪里,心里都藏着你,所以……不会忘。”
他怕是从来没有替人梳过头吧,不过看着倒也不是太生疏,起码没有扯疼她的头发。‘沈若涵’的头发又长又顺,乌黑色的透着光泽,不像她在现代的发型,一头蜜棕摩卡色的卷发那般成熟。
若涵捉住他的手,夺下梳子快速地梳了几下就作罢。“行了,你不是干这活的人。”
他笑而不语,开始细致地抚摸她的脸蛋,像是呵护一件珍品般的温柔。
“不想知道我几个月去了哪里?”她是个聪明女人,他不说的,她从来不过问,可是有的时候他却恨死了她的识趣,更希望她和普通女人一样的追问他,起码,这样他才会觉得她是念着他的。
“听十三说了,你去了福建和湖北。”
“你自己就不想问我?”
若涵听着他固执的发问,于是问道:“你究竟去干什么了?皇上才不会无缘无故让你去那里吧。如今国泰民安,水患天灾全都没有的,跑那么远也不嫌累得慌。”
胤禛拉着她走到床边坐下,颇为高兴地说:“我收了两个人,他们的文韬武略我很是欣赏。”
果然如此,那两个人就是戴铎和年羹尧吧。只不过若涵不明白他为何要告诉她。
她看着他的眼睛,故作玩笑地问:“你也需要谋士?为什么?”
胤禛显然被她的问题问得一愣,下一刻搪塞道:“如今皇阿玛让我尽心辅佐太子,我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皇阿玛是最讨厌我们这些阿哥结党营私的,但……”
若涵听他说得吞吐,便替他说道:“但,如果连地方上都没有一个的话反而会惹来皇上疑心对不对?”
胤禛眼神一沉,紧紧地盯着她的脸。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会看的如此透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别给我和你带来麻烦。”
烦人呢!明明就是这么想的,被人点穿了却恼羞成怒。若涵淡笑道:“你还是对我防备着的不是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对我说这些?你大可以不必告诉我你的所作所为。”
“不,不是……”胤禛握住了她的手,沉声说:“很多事你不懂。”
不懂?笑话!她比谁都知道得多。
“好多回都听胤祥抱怨了,说太子过分骄纵,性情暴戾,平时对臣子稍有不从便任意殴打,其侍从也肆意敲诈勒索,仗势欺人。他犯了过错就让八阿哥顶罪,你和胤祥的功劳却被他夺去邀功。”
“你别听胤祥说的,下回我可要好好说叨说叨他,这些话和你我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让别人听见,得罪太子是小,指不定还要让皇阿玛责罚。”
“胤祥年少气盛,如今又得皇上宠爱,难免有些心思,你多提点着他点。”比起胤禛若涵更担心胤祥。毕竟胤祥母妃早逝,宫里没有外戚扶持的阿哥地位自是比不得别人的。况且胤祥疾恶如仇,加上康熙现在十分的宠爱他,保不齐他也动了一些不该动的念头。
“心思?”胤禛朝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若涵笑笑,淡而化之的伸出手抚去他眉宇间的纠结。“胤禛……难道你就没有那个心思?”
他浑身一震,猛地拉下了她的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必恼,你心里所想的,他日……必有所成。”
胤禛眯起危险的眼眸,压低了声音问:“你为何有此说法?”
若涵投入他怀抱,玉手轻轻抚着他绷紧的胸膛,“是你的逃不掉,只需忍耐。”
“忍?我不正在忍么。”他一语双关的开口道。“那么……告诉我,你想我要忍到何时?”
她离开他的怀抱,却又被他一把拉回原处。“不会太久的,换崽谩?
胤禛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后背。“若涵,你是否太高估我了?老八他们怕也是有这心思的。”
“他?”若涵脑海中泛起那个白衣飘飘,儒雅俊逸的男人。可惜,如此风雅的男人终究是历史上的一颗尘哀。
他听见她略带嘲讽的轻哼声,不耐地说:“他什么他?何时你说话也吞吞吐吐的了。”
“我只说两个字……”她附耳道:“良妃!”
胤禛愣了愣,立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随后低头重重地吻了下她的唇。“女人太聪明不好。”吻即止,双手的探索却开始四处惹火。
“爷不喜欢我的聪明么?”若涵嘤咛一声,吐气如兰、气息不稳。
“别喊我爷,我讨厌你喊我爷。”他细细地噬咬着她的下颚,渐渐的往下吮吻进她的胸口。
“我却喜欢,四爷……”肩膀一凉,绫罗从眼前飘散落地。
他的眼眸再次温柔,少了凌厉,多了欲望的烈火。
“好,那……今夜就伺候爷吧……”
唇舌的纠缠湿热而急切,肌肤的触碰火热且战栗,还有时不时不知从谁的咽喉里发出的诱人低喘挑逗着彼此。
若涵接受着他的调情,抬头,柔润的红唇轻轻扫过胤禛那薄削却刚毅的唇角。他对她崭露狂野,每当此刻,他的眼里会有她一抬眼就能看见的柔情。
他对他府里的那些女人想必也曾这样过吧!胤禛不是个被感情左右的人,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暖床和生儿育女的工具。他的心不会放在千娇百媚中,而是那大好的河山。
对于她――他只想征服。
若涵思及此,推开他一点,一个翻身将激|情肆虐的男人反压在身下。
“爷不是让我伺候吗,可是爷未免太急了点。”
她娇媚地笑,右手沿着那漆黑的双眼、挺直的鼻、棱角分明的下颚一路游移着,感觉他的肌肉开始绷紧,肩颈突出流畅完美的线条。光滑结实的胸膛起伏开始加剧,当指尖绕着他的小腹反复打着圈时,耳边听闻到他一声难耐的低吟。
以唇带手,湿润的唇点点浅尝,满意地听见他呼吸的粗嘎。
“你这个——小妖精”当掌控住他的火热欲望时,他再也克制不住的沙哑低喊。
望着被欲望燃烧的扭曲的俊脸,若涵却在此时松开了手。
“爷对若涵的伺候可满意?”她趴伏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欲求不满的黑脸。
他捻住她丰满的酥胸,缓慢到急躁地揉捏着,“又想玩儿什么花样,现在爷可没空理这些。”
一个天翻地覆,若涵被拉到了他身下,迅速的被他翻了个身。“小丫头,爷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掌控的,你玩儿出来的火得自己好好的灭。”
若涵将脸埋入枕间,枕头里她加了一些干燥的丁香,闻着像是□的味道。
他的手绕到了身下,辗转挑逗着她的丰盈,不时捻起樱红惹来她剧烈的摇摆,最后紧握住她的纤腰。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拂了上来,烫的像是催|情的毒药。“胤禛……”她喘息,颤抖着了下。
“这样就不耐了?”
唇舌不依不饶地贴合在她背上到处磨蹭、沿着每一寸脊椎反复地啃咬舔吻着而下,直到占据那最柔软粉嫩的神秘。
“呜——”呜咽声逸出唇瓣,又突然被他的口吞没。
在耳垂和鬓角流连不去的火热让她迷醉,此刻的若涵彻底的瘫软,顺从的被他抱起腰身。
他粗暴地进入,惹得她弓起身子欲向前逃离。他不许她半点的抗拒,扣紧后蛮横冲刺。
贪欢……贪恋……人世间男欢女爱的原始欲望在黑夜中悄然绽放――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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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七夕――也就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情人节,也可以称为女儿节或是乞巧节。七夕兰夜无非就是进行一些拜月、乞巧、庙会的活动。熙熙攘攘的集市也在今夜喧腾起来,到处是出游逛庙会的年轻男女,墙根屋角、大街小巷无不人头攒动。市集和沿街的铺子屋檐下挂满了各色各式的花灯,多以鱼虫、花卉和飞禽为题,一盏盏彩纸扎就的灯面上还写着灯谜,引来不少才子佳人驻足观望。
“若涵,你可知这灯谜又作何解?”景庭指着那一盏盏玲珑剔透颜色艳丽的花灯问。
若涵拿起小摊贩上的一盏莲花灯,轻笑道:“灯谜又名文虎,猜灯谜亦称打虎。谜语在春秋时叫“言隐”、“隐语”、“廋辞”;在汉时叫“射覆”、“离合”、“字谜”;在唐时叫“反语”、“歇后”;在五代叫“覆射”;在宋时叫“地谜”、“诗谜”、“戾谜”、“社谜”、“藏头”、“市语”;在元时叫“独脚虎”、“谜韵”;在明时叫“反切”、“商谜”、“猜灯”、“弹 壁”、“弹壁灯”、“灯谜”、“春灯谜”,不知我说的可对?”
景庭朗声一笑,夸张的作揖道:“小生甘拜下风。”
惠珍听得一愣一愣的,拉着若涵走到了一排花灯下,指着一盏走马灯说:“小姐,那这字谜是什么意思?刚才我瞧了半天都没猜出来呢。”
景庭和若涵还有淑珍走过去,几人朝那灯面上看了看。一面是喜鹊报春,另一面上写着“孔雀东南飞”(打字一)。若涵和景庭思索片刻,心中了然的一笑。
景庭率先夸赞道:“这出谜的人倒是难得,这种谜贵在谜面典雅,技巧自然,废弃和撷取部分无斧凿痕迹。”
“少爷,难道你猜出来了?我怎么就想不明白?”惠珍看着灯谜发呆,想了半天只好拍拍自己的脑袋。“啊呀,我太笨了,姐,你猜出来没有?”
淑珍总是乖巧安静的样子,她淡淡一笑,看向若涵。“我想小姐一定猜出来了。”
卖花灯的小贩见状,胸有成竹的说:“两位公子、小姐,如果猜出来了,这花灯就送与你们,分文不取。”
若涵听后笑起来,揶揄道:“如果这样你的生意怕是没做成还要倒贴钱不可。”
小贩涨红了脸,这灯面上的谜都是他请乡里有名的才子、秀才想的,断然不会轻易被人猜到。“小姐,我说话一言九鼎,只要是你们猜出来的我都送给你们。”
景庭含笑摇着头,暗替小贩不值。只听若涵开口道:“好,你听好了。孔雀东南飞的谜底就是一个“存”字。”
小贩呆愕,挠着脑袋,不明白自己的谜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被人解开。
若涵怕他不服气,于是解释道:“孔雀东南飞”的面句原是一首著名古诗的题目。谜面别解为:“孔”字之东部立划“折”和“雀”字的南部笔画“佳”都“飞”了,剩下“子”和“小”,如此以来,不正好是个“存”嘛,不知我解的对不对?”
小贩这回没辙了,只好拱手奉送上花灯。景庭见这小商贩怪老实的,还是给了一钱银子,他死活不要,非说愿赌服输。
正当和小贩商讨时,灯火阑珊处若涵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十几米之隔的地方站着一位紫衫女子,正在四处观望着什么。
若涵放下手中的花灯,定睛一看,那女子赫然是--素素!
她正惊讶怎么会在这里看见她,景庭轻轻拍了她一下,问道:“怎么了?”
若涵急忙将花灯塞到他手上,“我看见一个朋友,去去就来。”说完,不等景庭开口,她便朝着那紫衫女子的方向走去。
人潮汹涌,若涵努力地踮脚朝前看着,目光始终牢牢地盯在前方的人儿身上。
穿过了市集、走过了几条热闹的巷子,连着拐了几个弯后,那紫衫女子竟然没有了踪影。
若涵心里泛起嘀咕,按理说她不会跟丢人,有那么多年的赏金猎人经验,如果连个小小的女子都跟踪不上,那就别混了。于是她朝四下观察了一下,这是一个丁字路口,左侧是胡同尽头,而右侧隐约闻到一股香烛味。今个儿是庙会,一定有很多的人焚香祷告,她料想右边一定有朝拜的地方。
若涵三步并作两步朝右边那条小巷子走去,走出不到三丈的距离,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大块空地上有颗高大的银杏树,繁密的枝头挂满了人们祈福和求神而抛上去的彩头,火红火红的一簇簇垂挂着,煞是好看。
树边有座类似于庙的建筑,若涵走近一看,门口的漆黑匾额上写着‘月老祠’三个大字,原来这是座供奉月老的祠堂。
或许是因为这所祠堂建造的太僻静处的关系,人并不太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位妇人带着自家的姑娘来求姻缘。本来乞巧节就是为青年男女开设的庙会,在庙会上未婚的男女各自可以倾诉爱慕之情,寻得良缘。月老专司姻缘,掌管着天下痴男怨女的红线,所以乞巧节是非要拜一拜他的。
若涵走入祠堂内,正有一对少女在求签问卜,于是她上前问道:“请问,我在找我的一位朋友,人多走散了,她穿着一件紫色的衣衫,个头和我差不多。”
其中一个少女伶俐的笑说:“你说的定是刚才那位姑娘,看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她要捐助善款修缮这月老祠,所以被迎进厢房了。”
若涵答谢过两位少女后,转身退出了祠堂。
转了一个圈,若涵终于看见了月老祠的后门。刚才祠堂内人员众多,又有负责添置香火的小厮,她当然是不能随便进入内殿的,所以才想出来碰碰运气。一般这样的祠堂都会设置后门,专门方便那些想求神拜佛,却又不愿意抛头露面招摇的富人使用。
后门关得紧紧的,若涵拿下一枚头上的发饰,在门缝正中一点点缓缓往上拨,直到碰到了一点障碍物,想来一定是门闩的位置,她用力往上一挑,听见细微的一声“吱嘎”声,门便轻而易举的开了。古代不比现代,无法用各种各样的武器防身。此时的大清只有从外国进口的火枪,数量不多,多做观赏用,而且体积大且笨重,带在身上十分的不便。好在若涵熟悉各种小型暗器的制作,特意去了远离京城的铁匠铺打制了一些便于携带,又不会引人怀疑的武器,这枚专用来开锁的发饰就是其中一样。
她将发饰重新插回发端,小心地开了门。祠堂后殿安静得很,左侧是一个跨院,由月牙门连着,右侧只有东西各一座厢房,此刻唯有东厢房里透出一点灯火。
她悄声走到厢房外,朝里窥视。目光巡视了一圈后,一道紫色映入眼帘。耳边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公子请放心,一切都顺利。”
这声音……
若涵听闻后一惊,这声音异常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见过,尤其是说“公子”两个字的时候。那么,究竟是哪里……
她沉思片刻,顿时睁大了双眸。
不错!这个声音她的确听过,就是出自夕湄被杀的当晚,岫云烟里那个戴斗笠的神秘女子。
她再次仔细地瞧了一眼,面色随即凝重起来。
这个紫衣女人不就是素素嘛,难道她也穿越了?还是……她只是一个和素素一模一样的女人?
疑点重重,若涵屏息继续听下去。
一个男性好听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邪性。“做得好,你可别让我失望,不要到头来和夕湄一样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公子言重了,我怎么会和那个贱人一样呢。”紫衫女子轻声软语,格外温顺。
厢房外的若涵听着两人的话,心里已经有了个底。紫衫女子就是当日那个戴斗笠的女人,而这个男人……恐怕就是柳妈妈口中的千鹤公子了。
借着灯光,若涵小心翼翼的试着开了下窗户,没想到窗户竟然没有拴上,透过窗缝,她一眼看见的便是一张金色的面具。
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那张妖冶诡异的面具依然让若涵的神经高度紧张起来。能戴着面具保持神秘的人必然就是那个凤千鹤了,只不过像素素的紫衫女子约莫也不是等闲人,否则怎么会让千鹤公子亲自来联络。他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凤千鹤将女子搂入了怀里,面具后的目光勾魂而魅惑,只听他轻笑说:“以后你就不用来这里了,省得被人发现,安心做你的二小姐。”
“是,公子,那……解药呢?”
“解药?呵!放心,到了时候我必然会让神医替你送去,你只要替我办好这趟差事,以后随你去哪里。”
“那先谢过公子了。”女子勾住了凤千鹤的脖子,红唇贴上了他的嘴。
“看来我没白教你,否则也不会舍弃夕湄了。”凤千鹤话落,双手已经撕扯开她的衣衫,露出白皙完美的背部肌肤。
若涵抓紧时间印证那女子的身份,果不其然――她的脖子后有一个不易发觉的纹身,那是盗墓人才有的印记。
素素!她果然也穿越到了三百年前的大清,可是她为何会和千鹤公子搅和在一起?
早在第一次见面若涵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能黑吃黑的劫下货物,继而迷惑住老鬼得知红楼的下落销赃,光凭这几点就看出她城府之深了。
此刻厢房内已经是声声滛靡之音,男子重重的喘息声混合着女子似泣似诉的呻吟交织在一起。
若涵正欲合上窗户,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多的缘故,竟然不小心碰到了窗台上的一盆花。
不好!她还没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