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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之冷宫太子妃第30部分阅读

      清歌之冷宫太子妃 作者:rouwenwu

    亵衣勾勒着她的曲线,服贴得宛如第二层肌肤,乌黑的长发写意地披散在床单,枕套上,遮掩着精致的容颜,添了一丝难言的魅惑味道。

    不自觉地坐上床沿,不自觉地伸手扶开覆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光洁的脸蛋上那抹不正常的红晕教他的心瞬间揪了一下。指腹刚要摩挲上那娇嫩的肌肤,一道掌风从旁袭来,他展臂一挡,抓住了指间夹着银针的柔荑,秀气的食指上则缠绕着以解红绳。

    这,这是……

    叶慕爵豁然开朗,低头的同时,便看到了那双琉璃般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瞅着他。

    “你根本就没有生病!”指控的语气,明明白白地抱怨他之前的白担心。

    “我是生病了。”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却少了平日里的冷淡,听在耳中,显得柔美许多。

    感冒发烧,俗称风寒,每次换季都会找上她。这一回入夏至今,她还以为躲过了,熟料它只是推迟了,现在突然爆发,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难道……”这句话再一次抓紧了太子殿下的心,知晓她不屑于说谎,加上她脸色的异常,叶慕爵再一次担心起来,“三弟说的……是真的?”

    “半真半假。”她撑着手肘想要坐起来,叶慕爵伸臂一捞,扶她坐稳,她头一动,发瀑扫过他的脸庞,勾勒起几许暧昧。

    “怎样的真,怎样的假?”他淡然出声,两人贴得极近,呼出的气息几乎都交缠在一起。

    高烧未退,看着近在咫尺的肩膀,水清浅无力地将脑袋枕在上面,任自己的墨发全都垂在他的胸前。

    “在有些人眼中是真,在你的眼中,是假……”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服了药后,原就有些昏昏沉沉,让小狸拖来叶慕炀演了这么一出戏,演出到一半,她就先睡过去了。要不是先天的警觉性,叶慕爵的靠近她根本就察觉不出,现在知晓了没有危险,困意便齐齐涌了上来。

    莲香愈发清缈,宁了心神,两人再一次陷入相对无语的境地。

    肩头蓦地一沉,知晓她交付了全部的重量,叶慕爵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揽在她腰际的手下滑,碰上她垂在一侧的左手,触及的温度偏高的肌肤教他一惊,随即放下了起初的紧张,却任保留着一丝小担忧。

    “你得了风寒?”他轻轻问道。

    水清浅闭着眼睛,模糊地应了一声,忽又觉得身子一轻,感觉到自己被放倒在床上,却是懒得睁眼。

    拉高被单,盖过她的胸口,细心地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这回换太子殿下当小厮,伺候起病人来了。

    “太子妃姐姐……”

    “太子妃姐姐……”

    以两道粘腻烦人的嗓音为配乐,两个不受欢迎的人走了进来,正是夏侧妃和冬侧妃。有了春侧妃这个前车覆,两人亦不敢张牙舞爪,出口的称呼客气了许多。

    “太子爷……”

    “殿下……”

    再出口,皆是惊喜与担忧并重的语气,两人眼睛一亮,想要粘上前使出浑身解数,但因着白天的事又有些后怕。

    “你们过来做什么?”压低了嗓音的吼声,十足的语气不善。夏侧妃吓得动也不敢动,冬侧妃则开始掉起了眼泪。

    “臣,臣妾,听……听说太子妃姐姐生了病,所以,前来慰问……”

    “慰问?说得真是动听啊!”他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

    “臣妾是真心真意的……”冬侧妃小小声地呜咽。

    “真心真意?呵……”他正想冷嘲热讽一番,却见床上的女人有些不耐地伸手欲捂住耳朵,模样活似个天真的孩子。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抹笑容,直接挥挥手把那两个女人赶了出去。

    噪音消失之后,水清浅的脸色渐渐缓了下来,红扑扑的脸蛋如同涂了胭脂般灿烂柔情,凝视半晌,叶慕爵忍不住俯下身,有些犹豫,有些焦心,终是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烙下一个吻。随即,便做贼心虚般坐直身子,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边摆。

    黎明前的黑暗渐渐淡化,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新的一天,还将继续……

    半个月后,月城里的百姓又有了新的茶余饭后的话题。太子妃所患的不治之症不药而愈,夏侧妃则突然间发疯,掐死了向来默默无闻的冬侧妃,至此,太子府的风景线——一年四季彻底成为历史。

    不管外头怎么闹腾,太子府里较之以前反而太平了不少,冷院更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荷塘中央的凉亭里,两道白色的人影正旁若无人的下棋,风吹荷叶,莲瓣摇曳的美景完全沦为陪衬,包括那个默默无闻的“第三者”。

    “你输了。”摆下最后一颗白子,水清浅波澜不兴地吐字,脸上丝毫不见赢的喜悦。

    “清浅是此中高手,我甘拜下风。”白琴忧微微一笑,亦没有半丝失败的难堪。

    这两人如遁世高人般不显山,不露水,那个“第三者”更如老僧入定,自开局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倒不是他境界高尚,到了有口可不言的境地,而是……他实在找不到话题。

    呕死,真的呕死,太子殿下悲哀地在心底长叹。

    远处的丫鬟们凑在一起,两人或者弹琴唱曲,或者下棋赋诗,活似一对神仙眷侣。只不过,每次无忧公子到来后,不出半个时辰,太子殿下便也跑来了,这三个人凑到一起,她们可就有些看不懂了。

    然而,看不懂的又何止这一桩事?清儿小姐明明只是得了风寒,根本没有不治之症,却要她们不要泄露出去,对外一致说她命不久矣。她们不懂归不懂,主子的命令,遵从就是了,不该知道的不要问,这点生存之道,她们还是懂得的。

    “咳……咳……”正要再次落子,水清浅指间一颤,白子悄然落在棋盘上,她单手抚上略显苍白的樱唇,几声咳嗽声自指间泄露。

    “真是不懂你,明明自己就是神医,治疗疑难杂症易如反掌,却连自己的风寒都治不好?”身为“第三者”的太子殿下终于找到了开口的契机。边说边递了杯菊花茶过去。

    小小地啜饮一口,水清浅不冷不淡地瞅他一眼,将棋子推到一边,看样子是没心情再下棋了。

    “我也不懂你,三日后,清风就要迎娶紫落了,你这做兄长的不在逍遥王府帮忙张罗,天天跑到我这冷院来做什么?”

    “我?我是怕……传言成真了,”他一脸的高深莫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先是走了秋侧妃,接着跑了春侧妃,现在,剩下的夏侧妃和冬侧妃也暴毙了,外头隐隐有传言,本太子是天煞孤星,有克妻命,要是现在你也出了个三长两短,那我的罪名不就坐实了?你说,我能不紧紧看着你吗?”

    一派胡言!外界会传言他太子殿下是天煞孤星?又不是嫌命太长了!何况那一年四季也没什么好名声,有谁会吃饱了撑的给她们叫屈?水清浅在心里嗤笑一声,却没当白琴忧的面驳了他的面子。

    “怪力乱神的话,你也会信?何况,那两个女人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明白的很。”自相残杀的那幕好戏,他不也看得津津有味?

    就知道冬侧妃是个厉害角色,却没想到她厉害得连夏侧妃几年前害死了一个丫鬟的旧账也翻得出来!差遣了丫鬟半夜里装神弄鬼吓得夏侧妃神志恍惚,最终将她逼疯。却不知善恶终有报,夏侧妃疯是疯了,居然还找对了人报仇,使了蛮力将她掐死,而自己终于精神崩溃,也一命呜呼了,这出狗咬狗的戏码确实精彩!

    还好她灵机一动,想出了装病这么一个妙招,自己躲开了漩涡,同时把那两位推到台前斗狠,要是全都让她亲力亲为,真个儿麻烦死!

    眉梢一动,她接着说道:“何况,就算你真要担心,也该担心那位欧阳小姐才是。我这个冒牌的太子妃很快就要功成身退了,那位即将上任的不是更危险?”

    “爵,你答应慕音的承诺,不会改变吧?”白琴忧低语,神色温和,翩翩公子的形象展露无遗,忽又笑道,“我真是多虑了,你一向都是遵守承诺的人。”

    “自然不会改变。”叶慕爵很肯定地回答。而有的时候,表面的肯定只是为了掩饰心底的不确定。

    “只是,有些糟糕了……”蓦地,水清浅穿进来一句话,把两人的眼光全转到她的身上,她无奈地看向叶慕爵,“你的父王说什么都不同意我当下堂妇,这下怎么办?”

    原本她是准备通过诈死来脱离这一切的,只不过,这样会害得水兮若以后只能躲在暗处,无法见人,想了想,她只得作罢。不然,要是水丞相和水夫人责怪起来,她还真不知如何招架?

    叶慕爵正想以要她教会他弹奏一首曲子的蹩脚借口挽留她,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他心里那个激动啊!只是,激动过后,面临的却是左右为难的境地,那慕音怎么办?他答应了要给她太子妃的位置,一生一世只宠她一个人,可如今……

    他迫切地想要留下水清浅,却始终弄不明白自己迫切的原因,一团乱麻搅得他有些头昏脑胀。

    “或者……你将我贬为侧妃好了,先将太子妃的位置空出来给她……对了,琴忧,你顺便同欧阳小姐解释一下,把我当成太子府的食客就好,等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就会离开这里。”太子妃的位置,她还真的不稀罕,只是,话这么说,心里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往往最是纠结……

    卷三:离歌唱晚 83 果真兄弟

    “好……”

    “不行!”

    她的话音刚落,两道声音紧接着便响了起来,意见截然相反。

    朝着说好的白琴忧点了点头,水清浅的视线再一次落到叶慕爵的身上。

    “不行?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同意……况且,慕音也不是计较名分的人!”

    “欧阳小姐计不计较名分名分是一回事,”欧阳慕音不是计较名分的人?果真,恋爱中的人都是盲目的。她敢肯定,那位欧阳小姐恐怕比一年四季还要计较名分,当然,她的手段也更为高招,“而是,你既然答应了要给她太子妃的位置,又岂可言而无信?”

    她倒要奇怪,这么为他着想的举措,他做什么不同意?

    “莫名其妙就将你贬为侧妃,这说不通,父王也不会答应的!”叶慕爵蹙眉片刻,眸色一亮,缓缓提出自己的理由。

    “叶王?这倒是个问题……”单手托腮,水清浅陷入沉思状态,那个叶王和冷宫里的王后没这么好打发!她越想越是无奈,这傲月国尽出怪事,好好的王后喜欢住冷宫,好好的太子妃偏偏窝在冷院里!冷院,冷院,这么想着,她有些排斥起这个名字,脱口道:

    “此事从长计议。我想把冷院的名字换了!”

    “可以。”叶慕爵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若不是这冷院的景致盖过了其他发院落,他早就让她搬出来了,“你想换成什么?”

    “疏影斋,怎么样?”疏影横斜水清浅,取名的事,她想来懒得费心思。

    “疏影?疏影横斜,美则美矣,只是,是否显得凄凉了些?”放下手中杯盏,白琴忧淡淡感慨。

    与此同时,叶慕爵却道:“你喜欢就好。”

    “说的也是,清浅喜欢便好,若需提字,我欣然之至。”白琴忧微微一笑。

    “过会儿我就命耐和定制牌匾去,至于提字,我自己动笔就可以了。对了琴忧,三弟府上兴建了一座弄琴阁,若你有兴致,不妨去那里提两笔,算是送他一份新居落成的贺礼。”

    “赠送清风公子的贺礼岂能如此寒碜?提字不过小事一桩,动动手指而已。”

    “琴忧太过谦虚了,谁人不知,无忧公子的字同你的音律一般千金难求,怎能以寒碜形容?”太子殿下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膀。

    “是吗?”温润如玉的无忧公子难得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面容,“若是千金难求,太子殿下怎会推拒得如此迅速?”

    “琴忧真是说笑了,时间宝贵,作为好友,我怎可浪费你的时间?”俊脸上滑过一抹尴尬,叶慕爵一本正经地解释。

    “既是好友,又怎来浪费之说?”无忧公子轻飘飘地应对,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吐出的字眼却叫人有些招架不住。

    悠哉品茗的水清浅静静地感受着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听着他们不甚激烈,却毫不相让的唇枪舌战,不觉有些好笑。只不过在一块牌匾上提字,这两人竟也能衍生出这般的大道理?况且,他们如此争来夺去,居然也不问一下她的意见,她需要别人帮忙提字了吗?不就一块牌匾?她叫小狸动动手指头就好了,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没事找事的人啊,真是多了去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想必琴忧心中……你笑什么?”正待发表一番对于友谊的看法的太子殿下,忽然注意到一旁笑得飘渺的美人儿,话说到一半,不自觉地转了话尾。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她轻轻感慨,半是笑谑,半是轻嘲。不待那两人回味此中的含义,水清浅主动换了话题,“逍遥王府就要落成了吧?我们过去看看,如何?”

    这几日清风古古怪怪像是变了个人,连带着紫落也少了笑容,没有半丝新嫁娘的喜悦,身在红尘,她是不是该发挥一下少得可怜的同情心,去做做好事?

    日照凤楼珠箔暖,凤酣箫管玉声连。五色云临门似彩,七香车用辔如琴。

    琴韵谱成同梦语,灯花笑对含羞人。绣阁昔曾传跨凤,德门今喜近乘龙。

    芙蓉帐暖度春宵,奈何良人却不在?雪紫落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喜帕遮脸,看不见此刻的表情,案几上红烛垂泪,一滴一滴,似打在她的心底。

    “公主,王爷兴许是喝多了,步子慢了些。您还是先吃些东西吧!要不,王爷知道了可是会心疼的。”丫鬟冰儿微笑着,说出的话却隐着苦口婆心的意味。

    冰儿是雪紫落的贴身丫鬟,原本此番进月城该是带着她的,无奈雪紫落的奶娘,也就是她的娘亲病了,所以没有带她同行。后来雪域王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要出嫁,想着身边该有个贴心的丫鬟伺候着,就趁着她的娘亲气色好了些,送她们一道过来,陪着雪紫落嫁进了王府。

    身为后来者,冰儿对于其中的爱恨纠葛是完全不清楚,当然不会知道叶慕炀不出现的原因,就算心疼自家公主,她也只能想着适合的理由劝慰她,实在无力的很。

    “我真的吃不下……”喜帕下传出一道幽幽的嗓音,“冰儿,你不用在这伺候了,奶娘的病尚未痊愈,你还是去照看奶娘吧!”

    “公主……”冰儿不依,还想着要说什么,却见雪紫落摆摆手,暗自咬了咬唇,俏丽的脸蛋上尽是无奈,只得转身出门。

    听到门板阖上的声音,正襟危坐的雪紫落终于忍不住斜过身子,倚靠在床栏上,鲜红的樱唇溢出一抹浅浅的叹息。

    “登,登,登……”在寂寞的喜房里,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谁?”雪紫落一惊,立刻坐直身体,“是炀哥哥吗?”

    “是我。”回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悦耳,不是叶慕炀,是水清浅。

    “清儿姐姐……”火红的喜帕下,淡淡的喜悦,淡淡的失落,淡淡的惆怅,碎了一室的繁华。

    “你想见他?”身着素雅的白衣,仙般的人儿旋身落座,单手抚着颈部的火色琉璃珠,终是觉得有些别扭。说是这样的日子要打扮得喜气些,看着这琉璃珠不错,她才戴上的,戴上之后却发现,火样的红,还是适合凤凰。而她……

    手指上移,轻轻掠过斜插入鬓的琉璃莲花簪,那是凤凰送她的礼物,如许雅致的东西,方是她的风格。

    “他,不会出现了,是吗?”询问得小心翼翼,压抑的尽是惶惑与忧伤。

    “也许……”外头状况混乱,清风能否出现尚且是未知数,她是偷了空过来的。

    “清儿姐姐,你不用安慰我的,炀哥哥他恨死我了,今晚不会出现的……”

    “我不是安慰你,清风今晚会不会出现,取决于另外一个人会不会放行,你的新婚之夜,确实热闹了点……”也许不止一点点,说不定要出人命了。

    “放行?”喜帕下的声音陡然升高,雪紫落吃惊地喊道,“难道是哥哥,哥哥他为难炀哥哥了?”

    “你有一个好哥哥,”水清浅偏转过头,抽了块桌上的喜饼,优雅地咬了一口,“你先吃点东西,短时间内,他们是决不出胜负了!”

    “原来,原来炀哥哥不是因为厌恶我才不出现的……”雪紫落自言自语,甜美的声线隐着一丝小小的庆幸与坦然。

    较之于她的定心,水清浅反而有些纠结,若是她知道,那两人打起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清风不肯进新房,又该如何?

    当然,这句话还是保留着不说为妙,谎言是罪,美丽的谎言却是醇酿,人,往往都是选择沉醉的,她没必要烹调一剂醒酒汤,损人不利己。

    想来也真奇怪,叶慕爵和清风那两人,都喜欢在新婚夜放新娘子鸽子,她不得不叹一句,果真兄弟!

    不过,叶慕爵放水兮若鸽子是因为他的心里有欧阳慕音,那清风又是抽得什么风?莫名其妙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他也心有所属了?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糟了?

    说来都怪那两个男人,上回说好了去逍遥王府的,结果因着那牌匾题字的问题,直接纠葛到定制匾额的店铺去了,题字的时候更夸张,疏影斋,三个人,一人负责一个字,落款则直接省略,这叫做绝对公平。

    而在她的眼里,这叫做绝对浪费!若不是看了这三合一牌匾还能入目,她绝对一个人的面子都不卖,直接让小狸动动手指给换了!

    反正,这么乱七八糟地一折腾,直到今日的婚典,她是完全没有同清风碰上面,各种因由自然也就完全不知情。若是他真的有了心上人,不就造成了一对怨偶吗?

    正想着若真的出现了这种状况,该如何善后,小狸急冲冲地撞开们奔进来,不停歇地就喊道:

    “清儿姐姐,出,出人命了!”

    “什么!?”坐在床沿的雪紫落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谁……是谁……”出事了?

    她声音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连话都说不完整。

    “小狸,把话说清楚。”褪下脖子上的火色琉璃珠,水清浅不慌不忙地说道。有叶慕爵和白琴忧在那边坐镇,能出什么人命?当那两个男人是摆设不成?

    小狸一惊一乍,说话自动省略的性子迟早要害死人,好在雪紫落吃了凝香丸,心脏的抵抗力增强了不少,否则,她可就要成杀人凶手了!

    徒造杀孽,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她飞仙的机会?

    “哎呀,清儿姐姐,我说得很清楚啊!你,你快过去啦,你再不过去,真要出人命啦!”小狸毫不觉得自己有错,振振有词地解释。

    “清儿姐姐……”红色的喜帕翩然坠地,雪紫落焦急地扑到她跟前,拉了她的手臂,“我,我们过去好不好?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我过去,你留在这里,”水清浅蓦然起身,顺手拉了雪紫落在她之前的位置上坐下,“先吃点东西……”

    “清儿姐姐,他们,他们都快闹出人命了,我怎么吃得下?你带我过去好不好?哥哥……哥哥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为难炀哥哥了……你带我过去吧!”她仰着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尽是哀求的意味。

    “你,真的要过去?”她问得谨慎。

    雪紫落的回答是肯定地点头。

    果然,谎言就是谎言,即使是美丽的谎言,也总有拆穿的时候,没有人,能够醉一辈子。,该醒来时,总是要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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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离歌唱晚84 大喜之日

    大喜之日,逍遥王府内却是一派诡异的氛围。

    拜堂的时候,向来春风拂面的逍遥王爷,板着一张死人脸就够奇特了!之后的喜宴上,那场面冷清得简直就像是在办丧事,敬酒的是未亡人,而那些个喝酒的,差不多与世长辞了,被新郎官那冰冷的眼神给冻死的。

    通往后院的石板路上,诡异仍在蔓延……

    身着墨色长袍的雪纵横愤然挥着紧握的拳头,若不是身后的白琴忧死命拉着他,他绝对是扑上前拼命去了,僵持间,俊逸飘渺的无忧公子身上那袭白衣也染上了点点尘埃。

    另一方则是大眼瞪小眼,一袭金色蟒袍的太子殿下是将月神的高贵俊雅的魅力发挥到极致,他双手反剪到背后,一脸无奈地瞪视着身旁的新郎官,那一脸的无奈非但没有给他减分,更添了丝忧郁小生的味道。

    反观今日极为不正常的新郎官叶慕炀,眼睛黑了一圈,嘴角青了一块,说是狼狈得很,但那神情却比另外三位都要轻松,不是悠哉惬意,而是全然的无所谓。

    “新婚之夜不入洞房,你简直胡闹!”看着风岩侯剑拔弩张的狠样,再看看浑然事不关己的叶慕炀,太子殿下喟然一声,极为头疼。

    “大哥不也同样胡闹过?”不觉有错的清风公子不软不硬地顶回去,一句话杀得叶慕爵哑口无言。有前科的他还真没立场劝教。

    “叶慕炀,你给老子说明白,我们家紫落到底哪点碍着你眼了,你居然这么对她?新婚之夜不入新房,想叫她成为整个月城的笑柄吗?”唉,只是笑柄也就罢了,以紫落的身子,不知受不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他就一个宝贝妹妹,怎么能由着这男人糟蹋?

    “她没有碍着我的眼,”叶慕炀单指揉捏着眼角,语气不冷不淡。

    “既然没有碍着你的眼,你做什么这样对她?”太子殿下帮着问出下一句。

    “大哥,那你当初,为什么这样对……大嫂?”他扭头看向叶慕爵。

    “你明知道我的原因,又何必多问?何况现在谈的是你的问题……”一说起当初,太子殿下就没这么理直气壮了。

    叶慕炀却突然打断他,目光炯炯,隐隐压着一抹难言的痛楚:

    “你的原因,便是我的原因!”

    什么?叶慕爵一愣神,这么说三弟他有心上人了?可他既然有心上人了,又为什么答应赐婚?不对,现在回想起来,三弟从接到圣旨后就一直古古怪怪的,可是却没有恳求父皇收回,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秘?就像他当初不得不迎娶水兮若?

    眼神一转,深邃的双眸似有若无地瞥向雪纵横。

    “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今天你非得给我个解释不可!”挣扎着想上前好好揍叶慕炀一顿,无奈白琴忧钳制着他,怒火高涨的风岩侯简直有杀人的冲动。

    “我有心上人了!”也不废话,叶慕炀一言以蔽之,却不知刚至身后的人儿,闻言碎了心肠。

    水清浅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才没让雪紫落软倒在地。

    “心上人?!”大喝一声,雪纵横迅速整理了一下他前前后后说的话,攸地啐道,“你他妈骗鬼呢!既然你的原因就是太子殿下的原因,那你有心上人,也就是说太子殿下有心上人了?有眼睛的都看出来太子和太子妃伉俪情深,你当老子没长眼睛呢?”

    “我说的是事实,至于那个原因,你可以直接问我大哥。”眯了眯眼,叶慕炀轻巧地将问题抛了回去。

    太子殿下哀叹一声,事情怎么又扯到他头上来了?果真,自作孽,不可活。

    “好,好,你说你有心上人,我信!”气过头的风岩侯反而安静下来,而见他镇定了许多,白琴忧也适时松开了钳制他的手臂。

    “妈的!”蓦地怒吼一声,得到自由的雪纵横形如闪电,一下子掠到叶慕炀跟前,伸手一抓勾住他的衣领,双眼暴起,张口便骂道,“你既然有了心上人,又为什么同意赐婚?”

    “我为什么同意?呵……”直到这一刻,叶慕炀的神情才有了大幅度的波动,猛地拍掉雪纵横的手掌,他冷声道,“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求父皇赐婚?”

    “我为什么要求叶王赐婚?我是想着,你与紫落郎才女貌,而且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这么促成一桩姻缘有什么不好?要是早知道你有心上人,我怎么可能还会让紫落嫁给你受这些鸟气?”雪纵横一股脑地将理由说出来,当然,他还隐瞒了部分缘由。

    他尚未进宫拜见叶王之前,曾听闻叶慕炀同他的宝贝妹妹极为亲密,他想着,紫落也没多久好活了,能在她有生之年,让她享受到为人凄的感觉,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唯一能为她做的了。谁知,好心办坏事,事情居然弄成了这个样子?

    “况且,我也只是同叶王陛下商议了这件事,赐婚的圣旨下来,你要是有不满为什么不尽早说明,拖到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不尽早说明?”他的声音陡然高昂,像是要把这一阵子的窝囊气全都吐出来似的,叶慕炀上前一步,逼视雪纵横,“你以为我不想么?你该问问你的父亲雪域王,他为了嫁女儿,肯拿出一半的雪域作为交换条件,我说明了又有何用?”

    交换条件?叶慕爵大吃一惊,原来如此,怪不得三弟这般愤世嫉俗了!

    交换条件?拨弄着掌心的火色琉璃珠,水清浅低眉不语,对于一位父亲心疼女儿的心,她不想过多评论。

    由于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因而并没有发现雪紫落苍白的吓人的脸色。

    心上人?交换条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王飞鸽传书,问她想不想嫁给炀哥哥,如果,她当时回答的是不想,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但愿,现在还来得及补偿……

    挣脱水清浅扶持她的手臂,雪紫落身形摇晃着上前……

    “紫落?”雪纵横惊叫,“你,你都听到了?”

    “是,哥……我都听到了……”娇小身影步履略显蹒跚,伪装的坚强更是叫人十分心疼,她一步一步走向叶慕炀,等到他跟前三米的距离时,却再也迈不开脚步,“炀哥哥,对不起……我,我去跟皇帝伯伯说取消赐婚的事,好不好?你,不要生紫落的气了,好不好?”

    “君无戏言,既然已经答应了条件,还有转换的余地吗?”更何况,半数的雪域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放弃的?叶慕炀故意偏转头,不去看楚楚可怜的她,“你想得太真了!”

    没有,转换的余地了吗?明明已经痛得心如刀割,她却还在想着怎么挽回这场错误,若是,真的没有转换的余地,那么,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以的,炀哥哥,过不久,过不久,我们就可以解除婚约了……我可以发誓!”她边诚恳地急语,边伸出三指对天,誓言说到一半,却被水清浅拦了下来。

    “有心就够了,没有发誓的必要。”她轻轻道,心中已知那一位的“过不久”指的是什么,前来的路上,她们还提及治疗她先天不足之症的事,没想到此刻,这竟成了她成全的筹码,又是一个傻女人啊!

    “清儿姐姐……”雪紫落声音虚弱的开口,用尽全身的力气附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告诉炀哥哥,我有先天不足之症的事,好吗?”

    “如你所愿。”她无声吐出几个字眼,忽又不动声色地支撑住她全身的力量,今夜的大起大落,她的心脏再也无力负荷了!

    “清风,你不介意府中多个食客吧?”她挑眉看向一脸别扭的男子。

    “不介意。”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心底暗叹:既是你说的话,我又怎么会介意?

    “那么,直到这桩婚约结束前,你就当府中多了位食客吧!”这算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利用转身的错位,她喂了颗凝香丸到雪紫落的口中,扶持着她往回走的同时,又道,“为了不让你的心上人误解,你可以不回新房,今晚,我会陪着紫落。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吧?”笑柄就笑柄了,想来,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了。一颗心就这么大,已经装载了太多的忧伤,又哪里有地方去理会这些闲言闲语?

    “不介意。”叶慕炀仍是不迟疑地回答,想到那一句“不让你的心上人误解”,心里顿时苦涩泛滥,他的心上人根本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又何来误解?

    听到回答,水清浅不再迟疑,扶了雪紫落扬长而去。

    直到人影消失不见,后知后觉的太子殿下蓦地叫起来:“我介意!”

    “你介意什么?”拍拍下摆沾上的尘土,白琴忧瞅了他一眼。

    “没,没什么……”无奈地答了一句,太子殿下郁闷地想撞墙,他总不能说,他等着她教导音律吧?自从上一回看到他们两人在香茹苑弹琴对唱之后,他就想着哪一天,他也能与她弹琴对唱一曲,所以逮了机会就缠上她教导音律,原本定好了今晚她会教他音律的,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卷三:离歌唱晚 85 洞房花烛

    事情,总是喜欢接踵而至……

    在造成那对怨偶后的第十六天,另一桩喜事也过来报道,只不过,主角成了我们的太子殿下。

    “明日,我要迎慕音入府……”当叶慕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水清浅正在疏影斋的草坪上拣着药草,雪紫落的病情加重,她估摸着要尽早施行换心手术,该准备的也都准备起来。

    “解释清楚了?”手中停滞片刻,她继续动作。占着太子妃的位置实非她所愿,但介于同叶王和王后实在无法沟通,她也只得作罢。无需考虑,欧阳慕音绝对是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这桩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她居然肯嫁入太子府?这个女人啊!是不是太过急功近利了一点?

    “慕音不会计较这些的。”叶慕爵低声喟叹,她说了,她只是想同他厮守在一起……

    “但愿如此……明天,我就不出席喜宴了!”那样热闹的场面实在不适合她,更何况,明日肯定会见到……

    “为什么?慕音说了,她想同你好好相处,还等着明日给你敬茶……”他的语气有丝焦急,有丝忐忑,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小,似乎怕她不高兴。

    “同我好好相处?我不过是太子府的食客,与她没有相处的必要,敬茶就更免了,不伦不类,徒增笑柄。”她又不是真的太子妃,给她敬什么茶?至于以后三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只要那位欧阳小姐不来惹她,她绝对不会没事找事,若是她脑子犯抽跑来惹事,呵……那就不要怪她了!

    “明日你不出现,是有别的原因吗?”沉默半晌,叶慕爵出声问道,他就算脑子烧坏了也不会以为,她不出现是因为嫉妒慕音入府,故意给她来个下马威!

    “明日,水丞相和水夫人,他们,会过来的吧!”她的声音淡淡的,带了丝忧伤,又有些许故作的无所谓。她当了够久的逃兵,可一想到面对的后果,也只能继续逃下去……

    “你,是怕见到他们?”幸亏他没有自作多情,否则他这月神太子的脸面还真是丢尽了!这么想着,不觉心里又有些不太舒服,好歹她也当了这么久的太子妃,而且两人还同甘共苦过,对于他要立侧妃,她就没有半点表示?

    “得到过却又再失去……不如,不曾得到过……你啊,不会明白的……”眼睛看向某一处的虚空,她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清浅,马车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吗?”不知何时,一位神仙般的白衣公子进了疏影斋,倚石而望,声音温润,不是白琴忧又是哪位?

    “你要出去?”不待水清浅应声,叶慕爵攸地伸手拽过她的手臂,任性地不准她离去。

    “明知故问。”灵巧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水清浅翩然后退,莲步轻移,不再理会身后那位郁卒的太子殿下。

    明日的准新郎倌自有他的事情要忙活,然,不管他怎么忙活都与她无关。而她嘛,约会去也!

    夜半时分,疏影斋。

    一贯的冷冷清清,外头的喜气与热闹完全没有传到这里。因为人手不够,那些个丫鬟都跑到前院帮忙去了,孤单的院子里,只剩下水清浅以及悲春伤秋的小小狐仙。

    “疏影横斜水清浅,清儿姐姐,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形单影只呢!”凉亭里,小狸咬着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发表见解。

    “我形单影只?”这什么破比喻?活似她没人要一样?蹙眉片刻,水清浅挑了面前的桔子慢慢剥皮,同时纠正小狸的言语,“小狸,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有什么关系啦!”一向乖巧的小小狐仙,这回不知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的,自我观点十分强烈,“清儿姐姐,我都快要走了,你就让我感慨一下啦!”

    “好,你继续感慨。”摘了片桔瓣送入樱唇,水清浅悠然地回答,看似十分好商量。

    “清儿姐姐,我都快要走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不舍得吗?”小狸嘟着嘴,好不失望。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总归要分离,不舍又有何用?”她的眼神,一如看破红尘般清澈。

    “哎呀,清儿姐姐,你安慰我一下也好嘛!”小狸两手一摊趴在桌面上,眼睛眨巴眨巴,好不可怜。

    “小狸,要尊重现实!”摸摸她的小脑袋,水清浅语重心长地劝导。

    “清儿姐姐,其实,我是说真的啦!”享受着美人的抚摸,小狸偏过脸蛋瞅着她,有些神秘莫测地说道,“过了今晚,你真的要形单影只……呃?”看到门口那个犹豫的身影,她叫出一个突兀的单音节词,接着猛地坐起。

    “怎么了,形单影只的下文呢?”抱着听故事心态的水清浅不甚热情地问出声。

    “下文啊?下文就是,清儿姐姐,你不用形单影只了!”漾开一张笑脸,小狸悄悄拿手指指了指门口。

    “是他……”是惊讶,是错愕,是彷徨,是疑惑……数不出是什么情绪,她就这么看着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缓缓地起身,缓缓地走出凉亭,缓缓地走到他身前,再缓缓地开口,道,“新婚之夜不入洞房是你的癖好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该死了!

    “你不能说话不算数!”褪下喜服的太子殿下顾左右而言他。

    “什么?”半皱着眉头,水清浅不甚明了他的意思。

    “你答应了要教我音律的,我的清浅……师父。”剑眉张扬,深邃的双眸流转着不容置疑地威信。

    “那与你入不入洞房有什么关系?难道……”她的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变得有些微扭曲,“难道你是为了要跟我学习音律,所以今晚才不入洞房的?”

    “师父果然冰雪聪明!”他笑得一脸欠扁。

    “所以,为了这个原因,你就这么把欧阳小姐扔喜房不管了?”这个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有轻重缓急?

    “这很重要,何况……我已经让耐和去知会慕音了,她会理解的。”

    她会理解?她会理解才怪,别说欧阳慕音,就算是她也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思维模式,要不是她天生的冷情控制着脾气不容易爆发,她还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顿,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男人给打醒?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会气得呕血的人是欧阳慕音,与她并没有实质性的联系,她就算是要抱不平也没有立场,更何况,她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

    既然如此,那么,她就牺牲一下,接受某人的噪音荼毒吧!

    “小狸,去拿琴来!”但愿那群客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不然,这太子殿下是个音痴的事传了出去,实在不怎么好听!

    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