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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只是为了遇见你第6部分阅读

      清穿·只是为了遇见你 作者:rouwenwu

    是……这个要求,我如何能答应?“齐格格,胤祯一定不会忘记你的,为了他,为了你们再见的那日,请一定保重!”

    她苦笑,“怕是相见无期了……”复又抹去眼角的泪痕,坚强地对我笑了笑,福了福身子,“不论如何,你今日的恩情,齐格儿定记在心里一辈子。”说罢就向她的轿子走去。

    “齐格儿!”胤祯终是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她回头,朝胤祯笑了笑,复又蹲跪下去,向胤祯行了个大礼,缓缓道:“十四阿哥,珍重。”说罢就进入轿子。

    轿帘轻轻落下,隔绝了他和她,这一次隔绝,或许……就是一辈子。我不知道,轿子里的齐格儿,现在是不是已经泪流满面。

    胤祯双手紧紧地握成拳,站在府门,一直看着齐格儿的轿子离开,到街的转角,不见。我知道他在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上前去追,不要上前去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

    许久,他才轻轻对我说:“回吧。”说罢一个转身,就进了府。

    我跟了他进去,两个人默默地走着,一路无话。

    到了我的房门前,我进去,他也跟了进来。我奇怪地看他,只见他看着我,好长一会儿,才道:“今日,你辛苦了,早点歇着吧。”

    我点头,他转身离开。行至房门,又回头,对屋里伺候着的小月说:“从今以后,这府里上上下下,只许称她为福晋。我的十四阿哥府里,只有瑞雪福晋,没有瑞雪格格。”声音虽轻,但一字一句,威严无比。

    小月惶恐地跪下,答了句“是”。他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的院子。

    二十三·和亲

    两日后。

    齐格儿身着大红嫁衣,平静地跪在神武门外,接过了册封的恩旨。

    “恭亲王常宁第七女齐格儿,秀丽端正,聪慧大方,封和硕端慧公主,嫁与蒙古科尔沁部台吉哈图。”

    司礼太监大声诵读着康熙皇帝的诏书,一张红喜帕在齐格儿的头上落下,她被扶入出嫁的车轿里。

    随着声声鼓乐,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我偷偷溜出十四阿哥府,站在熙熙攘攘的看热闹的人群里,默默地送了她。我不知道大红车轿里的齐格儿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我的心情却是苦的。

    太和殿上高高的龙椅,从来不乏坐在上面的人选,缺少的只是让这把华丽的椅子更加稳固的基础。蒙古,就是这个基础之一。而齐格儿,正是让这个基础更加牢固的一个昂贵的砝码。

    我想起齐格儿那日对我说的,“不怨任何人,这是我的命”,心里突然为自己庆幸起来,还好自己生活在三百年后的现代,还好自己没有穿越到一个公主的身上。完颜瑞雪的婚姻或许不幸福,但是至少在父母身边,受了委屈,有额娘安慰,有德妃娘娘疼惜。而齐格儿,作为一个人人羡艳的格格,过着人人期盼的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到头来,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最终只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而已。远嫁千里,再不能归。

    和硕端慧公主……一个多么金尊玉贵的封号,人人只看到这表面上的风光无限,谁又能看到齐格儿在喜帕下流的辛酸泪水?

    我在心里又叹了口气,可怜生在帝王家……

    看着齐格儿的送嫁队伍出了城,我才回到十四阿哥府。“爷下朝了么?”我问在门口迎我的德福。

    德福躬着身子对我行了礼,答:“已经回来了,在园子里练剑。”

    我点点头,往胤祯练剑的桃园走。刚进园子,就看到胤祯拿着剑,疯狂地抽打着桃树上刚刚开出来的花。这哪是练剑,根本就是在发泄。

    花落了一地,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叫:“胤祯!”

    他停下手,回头看是我,就把剑丢给一旁伺候着的小厮,走到我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我也坐下,想了一阵,才说:“刚刚,我去送了齐格儿。”

    “恩。”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看着他平静的脸,知道这样的平静下面其实更多的是愤恨,只是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皇阿玛封了她和硕端慧公主。”

    他沉默,许久,又是一句轻轻的“恩”。

    我看着他低头沉默的样子,再也不是这一年来我所认识的骄傲的皇十四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我开口道。

    他终于抬头,困惑地看着我。

    “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直视他,冷冷地道,“还记得你那日同我说过什么?你舍不得八阿哥失去臂膀,舍不得额娘失去依靠。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做一个臂膀,如何做一个依靠?”

    他不语。

    不知为何,看着他,再想起齐格儿,我竟然想流泪。我抬头,把眼眶里的泪水生生地逼回去,“你知道齐格儿那日私底下同我说什么?她说,她要你幸福。这已经是她对你最后的希望,可是你……你这样子,给她看到,她会多么失望!”

    “失望?”他苦笑出声,“她的心都死了,如何失望?我可怜的齐格儿,再不能归,再不能归……”

    我看着他反反复复念着“再不能归”四个字,心里一凉,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看他。

    “啊——”胤祯终于压制不住,吼叫出声,疯狂地对边上的石桌拳打脚踢。

    “别这样,别这样!”我冲上去抓住他正在砸桌子的手,含着泪看着他。

    “别管我!”他一把把我甩开,继续狠狠地砸着桌子。

    “你就是把桌子砸坏了,把自己的手砸伤了,又有什么用?齐格儿不会回来了,可是你的日子还要继续过。看到你受伤,伤心的不止是齐格儿,还有额娘啊!难道你也不在乎额娘的感受么?”我大声朝他吼。

    他闻言,停下了手,仰着头望着天空,深吸口气,复又直直地看着我,冷冷地道:“在乎,当然在乎!我就是太在乎额娘的感受,才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如果不是我太在乎,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不会是你,而是齐格儿!如果不是我太在乎,齐格儿也不会远嫁千里,到蒙古去受那日夜风沙的煎熬!”

    我愣住,的确,若不是因为德妃娘娘喜欢完颜瑞雪,胤祯和齐格儿或许是会得到皇上的指婚的,如此齐格儿也不会嫁到蒙古,再不能归。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啊!“若爷认为是瑞雪造成了今日这个局面,请休了瑞雪。瑞雪保证,我额娘不会对德妃娘娘再说什么。”我在他面前跪下来,平静地道。

    他不语,颓然地在石凳上坐下,趴在桌上,低声哽咽着,仿佛在哭。手紧紧地攥成拳,颤抖着,一下一下地砸着桌面。

    我默默地看他,却不再相劝,只由他发泄。这个时候,劝得再多,他也是听不进去的,尤其是我的劝慰,只会让他更加愤恨而已。

    许久,他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停住了手,可是手上早已经鲜血直流。我让下人拿了金创药来,替他擦干净伤口,又抹上药,再拿帕子包扎好。

    “这个世上,没有谁失去了谁,就真的活不下去的。不论是谁,即使爱得再深,也做不到为了别人去死。”我边帮他包扎边缓缓地道。

    他面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低头不语,只任由我替他处理伤口。

    突然,他手一握,就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惊,忙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他愣了一下,仿佛没料到我会这么做。复又探究地望着我,我忙心虚地低下头。半晌,才听见他说:“谢谢你,今天替我去送齐格儿。”

    “不……不客气。”我往后轻轻退了一小步,小声道。

    他见我退后,有些微怒,皱起眉头看着我。我怕他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只好吞了吞口水,抬眼与他对视。

    两个人这样僵持了好长一会儿,他终于垂下眼来,淡淡地道:“今儿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是。”我一听他说,马上对他福下身子,行了礼,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桃园。

    二十四·北巡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皇上巡幸塞外。

    我坐在随行女眷的马车里,随着龙辇和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

    作为十四福晋,原本我不应该在这出巡的随驾名单里,但是因着皇上这次出宫带上了德妃娘娘,给娘娘下圣旨那天,我刚好在宫里。对于北巡我早就有兴趣了,一是因为在京城实在过得太闷,二是因为一直好奇天子出巡是个什么样的场景,第三,最重要的……胤祥也在这次北巡随驾皇子之列。

    算起来,我也有很长的日子没有见到胤祥了,去年皇上回銮以后,除了进宫看德妃时,能在他来定省的时候见上一面,互相微笑着点个头,或者他到十四阿哥府来时客套地说几句话,其他的时候,我多半只能看着那个蝴蝶簪子发呆。

    德妃娘娘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愣是向皇上求了个旨,让我陪着去,给她老人家做个伴。于是,我现在就很快乐地坐在马车里,掀开了帘子往外四处张望,看着一路的百姓跪在地上,山呼万岁。

    突然一个人在马车边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抬起头,是胤祯。他穿着朝服,骑了一匹黑色骏马,正走在我的马车旁边。

    正是因着这次随驾的阿哥里有他,德妃娘娘才能向皇上请到让我陪同的旨。除了他,这次随驾的皇子还有太子、大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和十三阿哥。

    “把帘子放下,你是我的女眷,百姓看到,是不敬之罪。”他瞥了我一眼,淡淡地道。自那日我送了齐格儿后,我们俩就正式进入“相敬如冰”时期。他不再找我的茬儿,不再给我脸色看,甚至日日都会到我那里去一次。只是不怎么说话,就是偶尔我刺儿他,他也不轻易跟我斗嘴,只喝完一盏茶就走。

    我看他一眼,吐了吐舌头,尽管不愿意,但是随皇上出行,是万万不能不守规矩的,只好把帘子放下。

    出了京城,进了草原,人烟就稀少起来。我也不需要守着规矩避什么嫌,一直掀着帘子把塞外的风光看了个够。

    一路的绿意盎然,辽阔的草原一直向天边延伸,蓝天白云下马儿在悠闲地迈着步子,野花星星点点地开着,分外妖娆。让我只想起了一句话:天苍苍,地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正趴在马车的窗边赞叹着,就看到一张写满了笑的脸,是胤祥。他正与四阿哥并肩骑马,朗声说笑着。他见我看他,就朝我微微一笑,我也朝他笑,却发现四阿哥的目光也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只好心虚地也向他点了点头致意。

    四阿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胤祥,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终究是没有表示,一夹马腹,就往前快走了一些,胤祥又朝我一笑,也打马跟了上去。

    颠簸了几日,大队人马终于停下驻营。

    一下马车,就看到许多大小不一的蒙古包错错落落地搭在草原上。一群蒙古人跪在地上,朝着康熙山呼万岁。原来皇上这一次出巡不止是为了行围,更重要的是要接见蒙古王公。

    由下人引路,进了一个蒙古包。“十四福晋,请您好好歇着,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水净手。”那丫鬟说完,朝我福身行了礼,就退下去了。

    我一下就躺在软羊毛毯上,这是我第一次住蒙古包,兴奋得难以形容。复又左右打量起自己的住处来,还算大的蒙古包,厚厚地铺着地毡,踏在上面软软的。屋子里该有的家具都一应俱全,大大的铜床上铺着软羊毛毯子,又放了几个丝绸面软垫子,躺上去非常舒服。

    正在垫子上惬意地靠着,就听见有人掀帘子的声音,睁开眼来看,原来是兰嬷嬷。

    兰嬷嬷朝我福了福,道:“福晋,娘娘请你过去吃果子。”

    我点点头,由小月扶着,出了自己的大帐。刚出去,就看到旁边一个大帐的帘子掀开,胤祯从里面步了出来。他已经换了套石青色行服,边整着自己的领子边往外走,看见我和跟在我身后的兰嬷嬷,就问:“去看额娘?”

    我带着一群丫鬟嬷嬷们朝他福身行了礼,才答:“额娘叫我去吃果子。”

    他点点头,道:“同额娘说,我去骑马。”说着就带了小成子往外走,复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我说:“这几日蒙古喀尔喀部的亲王也住在这里,你别乱跑,冲撞了礼数,可真有你的好果子吃。”

    我撇撇嘴,随口应了声“知道了”,就由兰嬷嬷带着去了德妃娘娘的帐子。

    进去一看,除了德妃娘娘,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也坐在里面,都穿着蒙古族的袍子,看装束就知道是大贵之人。德妃娘娘一见我进来了,就指着那中年妇人道:“瑞雪,快见过蒙古喀尔喀部萨仁王妃,和喀尔喀亲王的格格,大草原上的珍珠,塔娜。”

    我忙福下身子行礼,笑着道:“王妃吉祥,塔娜格格吉祥。”

    萨仁王妃也笑着,带着女儿给我行了礼。“十四福晋万安。”

    待我坐定,发现对面的塔娜格格正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朝她一笑,顺手在面前的盘子里抓了块萨其玛吃。

    “你几岁了?”对面的格格突然用蹩脚的汉语问。

    我一愣,见她看的是我,忙吞下口中的萨其玛,答道:“格格,瑞雪今年十六。”

    她听着就笑了起来,转头对萨仁王妃道:“阿妈,她跟我一般儿大,竟然已经嫁了人。真奇怪!”

    “塔娜,不可这么没规矩,怎么能和福晋如此说话?”萨仁王妃看了女儿一眼,道。虽是训斥,但是言语却带着宠溺。复又抱歉地对德妃和我笑了笑,道:“娘娘,福晋,这孩子从小就被王爷宠坏了,说话不知轻重……”

    德妃笑着摆摆手,道:“不妨的,不妨的。塔娜格格心直口快,这才是蒙古姑娘的本色呢。”

    我看着塔娜靠在萨仁王妃的怀里大声说笑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齐格儿,一样的美丽,一样的英姿勃发。只是……齐格儿,你现在好么?

    正呆呆地听着德妃和萨仁王妃说笑,就见兰嬷嬷笑眯眯地进了帐子,道:“娘娘,十四阿哥要跟那日苏贝勒比射箭,皇上请您和王妃去看呢。”

    塔娜一听就跳起来,笑着叫道:“谁不知道那日苏哥哥是草原上的萨哈达,还有人敢跟他比射箭?阿妈我们快去看。”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我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规矩的旗服,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原来自己已经规规矩矩地活了一年多,甚至都想不起来上一次像她那样自由地奔跑是什么时候。

    我笑着摇了摇头,抛开思绪,扶着德妃娘娘出了帐子。

    刚到较场,就听见擂鼓“咚咚”地响。康熙坐在高高的宝座上,正饶有兴味地看,他的左下方坐着一名蒙古贵族打扮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喀尔喀亲王,也正笑眯眯地看着。其他的阿哥都坐在下面,翘首看着远方。

    众人相互行了一通礼,我才扶着德妃娘娘坐下来,也往较场上看。

    较场中间每隔一大段距离就放着一个靶子,一共三个,高处还挂着两串大红灯笼,我正在想那些灯笼是做什么用的时候,就看见远处的草原上尘土飞扬,只闻“嗒嗒”的马蹄声,两匹骏马一黑一白疾弛而来,白马上的是一个穿着蒙古骑服的年轻男子,骑黑马的正是胤祯。

    “那日苏哥哥。”塔娜高声叫着,朝着白马背上的男子挥手。

    那日苏听见塔娜唤他,微微一笑,扬鞭打马,直奔较场中央,胤祯在他身后,落后半个马身,也飞驰过来。大约离靶子五十步的时候,那日苏从背上拉过弓箭,身下的马儿速度依然不减,他直立在马背上,拉弓,放箭,“嗖”的一声,正中中央那个靶子的红色靶心。

    胤祯跟在后面,也不示弱,打马从排成一排的靶子前跑过,拉满了弓,“嗖嗖嗖”三声,连射三箭,箭箭亦无虚发,都正中三个靶子的靶心。

    “好!”较场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宝座上的康熙也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较场里的二人并未停下,那日苏又朝高处的红灯笼拉开了弓,草原上风大,灯笼挂在高处,被风吹得左右摇摆,那日苏的三支箭先后离弦而出,高高的灯笼就一个个被箭破了开,周围又是一片叫好声。

    胤祯见状,只是一笑,不慌不忙地从背上的箭囊里取出一支箭,对着另一串摇摆的灯笼稍稍瞄准,箭就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只听一声破空之声,远处的灯笼就“啪”地一下全部掉在了地上,大家仔细一看,才发现胤祯的箭射中的是挂灯笼的绳索。

    这一次,连康熙老爷子都忍不住拍起了掌,叫了声“好”。

    德妃娘娘的脸上更是难掩自豪之情,笑着拉起我的手,直道:“胤祯这箭射得好,射得好。”

    我也笑着点头,马背上的胤祯,正骄傲地笑着,倒是真的颇有以后的“大将军王”的气势。

    二人这才打马回到御前,在康熙的宝座台勒马停下。那日苏一从马上跳下,就笑道:“十四阿哥箭术高超,那日苏输得心服口服。”

    胤祯也跃身下马,对着那日苏双手抱拳,道了声:“承让。”

    喀尔喀亲王“哈哈”地笑着,竖起大拇指对康熙赞叹道:“皇上,十四阿哥马背上的英姿,如草原上的雄鹰一般,射箭更是一等一的好啊!”

    宝座上的康熙朗声一笑,道:“今日那日苏与胤祯,表现都甚好,赏!”说着赏了那日苏嵌宝石弯刀一把,又把自己御用的弓赏给了胤祯。

    胤祯和那日苏跪下谢恩,领了赏。站在一旁的塔娜突然指着胤祯问我:“他是你的丈夫?”

    我一愣,不知她想做什么,却只能点头。

    塔娜见我点头,就跑到喀尔喀亲王面前,指着我道:“阿爸,她的丈夫赢了哥哥,我要跟她比骑马。”

    我一听就傻了眼,跟蒙古的格格比骑马,我那三脚猫功夫,不是出来现眼么?我想了想,忙低下头道:“瑞雪愚钝,不擅骑射,格格是草原的儿女,瑞雪不敢跟格格比试。”

    塔娜一听就噘起嘴,道:“有什么不敢?你的丈夫赢了我哥哥,我就要赢你。”

    “塔娜,皇上面前,不得无礼。”喀尔喀亲王见塔娜说话有逾越之意,忙训道。

    “无碍,塔娜纯真可爱,朕甚喜欢。”康熙笑着道,复又看向我,“瑞雪可愿与塔娜比试?”

    我一听康熙的话,一个头两个大,我也就只能骑着马慢跑几圈而已,她塔娜是蒙古人,还没学会走就已经被父母抱在马背上跑了,如何能比?可是不比,必会失了大清皇族的颜面,让皇上怎么下台?我思来想去,左右为难,眼神也四处乱瞄,一眼就望见胤祥在不远处,也着急地看着我。

    我只能无奈地朝他轻轻摇了摇头,又低下头想要想一个推脱的理由。正蹙着眉想着,只听见胤祯在我身边笑着道:“塔娜格格,我的福晋自幼在江南长大,确实不擅长骑马,不如我与你比试,如何?”

    “你?”塔娜斜着眼看了看他。

    我也看他,满心疑惑,他怎么会帮我解围?

    胤祯依旧是笑着,“格格是觉得胤祯的骑术入不了格格的眼,还是觉得自己的骑术赛不过胤祯?”

    塔娜被他一说,就高傲地扬起头,道:“跟你比就跟你比。”

    喀尔喀亲王一见,右手抱胸朝康熙行了个礼,才笑着说:“皇上恕罪,我这个女儿,实在是被我惯坏了,又是第一次朝见天颜,说话总是不知礼数。不过,塔娜虽是女儿身,可她的骑术,在喀尔喀草原,也是数一数二的。”

    康熙闻言也笑起来,道:“朕就喜欢塔娜的豪爽。”复又对胤祯说:“胤祯,今日就看你是否能赛过喀尔喀草原上的珍珠。你们中谁若是赢了,朕重重有赏!”

    胤祯微微一笑,双手抱拳对康熙作了个揖,应声道:“是,皇阿玛。”随即往场外一扬手,“格格,请。”

    二十五·比赛

    “呜——”号角响起,胤祯和塔娜坐在马背上。

    塔娜骑的也是一匹白马,她看了胤祯一眼,指着远方的一个大旗标杆,道:“到那儿,再返回来,谁先回到这儿,谁就赢了。”

    胤祯微微一笑,“格格先请,胤祯先让你三个马身。”

    塔娜嘴一撇,“谁要你让?”说罢手中的马鞭一扬,马儿就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胤祯见塔娜已走得稍远,才打马往前追。一白一黑两匹马,一前一后在草原上疾弛,塔娜回头见胤祯已经赶了上来,马鞭往后一甩,直直朝着胤祯挥过去,胤祯身子往马身上一倒,整个人挂在马身一侧,躲过了塔娜的鞭子,复又直起身子,策马急追。二人几乎同时抵达了旗标杆,一勒马,掉转马头就往回奔。

    两个人你追我赶,互不相让,眼看马上就要到终点,胤祯一甩马鞭,马儿跑得越发的快,直超出塔娜近一个马身,突然他一勒马,再凌空一跃,抢在塔娜之前飞身落地,站定了看着塔娜勒住马停在他面前。

    塔娜跳下马来,轻声道:“我服了。”脸却分明地红了起来,一跺脚,躲到了萨仁王妃的身后。

    喀尔喀亲王见状“哈哈”大笑,向康熙道:“十四阿哥果然了得,我的一双儿女都败下来了。萨哈达这个名号,十四阿哥当之无愧。”

    康熙也笑着点头,对胤祯的表现颇为满意,对胤祯又是一番奖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草原上燃起一堆堆的篝火。蒙古人拉着马头琴,在篝火边载歌载舞。

    皇上和德妃由蒙古亲王和王妃陪着,在大帐子里喝着酒,吃着烤羊肉。其他的几位阿哥,也被蒙古的王公们围着,一碗又一碗地敬酒。

    我看着正跟那日苏大声说笑着的胤祥,微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他喝了多少,篝火映着他的脸,红扑扑的。他仿佛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偏着头看着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又转过头去跟那日苏接着喝酒。

    他们喝酒喝得欢,我则死盯着篝火中间的烤全羊流口水。突然塔娜站起来,端着一碗酒走到胤祯面前,双手把酒奉上,道:“敬萨哈达。”言语间娇羞无限。

    胤祯微笑着接过酒,一饮而尽,又笑着还给塔娜。

    塔娜接过胤祯手里的酒碗,红着脸朝胤祯甜美一笑,道:“你是草原上的英雄。”说罢就抱着碗跑开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唏嘘:不愧是蒙古格格,比我这个现代人都大胆……复又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自己还记得自己是个现代人啊……

    “你笑什么?”一旁的胤祯盯着我问。

    我撇撇嘴,说:“没什么,笑某些少年风流而已。”

    他一听就明白我是在变着法儿刺儿他,刚想说话,蒙古仆役就把大盘的烤羊肉端了上来。我一见那烤羊肉,两眼放光,烤全羊啊!以前大学的时候跟辛小月去野三坡吃了一次,就花掉了我们俩三百大洋,当时心疼得我口吐白沫,现在不要钱,当然要大吃特吃!于是伸了手就去抓,却忘了那羊肉刚下架子,还是烫的,当即就被重重地烫了一下。

    “好烫……”我轻轻地呼了一声,刚抓到手的羊腿也掉回了盘子里。

    耳边立马传来胤祯的一阵轻笑,“风流少年,怎么都比馋嘴还吃不着的丫头强点。”

    我斜眼瞪他,他却抓起刀子,切了块肉,放在我面前的盘子,道了声:“吃吧。”

    我见有吃的,也不再做声,抓起盘子里的肉吹凉了就吃,还不忘拿胳膊肘碰碰他,“那个腿也给我。”眼睛直盯着大大的烤羊腿。

    他看我一眼,摇了摇头,嘴里哼了声:“没规矩。”却还是把那个羊腿上的肉都片下来,放在了我的盘子里。

    我笑眯眯地看着盘子里的羊肉,吃得不亦乐乎。草原上的篝火映着天上圆圆的月亮,这一夜过得甚是热闹。

    翌日。

    又是一个好天气。

    我用过了早膳,就拉着小月四处游荡。

    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悠闲自得的马儿,我的心就痒痒起来。去年刚学会骑马,一直就没有玩够,这次来到草原上,看到大家都在尽情地策马奔腾,我早就坐不住了。

    我心一动,带着小月就进了德妃娘娘的帐子。撒着娇请得了她的旨,就迫不及待地跑回自己的帐子换了骑服,到马厩去选马。

    “十四福晋吉祥。”一名小厮牵了匹马,朝我躬身打了个千儿,又道:“奴才给您选了匹温顺的马,福晋看着合适么?”

    我一看那白马,虽然比我当时学骑马时骑的那匹要高大,但是看起来还算驯良,就笑着点了点头,道:“就这匹了。”

    由小月和几名仆役伺候着爬上马背,我骑着马慢走了一圈,感觉良好,心情也不由舒畅起来。正准备策马小跑,只听不远处一串马蹄声,没过一小会儿,塔娜就在我面前勒住了马。

    我一见是她,也没下马,只笑着向她问了声好。

    “你明明就会骑马,昨日为什么说不会,不跟我比?”她看着我坐在马背上,就问。

    我微微一笑,道:“格格,瑞雪只是说不擅长骑马,并不是不会。”

    她看了看我,头一扬,道:“那今日我们就赛一赛。”

    我一惊,忙说:“瑞雪的骑术实在是不佳,不敢在格格面前献丑。”

    “什么敢不敢的,我就要跟你比!”她噘起嘴,拿马鞭指着我道。

    我眯着眼睛看她,这小丫头片子实在是任性,被她爹都宠得无法无天了!好歹我也是康熙皇帝的儿媳妇,她竟然就这么拿马鞭指着我?无奈我骑术实在是比不上她,所以也不好跟她叫板。好女不吃眼前亏,我想了想,就微笑着道:“瑞雪只是骑着马儿溜达几圈就回去了,还望格格自己玩得尽兴。”说罢,我掉转马头,就想往回走。

    她见我要走,嚷了一声:“今日非要跟你比不可!”说着马鞭一甩,竟抽在我的马身上。

    我身下的马被马鞭一抽,一吃痛,就撒蹄狂奔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马带着往前一路疾弛而去。

    自从学了骑马,我最快也就是骑着小马慢跑两圈,眼下这骏马狂奔,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我心里又慌乱又害怕,手心也出了汗,只死死地抓住任何可以抓的东西,以保证自己不要从狂奔的马上掉下来。

    “救命——”我不顾形象地一路大喊,性命悠关的时候,去他的形象吧,我还年轻,我刚谈了恋爱,我还不想死!

    我的喊声立马引起了一路上的八旗兵勇的注意,他们也都打马跟上来,却也无计可施,只能一路跟着我。

    “弟妹,瑞雪,别抓马鬃,抓马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是胤祥。

    什么抓马鬃?什么马缰?我一阵慌乱,手里仍然是死死地抓住马的鬃毛。此时胤祥和四阿哥已经打马追上来,一左一右跟着我,一直朝我喊着:“抓下方的缰绳,若抓着马鬃,马会吃痛,直跑不停!”

    我心里一惊,马缰……对了,马缰!我腾出一只手在马背上乱摸了一阵,终于摸到一个缰绳状的东西,就马上紧紧抓在手里,双手使劲一拉,想要让马停下。

    “不要!”胤祥和四阿哥都同时大喊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正在奔驰的马被我冷不丁使劲儿一勒,嘶鸣了一声,人立而起。我在马背上坐不牢,随着“啊”地一声尖叫,就从马上掉了下来。

    还好是在草原上,时值六月,草原上的草长得正茂盛,我从马上坠下来,也没有伤到要害。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刚动了动,脚踝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生生又跌坐在地上。

    一路跟着的八旗兵勇见我坠马,也都勒马停下,下马将我围护起来,却没人敢上来扶我。

    胤祥和四阿哥翻身下马,走到我身边,胤祥蹲在我面前,着急地问:“伤到哪儿了?哪儿疼?”

    我揉了揉自己的脚踝,疼得我眼眶里泪水直在打转,只能对胤祥说:“脚踝。”

    “我扶你起来。”胤祥说着,伸手就要扶我。

    我赶忙摇头,道:“不行,我自己站不起来,一动就疼。”

    “那……”他想了想,道:“我先把你带回去,传太医。”说着就准备抱我。

    “十三弟。”一直站着的四阿哥叫了一声,“你带弟妹回去,于礼不合。我已经叫人去找十四弟,还是待十四弟过来,再带弟妹回去吧。”

    胤祥一听他说,只能生生地把手缩了一回去,蹲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我。

    我疼得直皱眉,抬起眼看四阿哥。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站立在一旁看着我。我心里冷笑,若今天伤的不是我这个一直拒绝他的冒牌完颜瑞雪,而是真正一直想他念他的完颜瑞雪,他怕是也会这么无情,只是站着看着她疼吧?

    四阿哥见我看他,眼里一闪而过一丝踌躇,却又马上恢复了原本的冷淡。

    我在心里又哼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轻轻地给自己揉疼痛的脚。

    这时,塔娜也策马赶到,见我坐在地上,忙下了马,问:“怎么了?”

    我看着她,心里诅咒了一万遍,但面上还是微笑,道:“格格,瑞雪的确马术不精,才不敢跟格格比试,你看,这不就摔着了?”

    胤祥一听,就冷下脸来看塔娜,问道:“怎么回事?”

    塔娜见胤祥瞪她,不安地低下头,扭着自己的马鞭,轻声道:“我跟十四福晋闹着玩儿,谁知道她真的不会骑。”

    “昨日格格要跟弟妹比时,不是已经说不擅骑马了么?”胤祥心里着急,声音也大了几分。

    “我……”塔娜没有想到胤祥会发怒,噘起嘴,刚想为自己辩解,只听旁边的四阿哥淡淡地道:“十三弟,怎么如此对塔娜格格说话?这次只是意外。”

    意外?我瞪圆了眼睛,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没准儿就摔死了!这要搁在现代,那就是蓄意谋杀!

    四阿哥看着我瞪着眼睛看他,只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就又对塔娜说:“格格,你请先回,这里我们自会处理。”

    塔娜听四阿哥这么说,又看看我,点了点头,顺从地骑上马走了。

    我们又等了一阵子,仍然不见胤祯过来,胤祥见我疼得直皱眉,终于忍不住,扭头对四阿哥说道:“四哥,还是让我把弟妹带回去吧,弟妹需要马上传太医。”

    我心里感动,努力对他挤出一个笑,道:“十三爷,瑞雪不要紧。再等等吧。”

    他看着我,“都疼成这样了,怎么等?”说着就动手抱我。

    “十三弟!”四阿哥见胤祥要抱我,俯下身来,按住了他的肩。

    胤祥回头,焦急地叫了一声:“四哥!”可是四阿哥只是微微地对他摇了摇头。

    他们俩正僵持着,只听不远处一串马蹄声,胤祯跳下马来。我刚微微朝着胤祥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伸手抱我,胤祯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也蹲下身来,看看胤祥,思索了一小会儿,才看着我问:“伤了哪儿?”

    我努努嘴,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他伸手就去摸我受伤的地方,我又是一阵吃痛,不由又皱起了眉头。

    胤祯看看我,不由分说,伸手就把我拦腰抱了起来,对身边的小成子道:“传太医到福晋的帐子等候。”说着抱起我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步子,也不回头,只道:“十三哥,瑞雪是我的福晋,就不劳你费心了。”

    二十六·指婚

    我倚在垫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那日胤祯抱了我回来,太医一看,发现是脱臼。待太医帮我正了骨,我本想已经没事了,谁知却被德妃娘娘按在榻上,一定要我好好养着,不许我再乱走,更不许再骑马。

    我的受伤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当天萨仁王妃就拉着塔娜格格来向我赔罪,但康熙老爷子本着怀柔四海的国家政策,也没有过多责罚,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只是……我仍然不许乱走,只能在榻上呆着。

    “唉……”我每翻一页书,就叹一次气。好不容易出一次门,居然不得自由。

    正在郁闷的时候,只见一个丫鬟掀了帘子进来,朝我福了福,“福晋,四爷来了。”

    我一愣,他怎么来了?可是嘴上却只能说:“请四爷进来吧。”

    丫鬟领了命下去,不一会儿,帘子又被掀开,四阿哥就走了进来。

    我让小月扶着我起来行礼,他却过来把我按住,道:“不用,你就躺着吧。”

    我点点头,又靠回垫子上。小月朝四阿哥福了福,道:“奴婢在外面守着。”说罢,见四阿哥点头,她就走出帐子。

    小月一走,他就直直地看着我,却不说话。

    我被他看得发毛,只好出声打破沉默,道:“四爷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他轻轻地道,“还疼么?”

    “不疼了,谢四爷关心。只是意外而已。”我礼貌客套地答着他的话,还特别强调了“意外”两个字。

    “瑞雪……”他轻轻地呼了一声我的名字,“你可知我有多么担心……”他说着,伸手就想摸我的脸。

    我心里一惊,忙往后挪了挪身子,又把头偏了开。

    他见我躲他,一把掰正了我的身子,深深地看着我,眉头紧锁。许久,他叹了口气,道:“你究竟想我如何?”

    我低下头,道:“瑞雪不懂四爷的意思。”

    “你不懂?你怎么不懂?最懂我的只有你!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有些失控地晃着我的身体,低声吼道。

    “四爷!”我被他晃得难受,只好大声道:“瑞雪知道,四爷帮皇阿玛办差,日理万机,或许不曾把瑞雪说的话放在心上过。所以……瑞雪想再对四爷说一次,现在的瑞雪,是胤祯的妻子了,实在承受不起四爷的厚爱。”

    他停下晃我的手,缓缓地问:“你的心里,当真是认为你是十四弟的妻子么?”

    我惊愕地抬起头,发现他正注视着我。我想着他的话,又想起那日胤祯抱我回来时对胤祥说的,心里就一惊,一直觉得自己一个现代人,怎么都比古代人聪明些,可以凭着自己的小聪明,瞒天过海,但是今日听四阿哥的话,才发现,自己的智商或许还真的比不上从小在勾心斗角的后宫里长大的皇子们。

    可是,话虽然如此,我是决不能认的。只好努力迎着他的目光,慢慢地道:“四爷,瑞雪是真的认为……自己是十四爷的妻子,真的。”

    他听我这样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锁着眉头,抿着嘴唇看我,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你是故意的么?你在怨恨我么?”

    故意?故意什么?我听他说,愣了一下,却不得其解。只好低下头,心虚地道:“四爷,瑞雪不懂爷的意思。”

    我低着头,只听见他重重的呼吸声,仿佛在努力压抑着自己。我想抬头看看他的表情,却终究是不敢。

    他深吸了几口气,又道:“瑞雪……你真的一点都不再念我们的从前了么?一点都不念了么?”

    “四爷,瑞雪还要去额娘那儿请安,你请回吧。”我无法回答他的话,只好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外带送客。快刀斩乱麻,或许是我最好的选择。

    他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好一阵子,终于轻轻地说了一声:“好生照顾着自己。”说完,转身就出了帐子。

    我看着他走出去,长长得呼了口气,为什么每一次面对这个未来的皇帝,都会这么累?

    我靠在垫子上,反复地想着刚刚与四阿哥的对话,心里一直惴惴着,难道……他看?br /免费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