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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清音韵律第39部分阅读

      清穿之清音韵律 作者:rouwenwu

    一下:“其实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我中间不知道给了他多少改口的机会,他却装傻充愣想要哄骗我。”

    “究竟何事,颜姐姐你说清楚了,我帮你拿个主意,这气你究竟该不该生。”容音看着韵韵一提此事便满脸气愤,有些惊异,十三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韵韵这样,颜韵不是不识大体的人,若是十三是想要呵护韵韵才撒个谎之类的,韵韵绝不会是这样个气法,那定是做了什么伤害韵韵的事情。

    “这事音音你就别管了,”颜韵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这事确实不能跟音音说,不然她不知道多纠结呢!她努力思索了一下,终于想到一件事来岔开容音的注意力,“对了,我阿玛的学生马上要放到江南去做官了,我把芷语的画像和行走的路线告诉他了,要他假装与芷语萍水相逢照顾芷语,他帮芷语在江南安排了地方住,那人不错,长相虽不是特别出众,可是也算是清秀,而且关键人品好,待人诚恳,还有些真才实学,不知道芷语会不会动心……”

    容音听得也是开心:“他会好好对芷语么?”

    “那要看他们的缘分了,芷语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想,那人定是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希望芷语能幸福吧。”颜韵笑着道。

    “这就好了,对了,我也有事要拜托你,这些年我一直没有顾过来,小晗的婚事也被我给耽误了,我都没有脸见她,这次我嫁人后,你一定要帮我找个良善的人家将她安顿好,但是也需要她情愿,如果她不愿意,也就让她一直跟着你吧。这边,我还是打算留个产业的。至于樱桃,她似乎已经心有所属,你也帮我操办一下她的婚事吧。”

    “你不准备回去了?”颜韵点点头算是应下,可却疑惑问道。

    容音垂下眼眸,半晌,苦笑挂上了唇,“你让我怎么回去,我没脸见她们,而且,我也找不到身份回去了。”那个院子,虽说是她租的,却终究是胤禛的,她,有些怕那个地方了,有些事情,就算是她现在想到那个院子,也会想起,何况,如果身处其中,那该是怎样的感受。

    那些笑,那些思,那些泪,过了便也就让它过了吧。

    十月,康熙削胤禩爵,可转眼,又带着大部队去南苑行围,大约实在是郁闷了。至于容音的婚事,他也只是交给太后处理,而婚期,好歹是定在了十二月初三。

    这一日,北京飘起了雪,紫禁城上空,雪花翩翩而落,倒是一副悠然的好风景。

    雪渐渐小了的时候,容音哈着气,走出了房间,她今日,下定决心,要去次毓庆宫,她想要去看看。这几日,她犹豫再三,反复几次,终于,还是来了,她在毓庆宫门前,深吸一口气,便提脚准备跨入。

    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无双郡主,皇上有吩咐,这里不许闲杂人等踏入半步。”

    容音微微一笑:“可是我不是闲杂人等,我在这宫里住过很长的日子,今日我要进去取些东西,侍卫大哥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说着,取出一个大银锭,就是往那侍卫手里塞。

    “不行,郡主,这是实在不行。”那侍卫似是不敢看容音,低着头,却一直坚决地拒绝容音。

    容音看实在没有希望,抬头,看了一眼毓庆宫紧闭的大门,心想,或许尽到心意也就够了,自己至少来过了吧……苦笑一下,自我安慰似乎已经成了自己现在最喜欢做的事了。

    “音音……你想进去?”

    身后传来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容音微微一颤,回头,笑着跟他打招呼,怎么忘了,他是负责看守太子的呀。如果知道了,或许,打死自己也不来了。

    “你要进去?”他一如以往的平淡声调,轻轻问了第二次。

    容音点了点头,既然都被发现了,那就进去吧。她不去,始终良心难安。

    胤禛给那侍卫交待了两句,那侍卫便上前打开了门,容音对着胤禛道谢,便跨入了门中,听到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容音有些紧张了,她其实真的不知道自己来要干些什么,只是,有什么力量,驱使她一定要来一次。

    这些花园,路,其实都无比熟悉,容音定了定心神,向内院走去。

    刚刚跨进内院,就听得“哐当”一声瓷器坠落然后碎裂的声音,容音顺着那方向看去,就见到了正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胤礽,他满脸难以置信。可是脚下却是有些仓皇地想躲。

    “胤礽,”容音本能地出口唤住了他,却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

    “听说你要嫁人了,恭喜。”倒是胤礽背对着她,先道。声音中无法完全藏住的点点颤抖,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心情。

    容音突然想到了要来的目的,她是想来确定胤礽会不会因为她而更加暴戾,或者是想确定,自己会不会害了他什么。不过现在看上去,或许胤礽并不知情。这样,很好。有些事,倒不是她不想担责任,而是,如果能瞒过他,让他尽量少受伤,于他也有好处吧。

    “嗯,你最近还好吧?”容音问出了一句刚出口就后悔的话,她听到了胤礽的轻声嗤笑,忙掩饰地说了一句,“以后还有希望的,皇上……皇阿玛还是很宠你的……好好保重自己,我一直相信,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说完,容音便准备走,自己真是莫名其妙,越活越糊涂了,跑到这来凑什么“热闹”,外面胤禛还不知道如何想自己呢!她只觉的脸上发烧,头因此有些昏昏沉沉的。

    “音音,你等一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清楚。”胤礽转过身来,唤住了容音。

    容音心里一紧,缓缓转身,笑着看向他,笑容有多僵硬,她自己也清楚。

    “你,是不是在当初,答应嫁给太子的时候,就估计了这么一天,我会被废?”胤礽看着她,整句话问的一点也不平顺,呼吸声或重或轻,显是担忧紧张到了极点。

    容音完全傻了,面如死灰,看来,什么不知道,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胤礽观她面色,便知道了答案,他苦笑一下,抬头,看向停雪后灰色的天空:“没事,音音,反正我被人算计惯了,习惯了,不多你一个。走吧,希望你以后能快乐。”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容音忘了自己是怎样提醒自己转身向前挪步的。直到最后,胤礽都没有说出责怪自己的半句话,把自己放在与常人一般的位子,大概也是为了怕自己太过自责。

    直到容音突然觉得眼前有人影挡住了她的路,她才是回过神来,抬头,是愈见憔悴的太子妃。

    她见到容音抬头,冷笑一声:“难怪那么笃定,原来早就计划好了。”

    “是啊,我早就说过,我不可能取你而代之,是太子妃你自己想太多了。”容音暗中咬咬下唇,故作冷静地说道。

    “原来,原来果然有些事,是注定了的。”太子妃却突然收了那冷冽的气势,如看破红尘般叹息道。

    突如其来的变化,弄的容音不知该如何配合,她也不知她这声叹息有没有内情或缘由,只能漠然立在一边。

    “我该受的罪,果然只能我承受。”太子妃口中念着,掉头缓缓走了。

    弄得容音更是莫名其妙,她有些担心起了太子妃的精神状况,这宫里,到底要逼疯多少人?可是,刚刚见过太子后郁闷的心情倒是被岔开了。

    出门后,容音本来准备面对胤禛的,结果,却只是空旷的甬道,没有人影。她叹息一声,再次回首,终于还是走了。

    这辈子,她会欠下多少债,下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她还。

    当容音在喜娘的搀扶下踏上嫁车时,她仍是在想这个问题。脑海中不断地浮现一些画面,她和他的初遇,和他的相识,和他开的玩笑。他怀抱里的感觉,他温柔的注视,他眸中深藏的伤痕。

    他故作的冷静,他因为自己变得孩子气,他坚定地说会娶自己,他要自己嫁给他。

    他许给自己了很好的生活,他难得的安定,难得的纯净,难得的放松。

    可最终,她负了他,负了他们。

    她感觉到马车的启动,掀开盖头,与车帘,往外微微探视,这次离京,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突然笑了,自己似乎很久没有想过要回家了,回现代,回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此生,如果能有机会回去,她会以怎样的心情回想起在这边过的这么多年。

    用18岁的面孔,装一颗已经沧桑的心,她该有多痛苦。

    或许,那时,便是她受到惩罚的时刻。

    突然,她背脊发凉,只因,她再次在一个角落,看到了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

    那里面隐藏的伤痕,这么多年来,只多不减。

    第五十三章 宁夜

    “音姐姐,马上就要到了,听说世子他们已经出来迎接了。”此次负责送嫁的十五在车门外说道。

    容音轻轻“嗯”了一声,她在今晨就重新穿上了嫁装,其实不知为何,迈向那条路,她始终不觉得自己是去成亲,而觉得自己是在逃,逃脱那个让她几乎是伤痕密布,压抑的无法喘息的城池。

    “音姐姐,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是真的要嫁人了,还是嫁到草原上来。”十五似是犹豫了半晌才悠悠说道,“我和十六他们一直都认为你就算不嫁给四哥,皇阿玛也会让你嫁给太子哥。”

    容音除了默然还能说什么呢?半晌,她才道:“现在,我只想好好在草原上生活罢了,至于其它……”

    “音姐姐,你是真心爱四哥的吧?我们都看的出来……可惜四哥也是当局者迷,我要是他,是怎么也不会放弃你的。”十五似是不放弃般,一定要追问个什么结果出来。

    却逼得容音有些心闷,脸上除了苦笑再无其它表情,她无法回答十五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些事情,还是任他们猜想罢了,至于自己,正如刚刚所说,只求一个安定,草原,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十五再呆了半晌后,或许觉得自己也确实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便策马前行了。

    容音听的马蹄声远去,缓缓松了口气,打开了车边的帘子,其实自己不算亏,恋爱了,嫁人了,还享受了类似和亲般的待遇,可惜,这容貌,却不及昭君的万一。

    容音孩子气地笑了,她想,她是认识邢律的,要是不认识,会不会自己这时就不是哀叹过去,而是恐惧未来了。

    她缓缓沉下面孔,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逃避的一个问题,她要以怎样的面貌来面对邢律,她和他,该怎样相处?继续以朋友的身份?不大可能。毕竟是真的嫁了,而且,邢律还曾经对她告白过,可是,要真的以夫妻身份相处的话,她想到就还是会有恐慌。

    她轻轻抚了抚胸口,像是在确定那颗心还在跳动,半晌,她自嘲般地喃喃自语:“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有心死的缘故吧。”

    邢律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今日天还未完全亮时,便带队来到这里,准备迎接容音。他一直也在思考,今后要怎样对待她。以前一心要她到自己身边,可梦想终于成真,终于能娶她的时候,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从未试过心跳如此迅速,从前几天起就从未平静过,他在商场在演艺界都奋斗了这么些日子,大的小的都见过,在古代,更是谋算心计,诸般尝试,从未断绝,自诩是个冷静异常的人,可这么几天来,他都无法平静。

    他会想,容音现在是怎样的想法。

    他会想,自己给容音安排的,会不会是容音真正想要的。

    他会想,容音会怎样面对自己。

    他还会想,自己该怎样对待容音。他其实很想拥有她,完完全全,可惜,现在看来,至少那颗心,他要得到,不知时日。

    终于,送嫁的队伍远远而至,邢律策马前行,却最终按捺住自己的心神,控制住马速,让他显示不出半点心焦,只让人见到他一如既往的优雅姿态,风流态度。

    行到马车前时,他翻身下马,跪下,听十五宣旨,接旨,然后走上前,犹豫一下后,将帘子掀开,准备看他的新娘。

    马车停下的时候,容音便知道自己的自欺欺人该结束了,接下来,她需要适应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生活,蒙古,草原,低低的天空,还要试着用另外的角度来看邢律。

    而当帘子被掀开的一刹,她与邢律四目想对,她想,她看到了邢律那双本来深沉妖媚的凤眼中难以克制的喜悦与兴奋。她会辜负他么?她不敢说,但是,她想,从今日起,她会好好对他。因为,这等于在好好对自己。不过,这背后更深沉的意思,不是邢律会对她不好,而是她,她如果不好好对邢律,她怕是良心难安。

    虽然她从不再提邢律为她所付出的,心里却全都铭记在心。她现在唯一可作的,无非也就是好好地陪伴他,至于哪种陪伴,能做到什么程度就什么程度吧。

    邢律看着她平淡的表情,不知何故,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一如平日里的魅艳多情,他,是不是也不该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自己有多么在乎。只是……今天,他或许要吓一吓她了。

    他伸出手来,一如绅士邀舞般邀请她下车。容音微微一滞,便将手放入了他手中,起身,预备跳下马车,却突然低呼一声,感觉到自己身体腾空,再看,发现自己已被邢律打横抱起。

    容音深深看入邢律那深不见底的眼中,却再也找不到如同刚刚那刹那般那样明显的情绪了。邢律,他这样抱着自己究竟是怎样想的,她半点也看不出来。可是她仍然记得配合地将手搭在了邢律的脖子上。

    在众人的目光中,邢律将容音抱至马前,唇角微弯,声音极轻:“上马。”

    容音拉住马鞍,由邢律将自己送上了马,坐好后,邢律便翻身而上,双臂紧紧环住她,邪邪一笑,在她耳边轻语:“坐好了!”

    容音点头,动作尚未结束,邢律一鞭甩下,马吃痛,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疾驰而去。

    容音被风吹的眼睛都睁不开,春末,为何风里似还带着刺骨的寒,她略微往后缩了缩,邢律便敏感地觉察到了,手拥的更紧了些。马速,似乎也减缓了下来。

    到最后,邢律几乎是任由马自由地走着,草原,黄昏,日落,天空的颜色,逐渐由橙色变为紫红,然后蓝紫,最后终于是一片黑暗。

    “有被吓到么?”邢律在容音耳边低语,磁性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容音很想点头,在他带自己飞奔走的一刹那,她有尖叫出声的冲动,可现在说出来,未必惹人笑了,于是她假装没有听到他的问题,瘪了瘪嘴,道:“邢律,我饿了。”

    邢律唇中溢出几声低笑,倒使容音脸莫名地红了起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邢律一面继续笑着笑说没什么,一边停下马来,下马后,拉住容音的手,一拉,容音便稳稳地落到了他面前,抬头,看向邢律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夜风,月色,似是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完美了一些。容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邢律缓缓勾了唇,却若无其事地将手放开了,转而在马驮着的袋子中找寻一些东西。接着就忙活开了。

    容音摸了摸有些烫的脸,在草地上坐了下来,邢律却含笑瞥了她一眼:“怎么?想偷懒?去找一些枯枝,不然的话,今晚可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东西。”

    容音在他的注视下,第一次觉得自己脸皮薄的像个未见过市面的大家闺秀,她忙不迭地从地上撑了起来,瞪着眼睛,接着微薄的月光,在地上找枯枝。

    待到她终于抱回了一堆,连裙子都被枝条刮破的时候,回头却见到一团温馨的火光,隐隐约约的,还传来了烤肉的香气。心中似是被什么打动了,她眼中浮上了朦胧的雾气,唇边也带了点笑意,是觉得,这样平静无忧的日子,才是生活么?

    容音气喘吁吁地抱着柴走了回来,将柴往地上一堆,就又想往地上摊,不过,这次,她要先问清楚了:“嗯,我这次可以坐着等吃了吧?”

    邢律笑着看了她一眼,再点了点头。

    容音大方坐下了,一路而来的担忧和伤感,仿佛都融入这美丽的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其实我很爱草原,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喜是忧,来了这里,心就像是牢牢放下了一般,稳稳的,感觉,连呼吸都不会乱。”容音抱着膝,仰望那一轮明月,再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悠闲地接受月光的洗礼。

    “我很早就爱上这里了,从我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后,”邢律翻着木棍上穿着的兔子,平淡却真实地道,“这里,适合我们这种长久活在纠结的日子里的俗人,正如你所说,这里,似乎连争斗都会被净化,显得纯粹了许多,我来了,真的就不想离开了。”

    “我想,我来了,也应该会如此,”容音睁开眼,对他甜甜一笑,“所以,更要谢谢你,邢律,带我来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方,享受这样纯粹的生活。”

    邢律但笑不语。

    容音起身,走到了火边,搓了搓手:“没想到你准备的这么齐。”

    邢律轻笑,“你难道没有想过,明天我们回去,那些人会怎么说我们。”

    容音想了想,脸再次燥热起来,是啊,明日那些人会怎么说自己呢?不过,她哪有这般容易认输的:“我想你还是该担心下别人会怎么说你,他们,最多以同情的目光来看我,想我遇到了一个色急的别出心裁,要野合的丈夫。”

    邢律歪头一笑,再缓缓摇了摇头:“我发现容音你有时候真的大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转而他故作邪恶与孟浪地看着容音,压低了声音,凑近她,在她耳边轻言,“难道,你就那么有把握,我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咳……”容音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目光溜了溜,“呀,兔子该好了吧!”

    邢律再次笑了,或许,他是真的满足了,这样的生活,与她一起,相伴到老。他暂时,真的不敢要求太多了,因为他怕,求的太多,反而就一样都没有了。

    “音音,我带了马奶酒的,你要喝么?”邢律从旁边,变法似的拿出了一个瓶子和两个杯子,却再次借着火光看到容音的脸红了,的确,他是故意的,提醒容音,某夜发生的一些事,他唇角上扬,“音音,你的脸被火给烤红了么?要不要坐远一点?”

    容音当然听出了他的戏谑,是,她回想起了,那一个同样宁静的夜,那几杯醇厚的马奶酒,以及那一个淡淡的吻。

    “没事,坐得近才暖和,而且新婚夜,脸红些,也好弥补我今天执意不上胭脂。”容音嘴硬道。

    邢律眼睛倏地睁开了些,却明显是故作的惊讶:“呀,音音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了。”

    容音剜了他一眼,决意不再说话了,反正说不过眼前这人。

    邢律看样子,也知道够了,不再逗她,用小刀,将兔腿割下,递到了容音面前:“只能用手了,将就一些。”

    容音一把夺过兔腿,正在饿时,正在不知所措中,这兔腿当然就是发泄了:“你看我像那么讲究的人么?”

    邢律又是笑了,他,的确是多虑了。

    将酒斟满杯子,邢律坐到了容音身边,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天。

    “在想什么?”容音狼吞虎咽完,舔着手指问道。

    邢律却还是不说话。

    容音看着他轮廓深邃的侧面,也跟着安静了,接着,又强自笑了,拿起地上斟满马奶酒的杯子,塞了一只在邢律手上:“喂,你这么安静,该不会是后悔娶了我吧。”

    邢律低眸,看着手中的杯子笑了:“是,我后悔了,娶了你,就像是娶了一大堆麻烦。”

    容音知道他在说反话,倒不是她自恋,或是自我感觉太好,而是眼前这人,估计什么叫后悔都不知道。

    可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娶了自己,确实是娶了一大堆麻烦。

    打出蛮横的幌子,容音横了一声,冷笑道,“再后悔也没用了,你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强自抱到这荒郊野外,你是已经说不清楚了!还是跟我喝了这杯交杯酒,从了我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邢律惊讶地抬眼看着她,正好撞上她些许得意的笑颜,或许,眼中没有得意的情绪,却能看到她的坚定与不悔,交杯酒?“你确定?”

    容音拉过他的手,将自己的手弯了过去,然后再穿回来,将杯子递到自己面前,却不忘提醒他:“喝,快喝!”

    邢律缓缓顿了下,却终是将杯子也送到自己面前,与她同时饮下了这交杯酒。

    杯子离唇,四目相对,邢律那幽黑的瞳,似含了一个又一个漩涡,像要将容音裹了进去般,可短暂的呆滞后,容音便及时地逃离开来,撤出了自己的手,在地上搜寻,摸出了那个酒壶,道:“来,我们继续,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日,不醉不休。”

    邢律在旁边默默相陪,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不说话,只是喝。

    如果人想醉的话,或许,真的是很容易醉的,何况是酒量并不怎样的容音,只不过一会儿,容音的眼神便不再那般清晰了,她脑子昏昏的,两行泪,却顺着绯红的脸滑下。

    她缓缓倒在邢律肩上,一抽一抽的,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或许是火堆升腾起的热气熏了眼睛吧,她迷迷糊糊地想,既然是这个原因,那就安静地流吧,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又不受控制地展现了或许更真实的原因:“其实,邢律,我真的好不甘心。”

    “为什么?”邢律感觉到她的泪坠落在自己肩上的细微触觉,心内不自觉泛起了怜惜。

    “为什么?是啊,我觉得我特别无能,”容音这个时候已经回过味来,发现自己刚刚说了句怎样的话,可被问及,只有借着酒,傻笑着,瞎编一气,“我明明还打算唱穿越必唱曲目,明月几时有,我还打算抚筝,奏沧海一声笑的,可都没有给我机会。我穿越来,特别不值。”

    邢律当然知道她在胡说了,却没有更深地追问,只是在地上细细找了找,找到片阔草叶,放于唇边,缓缓吹出了悠扬却不失豪气的调子。

    容音笑了,却是带着很安静的笑意,在一遍又一遍反复着的沧海一声笑的音乐中,渐渐闭上了眼,随后就沉入了梦乡。

    又是过了好久,邢律才将已经软了的叶子拿离唇边,将容音往身边紧了紧,看着她还挂着泪珠的睫毛,轻轻叹了口气。音音,我们接下去的路,能好好走么?

    这夜,渐渐宁静。

    第五十四章 梦境

    天边晕开青色时,容音悠悠醒转,第一感觉就是头疼,手抚上额头,睁眼,才发现自己与邢律靠在一起,他紧紧地抱住自己,这才是为何自己能够一晚上安睡的原因吧,像是被什么密密包围般,容音微微笑开。

    “醒了?”邢律感觉到容音的动作,睁开眼来看向她,就正好捕捉到她的笑意,心中一暖,唇边也挂上了相似的笑意。

    容音点点头,见他隔自己这般近,近到像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瞳中自己的倒影,能如此清晰地见到,近到连彼此的呼吸心跳都如此清晰,脸又有些烧了起来,这么久了,对美男,她都始终没有抵抗能力么?

    缓缓从他怀里出来,容音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又皱皱眉:“头疼。”

    邢律怀里一空,心里也不知道失落了多少,却笑笑,似是不以为意般起身,招来青铜,对容音道:“走吧,我们回去。”

    容音点点头。

    俩人打马狂奔,将近族区时,邢律缓下马速,伸手,放在容音腰间,将容音的腰上的束带扯开了一点,容音本能去按他的手,后又反应过来,便由得他去弄,头发是够乱了,妆也没怎么化,该是伪装成了昨夜发生了什么吧。

    她也在这瞬间明白了邢律为什么带她出去的原因。因为她……不会有落红么?

    她侧身对邢律说:“谢谢你考虑的这般细。”

    “那要不要给个回报?”邢律凤眼微勾,笑着问道。

    “这样的话,可不像你说出来的!”容音嗔他一眼,扁扁嘴说道。

    “哦?是谁以前老说我是花花公子的。花花公子不像说这些话的人么?”邢律继续带着笑,如欺负她般问着。

    那个……容音早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了,自己是一直把他当花花公子的呀,为何现在却这般笃定地信他会一辈子对自己好?她笑了笑:“是你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表现确实太好了,没有办法,我只得相信你了。”

    邢律勾起唇角,却不再说话了。实际上他自己也是惊讶,有一天,他会蜕变成现在这样。只是,他仍不疑惑,至少他知道,他性子就是,如果有了目的,就一定会拼命向着目标努力前进,不尽全力达成,是不会放弃的。

    这样的话,看来,爱情上,他也是难逃这个性格的控制吧。

    “音音,我父王有个新娶的侧妃,仗着宠爱,说话刁钻,为人很刻薄,你暂且忍忍,很快的,这一切对你都构不成威胁了。”邢律过了一会儿后,声音却略带严肃地正经说道。

    容音点点头,恶女人啊?她倒是从来不怕。

    “还有,等会儿记得装娇羞。”邢律又低低笑着说道。

    容音斜了他一眼,这人脑子里是不是真没有装什么好东西。

    远远的,便看见密布一个山坡的白色或淡米色的帐篷,容音心生赞叹,好大的一个部族,这里便是以后自己生活的地方了吧。

    纵马走到族区前,有人便往里面跑去,过了一会儿,容音就见到格哈尔王爷带着一群人出来迎接,再想起自己目前这邋遢的形象,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邢律却无所谓地下马,然后将她接下,抱着,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让她靠向自己。容音想起他要自己装娇羞,便配合地倚在他身上,心里暗自想,自己的英明算是毁于一旦了。日后,要怎样面对这里族人的目光啊。

    容音干脆不看了,将头也埋进了邢律怀抱,暗自当自己是鸵鸟吧。

    “父王,我先带音音去收拾一下好了。”听到邢律这样说后,他便牵着自己往某个方向走了,容音隔了好一会儿才敢将脸露出来喘口气,脸也不知是闷红的还是真的羞红的。

    “演的还挺像,要是在现代认识你,我就介绍你进演艺圈了。”邢律垂眼看了下她,戏谑道。

    容音横了他一眼,懒得搭腔。

    走到一个很大的帐篷前的时候,邢律打开帘子,邀请容音进去,容音却盯着门口贴的大红囍字发怔,这风俗,在蒙古也有么?

    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嫁给邢律像是场梦?

    “音音,进来啊,”看见容音发愣,邢律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只是唤她进帐篷。

    容音走进帐篷,很宽敞,看的出来邢律的地位,也看的出来,这个帐篷两个人住起来也相当轻松。可是她仍是不知道该往哪走,该往哪坐。

    邢律微微叹口气,走上前,将她拉到了梳妆台前,将她头上的髻松开,长发散下,他用牛角梳,开始给她从下到上轻轻梳理,将那些结一个个理开,容音面上泛红,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人说头发虽然本身无感觉,可头发却是通往内心的捷径。她想用手去接梳子自己来处理,却被邢律躲开了:“我帮你梳……你应该不知道蒙古的发式怎样梳的吧。”

    容音见他神情专注,不像在开玩笑,只好一路红着脸,任由他拨弄,最终觉得实在气氛尴尬,就开口说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些。”

    “你来之前我特意学过……其实不难,一学就会了。下来我找人教教你,不过你也有侍女……以后让她做就好。”邢律放下梳子,一个蒙古已婚妇女的发式便大功告成了。容音看着镜子,越看越想笑,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邢律扳过她的脸,看了看,点点头:“这个发型确实不大适合你……”说着说着,薄唇轻扬,也是笑了,“一下子老了好多,你以后,还是散着头发吧,反正我觉得你应该是蛮喜欢的。”

    容音一副惊讶的样子:“你真是了解我,我天生的大波浪发型,不散着多可惜。”

    邢律笑着,眯了眯狭长的凤眼,然后又转过身去,将衣柜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件桃色的蒙古服,铺在了榻上,就转身朝外走了出去:“我让侍女来帮你换衣服洗脸。”

    进来的侍女很小,看上去不过十五岁左右,皮肤黑黑的,糙糙的,却难掩五官的精致,三根辫子,又粗又亮。笑起来很甜,眼睛亮亮的,透着未经世事的天真,她进来先给容音请安,接着就自我介绍,说她叫莲桑。

    容音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丫头,不自觉向帐外看了一眼,他,果然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相处时间不长,却看的出,他是用心在掌握她的习性,她的兴趣,她的一点一滴。她喜欢的,她会喜欢的,她讨厌的,她一定厌恶的,他怕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洗漱收拾完毕,容音扶着莲桑的手走出了帐篷,一眼就见到旁边也是焕然一新的邢律,他们穿得应该都是蒙古的盛装,也是平日里容音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蒙古服饰。容音放开了莲桑的手,走到邢律面前,打趣道:“你在哪换的衣服,难道说,是光天化日之下?”

    邢律笑的温和,也不辩解什么:“走吧,去参见我的父王。”

    容音笑了笑,却将手放进了邢律的手,待得他讶然看来,容音眯眯眼:“这样才比较像恩爱的夫妻,不是么?”

    邢律唇边笑容加深,紧紧捏了容音小手一下,便牵着她往前面走。

    “对了,你知道拜火么?”走了两步,邢律似突然想起了般,侧首问容音道。

    “拜火?什么?”容音疑惑地眯了眯眼,却想到了,“是蒙古婚礼中的一个传统习俗么?”

    “嗯,是的,今天晚上,或许要补上拜火吧,”看着似是有些无措的容音,邢律安慰道,“没事,就是我们双双从两堆旺火中穿过就是。”

    “嗯。”容音听的满头黑线,她有些怕火,可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退缩么?

    走进主帐,容音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按照汉家的规矩给坐于上首的格哈尔王爷敬了茶,又给来参加喜宴的其余蒙古王公贵族上了茶,才坐到了一边,准备听训。

    格哈尔王爷哈哈一笑,道:“容音啊,还记得八年前我第一次见你,就跟你提起我儿子么,那个时候我就是有意撮合你们,当时你满脸不在意,没想到,今日却……哈哈,这就是缘分啊。”

    容音是从心里喜欢这位格哈尔王爷的,爽朗耿直,有什么都呈现在脸上,只是,她仿佛是觉得,格哈尔王爷比上次见他要老了许多。估计是听说了芷语的事情吧。内心叹息,容音面上却是娇羞神色,低头一笑道:“王爷取笑容音了。”

    “哈哈,我的错,我的错,把新媳妇给逗来不好意思了。”格哈尔王爷又是哈哈大笑,并不是很顺的中文,却故意用了饶舌的京片儿,听起来特别有趣。惹得房内好多人都是笑了出来。

    “都八年前了,王爷,你看上郡主的时候,郡主多大年纪了?”这时,旁边一个打扮华贵复杂的女人尖声说道。

    格哈尔王爷面现略显不悦之色,直接忽略掉这个问题。

    容音自然也乐得不答,却不想,那女人竟似不放过容音般,故意道:“见郡主的样子,最多20岁吧,那八年前,也就十二岁,看来我家世子为了等郡主长大,可等的苦呢!”

    容音略微叹口气,准备回答,旁边坐着的邢律,就握住了容音的手,容音侧脸看向他,他略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任那女人去说。容音想,这应该就是那传说中万恶的侧妃了。果然是惹人生厌,她这般作法,看格哈尔王爷的态度,也不会再宠她多久了。

    帐中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格哈尔王爷只好说道:“好了,不要说这件事了,律儿,过两个月,皇上又要来这里,你要开始准备接待一事。还有,今晚会补办拜火,你们也好好准备一下。”

    说完,他又慈祥笑着看向容音:“郡主知道什么叫拜火么?”

    容音点了点头。

    格哈尔王爷满意地抚了抚长须,那就这样吧,我们晚上再聚。

    容音和邢律最后出的帐篷,她对邢律笑道:“那个侧妃是有两分韵味,可这脾气,你父王就真的没有意见?”

    邢律摇了摇头:“她霸道惯了,主要是她和父王年龄相差比较大,所谓的老夫少妻啊。不过今天她是真的过分了些,父王应该很喜欢你的,她这样泼冷水,父王便自会有些不满。”

    “格哈尔王爷看上去老了好多。”容音思考再三,还是关心地说出了口。

    “芷语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其实或许有些怪我吧,因为他也知道芷语对我的感情。不过,他更怪自己,宠着芷语,由着她来,而没有好加规劝。”邢律叹了口气,缓缓解释道。

    “这件事情分不出谁对谁错的,不是人人都说,感情是世界上最说不清楚的事情么?”容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仿佛似安慰给他力量般,她深知,芷语的事,或许是邢律心头永远放不下的一件事情。

    “对了,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容音自然地与他十指交叉,握着他往他们的帐篷方向走去,“韵韵让人帮着照顾芷语了。”

    “嗯,我知道,”邢律点点头,他派了人随时跟在芷语旁边,保护她,而她有什么事,也是随时向他汇报,“据我的人说,那人不错。”

    容音点点头,继续跟他说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向他描述颜韵口中的那人情况。两人的影子,在接近正午的日光下,缩成了一团,挤在他们的脚下,看来,却惊讶地比拉长的两个影子更让人觉得温馨。

    容音时不时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想,如果能这样子,一辈子,她绝对不愿意放开了。

    晚间,拜火仪式正式开始,容音与邢律交握着手,双双从两堆熊熊燃烧的火堆中穿过,笑语传来,容音感觉到热气逼近又远去,竟像是觉得刺激,开怀地笑了,这时,蒙古的礼官在旁边用蒙语说了一大串内容,容音茫然地看向邢律。邢律在她耳边低语:“那是祝福我们的话,他说,经过火的洗礼,我们的爱情更加纯洁坚贞,我们的生活会更加幸福美满,我们会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容音听的脸红,从昨晚到今天,她真的是比以往在京城要开心了许多,她摸了摸脸,怕是脸红都不下十次了,这是否说明,自己变年轻了。她转过头,轻咳一声,十分严肃地将二人相握的手举起,认真地道:“我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邢律亮若星辰的眼睛中光华流转,人却似是怔住了一般,容音笑着凑近了他,故意在他面前停住,戏谑道:“有些事,不要让我主动。”

    邢律从呆愣中反应过来,薄唇边,也染上了笑意,他一手揽住容音的腰,淡而坚定的吻,印在了容音的唇上。

    容音笑着闭了眼睛,这吻,充满了温柔与怜惜,却并没有深入什么,只是一个淡淡的吻,却奇异地象征了承诺与永恒。

    四周欢呼声传来,大家都在为新人祝福,酒一坛坛地打开,又喝尽,而一对新人,自是被灌了不少。邢律处处帮容音挡酒,可容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