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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出阁记第4部分阅读

      清朝出阁记 作者:rouwenwu

    他他拉家这次邀请的都是各府的当家主母,不兴拖家带口,特别是离及笈期还远着的黄口小儿。

    故而,便宜娘只得对着女儿与末儿再三叮嘱,方才不甚放心地带着夏儿出门赴宴去了。林槿玺敢肯定,便宜娘会是第一个从他他拉家出来的宾客。所以,她也没多少自由时间可以得瑟啦。

    “牛奶?”齐琛一听这两个字,就捏着鼻子,怪异地盯着林槿玺,“那么难喝的玩意儿你也喜欢?”果然是个嗜吃的胖丫头!

    “不难喝呀!”林槿玺眨眨眼,以一副好似人间美味的满足表情回视齐琛,心里头则早笑翻了天。

    她尝试多次,终于调出一种可以去除牛奶腥膻味儿的配方。若要称其为秘方也不为过啦。因为据厨娘说,这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平常喝的牛奶都是这种腥膻味儿极重的,只因近几年来听闻喝牛奶可以让女人肌肤白嫩,才被一些贵族圈里的妇女重视起来,以前哪轮得到如此难喝的饮品端上桌啊。

    林槿玺最初听厨娘说起时,觉得很诧异。你说这新鲜牛奶被厨娘果断地列为难喝的饮品,她可以理解。可是比牛奶更膻的羊奶,却是府里供应的早餐选择之一,这岂不怪哉?

    后来才晓得,满清入关前,羊是女真人最爱的牲畜,因为羊比牛更耐寒冻。故而,羊奶也逐渐成了女真人主要的饮品之一。当然,他们也懂得如何将羊奶调得几乎没有膻味。就是把羊奶与茉莉花茶放在一起煮。茉莉花茶浓郁的香味能掩盖羊奶的膻味。可这一招,却对牛奶无效。故而,牛奶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受满清贵族的亲睐。

    林槿玺的法子很简单,将生姜挤出汁,滴入煮沸的牛奶里,再加入适量的蜂蜜。

    当当当——宾果!正是她林槿玺冬季的最爱——姜汁撞奶!!

    经过不下十来次的尝试调味,总算试出了与曾经在热饮店里喝过的姜汁撞奶一模一样的醇香美味!

    当然咯,这个秘方只有她知、末儿知、厨娘知。其余人皆不知。不是担心秘方流失,而是担心牛奶流失。现在她每日能喝上一大碗的新鲜牛奶,那是因为府里没人和她抢。

    若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能去除牛奶里的腥膻味儿,她相信,府里那些个姨娘弟妹,绝对会爱上这道堪称绝对美味的热饮。那还能确保她每日喝上500的新鲜牛奶吗?!那她的“五短三粗”矮身材还能尽快得到改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她将这个秘方流传出去,京城里的奶牛养殖户岂不发大了?哦,不,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怎能让他人独享嘛!再怎么说,她这个秘方缔造者也该分一瓢饮才算公平!

    012 清朝的前门大街

    “既然福晋不在,你一个人多无聊,要不要哥哥带你出府玩?”齐琛兴致勃勃地提议。

    “真的?”林槿玺一听双眼放光。早就想出去逛逛了。可她一个六岁不到的小丫头,谁肯放她独自出府?如今,有现成的扶梯可以搭,她不好好利用,岂不有愧于内心对自由的极度渴望?!

    “当然是真的。哥哥们几时骗过你了?!”齐恪见林槿玺如此开心,也就顺着胞弟的话应允了。横竖有他们两个兄长保护,还能让她受欺负不成?

    谁让他们夫子告假回乡下祭祖了呢,闲来无事在府里转悠时想起这个许久不曾碰上面的妹妹,这才发了心进园子来探望她。哪晓得,衍变到最后竟然要带她出府去逛大街。

    若是被阿玛、福晋知晓,不知会不会罚他们兄弟俩。唉,算了,齐琛邀请的话都说出口了,自己也明确应允了,就成全她一次吧。小丫头一直被关在府里也蛮闷的。

    “好好好,去去去!”林槿玺拍拍肉嘟嘟的小肥手,兴高采烈地蹦下太师椅,在齐恪齐琛紧张的扶揽下平安落地,正巧碰上端着刚挤出来的新鲜牛奶进屋的末儿,忙不迭地朝小丫鬟招手道,“末儿,赶紧把牛奶搁厨房,咱们先出府溜达去。”

    赶紧的,趁她便宜娘还没回来之前,好好地逛一逛康熙朝的繁华京城。

    “格格!”末儿显然还没搞明白状况,林槿玺索性上前推着她进了厨房,示意她搁下手里的大汤碗,同时不忘用粉糯糯的童音叮嘱正忙活着的厨娘:“刘婶,午膳不用准备我们的了。”

    随后,再度推着小丫鬟往楼梯口走去,“末儿,记得多带点银子,万一遇到好玩的好看的,没银子买多可惜……”

    再转过身,笑眯眯地看向有些呆愣的齐恪齐琛两兄弟,“哥哥,午膳你们会请我们在外头吃的吧?”吃完她还想继续扫荡。最好玩到天黑方才尽兴。谁知道今日之后,要等到几时才又有机会出府呢?!

    “当……当然……”齐琛下意识地点点头应道。

    “妹妹,下回还有许多机会……”齐恪则失笑不已。这个小不点妹妹一连串的举措,让他不由得产生一种错觉:他与齐琛是自动送上门的出府好借口。

    只希望她一出府不会撒野似的乱跑。

    “那是一定的。”林槿玺一听,忙不迭地用力颔首,生怕齐恪下一秒就收回他刚出口的允诺。没错,她自动自发地将齐恪或许只是客套的说辞归类到”允诺”。这一来,起码他们日后想要佯装忙碌而不带她出府,也算他们违约了不是?!她大可以理直气壮地让他们记起来。

    …………

    话说林槿玺对于自己现下这个身份的家族并不甚明了,只晓得她的便宜爹姓乌喇那拉,是满清八旗里镶黄旗的其中一支部落。便宜娘的娘家纳兰家族倒属于正黄旗,怪不得极度不喜便宜爹,变相歧视嘛。

    林槿玺现下自然也姓乌喇那拉,好在她的名依然唤”槿玺”,诡异之余也觉得庆幸:至少不需要时时谨防,被人唤了名还神游不知。

    只不过,被家人、朋友、同学、同事等叫了三十年的“玺玺”、“槿玺”、“閨|乳|取薄1澳鹃取薄褪敲蝗私泄扮舳薄h缃癖换阶鳌扮舳保芫醯糜胱陨淼钠矢窀癫蝗搿?br /

    捋了捋胳膊,试图佛去被自己胡思乱想激起的大块鸡皮疙瘩。

    “格格——”

    这厢才收回缥缈的心神,那厢就听得身畔的小丫鬟一记轻快的呼唤,心里暗爽着原来末儿也是个小闷马蚤,明明很想往逛街,却东拉西扯地不肯出府。一旦出了府,比她这个正主儿还兴奋。

    掀起马车帘子朝外张望,发现马车已驶到正阳门外。穿过前头那座石拱桥就是前门大街了。

    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在马车左右的齐恪齐琛兄弟俩,此时也已下了马,拉着缰绳,正等她们下车。

    话说,费扬古府邸所在的地理位置还是蛮不错的。就在离宣武门最近的胡同——半夏胡同里。出了胡同,往东沿着西米巷走了不到一刻钟,就是正阳门了。

    若是没有猜错,前头石拱桥下自西向东缓缓流淌着的清澈小河,正是现代被用来衬托别墅群环境优美的“西河沿”。

    而在后世被开发商利用殆尽的正阳门”月亮湾”,如今也只是个因西河沿途经此地兜了个弯而折成的月亮形大池塘。啧啧,应该再形象些,叫“半瓢湾”得了。槿玺偷眼瞄了瞄身侧两个便宜兄长的青涩发型,暗暗好笑。

    “妹妹,愣着干吗?赶紧下来呀!不是说要逛大街吗?这里就是咱们北京城最热闹的正阳门大街了。保管你逛到走不动还不过瘾!”齐琛大着嗓门朝在马车上东张西望的槿玺招手唤道。

    “来了来了!”槿玺边应边拉起末儿,正欲往马车下方跳,吓得齐恪一个快步走至马车门前,“妹妹万万不可。哥哥抱你下来。”说罢,就伸出胳膊,将槿玺揽在怀里,抱下了马车。

    哇咧!她竟然被一个风华正茂的英俊少年吃了豆腐!轻呼了一口气,直至被齐恪抱着安然下地,才借机从他怀里松了出来。

    “咦,妹妹的脸好红啊,今个儿的日头很烈吗?果然是个小丫头,才晒了多久太阳呀,就被晒红了!啧啧……”齐琛边说边伸手捏了捏槿玺婴儿肥的小脸蛋儿。

    “哥哥!”槿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女孩子的脸是不能随便捏的。”她理直气壮地提醒。

    “噗嗤……哈哈哈……”齐琛听了忍不住笑出声,继而索性咧嘴大笑。

    齐恪闻言也大幅地弯起了唇角,眼含笑意地揉了揉槿玺头上那两个可爱的包包头,状似认同地说道:“确实!女孩子的脸是不能随便捏的,你二哥今后会注意的。”

    她刚才的话真的有那么好笑吗?竟然连素来以小大人著称的稳重自持的末儿也抿着唇轻笑不已,就差没好意思掩嘴偷笑了。

    瞥了眼左右两个到现在还要时不时笑上两声的高挑少年,槿玺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只与他们的腰部齐平。

    “怎么?需要哥哥抱着你逛吗?”眼角扫到小丫头怪异的表情,还道是她瞧不到周的街景,齐琛好心地提议。

    “不—用!”未免你们兄弟俩一下子吃下太多的豆腐,造成消化不良,她还是决定自个儿走。好在现下的辰光不算街市旺季,晌午时分的大街,已然没有早夜市时的熙熙攘攘繁。

    这样稀疏零散的街头,最适合她这样的人:并不是为了采买,只是单纯地为了闲逛。

    对于中国北京最热闹最繁华的商业街——前门大街,林槿玺是有印象的。只不过,如今横亘在她眼前的这条似是而非的前门大街,并非是留在她印象里的那条极具现代化气息的商业街了。

    归根结底,现在的她,并不是在现代的北京城,而是身处康熙朝的北京城。

    差别大了去了!林槿玺暗自轻叹。

    不过也就哀怨了没几秒,随后再度收拾起有些沮丧又有些混乱的心情,回复其刚出府时的兴高采烈。

    确实,她该高兴的。至少,她没有被那个该杀千刀的地狱使者丢到某处山外依然是大山的旮旯头里,这算不算是她不幸中的万幸?

    甩甩头,催着小丫鬟与小心谨慎地跟在她身前身后以防她跌跟头的两个可并列排入二十孝的好哥哥,开始她来到康熙朝后的第一次逛游活动——前门大街一日游。

    严格说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随便宜娘上福塔寺进香,回来时就是在前门大街落的脚用的膳。只不过,那次她是坐在马车里掀着帘子偷瞄,现下则是迈着两条小粗腿,光明正大地近距离赏玩。

    两相比较,感触是大大滴不同呀!

    “从这里一直往南,直到天桥,就是整条正阳门大街了。街两侧的各大胡同里,还有大型专一的集市。瞧,东头有肉市街、鱼市街、果子铺、布庄……西头有粮店、珠宝玉器行……”齐恪见槿玺饶有兴趣地东瞧西望,于是仔细解说起来。在他的潜意识里,觉得五岁的妹妹,出来了解一番府外的世界也是好的。

    “哦……”槿玺点点头,听得很仔细。虽然后世那条前门大街,她曾陪着嗜好古玩珍藏的莫永絮走过好几遍。不过,与现在的格局大相径庭。为了日后游逛方便,齐恪的解说她一一记在心里。

    “妹妹,可有什么喜欢的?与哥哥说,哥哥买给你。”齐琛见林槿玺只一味儿地观赏,并没如其他同龄的小丫头一样钻到摊铺前去淘些喜欢的玩意儿,还道是她不好意思呢,于是边说拍着胸脯保证。

    哪晓得人家是对小丫头把玩的梳子、发带、扎绳之类的小玩意儿丝毫不稀罕。

    “好。”林槿玺闻言眯笑着点点头,既然兄长这么说,她自然是不客气了。只要他届时不会掏不出银子哭鼻子就好。

    013 试探与烤鸭

    “妹……妹妹……”齐琛深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盯着招牌上龙飞凤舞的店铺名——“琉璃轩”。

    老天!她……他年仅五岁的妹妹槿玺,竟然相中了这里头的一面镜子。一面只有她手掌大、柳木镶边、却要价十两银子的玻璃镜!

    十两唉!他与大哥每月的零用加起来也不过就二两。可这个小丫头,一开口就要十两。让他情何以堪嘛!

    可话又是他亲口说的:让她随意挑,一旦有相中的,他送她……

    问题是,他哪里想得到,一个不过五岁的小丫头,竟然会相中这么昂贵又没什么大用的玻璃镜做礼物。

    还以为所有如她这般年纪的小丫头,都只热衷于街头杂货铺里卖的那些五颜六色又极其廉价的缎带头绳、柳木篦子……

    是他的失策!不该将话说得这么满!

    现下如何是好?

    “哥哥,我就要这个!这个照得见我的脸,不像家里的镜子,那么模糊!”槿玺佯装舍不得地捧着“琉璃轩”里仅存的这把玻璃小手镜,笑眯眯地望着齐琛。

    玻璃镜耶!逛遍前门大街,唯一入了她眼、可以借以凭吊现代生活的精神寄托。无论如何,她要将它拿下!

    十两!

    据说他便宜爹一年的俸银是一百八十两,平均下来,月入十五两,她这一买,就要花去她便宜爹大半个月的俸银。

    齐琛听完她非要不可的理由,忍不住直翻白眼。

    废话!家里的铜镜,才值多少钱!这么小一枚玻璃镜,足够买下家里大大小小所有的铜镜还有余呢!

    “玺儿,要不……”齐恪接收到弟弟递来的求助眼神,轻叹了口气,出声欲劝。

    “小姑娘,可是相中了这面手镜?”

    得到看店小厮的汇报后,“琉璃轩”的大掌柜从柜台后绕出来,抚着飘至前襟的花白胡须,笑着朝槿玺确认。

    “是呀。老爷爷,可否便宜些。瞧,我与哥哥们身上就剩这么多银子了……”槿玺一听,顿觉有戏,立即翻出末儿递上来的荷包,一股脑儿倒出里头的两绽小纹银,仰头望向掌柜,眼里盛着满满的渴望。快答应,快答应!二两银子卖了她吧。

    “好说!”掌柜笑眯眯地点点头,这枚镜子是一个客人放在他店里寄卖的。搁了都快十年了,这才碰上个愿意讨价还价的。

    虽然一下子就还去他八两银子,不过,那个客人也说了,只要有人在看到“十两”的标价后还愿意买,他就愿意卖。无论最后成交的是什么价。

    咦?这么爽快!那“十两”的标价莫非是用来宰肥羊的?

    槿玺狐疑地瞅了眼白胡子掌柜,付了银子后,接过这面玻璃手镜。翻来覆去地仔细瞧了好几遍,才确信镜子的的确确是用货真价实的镀银玻璃制成的,虽不及后世的玻璃镜来得清晰精致,却也相当不错了。毕竟,这里是三百多年前的大清朝,她不该吹毛求疵的。

    直至走出“琉璃轩”大门,齐恪齐琛两兄弟才回过神。

    瞥了眼正傻兮兮地把捧着刚到手的玻璃镜把玩的妹妹,心下忍不住暗叹:她这还价的水准也忒高了。捞出丫鬟荷包里的二两银子,就说是他们四人身上的全部家当。更诡异的是,那个白胡子掌柜,居然也会听信她的说辞,要价十两的玻璃镜,一瞬间就贬值为二两。

    是谁说的这“琉璃轩”不挂虚价不给议价的?他们尾随着毫无贵贱意识的妹妹,大着胆子头一遭踏入这“琉璃轩”,就见识了一幕一口气砍掉八两大银的讨价还价。主角之一还是他们这个方才五岁的妹妹。

    这一上一下的落差,未免也太大了。兄弟俩唏嘘不已。

    末儿则掂了掂一下子就被用罄的空荷包,面色为难地看了看对银两物价毫无概念的格格,心下焦灼不已:这下子,可怎么回去向福晋交代呀!那二两银子,可是福晋交由自己保管、专给格格买点心果子的几个月零用呢。

    “收着。”这厢正思索着要不要提醒格格,那厢就见齐恪递过来二两银子,这是他与齐琛最近几个月积蓄下来的零用。既是答应要买礼物送槿玺,就不会食言。

    “这……少爷……”末儿呐呐地低唤,不知该不该伸手接下。

    “既是哥哥们的心意,就收下吧。你也不想让额娘生气,对不对?”槿玺朝末儿眨眨眼,笑嘻嘻地劝道。

    听得齐恪齐琛两兄弟一阵无语。感情她是早想好了要拿他们的零用来抵她的漏洞了?

    “妹妹,还要逛吗?”齐琛颤着小心肝儿弱弱地问。

    “当然啦。不是说用了午膳再回去吗?”槿玺调皮地咧咧嘴,别忘了还有午膳呀,亲爱的哥哥们!今天不将你们的荷包榨尽,她就不姓林!哇咧?她现在确实不姓林唉?

    唔,管它的呢!反正让她一个三十岁的熟女喊一对十三岁的双生子兄弟为“哥哥”,怎么算都是她吃亏,可这冤又没地方诉,只好拿他们的银子来弥补一番她脆弱的神经咯。

    “午……午膳?”齐琛傻了眼,摸摸袖袋里仅剩的几十文,那是他最后的稻草唉,难不成,连这些都要牺牲吗?今天究竟是个怎样的倒霉日子嘛!早知道出门前就应该翻翻黄历,说不定上面有提示:千万别出门,出门即破财……

    饶是素来沉稳持重的齐恪,现下也恍了神。

    原来,讹人钱财也是可以做到像妹妹这般天真无辜的。

    如若不是相信现在的她应该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否则……这样的女娃儿,长大了就是个毁人不倦的小妖精。

    他若娶妻,绝对绝对不娶妹妹这样的女子。太……太让他难以招架了。

    她才五岁唉!若是再过上十年……呃,他不敢深想。反正,妹妹不是他要负担一辈子的责任,应该换她的夫君来操心……他开始同情那个日后被妹妹看上且无法逃脱她“魔爪”的男子……

    “就这里吧……”偷笑个不停的槿玺,伸出肥嫩嫩的食指,点了点那间几乎被隐没在周边大店中的小小店面——“便宜坊”,迎风招摇的招牌锦旗上画着的赫然是那道闻名后世大江南北、国内国外的”焖炉式”片皮烤鸭。心下思忖:莫非此“便宜坊”就是彼“便宜坊”么?

    不管了,尝尝就知道了。得以回到三百年前品尝这道被后世爱鸭者敬仰、膜拜的片皮烤鸭,是她作为一名高级烹饪师的荣幸。

    “妹妹,哥哥剩下的钱不多了,不知够不够咱们吃上一顿……”意即别进去丢人现眼了,还是快快回家哀悼一番吧。

    槿玺巧笑倩兮地拍拍齐琛的腰带,抱歉,她伸长了手也只够得到他的腰部,“哥哥,玺儿胃口很小的,一盘烤鸭就够了。”

    一盘烤鸭!一盘烤鸭六十文,是不贵。可两兄弟现下的全部身家也就七十文。意即:他们只能看着她吃?

    “唔……好好吃呀!哥哥们真的不吃吗?”槿玺咬了一口末儿给她裹的由香椿苗、萝卜苗、皮酥肉嫩的片皮鸭、店家自制的甜酱汁儿等馅料构成的荷花面卷,朝暗吞口水看她吃的双胞胎兄弟问道。

    没钱了还吃什么!齐恪齐琛暗下腹诽,面上却故作大方地摆手婉拒,“妹妹吃吧。既然好吃就多吃点。哥哥们还不饿!”

    真的不饿吗?才怪!陪着她,从正阳门走到天桥口,其间还被她暗抢了一面价值二两纹银的玻璃手镜,早饿得有气无力了。说不饿,那是他们客气。谁让她唤他们为“哥哥”呢。

    唉!两个傻瓜!明明一盘烤鸭也够他们四人填填饥饿的肚底,却因她的一句话,成了她专享的独食。

    好了,补偿性试探到此结束。结论是这两个脑子没身手好用的便宜兄长,是真心对她好。哦,应该说,是真心想对他们这个同父异母的小胖妹妹好。

    朝末儿勾勾手,低声嘱咐了她一番,就见小丫头喜滋滋地越过挤挤攘攘的人堆朝店堂点餐处跑去。

    “来,先吃两个烤鸭卷垫垫肚子吧,待会儿还有很多好吃的哦。”槿玺站起身,小手利落地裹了两个烤鸭面卷,分别递给尚处于呆滞状态的兄弟俩,忍不住笑问:“怎么了?莫不是哥哥们不喜欢吃烤鸭?”

    齐恪齐琛这才回过神,接过槿玺手里的烤鸭面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唔,这又挤又旧的巷口小店烤出来的片皮鸭,味道竟然不比大名鼎鼎的“悦隆居”烤鸭逊,甚至更觉美味。难道是因为他们饿过头了吗?所以才觉得吃什么都是香的?

    三口两口下肚后,末儿也领着小二上菜来了。盐水鸭肝、酒烧鸭心、干烧鸭四宝,以及一大盘似点心又是主食的萝卜丝酥卷。

    “来,大家努力吃吧。末儿,你也坐下吃。”槿玺扯了扯立在身侧替自己服务的小丫鬟。

    “格格……”末儿一听慌忙摆手,她只是个丫鬟,怎么可以与主子同桌而食呢。

    “这么挤的地方,站着碍人家的道儿。”齐琛见状缓缓地开口。意有劝她落坐,话却不怎么好听。

    “是呀,今个儿就听你家主子的,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齐恪也赞同地点头。委实是这店里实在拥挤的不像话,杵在那里就是挡道的。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槿玺笑眯眯地朝吃得极其过瘾的双胞兄弟与末儿问道。

    “唔……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鸭。老实说,妹妹,你是不是之前有来吃过?”否则,怎么手一指,就相中了这家毫不起眼却又如此美味的烤鸭店呢?

    “没有。”槿玺乖巧地摇头。她只是不小心发掘了一家即使过去六百年,依然不被历史埋没的烤鸭店罢了。要知道,历史的筛选是最严酷却又极具真相的。

    014 意外的“收获”

    一顿超乎味蕾想象的美味午膳,吃得齐恪齐琛兄弟俩第一次认识到隐在市井小巷间的寻常食肆并非卖的都是大众化廉价口味的膳食,相反,有比宫廷御膳还美味的佳肴。

    打了饱嗝,齐琛拍拍槿玺的头,“妹妹还有什么地方想逛的吗?”横竖他们两兄弟所带的银两都已被她花光光了。索性随她尽兴地逛吧。

    “唔,下次再来吧。玺儿好累了呢。”这次是真的累了。五岁小女娃的体力,即使已经有过一个月的形体锻炼,能将近千米长的前门大街走完单程,也属不易了。

    “要不要大哥背你?”齐恪揉揉槿玺的头顶,有些心疼地提议道。

    一路上见她活力无穷地四下闲逛、又像个小大人似的与“琉璃轩”掌柜讨价还价,还在“便宜坊”主动替他们裹烤鸭,竟忽视了她其实也不过才五岁。

    “不用……可是……哥哥,难道还要走回正阳门吗?”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街道,槿玺忍不住拍拍前额。再走上千米,她的小短腿可吃不消。

    “就知道你个小丫头累坏了。”齐琛宠溺地捏了捏她肉鼓鼓的小圆鼻尖,抬起下巴指指街口天桥下候着的马车,“哥哥英明吧?早就吩咐马车等着了。”

    “是。哥哥英明!”槿玺一见,双眸一亮,随即笑眯眯地奉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为了日后还有机会赖着这对双生子兄弟出府透气,她甘愿狗腿一把。

    “哈哈!你这丫头最近活络不少,不错不错!”齐琛咧嘴大笑。同时不忘扯扯她头角绑着两个小发包的红色缎带。

    槿玺一听,当场懵了。暗道一声”糟糕”!讹了两兄弟一面现下几难寻获的玻璃镜,得意忘形到忘记装回原版的乖巧寡言了。

    “女娃儿就该有女娃儿的活力。大哥也觉得现在这样的你很好。”齐恪也伸手拍拍她的肩,点头认同齐琛的赞扬。

    是吗?难道不会因为她前后差异太大而觉得怪异吗?

    即便是她便宜娘,也不见得能接受得了她的真实性子吧。

    毕竟,三百多年的时代差距摆在那里。

    她本就不是柔弱纤细的菟丝花,需要依附他物才能生存,一如这个时代的女性,需要牢牢攀附为天、为地的夫君,将其视为生命中的全部与唯一,才能安然走完一生。

    她是大气坚韧的木槿花,美丽绝伦却不失自由独立。

    可让一树有着坚韧自由之心的木槿花,学那菟丝花缠绕攀附,她自忖学不来,也做不到。

    “怎会?你看安亲王府那个小你一岁的野丫头,那才真的叫人头疼咧。”不知不觉,她将心底的话问出了口,且换来齐琛哈哈一笑,还拿了他好友家那个泼辣娇横的小表妹来作比较。

    “……”槿玺一阵无语。关键是,她的灵魂不是小孩子了呀,熟女一个的她,竟然被便宜兄长拿去与一个真正四岁的女娃儿比较,岂不真将她划入了小丫头的行列嘛!

    只不过,如此一来,倒显得她的变化并不怎么显眼就是了。好吧,为了不被家人怀疑,她忍了……

    …………

    回程时,马车改走了另一条道。

    沿着天桥西侧的打马胡同,一路往西,直至宣武门外大街,方才转向往北。驶过宣武门前的石拱桥,进入内城。离费扬古府邸就不远了。槿玺一路上都趴在马车窗上,读着沿途而过的路标招牌,记着值得她下次前去探游一番的店铺。

    进了宣武门,接下来就是大片的住宅、厂区了,不具任何观赏性。槿玺打了个哈欠,刚想缩回头搁下窗帘,眼角扫到一处几欲令她当场蹦跳的建筑。

    倏地掀高帘子,探头出去细细辨认。

    没错,真的没看错!确实是教堂,灰扑扑的十字架在高大茂密的大树丛中,隐约可见。高大的巴洛克风格建筑楼前,一块洁净的大理石碑,静静地立在那里。就像见证着一个又一个时代的更替变迁……

    宣武门……天主教堂……南堂……

    若是她没有记错,这座隐在繁华深处的静谧教堂,正是令后世北京颇受游客瞩目的旅游景点之一——宣武门南堂。

    只因后世那座极具欧洲巴洛克现代风的大型唯美建筑,是因眼前这座幽静的古建筑,在随后的三百年里经受了不止一次的地震、战乱、破坏……从而被当局政府推倒重建而成的。

    如此说来,她有幸得以目睹这座在后世只存在于人文地理纪念志中描述的文字式南堂咯!

    老天爷待她不薄。至少能时不时地让她得到些小惊喜。譬如那枚玻璃手镜,譬如眼前这座古色古香又蕴含西方文化的天主教堂。说不定日后还会有其他形式的各种礼物出现……

    我会来看你的。槿玺抬手轻轻挥别那座无意间撞见的宣武门南堂,无声地承诺。

    相信那里,有许多东西能让她更近距离地靠近现代……既然短时间回不去,睹物慰藉一番也是好的。

    …………

    “福晋……”齐恪齐琛送妹妹进了迎玺小楼,就见敏容沉着脸坐在桌案旁。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齐齐低下头。虽然并不是他们想方设法拐着妹妹出府的。不过,人是他们带出去的,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额娘——”槿玺甜甜地喊道,撒娇式地爬上敏容的大腿,这个时候她可不能没义气地掉头开溜。便宜兄长若是因此而凉了心,她就肯定没下回机会了。

    “额娘……瞧瞧我们给您买的礼物……喜欢吗?”再不舍得,也只能拿那面玻璃镜出来讨好便宜娘了。谁让她第一次逛大街,只顾着观赏而不记得买些便宜娘喜欢的点心呢。

    齐恪齐琛兄弟俩则面面相觑。这……原来是买来送福晋的……妹妹好懂事……什么都没要,唯一相中的玻璃镜,也是准备送额娘的……

    他们真该好好向她学习。虽然他们生母已亡,可不还有阿玛吗!再不济,福晋也算是他们的嫡母……

    双生子兄弟俩心底一阵嘀咕。

    “玺儿……”敏容再板脸生气,一见女儿递上来的玻璃手镜,也全数消散了。“

    这个玻璃镜……可是很珍贵的……”并且,即使买得起,也不见得买得到。

    听说外蕃前来朝供时送上的玻璃镜,都被圣上以嘉奖或赏赐的方式,一一分赠给功勋突出的王公大臣或是宠爱的妃嫔了。哪有可能出现在市集上嘛。

    敏容之所以认识,也是大婚后第一次进宫叩拜谢恩时在宜妃那里见过。

    “是呀,花了哥哥们二两银子呢。”槿玺将敏容的注意力成功地拉至了齐恪齐琛兄弟俩身上。

    “你们……有心了……夏儿,将我的荷包取来。”敏容对着双生子兄弟俩微微一笑。这是阔别三年后,第一次正式面见他们。

    如此亲切的微笑,令齐恪齐琛两人内心一震。

    “福晋,这是我们……”齐恪一见敏容吩咐丫鬟取来了荷包,心知必是要返他们银两,本想解释说这是送给妹妹的礼物,却顾及到槿玺此前说的那番讨好话,又不好点破。

    为难之际,敏容打断了他的话,分别递了二两给兄弟俩,“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不过,如今你们在宗学念书,不比其他学堂单纯,有时也需要打点……这几年……我自私了一把,没有尽到照顾你们兄弟俩的责任……日后,有什么为难事,尽管来找我……”

    “福晋……我们……”齐恪齐琛双双摆手,执意不肯接敏容让夏儿递给他们的银两。府里大致的例钱,他们也是有数的。福晋每个月的例钱也就二两,如今一下子拿出四两……岂不折煞他们了!

    “哥哥,既然是额娘送你们打点学堂事宜的,你们就安心收下吧。与自己额娘客气什么呢?!对不对?额娘?”槿玺适时地插话,顺势滑下敏容的大腿,来到齐恪齐琛兄弟俩身旁,故作大人似地拍拍齐恪的手说道。末了不忘朝敏容眨眼确认。

    “调皮!”敏容被她人小鬼大的说话腔调逗笑了,笑嗔道。

    齐恪齐琛闻言也都扬起了唇角。

    “调皮不好吗?哥哥们说的,我这样比较可爱!难道额娘不觉得吗?”槿玺皱皱小圆鼻子,挪到敏容跟前,眨巴着眼睛故作为难地反问。

    “好,额娘的玺儿最可爱。”敏容轻笑着刮刮女儿的鼻尖。心底十分认同兄弟俩的评价——这样的玺儿确实很活泼可爱。或许得空由兄弟俩带着出去长长见识也好。性子上才不会显得有些孤僻内向。

    “恪儿、琛儿,今后得闲时,偶尔带妹妹出去玩玩也好,注意安全就是了。”

    “哇喔……额娘万岁!”槿玺欢呼一声,一把抱住敏容的腰,兴奋不已。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日后出府的自由大大增多了呀!

    “玺儿!万岁可由不得你乱喊!”敏容一听她的说辞,急忙捂住她的小嘴,严肃地纠正。

    槿玺一听,暗暗吐了吐舌,好嘛!一得意就忘了自己还身处在大清朝,万岁只有一个,那就是紫禁城里龙椅上的那位。

    015 生日

    十月三十,是林槿玺的农历生日。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得归功于她的奶奶林许文君——一个缠过小脚的巧手女人。年过七十还眼不花耳不聋。走起路来足下生风,丝毫没有大多数七十老妪该有的毛病。

    自她爷爷在七十三岁那年因肝癌过世后,奶奶就被老爸接来了南京。

    其实林老太膝下子女不少,林槿玺她爸林树志只不过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一个大姐,一个大哥,下头则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孙子女、外孙子女更是不胜枚举,可长大后愿意坐下来陪着老太太晒晒冬日的太阳、赏赏秋季的院景、聊聊八卦谈谈新闻的,也就林槿玺一人。

    故而,自林老太爷病故后,尽管林槿玺的大伯父、大姑母、大叔、小叔、小姑都急吼吼地想接林老太太搬去与他们同住,都被老太太拒绝了。最后,是老太太自己选择的,搬来南京近郊的老三家颐养天年。

    林槿玺记得当时她那些叔伯姑母们的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回头向她老妈方宜梅求教,才得知是因为老太太手里握着的林家资产。

    啧啧,这古往今来,那堪称如粪土的钱财,让多少人无休无止地折腰扑腾啊?!

    也难怪他们,据说光是她爷爷手里的房契、地契,就够一大家子吃喝不愁了。谁让林家祖上是地主呢,且是没有被打倒的小地主。

    当时是小,可过了这么多年,家族产业拓了又拓,家族成员减了又减,到林老太爷这一辈,只剩独苗一枝,手里握有的资产总额不下千万。

    这对生活在苏北小城镇里的子女而言,是多么大的诱惑呀。

    不过,林老太爷临走前说了,资产全部划归林老太名下,她想给谁就给谁,子女无权过问。

    爷爷那是被几个不肖子女气得哟!谁让大伯大姑母他们几个老缠着爷爷,提什么分家。都搬出去、嫁出去了,居然还提分家。这不明摆着要求分家产嘛。

    老太爷心一横,没答应。末了还将家产全数划给了老太太。这下子,老太太成了香馍馍,争着抢着要赡养她。得,究竟谁赡养谁还不知道呢!

    最后,让老太太自己选,老太太二话不说,指指林树志,去南京。她毫不犹豫地选择。

    林树志自此成了兄弟姐妹的众矢之的,明里暗里猜他得了老太太多少多少好处。

    只不过,林树志自家条件也不算差。

    当年得知有机会上大学,愣是从小乡镇考到了大城市,大学毕业分到一家国营肉厂做副厂,并认识了林槿玺她老娘方宜梅。两人结婚时分到了一套摇摇欲坠的小公寓。不过那时工资低,有了孩子后更是没多少结余。好在那套小公寓很快就轮到拆迁重造。将他们一家四口安置到了郊区一幢二层的透天厝。

    林树志夫妻俩共同努力了多年,在林槿玺上高中那年,将陈旧的二层透天厝,推倒重建成了一座前后都有开阔院子的四层透天厝,又买了部桑塔纳轿车,缓解了上下班需要转乘三路公交的艰难。而不像其他双职工父母,荒废郊区敞亮的住房,搬去市中心租房,只为离工作地近些。

    林槿玺这点很崇拜她老爸:眼光独到。

    这不,近几年来,政府不知投放了多少资金来开发林家所在的近郊一带。据说林家所在的住宅区这两年都要拆迁,像林家这样的四层透天厝,且又是经过豪华装修的,没五套上百坪的大公寓绝对拿不下来。

    啧啧,发了……

    只可惜,如今身在大清朝的她估计是凑不上谈判的热闹了。

    借着她农历生日,思完两个月未见的家人,又想了一遍每逢她大小生日林老太太给她做的紫薯蜂蜜蛋糕。

    嘶溜……口水都下来了……

    只可惜,清朝没有紫薯,普通番薯她尝过,吃起来又干又粗,没法做成美味香甜的番薯蛋糕。再者这里的厨具也达不到要求,即使做出了蛋糕,没有奶油铺面,看上去与硬邦邦的蛋饼没两样。

    还是算了,等她哪天研制出可以烤出松软蛋糕的烤具模型再说吧。

    槿玺晃荡着小粗腿,坐在锦鲤池前的大石头上,托腮冥想。

    又想到这个世界的便宜爹娘。

    话说自上回出府之后没几天,她便宜爹就回来了。好似完成了一个大项目之后的休假,这半个月,她便宜爹闲得很,每日都会抽空来迎玺小楼检查她的功课。说起这功课,槿玺又愤懑了。

    被她便宜爹押在书房练习写大字也就罢了。让她练习并识字的内容,居然是《女戒》里的妇行篇。

    说什么女子有四行:妇徳、妇言、妇容、妇功。缺一不可。不要求聪明绝顶,不要求伶牙俐齿,不要求鲜艳美丽,不要求技艺过人,却要求娴静贞淑、举止规范、言语得体、身体干净、打扮适宜、专心务农、热心招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告诫女人一切的一切要以男人为天。所谓在家从父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哇咧!

    若全世界女性真做到妇行里要求的那般,看那些贪得无厌的男人又会说出什么其他要求来。

    远的不说,光看这清朝,历届秀女不都是通过这四方面筛选出来的吗?!瞧瞧那些外貌美丽、技艺超群的女子,哪个没被收入皇宫后院藏着养着?!?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