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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种田记第38部分阅读

      清朝种田记 作者:rouwenwu

    !”引章与胤禛相视一眼。少不得劝解几句。

    李村长因此想起本年耕种的事,忍不住又蹙起了眉头。勉强笑道:“过两日送两位离开,我们村里可要忙着农活咯!唉,不想已到了这时节了,还不知来不来得及种些什么、不知收成如何呢……”

    老村长的忧愁不无道理,原先种植的庄稼都已毁于大水,此刻已是五月底,补种什么还来得及?而且。即便来得及也没有种子啊!洪水已经毁了家园,散播了瘟疫,如今家园重建,瘟疫消失,大家都捡回了一条命,可是,要想让这条命继续好好的活下去,又谈何容易呢!引章和胤禛已经帮了村里老大的忙了,没有谁再好意思恳求他们再帮一次!老村长职责所在,焉能不愁?

    “爹。天无绝人之路,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熬过去的,只要过了今年,明年就会更好!”阿恒的话坚定有力。斗志昂扬,成功激起大伙的心志,大家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眼睛亮晶晶的,七嘴八舌轻声附和,李村长也连连点头,甚感欣慰。

    “这个时候,如果种植红薯和土豆就好了,一定会是个好收成!”引章喃喃道,声音不高不低,胤禛恰好能听得到。

    胤禛肩膀微微动了动,终于抬头望着村长,缓缓道:“关于种子的事,你们先把地整好,等爷的消息便是!”

    李村长等眼睛发亮,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半响哆嗦着唇,语带哽咽颤声道:“四公子……”

    胤禛摆了摆手,道:“就这么说好了,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吧!”

    “好,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李村长知道他是不多话的人,说着招呼大家起身,一一告辞而去。

    次日,李村长父子和引章来至村口,将这些天村里由危转安的情况经过说了一遍,赵捕头、林捕头等大吃一惊,张大的嘴半天合不拢来,将信将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三人,只不吭声。

    “如果瘟疫真的没好,你看我们几个能好好的站在这儿跟你们聊天吗?是真是假,您两位派个人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引章笑了笑,又道:“两位伸出援手,救了全村人的性命,这可是积阴德的大功劳一件,难道两位真的一点儿也不相信吗?”

    赵、林二人这才想起前些天替他们购买药品、粮食的事,又见他们神情坦然自若,目光从容,意态闲适,完全不像处于瘟疫村中人应有的神色,两人小声嘀咕几句,指派了两名小兵进村查看。

    被选中的两人自然是老大不情愿,一脸悲愤、慷慨就死、有去无回的神情,远远的跟在阿恒身后,好像阿恒也染了这可怕的病似的。

    但很快,他们眼中所见的一切就打破了他们心底的戒备和疑团,他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村口,气喘吁吁、眉飞色舞向两位捕头喜道:“两、两位头,没错,好了,全好了!这真是,真是——”

    “真的!”

    “老天有眼啊!”

    “想不到,真想不到!”

    两捕头和众兵丁忍不住沸腾起来,兴高采烈议论着、惊讶着、赞叹着。毕竟,封村的事他们是属于明知不可而为之的行为,眼睁睁看着几百号人因自己的行为而死,任谁都不会心情太好,心里的压力也不可谓不大。此时,因为瘟疫的消除,这种压力和阴影都消失了,他们的心情也格外轻松!

    两位捕头亲自上村里转了一遍,更加放心了,二话不说立刻答应,当时便急急打马回衙门,跟县太爷禀报此消息。

    县太爷听罢赵捕头气喘吁吁、眉飞色舞的禀报,一脸的惊呆不敢置信,睁大着眼半响没动一下。

    “大人,这可真是一个奇迹呐!这种事小人还是头一回听说呐!”赵捕头仍抑制不住的激动,好像奇迹是他一手创造的一样。

    “是的,这可真是一个奇迹!”县太爷一声长叹。脸色发白,面无表情,眼中却渐渐聚起狠毒的光芒。因这光芒整张脸突然之间显得异常狰狞可怖。如果赵捕头此时抬头看见,他一定会吓得浑身哆嗦,然后说不出一个字来。

    但他并没有抬头。也并没有看见,他依然热情的请示道:“大人。既然瘟疫已经消除,李河村也就没有封村的必要了,兄弟们是不是也该——是时候撤了?”

    “哼!”县太爷嘴角抽搐冷冷一笑,咬着牙阴森森道:“不错,李河村的确没有封村的必要了!”他脸色忽然缓了缓,倾身向前,向赵捕头招了招手。温言道:“你往前过来!”

    “大人!”赵捕头精神一振,喜滋滋认为将受到嘉奖,忙紧步上前凑上去,陪着笑脸道:“大人有何吩咐?”

    “啪!”的一声脆响,县太爷突然扬手狠狠给了赵捕头一个耳光,赵捕头猝不及防毫无预料,脚下踉跄,眼前金星直冒,半边脸火辣辣的针挑似的痛起来。他下意识捂住脸,委屈道:“大人!”

    “你这个混蛋!”县太爷一把揪住他衣领。揪得他喘不过气来:“你这个混蛋,怎么能让他们没事?怎么让他们没事!啊?”县太爷咆哮着,喘着粗气,眼中的怒火能把赵捕头烤成焦炭!

    “大人!”赵捕头依然委屈。哭丧着脸道:“这,这不是好事嘛!”

    “好个屁!”县太爷狠狠瞪着他,恶声恶气道:“不能让他们活着!你听清楚了没有?不能让他们活着!”

    他背着手,急促促的来回踱步,身形蓦地一顿,阴测测道:“这是你捅出来的篓子,你自个解决!本官不管你是用刀枪棍棒还是用毒药砒霜,总之,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不然,就拿你和老林的命来低,本官说得出做得到,你们自个掂量掂量!”

    “大人!”赵捕头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脊梁骨都凉了。这个县太爷是什么性情货色,他岂能不知?

    “大人这是何故?小人,小人——”赵捕头哭丧着脸,又惊又惧,瞳孔睁得老大。

    “哼!”县太爷冷笑,恨铁不成钢狠狠剜了他一眼,咬咬牙道:“饭桶!好,本官就告诉你个明白!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如果那帮人活着,到外边去乱说话,你说说后果会如何?到时候别说本官,就是你们,”他又冷笑了笑,眼角一扬,喝道:“也脱不了干系!这下,你可明白了?”

    “是,大人……”赵捕头心乱如麻,浑身发软,脑子里嗡嗡搅成一片。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变得这么棘手,他茫然了,混乱了,不知所措了!

    虽然思绪乱极,但他仍然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县太爷所言非虚!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县太爷别说官位,性命保不保都很难说,他们作为帮凶,又岂能逃得脱干系?但全村因瘟疫而死光,那就是天灾,不是人祸……

    可是,这好好的天灾,硬是让他插了一手“人为”的消除了,那么现在,他只有……

    赵捕头抬手擦了擦额上、脸上的汗,嚅嚅道:“大、大人的意思,是,是,是要——屠、屠村?”

    “本官可没这么说!”县太爷圆睁着眼一眨不眨盯着赵捕头,缓缓道:“你见过患了瘟疫的村子还有人能活下来吗?有吗?”

    “没、没有!”赵捕头硬着头皮吭吭道。

    “那不就得了!既然没有,他们又怎能例外呢?他们本就是该死于瘟疫的人,不是吗?”县太爷紧逼一步。

    “是,是!”赵捕头心突突跳着,背上汗流如浆,如果可以的话,他情愿晕死过去也不要面对着县太爷。

    “两天之内,我要结果。如果不能,你自己试试!”县太爷圆睁的双目几乎逼近到他的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血性的瞳孔就这么直直的瞪着他。

    “是,大人……”赵捕头哑然应声,喉头发涩,浑身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洞的瞪着前方……

    屠村?屠村!那是怎样的噩梦,叫人怎么下的去手!可是。可是不然,他又能如何、又该如何呢!

    不知何时,当赵捕头抬起头时。县太爷早已不在了。他浑浑噩噩站起来,脚下轻飘飘的如同踩在棉花堆里。如果不是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阵阵袭来,他几乎认为这是个梦!

    他游魂一般跌跌撞撞飘出了县衙。下意识上马,执着缰绳。缓缓向李河村方向行去。渐行渐近,被风一吹,他的脑子也渐渐的恢复了神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必须得面对。他痛苦过,惊惧过,犹豫过,彷徨过。但他终于暗自做了决定:自己的命跟别人的命比起来,当然是自己的更重要些!

    何况,正如县太爷所说,他们患了瘟疫,本就是该死的人!

    当离李河村还有两里多地时,赵捕头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

    李村长父子和引章还在那等着,见他回来立刻高高兴兴的跟众兵丁一起涌上来,问他怎么样?

    赵捕头笑了笑,道:“今儿没见着县太爷,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又怕你们着急。只好先赶回来了!不过你们放心,明儿定有好消息!你们先回去吧!”

    引章等相顾无言,虽然扫兴,但也只好答应。引章瞅了瞅赵捕头红肿的脸颊不觉笑问:“赵捕头。你的脸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肿成这样!”

    “哦,我骑马不小心摔了一跤,呵呵,叫你们见笑了!”赵捕头眼神一闪,有些不自然笑了笑,抬手捂住了脸。

    引章和李村长父子当然不会“见笑”,反而很过意不去叹道:“若不是为了替我们说情,您也不会摔这一跤,赵捕头,多谢了!”

    “不敢,不敢!”赵捕头的脸上发热,不由得别过了脸去不敢再看他们。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杀人的机器,他也有七情六欲、会受到感动、会不能自己!

    是夜,赵捕头悄悄拉着林捕头到僻静之处,将县太爷的意思原原本本合盘托出。尽管说之前赵捕头一直叫林捕头做好心理准备而林捕头觉得自己也确实做好心理准备了,可他听了这事,还是惊得天翻地覆,嘴张成o型,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地上了!

    “你、你、你不、不是开玩笑吧?”林捕头声音有些失常。

    赵捕头白了他一眼,这种问题他根本没有必要回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林捕头亦不需他回答,喘着气道。

    “老林,”赵捕头苦笑,缓缓道:“听我说,你要冷静。这件事是大人交代,咱们兄弟受命于人不得不做,我想,”他不觉抬头仰望着天:“我想,老天爷也会理解我们的难处的!所以现在,我们要讨论的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该怎么做,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林捕头吐了口气,叹道:“没人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可是这事真他妈的憋屈!”他不由恨恨,一拳打在旁边树干上。

    赵捕头黯然,他何尝不是这么想,可是也只能想想罢了!他尽量摒弃心中的不快和罪恶感,道:“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知道林捕头向来主意比他多。

    林捕头稍稍沉吟,道:“这件事动刀动剑恐怕动静不小,没准一不留神还让人逃了去,我看,最好用毒。这样吧,明天抬一口烧猪前去,就说是县太爷为庆贺他们死里逃生特意赏赐的。这件事要做的机密,经手的人不能过多,明天咱们兄弟两个,再带五六个信得过的就行,咱们把烧猪抬进村,召集全村人,看着他们吃下去,如何?”

    “好吧!”赵捕头想了想,叹了口气点点头。

    两人计较一番,便分头行事,一个往城里订烧猪,一个找心腹弟兄交代底细,只等着明日天亮行事。

    第二天中午时分,赵捕头装模作样骑着马回来了,背后几个兵丁挑着一担酒、抬着一口黄纸包裹、香喷喷的烧猪跟着。

    李村长父子都是一怔,听明缘由大喜过望,受宠若惊,真以为是县太爷好心,还朝着县衙方向磕了两个头向县太爷道谢,完全没有起疑心。然后,与赵、林二人一起。簇拥着烧猪来至村里。

    老村长于是又鸣钟集众,因两位捕头特特吩咐这是县太爷的恩典赏赐,务必人人沾光。一个也不能少,所以老村长鸣钟时间特别长特别久,阿恒还不断的招呼着村民。问大家:“家里人可都来了?无论老少可有落下谁没有?”

    好不容易人都聚齐,上方摆着的长条桌上已经有人在熟练的分切烧猪了。油亮亮、黄灿灿的表皮格外诱人,一刀下去,焦脆的表皮嘎嘎脆响,猪肉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旁边半人高的大酒瓮也去了封泥,揭开了酒坛盖子。阵阵酒香随风入鼻,熏人欲醉。村民们欢声笑语谈笑不断,大家都很兴奋,纷纷夸赞着县太爷,好像他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一样。大家一致认为,县太爷是被大家与病魔斗争的勇气和成绩多感动,所以才会如此。

    “两位差爷,人都到齐了!”老村长微笑着。阿恒已经带着几个年轻人在用碗筛着酒了,空气中混合的酒香、肉香一阵比一阵浓郁,就连赵林两位捕头和跟来的兵丁也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是么?那就分吧!每个人都有份。请吧!”赵捕头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成拳,手心一片冰凉,捏着湿濡濡的满把冷汗。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几乎要喘不过起来。脸上肌肉绷得死直死直,脸上的笑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可怜的一点,看起来不像笑,倒是像哭。

    “慢着,不是还应该有一人吗?”林捕头怀疑的目光瞅着李村长,道:“就是那位随你一块去村口的年轻公子,他呢?怎么没来?”

    “您是说龙,龙公子吗?”李村长笑了笑,道:“龙公子兄——兄弟二人不是我们李河村的人,他们坚持不肯来,我们也不好勉强!”

    “不行!”林捕头和赵捕头相视脸色俱变,忙道:“他们也得来,县太爷说了,村里人人有份,他们虽然不是这村里的人,但毕竟在这儿过了这段日子,他们理应享用一份,村长,快将他们请来,告诉他们若是不来便是对县太爷不敬,快去吧!”

    “好好,小老儿这就去!”李村长正中下怀,向阿恒招了招手,父子二人一同去了。这份李河村从未得到过的荣耀,他们其实很想引章二人与他们共同分享,但引章和胤禛一来归心似箭,二来觉得何必分人一杯羹,便执意推辞了,这会正准备离去呢!

    引章和胤禛见到去而复返的李村长父子都是一愣,忙道:“村长、阿恒哥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有事,不过是好事!”阿恒笑了笑,道:“差爷说了,务必请两位赏光!四公子、龙姑娘,我看你们还是去吧,这也是知县大人一片好心啊!”

    引章和胤禛不由纳罕,引章还只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胤禛眼中已是霍然一亮,道:“你们这位县太爷,真有这么好心?这两位捕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们两人又不是李河村的人,知县赏李河村人的东西,已经请过他们了,他们既然推辞,有何理由非要不许呢?除非是另有目的!

    李村长虽然洞悉人情世故,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见所未见,自然想不到知县会如此歹毒,阿恒年纪还轻,没见过什么世面,就更不懂其中乾坤了。两人听了胤禛这话,俱是一愣,浑然不解。

    “那两位捕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说,有没有什么跟平常不一样的?”引章忙又补充问道。

    李村长呆了呆,脸色有些变了,道:“这么说起来我也奇怪,这些官兵往常是见了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的,可是今天,这酒,这烧猪,他们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这,这可真奇怪了!”李村长想起前些天和引章拿着银票跟他们谈判时,他们明明是那么贪婪的人,可是今日为什么变得那么不一样?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347章 激变(二合一章)

    李村长呆了呆,脸色有些变了,道:“这么说起来我也奇怪,这些官兵往常是见了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的,可是今天,这酒,这烧猪,他们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这,这可真奇怪了!”李村长想起前些天和引章拿着银票跟他们谈判时,他们明明是那么贪婪的人,可是今日为什么变得那么不一样?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引章猛然想起赵捕快那红肿了半边的脸颊,心头一紧,向胤禛道:“四哥,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傍晚赵捕快回来的时候,他的右边脸颊肿得老高,明明就像是挨了老大一耳光,可他却说是骑马摔的!对了,他的神情也不太对劲,支支吾吾、慌慌乱乱的,你看会不会——”

    “杀人灭口,”胤禛冷冷道:“不用说了,这定是那狗官的主意。”

    “怎么可能!”老村长和阿恒脸色“唰”的变得雪白,阿恒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我们跟他无冤无仇,这是从何说起!”

    如果这话是别个说出来,老村长和阿恒一定半个字也不信,但从胤禛口里说出来,他们也不由将信将疑起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酒肉里必定下了毒,不然,”胤禛冷笑,道:“我实在想不出他们非要我兄妹二人过去有何道理!”

    “……”老村长和阿恒面面相觑,半响说不出话来。

    引章和胤禛笑吟吟的随着老村长及阿恒回到了老槐树下的集合地点,众人见他兄妹二人来了,忍不住都欢呼起来,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胤禛仍是面色淡淡,引章少不得微笑点头,向众人招呼。

    赵捕头和林捕头没料到除了引章还有一个人。虽然有些诧异也没往多想,嘿嘿干笑了笑,便道:“好了。这回人总算是齐了!来来来,大家尽情享用,可千万别浪费。辜负了大人一片心意!”

    赵捕头话音刚落,阿恒带着大壮一人一碗酒水捧着到了他和林捕头跟前。双手端着酒碗,恭恭敬敬向他二人笑道:“此次本村村民逃过此一劫,多亏二位相助,这碗酒聊表心意,请二位务必满饮不要推辞!”

    两位捕头心不由“突”的一跳,哪里肯喝,再三推辞。搁不住阿恒和大壮热情如火,村民们也不觉围了上来一样的热情如火,纷纷劝说他们定要饮下这碗谢恩酒。眼看招架不住,赵捕头急得满头是汗,林捕头情急生智,一手接过大壮手中酒碗,端举在胸,缓缓撒泼在地,道:“大家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此次大家死里逃生,全赖李河村土地神灵和老天爷庇佑。这碗酒,该敬天敬地,我们兄弟绵薄之地,岂敢同天地争功!”

    “对对。老林所言极是!”赵捕头慌忙答应,忙手忙脚接过阿恒手中酒碗,有样学样。

    “既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阿恒笑了笑,突然大声道:“大家还等什么?动手吧!”

    “好!”数个声音在一片喧嚣嬉闹声中整整齐齐答应,两捕头及跟来的几位官兵来不及回神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数名壮汉摁倒在地,阿恒、大壮和伺机在一旁的二牛、李峰等人也突发制人死死制住了赵捕头、林捕头!

    赵、林诸人大惊,纷纷呼喝,现场村民们也乱成一团,慌乱之间酒碗、酒坛歪的歪、倒的倒,响成一片,小孩子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哇”的又大哭起来。

    “你们这些刁民,想做什么!快放开我们!”林捕头和赵捕头脸色灰白,强自喝骂不止。

    胤禛双手背负在后,腰杆挺得笔直,向李村长道:“这儿交给你善后,二牛,那几个兵丁你们几个给捆结实了,关柴房里去,阿恒、大壮,押这两个狗奴才跟我来!”说着转身,带着引章去了。

    阿恒等齐声答应,分头行事,赵捕头被胤禛气势所摄,怔怔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林捕头犹自作垂死挣扎,口里低声骂着什么,被阿恒一巴掌打得嘴角出血,惨叫一声再也不敢吱声。

    胤禛命将那二人押至村长家中,命人也结结实实捆了手脚,按着跪在地上,他阴沉着脸,冷冷瞅着那两人愤怒得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什么也没说,扭头吩咐一人:“去把外边上好的美酒筛两大碗过来,灌他们喝!”

    赵捕头、林捕头惨叫一声,浑身瘫软在地,身子筛糠似的发起抖来,再也不敢隐瞒什么,一五一十将知县的意思全都说了。

    阿恒等又惊又气、又怕又恨,忍不住狠狠踹了二人几脚,啪啪几个打耳光打了下去,恨声道:“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何至于如此歹毒竟想要我们全村人的命,你们就不怕报应吗!”如果不是胤禛二人察觉,他们此刻岂非已是死人?想象着那毒药穿肠的滋味,诸人不由得冷汗涔涔。

    “四公子,龙姑娘,让我斩了他们!”大壮怒目大喝,举起了拳头。

    “不要,不要,”林捕头尖叫起来,颤声道:“就算,就算你们杀了,杀了我们,县、县太爷还是、一样不会、不会放过——你们!”

    大壮一呆,咬牙切齿道:“大不了我们逃了,怎样?”他虽这么说,又何尝不知也许他可以逃得了,也许十个人、几十个人可以逃得了,老弱妇孺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的。他的心不由一沉,声音也渐渐的泄了气。

    “哼!”胤禛冷笑,缓缓道:“你们以为爷会怕那狗官?”胤禛缓缓从怀中掏出一物,握在掌中慢慢走近二人面前,垂手放置他二人眼前,冷冷道:“可瞧清楚了,这是什么?”

    两人瞧清那令牌上的字和纹路,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牙齿也咯咯作响起来,瞳孔骤然睁大,惊惧的瞪着胤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念在你们不过是从犯。爷可以不同你们计较,不过,这要看你们怎么做了!”胤禛缓缓踱着步。气态闲适,语气从容。

    赵、林两人却像见了鬼一样,依然抖个不住。抖得话都说不清楚,好半响才颤抖着道:“四、四、四爷——饶、饶命。奴、奴才,听、听从——差、差遣!”

    “哼!”胤禛又是冷冷一笑,扭头向阿恒道:“可有纸和笔,拿来给我。”

    阿恒等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早已看得傻了眼,一听胤禛这么说,忙道:“有。有!我爹是个老秀才,有呢!”说着忙忙进里间屋去,翻箱倒柜好一阵,终于找到几张发黄的纸和一支秃了的毛病和劣质的砚墨,十分乖觉的替胤禛研墨。胤禛走笔如飞,刷刷写了几行字,折了起来,掏出一枚小巧的印章呵了口气轻轻印了一下,一边折信一边指着赵捕头向大壮道:“把这人松绑。”

    大壮一呆,心里老大不情愿。却不由自主受胤禛气势感染,不觉脱口应了声“好!”将赵捕头解开了。林捕头在一旁急得直瞪眼,却连望胤禛的勇气也没有,只在心里暗暗着急。

    “谢、谢四爷!谢四爷!”赵捕头恍若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背上早已被汗水浸透,浑身力气也被抽光了一样,软绵绵的,站起来直打飘。可忽然之间,他却觉得自己心里踏实、安定了许多。

    胤禛将那块令牌和写下的信交给他,目光一扫,道:“你听着,带着爷的令牌和这封信马上到邻县求救,要快,明儿个最迟午时,定要赶回来!即刻就走,明白了吗?大壮,你也跟着去。”

    “是。”大壮脆声答应,道:“四公子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他!”

    “是,四爷,小人明白!”赵捕头不理会大壮的话,躬身双手接过令牌和信,小心翼翼收入胸前,想了想终于陪笑道:“四爷,四爷何不向我们大人表明,大人未必敢——”

    “叫你去就去,你哪儿那么多话!”胤禛狠狠瞪向他,狗急了还跳墙呢,这狗官逼急了有什么不敢做的?他绝对不愿意冒这个险!但邻县县令就不一样了,只要救了他的命,便是犯了再大的罪也足可将功赎罪,所以,他绝对不会错过这立功的大好机会。

    “是,是,四爷,小人这就去!”赵捕头不敢再吭声,忙起身与大壮匆匆去了。

    阿恒等身子动了动,终于也没阻拦。

    “四哥,这几个家伙今儿不回去复命,那狗官一定不放心,说不定明早便会亲自带人过来,大壮和赵捕头赶得及回来吗?”引章忧心匆匆。

    “是,是,四爷,这位——爷所言甚是!我们大人,不,这狗、狗官向来疑心重,明儿一早多半会来的。”林捕头忙出声附和。阿恒等见他被胤禛吓得竟管知县叫狗官,都大为诧异,瞪着胤禛二人,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就算再蠢再笨的人,此时也明白胤禛两人的身份非同寻常了。

    “哼!”胤禛冷冷一哼,瞅了林捕头一眼,道:“来就好,爷就怕他不来!擒贼先擒王,他来那才好呢!阿恒,给这人松绑!”

    “是!”阿恒听了便上前解开了绑着林捕头身上的绳索,林捕头却不敢起身,规规矩矩跪在胤禛面前,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你听好了,”胤禛冷冷道:“……”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一大清早,那知县吴大人果然带着五十多号兵丁骑着马亲自赶来了。

    赵捕头和林捕头一夜未归,他也彻夜未眠,心里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心乱如麻,毕竟是几百条人命,他就是再狠、再毒也免不了害怕!因此天一亮,他便迫不及待点着人马出发了。

    远远看到守卫在村口的十来个兵丁,他的心头一松,随即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下了马一阵风冲过去,扬起手冲着赶上前请安的林捕头就是劈头一耳光,喝道:“你们两个饭桶,死在这儿啦?老赵呢?怎么不见?”

    林捕头被他一个耳光打得晕头转向,怒火阵阵直冲脑门,强忍着咬牙陪笑道:“赵大哥,正在村里办事呢!昨儿来不及,所以——,大人您怎么来了?”

    “哼!”吴大人冲他冷冷一瞅。不屑道:“本官不来,还指望你们不成?既是他在里面办事,你在这儿做什么?你怎么不去帮着点?”

    “大人有所不知。”林捕头话说了一半,斜着眼四下望了望。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吴大人说着不觉向他凑近了近,同时向后摆了摆手屏退了亲兵。

    “是。大人——”林捕头声音愈来愈低,突然袖子一扬。一手扳着吴大人脖子,一手握着雪亮的匕首低着他的脖子,喝道:“闪开,都闪开!”与此同时,剥了原先几个兵丁衣裳乔装改扮的阿恒、二牛等刀剑纷纷出鞘,涌上前面向八方警惕护着中间的林捕头。

    “老林,你疯了吗!”吴大人顿时气结。气急败坏吼道:“放开我,你这混蛋,快放开我!”

    “大人不必急,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林捕头冷笑着,因那一耳光有些咬牙切齿,恶声恶气道:“大人,让他们放下兵器吧,不然,嘿嘿,别怪小人冒犯了!”他手中加劲。吴大人的脖子上立刻显出一条细细的血痕,淡淡的血腥味顿时弥散流淌在空气中,吴大人立刻感到一阵黏黏的、湿湿的、凉凉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感觉,他唬得魂飞魄散。身体发抖,张惶着双手颤声喊道:“快、快,放、放下兵器,放下!快呀!混蛋!”

    众兵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呆掉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僵直了双腿一动也不能动。

    “快点!听见没有!”林捕头徒然一声大喝,双目暴突,满脸横劲,手下一用力,吴大人的头下意识仰了仰,嘶哑着喉咙呻吟道:“快,快……”

    众兵丁从呆若木鸡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正欲松手放掉手中的兵器,人马嘶鸣中,谁也没留意,不知何时另一队人马已近至跟前,一个声音冷冰冰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可以说是相当低沉,他说得很缓慢,不急不躁,却自有一种泰山压顶的威慑和穿透力,让人情不自禁将所有的注意力转向了他。

    说话的是位年轻俊朗的公子,一身月白长袍,系着水色披风,挺拔的身姿端坐在一匹高大昂扬的枣红马上,他的脸色很沉,显出几分憔悴,唇紧紧抿着,眸子却格外的明亮与锐利,冷冷的扫视着眼前众人,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头。他像是对眼前一切漠不关心,又像是格外关心,在找着什么。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双方俱是一怔,呆呆的望着看似平静其实杀气腾腾的另一拨人马。双方均以为是对方的人马,脸色不由得都是一变。

    如果,引章在这儿,她一定喜极欢呼,然后奔上前、张开双臂热烈的拥抱他,投身在他的怀抱中,依偎着他,亲着他,吻着他,向他诉说她的思念和爱恋。而他,必将以十倍的热情热烈回应她,他本来就是为了她而来的!

    可惜,此刻她正与胤禛、老村长等等候在李河村中,完全不知自己思念寻找的人已来到眼前。

    再说那日,船只被卷入漩涡,阿青、赵侍卫和胤禛身边的小太监和顺一同被卷入了另一条河,三人运气比引章他们好些,被洪流冲走后恰好被船只救了。苏醒之后,三人一刻钟也不敢耽搁,急急在附近打听引章二人的行踪,一天下来,半点消息也没有。

    和顺淌眼抹泪,赵侍卫阴沉着脸,阿青也很焦急丧气,提议说这么找不是办法,应该回去禀报找人来帮忙才是。

    赵侍卫正一肚子气,一听这话更火了,满腔火气撒在阿青身上,劈头盖脸愤怒的指责她和她的主子,说若不是她们俩,四爷根本不会遇险,还说四爷如果有什么意外,他非杀了她不可。

    虽说男人不善于拌嘴吵架,有句话形容男人跟女人吵架是步枪跟机关枪的区别!但这种说法跟“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句话是一样的意思,非常情况非常形势之下,男人的口角也可以很锋利的。

    至少,阿青此刻就被赵侍卫骂得非但一句反驳的话没有,简直抬不起头来。

    无话反驳归无话反驳,并不表示阿青心里服气。阿青越听心里越不爽,不由得也沉下了脸,冷冷道:“你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咱们都能没事,主子们福大命大,就更不会有事了!再说了,你现在既会说,当初怎么是哑巴?我主子本就只打算带着我走,谁叫你上船的?又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

    “你——”赵侍卫气得要跳起来。当然没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可他主子要上船,他能阻拦吗?阿青倒好,撇开他主子不说,光拿他说事根本就说不通,她居然还好意思!

    “你什么你!”阿青昂了昂头,道:“有功夫在这骂我,倒不如赶紧想办法找到两位主子!我劝你们俩,最好一个留下在这找,另一个回沁水镇找帮手,我明儿一早便去河南找我们九爷,咱们分头行动,总比窝在这要好得多!”

    一想到胤禟,阿青忍不住有些畏惧,但她却不能不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她不第一时间告知胤禟,万一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胤禟非骂死她不可!现在告诉他,虽然免不了挨一顿臭骂,但她清楚,胤禟必定先找引章,然后才会跟她算账。至于这账怎么算,就看什么时候找到引章、引章是否安然无恙了!

    想着不可预知的前事和硬着头皮也要面对的事实,阿青心乱如麻,气呼呼往一边去,不再理会赵侍卫和和顺。赵侍卫气得鼻子冒烟,眼前一阵阵发黑,明明是她们不对,她竟然还摆着架子骂他、指挥他!

    第二天一早,三人还是按照阿青所说做了分配,和顺留下来继续打听,赵侍卫赶回沁水镇,阿青则前往河南找胤禟。

    很快问题又来了,胤禛素来简朴不贪享受不喜奢华,他的手下就更简朴了,简朴到了拮据的份上。和顺和赵侍卫囊中都已羞涩,和顺不禁为衣食住行暗暗发愁,赵侍卫连一匹好马都买不起。

    二人看到阿青一夜之间衣裳簇新,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匹健壮高大的骏马,忍不住都羡慕起来。跟着胤禛时,虽然不算什么享受,但起码衣食不必发愁,这下子可好……

    阿青看出他们拮据,也不多话,一人塞了一个包袱,说是顺便买的衣裳,和顺谢过接了,赵侍卫不情不愿勉强接了。然后两人发现包袱中各有二百两银票,一个是暗暗感激她给人留了脸面,另一个是更觉郁闷,还偏偏无法拒绝!

    阿青找到胤禟之后,横着心硬着头皮将此事缓缓道来,胤禟果然暴跳如雷、心急如焚,先骂阿青,骂完她又骂引章,什么“没脑子!”、“糊涂!”、“混蛋!”、“活该!”一连串的骂,越骂越是心痛,越骂越心急如焚,连第二天都不等,急冲冲见了胤禩,跟他打了个招呼,带着人马疾驰而去。赶到事发地点时,刚好过去四天半。

    胤禟便与胤禛手下分头寻找,各自带人沿着沁水一条支流寻找他二人踪迹。胤禟望着那咆哮着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大漩涡,情不自禁想起二人在云南天坑底部地下暗河遇险的事,从前种种浮上心头,今日甜蜜幸福更是萦绕心间,一时心头也不知何种滋味。突然想到她可能遇险的结果,他忍不住浑身冰冷,恐惧慢慢占据了心间,他不敢想,如果失去她,他该怎么办!他不是胆小的人,此刻却明显恐惧得灵魂都在颤抖。

    一连数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引章和胤禛的消息,胤禟连夜无眠,熬得双眼通红,人已憔悴了一圈。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脾气也突然变得十分暴躁,就像烈日下干透了的火药桶,一点就着,一碰就炸,弄得身边众人无不敛神屏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第348章 差错 相聚(二合一章)

    他原本以为,相思已是这世上最难熬最痛苦的滋味,但相思有苦却也有甜,为相思之人牵肠挂肚、忧心如焚,才是更痛苦!

    “爷……”一名手下硬着头皮缩缩畏畏进来了,一见着他立刻慌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卑微得恨不得躲到尘埃里去。

    看这个样子不用问胤禟也知道结果如何,但他仍然冷冰冰问:“可发现了什么?”

    “没、没有……”

    “那你回来做什么!”胤禟瞪着眼大喝,顺手操起桌上砚台狠狠砸了出去。“哐啷”一声脆响,砚台跌落粉碎,溅起一滩浓黑的墨花。

    “九爷息怒!”来人慌忙跪了下去,缩拱着双肩俯首颤声道:“属下,属下等都找过了,可、可还是没、没见四爷和侧福晋踪迹啊——”

    “混蛋!”胤禟恨声道:“没找着是你们没本事,给爷继续找!听好了,爷活要见人,死要——还不快滚!”

    “是,是!”来人唬得魂飞魄散,爬起来就要往外撤。

    “等等!”胤禟突然又叫住了他。

    来人身子一僵,慢慢放松了绷紧的肌肉,躬身道:“是,爷、爷还有什么吩咐?”

    胤禟瞪着他,半响方沉声一字一字道:“你方才说,所有的地方你们都找遍了?”

    来人精神略略一振,点点头,道:“是,沿岸村庄、镇子、河滩、山谷,一寸一寸都搜检过了。”

    “你敢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一处,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爷的话!”胤禟依然瞪着他,冷冷冰冰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压迫的危险。

    “没——”来人犹疑的声音拖长着,话到一半猛然收住,想了想。道:“只有一个地方,属下们没去过,不过。四爷和侧福晋应该不会在那儿!”

    “混账!”胤禟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喝道:“什么地方还不快说!”

    来人吓得腿一软差点跌倒,忙道:“九爷别急。那地方是下清镇一个小村,叫李河村。此村一面是绝壁,两面环水,只有一条道可通外界。此村如今爆发了瘟疫,死伤十之七八,当地县令为防止疫情扩展,已下令封村,没有人能进得去的!”

    胤禟听罢却双目骤亮。毫不犹豫起身吩咐道:“立刻去李河村?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