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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种田记 完结第74部分阅读

      清朝种田记 完结 作者:rouwenwu

    决的不许她尝。他就说呢,这茶叶蛋的香味怎么跟他在别处闻到的不一样

    还有令她垂涎欲滴的各种酸食,鲜嫩的白萝卜鲜绿的莴苣切成小块或细丝、嫩黄的姜、整个的藠头,裹满红红的辣椒末腌制几天,盛放在一个个盖着洁白棉纱布的瓷盆中,老远便是一股浓郁醇正的酸辣味冲入鼻中,令人满口生津,食欲大起。

    这是广西人钟爱的小食,当地名称就叫做“酸”,胤禟一听说了个“酸”字,又问明是生食腌制而成,立刻联想起在土司家中那什么土司夫人陪嫁、腌制埋藏了几十年的玩意,也顾不得什么孕妇嗜酸的讲究了,将自家眼巴巴的夫人拖走,还好言好语笑着安慰她:“娘子乖,娘子想吃酸东西,咱们喝醋好不好?”引章听了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在正经豪华的酒楼里,她还是可以一饱口福的,粉蒸排骨、瓦煲腊味饭、糯米蒸山鸡、叉烧、烧鹅、竹荪鹅、拔丝芋头、禾花鱼都是当地特色菜肴,鲜美异常,便是寻常的香菇、木耳等也别有一番本地风味。

    最让她称绝的是一道叫做竹筒烧鱼的菜。南方多竹,不但多而且大,有的直径达二十多厘米也非罕见,这道菜便是取当年时下刚刚脱落笋壳长成的嫩竹,截出竹筒,洗干净,将剖洗干净的鲫鱼和各种调料一并放入竹筒,加上少许清水,将竹筒封口,放到火上慢烤,待得竹筒表面渐渐冒油吱吱作响,颜色也由嫩青转棕黄,闻到阵阵香味时,便算大功告成了小心翼翼滑倒出装盘,端到桌上,既有鱼的肉香,又浸入了竹笋的清香,原汁原味,格外的鲜美可口。

    当这道菜端上桌时,引章便是闻到这一股格外清香的竹笋香却没见着半片竹笋不觉好奇相问,这才知晓其中乾坤,与胤禟赞不绝口。

    还有一道也是鱼,给她留下的印象也极深刻,当地人叫做“担担鱼”,鱼肉细嫩,鱼汤浓香扑鼻,简直鲜美的不像样

    据酒楼中伙计说,这担担鱼取材百里之外永林县山沟里一种叫做汲汲的三指大小的野生鱼,此鱼浑身乌黑毫无杂质,腹部却是雪一样白,最与众不同的是身上鱼骨经烹饪后软绵可食,入口极佳,堪称当地一绝。南宁离那儿路途甚远,但对此鱼追捧甚热,此鱼离了生长地的水不出一个时辰必定死亡,故而南宁富人除非亲赴永林否则根本无法尝到新鲜的汲汲鱼。

    话说有需求就有市场,不知哪位能人想出的巧法子,发明了一种可以挑着行走的灶,外为竹编,内为黄泥所填,中间挖空可燃炭火。于是取那刚刚捕获离水的汲汲鱼,就在溪畔斩杀清洗干净,放入砂锅中,添上油盐作料,加水,严丝合缝盖上盖子,放在灶上文火慢炖,随即启程,从永林县步行至南宁。一百多里走下来将近一天工夫,这鱼本就极鲜,加上炖得入味,一上桌,喝一口汤,尝一口肉,那滋味,真叫人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坦开来,回味半响无穷。

    引章和胤禟尝了这鱼,果然鲜美得一塌糊涂,那一顿饭两人除了这道菜之外,再尝别的简直一点食欲都没有引章不由感慨,没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人类追求美食的脚步果然是永不停歇、不分地域的而胤禟则暗暗寻思,都说天子富有四海,但其实像他家老爷子那样,富有四海未必享有四海,坐在高高的云端上俯瞰众生,虽是起居八座,金尊玉贵,论起享受,还不如民间富甲一方的豪门呢,这个皇帝做得也是无趣得紧

    又勾留了数日,引章的胎位已无大碍,两人便决定上路回杭州。这一路自然是缓缓赶路的,还不知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尚未上路,京里已有信来,是五阿哥胤祺写的,信中除了表达自己和福晋对他们的祝福慰问,也传达了康熙、宜妃及诸位兄弟的慰问。最高兴的要数宜妃了,新制的金花茶也已送回京,太后大悦,康熙点头,宜妃自然面有得色,又加上已经多年没消息的九贝勒府眼看添丁,表明引章果然是个听话好调教的,她更加安心,吩咐他们回京可缓缓而行,切勿急躁,一切以保养胎儿为紧云云。

    于是二人更放了心,当然是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不但引章放开胸怀,连胤禟也是一样毕竟,他从前出京大多时候不是找借口便是偷偷摸摸的,时时刻刻防备着老爷子爆发查岗。于是,胤禟欣慰之余轻轻抚摸娘子肚皮,笑着赞道:“孩儿真乖,还没出生便帮了阿玛大忙了”惹得引章大笑。

    只有一事,让引章略有不安,是关于翠羽的事。

    且说那科尔沁的阿穆尔王子回去之后,一刻也等不得,请求自家父王派人上京提亲,康熙一想阿穆尔和翠羽在京城里玩得不亦乐乎理所当然认为自家闺女是千肯万愿的,于是想也没想问也没问便痛快的答应了。不料翠羽听了便炸毛,不等老爷子将洋溢在心底那份要嫁闺女的喜悦感渲染完,当即脆生生兜头一句“不嫁”将老爷子立刻炸得连人带笑脸僵住了,随侍的宫女太监们齐齐敛神屏息躬身垂眸而立,一动也不敢动。

    呆了几秒康熙才反应过来,犹自讷讷不敢置信反问:“不嫁?”

    “对,不嫁”翠羽点点头,道:“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他,我不嫁”

    康熙怒了,吹胡子瞪眼喝道:“不嫁你怎的不早说?”

    翠羽顿感无语,颇为无辜道:“您没问过女儿啊,女儿说什么?”

    康熙气得袖子一拂,忿忿道:“既是如此,人家来京城那些日子,你干嘛天天跟人家混一块?”

    “不是皇阿玛说人家是贵客,要好好招待别失了大清脸面嘛再说了,陪他的又不是我一个,还有九哥十哥呢,皇阿玛怎的不把十哥嫁过去”翠羽压根没有触怒龙威的小心翼翼,越说越不怕死。

    “胡扯这是什么话”康熙果然气急败坏,道:“那么朕也没见你不耐烦啊、没听你说讨厌人家啊?”

    “我没有讨厌他啊,”翠羽望了他一眼继续道:“而且我还是蛮喜欢他的,可是,这跟嫁人是两码事嘛反正要我嫁给他我接受不了皇阿玛,您赶紧打发他们的人走吧,大不了,大不了火玫瑰和大黑、小黑它们,我,我不要了,还给他就是”

    “胡说八道”康熙被她顶撞了几句渐渐清醒回过神来,他深深舒了口气,闭上眼宁了宁神,复又睁开,瞅着翠羽道:“羽儿,这次你得听皇阿玛的,既然你不讨厌人家,这门亲事便这么定了你要相信朕的眼光,阿穆尔定会待你好,往后你要再找这么个人,那可就难了”

    翠羽当时不言语,眼光闪烁,表情变幻不定,想了好一阵才望着康熙缓缓道:“皇阿玛是真的决定了?”

    康熙不语,只回望着她。

    “好吧,”翠羽百无聊赖一叹,道:“我还得想想”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305章 出走

    第305章 出走

    “好吧,”翠羽百无聊赖一叹,道:“我还得想想”

    “那你慢慢想吧,”康熙松了口气,语气不觉放缓许多,温言道:“你多想想他的好,你便知道皇阿玛的苦心了”

    翠羽“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康熙怔了怔,一叹去了。

    不过半天功夫,宫中早已传遍此消息,处处喜气洋洋,各宫嫔妃们接连设宴,请格格过去叙话以示恭喜。翠羽虽然面上淡淡的,但也不见有什么不高兴,一切如常。她这样的反应康熙反而放心了,只当她小孩儿心性一时没扭转过来颇感迷茫,细细一想,她自然会明白的

    不料,翠羽却寻了机会悄悄离宫出走了,只带了心腹小丫头百灵。康熙得到消息时,她已经走了一天了。康熙气极,这事又不好公开动用官府追踪,只得命翠羽那些侍卫统统出去找去,而翠羽长年在外惯了的,不比养在深宫中的公主们,这一去如龙归大海,一时半刻哪里能够找的找?

    胤祺给胤禟的信中也略提了此事,顺便嘱咐他们如果见了翠羽的行踪别忘了劝她回去。

    胤禟看完将信一折,瞅着引章苦笑道:“小羽这丫头,果然逃了皇阿玛素来识人,却看不透自个女儿的心思”

    引章却笑问:“如果咱们碰上了她,你会向京里告密吗?”

    告密?当他是什么人了?胤禟下意识蹙眉,道:“咱们怎么会遇上她?你太小看那丫头了”

    引章一怔,随即笑道:“你说的对,咱们不会遇上她的”反正遇上也是没遇上,她怎么可能出卖她呢?再说依翠羽的脾气,即便康熙将她捉了回去绑着嫁过去,她也有她的法子应付。这会儿康熙最要紧想的恐怕不是找女儿,而是怎么妥善善后了

    事实上,康熙正是如此想也正在如此办的。

    引章和胤禟正在为翠羽这事讨论时,不料又收到了一封信,却是引华寄来的。引华信中含含糊糊半清不清的,字里行间透着强烈的邀请姐姐前往一游的意思,惹得引章好奇心大起。不是因为引华邀请她去小住,而是他邀请她去小住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为何做如此含糊隐晦之表示?如果说他拓展业务遇到了困难,直接来信询问不就得了,不一定非得要她去啊,而且就算要她去,也不会一副不好说的样子啊引章是真正的糊涂了,同时决定改道,前往漳州种植园。胤禟虽然有那么一点子不乐意,但孕妇大过天,何况他本就疼她,也就勉强答应了。于是笨重的行李包括那两条娃娃鱼继续送往杭州,一行人则轻车简装往漳州行去。

    引章此时还并不知,引华的确是遇到了头疼不已的麻烦了……

    再说去年开始,引华便接管了骆家在福建的产业,重点是白石镇的柘园,也包括岩下麻鸡养殖场、客栈等附属行当。林小泉培养了一大批可用之人,加上较之当时更为先进的管理制度,又有常玄清忠心耿耿的帮衬着,他接手之后一切都十分顺利,后来,贾图又到了邻县当县令,二人时不时小聚二三日,日子过得更是充实悠闲。不料,今年还在家过年便得到消息,来年二月中旬白石镇所属的上和县将调来新的县令,而此新县令正是引章和引华的冤家对头骆之兴

    引华当时一听到这个消息,心内顿时一凉,茫然无措有些傻眼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又跟这讨厌的人凑到一块了而且偏偏人家是顶着父母官的帽子下来的,偏偏骆家在白石镇的产业是断断不能舍弃的,说不得,再讨厌他也只好忍了其实为了顾全大局,要他忍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这骆之兴无风还要起三尺浪呢,不是他忍他就能作罢的,所以,还是做好交锋的准备吧

    常玄清对引章兄妹与骆氏兄弟之间的事也知晓不少,一听到这个消息也坐不住了,也提醒引华此事该早做准备,以免临时生变防不胜防。

    于是二人商量好了,对内,将骆家这几年的大事重新过了一遍,有漏洞或者疏忽或者想着往后有时间再做计较而目前尚未处理的一切骆之兴可能抓到把柄的事都及时给处理了,然后给所有工人涨了百分之八、所有管理者涨百分之十二的工钱,重申了管理制度尤其是保密制度和禁止惹是生非方面的规定,赏罚尺度扩大,严厉约束众人,并将所有重要的资料及账目完全收归引华或常玄清亲自保管,管理生意、合同的二层掌柜原本是一月一汇报,现在统统改为一单一汇报,并且所有的存根都存放在他二人的手中;对外,则跟布政使及当地商业协会、各大商号更加积极联络,打好关系,虽然这些人到时候未必用得上,但只要不跟着落井下石便足够了。一切准备妥当,剩下的便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了。

    骆之兴没有辜负引华一番准备,一到地方,看到商户名单就乐了好嘛,这回还不是有什么仇报什么仇,什么仇都没有也得造出来报一报

    骆之兴精神抖擞,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迫不及待传引华去问话,先是让引华在门房等了半天才见,一见面少不得再来个下马威,他身旁的师爷厉声呵斥引华大胆,见县太爷不下跪磕头云云。引华微微一笑,淡淡表明了自己秀才的身份,大清例律,秀才见官不下跪,师爷哑口无言,只得作罢。骆之兴也无法在这上头难为他,面上斥了师爷一顿,然后又是满脸假笑的叫“小叔叔”,然后又摆出义正言辞、大义灭亲、帮理不帮人的架势夹枪带棒、冷言风语将引华好好警告训了一顿,引华也不动怒,一一应着,态度淡然得他自己都觉得意外。骆之兴更没趣,一时之间又抓不住什么错处,便怏怏让他走了。

    但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打那之后,骆之兴三天两头的传叫引华或者派公人下去找茬,不是问骆家商号的税款问题便是故意歪派别的什么事,要不就是当众故意刁难,给引华难堪,横竖就是不让人安生罢了,闹得骆家柘园一众人疲惫不堪引华恼火之极,眼看漳州那边种植烟草、剑麻、甘蔗等都已开始筹备,而他根本不可能分开身过去,常玄清也不敢轻易离开白石镇,去漳州巡查三两天又急着赶回来,生怕引华疲于应付。

    好在引华早已准备妥当,骆之兴有心找茬也就闹腾闹腾罢了,几个回合下来,根本得不到什么实质上的进展,双方就这么胶滞着。骆之兴转而又从骆家商号大小掌柜们下手也不能如愿,这一下,他心头更恨,便大行权力之便,故意对骆家商号的生意层层刁难,扶持他们的竞争对手,把个引华恼得牙根痒痒。

    常玄清也十分忧虑,便跟引华提议是否写信告诉大小姐?集三人之智说不定能想出个两全之策,引华却不愿意再麻烦姐姐,不肯同意。常玄清便不再说什么,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事请引章来解决多有不妥,引章出嫁还不到一年,引华刚刚接手骆家生意便无法单独处理难题,还得让姐姐回来帮忙,让下边各掌柜会怎么想?可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引华自己也有数,关在屋子里静静想了一天,第二天悄悄去了贾图那里一趟,回来的时候面色稍缓。在贾图明里暗里的干预下,骆家的麻烦少了许多,至少,竞争对手们不敢嚣张了,这富春县和上和县接壤,竞争对手们也是有许多生意在富春县或者跟富春县的商户有牵连的而且有些精明过头的人甚至觉得这事表面上看是新知县针对骆家,实则为两县父母官斗法,骆家和他们一样,都是夹在中间的受气包、牺牲品,这么想着,对引华不免起了同病相怜之感,想起骆家往日宽宏守信,救人于危种种举动,暗自惭愧,更加不肯配合骆之兴的动作了。

    骆之兴也渐渐察觉了,得知贾图在背后干预,气得差点吐血,恨不得仰天大叫三声“既生瑜何生亮”

    他虽然气恼,但要他就此认输,他是不干的。

    不知谁出的馊主意,让骆之兴征骆家的地修建水库,这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大事,如果骆之兴提出来,引华也是不便拒绝的。征用民地修水库是大事,骆之兴也不能单独拿主意,得提出方案,然后上报上封,由上封召集治下各县长官一起讨论,然后才能定下来。但骆之兴这个念头已经让引华心急如焚了,正不知怎么好时,幸好贾图又伸手帮了他一把。

    贾图也没多说,只给骆之兴来了一封信,说富春县今年天旱,恐怕不能跟上和县共享水源了。

    十多年前,两县县令经过协商,上和县从富春县引了一条贯穿全县的大型水渠,每年靠着这条水渠解决了全县三分之一的土地灌溉。这件事之所以能够做下来,靠的完全是当任两县知县的交情和一颗为民的心,毕竟,你要引水,人家只要说自个都不够用坚决不许你引,便是朝廷也无法强制下令执行的,如今贾图要停掉这条水渠,同样也是看双方的交情,连上封都不必知会

    骆之兴是新官上任,满心只想斗法出气,哪知晓当中的厉害?看了贾图发来的信函只是鼻孔里冷冷一哼,根本不当回事,师爷和衙门里诸办事小吏、公人们却不淡定了,要知道他们虽在衙门里混个小小的饭碗,但家里、族人、亲戚可都是靠种地的啊,而且很多人家的田地正是靠这条水渠活命,听了焉能不急?当下人人心焦,个个不安,苦苦哀求县令,定要想法子阻止此事发生,不几天功夫,百姓们也都知道了此事,这时春耕刚过,新苗正是靠水养活的时期,那经得住这一吓?百姓们你传我,我传你,在县衙外乌压压跪成一片,又哭又喊,只求县太爷大恩大德,千万莫要让富春县断了水渠,把个躲在衙门里的骆之兴吵得心烦意乱,两耳嗡嗡直响。

    骆之兴又气又恨。他当然清楚贾图的意思,贾图这就是故意的,跟他故意要修建水库是一样的道理他知道,只要他放弃征地修建水库,再给贾图那边找个台阶下,这事便解决了。可是,他不甘心呐一是不甘心错过整治引华这么好的机会,二是不甘心跟贾图服软

    骆之兴闭门不出,也不跟百姓做任何答复,恐慌越传越宽,越传越大,衙门外的人越聚越多,一时闹得比树上的麻雀还要聒噪。最后师爷憋不住了,很委婉的告诉骆之兴这条水渠对上和县有多么重要,当然师爷在叙述的时候是免不了好好夸大一番的,再很委婉的提醒他万一酿成民变引起上封追查可就大大不妙了再毫不遮掩的提醒他,要整治骆家有的是法子,暂时且罢手,到时候找个借口压他们的蚕丝价或者巧立名目提高税收,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骆之兴听了怦然心动,这个法子何止可以对付骆家啊,不听话的商家一个一个都可以收拾了,而且,还可以发财……

    骆之兴目光闪烁,阴鸷的脸上冷笑连连,咬着牙一拍桌子:“好,本官且记着,俗话说的好,‘不要气,只要记’,这个事,本官迟早跟他们算”

    一场变动顿时烟消云散,骆之兴的报告还没来得及递上去便夭折了,贾图也不再提什么拦截水渠的话,引华和常玄清也暗自放下了心。可是,他们仍然不敢有半分松懈。

    骆之兴既打定了秋后算账的主意,便没再去聒噪引华,该做什么做什么,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引华和常玄清却仍感觉到那汹涌的暗涛,事事小心,时时在意。如此过了一个月,仍是没有半点动静,引华虽不能完全放心,也不像从前那般如临大敌了,于是前往漳州的议程又提了上来。他已料定,有骆之兴在上和县,柘园不赔钱就不错了,可不敢抱太大的指望,还是尽快开拓新业务更加要紧,而且漳州不是骆之兴管辖的地方,在那儿尽可大展拳脚。

    处理骆之兴这事,引华并没有告诉引章,因此引章也不知道,可是,接下来的事,引华那才叫一个焦头烂额,不请老姐出马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搞定……

    (谢谢80ly5349的打赏)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306章 跳井

    第306章 跳井

    处理骆之兴这事,引华并没有告诉引章,因此引章也不知道,可是,接下来的事,引华那才叫一个焦头烂额,不请老姐出马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搞定……

    引华到了漳州骆家种植园时已是四月初了,正是最忙碌的时节,虽然前期工作做得很充足,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甘蔗、剑麻、烟草都已经种了下去或者在种,可他还是忙得脚不沾地,一是要走访田间地头,了解种植生长情况;二是要进行人事管理和各种调度调节;三是要大概学习种植技术和田间管理技巧;四是要督促榨糖作坊和烟草处理作坊、剑麻处理作坊的建设,这是刻不容缓的事;除此,还有商业上往来应酬,还得与留守白石镇的常玄清保持联络,一天到晚没个空闲。好在这些年跟着他的两名书童华清、华语也长进了不少,作为得力助手帮了他不少忙。

    这一日,引华带着华清到漳州城办完事,看着时间还早,便进了一家叫做“清心居”的茶馆喝茶,福建产茶,闽南人喝茶甚为讲究,茶馆处处皆有,这清心居便是漳州城颇为豪华的一家茶馆,除了有好茶,还供应各种点心小吃。

    出门在外也无多大规矩讲究,主仆二人一起坐了,要了茶水点心,慢慢品尝,偷闲半刻。

    茶馆的跑堂一手技术活十分显眼,提着个程亮亮的大铜壶穿花蝶蛱似的走来走去,听到哪儿叫一声“添水”便拖着悠长的调子唱答一声“好咧”,提起壶老远便倒过去,耍了个漂亮的“仙人过渡”;或者从茶客头上弄个险,滚烫的水稳稳倒入茶客面前小壶中滴水不撒,这叫做“雪花盖顶”;当前茶碗刚刚斟满,又巧妙将水头切入另一碗中这叫做“金蝉脱壳”;更有一手一壶同时斟入一碗,水流均匀,不泼不撒,这是“双龙戏珠”还有什么“海底捞月”、“鹤冲九天”等名堂,花样百出,赢得满堂喝彩,其中犹有一女子清脆叫好大笑的声音最是明显。

    没多大会,引华便听得一声娇喝“算账”,正是那叫好之声,声音很大,差点没把他吓得呛住,忍不住蹙眉转头望去,座上是两名女子,看样子一主一仆。

    但见那小姐年岁比他还要小一点,瓜子脸儿,高挺小巧的鼻子,肌肤白皙,唇红齿皓,一双杏核眼又大又亮极是灵动,不过可惜,美是美,就是一脸的娇纵,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玩的大小姐,旁边的丫环年纪与她差不多,看起来倒甚是文静。

    茶馆伙计甩着长长的尾腔唱答一声“好咧”快步过去,算了价钱,笑着跟那女子说,那女子仰起脸向跑堂的笑道:“你真厉害这一手功夫耍的真漂亮”说着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哗啦”一下将里边的东西全部倒在桌面上,丁零当啷响成一片,一下子吸引了诸人的眼光。

    引华也不禁好奇望过去,小块的金子、银子、金镯子、翡翠玉佩、白玉环、宝石戒指等等应有尽有,那伙计睁大着眼愣住了,不知这位女客官到底想做什么,微张着嘴,直愣愣的望着她发呆。

    那女子若无其事一手念起一块二指大小的金块,一手拿着一个玉镯,端详端详,抬眼望了那伙计一眼,笑嘻嘻道:“给你哪一个好呢?嗯,都给你吧算我赏你的”说着大大咧咧递了过去。

    周围人一阵抽气,伙计傻了眼,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乐颠颠的收了,笑得一脸灿烂,引华冷眼旁观,忍不住冷笑出声,不屑的转了回来继续喝自己的茶。这种败家子,真比那当年晏家庄的献世宝还要献世宝,他真是打心眼里各种鄙视加唾弃。

    冷不防“嘭”一下,桌子被人一拍,杯盘震动,茶水扑面跳了几点,引华大怒,顺手擦了脸上一把就势抬头,一双睁得乌溜溜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瞪着他,不禁一怔。他一直低头饮茶,不知何时那女子竟坐到了他对面。

    引华收敛怒气,静静同她对视,两人都不说话,他忽的一笑,向一旁发了傻的华清努了努嘴,道:“结账,咱们走吧”这无理取闹的富家小姐吃饱了撑的招惹是非,他可没她这般无聊,而且也不想招惹这种人

    “慢着”引华欲避,人家却不干了,小小的下巴一扬,傲然轻哼,毫不客气道:“喂,刚才你冲我冷笑,是么?你笑我做什么?”

    “是在下的不是,唐突姑娘了,在下给姑娘赔罪”引华起身,向她拱手微微一揖。

    “好啊那就说说你打算怎么赔罪吧若是合姑娘胃口,姑娘便不跟你计较不然,哼”那女子眼角一睨一转,傲气依然,丝毫不管人家息事宁人的意愿,居然还越说越有理了

    引华啼笑皆非,又有些瞠目结舌,他的姐姐有时候那胡搅蛮缠劲上来已经够让他叹为观止了,不想这一位……

    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怎么不吭声?哑巴了?”那女子讥诮的眼神缓缓滑过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撇撇嘴道:“哦,方才装得多有风度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引华听着有些忿怒,索性懒得理她,扭头向华清又道一句“咱们走”抬脚便欲离去。

    那女子还真是越缠越上瘾了,当即起身双手一伸,当面拦着不容他走,蛮不讲理道:“不许走要走也得告诉我你是谁”

    “你简直不可理喻”引华又气又急,脸色有些变了。此时被她这么拦着,走也不是坐下也不是,落在旁人探究看戏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简直下不来台。于是,他更加气急败坏了

    女子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居然还理直气壮轻哼了声,道:“我就是不可理喻,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算我倒霉”引华半响做声不得,看怪物一般瞅了她一眼,忍不住又道:“今儿出门真是晦气到家了”更不欲同她纠缠,后退、侧身,从她身旁夺路而出,简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华清呆了一呆,便也急急跟上。

    出了门,任身后嘈杂叫喊响成一片,引华头也不回急急而走,远远的转到街头拐角,才停了脚步回头一望,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

    “少爷”华清气喘吁吁跟了上来,也舒了口气,笑道:“今儿真是邪门了,这姑娘真是比大小姐还要厉害”

    引华听了瞪着他斥道:“瞎说八道她哪点能跟我姐姐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是,是,奴才多嘴”华清自悔失言,讪讪笑着轻轻扇了扇自己脸颊。引华也没理他,道:“咱们走吧最近我运气实在不佳,别又遇上什么莫名其妙的事了”

    “是,少爷”华清悄悄吐了吐舌头,对引华这话他也颇以为然。

    一连三天引华都在种植园那边忙碌着,一切正常,没再发生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引华悬着的心也回落了胸腔。

    不料这日晚间,灯下看账册唤茶时,生生的被茶碗落桌“砰”一声重响吓了一跳,也不知是哪个混球这么笨手笨脚引华眉头轻蹙,很不痛快抬起头正欲训斥,映入眼帘却是位女子窈窕的身影,淡蓝长衫,一张清秀的瓜子脸,灵活黑亮的杏核眼正眨了眨望着他。引华一怔,揉了揉眼,惊讶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那女子秀眉扬了扬,浅浅笑着,似是有几分得意,笑道:“你们家把我买了回来当丫环,所以我就在这儿了”

    “简直荒唐”引华霍的站了起来,猛一抬头瞪着她,随即扬声叫华清。华清从外边奔进来之后,引华朝那女子努了努嘴,劈头盖脸训斥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弄个女人到我这儿伺候了?这是谁干的好事?我的规矩都忘了”

    华清瞥了那女子一眼,忙道:“是,是小羽自己要来的,今儿张婶买了她,她说——”

    “行了把她带到张婶那儿去,告诉张婶,明儿把卖身契还她,给她银子让她走再跟张婶说一遍,我的身边不需要丫头伺候”引华不耐烦打断他,眉头蹙得更紧了。张婶是安寄翠派在他身边安排食宿起居的,也不知是安寄翠说了什么还是张婶自己的意思,有意无意总想送年轻漂亮丫头在他身边,好笑,他骆引华是好色的人吗?

    华清刚嚅嚅耶耶应了个“是”字,那叫小羽的女子却不干了,小嘴一撇,无比坚决道:“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引华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还丫头呢?一点丫头的样都没有再看她通身气质、行事作风,他怎么都不信她是个当丫头的料“我说姑娘,”引华尽量使自己变得心平气和,缓缓道:“你这么跑出来胡闹家里父母得多着急啊?别闹了,赶紧回去吧”

    小羽眼眶一红,带着哭腔低声道:“我娘死了,我——我爹要把我嫁给糟老头子,我带着贴身丫头好不容易逃出来,前儿又跟丫头失散了,我没有地方去了,人人都说骆家少爷是好人,为什么你不能帮帮我”

    小羽双手轻轻摆弄揉搓衣角,粉颈低垂,一副娇娇怯怯、楚楚可怜的样子,华清看了都好生不忍,引华却不信她,眼底的狐疑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愈聚愈浓了。所以说女人就是无聊,喜欢装可怜,男人呢,大多自以为是,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不过,他骆引华可不是这种男人。

    引华丝毫没被她打动,摇了摇头,冷冷道:“我家不缺丫头这样吧,你身世既这么可怜,又投身到我家,我也不好坐视不理,明儿我给你二百两银子,你带了银子另投明主吧华清,带她到张婶那儿去,把我的话传达给张婶。”

    翠羽怒了这女子正是从京里偷跑出来的翠羽。

    三天前在茶楼,偶然看到引华的脸,虽然他们兄妹的面貌越长大越不那么像了,但终究是双胞胎,还是很有几分形似的可叫人一眼便看出来的。翠羽见了顿时大奇,想到引章当初跟她说过自己有个弟弟的话,当时她便想上前问个清楚。不料引华竟跟她杠上了,后来又跑了,让她什么也没来得及问。后来一打听,引华果然是杭州骆家的少爷,翠羽越发觉得有趣,存心要逗一逗他,跟百灵一番计较,好不容易卖身进了骆家,哪知人家一见面就要轰她走?而且,还是在她说了那么悲惨可怜的遭遇之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当她是随便的人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越如此,她越非要留下不可

    “我就是死也不走良禽择木而栖,我一个小小女子,万一落到什么黑心人手里,我想死都死不成,你一定要赶我走,我宁可死在这儿还能落个干净”翠羽又气又怒,索性豁出去的哭道,她偏就要赌一把,看看到底谁厉害。

    引华也气坏了,除了引章,青鸾,他从没跟别的女子打过交道,还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无赖之人,他哆嗦着唇瞅着翠羽,半响说不出话来这算什么?死缠烂打?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引华一股气直冲上脑门,脱口道:“好啊那我成全你外头就有一口井,是出这个门还是跳这口井,你自己看着办吧”

    翠羽吃惊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般难受,心头划过一道难以言喻的痛楚,那痛随着神经蔓延到嘴里,竟是一片苦涩原来,这世上不是人人都疼她、护她,没有格格的身份笼盖着,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她的命在人家眼中,跟一根草没什么两样一刹那间,她竟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掩面哭着一头奔了出去,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向那格外森森漆黑的井跳了下去……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307章 喝药

    第307章 喝药

    “少爷”华清唬得脸发白,引华也呆住了,忙奔了过去,扶着井沿冲下头气急败坏叫道:“你这是什么女人怎么气性这么大,要真死了,活该你”一时之间,引华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窝囊、气愤、一拳落空还有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混乱。这口井的深度他很清楚,但翠羽并不知晓,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她?不然她怎么会拿命来搏呢?

    这口井并不深,齐眉而已。此刻水花喧哗,翠羽正浮浮沉沉狼狈万分在里头扑腾。

    其实跳下去那一刹那,翠羽心里已经在后悔了,但箭一射出无法回头,井一跳下也同样没法回头,她心里正在惨呼,不料却发现想象中的惨事没有发生,她心头暗自一松,随即又是一紧。虽然没死,虽然井不深,问题是她也不高啊,又是黑灯瞎火,又是惊慌失措,又是冰凉浸体,加上她并不谙水性,在这么高的水中根本站也站不稳,随着水波来回晃荡踉跄,她能做的只是下意识扑腾挣扎着,叫都叫不出来

    “把另一只手给我”混乱间,一只手被人紧紧握住,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可恶,就是这个声音,刚才在说她死了也活该还当她什么都没听到吗?

    翠羽心一横,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在空中乱抓乱舞着,当那人握住她时,她狠劲一拽,愣是把个毫无防备的引华给拽了个倒栽葱,一头栽到了井里顿时水花飞溅,水声哗哗,一声惊叫刺破夜空,华清惊得张舞着手去拉,一边大声呼救。灯影摇晃,脚步纷沓,被惊动的人纷纷赶来,口内嘈嘈杂杂乱问着“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啊,少爷……”

    整个院内,顿时乱成一团……

    手忙脚乱间,两人被拉了上来,那个样子不用说也想得到有多么狼狈了。张婶等骆家众仆见到少爷这般,慌得不得了,擦拭的擦拭、打热水的打热水、备衣裳的备衣裳、熬姜汤的熬姜汤、请大夫的请大夫,或是四处奔散忙碌,或是围着他团团转,殷殷切切,问候关怀自不必提,忙忙簇拥着他要回屋。引华很不习惯如此,见张婶着急少不得反来安慰叫她宽心,执意不肯请大夫,说是三更半夜的彼此都麻烦,一点小问题不碍事,这架势去请大夫别人还以为怎么了呢

    翠羽怔怔的站在一旁,早已被人遗忘了。她素来娇生惯养,在外边游玩也是仆从成群,哪受过这种苦?初夏时节南边的天气已经很热了,但这井水依然让她冻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直响,又受了惊,又呛了水,此刻站在那里腿脚酸软,头晕脑胀,抱着身子缩成一团,偏生众人没一个理会她的,任由她孤零零狼狈万分呆在一旁,都围着引华捧着引华关心着引华去了。他才是他们的天,他们的主子,她算什么?一个身份卑微的小丫头而已

    翠羽心里又失落又难过,恨不得刚才死了才好,她咬着发白的唇,鼻子一酸,委屈得掉下泪来,一时满脸哪里是泪,哪里是水,分也分不清。

    最后,还是引华想起了她,临走前转头望了她一眼,向张婶道:“找身干衣裳给她换了,熬了姜汤让人给她端一碗去”

    “不用你假惺惺的”翠羽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带着浓浓的哭腔冲他大嚷,扭身跑了。

    众人一怔,望着引华,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来。引华也是一讪,好生没趣,目光转向张婶。张婶会意,忙微笑道:“华清、华荣你们快扶少爷回去,少爷放心,我这就瞧瞧小羽去”说着便命众人都散了。

    引华点点头,夜风一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吸了口气,自回屋换洗安歇去了。

    引华自小得姐姐叮嘱教导“身体是事业的本钱”,身体力行坚持不懈十几年下来,体格还是很不错的,至少浸一浸凉水也不过打几个喷嚏了事,完全不影响次正常生活。翠羽就不一样了,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吓,又是失落难过,又是寒凉浸体,又没看大夫,又没人贴心照料,哪里好转的来?她心里恼火,当晚换了衣裳连湿透的一头秀发也没怎么理会便躺下呜呜咽咽,仆妇端进来的姜汤也赌气没喝,睡到半夜,便已浑身火烫,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次日一早,还是张婶心里惦记着昨晚的事,欲唤她过来问个清楚,这才一大早打发人来叫她,不然,恐怕她躺到中午也没人发现。

    小丫头见她一张俏丽的脸蛋烧得飞红,额上也是一片滚烫,双眸紧闭,人事不省,吓了一跳,慌忙回禀张婶。张婶一见也吓着了,忙忙打发人请大夫来看。

    大夫说姑娘身体娇弱受了凉,又加上惊怒攻心,两下一激,身体不堪承受以致病倒,若是昨晚及时诊治服药恐怕更好,当然此刻速速煎药服下也不算晚开了药方,张婶便命人煎药,末了亲自端了药送到翠羽床前,望着这昏昏沉沉脸色苍白的小丫头直叹气,这么乖巧,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弄成这样,怎么不叫人心疼呢?

    张婶轻轻唤醒翠羽,和小丫头合力扶她半坐起,翠羽一双大眼睛迷瞪瞪的望着她,眼光完全没有焦点。张婶说什么,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