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媚乱天下第17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脱,脸上胡乱一抹,又是一个浑身异味的小乞儿,从一家不起眼的门中走出一个同样不起眼的姑娘,将一枚铜钱放在她手里,眼也不看她,低声道:“都已经准备好,那天妖姬大人一声令下便可事成。”
“很好,当天的客人中比较棘手的江湖人都有哪些?”
“不多,一个是武当派的千机道长,一个是青城派的张量近,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对手,只是相对宾客而言,注目点就是,北齐对付他们两个绰绰有余,这几天那赵府已经被人来探了好几次,媚浮打扮成妖姬大人的样子,没露马脚。”
“那么很好,明天该是这些人狂欢的日子了。”媚流捧着破碗笑着感谢那姑娘给的铜币,然后走出了小巷,往张府走去,仍旧远远地看着,一些江湖人,一些达官贵人,进出频繁,脸上笑意满满,趾高气扬,出了门,坐了轿子,轿夫前呼后拥开道而去,行人纷纷走避,一个小贩避让不及,被一个护卫踹了一脚,担子上的杂货滚了一地,张府门前的护卫冲出来,几掌把他打得趴地不起,然后那些护卫抢走地上的杂物,得意洋洋地笑着进了大门,小贩愤怒的表情与其他热心人拉着小贩避开的惶恐,让张府越显得高高在上盛势凌人。
她冷笑了一声,遁入人群中,消失了踪迹,不久后在一家小院门前出现,那小院上灯笼高高的挑着一个赵字,这里,便是赵家人落足点,赵府所有的房屋地契与值钱的宝物一夕之间全部消失,现在只能屈就于这样从前连看也看不上的小院,要不是蓓儿的求情,张迁于才给了一座小院,赵家人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门口现在正聚集了不少人在吆喝:“赵爷,出来,我们的钱呢,快给钱!”
“妈的,骗老子给你演戏,现在钱也不付,算什么东西!有种没有,有种就出来!”
原来赵俊文从前为了骗女孩子,特别收罗了一帮无赖混混,每个月给点钱养着,到了他需要的时候,这些人随叫随到,那天媚流假扮成女先生时的疯马那一幕戏,就是这群人扮演的。
门吱呀一开,赵俊文出现在门后,叫道:“吵什么吵什么!钱不是给了?还想怎么样?最近又没有要你们来,以后,你们做你们的,我也不再用得上你们了,散了吧!”
“你给的钱是上个月的,不是这个月的!”
“这个月我叫过你们一次?我再说一次,从这个月起,你们就再也不是我赵俊文的手下了,都走!”
“你叫我们来我们来,现在叫我们走哪有那么容易!识相的,就快给钱,否则!”
这么个小院,要想闹点事还不容易,现在谁不知道张府没落,没钱请护卫?杀是不敢杀的,不过赵俊文走路时,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可就不好说了。
赵俊文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恨只恨当时财大气粗,引得这么一群虎狼在身边,当时风光十足,遍及整个德城,谁不知道他赵俊文的大名?现在一朝没落,突然之间便是人见人咬,比平常小户人家更不如,气得厉声道:“不给又怎么样?再闹叫我岳父把你们全抓起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哟嗬!还冲上了,兄弟们上啊!先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再说!”众无赖叫着就往上冲,吓得赵俊文连忙关门。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小绣囊黠狐狸
然而,哪里来得及关门?几个无赖把赵俊文从门后拉出来,一个无赖骑在他头上左右开弓叫道:“叫你横,叫你横!当初你说爷我是你的一条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狗急了也会咬人!”
赵俊文杀猪似的大叫起来,这时路口冲过来一队持棍棒的家丁,原来是赵夫人见势不妙,派人去张府求救了,那些无赖见来的不是官兵,便与这些家丁对打起来,一时间小巷子砍杀声四起,直弄得别的人家屋外堆的东西横七竖入,也损坏了不少别人的东西,赵家人从前作恶多端,抢掠骗j,什么都干,这些邻居现在与赵家人不幸为邻,对赵家人是深恶痛绝,巴不得这些人全死光才好,连母亲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都说:“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到赵家去当小厮!”那小孩往往就安静下来。
无赖毕竟是散勇,打了不多久,见张府又来了几个人,于是一哄而散,新来的那几个人是张府来报信的,说明天张老爷的寿诞,姑娘和小姐就不用回去了,把家护好要紧,说罢给留了一百两银子,这意思很明确了,叫赵家人明天不要到张府去丢人现眼,现在赵青治天天烟瘾发作,在家里又打又闹,赵夫人无奈又卖了一些首饰给他买福寿膏,窘境更难堪,赵青治烟瘾说不定什么时候发作,发作起来,又流口水,又说胡话,又打又闹,实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家人媳妇卖的卖,逃的逃,就没剩几个够资格可以陪同出门的下人,而且逃走的下人又偷不了少物件,整个赵家七零八落,弄得赵夫人和蓓儿头上的钗饰一天比一天少,这样的一家人到了张府,那就只剩下两个字“丢脸”。
赵夫人气得大骂:“我是张府的小姐,我媳妇也是张家的女儿,难道我们回娘家的资格也没有?你回去告诉张迁于,张赵两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要是不好,他张迁于也好不起来!”
“夫人何必生气,今时不同往日,再说明日来往的官眷太多,您还是在家歇歇吧!”那嬷嬷尖嘴地回道。
赵夫人一个巴掌拍在她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给我滚!“
媚流在门口看着张府的下人的轿子经过眼前,一个下人的轿子现在都比赵家主子坐的还要好,想必那赵夫人心里会非常愉快吧?她想起当初赵夫人一口一个“贱-人”地骂她勾引赵俊文时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气势如虹,现在,只落得深躲于小巷,人见人嫌,天与地,界限如此分明。
张府现在却是权势巨大,真是烈火烹油一般的炙手可热,然后张府的先后两代小姐却流落于僻巷,也算是得张府祖上有灵了,保佑得后代这般出息,弃姐妹于不顾,弃女儿如陌路。
回到酒楼,见玉睿还没有回来,便换了衣服,眼见玉睿的一件衣服掉在地上,便上前为他拾起,挂在衣架上,那宝蓝色的锦袍,镶着白色兔毛出锋,拿在手上沉厚实在,似乎带着着一股专属于他的温厚味道,轻轻拂去上面看不见的尘土,一见一根兔毛有些掉,便小心把它拈下来,又把衣服检查了一遍,然后挂在衣架上,顺手又展了展,心突然轻轻一跳,这种动作,似乎是妻子的权利,忙将衣服挂上衣架,再不敢回头望。
“铛铛!”一个红色的小绣囊在她的面前晃啊晃,玉睿铛铛叫着把她唤回神,一抬头,玉睿一屁股坐在她身边道:“流流,在想什么?进门便看到你发呆!”
媚流知道玉睿生怕自己寂寞,所以想着法子的逗自己开心,拿着那红色的小绣囊道:“这是给我的吗,好漂亮啊!”
小绣囊上挂着一个平安佛,非常可爱,玉睿道:“喜欢不!”
“好喜欢呀,谢谢……”
媚流话没说完,就见玉睿伸手作势要夺回来,媚流惊叫着把绣囊往背后藏,站起来满屋跑,叫道:“不给不给,为什么要拿回去?给了我就是我的,就是我的!”
“想要就记住了,下次再说‘谢谢’,我叫把它抢回来!”玉睿在背后一边追一边叫。
“又不是对你说的‘谢谢’,我是对绣囊说‘谢谢’,‘小红囊呀小红囊,谢谢你来陪我啦,保佑我多从睿大哥那里骗点东西来喂饱你吧!’”媚流举着绣囊念念有辞,玉睿笑着骂道:“呸!臭丫头,作梦!不许跑,还我绣囊,这还了得,刚得了东西,就想着搜刮我!”
媚流大叫:“来人哪,救命啊,玉睿大爷抢东西啦!”
玉睿点足一跃,奔到她面前,一下子就把她的嘴捂了,笑骂道:“难道你还想把楼下人引来?找打!”
媚流的眼睛不住骨碌碌地直转,虽然满面黑灰,却显得非常可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玉睿盯着她转来转去转去的眼睛,不禁凑近她的眼睛,仔细对着她的眸仁看,眸仁,晶莹清澈得像水晶一般,透着一种灵秀与狡黠,让人看得转不开眼,媚流望着眼前突然放大的眼睛,也愣住了,在他的身边,能感觉到一种男人气场包围,像那宽广无边的大海一边,紧紧地围绕着她,非常温暖,非常纯净,在接触了这世间这么多薄幸男子后,他的出现,便如严冬里的暖日,他的第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透着阳光,他是正义的,他是真实的,他也是可靠的。
不知什么时候,他与她,近得鼻息相闻,他与她的鼻息交缠在一起,阳刚与秀柔相融,伟岸与纤小相依,他不知不觉把她换了一个姿势,用一种珍爱的动作把她环护在他的双臂间,低头凝视着她,半晌他喃喃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似曾相识?”
媚流忍不住一笑,两人可不就是曾相识?那日她蒙着面纱,他可是落荒而逃!
“叩叩!”一声敲门声打散了两人间初生的朦胧情意,分开了胶着的视线。
“谁?”玉睿有一些呼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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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势利亲新生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
“玉公子,楼下来了一个管家,说是来找您的。小二禀报道。
“叫他上来。”
小二去后,媚流低头便跑开去,没有看见玉睿望着她的背影,多了一丝温柔笑意。
“玉公子,我家大人今天得知玉公子如今就在德城,特意献上薄礼,请玉公子笑纳,恳请公子明天无论如何也可出席我家大人的寿宴,以便让我家大人略尽地主之谊。”张府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眼睛势利得很,见主子对玉公子礼遇,那说出的话来也是体贴恭谨得很。
玉睿扫了一眼眼前满满的一箱礼物,书画宝器,一一俱全,极其丰盛,冷了脸道:“告诉你家老爷,我没有那个心思给人家当凑趣的,这些东西我也不敢收,带回去吧。”
那管家的脸有些僵,没有见过这样直截了当不给老爷面子的,就是京城的尚书老爷见到自己家老爷也是一脸和气,这个玉公子再大能大过尚书?勉强僵着脸笑道:“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片心意,公子何妨先看看再说?”
“拿走!”玉睿眼睛一瞪,一种正气凛然生威,如剑一般刺得管家抬不起头来,不敢再说,便让人来搬东西,媚流从后间走出来,那管家见玉公子房中竟然有这样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不由得大奇,对着媚流看了又看,眼里的鄙夷怎么也掩不住,媚流生气地道:“看什么看?”
管家当着玉睿的面不敢顶嘴,走到楼下时,正见到一个乞丐从身边走过,命人拿下就打,一边打一边道:“一个乞丐也登鼻子上脸啦,有种别出门,出门就让你好看!”
这是叫给楼上的人听的,玉睿一皱眉,推开了窗,往下望去,见几个抬礼的家丁围着一个老丐踢打得正狠,手一动,一个茶杯射下去,在半空中分为几片,分别射入那些家丁的脚上!
那管家痛叫着抬头一看,玉睿沉声道:“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
管家见他武功了得,不敢再说,吆喝着手下一瘸一拐地赶快走了,媚流已经奔下楼,扶起老丐,安慰了几句,又给了一锭碎银,把他送走了,门口的小二都知道这位姑娘就喜欢扮乞丐玩,也不觉得意外了。
回到楼上,见玉睿正沉着脸在想什么,媚流不声不响在他身边坐下,半晌,他转头问道:“肚子饿了吗,我们吃午饭吧。”
“好。”在他的身边,她向来很乖巧。
午饭后风大,玉睿好像事情也已经做完了,媚流下午也不打算出门,两人在房间里说话闲聊,就在这时,突然又来了一个客人,那客人约摸四旬,两撇八字须,瞧那气势,似乎不是本地人。
“睿儿。”他道,眼睛扫过玉睿身上那上等服饰时,满意地一闪,看到媚流一身的脏污时,显而易见地皱了皱眉:“这是谁?”
玉睿似乎对他的到来不是很意外,不卑不亢地道:“颜大人,这是我义妹。”
“别叫我颜大人,像从前一样叫我颜伯好啦。”颜统笑道:“坐坐。”却仍旧没有理睬媚流。
“颜大人现在与朝中各大臣以及现在的张迁于大人都是相好,我们玉家不敢高攀。”玉睿看了媚流一眼,眼里有些笑意闪过,他淡淡地回答道,神情间,似乎不想与他多说话。
“哎!说这个干什么,我再怎么显赫,也是玉家的老朋友不是?前两天我不在客栈,今天我才赶到德城,听你颜大哥说你要退亲,这次来我想听你亲口说,为什么要退亲?”颜统笑容可掬,但是眼中的一闪而过的利色表明了这个心机深沉。
“退亲不是你们颜家提出的吗?我那天上门要求见颜大人,却被守门人骂出门来,还给我这封信,我几次求见颜公子,颜公子不是说我玉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玉睿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上面有颜统的亲笔信,上面写着颜家与玉家解除婚约,措辞严厉,充满官话,全无私人情份。
“那个,那个是当时我舍不得你倩儿妹妹远嫁,所以才这么说,现在我想通了,却没有想到你还当真了。”颜统的愧意在脸上清楚显示,似乎是不好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若是颜大人不知道我们玉家已经成了淀北七郡的首富,你还会这么说吗?行了,颜大人,反正我奉家父之命前来请求续婚约,现在颜大人这么明白着提出来解除婚约,那就如颜大人的意,就解除了。”玉睿面色不动,意思坚决。
“你说除就除?”见玉睿不为所动,颜统冷笑道:“哪有这么容易?”
“玉家会陪送一份嫁妆给令爱,以示歉意,由于婚约是颜大人提出,便不存在什么令爱的名声问题。好了,我要歇宿了,请颜大人慢走。”玉睿和颜悦色地下逐客令。
“贤侄啊,你们玉家在淀北七郡想必这些年来也是关系不少吧?我与新任当朝丞相关系甚好,有空,我带你去见见丞相大人,要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啊。”颜统意味深长地道。
“这个不劳颜大人,我们玉家没打算与朝廷搭上关系。再说那几次颜公子早就告诉我你们颜家与朝廷大员关系密切,要我不要掂不清自己的份量了。”玉睿不想多说,一时气氛有些僵,媚流已经知道了些事情前尾了。
大约是这个颜大人先前势利,许久颜小姐以前曾与玉睿订亲,后来见玉家一直没有消息,又因为在朝中搭上了什么贵人,就想着要退亲了,这回玉睿来就是为这事来的,想要将事情说开,娶回颜小姐,谁知连着几天上门求见颜大人,都被颜家的公子辱骂了出来,这一回,不知从哪里得知玉睿家已经是淀北首富后,便又打起了亲事的主意,本以为自己权高位重,再来亲身这么一说,还有不成的吗?谁知玉睿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毫无回寰余地,再呆下去已经无用,颜统气冲冲地扔下一句:“此事老夫会亲自和令堂商量!由不得你!”便指袖而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一朝断水难收
颜统走后,玉睿面对媚流疑惑的目光,笑了笑,便把自己的家世详细告诉媚流,又告诉了事情始末,果然如媚流所说,一出嫌贫爱富的好戏。
“这婚事是我祖父在世时订下的,当时玉,颜两家情同手足,家父希望我尽快把人娶回来,所以这次来,我本来是来与颜家订婚期的,不过刚才我临时改变了主意。”玉睿笑道。
“为什么?”媚流疑惑地问,所她所知,父母之命不可违抗,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越是这样,这个玉睿前阵子早出晚归地想要挽回亲事,现在人家亲自上门道歉,为什么又不答应了?
玉睿看了她一眼,笑而不答,就在这时楼梯一阵通通响,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冲进房来,叫道:“玉睿,你竟敢退婚!”后面跟着一群丫头,看样子似乎是想劝小姐小声些,却又不敢。
媚流看了一眼,便掌不住地笑了,颜小姐这回坐不住了,一念之差,白白错过淀北首富大少奶奶这个位置,任谁也无法平静,不由得偷偷地笑,玉睿在她的头发上亲昵地揪了一下,这才正色看向那女子:“你是颜小姐?退婚,那是你父亲干的。”
“那么现在呢,我父亲已经同意我们俩成亲了,你为什么还不同意?”那少女气势汹汹地嚷道,长得也挺美貌,就是这火爆脾气和势利的眼睛让人挺受不了的,媚流有些同情地看顾玉睿一眼,这样的老婆娶回家,怕是这辈子没有日子好过了,瞧那头上的宝石珠钗,没有五斤也有四斤,确实得找个有钱人来消受她,要是这么说来,倒是和玉睿挺相配的,不由得看着玉睿又是一阵幸灾乐祸。
“你不是已经许配给了那张迁于外甥?听说三个月内就要完婚了。”玉睿不紧不慢地道。
“谁稀罕!我就要嫁给你!”
“对不起,我不要。”
“你凭什么不要?”
“我凭什么要?”
“我是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你父亲亲手写的退婚书,你已经不是了!”
这时门外已经聚满了人,这话大声得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第一次听说有女孩子家上门来逼婚的,门外传来人声笑语,媚流坏心地上前劝道:“颜小姐,我大哥已经不要你了,你就回去吧,安心嫁给那张迁于的外甥,虽然钱比不上玉家的多,不过也是个有钱人。”
“他有钱个鬼!连个七宝簪都买不起,咦,主子说话,关你个下人什么事,你来插什么嘴?”那少女好大的脾气,句句呛人,门外人哗了一声,好大的口气啊,七宝簪可不是一般有钱人能买得起的,那是前朝贵妃的遗物,价值连城,连平民都知道那是个不得了的宝物,这个小姐胃口好大,想必这个公子很有钱。
“钱不是万能的,听说那个张家外甥是个才子,德城有名的,你们郎才女貌好登对的。”媚流诚恳地道。
“没钱有什么用?”那颜小姐实在太年轻了,竟然把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得这么白,这玉睿要是真娶了她,就成冤大头了:“你个下人知道什么?滚一边,不然我赏你个耳光!”从刚才进来到现在,这个小丫头就老是在打岔,让她恼火得很。
玉睿沉下脸来道:“出去!再敢对我妹子无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妹子?”颜小姐脸上瞬息万变,万没有想到这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是他妹,不时愣住了,刚才在媚流的有意引导下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这下清醒过来,知道大事不好,想要道歉,无奈没学过“道歉”这门学问,想要装高贵,无奈底气又不足,只把她弄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媚流的眼睛也很不是滋味。
玉睿已经招来店小二,要他们把颜小姐请出去,那颜小姐早上知道玉睿竟然是淀北首富后,刻意装扮了一番前来相见,满以为玉睿一见,必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谁知事与愿违,玉睿不吃这一套,这时颜家人得到消息也来接她了,在她的骂声中,好容易把她又拉又劝扶上车子,在围观人的讥笑中,飞快地离去。
“哇,睿大哥,这位嫂子好大的气性!”媚流佩服地道:“不过人长得挺漂亮的。”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说不定我反而喜欢长得不起眼的呢?”玉睿笑容淳和又温存,手指绕着她的长发,一圈又圈。
媚流抬眼望着他的笑容,突然心猛然一跳,一种从来不敢想像的东西似乎从心里某个地方蠢蠢而动,在那一层结了厚冰的心土上似乎如春笋一般撬动她的厚冰,她玩世不恭的心,那一刻,突然有种渴望真实生活的冲动,在江湖上,在皇宫中,经历了种种丑恶的人事与情事后,她的心已经硬得像石头,再英俊的男子也挑不起她的兴趣,有的只是一场游戏,一场人世间的男女游戏。
然后睿大哥,却在一点一点地钻动着她那颗多灾多难的心,一点一点地要挤进她的心,用他的真情,来磨着她心脏表面的一层万年玄冰。
可是,可能吗?这个世界会有真情吗?看过了多少恩爱夫妻,最后劳燕分飞的离散结局,可能吗?
“长得不起眼的,可配不上睿大哥呢。”她抬起头,眨眨眼睛,笑得天真无邪,又显得有些疑惑。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哪有那么复杂,自己喜欢就行,不过呢,这个丫头傻呼呼的,我可得费点时间等她长大哟!”玉睿看着她显得无比清纯的眸子,亲热地在她脏兮兮地头发上拉了拉,说:“这倒是有些折磨人。”
天黑了,这一夜,媚流很乖地上床睡觉,没有叫着睡不着,到了半夜,玉睿悄悄起床来探望她,给她盖好踢到腰间的被子,听着她细长绵柔的呼吸声,在她的长发上轻抚一下,又无声地离去了,黑暗中,媚流睁开了那双清醒的眼睛,又紧紧地闭上,不想接收他传达来的情意,她,要不起。
这脏污的身体,不配。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锦上花却零落
第二天,玉睿要带她去看一个本门师兄的家人,说是那师兄托他给家人带个信,现在他的事情已经结束,便准备到城外那师兄的家里去,他要带了媚流,媚流不想去,她说不久睿大哥就要离开了,她要趁现在与城里的老朋友们道个别,玉睿念及她在德城中长大,要离开家乡,不知何时再回来,便不勉强,只是反复叮咛她一定要在天黑前返回,并且得到她郑重承诺后,才离去,说是今晚也许来不及赶回城里,师兄的家在城外,有些远。 目送玉睿离去,媚流便来到那条小巷子里,进了那不起眼的人家,媚浮已经把一切准备好,给媚流看过,媚流满意地道:“今天这寿宴,可是让张迁于永生难忘了。”
张府的这个大戏台就要落幕,怎么着也得给他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不是?
“妖姬大人,您放心,你今天是全天下最妖艳的女子!”
张府门前,贺客纷攘踏来,从府里到府外一片笑声,寒喧声,招呼声,四起彼伏,张迁于,张夫人,及一众管家忙得后脚跟打后脑勺,脚不点地,今日,德城大小官员和家眷几乎全都聚集在张府,正在最繁忙热闹之时,一个媳妇子匆匆赶来在张夫人耳边细语数句,张夫人的脸便沉了下来,这还了得?
“你把她们先安排到佛堂去,说我就来,记住别让人看到她们。”小姑子和女儿这个时候来,让人家问起多难堪,现在赵家的事传得满城风雨,今日宾月如云,不能马虎。
于是赵夫人与蓓儿虽然不顾张迁于的阻止来了,却被软禁在佛堂,连客厅也去了不,只气得肺也炸了,赵夫人又开始数落起蓓儿所做的伤风败俗的事,两人于是口角起来,这时外面已经寿宴已经开始,觚筹交错,热闹非常。
“张大人,晚生敬您一杯,祝你千秋万寿,福延永享!”
“来来来,迁于兄,京城一别,至少不曾对饮,这一杯你要是不喝,就说不过去啦!”
“张大人年虽才四旬,不过看起来才跟少年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哈哈哈!”
“喝!喝!今天在下的贱寿,岂敢不喝!不醉不归!”哈哈笑声中,鞭炮齐鸣,将宴席的热闹气氛推向*****。
宴席进行到一半,突然外面一阵喧闹,接着又是一阵震天响,“滴滴嗒,滴滴嗒!通通通!”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又重新响起,这一回比刚才宴席前还要更气势宏大,更热闹,大家大奇,鼓乐一般是响在宴会前主要迎客之时,到入了宴后便息了鼓乐,哪有这个时候还敲锣打鼓的?
张迁于皱了皱眉头,正要唤人来问,一个管家匆匆奔进来道:“老爷,外面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和一队鼓乐,现在正在门外敲锣打鼓,说是为老爷庆华诞。”
“有这种事,是什么人?”
“不知道,来人没有递名刺,但是请了许多的杂甩艺人在门前表演,观看的人还都有赏,说是今日谁给老爷捧场,直到寿席结束,谁就能得到十两黄金,现在门外什么乞丐啊,平民啊,全来了,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宾客又惊又奇,这是什么人?便一起到门外看个究竟,果然,门外已经挤得连跟针也站不下了,两只舞狮正舞得热闹,三声鼓震天响,舞狮在空中一个翻身,牢牢地骑于另一只舞师头上,高高立起,“好!”围观的人无不拍手称赞。
虽然不知是谁献的这份礼,但是却是锦上添花,让张迁于面子十足,笑得满面红光,又有一个陌生的管家,看来是神秘人的手下,开始派发红包,优先给乞丐,果然打开来,里面沉甸甸的是十两白银!”
“我家主人说了,十两黄金要到寿宴结束时再发,请大家耐心等待。”
好大的手笔!
回到厅堂,宾客纷纷向张迁于举杯再祝,说他是德高望重,所以才有今日这样的善报,张迁于一边笑着接受众人恭贺,一边也不住地在猜究竟是谁这么给面子?
在宴会到达了最巅峰时,无可再高时,一名艳妆女子悄然出现在门口,她蒙面而入,将最热闹的气氛一瞬间平息至无声。
她缓缓行来,香气幽幽,压过了宴上所有的杂味。
她脉脉一扫,灿然生光,胜过了满堂红字金樽。
她微微转头,蝤蛴玉颈,引申出无限男人的遐思。
她是谁?
众人相视目询。
说她是官家贵眷,却不曾有那种无趣的拘束感;
说她是艺人名伎,却少了那种风尘俗味与浮浪。
“今天,是张大人华诞,我特为张大人锦上添一朵无名小花。但愿张大人,永生永世记住此刻欢娱。”她幽幽地道。
不知为何,众人突然打了个抖,这样的平常祝词,从她口中说出来,竟如地底发出的诅咒一般,让人遍体生寒!
“不敢当姑娘盛礼,不知姑娘是何人?谁家千金?”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晴娘了么?”
“你……你说什么?”张迁于眼睛突然暴突,瞪着眼前这个女子:“你是谁!”
言词已经严厉无比,更带着七分恐惧。
“我是晴娘的故人,晴娘说她在那个幽冥世界甚是寂寞,渴盼与大人重叙旧日欢好。”那女子不抬头,望着满堂华彩,似乎甚是唏嘘。
“胡说八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搅局?来人,拖出去,交到衙门审讯!”张迁于又惊又怒,大声呼喝,却没有一个衙役进来。
“大人怕什么呢,我只是说实话啊。大人,三十年前,您可记得您落魄之时,倒在谁家门口?那一天,可也是您的生辰,一碗香油素面,便是您的寿面。”
“拿下!拿下!”张迁于不住地喊。
没有人进来拿她,那女子在堂上随意走了两步,看着一堂的风光霁和,又道:“相比今日,那一天的大人,可不是如此风光,却颇有几分狼狈了。”
正文 一百二十八章负心郎真心妓
张迁于面色铁青,却隐隐地感觉到一种巨大的恐惧,这个女子来意不善,今日怕是不好收拾,眼见得在这么多客人面前被揭穿从前的旧疮疤,羞恼得无以复加。:
“那一天的大人,贫病交集,赶考无成,晕倒在路上,后来被一个叫晴娘的小户人家女子救下,你侬我侬,情义深长,大人原也有过风流时光。”
“那又如何!”张迁于久叫不见人进来,知道事情不好,冷然应道。
“晴娘与你做下了那闺门不容之事,被她的父亲赶出门,你们两人无路可走,无钱可借,后来她为了让你安心赶考,便将自己卖入娼门,筹来的钱让你安心在寺院读书,后来你果然再考便得中状元,今日才有这三道总督的威风。”那女子浅笑着扫了一下四下宾客,眼中波光如潋,俗艳的宾厅顿时生光,她不知不觉中让人大生好感。
“啊,竟然有这种事?”不知内情的客人议论纷纷,张迁于夫妻却是越来越面色发白,后来的事,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晴娘因为入了娼门,服用了极寒药物避孕,久久不生子,所以后来张迁于得中状元后,虽然将她赎出,也经过一些日子的调理,但是仍然在张迁于的夫人生下长女后几年,晴娘才生下了一个女儿,并且受到张夫人的苛待和赵夫人的侮蔑,更在后来,因为得知了张迁于的秘密进行劝说,而死于非命,尸骨皆被狗吞吃,这件事,张迁于刚开始还有些内疚,随着所做坏事越来越多,他手上的人命堆积如山,那个为他不惜卖身为妓的少年伴侣,再也激不起他铁石心肠的一点感激,有的只是上因遇见晴娘鬼魂后的恐惧。
“不知这晴娘后来去了何处?”那女子凝眸看着张迁于,一双美眸深处寒冷无比,眼中似乎万斤巨石,压得张迁于发作不出来,虚弱地道:“这与你有什么相干?”
“自然相干,相干得很。”那女子伸手,面纱一点点揭下,宾厅中,再无一丝半点声息,人人如被点了|岤一般,动弹不得。
一双似喜似嗔的美眸,一张似撅非撅的樱唇,似玉非玉的双颊,似动非动的身形,不用说话而情意自达,无需舞袖却风情自生。
竟然是一个平生仅见,人间无二的绝色美女。
张迁于与张夫人也呆住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要一个绝色!
“晴娘,曾经是生了我这具身体的女子,也是这个身体的母亲。”媚流一字一句地道。
“你是纯儿!”张迁于与张夫人同时失声惊呼。
“你是纯儿?”两声惊呼同时从门口响起,不知是谁把赵夫人与蓓儿都放了出来,她们望着媚流的脸惊得呆了。
媚流依旧是笑,带着无尽的讽刺:“不,张大人,张夫人,赵夫人,张小姐,你们错了,我不是纯儿,纯儿已经死了。”
“胡扯!你是因为当年你勾引赵俊文不果,我将你逐出家门,你今天是来报复的!”张迁于肯定地道:“所以你假借你母亲之事来诋毁我的清誉!”
“哦——”众人恍然大悟,但是很快又有人疑惑,既然是诋毁,为什么张迁于刚才听到晴娘的事,显得那样惊讶,他们夫妻俩的神色都那样骇然,恐怕这个叫做“纯儿”的女子说的涉及了张大人的隐事?
媚流不理他,走到赵夫人和蓓儿面前,无限遗憾地喟叹道:“我说过,你们要想长命,最好不要再和张家来往,你们偏不听,唉……”
赵夫人灵机一动,失声叫道:“你便是纤媚!”
媚流注目望着,微笑着点头:“正是,赵夫人别来无恙?搬了新家,必定是华屋高堂,富贵比从前胜过许多。”
“你这个贱-货,你竟然去勾引自己的姑父!”赵夫人又惊又怒:“你竟然作出这等有悖伦常之事!”
“赵夫人,你真会颠倒黑白,一来,我的目标本来是赵俊文,他害得我成了一个你口中的‘贱-人’,二来,是你的那个不成器的夫君赵青治强-暴了我,是他自己找祸,可是与我无关,我不过用他的罪恶反惩了他而已,至于你赵夫人,我对你也是敬佩之极,不知你是怎么把那些个小妾一个个杀死,然后埋在赵府里,又不知你是怎么在那全是冤死鬼的赵府一住这么多年!”
她一句句,一字字,像针一样把赵夫人表面的厉色戳得一点不剩,想那些冤鬼作崇的日子,便只剩下苍白的脸在不住地抖搐。
“逆女!逆女!你为什么不死!”张迁于怒极拍案大叫。
媚流仰天大笑:“哈哈哈!我告诉你,张迁于,我说过了,纯儿已经死了,我不过是个鬼!纯儿是被你的女儿蓓儿亲手推下井的!”没有人看见她动,可是她却已经到了蓓儿面前,一根指点轻轻挑起蓓儿的下巴,眼着蓓儿的眼睛道:“真是个好姐姐呢,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机,为了嫁给赵俊文,把自己的妹妹推下水淹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在自己那不懂事的妹妹茶中下药,生生把个妹妹打成了滛妇!真是个好姐姐呢!”
蓓儿害怕一边退后,一边叫道:“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那纯儿之前是怎么死的?你那蝽药是怎么来的?蓓儿,你来说说,为什么你一个姑娘家会有那种药?韩爷当时是怎么了你的?说来听听呀?”媚流柔声问道,却把赵夫人问得怒火中烧,想起那场捉j的那一幕,不由得狠狠甩了蓓儿一个耳光:“贱-人!”
媚流轻轻格开赵夫人的手,把她推到一边,亲密在蓓儿的身边,像刚认识她时那样揽着她低声道:“蓓儿,你的心机好深,只可惜,你万万没有想到,纯儿是真的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鬼物……你害死纯儿的那一幕,我全看见了,纯儿说她死得好惨,我说我来给她报仇吧,不过我附身后失去了记忆,直到你再一次陷害我,我才想起来,谢谢你呢,姐姐,要是没有你,我还想不起为纯儿报仇!姐姐,你真是个好姐姐!”
半吓半骗,蓓儿此时哪里还分得清真假,她感觉揽着她肩的那双手像索鬼绳一般,把她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乱寿宴巧释敌
外人只看见媚流揽着蓓儿肩膀说悄悄,却不知道为什么蓓儿摇摇欲坠,象要晕过去一般,媚流脸蓦地一冷,将蓓儿一推,蓓儿应声倒地,坐在地上看着媚流突然尖叫大叫:“她是鬼!她是鬼!”
媚流面色逐渐阴冷,目光森然,在她的脸上一扫,蓓儿不由得闭了嘴,突然掩着脸呜呜哭道:“我知道是我坏心,纯儿,可是当时你俊文眼里却只有你,我是被逼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只是个风流浪子,见到女人就上,早知道这样,我怎么会去害你,为他,不值啊!不值啊……”
她余音幽咽的哭声在寿宴上如鬼泣一般,不祥之极,但是现在却没有人说得出话来,这个美丽而可怕的女子,揪住了第一个人的心,随着她的每一个举动而跳动,时而心寂如死,时而狂跳惊怕。 一转峰,带起一个急旋的裙花,媚流转身盯住了张迁于,黑眸狠意如狼:“不错,我是鬼,我是晴娘的鬼,我来找你索命来了!张迁于,你今天纳命来!”
“施主,你的戾气太深了,放下吧。”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已经站立了一个老和尚,一脸悲悯,这个和尚,有人的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和尚正是德城有名的大元寺主持恒明大师,今日不知怎么也来了。
媚流回头看到他,更添嘲讽:“住持大师,你知道他对晴娘做了什么事吗?”
“不知。恒明住持坦然道。
媚流抿嘴一笑,指着张迁于道:“知道我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我今天是来感谢张大人的呢,因为他为义冢的狗做了一件大好事,他怕那里的野狗没吃的,就把晴娘杀了后,分尸碎骨,运到那里,让那儿的野狗把晴娘吞吃了!”
“啊!?”大厅里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没有人敢相信这是真的。
“晴娘与张迁于真是情爱深重,活着时,为他卖身为娼,死了后,还为他养活了义冢的野狗!他说我是来报复的,我哪里是来报复的呢,我是借着今日他的生日是,提醒他,曾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