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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叹:媚乱天下第6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安。

    特克里的眼,已经全然是出神的着迷,眼里,再无别人,只有她,只有她。

    一双躲在暗处的冰绿眸,则毫无感情,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这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只是,当他看到美人裸在空气中的玉臂时,也有了些微的波澜。

    美人舞罢谢了乐,从台上款款而下,手持金樽,盈盈给曦和皇帝致了一杯酒:“恭祝吾皇千秋万岁!“

    “媚流,你想干什么?”曦和压低声音怒道。

    媚流递了一个妩媚的秋波给他,皇后面色同样不豫,但是也受了媚流的致酒,她聪明地没有表现出其他表情,当着这么多人,万万不能说此女曾是皇上宠幸过的女子,否则皇上的面子往哪搁,皇上的女人出来敬酒,这事简直是匪夷所思。

    皇上的怒气开始蓄积,低声道:“你是恨朕没给你一个交代?这事朕自有分寸,你先退下!”

    “退下?皇上身边全是贵人,媚流不过是个流,为各位贵人献舞是分内事,皇上紧张什么?”媚流缓送秋波,暗含挑衅,同样低声回道。

    两人这般窃窃私语,让一边的皇后甚有些坐立不安。

    正文 第五十一章百变佳人

    第五十一章百变佳人

    “你先退下!”原来任是她装得清高自持的样子,终究还是希望他的宠幸。

    自从那天临幸了她后,便一直没有给她名份,她今日是这样报复自己?不知为何,皇上突然感到有些踏实。

    “退下?皇上,我现在可是舞伎呢,岂能说走就走?舞伎得给各位大人敬酒的。”媚流掩袖轻笑。

    “你!”当着这么多王公贵族的面,将人拉下去实在不好看,皇上只气得牙痒痒。

    皇后见两人窃窃私语已久,微笑道:“你既然要去敬酒,还不快去?”

    “是。媚流敬娘娘一杯。”

    喝过媚流敬的酒,两个女人目光在酒杯上方相逢,皇后笑得端庄温雅,语气却凌厉无情:“你胆子不小!”

    “胆小便是鼠,皇后觉得媚流像吗?”媚流笑得恭敬。

    皇后冷笑,在后宫只会逞小机灵和一时之快的人,都已经成了一缕人间游魂。

    盈盈站起,一转头,光泽正炯炯祝视她,媚流上前执壶斟酒,捧起金尊献上道:“恭祝王爷年年如鱼!”

    “是年年有余吧?”光泽挑眉道,祝王爷年年有余,未免有点可笑。

    “媚流还没有说完呢,年年如鱼得水!”媚流轻声娇笑,瞥了一眼朝这边虎视眈眈的安达雅,她虽然笑着极力掩饰,却遮不住眼里丝丝的失意与幽怨,如午后的阳光从密竹帘下泄露出几分真情,看得人心中一紧。

    “你是故意来搅局的吗?”他几乎捏碎酒杯。

    “只怪你不该挑起我的情,又冷落我的心。”媚眼里一抹决绝冷艳得像雪中的梅花,好一个受了情郎冷落的失意又坚强的形象。

    男人,面对女人的钟情,总是暗喜的,何况是这样的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所以没有男人舍得对这个放肆大胆的女子用法,所以,这个女子还将放肆下去。

    安达雅就在不远处,看着王爷与这个舞伎不知低声说着什么,一来一往地显得甚是熟悉亲近,不由得暗恼。

    话说完,不待光泽再说,飘飘裙角扬起一个涟漪,媚流已朝特克里飘去,头一低,跪倒特克里面前:“王子请用酒。”

    最是一低头的娇娜,掳去英雄壮志心。

    抬起头来,乌眸乌发,雪肤玉质,真美,远看很美,近看更美,尤其是那眼睛,勾魂摄魄,特克里的心,就在那一刻完全缴械投降,再不需要任何话语。

    “姑娘请起。”特克里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伸手相扶,锦袖指上她光裸的臂膀,皇上变了脸色,望着他扶在媚流臂上的手,手中酒微微泛起波纹。

    媚流含羞抬起头来,轻道:“谢谢王子。”

    “咦,你不是那个故意在御花园中挡我路的小宫女吗?怎么,现在又来我王兄?”任性的声音,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那位安达雅公主:“王兄,你不要被她骗了,这个女人很阴!”

    媚流回头看着她,露出一个只有她才看得见的嘲讽笑容:“原来是公主!”

    “你这个贱人!”安达雅被她的笑容激得火起,一下子站起身来,把她往后面一推:“滚!”

    正文 第五十二章一箭三鸟

    第五十二章一箭三鸟

    媚流被推得向后摔去,特克里大惊,想也不想扶住媚流,斥责道:“你干什么!安达雅!”

    他的手搂住媚流的纤腰,虽然是无心,但别人看起来,却是亲密得不像话,只是外人不知道媚流与皇上的关系,所以只是觉得王子大有艳遇,一双手半途将媚流接了过去,竟是光泽王爷,他冷厉地盯了媚流一眼,把媚流挡在身后,对公主道:“此女我带走了,大璧竟有如此宫嫔敢得罪公主同,实在是罪莫大焉,公主难得来一趟大璧,请尽兴玩乐。

    说罢,向后使了个眼色,几个宫中尚侍拥上前来,簇拥着媚流离去,宴舞继续,但是这一闹,人人心已经涣散,飞到刚才那个神秘舞伎身上。

    看着美人被簇拥而去,特克里怅然不已,她如一阵香风拂来,又如一阵清风飘拂远去,一入宫门深似海,在他动了心的时候,是否还有相见的日子?

    “哼,那个妖女,被押下去了吧!下次遇到他,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安达雅幸灾乐祸,下次见面,可不是只有一个巴掌了事了。

    特克里瞪了她一眼,刚才王爷说的话:“安达雅公主难得来一趟”,什么叫“难得来一趟”?分明是说今后公主也不可能再来,这话已经表明了王爷的立场,王爷说出这话,恐怕也就是皇上的意思了。

    “安达雅,你不要闹!这时不是南宛国王宫,由得你胡来,你再这么口无遮拦,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干什么?你凶什么呀!我是个公主,谁敢骂我?就算在大璧,也得看我是客人,让我几分!”安达雅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特克里愤怒地看着这个被父王宠坏了的异母妹,叹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刚才王爷的话中意思吗?”

    “不是叫我好好玩吗?”安达雅犹不知错在哪里。

    “没脑子!”特克里低声咒骂了一句,知道这一次的和亲,恐怕是要劳而无功。

    果然,接下来的宴席,皇上不再提起公主的和亲的事,众大臣看到这位公主这样刁蛮,也都识趣地将话题岔开。

    “一箭射三鸟,你做得很好。”

    媚流被挟回后殿,正对镜卸妆,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镜子里出现一双冰绿的眼睛,含讽似嘲,竟是他,原以为他派了媚波相助大事,自己便不会再出现,谁知今天这样的日子,他竟又潜进宫里了。

    门主站在她身后,按住她的肩膀没让她站起来,倒是无限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看来当年我是捡了个宝呢,能让三个男人在对你同时留下深刻印象,你不愧是我们无情门的镇山之宝。胆大,心细,心狠,情多。媚流,本座第一次也对女人有了不同的看法。”

    是情多,不是多情,情多也就是无情,对每个人都用情,对每个人也就都无情,最合无情门的宗旨。

    安达雅公主果然在那天宴会上没有指婚成功,见过了安达雅的刁蛮任性,这样的公主不适合用来当和亲的棋子,于是安达雅依旧回到原住处,成了众人的笑柄,好在皇上没有降罪于她,依旧召特克里进宫议事,皇后每遇宴会,也会客气地召安达雅进宫玩耍,只是再不提和亲之事,安达雅这才有所悟,无奈十几年来养成的脾气,岂是说改就改的。

    “公主,你可知道那天那个舞姬是谁?”贤妃合妃与柳妃同坐在画舫上,贤妃似乎惋惜地道。

    “不是宫女吗?”安达雅道。

    正文 第五十三章小舟奉御

    第五十三章小舟奉御

    “宫女?呵呵,那个可不是普通的宫女,她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谁敢得罪,公主竟然敢得罪她,难道不怕她在皇上面前说你坏话?”

    “既然是皇上的心尖子,为什么没有妃位?”安达雅道。

    柳妃意味深长地笑道:“公主若是进宫,依公主的尊贵身份,至少也是个贵妃,公主不会陌生吧,宫中有身份的,自然主位高,她么——”

    “难怪皇上至今没有给我指婚!”安达雅大怒:“这个蹄子!原来是她干的好事!再让我遇到她,我非得给她一个耳光不可!”

    “是吗?公主,蹄子在这里呢,过来给我一个耳光呀!”

    众人一愣,向窗外看去。

    此船行至湖中心,一艘略小的轻舟贴着画舫而伴行,看样子是宫女们的小船,船头站着一个丝纱女子,腰如束素,在船前说不尽的妩媚风-流,双目盈盈往画舫窗里的众人一扫,纤手一勾:“过来呀!”

    安达雅三步两步冲到船前,贤妃高声道:“媚流放肆,你害得公主如今指婚不成,还想嘲笑她?有我们在,决不容你如此!”

    安达雅受了贤妃一激,叫道:“贱婢,过来!”

    “哪有这个道理,你要打人,自然是你冲过来呀,等我过去,你的气势都没有了。”媚流暗有所指地看了看安达雅,又看了看两船的距离:“啊,原来公主害怕呀,不要怕,您站着就好,待媚流自已送上门来好了。”

    安达雅气得哇哇叫,就要像媚流的小船扑过来,然而轻舟不知为何,突然向后稍微荡了一荡,把两船的距离荡远了些,这一下,想要跨到船上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船还摇摆不定,安达雅不由得一顿,看着媚流充满嘲讽的笑,牙一咬,脚下一纵,就往小舟上跳去,眼看脚要踏实轻舟,轻舟就在那一瞬间又向后飘游了几寸,别看就是这么不起眼的几寸,已经足够让这位尊贵的公主,极不雅观地掉进湖中,“救命啊!救命啊!”她在水中扑打叫喊。

    宫监侍卫纷纷下水救人,皇上在二楼也看到了,命人下来问是怎么了。

    “媚流把公主扯到水里了!“柳妃贤妃合妃等人异口同声。

    “媚流,这是怎么回事?”皇上问道。

    两船对峙,轻舟又小又轻,高下立分,然而媚流的笑容却如站在九层高阙上一般高雅,对着龙舫二楼的光泽与克特里等人见过礼后才道:“正如皇上王爷王子所见,媚流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用尽卑鄙伎俩,把公主拉下水了,真是罪该万死。”

    有些话,由别人来说,可信度高达百分之七十,可是由本人说出来,可信度等于零,正如此刻,这话由她说来,却成了讽刺众妃陷害她的最好辩词。

    “皇上,是她,她……”合妃等人指着媚流也语塞,因为刚才明明是公主自己落水的。

    曦和淡淡瞥了众妃一眼,压得众妃不敢再说,“你上来。”曦和道。

    媚流将公主间接逼下水,非但没有受到惩罚,还能到画舫二楼只有最尊贵之人才能去的地方,眼看着她从面前飘然而过,皇上亲手在楼梯上拉住她的手,不由一个个气得牙痒痒。

    “刚才得罪了公主,请王子恕罪。刚才公主见媚流的小舟小巧好玩,也想上船,不等宫监们搭好舢板,就跳过来,结果……”媚流对着特克里深深一礼,眼中有泪隐隐:“都是媚流不好。”

    原来她叫媚流,这个名字太适合她了,皇上对她这般颜色温和,特克里知道她恐怕不是一般宫女,心里的怜惜如何敢形于色,只是点点头道:“公主向来天真真率,爽朗无拘,做事冲动,这怎么能怪你?”

    正文 第五十四章鹤非清高

    第五十四章鹤非清高

    这话也是说给皇上等人听,间接为安达雅求情,然后又出了今天的事,指婚这事,已经是完全无望,然而能与大璧打好关系,也算不辱此行使命。

    媚流对皇后道:“媚流害得公主落水,请皇后娘娘责罚!”

    “起来吧,王子既然这么大度,本宫也不好指责你,你还是去求得公主谅解为是。”皇后微笑道,轻轻巧巧把她又推到安达雅手中。

    “是,一会儿媚流亲自给公主请罪。”

    不管究竟是谁的错,反正这事与媚流脱不了关系,向公主道个歉也是必须的,曦和点头同意了,对媚流道:“怎么你每一次出现,不搞出大事来就不罢休?”

    媚流低头俯首认罪,却对光泽悄悄吐了个舌头,光泽面色僵硬,好像没有看到她的俏皮动作,手指却微微颤动了一下。

    宫中风光如画,说不尽远处宫殿雄伟大气,山石奇峻,近处玉栏花台,波光荡漾,一舵轻引银龙,船尾系着十二条彩带,风吹过,彩带迎风在船后飘扬,如展凤尾,如贯彩虹,碧水倒映中,更是美不胜收。

    “如何?”曦和问媚流,眼中得意非常,这是他的天下!他的皇宫!

    “美则美矣,不过——”媚流轻笑着拉长声音,让人的心不由得提到心口。

    要说不美,这可是顶龙头的罪!

    “说!”曦和令道。

    “再美的美景,又怎么敌得上各位贵人的风采?”媚流把他们的心一提又一放,果然人人笑容满面。

    “媚流真会说话,皇上得赏她个什么才好。”光泽笑道,眼中却无笑意。

    “说的是,媚流你要什么?”

    “媚流要的,皇上可能办不到呢。”

    “有什么事,是朕办不到的?”

    一只丹顶鹤从船边飞渡过,媚流指着那只仙姿逸态的鹤道:“鹤虽清高,身重难飞,此志难高。”

    “有趣,世人皆以仙鹤称颂其志,怎么就你说鹤不好?”曦和道:“那依你说,什么才好?”

    “天边云燕才好,身小不起眼,寒南热北,其志最高。”媚流指着没有鸟儿飞过的天际道,众人抬头望去,天边云霞几缕,宛若白燕。

    “所以媚流的愿望便是当一只小小的云燕,天下任行,不拘无束。”媚流笑道。

    “这可难办了,朕是人皇,不是天帝,让你变身为燕的事,恐怕还得下辈子投胎后才行啊。”曦和一语双关,明知她是以退为进,心中却仍然为她的话感到不快。

    “媚流姑娘似乎饱读诗书,不知家承何人?”光泽不愧是天下大监察,时刻不忘窥探她的底细。

    家承何人?

    上一世的家,已经是梦里唯一的热度,这一世,她没有家。

    一瞬间的黯淡,没有逃过光泽犀利的眼睛,就算她飞快地变了脸上表情,也已经来不及了。

    “若是有家在,我何须这样一个人闯江湖?”

    原来她没有家?这样美的一个女子,竟然与江湖那样刀光剑影的所在有关联,真是想不通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特克里没有多看媚流,更多时候望着湖上风景,似乎对眼前这个美女毫不为意,但是他们的对话,他一句也没有漏下,听到媚流带着些许伤感的话,心中有些微微的疼。

    皇上的手悠闲地搭在媚流的肩上,她……她是承过宠的宫妃吗?然而为什么她却一点没有那种急于讨好皇上的迫切感?

    然而若说她不是受宠的妃子,却为什么皇上对她如此别眼相待?特克里不住在思忖。

    正文 第五十五章柔情何当

    第五十五章柔情何当

    平生第一次,这位南宛国的王子,平生第一次尝到了“一见钟情”的滋味,也许是那一曲艳美奇瑰的舞,也许是那怪异却异常悦耳的歌声,也许是那秋水明眸说不尽风情的一瞥,反正他就是那样不可扼止地喜欢上了这个多变的女子。

    她分明在皇上身边服侍着他,可是眼睛一瞥间,溜到他身上,那目光竟含了一种淡淡的幽怨,还有一种让他窃喜的羞涩,他明知这样心思不对,被皇帝发现是犯了大忌讳,但是他却无法压抑自己的情感,只能尽量板住脸,不去注意她,虽然她是那样倔强又调皮地不时闯进他的视线。

    楼上御香细细,影鬓相叠,各人各怀心思,楼下嫔妃各自议论,都对这个半途杀出的扫把星恨恨不已。

    船靠了岸时,安达娜已经换好了衣服,但是眼里的怒火越发高涨,牙咬得格格响。

    “公主请忍耐,这个媚流既然这么得皇上的宠爱,想必还有几下子的,不如联合那些妃子一起来扳倒她!何必我们自己出手呢?事情闹来,我们也有个垫背的。”一个宫女柔声劝道。

    “你说的有道理,你给我想个办法来。”安达雅转送看她,这个宫女从前就一直服侍她,以前总是默不吭声,但这阵子却越来越会说话,虽然觉得她有些奇怪,不过却极得她的意,成了她的心腹。

    她哪知道,眼前的这个宫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她打怕了的宫女,那个宫女已经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被人掉了包,眼前这个人是易容后的媚波,而那个宫女的真身,现在已经不知在哪个深深的枯井底。

    “公主别急,自然是有办法的,现在这里人多眼杂,等我们回宫奴婢再一一奉告。”

    正说着,靠近船梯的众人纷纷散开,皇上与王爷并王子三人下楼,向岸上去了,媚流经过安达雅身边,安达雅气不过,趁着人多,悄悄伸脚欲绊她,媚流似乎没有看见一般,但脚在半空中略一偏,轻轻巧巧地避过她的搞坏,夹杂在众妃之间,一同伴皇上等人岸上行来,一入由于大璧的内外闱的限制不如媚流从前的时空那样严谨,后妃是可以与外臣一同伴皇上游玩御花园的。

    媚流被众人故意隔离在离皇上很远的地方,这点小花招我也看不出来?她看着挡在她眼前的一大片乌压压的头后脑,轻蔑地笑了笑,不过这些人的使坏正合她的意,更方便她行事。

    眼看着进入一处视线不时被阻挡的园林,假山,小亭,桥廊,花荫,组成层层障碍,参差有致,极有层次感,媚流的眼角瞥到不远处一个人影,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合妃身边一个宫女自她身边经过,好像无意般踩了她一脚,回头挑衅地瞪了她一眼,她不太显眼地踉跄了一下,可怜兮兮地看了眼那宫女,又有些委屈地悄悄看了眼众人,慢慢落在人群后,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退入一片芭蕉林后,这样的动作,不会让人发现,但是却足够让有心人发觉不对了。

    听得一个脚步声轻声前来,她脱下鞋子,又脱去罗袜,伸手轻轻在脚骨上按揉,“唉哟”一声低呼,似乎痛楚不已。

    正文 第五十六章足润心酥

    第五十六章足润心酥

    晶莹玉润的脚纤巧细致,小玉珠般的趾头上那红色丹蔻,像十朵小红蕊,鲜艳夺目,被一方碧绿芭蕉叶承托着,脚趾轻轻一勾,足是搔人心痒。“你怎么了?”他道。

    “啊!”媚流回到看到他,手忙脚乱地想把脚藏起来,结果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向后一倾,眼看要跌个四脚朝天,一阵衣香浓郁,她已经躺在他的怀抱里,一瞬间,脸红到脖子根,衬得眼波欲醉,分外撩人。

    特克里的心更加酥软,柔声问道:“她们刁难你,对吗?”

    媚流看了看他,一丝忧郁从眼中闪过,咬着下唇摇摇头:“是我不好,我太不守规矩,被惩罚是应该的。

    “不,我看见了,是皇上宠幸你,与你有什么关系!”他心疼不已地看着她的脚上一片红痕,那是刚才那个宫女踩的吧!

    媚流忙将裙子盖上脚,叹道:“媚流本是一个流落在江湖的卖唱女子,几个月前得到皇上宠爱,被收入宫,本来就已经是非礼,怎么怨得她们生气?而且我对宫中规矩老是遵守不了,虽然皇上大度不追究,但是毕竟不好,我想我不适合在宫中生活吧。”

    “你适合一个真心爱你的,能保护你的。”他真心道。

    “媚流不懂,难道皇上这样一个天下之君,还保护不了我吗?”惊讶地睁大眼睛,一副天真的模样,看得特克里为她揪心,这样的年纪,比自己妹妹还小吧?又是这样天真,入了宫,怎么不被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给吞了?

    “这种事说起来话长,你还小,不会明白。”他叹道。

    媚流望着一只鸟雀从天空飞过,喃喃道:“现在我好羡慕它们呢,可以随便飞来飞去。”

    特克里想起她在御舫楼上说的关于鹤与云燕的一番话,不由得为她叹息,这是一个关于麻雀入笼,郁不得志的故事吧?

    “脚还疼吗?”

    “不疼啦,这是最轻的,比用针刺指甲缝轻多了。”媚流口无遮拦地道。

    “针刺指甲缝?”特克里不由得大声起来,作为王宫中的王子,他对这些手段岂会不知,一些妃子看不顺眼某个下等妃子或是惩处宫女,又不能在她身上留下伤痕,便会用针狠狠地刺她的指甲缝,指甲缝是最敏感的地方,那痛起来生不如死,外表却无一点痕迹也没有,气得狠狠一拍:“畜生!”

    媚流不语,低下头,“瑟”一声轻响,一滴珠泪落到轻衫上,很快被吸收干净,晕开一个湿痕,忙抬起头道:“我不怕的,又死不了人,对不对?”

    看着她佯装的不在意,那眼底的失落却骗不了人,特克里的心揪得更紧,她该得到更好的对待,却被这样扔塞于后宫,与一堆浅薄而狠心的花孔雀为伍,若是他得了这样的才色双绝的女子,一定奉为掌上宝,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媚流,媚流,你在哪里!皇上有旨,召见你!媚流!”远处几个太监和宫女的声音传来,媚流忙站起来:“我得走了!”身子一歪,差点又摔倒,特克里忙上前扶住她,一阵专属于女子的香馨扑入鼻中,她一个不小心,全身扑入他怀中,怀中传来一阵销-魂触感,柔软而丰实,脑子几乎停止动作,四止怔然相对,她的脸又是一阵红潮,匆匆推开他如一阵风般微拐着就跑。

    正文 第五十七章光泽明心

    第五十七章光泽明心

    “脚上小心些!”他不由得叫上一句。

    “知道了!”她回头嫣然一笑。

    她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今夜梦里佳人足够让他无眠。

    远外一个淡绿衣宫女见到这一幕,悄悄将身子向后一撤,躲入花后,窥探着这一幕,待媚流与克特里王子分别走开后,她匆匆向另一处奔去。

    “你说你看到那个媚流与王子在芭蕉树下私会?”皇后道:“这是真的吗?”

    “对,奴婢亲眼看见他们从树后出来。”原来那宫女是皇后身边心腹。

    皇后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走了两圈道:“这事不要对人说,本宫自有打算。她阴冷地一笑:“她这可是自寻死路,本宫有心放她一马,未料她自己寻上门来。”

    那名心腹聪明地不作声,皇后又问:“皇上如今到哪里了?”

    “已经在雪域芳苑,奴婢问过了,接下来准备去壶天壶地,然后就来到三山一水这儿行宴。”

    果然一个时辰后,皇上率众前来,皇后出迎,媚流正随在皇上身边,看着皇后身边娇滴滴的一群宫妃对着皇上跪拜,然后皇上身边的宫妃再对皇后再行礼,一时你来我往,裙幅相压,香泽若兰,娇语滴滴,真是好有“皇家气派”。

    曦和眼睛一转,见媚流笑微微地状似恭敬,眼睛深处却有种微微的嘲光,微怒地把她往身边一拉。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

    “好笑?哪敢,皇上啊,天下艳福都让皇上享尽,哪能不让媚流衷心感佩呢?”媚流微微低着着,诚惶诚恐。

    是才怪,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衷心”对他臣服过,就是在使臣宴上献舞,也开始让他怀疑她的真正用意,她究竟想做什么?

    媚流在皇上面前,头也不敢抬,似乎还有微微发抖,这一幕映入特克里的眼中,又是一阵心疼,忙把头转了开去。

    “王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光泽王爷关切地微倾身子,问道。

    “没什么,这儿风景真好。”他面色不动。

    “是么?只怕风景好还离不开人好。”光泽饮了一口酒。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王子殿下这么聪明,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风景纵好,没有知己,再好的风景也难免失色,就好像月下独坐,没有佳人相陪,再好的月色也难免无趣。”

    “不错,今日蒙皇上圣恩忝列席上,共把盏言欢,这才是大快人心之事,眼前风景算什么!”特克里好像没有听懂他的话里意思一般,爽朗地笑道。

    光泽举起酒杯,向他致意:“为王子殿下的睿智豪迈干杯!”

    “干!”

    光泽王爷,南宛国时就听说过这个光泽王爷虽然是王爷,却是自大璧开国以来打破了王爷及以下皇嗣不得当政的规矩,唯一一个共与皇上坐理朝纲的厉害人,三司法署理全归他管,总司天下一切法理之事,初时以为不过因为与皇上关系好,所以得这样一种荣宠,没想到今天这一件特克里的暗昧心事被窥探,便折射出了光泽王爷探视人心的明决与锐利。

    正文 第五十八章众妒闻鹿

    第五十八章众妒闻鹿

    特克里王子虽然拿安达雅这个妹子无法,但是那也是因为一来对安达雅没有好感,不肯尽心为她筹划,二来安达雅的背后有父王撑腰,要是劝过了头,回去向父王耳边进言,必让自己吃亏,所以一直隐忍不发,以一个软弱兄长的面目示人,对媚流虽然心有牵念,心疼不已,却丝毫不曾溢于言表,没想到光泽王爷这样轻易就看穿了他的伪装,进而出声警告。

    如果光泽王爷看得出来,那么皇上是否也看得出来?

    他转头向皇上看去,见他虽然与皇后以及后妃等人说话,但是目光始终清冷警醒,心下一惊,可千万不要再让皇上看出自己的心思了,虽然媚流眼下看来甚得皇上喜欢,并且多给了她一些宠爱之情,但是毕竟对于皇上来说,媚流不过是个低的宫女,不可能对她有太多的恩眷,然而皇上的女人到死也是皇上的女人,就间被打死在宫中,也轮不到他来置喙,觊觎宫妃对外臣来说,是绝对的死罪,对外国使臣来说,不大不小,也足够让两国起风波了。|

    算了罢,他心想,就当作她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眼前,不能为了她触怒大璧皇帝。

    皇后的眼睛始终端正清和,只是在瞄到媚流时,极快地有了一丝冷意,随既消失不见。

    “皇上,今日这样的盛会,岂可没有歌舞助兴?”合妃笑道:“不如请宫中歌舞伎前来相陪吧。”

    “自从那天见过媚流姑娘的那一曲让人为之惊绝的歌舞后,宫中歌舞伎现在的歌舞对臣妾们来说,实在太失色了,如同喝过美酒再饮水一般,无味之至,不请也罢。”贤妃接口道。

    这句话倒是说中人众人的心思,那天媚流的一曲《红尘》唱得绕梁三月,几天后耳边犹是她的歌声,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她的艳姿,看过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忘得了。

    只是……

    只是她们哪有那么好心再让皇上看到媚流绝美的一面?

    媚流听到她们一言一语的对话,心中冷笑连连,这些妃子怕是在船上就商量好的对策吧?这招用得倒是极有心机,正好切入一个身为帝王的心思,她向皇上望去。

    曦和深黑的双眸,看不出喜怒,他闲闲得向后靠着,倚窗而坐,看着窗外池中的锦鸳双双对对,不远的丛林掩映中,正是御鹿园,不时传来呦呦鹿鸣,淡淡地说了一句:“今天的鹿似乎有些多嘴了,叫得让人心烦。传令下去,再有鹿鸣得不是时候,破坏朕与众位卿家的兴意,杀了!”

    妃子们顿时警然侍立,曦和回过头来好像很不解:“大家怎么站着?都坐下都坐下,今日本来是闲游,别弄得好像大敌将到一样。”

    合妃等人的话,是刻意提醒皇上,一个宫中被皇上宠幸过的女子,竟然私自抛头露面地献舞,本就是大罪一件,居然唱的还是大逆之曲,“倾天下”,“干戈”之类的字眼,傻子都知道在两国的使臣宴上,最忌讳这样的话题,媚流居然一整首歌全是这样的不详之作,而皇上过后,竟然也没有对她进行惩处,怎么不让人又惊又怒,合妃等人故意提出,明知扳不倒媚流,但是能让皇上心中留个心鬼,也算是大功告成。

    正文 第五十九章各人月色

    第五十九章各人月色

    皇后适时地笑道:“媚流也是侍过寝的,岂能和宫女一样站着?来人,给媚流一张几案,列于末席。

    这话就相当于承认了媚流的地位,同时也警告那些不安份的妃子不得无礼,很有皇后风度。

    媚流忙叩谢了皇后,皇上笑着对皇后点头,称赞她大度得体,媚流看在眼中,心中暗笑,帝后果然是绝配,都是那种城府千米深的种。

    她人坐于末席,似乎很闲,其实心中一刻不停地计算着眼前的局势,如何在一个眉目之间,表现出忧郁不得志之情,然后将这种情感不用语言,不用目光交流,便妥善传达到特克里的心中;如何在皇上不时送来的深思目光中,表达出她的似醋似无的微妙情感;又如何要在凌厉地能看透她的心的光泽王爷面前,传去她大胆的挑-逗目光。

    若是分开来,一对一地表现情感,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难就难在她看得出与会的这三个男人,谁也不是泛泛之辈,想要在他们注视的夹缝中传达出她所要的信息,难上加难,不远处,安达雅身边那个宫女正如一只狐狸一般向这边瞄着,她知道是媚波,媚波在等着追她的错处,给她致命的一击。

    眼见得明月当空,片云如纱,轻渡银河,人间一片静谧,远远地隔着水轩子的水榭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笙箫幽咽,天地人间一片清辉玉澄。

    她垂下睫毛,淡淡地啜了口酒,微微抬起头,望着明月,不用多说话,这个姿势是最让人引发想像的,你可以将它想像为失宠的姿势,也可以想像有心中正在打着j诈的小算盘,也可以将它想像为深宫怨女的失落,反正现在一百个人看她,就有一百种不同的感觉。

    安达雅看着光泽王爷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边,要不是自己几次撒泼让大璧的人心生反感,那么现在这个王爷或许已经成了自己的夫君了吧?就算成不了他的正妃,成为皇上的贵妃,也是极心喜的一件事,皇上与王爷都是人中龙凤,谁不想倚为一生之爱?都怪可恶的媚流!袖下的手握得紧紧的,在媚波一再的眼色示意下,勉强忍耐,若是她知道她真正不被大璧接受的原因是缘于她在御花园中打了媚流那一巴掌,恐怕不知还要恨媚流到什么地步。

    那一巴掌,虽然皇上一直没有表示,甚至连淡淡的责备也没有,似乎安达雅的行为完全没有让皇上生气,其实就在皇上看到媚流脸上的巴掌时,安达雅已经失去了和亲的资格,只不过如果当初就怒然指责安达雅,一来媚流身份毕竟低微,师出无名,二来这般大张旗鼓地为媚流出头,反而把媚流置于险地,为了保护媚流,皇上甚至在媚流面前也没有表露过一丝意向,所以后来安达雅的种种泼妇行为,完全在皇上预料与引导之中,安达雅自己激起了大璧文武百官的反感,表现出了与和亲公主极不相衬的蛮横无理本性,和亲一事被取消,顺理成章,连南宛也自知理亏,不曾多话。

    正文 第六十章恩重帝妃

    第六十章恩重帝妃

    这一夜,皇上夜宿藏珠殿,媚流早有准备,皇上前阵子故意冷落了自己一阵子,今天自己主动送上门去,皇上是以为自己低头,便就势下了台阶,再度“示宠”吧?她一边往身上拍着木樨香露,一边冷笑,今天她是故意送上门的没错,要在特克里面前营造出被众多宫人欺负,郁郁寡欢的形象,可不得请皇上来共演吗?

    男人啊,她叹息,想起皇后听到皇上宣旨时的脸色,皇上遣散了外臣后,宣道:“今夜就宿于藏珠殿吧。

    众宫妃脸上的嫉恨是不用说了,就连一向以“大度”自诩的皇后眼中也极快地闪过怅恨之意,难怪,今天是十五,本来是帝后同寝的日子。

    轻衣缓带,曦和自门外缓缓而入,见媚流正倚窗不知在想什么,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妖女,又在想着怎么媚祸君王?”

    媚流回头笑道:“我有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哦,媚儿还会讲故事?说来听听?”

    媚流望着天空那一轮皎洁的圆月,轻轻地道:“从前有一个帝王,他有一个美得牡丹也失色的妃子,为了这个妃子,他不惜冒千夫之指,将这个原是他儿媳的女子纳为妃,两人情意绵绵,为了讨这个妃子欢心,这个皇帝还特意从极边的岭南地区运来荔枝,有一首诗曾这么写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可见妃子的恩宠之深。七月七日的那一天,帝妃两人曾在长生殿中以钗盒订情,指月为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真算是情深意切之极了。”

    曦和皱眉道:“这个皇帝糊涂,这样宠一个妃子简直荒谬,那妃子的娘家若是原来在朝廷就有根基,那么必然导致朝政旁落。后来呢?”

    “不愧万岁爷英明,可不是天下大乱?那个皇帝恩及妃子满门,一家兄弟姐妹尽得分封,每日只与妃子吟诗作对,不理朝政,哪想那个妃子娘家势力日益宠大,把持朝政,勾结j党,因此江山动荡不安,最后,边蛮一个乱军谋逆,将这个盛世江山都倾覆了,帝妃相携出逃,到了一个叫‘马嵬坡’的地方,护将们开始奏请杀妃子,说一切根源由这妃子始,必得杀了妃子,他们才愿意尽心护驾。皇帝自然也舍不得杀了妃子,于是帝妃相视而泣,若是皇上,您会怎么做?”媚流以扇遮面,装似悠闲。

    “自然是杀妃子而得天下,这些将士所言有理,一切罪因皆是妃子,杀她并无不妥。若是不杀她,将士造反,帝妃二人也只有死路一条,反正都经死,何不以妃子一死而拯救皇帝?”

    曦和只是因事论事,媚流呵呵轻笑,看着圆月,赞许道:“你们果然都是当皇帝的,想的都一样,所以皇帝赐死贵妃,这个皇帝的江山始得保住,一切乱军都被,外戚也在这场政变中,尽皆伏诛。”

    “这个故事,只是故事?”不知为何,他直觉告诉他,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故事,更像是确切发生过的历史,一个发生在他所能知道的世界以外的故事。

    正文 第六十一章游龙戏凤

    第六十一章游龙戏凤

    媚流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男人,细长的双眼里盛的是无情的清醒,断不会为一个女人乱了天下,帝王还是不要有真爱的好,自古以来,有真爱的帝王,几乎没有一个好下场,这个男人,应该不会是那种多情种,只是这个男人究竟能不能无情到底,她倒要看看!

    “不算是个故事,只能算是被文人美化了的真事吧。

    曦和皱眉开始回想历史上有哪一个朝代的皇帝曾经这样昏庸荒唐过,自然是想不起来的,媚流倾身吻上他的唇,笑道:“别想了,跟皇上开玩笑呢,皇上,媚流宠承这么久,为什么还不给媚流一个名份?你看今日在宴上,媚流被排在离皇上那么远的地方。”

    “你这是真心的?”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她不是那种会想要名分的人,难道是她以前藏得太好?他是能看透天下国事,只是看不清女人多变诡谲的心,女人心比国家大事都要复杂得多。

    “当然是。”媚流深情地道:“媚流想离皇上近一些。”

    近一些?

    曦和眼睛一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