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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梦(完结)第62部分阅读

      青竹梦(完结) 作者:rouwenwu

    言下之意就是——与任何人无关,只怪老天爷不长眼罢了。

    秋纹终于完全止住了哽咽,抽出帕子拭净了脸上的眼泪,哑着嗓子追问:“荷花,你来的时候哥哥怎样了?”

    晕迷中被抬了出去,可见情况有多糟……她现在怕得很,生怕下一刻就听到噩耗。

    “还昏睡着,差不多和出去的时候一个样儿。”荷花低声答道,右手无意识的扯着自己的袖子,“主婆在旁边伺候着,叫我进来好好回话。老爷还说求求主子,让大姑奶奶能去见最后一面。”

    秋纹这才轻轻喘了口气,安静的跪在了程巽勋脚边。

    雨竹心下揣测,听这意思,秋纹一家还不知道善长的病恶化快速是因为断了药所致,不然也不会如此平静。

    如此,荷花的态度就值得玩味了,阮妈妈刚才的话暗示到了那般程度,正常的、整日被大妇欺辱的妾哪个不想扶正?

    她却没有半点心动。

    明明李氏没有照顾病重的夫婿就是事实,能证明的丫鬟婆子很多,她连编造理由都不用就可以出一口恶气,何必说谎都要坚持李氏参与了照顾?

    除非她有什么不可诉诸于口的理由。

    “在我面前说谎,可知道后果是什么?”程巽勋面沉如水,目光锋锐如冰,像是刀剑一般抽到荷花身上,冰寒刺骨。

    这句他话说的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语调异常沉稳,可是雨竹却是清楚,他是真的动怒了……

    “二爷……”二爷这是什么意思,荷花怎么会说谎?最老实寡言的一个人了。秋纹在一边抖着声音喃喃道,“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说谎……”

    “你先下去吧。”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程巽勋硬声打断,男人墨眉轻皱:“要是实在不放心,也可出府片刻。”

    果然少了几分见识,到这会儿还在吵闹。

    秋纹只好两手撑着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退了下去,丝毫不敢忤逆。

    天更阴沉了,小雪转大,扯絮般的纷纷扬扬,寒风裹挟着雪花直往人脖子里钻,抱厦里的婆子烤着火、喝着茶,边说笑边往这边指指点点。

    秋纹裹紧了斗篷,缩着身子走入了漫天风雪之中。

    一处普通的民宅前,缓缓停了辆平顶青幔的小马车,车帘掀开,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

    花氏将手笼在厚厚的灰布交领长袄的袖子里,一见秋纹下车,忙扯了女儿,“你竟真的出来了,阿弥陀佛……”

    一边拉着秋纹往屋里跑。

    门一开,湿气腾腾的古怪气味就迎面而来,像是肉腐烂又变馊,最后还加了香味很浓的香料混合而成的味道。猝不及防之下被呛了一口,秋纹差点没厥过去。

    “上辈子我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报应在你大哥身上。”花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瞧瞧,这都病成什么样儿了。我可怜的老大……”

    李氏刚刚才吐过,脸色苍白,正端着茶杯喝茶漱口,闻言嘴巴动了动,也抹起了眼泪。

    “够了,这人还没死呢,都哭什么丧”秋纹的爹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粗声粗气道:“大妮儿啊,你随我出来一趟。”

    秋纹看着床上形销骨立的兄长,心里酸涩万分,上前小心地帮他掖了掖被子,才随着父亲走了出去。

    李氏目睹两人出门,有些担忧的目光转向花氏,“娘,您说荷花这会儿被喊去是做什么?”

    她虽然好吃懒做,但是胆子真的不大。

    “做什么,做什么,我怎么知道?”花氏没好气道:“自己男人不好好照顾,被休也活该。”

    当初她就不应该贪图李氏那点嫁妆,给儿子娶了这么个懒婆娘回来。

    不仅好吃懒做,脸皮还奇厚,怎么骂她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正气的肋下疼,忽然听到床上的儿子痛苦地呻吟起来,她心里一惊,忙捏了鼻子凑上前去,才迈了一步,房门吱呀,一股寒风就窜了进来。

    秋纹苍白着脸色走了进来,一双杏眼幽静静的,似乎是还没有从某种情绪中缓过神来。

    不过此时花氏也顾不得去关心女儿了,因为眼见儿子一个挣劲,全身居然都剧烈抽搐起来,焦黑干瘦的脸上带着极度的痛苦。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唬娘啊。”花氏吓得大哭,抖着两只手就要查看。

    也不知是情绪激动的还是臭的,被子刚先掀开一个角,花氏就两眼一翻,软软的倒在了脚踏上。

    等她醒来的时候,女儿不见了踪影,儿子则已经被被子裹了起来,静静放在床上。

    李氏的眼睛哭得核桃一般红肿,断断续续哭道:“娘,相公的衣裳……都不好穿,身上烂到不像样子,里衣一脱就扯下一块肉……没法子,只好用被子囫囵裹起来。”

    听了这话,花氏撕心裂肺惨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青葙院中,荷花正浑身瘫软着被拖了出去。

    程巽勋铁青着脸,一掌就拍在了黄花梨独板云纹牙头翘头案上,案上的一束莲万子纹底茶盏跟着跳了一跳,然后狼狈地歪了盖子。

    “简直是欺人太甚”猛地直起了身子,程巽勋又在屋里来回疾走了几步,眉眼含煞,显然余怒未消。

    雨竹歪头凑到男人跟前,扯了他的袖子直笑。

    “你个缺心眼儿的,被人算计了还笑。”程巽勋到底没绷住,瞪眼过去,轻掐着她的脸蛋,“那女人还真是个不省心的以前可还有欺负你?”

    雨竹呵呵笑着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脸,很是神气的一扬下巴:“才没有,这次只是巧合,知道不?再说了,我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荷花是秋纹哥哥强占的啊?”

    原来那秋纹的哥哥善长自从拽起来之后,就越发当自己是个人物,还学起了纨绔子弟,花了几两银子强行买了个女子做妾,人家顾忌国公府的名声,不敢声张。

    荷花本来有个情投意合的情郎,被善长纳了之后,心中怨愤,可惜被主婆管得甚严,一直都是忍气吞声挨着日子,装着老实听话。

    后来善长染了脏病,病况愈重,臭气熏天,李氏和花氏只偶尔喂喂药,擦洗上药之类的脏活儿都丢给了她……到了后来,连喂药都很少了。于是,她心里埋在热碳下的仇恨火苗便渐渐升腾起来……

    反正没有旁人知道,那么将药泼到花盆里,擦洗的药膏子倒在脏水盆里……又有谁会怪罪她?

    可笑那善长怕是至死都不知道,原来竟是自己柔顺乖巧的妾给他搭的死亡阶梯……

    雨竹不由想到,螳螂在完成后,雌螳螂会吃掉雄螳螂。女人有的时候就与雌螳螂很像,心若狠起来,噬夫也只是一念之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6章 慈心

    收费章节(12点)

    第256章 慈心

    死了个通房的哥哥,于国公府来说,只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了,甚至还不如香猪小逊一顿吃多少让人来的关注。

    不过是按例赏了五十两银子下去,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荷花犯了错,自是不能再回去了,尽管她也算是受害者,但是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发卖的命运。

    派人去通知了李氏她们,雨竹想了想又将秋纹叫到自己房里来,亲自告诉她情况,然后道:“……谁也没想到那荷花会是那么个想法,你哭过一阵子之后就宽宽心,莫要整日闷在屋子里淌眼泪,迟早要憋出病来。”

    看了眼头都要埋到胸前的秋纹,雨竹继续道:“针线房还在赶着第二批冬衣,你若是有精力不妨领些回去做,我另外按件数给你算银子。”

    唉,她容易么,还得防着秋纹做傻事——上次程巽勋让她出府探望一下善长,结果正好赶上见最后一面,回来就这幅闷不吭声的模样,什么都问不出来。

    再想到诸邑公主的的一些所做所为,她十分有理由将相信,诸邑公主不会放过这个给自己添堵的机会。

    自己院子里的下人,要不是陪嫁带来的,就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清净苗子调教出来的,很难被收买。妾室根本没有,那唯一可行的只有秋纹这条路,她又怎能不充分利用。

    秋纹的心思并不十分深沉,虽然不至于什么都摆在脸上,但是相距也不甚遥远了。

    自刚刚进门起,雨竹就发现了她的异样,便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测。

    想到她平时的安分守己,遂想要再努力一把,免得她受了别人的挑唆利用而不自知,听到是自己害了她哥哥的混账话,做出什么荒唐事。

    秋纹听了雨竹的解释,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杏眼肿的如桃子般,只剩下了一条缝,“荷花她……她……决计不会,她那种性子,怎么敢害人性命。”

    “被逼急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雨竹好不避让的直视过去,道:“你回去好好想想。”

    打发走了秋纹,雨竹才缓缓伸了个懒腰,暗道自从生了晞哥儿之后,心肠倒是软了很多,若是随了崔氏,怕是早在一旁冷眼旁观,等着拿捏把柄了。

    摇了摇头,将这桩不很愉快的事甩的远远的,这才问阮妈妈:“晞哥儿醒了没有?”

    阮妈妈想到那越长越喜人的小团子,就忍不住笑开了:“没听到动静,肯定还睡着。这般大的孩子正是觉头上呢。”

    “也别让他白日里全睡着,要不晚上忒精神。”雨竹抚额叮咛。

    随着晞哥儿一天天长大,清醒的时间也在相对变长,这本也没什么。可是这清醒的时间落在了晚上,事情就变得不那么美妙了。

    这几日每到半夜子时末、丑时初的时候,雨竹总要爬出暖烘烘的被窝去哄孩子,准确说是陪他玩,那种的滋味,实在是让懒惯了的她颇觉吃不消。

    其实晞哥儿睡的厢房距离正房还是有些距离的,孩子睡醒过后的哭声经过两三重房门,还有两重床帘之后,已经微弱到了可以忽略不计。||乳|娘和服侍的丫鬟们也完全可以应付,可偏偏程巽勋是练武之人,听觉极为敏锐,每次都能听到自家宝贝儿子的哭闹。

    不管天已经晚到了什么地步,也不管夜有多深,马上就要爬起来,披了衣裳去查看。

    雨竹不被吵醒便罢,一旦醒了又如何能够再睡着,再贪恋被窝都无法重新入眠,耳边总是响起晞哥儿委屈的哭声,最后还是得起身穿衣赶过去。

    阮妈妈但笑不语。

    要是小少爷困意来了,还有谁敢硬拦着不让他睡不成?

    被那样一双灵透好看的眼睛看着,便是太太也舍不得吧。

    早园从外头进来,笑道:“太太,蔡保康家的来了。”

    蔡保康家的进了屋里,略一抬眼,就见雨竹正微笑着看着她,忙上前蹲身施礼。

    丫鬟搬了一个锦杌放在下首,又捧了香茶来,蔡保康家的忙客气的谢了,接过去略吃了一口,放在一边的矮几上。

    “可问清楚了?”

    蔡保康家的忙恭声回道:“杨妈妈都说了……都是老太太的主意。”

    原来,自秋纹被程巽勋收了房之后,谢氏也看出了她不是一般的通房,虽然当时性子老实本分,但并不保证会不会被富贵迷了心窍,仗着些许情分,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这种自小照顾主子的丫鬟最是棘手,当初老公爷身边也有一个,要不是小产之后就垮了身子,早早没了,那还不定怎么张狂。

    所以为了避免秋纹妨碍到程巽勋以后进门的嫡妻,跟老公爷以前那个不着调的妾室一样,扰的家宅不宁,谢氏便特意带了秋纹在身边礼佛,还捡着些因果报应之类的话与她听。

    “秋纹便信了?”雨竹忍不住出声打断,这也太玄乎了,信仰是这般容易就能立起来么,即便是谢氏的话,秋纹听到耳中也只会以为是在敲打她吧。

    蔡保康家的赶紧解释,“老太太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杨妈妈说都说了,您别看这秋纹老实巴交、温顺恭敬的样子,其实手上也是不干净的。”

    “……当年贴身服侍二爷的丫鬟有两个,除了秋纹外还有一个叫冬印的,生的样貌出挑,又能干大方,底下的小丫鬟都亲热地喊她冬印姐,便是二爷有什么事都更喜欢让冬印伺候……挑通房丫鬟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毫无疑问会是冬印。”

    “可惜还没等消息下来,冬印却在晚上生了场急病,第二日早上起来看,人都已经僵硬了。”蔡保康家的叹了口气,接着道:“老太太怀疑,与冬印睡一个屋的秋纹听到了冬印叫疼的声音,却没有出门喊人,而是任由着冬印疼死,居心不良。不过秋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活说她罪该万死,居然睡得那么死,一点儿都没听到动静……老太太也没法子,没有证据就只好不了了之。”

    雨竹理了理袖子,暗忖:秋纹没那般大的能耐瞒过谢氏的眼线,既然当时谢氏都没有查出来她动手的证据,那毒害什么的肯定是不存在的……如此冬印就是真的生了急病。

    莫不是急性坏死性胰腺炎之类的?

    赶紧将思绪收回来,雨竹又道:“既然如此,老太太怎么能放心让二爷将秋纹收房?”谢氏可不是什么绵软的人。

    “……当时二爷与老太太的关系,额……不甚好,与秋纹反倒是亲近一些,若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罚了秋纹,怕是于母子关系有害无益。”蔡保康家的有些尴尬,将声音压了又压,谈论主子的事总归是不好。

    雨竹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想到谢氏会想到这般深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蔡保康家的只略略提了一下,就不愿意再纠缠这个话题,又说起了谢氏对秋纹的调教:“秋纹姑娘的晚饭里偶尔会被下些药粉,功效只有致人腹痛,且是疼痛难忍,到了早上才消停下来。如此秋纹姑娘就渐渐的信了……更有甚者,在冬印姑娘忌日的当天晚上,药被下的更重,秋纹就会疼的死去活来。实在忍不了了,就去看大夫,但是大夫看后,都说是她身子康健,一切都好,就是诊不出病因。”

    “秋纹姑娘这才彻底相信,是冬印姑娘的鬼魂心有怨气,用让她毫无缘故的腹痛来报复她,当初为了自己的私欲,不顾姐妹情谊见死不救……”

    “此后,秋纹姑娘就信佛信的厉害,丫鬟婆子都以为她是求二爷的宠爱,甚至是求子,其实她心里最想要的是帮冬印超度,好早日投胎进入轮回,莫要再纠缠她……自那件事情之后,秋纹就一直规矩守礼,不敢越雷池一步,什么阴司坏事都不敢沾手,生怕再有报应”

    蔡保康家的一口气说完剩下的,长长的舒了口气,又轻轻端起矮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雨竹听完后感慨万千,在她心中,谢氏一直都是个严肃冷厉的模样,说话行事雷厉风行,极少留情面,除了在程氏的事情上有些优柔寡断之外,很少见她展现这般温柔细致的心思。

    其实,她一直都想和程巽勋缓和关系的吧,只是冷硬惯了,张不开口……

    其实,她一直都是喜欢儿女亲近,孙辈绕膝的吧,不然自己的撒娇耍赖也不会被她纵容至此……

    其实,她还是很好很好的……

    雨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份心意,她却一直都没让程巽勋和自己知道。

    “杨妈妈还说,自从您有了小厨房之后,药就断了,秋纹还以为是自己的诚心开始有效了,更加用心的礼佛……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继续。”说着,蔡保康家的就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起身放到了雨竹身边的案几上。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这份心意真的太重太重,尤其是在谢氏已然逝去的情况下,更加让人满心酸疼。

    今生她何德何能,遇上这样一个婆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7章 藕粉

    收费章节(12点)

    第257章 藕粉

    申时末的时候,程巽勋回来了。

    雨竹迎了出来。见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想想蔡保康家的转述的杨妈话“老太太一直不想让二爷知道”,雨竹只好扬起笑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引程巽勋进屋,又亲手沏了茶端了过去。

    “眼睛怎么了?”哪知道程巽勋的目光敏锐,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伸手捧过雨竹的脸,沉声道:“怎么像是哭过了。”

    雨竹揉了揉眼睛,疑惑道:“没有,好好的哭什么啊……嗯,许是马上要过年了,各家送的年节礼日增,要入库的时候咱家大奶总要来跟我说一声,可能看礼单看多了。”

    程巽勋又静静凝视了雨竹半响,在她快撑不住的时候,才转回了视线,笑道:“要不要帮你出气?”

    雨竹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被诸邑公主气哭了,也不点破,嗔笑道:“才不要,这是后院的事,怎么着都不该找男人出手……你可别小看我。”

    心思却飘得很远——最近诸邑公主去纪家也太频繁了些。

    程巽勋爱极了她笑时眉眼生晕的模样,像是撒娇又像是耍赖,让人直疼到心里去。遂笑着点头,叮咛道:“多长几个心眼。”

    雨竹偷眼打量,这人一点也没有当诸邑公主是继母的自觉嘛……

    难得晞哥儿晚间没有过多闹腾,第二日,两人几乎是同时睁眼,相视一笑,各自起身穿衣洗漱。

    一觉到天亮,雨竹颇感神采奕奕,用过早饭后,还亲自送了程巽勋出门。

    “今儿是今年最后一日去营中,算算有不少事要处理,要是晚上回来得晚,你就先用饭,不用等我。”程巽勋接过雨竹手中的黑狐狸皮羽笺面的大氅,罩在弹墨绫袍子外边,走前还回身笑道:“听话,别再欺负晞儿。”

    雨竹大囧,捏着斗篷的边儿哭笑不得。

    目送程巽勋高大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刚要回去看看晞哥儿醒了没,就有小丫鬟跑来:“太太,德园的林大奶送年礼来了。”

    索性已经到了门口,只有几步路,雨竹就干脆跟着小丫鬟迎了出去。

    杜氏披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番织丝的斗篷,罩着雪帽,老远就见到雨竹迎过来,她笑了笑,立刻伸手携了雨竹的手,亲亲热热的往院子里走。

    进了屋,丫鬟上前帮杜氏脱了斗篷,露出里头的秋香色盘金的对襟长袄。

    玉边端了刚沏好的香茶上来,雨竹便遣了屋里服侍的,将炕上的五蝶捧寿的黄铜小手炉递给她,笑道:“今儿这天陡然又冷了许多,你还亲自过来。”

    “这才走了几步路,一点儿也不冷。”杜氏笑着接了手炉,放在膝上,“难得出一趟门,我也偷着松快松快,近来诸事琐琐碎碎的,都让人累的紧。”

    雨竹大笑,眉目间光华流转,一双翦水明眸灿若星辰:“嫂子你就不怕我跟娘告状,回去叫你罚站。”

    杜氏抿嘴轻笑,反问道:“二妹妹会吗?”

    “可不敢,万一瑞哥儿知道我坑了他娘,往后我一回娘家还不被他赶出门。”雨竹乐不可支,忘形起来没注意,胳膊一扫,直接将肘旁的茶壶扫到了地上,摔成几片,温热的茶水还在冒着阵阵热气。

    杜氏给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拍了拍胸口,念叨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华箬忙领着几个小丫鬟进来收拾,又重新换了热茶。

    “华箬,你去拿我们自己做的藕粉,调两碗送过来,让大奶尝尝。”雨竹叫住了欲要出门的华箬,笑着吩咐。

    回头又与杜氏道:“保管比从三聚味买的好吃,秋冬时候吃最滋补人,你尝着要是喜欢就带几包回去。”

    杜氏有些羡慕,道:“你整日都闲着,就费心琢磨这些吃食了。”

    很快,华箬就托着一个海棠木黑漆雕花的茶盘进来了,从中取出两个小巧玲珑的青花盖碗,在雨竹和杜氏面前各放一个。

    杜氏揭开眼前的盖碗,只见热气腾腾一碗藕粉,呈现微微的粉红色泽,晶莹透明,淡雅清甜,还能看到其中夹杂着几粒腌渍过的桂花——确实与平常吃的藕粉有所不同。

    舀起一勺送到嘴里,醇厚细腻,香滑可口,还带着一丝丝桂花的甜香,忍不住赞道:“真是好吃,怎么会这么香”

    雨竹笑道:“……用了新鲜的老藕做食材,切好洗净后,先放在石臼中捣碎,用小石磨细细磨成藕浆,喔,对了,放碎藕时还要不断羼几勺清水进去。磨出的藕浆盛在纱布做的口袋中,一边冲水,一边搅浆,冲到渗出的水没有白色为止。”

    “漂浆很麻烦,沉浸搅澄了几日,才得了粗粉……之后用装草灰的布袋放进去吸水,再用绳子吊在通风处沥干,用手掰开后放太阳下晒,要晒半个时辰左右才能切成片儿……这还不算完,还要拿出去晒,直等完全干透了做成粉,才算成了。”

    雨竹低头又吃了几口,感受着那玛瑙冻般的香滑在嘴里毫无阻碍流过的甜美,接着道:“今年藕熟后晴天太少,外头卖的上等藕粉肯定不多,亏得阮妈妈迅速,赶着天做了不少,倒是便宜了我坐月子。”

    杜氏刚放下调羹,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说到坐月子,倒是想起一事。”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古怪:“永昌侯府派了婆子来德园报喜,说是大妹妹有孕了,已经坐稳了胎。”

    雨竹微讶,片刻又笑开了:“这可真是件大喜事,我得空去瞧瞧她。”

    雨兰虽和自己不是一个娘生的,但好歹身上都留着父亲的血。在闺中的时候,崔氏的心结纠缠的厉害,就是不待见雨兰,自己不欲让母亲难过,所以在雨兰往歪路上走的时候并没有认真提点,反而态度称得上是冷漠……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将雨兰当做姐姐,所以才对红豆教坏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想想颇觉后悔,雨兰其实也没有大错,她根本无法选择自己的母亲是谁……再说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想争取更好的生活,想嫁高门,也是人之常情。

    若是自己当初穿到了雨兰身上,同样会想方设法去谋求父亲的宠爱、美好的姻缘……心气高的庶女自然会不得嫡母喜欢。

    错的只是方法。

    雨竹缓缓露出微笑,她不会虚伪到要去补偿,毕竟膈应还在,嫡庶两字筑起的高墙让她们终究不可能真正亲近起来,又何必白做圣母,惹人讨厌……到如今,所剩的唯有祝福。

    愿她能够放下以往的嫉怨,珍惜所有的,好好过日子,平安生下孩儿。

    “是啊,这嫁进永昌侯府都多少年了,一直没动静,可不急人。这下好了,总算是怀上了,有了子嗣,起码明面上日子要好过许多。”杜氏见雨竹神情安宁平静,这才放了心。

    那日永昌侯府派人来德园报喜,公公听了眉眼略松,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而婆婆……虽当时脸上具是掩饰不住的喜意,但是眼中偶尔一闪而过的冷意却是让她极不自在。

    雨竹看杜氏的样子就能大体猜到她的心思,不由笑道:“嫂子说的是,姐姐那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也不容易,肯定是吃了许多苦,只盼她吃一堑长一智,好好护住腹中孩儿才好。”

    说到孩子,话题免不了要往晞哥儿身上扯。

    恰巧这会儿晞哥儿睡醒了,便给||乳|娘抱了过来。

    杜氏兴致勃勃的接过白玉一般粉嫩的小娃娃搂在怀里,被那双睡醒后黑玉一般的眼睛一看,心都酥了大半,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柔声道:“哎呦,我们晞哥儿睡醒啦……小乖乖,我是你大舅母啊。”

    晞哥儿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杜氏,纯净澄澈的眸子中似乎都能看到杜氏的倒影。

    杜氏就抱着舍不得撒手,和雨竹笑道:“长成这玉雕般的模样,往后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雨竹只好呵呵两声——这小家伙看的明明就是杜氏耳上两个色彩鲜艳的珊瑚石耳坠子。

    难道她儿子是传说中很讨……额,妇女欢喜的那类?

    稀罕了一通后,杜氏才注意到晞哥儿身上绣纹精致的小袄,两眼更是放光,惊喜道:“二妹妹,这是你做的吧……啧啧,这绣工。”

    晞哥儿被她摸得咯咯直笑,口水都顺着嘴角流到了下巴上,亮晶晶的,好不傻气。

    雨竹忙拿了帕子去给他擦口水,顺手在那小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这才回道:“你也知道我是个懒的,这件小袄费了许多功夫,再不精细都说不过去了。”

    给自己儿子做衣裳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一针一线都变了意思,脑子里不想别的,只想做到最好,速度自然上不去。

    轻轻拍了拍晞哥儿的背脊,杜氏含笑点头,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那继婆婆看着像是不省心的,刚才我先去了花厅,季氏人不错,我早听说是如今国公府是她当家,如今一见果真落落大方,端淑有礼。可惜你那继婆婆守在一边,虽然很少说话,不过总让季氏束手束脚的。丫鬟婆子们也是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如此下去,到底是谁当这个家?”

    雨竹一听之下顿觉厌烦,诸邑公主又不管家,没事跑到议事待客的花厅去做什么?摆明了欺负季氏是晚辈,不好说什么,明目张胆的就要插手庶务了。

    是了,反正她进门后就明确推辞了管家权,便是被老公爷知道了,也只是去“看看”而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8章 婆媳

    收费章节(12点)

    第258章 婆媳

    送走了杜氏,雨竹坐在炕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慢慢站起了身……

    不提她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是为了谢氏,她也不能视而不见。

    在防寒的厚帘前站定,小丫鬟见了刚想禀报,就被雨竹止住了。

    里头隐隐约约传出一个婆子谄媚的声音:“……这马上要过年了,我们虽然隔得远,也想来给太夫人请个安,拜个早年,叩请您万福金安荣贵平安……还盼着您能赏几个‘福’字下来,过年时贴在门上,也好沾沾您的福气。”

    诸邑公主笑声轻快,道:“起来吧,你们在庄子上也苦了一年了,这么点小盼头算得了什么?正好昨日闲来无事,便多写了几张,可都便宜了你,回去贴了取个吉利儿吧。”

    于妈妈看自家主子红光满面的模样,老脸上也笑开了一朵花儿,忙不迭的要亲自去取。

    脸上的笑容却在看到迎面进来的雨竹时僵住了,然后她缓缓屈膝,“给二太太请安。”

    雨竹笑着点头,微微朝诸邑公主行了个礼。

    “这儿倒是热闹。”

    往下扫了一圈,地下站着不少婆子,应该是各处庄子上派来国公府送年例兼回话的。说话的蔡婆子是庄子上的一个管事婆子,因经常往府里送些新鲜蔬菜,人又利索能言,在谢氏面前很有几分体面。雨竹对她那异常丰硕的胸脯印象较深,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今天她穿了件官绿色的绸布褙子,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插了一根小拇指粗的银簪子,看上去很精神。见雨竹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那婆子讪讪一笑,闷了头不敢再言语。

    季氏偷偷松了口气,笑着接口道:“公主在指点我主持中馈呢……人一多就热闹。”

    管了近一年的家,季氏的进步是极其明显的。

    诸邑公主笑道:“过年就要热热闹闹才好……我看到单子上有青羊和鹿筋,晚上正好能加菜,做个……”

    雨竹可不想让她就这么掀过去,当即扭头和季氏道:“义哥儿媳妇,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公主怎么可能有功夫指点你主持中馈?我们这儿和蒙古那边处理庶务应该不一样吧……便是你偷懒,也要寻个好些的理由才是。”

    闻言,季氏就笑了,亲热地斟了杯茶放到雨竹面前,道:“您目光如炬,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你们两个,倒是伶俐。”诸邑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忿色,片刻又强笑道:“可惜猜错了,我自九岁起就随母后学着料理这些,菩萨保佑,这么多年还没忘。”

    “原来是这样。”雨竹啧啧两声,忽又叹道:“那您还在老公爷面前说不插手管家……真是太可惜了。”

    诸邑公主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可惜么?那往后要是义哥儿媳妇忙不过来,我就……”

    “教盈姐儿和馨姐儿主持中馈?”

    “来瞧瞧”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雨竹快速接上,“这可太好了,沾了您的福气,往后说人家也体面些,可惜还要等上好几年。”

    季氏两眼放光,不消雨竹示意,就笑着开口:“我替两个孩子先给您道个谢。”

    雨竹抿唇轻笑,又端过身边的茶杯喝了口热茶,这才像是刚刚发现厅里还站着不少仆妇:“……大伙儿都辛苦了,马上到了午间天暖雪化,路上不好走,我就不多留你们。”

    婆子、媳妇子们忙屈膝退了下去。

    “瞧,蔡婆子今儿可丢了老脸了。”

    “可不是,谁叫她上赶着贴太夫人的好,肯定遭二太太和大奶记恨……她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哼,没点眼力劲儿还想往府里凑,安心在庄子上呆着吧。”

    ……

    几个婆子说笑着走远了。

    蔡婆子咬着牙,冲前面几人的背影狠狠唾了口,骂道:“一群老不死的窝囊废,自己乐意窝在泥巴地里老死,还不准别人往上奔,什么玩意儿。”

    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媳妇子颇为忧虑的看了眼自己的婆婆,轻声道:“看着太夫人似乎没有管家的念头啊,您犯得着惹大奶不高兴么。”

    “你年纪轻轻的,懂什么。”蔡婆子不高兴的嘟哝一声,扯了自家大儿媳的胳膊快走几步,又左右张望了两下,才低声道:“太夫人虽是继室,可她是嫡长公主下嫁,又是大奶的太婆婆,二太太的婆婆,太太奶奶再有能耐也攀扯不过一个孝字。辈分高,年岁又不大,往后府里二三十年怕都是太夫人的天下。不趁着这时候巴结,等太夫人真正管家了,那些小人还不跟苍蝇一样凑过去献媚,机会就少了。”

    “可是太夫人跟老公爷说了不会接手管家啊,这话都说出口了,还能反悔不成?”

    蔡婆子得意洋洋的扯了媳妇,边欣赏着沿途的景致,边道:“你当主子的话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了?笑话,连那位都不定能做到哩……再说了,婆婆折腾媳妇、孙媳妇还要理由不成,那手段就跟河里的石头一样多。”

    伸手指了指天上,蔡婆子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媳妇一眼,最后一句上还刻意加了重音。

    那媳妇子乖顺的垂了头,扶着蔡婆子往前走,嘴里还殷勤道:“娘,前面有石阶,您小心脚下。”心里却暗自咬牙:你个老货真当天下所有的媳妇都跟我一样好欺负么,要是我爹没病死,谁会这么受你糟践……

    那边待众婆子媳妇子走了之后,诸邑公主脸色僵硬,略说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

    待得诸邑公主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季氏紧绷的身子才渐渐松泛了下来,苦笑道:“谢谢二婶婶特意赶过来。”

    要不是雨竹今儿过来,又说了那些话,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没准过了这个年,府里的下人都以为是太夫人管家了。

    “知道你不容易……若是再碰上这种事,只管打发人来找我。今日要不是我娘家大嫂子正好撞上了,你可不就吃了亏”雨竹笑着放下茶杯,道:“行了,这会儿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反正我也出来了,就和你一道去看看我们府上两朵花儿,好久不见了,还怪想念的。”

    季氏便笑着起身,领着雨竹回了自己屋子,又吩咐丫鬟将两个姐儿抱上来。

    两个孩子都长的白胖喜人,戴着一样的金梁缎子八吉祥小帽儿,衬着一大一小两张粉脸,实在是令人赏心悦目。

    在季氏面前,雨竹也不好和馨姐儿太过亲近,略抱了抱,便逗弄起了盈姐儿。

    望着女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机灵四转,季氏忍不住摸了摸女儿的小手,“这孩子磨人得很。”

    雨竹笑道:“磨人才好呢,难不成你要孩子整日病怏怏的?”

    馨姐儿正在长牙,清亮的口水顺着肥白的下巴直往下流。雨竹笑眯眯的拿帕子帮她擦着,不经意间抬头,却看到季氏正在发呆。

    不动声色的又看了几眼,确信自己没看错,雨竹才轻轻咳了咳。

    季氏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抚了抚鬓角。

    “可是累着了?”雨竹示意||乳|娘将馨姐儿和盈姐儿抱下去,理了理因为抱孩子有些发皱的衣襟。

    “没……”

    雨竹可算看出来季氏真的心里有事,不过见她不愿意说,便笑着起身告辞:“出来有了好一会儿了,晞哥儿看不见我又该闹腾不休,就先回去了。”

    季氏忙跟着起身,犹豫了好一会儿,见雨竹都要出门了,才紧着出声:“二婶婶……”

    “嗯?”雨竹便收回了快要跨出房门的步子,笑着回头。

    “确实有事还要劳烦您。”终于说出了口,季氏整个人都松懈下来,抿唇想了一会儿,又请雨竹坐下:“……我实在是没法子了,不然也不敢打扰您。”

    雨竹敛了笑,直觉着让季氏露出如此神情,怕不是小麻烦。

    原来,程思义最近很不对劲,整日里神智恍惚,精神萎靡,还常常不着家。

    季氏叹息道:“……相公往日下了衙,不多时就回府。可如今,不到宵禁是决计看不到他回来。”

    雨竹大惊,这种表现,怎么这么熟悉呢。

    忙问道:“可有问过他跟前的小厮、长随,镇日里跟着他出去的人总有知道的。”

    “早就问过了,说跟着同僚去喝酒……不是今日张大人请客,就是明日李大人设宴,三天两头的都是各种应酬。”季氏眼圈通红,有一次她忍不住和程思义说了,还被程思义不耐烦的冲了一句:“当初要让我出去见世面的是你,如今又嫌我整日繁忙……你究竟想如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当时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书里有句话叫做“悔教夫婿觅封侯”,可是她的相公只是一个用钱买的小官,与诸侯的地位相差甚远,为何还会这样?

    “你先别慌神。”雨竹冷静的拍了拍季氏的肩膀,“义哥儿身边肯定有你安插的人吧。”

    这点她毫不怀疑,季氏本来就不是个软弱的,又被谢氏教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一点手段都没有。

    果然,季氏木木的点了点头,道:“有两个。”

    “这就是了,既是你的人,那说的就有很大可能不是谎话,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般糟糕。”雨竹深深吸了口气,这些日子看起来,程思义虽然冲动无知了些,但本性良善,不像是那种人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59章 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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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风暴

    “不怕二婶婶笑话,察觉到不对后,我早派人出去查过了……要是真有了什么,我也不是那等容不得人的,只要长辈允了,我定然将人好好地接回来。”季氏微微侧头,嗓音都在微微颤抖。

    雨竹心中叹气,自从小陈姨娘没了之后,小夫妻俩日日蜜里调油,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季氏苦笑道:“可惜小厮日日与他寸步不离,也没能查出?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