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梦(完结)第36部分阅读
青竹梦(完结) 作者:rouwenwu
道上次来程氏与谢氏说了些什么,谢氏态度比以往好了些,这会儿上前声音也柔和了软和了一些:“行了,旁的不说,你只要知道这里不是定南侯府,可没有你家老太太护着,要是还不长点记性,便是你外祖父打不动了,还有你舅舅呢。”
程巽勋干咳了一声,顺便表示了一下他最近很有空。
稍后雨竹和季氏本应该留在谢氏屋里说话,但今日谢氏要吃斋,做功课,便早早打发了她俩回去。
季氏因怀着孩子,走的极慢,见雨竹一直跟着她慢慢走,有些不好意思,“太太还是先走吧,这般倒不知道要耽搁多少功夫,左右我一整天都没事,,慢慢走着权当散步了。”
雨竹看她身边的程思义脸上没什么不耐烦的表情,倒是放了心,便跟着程巽勋先走了,走到圆月亮门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后面慢腾腾走路的小夫妻,道:“我这侄儿似乎挺疼媳妇儿的啊。”
程巽勋淡淡一笑,沉声道:“义哥儿是个好孩子,原先小时候他与墨小子是极亲近的,常常待在一块儿,上树下河,出门打架,祸都没少闯。后来大了些,义哥儿房里的一个叫春杏的丫鬟大了肚子,被发现后一头撞死了,父亲和大哥都气坏了,揍得他半个月没能起床,等后来平息下来,母亲盘问与春杏同住的丫鬟时,那丫鬟吃逼不过,这才吐露了她没看到大少爷与春杏单独相处,倒是春杏看到蒋家大少爷就害怕,还有几次在蒋家少爷来的时候与她调了去屋里伺候的差事……”
“以前可没看出来呢。”雨竹撅了撅嘴,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还记得那家伙红着眼睛在姨娘生产时踢打稳婆呢。
“小夫妻间总要有些摩擦,过去了就好了。”言语间一派云淡风轻。
雨竹见跟着的丫鬟婆子已经很有眼色的渐渐落在了后头,又偷偷睃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轻轻问道:“我们算不算小夫妻啊,你以后会不会跟我吵架啊?”
见他放慢了步子,转头看过来,又垂下脑袋,小声咕哝了一句:“宠妾灭妻不好,你可别学你侄子啊。”
忽然腮帮子一痛,就听到“你这脑瓜子怎么想到这些的,莫不是管家管傻了,嗯?”
见小妻子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程巽勋强忍着笑意,将脸板了又板:“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雨竹以为自己以为自己失了言,垂头丧气的开始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日子太好过有些忘形了,千里之堤毁于蚁|岤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正想着,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没有妾,只有你一个。”
雨竹猛地抬起头,看着男人黑曜石一般纯然的眸子,不像是骗她的他主动说没有妾,这个和自己使手段或是仗着皇帝表哥的势让他没有妾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她忽然感到有些惶恐……
掩饰般的垂下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般的覆住眼底的情绪:“你还有四个漂亮的通房呢……”好吧,她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做后宅女人,这四个字最是要不得,崔氏、田妈妈还有先后教导过自己的几个妈妈都说过,可是,她就想任性一次,就这么一次,哪怕失去以前所有努力营造出的成果也罢,他抬脚就走让自己在下人面前失了体面也罢,她就想试一次,无论结果如何,一辈子都没有遗憾……
久久没有声音……
雨竹心反而轻松了下来,就在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想要笑着打岔过去的时候,她听到了回答——
“只有你一个”
声音不高、不严肃,也不像是哄孩子似的温柔,却像是钉子般的扎进虚空中,久久回荡着。
雨竹蓦然睁大了眸子。
墙角栽着一大丛紫薇花,开的极繁盛,堆砌着满树的紫色,澄澈的阳光倾泻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上,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晶莹粉紫,芬芳剔透,氤氲成梦幻的光圈。
很久很久以后,雨竹都记得这一天,虽然后头的路并不就是一帆风顺,但是印象中那个朝露般的清晨却是一个很美好很美好的开始……
……
谁也没有注意到,立在漏窗旁边的一个身影趔趄了一下,扶着墙站稳了,定定站了片刻,转身离开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6章 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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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波澜
秋风渐起,天气转凉,满府的丫鬟都换上了薄些的小袄。
华箬正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海棠木雕花的小茶盘,将茶盘里的一个盖碗端到雨竹面前,笑着劝道:“太太,快趁热喝吧,这次阮妈妈加了些甘草,准要好喝些。”
雨竹正在绣着一个小小的炕屏,闻言忍不住嘟起了嘴,“骗人,上次阮妈妈还说加了冰糖呢,该有的味儿还有,反而多了一种古怪的甜味儿,更难喝了。”
“咳咳,再喝两天就好了,忍一忍吧,奴婢去拿桃干。”华箬揭开盖碗盖子放道雨竹面前的黑漆带雕花弯腿炕桌上,转身从架子上取了一巴掌大的青花罐,拿银钱签子戳了一个放在小碟子里。
雨竹知道逃不掉,再拖拉等阮妈妈来了耳朵还要受罪,只得捏着鼻子将那碗药汁子一饮而尽,皱着脸含了一块桃干在嘴里。这桃干是王府街对面的那家老字号蜜饯店里最古老的“镇店之宝”,除了酸酸甜甜的口感之外还沁满了一种奇异的香味,又开胃又解馋,最受京中女眷欢迎,更兼方子保密,京城仅次一家,每日数量又有限,所以价格不菲。
等着嘴里的苦味慢慢被压住,雨竹才舒了口气,将针线重新拈了起来,离太后娘娘的寿辰可没几日了,床头那个大大的倒计时每时每刻提醒自己不得偷懒,倒是没少受程巽勋笑话。
手下顿了顿,忍不住看向屋角一盆盛放的绿色菊花,心中有些复杂,这盆花叫“绿牡丹”,通体碧绿,像是用一整块温润的碧玉雕琢出来的,漂亮的让华箬每次浇水的时候都如临大敌,生怕碰坏了一枝一叶,可见其名贵……和桃干一样,也是程巽勋带回来的,说是给他做衣裳的奖励。
想到这里,干脆放下针,支起手肘撑着下巴想起心思来……自从不需要每日早出晚归之后,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多了不少,有时几乎是一整天形影不离——她坐在炕上给他做衣裳,他拿本书坐在炕桌另一边,偶尔抬头看看还会提些要求,像是再自然不过了……
最让她惊讶的是,春纤要被他嫁出去了那日——
“太太,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哪怕就从三等丫鬟做起,求太太不要赶奴婢走。”春纤哭的眼睛通红,钗环散乱,几缕掉下来的头发被泪水打湿黏在了脸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跟在后头进来的丫鬟忙跟着跪下,“太太赎罪,奴婢实在是拉不住,春纤姑娘她……她还咬人。”
果然那丫鬟露出的手肘上有一块红红的咬痕,还在微微的渗血。
示意那丫鬟下去包扎,雨竹看着那情绪已经接近失控的女子,问道:“谁要赶你走?”她什么都没有做啊,难道是阮妈妈她们?雨竹转头看向身边的姚妈妈。
姚妈妈摇摇头,表示没有人出手。
“在太太屋里闹什么”一声断喝从净房门口传来,循声望去,就见程巽勋穿着件宝蓝色刻丝直裰走了进来。冷着脸问道:“什么咬人?”
春纤一下子像是见到了救星,也顾不得站起来了,直接膝行着爬到了程巽勋脚边,不敢碰他的衣袍,直哭着哀求:“二爷,看在我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要让太太赶奴婢走,奴婢做错了什么任打任罚,只求给奴婢留个容身之处。”
姚妈妈和华箬、早园登时大怒,这话里话外不都是在说雨竹容不得通房善妒,当着太太的面就敢这般大放厥词,亏得一直把她好吃好喝的供着。
程巽勋淡淡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春纤:“你不愿意嫁给邵管事?”
此话一出,别说是春纤了,就连雨竹、姚妈妈也是大吃一惊,这是怎么说的,程巽勋要把春纤嫁给管事?
“二爷……二爷。”春纤跪在地上,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周妈那番话,她第一反应就是太太要动手了,心中的不甘直往上窜,凭什么?就算是主母那也不能独霸着爷啊,她们都多少日子没见到二爷的面了,竟然还不放过。头脑一热就不要命般的冲到了正房,便是闹开了得罪了主母,她也不要就这么窝窝囊囊的嫁给小管事,可是……
“你不愿意嫁给邵管事?”又重复了一遍。
春纤一个激灵醒过神来,犹自不敢相信,小心翼翼道:“奴婢……嫁给邵管事?”
“外院的邵英,周妈妈没有跟你说?”程巽勋走到炕边坐下,再次问道。
“奴婢不愿嫁人,只想好好服侍二爷和太太。”春纤身子颤了颤,几乎摇摇欲坠了,却知道现在是关乎她后半辈子命运的时刻,脑子分外清楚,坚定道。
程巽勋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即便以后永远不抬姨娘,你也愿意?”
春纤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哪个通房不盼着生儿子抬姨娘,即便姨娘还算不上正经主子,那也是锦衣玉食,奴婢伺候,再不用像现在这般只比丫鬟高一点点,平常连给主母请安的资格都没有。一辈子都做通房?不,她不要,她……
“奴婢……。”急急的想要说些什么,抬头却正好撞进程巽勋那双略带讽意的眼睛里,洞彻人心,像是炭火遇到了冰水一般,她的心彻底的凉了下去……
阮妈妈端着一小壶当归薄片煮的茶进来,见自己主子托着腮帮发呆,傻愣愣的样子极是可爱,忍不住笑开了:“太太,这是怎么了,可是累着了,喝口茶歇息一会子吧。”
雨竹泄气的直起身子,很不乐意接过茶,抱怨道:“又是当归茶,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妈妈能不能换一种啊。”
“当归好啊,太太前些日子喝的避子汤药虽说对身子伤害不大,但是影响总是有的,不好好调理温补一番怎好顺当怀上小少爷呢,奴婢晚上给您蒸些阿胶枣子做的点心甜甜嘴,明儿换黄耆与石斛。”阮妈妈最擅长的便是调理身子坐胎这些东西了,弄起来一套接一套的,直让雨竹这个身子一直康健,鲜少吃药的人苦不堪言……程巽勋还以为是自己因为怀不上孩子着急才吃的药,特意去买了桃干带回来……
“阮妈妈,你说这个准吗?昨儿老太太又提起了这事,我看她旁的事情好商量,但就是特别注重子嗣,我常常想着亏得老太太嫁进来之后府里姨娘、庶子们从不消停,让她老人家起了警惕,我这才能够偷得一点空,不然像二爷这般年纪膝下还没有一儿半女,哪里还不塞人进来呢。”
阮妈妈心疼的不行,劝慰道:“您担心这些做什么,奴婢说过要心静气顺,气滞是要肝气郁结的,上次刘海那小子从德园回来了还带回消息,要是老太太逼您了就告诉太太,太太自有法子应付。”崔氏也担心这个,生怕女儿受委屈。
“做什么麻烦娘啊,阮妈妈你小瞧人家。”雨竹端起茶喝了一口,崔氏怎好插手出嫁女的事,没的被人家说嘴,再说了她又不是完全没有手段,且看着吧,也许事情不会到那一步呢。
最近烦心事还真是不少,甩甩头,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还是继续做炕屏吧。存不住烦恼的天性让她转眼就将心情调节好了,专心绣起仙鹤的翅膀,这幅仙鹤延年画面不大,但是相当精细,周围有水坑有水草,有松树有石头,光是绣仙鹤一双翅膀就用了乱针绣、打子绣、叠彩绣、悠针等近十种绣法,白色的部分不仅要用不同的针法绣出不同部位羽毛或蓬松或硬挺的特点,还要用各种的白线来表现,粗略一算就是九种白色……除了当初练过一些的华箬能够帮上点忙之外,其余的只能雨竹自己动手,真真是项艰苦的工程。好在为了避免麻烦,一种汴绣独有的针法她都没敢用,倒也避免了最难的部分,绣的还蛮顺手,要是按照这样的速度绣下去,定能够赶在进宫前绣完。
刚绣好一根羽毛,程巽勋就进来了,阴沉着脸,吓得华箬手上端着的药碗差点没掉地上,阮妈妈忙给她使了个眼色,一起退了下去。
“二爷……”雨竹忙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趿鞋下炕,“大姑奶奶来接了?”
程巽勋重重的倒在了迎枕上,双手枕在了脑后,微微带出点痞气来:“走了,都走了。”
雨竹有些惊讶他现在的随意,习惯性的从炕桌上给他倒了杯茶,看看人是躺着的,又放回了桌上,“你也别气了吧,都过去了。要是气坏了身子怎么办,我还指望着跟你在我老的走不动的时候搀我去花园里吹吹风呢。”
躺着的人顿了顿,忽的坐起了身子,深深看了雨竹一眼,缓缓笑开了:“你这张嘴怎么这般能说……好,听你的,不气了。”
雨竹忙殷勤的将茶端到他面前,见程巽勋笑着接过了,才迟疑着开口:“皇上对蒋家的处罚是不是……要不要我去宫里说说,好歹等开了春再说。”到底是嫡亲女儿,便是做错了事也是老太太十月怀胎生下的长女,论亲近可比自己这个娶回来的媳妇强多了,虽然自己不乐意,但是样子总得摆出来一个,免得落下不是,拧成一个心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7章 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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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上吊
程氏来国公府不仅是在风波平息后接儿子回去,还有便是来向老公爷求情了,前不久皇上在吊够了五皇子一派的忧惧之后,便是一堆眼花缭乱的罪名砸下来……当然了,都是由大臣们上的折子,像是什么霸占农田,与民争利、放印子钱之类的罪名多如牛毛,估摸是听到皇上要动手的风声了,个个赶紧连夜写折子,反正这些罪名要找几个苦主的供词极为容易——充数罢了。
就连蒋家二爷蒋钦两年前担任校理监进之职时,在一次进奏院祭神之后,通过蒋家三爷蒋舜的门路把废弃的公文纸张给卖了,将所得的银钱去了樊楼挥霍,还招来歌ji奏乐、弹唱,被御史中丞逮了去弹劾,罪名为“自盗”,还有蒋家旁支的一房子弟外放为官,本来朝廷限五日之内领取凭证,他却半月多一天才向朝廷辞别出城的旧事都给挖了出来,其中蒋存墨的冒失也被记到了他老子头上,子不教父之过啊……
大象再大也架不住蚂蚁多,蒋家这回可是被狠狠咬掉了几块肉,皇上看到堆满了桌子的奏折,大怒,但终究念在是其皇弟之母族,心存怜悯,加上太后娘娘寿辰就要到了,也要为她老人家积福,于是将大半罪名都压了下来,只夺了定南侯蒋宏的爵位,再判了流放。
雨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暗道:“没点厚脸皮真心当不了皇帝呢,看这话说的,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又半点没留给对手机会。”
“真是个好孩子……”程巽勋笑着将茶杯放下,从雨竹头上拔下一根点翠嵌珊瑚松石葫芦簪子,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一眼,“这般喜欢这根簪子,我瞧着你每日头上都戴着。”
“啐,只是好搭衣裳罢了。”雨竹从他手上抢过簪子自己摸索着重新插到头上,耍着赖皮,其实是崔氏教导,相公送的这些小玩意儿一个月起码要上身十五天,还一定要被男人看到。
程巽勋只是笑笑,也不提自己见过雨竹的陪嫁首饰,光是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的就有满满两大匣子,什么样的衣裳不好搭配,想想以后得了空定要多给她买几支……摇摇头重又躺回去,笑容淡了些:“不用进宫了,皇上这是铁了心要罚蒋家,姐夫能逃得一命就是老天庇佑了,便是冬天去也无妨,多帮着备些御寒衣物吧。”
这种案子也是早点挨罚早好,越往后看清形势,欲讨皇上欢心的人越多,那挖出来的罪名可就更多了。而且自从皇上登基后,蒋家表面平静,内里却是惶恐、混乱成一滩烂泥,蒋家后头的官员从先前开始就一个接一个的以各种理由丢官罢职,要不就是莫名其妙的调任到吃闲饭无实权的衙门,一片人心惶惶。母亲倒是有些被大姐不顾形象的哭求震动了容,犹豫着希望能让雨竹进宫找太后娘娘求求情,夺爵也罢了,北方苦寒,蒋宏又是个从小锦衣玉食的金贵嫡长子,哪里受得住……不用自己开口,父亲就已经否决了,并且严厉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插手蒋家的事情,直接将大姐的哭求堵在了嘴边。
侧头看一眼身边一脸忐忑的雨竹,眼中的阴霾稍稍退了些,小东西一定吓坏了吧,听鸿渐提过的几次都是小妹怎样乖巧怎样讨喜,被家人那般宝贝宠爱着长大的小人儿,嫁了自己后却先被龚氏为难,然后应付母亲那冷淡脾气,之后又是卷进五皇子谋乱,现在还要面对娘家与婆家的这种尴尬关系……刚刚及笄的年纪,却能忍着害怕将一件件的事情都处理妥帖,从不在自己面前抱怨,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小模样,温暖的像是会发光般,简直让你疼到心里,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雨竹的脸颊,像是沉迷于那玉软花柔中,久久流连不去……
雨竹的脸“腾”的一下,火烧一般的热度迅速蔓延,原本白嫩若脂的肌肤瞬间染上粉嫩嫩的绯色,小小的哆嗦了一下,她又忍不住心底咆哮了,这是要做什么,摸就摸吧,又不是没给摸过,可……可是,你这样看着姐做什么?
被长成这样的男人认真看着,姐表示……压力山大啊。
“记得新婚之夜与你说过什么吗?”就在雨竹琢磨是要扑上去蒙住他眼睛,还是给他两拳让他变成熊猫睁不开眼的时候,程巽勋开口了,声音温和中带着纵容,低沉的声线居然生生带出了几分水波般的荡漾,雨竹久久不犯的毛病再次叫嚣着回归——
程巽勋惊讶的单手托住她的身子,摸了摸那光洁的额头,“哪儿不舒服?”
“没事,没事。”雨竹咬牙切齿的扶着他结实的手臂爬起来:“只是刚刚压到裙角了,给绊了一下。”这个秘密是必须死死捂住的,掩饰般的抹了抹鬓角:“说什么了?”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妥,忙抱头求饶,“不是的不是的,那个,这个,你听我说则个……”根据《嫡妻是怎样炼成的》第十章第二条,相公的话一定要努力记得,即便是记不得那也要假装记得,然后使用旁敲侧击法或是东拉西扯法,刚才情况紧急,居然忘记了
“怎么?你要说什么?”
雨竹闻言,连忙挣了挣,试图从他怀里爬出来。谁知,他干脆长腿一伸,将雨竹夹在中间,腾出一双手出来捧住她的脸,再次问道:“记得我在新婚之夜与你说了什么?”
“说……说了……。”雨竹又开始犯结巴了,憋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来,当时哪里想到要信男人的话啊。
程巽勋无奈,那般的承诺她居然不记得,是说她太懂事了呢,还是自己在她心中太靠不住了……正要与她再说一遍,忽然眉头一皱,放开雨竹,厉声喝道:“谁在外面?”
然后听得帘子外头传来小丫鬟惊恐的声音:“二爷,二爷……是秋纹姑娘上吊了。”姚妈妈说过,二爷在正屋的时候不能随意进去,可是,这等事情肯定是要第一时间通知太太的。
程巽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雨竹瞄瞄他的脸色,赶紧穿鞋下坑,老天爷,她手下居然有上吊的了。
两人刚刚走到院子里,就见到一个婆子急匆匆的进来,看到程巽勋后脸上一喜,忙上前行礼:“二爷安,外头王公公来了,说是皇上宣您立刻进宫呢。”
这个时候……程巽勋担心的看了雨竹一眼,雨竹忙咧开嘴给他笑了一个,意思是你一路走好哈,家里的事情我来吧。
再怎么不放心也没用,皇命不可违,程巽勋只留下一句:“实在不行就去思谦堂。”便进屋换了衣裳,马不停蹄赶去宫里了。
雨竹在心里挥着小手绢送他出门,转身自己往通房住的院子里走去,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男人掺和进来比较好,
通房是没有单独的院子的,程巽勋的三个通房都住在一个小院子里,后头有一个小抱厦,里面住着两个烧水、洒扫的小丫鬟——这便是通房高于其他丫鬟的地方了。
进了院门就听到哀哀婉婉的哭声从中间的屋子里传出来,雨竹一挑眉,这定是秋纹的屋子了。给满眼火星儿的早园使了个眼色,抬步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只有一间,里头有一个用屏风隔开的小净房,通体却布置的干净精致,到处都可以看到精巧的女红摆件,床顶四角垂下的粉色绣花香囊、梳妆台上包裹首饰匣的别致布套、墙上挂着装饰用的绸扇,以及床边柜子上的小竹篮……里头的针线明显是给男人做的,除了程巽勋还有谁?
晃悠悠的白绫下头,宝珠正和秋纹抱头痛哭,旁边还有踢倒的凳子,见到主母进来,两人都强忍着抽泣,给雨竹行了跪礼。
啧啧,哭的好伤心啊,可惜一个哭起来梨花带雨般的赏心悦目,另一个却像是发炎了的扁桃体,肿的没法儿看。
华箬拉开一把椅子扶着雨竹坐了上去,这才退到了后头。
“起来吧。”
宝珠要扶着秋纹站起来,秋纹却像是哭尽了力气般,闭着眼睛怎么都爬不起来,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红肿的眼睛缝隙中渗出来,仿佛随时都会悲伤的晕过去一般。
好可怜啊
雨竹微微摇了摇头,端过小丫鬟刚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听着那哭声的变化多端,琢磨着以后装哭的时候可以学着点,省的每次都给崔氏听出来。
宝珠一手扶着秋纹,一手拿帕子擦着眼泪:“太太,秋纹姐姐是一时糊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大户人家虽然比不得皇宫里要求宫人不准哭,但是在府里自杀这种晦气事还是很忌讳的。
欸,哭完了,见有人说话了,雨竹才打起精神:“嗯,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上吊做什么?账房克扣你月钱了?秋纹你说与我听听,我给你做主呢。”雨竹不慌不忙指明要秋纹回话,那个宝珠,别以为我刚才没注意你往门外看,盼的是谁进来。
华箬额角重重一抽,上期丫鬟的月钱是她发的,忙上前道:“没有,妥妥的发到秋纹姑娘手里的,奴婢算的好好的,账也记得清清楚楚。”
秋纹缓过气来就开始砰砰的磕头,嘴里只重复着这一句话,“太太别赶奴婢走,求太太别赶奴婢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8章 北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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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北方消息
雨竹顿时失笑:“谁要赶你走,我怎么不知道?”
秋纹磕头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然后抬起一张哭的无比凄惨的脸,呐呐道:“您没有要把奴婢嫁出去?”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嫁出去了,哪个告诉你的?”似笑非笑的看了宝珠一眼,宝珠微微垂着头,拿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脸上却半点异色都没露出来。
雨竹心里想的其实是:春纤嫁人倒是可行,年轻窈窕,美貌如花,只要将那些飞上枝头的念头收起来,好好过日子,不愁展开不了一种新生活——那邵英管事在大丫鬟们眼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夫婿人选——人不仅能干老实而且仪表堂堂,爹又是外院的一等管事,在仆役中也算是有本事的富二代……可是秋纹菇凉你不成啊,从小照顾程巽勋的大丫鬟,这会儿都快三十了,搁外头那孩子都好几个了,还担心个什么劲呢……
将人好生的安抚下来,又着人从库房里取了上好的外伤药留给她,便转头走人。
等回到主屋,华箬终于忍不住了,急急开口:“太太,这摆明了就是想在二爷面前装可怜呢,亏得圣旨来的及时,不然以秋纹姑娘和二爷的情分,二爷心里多少总有些不痛快的。”
雨竹微微一笑:“是呀,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呢。”
华箬见雨竹不在乎,更急了:“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觉得您对她们太好了,通房都不是好东西,您还纵着她们,看她们现在都敢装死吓人了。”
“不,要是真的让秋纹嫁人的话,她是真的会死的。”雨竹收敛了笑容,淡淡道:“你注意到她房里的东西了没,从椅褡上的花纹到床顶香囊里的香料,还有满屋子的风格摆设,大半都是二爷喜欢或习惯的……嗯,也许是全部,只是我还不知道罢了……她是把一颗心都放进去了……是真的哭、真的怕,而宝珠……哼。”雨竹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讽笑。
“哭的那般好看,原因有两个,一是她根本就不担心也不伤心会被嫁出去,二就是她知道二爷当时在我屋里,听到这个消息肯定要过去查看,自然不肯露出丑态……哼,什么叫梨花带雨,那都是哭给男人看的罢了,真的伤心到了极处,谁还能顾着眼泪流的好不好看,鼻头红了没,脸可有肿了?”
雨竹知道眼泪是女人的一大利器,也没少从遇到的白花处吸取经验,再加上一些眨眼和吸气技巧,可以很轻易做到极具美感,让人怜惜不已的两行清泪,泪盈于睫之类的效果。唯有崔氏流产的那一次可是真的让她伤心懊悔到了极点,嚎啕大哭之下,第二日早上起来脸就没法看……
华箬见自家主子脑筋清楚,胸有成竹,也放了心。点了点头,从暖笼里摸出茶壶,不顾雨竹瞬间苦下来的脸色,泻了一杯放在她面前——这是她最近新养成的习惯。
早园在一边伺候花草,闻言不由的疑问:“那岂不是要留下秋纹了。”二爷要将春纤发嫁,她们不知道有多高兴,还以为三个都能被打发了呢,就连一向阴沉着脸的解妈妈都喜笑颜开,直道太太有福气。
雨竹刚要伸手端那杯阮妈妈特制的补身茶,听到这话,顿时沉下来脸来:“这话怎好乱说,春纤到底是老太太送的人,这般打发出去还不知道她老人家心里怎么想,要是再听到这种话,恼了我那是肯定的……真的是日子太自在了,便忘了这上头还有老公爷和老太太么?”
早园知道雨竹是好心提醒,越发感到愧疚,不好意思的连连认错,不敢多言。
又郑重的敲打了一番,这才放下心继续做手上的活计,心里思量着皇上这会儿宣程巽勋进宫是有什么事情,正在这时,有小丫鬟来禀:“德园那边大奶来了。”
这个时候?
雨竹很是意外,忙让请了杜氏进来。
杜氏穿一件八答晕百蝶穿花春锦薄锻褙子,脸上薄薄擦了一层粉,头上也插了几根镶宝石的金簪,一副出门见客的标准样子,这模样倒是很少见,因为碍着瑞哥儿长牙,逮着什么都往嘴里送,杜氏在家里一般脸上都是干干净净,身上的饰品也拣着温润的玉器戴,标准的贤妻良母。
见雨竹起身迎她,忙上前一步携了她的手按她坐下,“怎样了,身子哪里不好?我刚从你婆婆那儿出来,听说你最近天天都在喝药,我在家里居然没听到半点消息,刘海最近回去了不少次都没提起过,看我回去让刘妈妈教训他。”
见到娘家人,雨竹心中高兴,忙打发华箬下去煮茶端点心,一边拉着杜氏坐在身边,笑着摆手:“嫂子你可别冤枉了他,是我别让他说的,我身子好着呢,阮妈妈帮着调理罢了。”知道杜氏是不懂崔氏是给了雨竹避孕的方子的,雨竹只不好意思的晃了晃杜氏的胳膊,一副你懂的,不就是女人的那点子事么?
杜氏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失笑,放下心来,她对这个讨人喜欢的姑奶奶还是很喜欢的,略叙了几句话,就转入正题。
“这番来主要是瞧瞧你,顺便有个事情……”自从杜氏被崔氏扶持着当家后,行事越来越稳重果决,很久没看到她露出这般的表情,雨竹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见丫鬟正好端了茶点上来,雨竹只得按捺住心头的忐忑,等将人都打发出去才开口道:“嫂子,你说吧……我挺得住。”骨子里雨竹还是个悲观主义者,现在她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是不是崔氏或是林远之生啥重病了之类的。
杜氏再严肃也给那句“我挺得住”给破功了,连咳嗽了几声才平缓下来,又好气又好笑,“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是跟程家大爷有关的。”
“喔,嗯?”雨竹瞬间糊涂了,“什么意思。”她记得她嫁的是程家二爷啊。
杜氏端过茶杯捧在手里,斟酌了一下言语,对雨竹道:“这关系也忒复杂了些,这样说罢,二弟妹的娘家有个旁支子弟,做的是北边的皮毛生意。”怕雨竹不明白还细细解释:“就是从北边收购好皮子到京中来卖。”
见雨竹点头表示明白,杜氏这才继续说道:“他是最早去北边与蒙古人做买卖的京城人,好些年的交情了,也有了自己的一些独有的门道,前几天刚刚拉着三车货回来,东西还没卸下来就套了马车带着媳妇来德园了,说是听到风声——蒙古人今年抢粮怕是要提早,可他见平陵关附近的兵士不少都给派到山里去砍树,为应付下个月的抢粮做准备了。”
“抢粮?”雨竹眨了眨眼睛,猛然想起了程巽功不是换防去了么,虽说自己不大清楚他现在官居何职,但是凭着国公府嫡长子的身份这位置绝不会低到哪里去,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做个总兵啥的,那不是要负全责么?会不会以身殉国什么的啊。
“老爷听了后,犹豫半响说这没有证据,单凭他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为信……最后还是让我来和你说说,瞧你是什么意思。”杜氏看向雨竹,这么多年下来,她看的比以前深多了,比如,要是程家大爷犯下贻误军机之类的大错甚至战死在平陵关,那么这国公的爵位可就毫无疑问落在程家二爷头上了……
雨竹考虑了片刻,然后问道:“二嫂子娘家旁支的那个商人为什么要去德园呢?随便找个衙门报下消息没准还能得一笔赏银呢。”
杜氏将有些凉了的茶杯放回到桌上,回道:“一是他只有消息,没有证据;还有就是有求于老爷,那人身家颇厚,不少这笔赏银,就是唯一一个胞弟在前些时候因为贩卖私盐被抓了,咱们家老爷作为刑部副主官,掌的就是减等处,汇核现审各案之遇赦减等诸事。”
听了杜氏的话,雨竹有些不敢相信,老爹是想帮着她将程巽勋推到国公的爵位上
“要是你同意,那嫂子回去就和老爷说,使些手段让那人守住秘密,就当不知道……”杜氏压低了声音。
“不,不能这么做。”雨竹下意识的提高了声音,“这不妥,决计不成。”
她知道老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觉得对不住自己的,但是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了,先不说要是真做了会有怎样的风险,就是不留一丝漏洞的成功了,那又有什么好处?诰命再尊贵,银钱再充裕,能用到人身上的不过就那么多……而且国公爷是不可能没有妾、没有通房的吧……
“大嫂子,你回去和爹爹说,这事情绝不可为,首先,除非是死人,否则哪里有把握能让他保守秘密,要是闹出来,不知道要连累父亲多少;再有,我真的一点都不委屈,二爷对我很好,老公爷和老太太也和善,只要这样平平安安的就好。都说富贵险中求,要是早就富贵了那还冒什么险……”
杜氏有些惊讶的看着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恨不得回去亲自阻止老爷的雨竹,她还以为雨竹会同意的,毕竟是国公的爵位,又不用动多大的脑筋……不过她心中也松了口气,其实无论是公公、婆婆还是自己都明白风险,但是都愿意去冒。不过雨竹本人能想的这般透彻,那是最好不过了……
她也很赞同这种想法,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富贵追求太多是要折福的。到这里,杜氏不由的又想起了嫁作五皇子侧妃的瑞玉,想了想,还是问道:“五皇子那案子也差不多了了,就是不知道王府女眷怎么样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59章 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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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生非
雨竹说了一通有些口干舌燥,又喝了口茶,这才回道:“只知道在五皇子进宫没几天,五皇子妃就被送回了娘家,其余女眷就不知道了。”天知道这里头有多少女眷,当初蒋家为五皇子搜寻的女人可不少,将皇子后院各处的名额占得满满当当,那些或怀着搏个妃子头衔或被贪心父兄所用的女子,现在都悲剧了……
杜氏叹了口气,女子嫁人果真如同第二次投胎一般,真真让人叹息。怕影响雨竹情绪,遂不再问,提起另一桩事情来。
“都是命呢,汝南王府也在闹腾,王妃这次可是发了狠了,堪堪的等红豆把小月坐完,提脚就把她收拾了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世子爷都没怎么拦。”
雨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忙将到嘴边的一句“这么快”咽了下去,送到庄子上倒也是个好办法,王府里美女如云,诱惑众多,要让世子爷记得一个不在身边的女子那是有多困难……而且,雨竹想着红豆肯定没少用些歪心思,比如闺房里头表演些现代歌舞啦,窃用些唐诗宋词博博才名啦什么的,因为红豆长相并不很出众,能盛宠这么久一定有旁的原因……不过现在人都不在了,那些手段要怎么使?
看她是就此沉寂呢,还是玩一出华丽丽的女主归来,雨竹默默的记下此事,等着看后续精彩。
“大伯父知道了吗?”忽然想起这点,雨竹忍不住疑惑,按说即便是史氏有了外孙当皇帝心满意足,懒得再去给一个做侧妃的野孙女太多祖母爱,那大伯父林珩之当时不是对红豆宝贝的不行么,就由得红豆被送到郊外庄子上?
听到这话,饶是温良如杜氏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含蓄道:“最近侯爷新得了个扬州瘦马,没工夫呢……况且那庄子可是王妃的陪嫁庄子,景致极好,将小产后身子虚弱的人送去修养那是于情于理都站得住的。”
“扬州瘦马”雨竹顿时囧囧有神,“大伯父后院里都多少扬州瘦马了,还来?”这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肾亏。“大伯母没拦着?”
“瞒着呢,是外头人家孝敬的,还附送了一个宅院养在外头。”杜氏也觉得范氏够悲催,要是不知道那也就罢了,如果知道的话还只能憋着,难不成要堵门去闹腾一番,那可是半点好都讨不到,不光是里子,连面子都保不住了。
雨竹冷冷一哼,真以为外甥当了皇帝他就能为所欲为了么,养外室这种事都能干出来……就是不知道是谁如此“善解人意”,做出的这番贴心安排,心里想着,嘴里不由的就问了出来。
杜氏拍了拍雨竹的手,面色复杂:“总是些有心人。”也不是没有人往林宗延那边凑,虽然他官位不高,但架不住姓林啊,有时杜氏也恨得牙痒痒。
……
送走了杜氏,雨竹定定的坐了一会儿,便?br /免费txt小说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