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第54部分阅读

      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 作者:rouwenwu

    皇后既然身体不适,就先行回宫罢,想来漠皇定是不会见怪的。”

    皇后身子微微有些僵硬的福身,却也不退下,等着轩辕瑾安的话。

    轩辕瑾安目光凉寒,如冬日的冰水寸寸流过皇后的身体。

    ☆、江山为聘【十七】

    直到看到皇后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轩辕瑾安这才收回目光,沉声道:“自知酒量浅薄就不该喝,有些事不能不自量力,没的在两国帝君面前失了颜面,回宫好好休息罢,下不为例。”

    皇后身子一僵,自然感觉到轩辕瑾安的话中有话,这么多年的夫妻毕竟不是假的,怎会不懂轩辕瑾安的性子,怎能不知道这语气中的分量?

    自不量力是什么,下不为例又是什么?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真是指喝酒。

    怕是,瞒不住了罢!

    心中又觉得冷了几分,沉默的点头,也没让侍婢扶着,径自匆匆的退了下去,甚至,忘记了一国皇后该有的仪态,连向两国帝君告退都忘了,转身就走,那般模样,竟像是落荒而逃,面容狼狈。

    “仔细照顾好娘娘,有什么差错唯你们试问,还不快跟上!”看着一众怔在原地的宫人,轩辕瑾安突然厉声斥道,语气凛冽,犹带萧杀的意味,吓得一众宫人连声应诺,匆匆的跟在皇后身后追去。

    慕容国丈细长的眼一眯,看着自己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直叹息,女子就是女子,终究成不了大事,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心中冷哼一声,收回目光,不愿再看。

    风逸澈此时反倒平静了下来,目光掠过皇后匆匆而去僵直的背影,握着酒杯的指尖,寸寸收紧,转眼间,精致剔透的酒杯,化为尘烟,再无踪迹。

    太后不自然的笑了声,道:“呵,哀家倒是忘记如今是在宴会了,没的搅扰了你们的兴致,快快落座吧,漠皇可不能这般站着,万一传回国去,倒是我轩辕慢待了贵客!”

    “哈哈……好,好!本皇就坐,太后也请罢!皇后身子不适,太后可不能再晾下本皇和澈皇啊!否则也就太无趣了!”话锋一转,又将风逸澈拉入话题:“澈皇你说是吧?”

    “自然是……”依旧是这样的语调,依旧是那原来的姿态,风逸澈的桌前,早有宫人眼尖的重新备置了一个酒杯。

    “对了,这聘书,还是给太后过目。”

    ☆、江山为聘【十八】

    于轩辕瑾安几乎沉黯得要结出冰晶来的眼神中,南诏飞似乎无知无觉般,非常豪迈大方的将手中的明黄聘书一递,直接凑到太后的身前。

    太后的目光,竟然无法自抑的,被生生黏在了卷明黄的聘书上,目光精亮得惊人,似乎那目光能穿透那明黄的锦帛,看透那里如南诏飞所说,书写的半壁江山。

    心中却早已开始计较,若此话当真,九月,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一定要送!

    拿一个她不容于后宫的妃子换取半壁江山,兵不血刃就能一洗于那场战事中风间曾给轩辕的耻辱。她如何能不期待心喜?

    李嬷嬷注意到太后的目光,下意识的替太后接过,却在接触到轩辕瑾安的目光时腿一软,“咚——”的一声直直跪了下去。

    “哈哈哈……”南诏飞指着李嬷嬷爽朗一笑,打趣道:“嗯,本皇就说嘛,有如此贤德的君王,奴才也定是不差的,看看,一个区区的嬷嬷倒也知道这聘书重若千斤,须得恭谨视之。”

    “好!好!好啊!”连赞了三声,南诏飞这才无事般落座,举杯祝道:“本皇就借这杯薄酒恭祝轩辕和风间共结良缘,亦祝轩辕太后益寿延年,寿福永享!”

    说话间,太后已经被轩辕瑾安扶上首座,坐在了皇后原本的位置。

    “漠皇有心了,哀家就以茶代酒,共祝我……三国齐享太平!”

    中间的断音,众人选择忽视,太后终究不愧是太后,此时早已恢复了雍容的仪态,完美的笑容无可挑剔。

    缓缓的举起茶杯轻啜了口,借着茶杯的掩饰一双犹带阴鸷的厉目瞥向仍旧跪在原地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的李嬷嬷,吓得李嬷嬷一个机灵,赶紧爬起来在太后身后站好,双手捧着那卷明黄的聘书,只觉得浑身都是凉的,双手却是滚烫。

    她一生谨慎,谁知道半只脚都快要踏入棺材了,反倒接了这般的烫手山芋,落了这么大个罪!一想,不禁悲从中来。

    仔细思量着刚刚的情景,她一个奴才,又如何自处?接也是错,不接也是错!

    ☆、江山为聘【十九】

    唉,难道就是因为曾经……如今来了报应了?

    心中不免苦笑,想也是报应,如今和嬷嬷那个老东西,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便应在自己身上了,唉——

    奴才的命啊……

    和嬷嬷,我终究也是布了你的后尘。

    目光一转,偷眼瞥向一直不动声色的风逸澈,心中一阵恍惚,忽然咬了咬牙,罢了罢了,临死,也当是为自己恕些罪过吧,毕竟这些年里,为着太后的吩咐,为着于这黄金的囚笼里保存卑微的性命,双手终究沾满了鲜血。

    那个不慎偷听到的消息,已让她这么些天来日日战战兢兢,偶尔神思恍惚,这也才导致今日下意识的动作……

    那个月贵妃,算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看到的一个入宫年余却没有被这黑暗污秽沾染那份难得干净的人了,也算是,全了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点干净的净土罢!

    宴席,终于在三国帝君沉默各怀心思间,三国官员相互客套恭维试探间,落下帷幕。

    风逸澈独自走在夜色里,踏着他无比熟悉的路径,穿行在御花园百花争艳的芬芳娇柔中,却感到一阵寂寥苦楚。

    原本流光溢彩的眸,此时有几分黯淡沉郁。

    暗卫回禀,銮芳宫早已没有半条人影,月贵妃不知所踪。

    小狐狸,你究竟在哪里?我这般筹谋算计,只为带你离开,而你,却失去了踪迹。

    小狐狸……

    忽然,一阵细碎的响动打断了他的思绪,风逸澈的身形一闪,空气波动间,两条黑色身影坠落在地。

    视线落在身后不远处的几个大的盆景后,清冽如泉的声音带着几分冰寒:“出来吧。”

    又是悉悉索索几声细碎的移动声,一道人影从盆景后挪了出来。

    “跟着本皇有何事?”风逸澈只是淡淡的看着那道缓缓挪出的身影,语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那人,正是李嬷嬷。

    李嬷嬷咬着唇,犹豫半响,终是豁出去般的道:“澈王……不,不……睿皇,老奴今日是想告诉睿皇一件事。是……是,是关于月贵妃娘娘的,她……”

    ☆、江山为聘【二十】

    “说!她如何了?”

    眨眼间,风逸澈的身影便到了李嬷嬷的身旁,别在腰际的玉扇已经抵上李嬷嬷的脖子,眼神冰冷寒凉,似乎只要她慢说半个字,等待的便是死亡。

    李嬷嬷先是一惊,然后又似乎觉得今日这算是赌对了,澈王,不,睿皇还是很在乎月贵妃的,她不求活命,但求睿皇保得她留个全尸。

    这样一想,反倒是整个人都镇定了下来,说话,也变得利落清晰:“睿皇,老奴不求什么,只求得个全尸,有处葬身之地。”

    “本皇准了。”风逸澈盯着李嬷嬷的眼神,心中明白她此时说的必定不是假话。

    一个人的眼神,若是说谎,再掩饰也不能做到完全的毫无破绽。

    他看到,李嬷嬷此时的眼中只有一种待死的宁静和了却最后愿望的满足。

    李嬷嬷却没想到,她的这最后的一个眼神,一番话,一个决定,保住了她的一条命,甚至保证了她后半生的衣食无忧。

    “老奴前日里奉茶的时候,不小心听到太后和皇后的密谈,说是秘密将月贵妃娘娘关起来锁在密室……”

    风逸澈的心猛的一停,呼吸一窒,难怪,难怪他会有那种不安的感觉。

    “她被关在何地?”风逸澈眼中寒芒愈盛,如利箭般射向李嬷嬷。

    “老奴不知……”李嬷嬷下意识的被惊得一抖,赶紧开口回道。

    风逸澈转身便闪身投入夜空,李嬷嬷一怔,赶紧开口低声喊道:“澈王……不,睿皇,月贵妃如今不在宫中!”

    空气一阵波动,风逸澈手中的玉扇已经打开,他几经控制,才忍住胸腔内此时喧嚣的嗜血情绪,压抑着声音开口冷道:“说完!”

    “原本太后是这样跟皇后说的,可是,后来老奴又在冷宫撞见那个叫青蝶的,跟月贵妃说话……后来,那个青蝶把月贵妃绑走了……老奴再不知道什么了!”

    李嬷嬷一说出来,便清晰的感觉到一阵死气笼罩在自己的身上,原本已经放开了,打算必死的心也在这死气中开始颤抖恐惧起来。

    ☆、江山为聘【二十一】

    这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

    这睿皇,竟然比皇上发起脾气来还要恐怖。

    风逸澈平息了心中的各种繁杂情绪,对着空气吩咐道:“将这个人带出宫去……好生安置。保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说完,也无暇去看李嬷嬷那一张惊喜莫名的脸,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寿宁宫。

    太后沉默不言的看着手中的聘书,神色半惊半疑,半忧半喜。

    被皇后特意送来近身伺候太后的怜翠跪伏在地,只觉得双膝发麻,刺痛,白皙的手背被烫得红彤彤一遍,白皙的脸颊也有两个十分对称的巴掌印,左颊还有一道带血的划痕,此时犹且火辣辣的疼着,她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的。

    身前,是碎了一地的茶杯,还有已经冷却的茶水。

    宫室中,甚至还能闻到一丝茶香,那顶级的君山雪芽,片片绽放舒展,静默的躺在地上,有一种被遗弃的悲哀。

    太后娘娘这样坐着已是一个多时辰了。

    而她,也跪了一个多时辰了。

    就只是因为她见太后回来一时习惯了皇后每每回宫都喜欢她贴心的递上一杯热茶,太后这几日也是喜欢她这贴心的动作的,第一次还夸了她心灵手巧,茶艺了得。

    可今日,她一递上热茶便被太后“啪——”的一声打翻在地,还给了她两巴掌,吓得她赶紧跪下请罪,可太后却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她,让她不敢在发出声音,跪到现在。

    太后依旧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卷聘书上行云流水般的字迹,视线,胶着在那大大的“半壁江山九城为聘”几字上,久久无法挣脱目光。

    这卷聘书,她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却犹自觉得不够。

    她在揣度,思量,算计,甚至是猜测。

    风逸澈,究竟意欲何为?

    真正的爱那个女人爱到愿意归还那九座连城?既然如此,当初何必费心夺去?

    太后永远不能明白,一个帝王,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如此。

    ps:有亲问九月怎么不出现,呵呵,不急哈!但是……风若的心跳加速啊……怕怕……亲们最好先做好思想准备……毕竟,被那样嫉恨她的人掳去,可以想象,会有些啥折磨之类的……

    ☆、江山为聘【二十二】

    就连风间的前任帝君,还有那传的风风火火的传言:风间帝君为了他的皇后于两国交战处于优势时用整个江山换取了他心爱女子的性命。

    那也只是传言而已,毕竟当时的情况,由不得风间帝君不归附降国,而且那时候……

    拉回陷入回忆的思绪,心思几转,又转到眼前的聘书之上。

    那双因为一生的争斗而沾染阴鸷无法掩饰的眼,突然精芒一闪,冷冷的扫过跪伏在地身子颤抖的怜翠,喝斥道:“还不快去把皇后请来!”

    “是。”怜翠身子又是一抖,赶紧咬牙爬起来,身子歪了歪,垂着头就匆匆往外走去。

    太后冷哼了声:“没用的东西!”

    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是一声喝斥:“回来!”

    怜翠刚踏出门口的腿一颤,一软,差点整个人倒下去,膝盖那儿,只觉得一阵麻软,赶紧又诺诺道:“是,太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请了皇后就去把李嬷嬷给哀家找来,该死的奴才,连她也不让哀家省心!”

    “是。”怜翠低声应着,又不敢走,嗫喏着想要问太后可还有什么吩咐,又不敢。

    “还不快去?难不成要哀家自己去,你在这儿坐等?”太后的眸光愈加阴鸷尖锐。

    怜翠身子又是一颤,猛地缩着脖子,嗫喏道:“是,奴婢马上就去!”说完快步的退了出去,到了门口转身就匆匆奔入夜幕中。

    怜翠匆匆去了朝凤宫禀了皇后娘娘,又回到寿宁宫去寻李嬷嬷,把整个寿宁宫都寻遍了,依旧不见人影,心中原本就受了委屈,又是气又是急,不由得出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最好再也找不着你!呸,看我回去不好好的跟太后娘娘回了,说你个老不死的躲起偷懒了!太后还不活剐了你!”

    跺了跺脚,又往寿宁宫外寻去。

    怜翠不知道,她竟然一语中的,老嬷嬷的确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宫中。

    一道黑影,从她身后掠过。

    寿宁宫中。

    “臣妾参见母后。”皇后挂着温婉的笑容,款款福身行礼。只是那脸色苍白如纸,倒真像是大病一场后的模样。

    ☆、江山为聘【二十三】

    太后抿了口侍婢送上的热茶,半响,才道:“起吧。”

    皇后垂着头,缓缓直起身子,温婉而苍白的面容半埋在烛光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只是烛光映亮的眉目间,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倦怠。

    “坐罢。”太后又是轻抿了口茶,微微颔首,眸中却是有些不悦,这个皇后,近来的言行举止,愈加的不得她心了。

    皇后福身谢恩,由侍婢扶着坐了过去。

    “皇后应该知道哀家叫你来的意思了罢?”

    皇后神色有些恍惚,半响才缓缓道:“母后……”

    太后心中厌烦皇后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刚要斥责,怜翠便有些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太后不悦的瞥了一眼皇后,又是狠狠剜了一眼怜翠,冷声怒道:“没用的东西!叫你找个人你倒是找了小半个时辰!”

    怜翠有些委屈的瞥了一眼皇后,见一向宠着自己的皇后根本没有看自己的意思,愈加委屈,嗫喏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奴婢没能找到李嬷嬷。奴婢把整个寿宁宫都找遍了,还……还找了附近的地方,向宫人们打听了,都无人见过李嬷嬷……”

    太后冷冷一哼,眼角瞥到皇后容色一变,也突然想到了不对。

    这李嬷嬷自她进宫不久后就跟在她身边,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平日里做任何事都谨小慎微的,今日又受了皇上这般冷眼,恐怕心中正是畏惧,合该来求她保命,怎么也不会在如此当口竟然闹得不见人影?

    忽然想到了什么,端着茶杯的手一颤,茶水溅落在衣袖上竟也没有知觉,“啪——”的放下茶杯,杯盖因着那猛地放下的力道的一震,然后落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惊得一干伺候的宫人身子一颤,皆是怕太后又因此大发脾气,那就有他们好受的了。

    太后却只是匆匆的挥了挥手:“都给哀家退下!仔细看着门口,要是有半个人靠近,仔细着你们的脑袋!”

    “是。”一众宫人喜出望外,赶紧尽量放轻脚步,快步退去。

    皇后身后的侍婢怔了怔,见皇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也赶紧退了下去。

    ☆、江山为聘【二十四】

    “母后……那日是不是……皇上……”皇后的脸色愈加显得苍白,说话竟然也失了几分分寸,一时竟然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

    太后冷冷扫了她一眼:“瞧你这点子出息?那日那个狗奴才定是听到了些什么,这会子指不定已经被皇上带去问话了……”

    “母……姨妈,那如今……”皇后一时愈加慌乱,连平日里的冷静也完全被击溃,竟然叫出了进宫前对于太后的称呼。

    原来,太后竟然是皇后的姨妈,与皇后的生母是同胞姐妹。

    “莫要失了身份!”太后脸色愈冷,看了眼自己的外甥女,实在是愈加的失望,不由骂道:“你以前的教养冷静都哪里去了?如今遇到点事就这般模样!只是叫你把那个九月囚禁在密室,又没有对她用酷刑,关了就关了!就算是皇上知道了,莫不是敢把哀家拿下问罪?”

    “母后……我……”皇后嗫嚅着,竟然半天不敢开口。

    “你什么你!如今是形势所迫,必须放!你把你那点子私心给哀家先存起来!哀家已经决定了,将那九月送给风间,也算是为我轩辕除去一害了!你可仔细着,别给哀家出了岔子!否则,你这皇后,也就……哼!”

    下面的话,没有说完。

    只是太后那些染满阴鸷的眼里,满是不容有差的笃定和坚决。

    皇后一怔,随即心中恐慌愈大。

    她毫不怀疑若她真的说出九月也许已经死在她私心的报复和嫉妒下,那么,太后真的会不顾念血缘亲情而废黜了她这个皇后。

    不,不可以!

    皇后努力的命令自己平静下来,想着怎样跟太后解释,或者找到什么补救的办法。

    “好了,你先退下吧。这两日先把她身子养好些,若是弄了些伤什么的,用最好的药治好了!等风间那个孽种回去的时候带上,也省的她继续留在我轩辕祸害!”

    “我……”皇后刚要说出真相,却被太后冰冷的眼神一震,赶紧一咬唇,止住了正待出口的话语,话锋一转道:“母后放心,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山为聘【二十五】

    “嗯。知道就好,退下吧。”太后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将那卷明黄的聘书小心翼翼的收好。

    皇后眼神复杂的落在那卷明黄的聘书之上,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

    福了福身,缓缓退下。

    转身的刹那,原本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握紧,心中叹息:若那卷聘书,哪怕早上那么两日,我又何苦陷入如今这般不堪的境地……

    若是万一皇上知道,她又该如何自处?

    万一追不回那个叫九月的女子,太后那边,她又该如何交代?

    呵,九月啊九月,我以为我终究胜过了你,因为我将你驱逐出了这后宫,再不能独霸恩宠。

    可是,你看,你多厉害,你走了,还让我在这望不到你的身影的地方,如此狼狈。

    连那个优雅无双,看似如何温和多情,实则无情无心的天下第一公子,昔日的轩辕澈王,如今的风间睿皇,为你不惜舍下半壁江山为聘,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愚弄世人,只为聘你为后!

    本宫,拿什么跟你斗?又拿什么,跟你比?

    呵呵,呵呵……

    九月,本宫终于承认,你,赢了。

    本宫自叹弗如,自叹弗如啊。

    可是,输给你这样的女子,本宫……我,心服口服。

    皇后的脚步虚浮,恍惚的只凭着自己的感觉,拂开那些紧张上前搀扶的侍婢,径自的走着。

    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不自觉的,走到了銮芳宫的门口。

    她抬头仰望着那龙飞凤舞的“銮芳宫”三个字,看着那张扬霸道却不失严谨沉稳的字体,竟像是在仰望着轩辕瑾安对于九月的那份爱恋,手,缓缓的伸出去,她想要触摸,那碰紧紧是触碰到,也好。

    可是,无论她多么努力的伸手,甚至不顾多年的闺阁礼教和皇后仪态,努力的踮起脚尖,拼命的伸手想要触碰,可怎么,也够不到。

    她只能那样仰望着,可偏偏,她总觉得距离得那么近,近的仿佛她可以触手可及,但是,却怎么样,也接近不了。

    一如,她是他的妻,却只能仰望着他的爱,那样满满的给了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

    ☆、江山为聘【二十六】

    脖子,很酸,酸痛着,一如她的心。

    她仰望的累了,渴望的累了。

    她突然垂下那已经僵硬麻木的手臂,低低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却是说不出的,有一种悲凉的味道。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皇后的眼角,一滴晶莹的水珠滑落。

    站在皇后身后的一众宫人惊恐的看着皇后状似疯癫的模样,心中皆是暗自揣测,这皇后莫不是因为皇上宠爱月贵妃而嫉妒得疯狂了?那也不能啊,皇后一贯都是温婉贤淑的,怎么会有那种心思?

    一众宫人面面相觑,想劝,又不敢。

    一根白皙修长的指,缓缓的挑起那滴滑落在皇后脸颊的泪珠。

    随即,一道戏谑而无比熟悉的声音在皇后的耳边响起:“想知道为什么吗?”

    皇后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缓缓的侧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惜梅摇了摇头道:“不想。”

    何必知道?何苦知道?

    知道为什么他不爱她?知道为什么他那样的爱着九月?知道今日宴席上他因为风逸澈的那卷聘书而冰寒阴戾得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其实,也许她都知道吧?

    那个女子的身上,又太多吸引人的亮点,甚至是气质。就算她静静的站在那儿,什么也不说,只是淡淡的看着你,也能吸引你的目光。

    即使同为女子,初见时,她亦是不能移开目光。

    那是不同于这个世间的女子所拘于闺阁教养出的气质,不同于这个世间的女子骨子里的卑微和柔弱,她自灵魂里,便是自由的,高洁的,干净的,骄傲的,甚至,是尊贵的。

    一如,那佛前池中的一朵白莲,清贵出尘,风华无双。

    所以,才那般的吸引着所有的人的目光吧?尽管,那个女子,总是淡淡的,甚至是抑制着自己的光芒,可还是,让太多人放在了心上。

    惜梅看着出神的皇后,又是一笑,看来,这个皇后,终于懂了。

    “既然不想知道了,那就回去吧,回到你的位置上……”别再挣扎,妄图得不到的什么。

    ☆、江山为聘【二十七】

    得到什么的同时,你注定失去些什么。

    一如,你得到这后宫之主的宝座,便永远失去了被爱的权利。

    因为,坐在了这个位置,你已不止是你了,你的背负,你的责任,还有因为你而荣宠一时的家族,皆是成为了你与轩辕瑾安之间的一道墙,永不可以倾覆的墙。

    没有一个人,在权势阴谋中浮沉,还会爱上与他同类的人,因为太累。

    你终究只能陪伴着他,坐享这冰冷的,万里江山。

    皇后点头,又是无声的笑开,唇角的弧度,显得虚无缥缈。

    “是啊,该回去了,那才是我的位置。”皇后的脚步,缓缓的走向朝凤宫的方向,良久,才幽幽道:“第三件事,帮我找到她,让她顺利的和亲风间。”

    惜梅挑了挑眉,眼中精芒一闪,又是语带戏谑的道:“你确定,最后一次的机会用在她的身上?”

    “确定。”皇后认真的点头,复又轻轻呢喃:“不然,又能如何呢?坐在那个位置上,便是,不能有自己,只能妥协再妥协……”

    “呵呵,世人皆以为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风光无限,光耀门楣,万千红颜,争奇斗艳,都拼死的往这个位置上争,可又有谁知道,这座位下的血腥,背后的责任和身不由己……呵呵,当年的我,多傻多天真……”

    她犹记得,她那时对自己说:我要成为他的妻子,一生一世的妻子,为他打理他的后宫,成为他最好的帮手,成为他最宠爱的皇后。

    是,她做到了。可是,她却忘记了,宠爱,并不是爱。一字之差,便是多少个日夜的心酸苦痛和无尽的等待……

    惜梅看着皇后那单薄的背影渐渐淹没于夜色中,难得的,也轻轻一声叹息。

    为皇后,也为那个淡雅如莲的女子。

    落在青蝶手上,真的,还能寻回吗?

    怡芳宫。

    欧阳怡馨正在思索着什么,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星空发呆。

    忽然一道人影从他身旁掠进,落在了寝殿中的座椅之上。

    欧阳怡馨欣喜的回首,赶紧将窗子关上:“主人,如何了?”

    ☆、江山为聘【二十八】

    风逸澈眉心紧蹙,优美的唇形抿成直线,只是轻轻的摇头。

    “那,用那个追踪吧?”欧阳怡馨也瞬间紧张起来,赶紧走到风逸澈的身旁建议道。

    “我也知道那是最快的方法,可是,若用那个追踪,誓必会生出异常来,我怕小狐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者是被禁锢住了……那青蝶又诡计多端,若万一被她发现小狐狸的身上有异常,只怕会……只怕小狐狸会更……危险。”

    欧阳怡馨刚刚的欣喜也全然不见,整个人瞬间焉了下去。

    是啊,只怕还不是危险那么简单。

    虽然青蝶不会知道那是什么,可是若有异常,也定是怀疑九月是在用什么手段通风报信,那肯定就会是百般折磨……

    她不敢继续想象,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

    “难道就这样……”

    “赌。”风逸澈突然开口。

    “什么?”欧阳怡馨一怔,随即也明白过来:“可是……”

    “我赌以小狐狸的聪明,她即便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会想尽办法掩饰的。”风逸澈沉吟,紧握着玉扇的手,也有些微微的颤抖:“我,信她。”

    “可若万一被发现了那个东西在她身上,等待她的就不止是来自于青蝶的威胁了!主人,我们还是调动影翼追踪吧!”

    “如果影翼能追踪到,我已不在这里了!”

    风逸澈深深的看了一眼似乎已经失去平日冷静的欧阳怡馨,看着他眼中克制压抑的情意和恐惧,无声的叹息。

    欧阳怡馨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还是沉默。

    如今,也只能这般了。

    否则时间拖得越久,只怕到时候寻回的,就是她的……

    不会的,她会活下去,一定会。

    九月的意识渐渐被腰间的一阵疼痛唤醒。

    感觉突然被什么猛的撞击了一下,剧痛使得九月闷哼了声,悠悠转醒,刚睁开眼,便被刺目的阳光刺得又闭上。

    腰间又狠狠的挨了一脚。

    那种火辣辣的疼痛,让九月指尖一颤。

    “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醒了!”青蝶的声音响起,依旧温婉的语调,只是,却带着几分压抑的狰狞。

    ☆、江山为聘【二十九】

    九月轻扯了扯唇角,终于忍着痛和刺目的光线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四周的熟悉,却是让她一怔,当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座庙宇上,她的眼帘再次垂下,掩去眸中的那抹因为熟悉而产生的情绪。

    虽然那庙宇已经被修饰一新,但是,这环境,还有那个庙宇所在的位置,庙宇前的那株老槐树,让记忆力良好的她,绝对不会错认。

    这里竟然是她曾经曾经施粥救下那些难民的地方。

    那也就是说,青蝶已经成功的带着她出了轩辕都城。

    那么,她到底昏迷几天了?

    照这路程来看,应该是一天左右,可是现在是正午,那么也至少是第二天的正午了,从离开皇宫算起,时间已经过去了至少是一天两夜了。

    不知道轩辕瑾安的人,能不能追踪到。

    “这鬼天气,该死!”青蝶一边低咒着,一边用衣袖擦着汗。

    初夏的天气,愈来愈炎热。

    即使她内力再好,一路带着九月,也难免累的气喘吁吁。

    九月习惯性的开始观察周围。

    视线有意无意的掠过那座庙宇,突然望进一双明亮清澈的瞳眸,九月心中一跳,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正在擦汗的青蝶,见她没有察觉,然后见那张瘦弱清秀的脸又立刻隐入了庙宇的转角,终于松了口气。

    心中叹息,怎么如此的巧?

    只能希望青蝶不要进去。

    又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唇角弯起。

    还真是,有够狼狈的。

    一条条已经变得暗红的鞭痕,一袭素白的衣衫已经被尘土染成灰色,发丝有些凌乱的纠缠在身前,额角的汗湿黏着几缕短发,

    手脚已经被绳子捆得麻木,轻微的一动便是火辣辣的疼痛,肯定是长时间的用力捆绑已经勒出了血痕。

    九月轻笑,好像只有以前在丛林里冒险的时候才这么狼狈过。

    “哼!不知死活!还能笑?看来是我没折腾够你!”

    青蝶冷笑了声,看着九月唇角的那丝笑意,明明如此狼狈至极的模样,却偏偏有一种镇定自若的从容,那份似乎超脱物外的气质,刺眼的让她想要不择手段的毁去。

    ☆、江山为聘【三十】

    转念一想,青蝶温婉秀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阴狠。

    走到九月的面前缓缓蹲下,狠狠的用尖锐的指甲戳了戳九月的身体,讥讽道:“不过也是,你现在是应该笑!好好的笑!否则,若是到了那里,恐怕你这一辈子,到死也再笑不出来了!就准你现在先笑个够吧!”

    “你跑了这么久,也才跑到这。这里,离都城很近。”

    九月语调平淡,眼神轻蔑,只是长久的昏迷和饥渴,已经让她原本轻浅的声线变得暗哑。

    “呵,笑话!我会不懂?这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你不必试探我,我也不怕告诉你,已经过去两天三夜了,我原本的路线是往轩辕和临望的边界去的,可是我却又倒转回来了!”

    青蝶看了眼依旧面色不变的九月,又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又倒转回来吗?”

    九月心中好笑,于是很配合的瞥开视线,不去看她,表示自己懒得知道。

    青蝶冷哼一声,又擒住九月的脸,逼得她不得不直视自己,冷笑道:“你不愿意知道吗?我却偏偏要让你知道!那是因为有人来追我……我差点就被追踪到了!可是,我是谁?是那么轻易好追踪的吗?”

    “所以,我就将计就计……”

    青蝶顿住了说到一半的话,试图引起九月的兴趣,然后狠狠的打击她。

    不料九月只是轻闭上眼,懒得再看她。

    “你……”

    “你觉得这大路上也是符合你那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道理?”九月忽然打断她的话,语气讥讽。

    “你……该死!”青蝶一时也记起了身在何处,她只顾着想要刺激九月,毁去她的那份从容镇定,却忘记了这是她实在奔波得累了停下暂且休息的地方。

    虽不是九月说的大路,却四周空旷,旁边还有一座庙宇,难免会有人来。

    赶紧提起九月越来越轻的身子,向着轩辕于临望边界的方向疾驰而去。

    九月吊着的心,终于完全的落了下来。

    幸好,青蝶没有想去那庙宇留宿,否则,难保又是几条无辜的人命。

    希望那孩子别傻,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吧。

    ps:抱歉啊,今天有点卡文,风若写了删,删了又改,折腾到现在才折腾了这两章,还是觉得状态不好!可能是风若希望高嘲部分更精彩些,所以老是觉得不够好。亲们见谅哈!

    ☆、江山为聘【三十一】

    微眯着眼看了眼青蝶疾驰的方向,心中顿时明白了青蝶的打算。

    她一定是在去往轩辕和临望边界的时候被人跟踪,然后为了甩掉他们又倒转了回来。

    如今再次前去,如果那追踪的人依旧朝着那方向追踪而去,那么青蝶便变得主动,因为位置的互换,反而是青蝶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如果那些人是跟在她身后追踪的,怕是早已被她甩掉。

    果然心计智谋都不弱,不愧是皇宫自幼变培养出的暗卫。

    感觉着一次次被提着腾空而起,九月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万一被青蝶提着的衣服破了,那自己摔下去会不会活活的摔死?

    呵,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拿自己玩笑。

    仔细想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还真是没有过过几天真正安生的日子。

    青蝶终于停了下来,这几天的不停奔波,已经导致她体内的内力后续不上,严重消耗,身体上的疲惫让她不得不在今晚日落前好好找个地方,打坐恢复内力,休息整顿一番。

    而身为女子,又是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无论是习惯上还是心理上,身体上的汗湿都让她极其厌恶,不能忍受。

    只是,去哪才是安全的?

    “买一辆马车,去镇上洗漱。”九月忽然睁开眼,淡淡的道。

    青蝶狠狠的将九月扔在地上,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不必你多话!你以为你还是后宫里独宠的娘娘?我这里没有你说得的资格!”

    虽然憎恶九月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和态度,但是心中却明白九月说得是事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却又不愿承认。

    半响,才咬牙道:“别以为就你想到了,我早就知道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一句,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顿时恼羞成怒,狠狠的又是一脚踹向九月的腰间,这才把九月一把提起,往镇子里掠去。

    九月忍着疼痛,于背光的阴影里,轻轻弯起唇角。

    轩辕朝堂

    大殿之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公公照行例事的声音响起,带着长长的尾音盘旋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江山为聘【三十二】

    微眯着眼看了眼青蝶疾驰的方向,心中顿时明白了青蝶的打算。

    她一定是在去往轩辕和临望边界的时候被人跟踪,然后为了甩掉他们又倒转了回来。

    如今再次前去,如果那追踪的人依旧朝着那方向追踪而去,那么青蝶便变得主动,因为位置的互换,反而是青蝶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如果那些人是跟在她身后追踪的,怕是早已被她甩掉。

    果然心计智谋都不弱,不愧是皇宫自幼变培养出的暗卫。

    感觉着一次次被提着腾空而起,九月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万一被青蝶提着的衣服破了,那自己摔下去会不会活活的摔死?

    呵,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拿自己玩笑。

    仔细想想,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还真是没有过过几天真正安生的日子。

    青蝶终于停了下来,这几天的不停奔波,已经导致她体内的内力后续不上,严重消耗,身体上的疲惫让她不得不在今晚日落前好好找个地方,打坐恢复内力,休息整顿一番。

    而身为女子,又是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无论是习惯上还是心理上,身体上的汗湿都让她极其厌恶,不能忍受。

    只是,去哪才是安全的?

    “买一辆马车,去镇上洗漱。”九月忽然睁开眼,淡淡的道。

    青蝶狠狠的将九月扔在地上,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不必你多话!你以为你还是后宫里独宠的娘娘?我这里没有你说得的资格!”

    虽然憎恶九月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和态度,但是心中却明白九月说得是事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却又不愿承认。

    半响,才咬牙道:“别以为就你想到了,我早就知道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不该说这一句,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顿时恼羞成怒,狠狠的又是一脚踹向九月的腰间,这才把九月一把提起,往镇子里掠去。

    九月忍着疼痛,于背光的阴影里,轻轻弯起唇角。

    轩辕朝堂

    大殿之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公公照行例事的声音响起,带着长长的尾音盘旋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

    ☆、江山为聘【三十三】

    慕容国丈和柳丞相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抹算计,微微点头,第一次竭力合作,齐齐的上前几步,跪伏在大殿中央,异口同声道:“臣等叩请吾皇以江山社稷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