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 作者:rouwenwu

    九月看了看她有些紧张的样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答非所问的淡淡道：“把小青叫来吧。”

    青兰又是一怔，娘娘知道了？

    九月看着她呆怔的样子也不再多说，端起一杯参茶轻呷了口，觉得味道有些浓了，又放下。

    看着九月的动作，青兰一贯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笑意，娘娘这是……

    才反应过来般的急急让人收拾了桌子，自己倒是急急的往外去了。

    ☆、风雨前夕的宁静【十一】

    不一会儿，一阵走走停停的脚步声响起，在屏风外，一个人影站定。

    隔着屏风，九月模模糊糊的看见那个人影似乎是手中还端了一盅什么。

    九月等了半响，也不见那个人影出声，也不见她有走进来的动作。

    无奈的轻轻唤了声：“小青，进来吧。”

    屏风上的人影手中端着的托盘似乎晃动了下，然后是杯盖轻轻撞击的声音。

    小青听到九月的叫声，心中一喜，又是一惊。想要抬起的脚步生生的止住，犹豫了半响，还是不敢进去。

    “你是要我出去？”

    九月淡淡的声音传来，小青心里一慌，赶紧急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低着头把手上亲自泡好的参茶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为九月倒好一杯，又规规矩矩的躬身站好。

    偷偷的看了看九月依旧淡然的神色，丝毫不见一丝不悦，这才放下心来。

    她生怕再惹恼了娘娘，虽然知道娘娘的性子好，但是，娘娘原本就已经恼了自己。

    九月看着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的小青，不由有些无奈。她原本以为小青应该是心性比较坚强的人，怎么会这样心里脆弱？

    其实九月也知道，并且理解小青现在的心理。

    在小青的心中，早已把她当作一个信念放在心中，已经不单纯只是一个主子而已。

    小青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作为一个人该有的尊重和平等的对待，让她突然有了一种她自己也是一个人的信心，并不只是一个摆设般的奴才，处处低人一等。即便不能做到心里的一种自由，也是有了一种下意识的期待和信念。

    相处的时日又较长，这样的感情自然更加深刻，何况他们这些古人骨子里的恩仇观念比较浓厚，有恩也好，有仇也好，都是属于那种念念不忘的感觉。

    如今一旦让自己发觉了她自己觉得很对不起她的事，自然心里慌乱不堪，明白她自己的“罪有应得”，又生怕她就此疏远了她。

    这种矛盾和纠结的心意，九月从她的眼神和行为便能看得出来。

    ☆、风雨前夕的宁静【十二】

    其实九月也并不是想让小青心里受到这种煎熬。

    只是九月了解这种心理，若是她当即便表示并不怪小青，原谅她，小青心里估计反而会更加的自责和难受，觉得对不起她。

    所以九月让她跪也跪了，毕竟在他们这些古人看来，恕罪的一种方式就是跪着坦白认错认罚。冷冷的晾了她一天，也不去管她，让她在心里也自我谴责够了。这样，自己再表态，小青也比较容易接受，并且不再念念不忘自己是个罪人。

    九月淡淡的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小青，端起身前的参茶，轻呷了口，满意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还是你知道我口味。”

    小青有些震惊的抬头，看着九月满意愉悦的神色，心中也是一喜，娘娘并没有嫌弃自己的手艺，那是不是说，娘娘还愿意给自己机会改错。难怪青兰一定要自己亲手去为娘娘做早膳了。

    想到这，“咚——”的一声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声音哽咽的道：“娘娘，奴婢……”

    九月有些无奈的看着她那样直挺挺的跪下去，心中一震，地上都是大理石铺就的，这得多疼。

    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弯身扶住小青的肩膀，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心中一软，其实也只是刚开始有些不喜欢她的隐瞒，并没有多么怪她，看她心里自我煎熬到这种程度，心里也是觉得有些隐隐的心疼。

    “起来吧。”

    九月的手尚未用力，小青就赶紧站了起来，不敢要九月亲自扶起。

    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九月，嗫嚅的含泪道：“娘娘，娘娘……”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该用些什么词语。眼中的泪珠却再也忍不住的一颗颗掉落下来。

    九月淡淡的笑了笑，左右看了看，自己又没有带丝巾的习惯，只好伸手用手指轻轻的为她拭去泪珠，淡淡的语调里带着暖意：“好了，不哭了，下次别再这样了就好。”

    淡淡的一句话，轻轻的一个动作，却胜过千言万语的安慰。

    小青忙不迭的点头，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哽咽在喉间的只剩下一个声音：娘娘，娘娘……

    ☆、风雨前夕的宁静【十三】

    青兰一进门，便看到这样的一幕。心中为小青的担忧终于放下，可却有奇异的有种淡淡的酸涩。娘娘她，对于小青的心意，让人羡慕呢。

    听见脚步声，九月侧首看去，便看见进来的青兰。

    轻拍了拍小青的肩，淡淡的道：“好了，把眼泪擦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青兰也上前一步，清冷的脸上带着丝笑意，道：“是啊，去洗洗脸吧。”

    小青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有些脸红的退了出去。

    九月看着青兰有些发呆的看着小青的离去，淡淡的笑了笑，也不说什么，只是坐下接着喝下那杯参茶。

    青兰也默不作声的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和沉默，恭谨的立在一旁。

    过了半响，小青这才急急的走了进来。

    九月看着她恢复了一贯的沉稳神色，知道刚刚的一番举动已经有了效果，也只是对她淡淡笑了笑。

    小青躬身行礼后禀道：“娘娘，怡贵妃的贴身宮婢碧荷在外求见娘娘。”

    九月一时有些忘记了，想了想才道：“是欧阳怡馨，怡贵妃？”这才记起小青曾经还跟自己背过那个女人的身份背景。

    小青道：“是，是与娘娘同列贵妃之位的怡贵妃。”

    小青说到这，其实也有些不明白。

    原本后宫的贵、淑、贤、德四妃皆是只封一位的。可是皇上却亲自颁旨又册封了娘娘为贵妃，与宰相之女欧阳怡馨同列从一品的贵妃之位。

    虽然这样的尊宠是好，可是，就怕有心人借此来排挤娘娘。毕竟，怡贵妃虽然性子和睦，但是有宰相大人和欧阳家族那么大的靠山放在那，娘娘在轩辕又只是孤身一人，毫无家世背景，这总是要吃亏些的。

    她也不明白，皇上既然这样宠爱娘娘，为何又要把娘娘推到那样的风尖浪口。

    所以刚刚见到碧荷求见，她才慌忙的进来禀报。

    九月看着小青脸上明灭不定的神情，心里明白她是在为自己担忧，淡淡的笑了笑，“让她进来吧。”

    欧阳怡馨？

    ☆、风雨前夕的宁静【十四】

    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那个叫欧阳怡馨的女人的印象，渐渐开始清晰起来，那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眼神清澈，艳若碧桃。那一身的爽朗大气，令自己隐隐的还存着些好感，似乎并不是喜欢背后用手段的人。

    小青并没有马上出去回话，而是迟疑了下，问道：“娘娘，要不要回了她，就说娘娘身体不适……”

    “不必，你去把她带进来吧。”

    九月轻摇了摇头，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从那个女子的眼中，她看到的，只有一种羡慕和欣赏，并没有嫉妒和憎恨。

    “是。”小青知道九月的性子，也不再多说，应诺着就出去了。

    青兰抬头看了看桌上空空的茶杯，上前一步，自然的为九月再添满一杯参茶，又沉默的退在一边。

    有丝探究的飞快抬眼看了一眼九月依旧淡然如水的神色，心中暗自感叹娘娘的心思简单纯粹，同时也暗自揣测起来，怡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九月看着青兰倒好的参茶，动作随意的端起茶杯又喝了一些，刚放下茶杯，小青便领着人走了进来。

    碧荷状似恭敬的行礼问安：“月贵妃娘娘万福。”

    然而走进来看了一眼九月时，那眼中的一抹鄙夷神色却毫不掩饰。

    九月暗自觉得有些意思，怎么这个欧阳怡馨的婢女比她本人倒还要看不起自己。但是面上也不露分毫，也不叫她起身，只是闲闲的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紫砂材质的茶杯，感受着那摩擦着的麻麻痒痒的感觉。

    良久才想起似的淡淡的问了一句：“怡贵妃这是有什么事要知会本宫？”

    碧荷心中已是万分气愤，想着这个人是什么东西，即便皇后娘娘也要给主子几分薄面，更何况是这个突然不知从哪窜出来，不知羞耻的与她们家娘娘同列贵妃之位的女子。

    既无家世背景，又无倾城之貌，甚至还及不上天下第一公子澈王的容貌，有什么资格与她家主子同起同坐。

    ☆、风雨前夕的宁静【十五】

    碧荷心中虽然愤恨不平，也不掩饰眼中的鄙夷，但是嘴上还是状似恭敬的回话：“回禀月贵妃娘娘，我家主子娘娘是特意叫奴婢前来知会一声，听闻月贵妃娘娘身体欠佳，明日里抽空特要来探视月贵妃娘娘。”

    嘴上的意思是怡贵妃派她前来禀报，可是语气里却分明是一派的颐指气使。脸上也明显是一副我家主子要来，你们做好迎接准备的神色。

    还不待九月发话，小青却已经气急，只是习惯的掩饰在一贯沉稳的面容下。这个小小的宮婢，竟敢用如此的语气跟娘娘说话。

    青兰却更是直接，直接狠狠的一瞪，碧荷正好抬头探看九月的神色，却直接迎视上站在九月身侧的青兰那一瞬狠戾的瞪视，眼神冰冷得让碧荷一颤，却强自撑着骄傲的眼神。

    九月虽然还在把玩着茶杯，但早已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周，把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又过了半响才闲闲的淡淡说了句：“嗯。”再没有别的话。

    小青意会，看着碧荷想怒又不敢言的神色，这才解气般的抿唇不着痕迹轻笑了笑，复又恢复了一贯沉稳的神色。

    上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到碧荷的身前，挡住了她毫不顾忌直直盯着九月的视线，板着脸一脸严肃的道：“我家主子娘娘身子娇贵，如今身体初愈，尚未好全，听你说了这么一会子话，怕是乏了，要歇息了。既然话已经带到了，碧荷姑娘请吧。”

    碧荷无声的在心中冷哼，却也不敢太过嚣张。她也清楚，毕竟自己也只是个奴婢，若是直接对一个贵妃无礼，被怎么样了自家娘娘也没办法救她，还是回去“好好”的回了自家娘娘的话，娘娘一向疼爱自己，肯定会好好“教训”这个九月的！

    又规规矩矩的给九月行礼，方才起身，忍住想要去揉麻痛的膝盖的冲动，跟在小青后面忿忿的退了下去。

    青兰看着离去的碧荷，想了想，还是出声道：“娘娘，那个小宮婢只是被怡贵妃宠坏了，怡贵妃她其实……是个好人。”

    ☆、风雨前夕的宁静【十六】

    九月看着青兰，听着她说出的那个“好人”二字，心中的概念也是有些模糊，在这个后宫，什么样的，算是好人？

    是双手从未沾染鲜血，还是从未主动去害人，或者是，没有争斗的心思？

    可是那样的好人，能在这个沼泽深渊般的后宫，安好存活，并且独善其身吗？

    太难了，不是吗？

    如自己这样，还是在轩辕瑾安那张所谓的“圣女”护身符下，都经历了那样的惊险。

    若没有，又不争不斗不算计，没有身世背景，只依赖轩辕瑾安那丁点恩宠，只怕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或者，没有那些赖以生存的手段和依仗，轩辕瑾安的宠爱恐怕反而是加速死亡的加速剂。

    不过，欧阳怡馨她倒是还有个优势，有那么庞大的家族在背后作为支撑。可是，越是大的身世背景，要背负的责任，也不会允许她独善其身，洁身自好吧。

    青兰看着九月已经没什么波动的神色，也不知道一时该怎么说好，原本她就是不善言辞的人，斟酌了下用词，才道：“娘娘应该与怡贵妃好好相处，皇上他……皇上定然也会很满意的。”

    虽然青兰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的感觉，九月却还是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自己应该与怡贵妃把关系处理好，那对自己绝对有益。

    而轩辕瑾安也是乐见这样的场面，除了希望他的后宫和睦，另一方面说明这个欧阳怡馨在轩辕瑾安的心里也是占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位置的，虽说不见得是爱不爱，既然跟着他那么久的青兰也会这样说，那就说明她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九月不置可否，只是心领意会的对青兰淡淡的点头。

    至于关系，她从来不主动去亲近谁，也不会排斥别人主动的亲近。

    至于交情到怎么样的程度，她一向秉持真心相待的原则，你给我一分好，我还一分，不多，也不欠着。

    当然，她不一定能够还给同样的感情，毕竟，一向淡漠惯了。她所谓的好，只是行动上的对待而已。

    下午继续更新。

    ☆、风雨前夕的宁静【十七】

    青兰见九月虽然对自己点头，却依旧一脸淡然的神色，也知道九月有自己的看法，心里一喜一忧，眼神也有些复杂起来。

    娘娘总是这样自有主见，对于人心也有自己的揣度，也从来不愿与后宫中的其他妃嫔有深交，除了皇上的刻意回护，这个也是娘娘独宠如此之久也依旧有惊无险到今日的原因，不得不说娘娘的心七窍玲珑。

    可是，也就是这样，皇上和娘娘之间，也隔得越多吧。娘娘实在是，太不像轩辕的女子了，不，应该是与这天下的女子都太不相像了。

    自己的宫里呆了如此之久，并不是没见过有主见有智计有手段的女子。但是像娘娘这般，心思明澈，淡然如莲，遗世而独立的女子，却从没见过。

    以前见过的那些女子，无论怎样的清高明智，也总逃不开是依附于皇上对她们表现出的样子的喜爱，而娘娘，却好似生来便是那样，绝非为了迎合谁而去假装或者委屈。

    其实从一个人的眼神中可以读懂很多东西，比如现在的青兰。九月看着她眼眸中的情绪，不由得轻轻扬起唇角。

    青兰，冷静如你，也习惯了带上主观情绪去臆测，也许有一天你终会知道，我的脸上，也有着一层面具，并且是因为轩辕瑾安而戴的。

    九月垂眸，敛去情绪，才淡淡的出声：“青兰，你去帮我寻些关于灵泽大陆的图志或者史实来，我想看看。”

    青兰又是一抹复杂的神色闪过清冷的眼眸，终是躬身应诺，并无多话。

    九月自然知道她的疑惑，一个女子，很少有喜欢看这些的，只是，不包括她。

    她向来喜欢旅游，在现代，每去一个国家，她都习惯性的会先好好研究那个国家的详细地图和翻阅关于那个国家的所有历史，甚至是政治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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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在这说说闲话啊，不喜欢的亲们可以直接pass了，无视风若的闲话，看下一章去。

    风若看了看手机书城读者的留言，想要在此解释几件事。

    1，看到貌似有读者还有点不清楚，留言问怎么就这么结束了？风若特意解释下，风若这个文呢，是还在连载的文，所谓连载就是一天更新几个章节，尚未完结，所以亲们别误会，并不就这样你看到今天没有了就表示结局了，第二天还是有更新的。

    2，亲们可能这两天没看到感情戏，也有点不是很精彩，但是亲们一定要相信风若，风若设计的情节和每一个细节的描述都是有布局的需要的，剧情需要，相信亲看到以后，就不会觉得这些章节没用了。话说，一个完整的故事，也需要一些过渡和配角来衬托并且牵引和解释一些事情，是不是？所以亲们先别着急，精彩的很快会来的。

    3话说风若还看到书城有些读者貌似觉得风若是在凑字数，那真真是太冤枉了，泪奔啊。同第2点，风若也想天天精彩啊，这样亲们过瘾，风若更过瘾。可是，风若码字速度有限，已经在努力更新了。还是那个问题，同第2点，总不能一点过渡都没有不是？

    4那个弱弱滴说一句，因为风若笔下的九月这个女主，性格就是比较淡漠的，而且她原本就是还伪装着，总不能让九月直接冲着轩辕瑾安来一句：kao！你给老娘滚，丫的，老娘我不稀罕你丫的！汗……这么激烈的，实在不符合女主现在的环境啊，但是风若保证，这样憋屈的日子不久了，在不久的将来……

    嘿嘿，嘿嘿，风若弱弱滴爬走了，亲们都是聪明人，咱话也不用说太明白了哦！

    ☆、风雨前夕的宁静【十八】

    并不是她爱好学习，只是她从来觉得旅游是一场心灵上的享受，如果要更完美的领略那份美感，自然要明白它所有的出处来历，越是细致的品味美景和美景之外的风土人情，越能得到一种心灵的满足。

    当然，心血来潮时，只是单纯的享受那些美景和风土人情，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不追究根底，单纯的欣赏眼睛所到之处的美丽，也不失为一种精神上的放松。

    想到旅行，九月的心轻轻的疼了一下。她突然想起那篇毕淑敏的文章来，旅行使我们谦虚。

    其中一段是自己最喜欢的：

    旅行使我们谦虚。飞驰的速度，变换的风景，奇异的遭遇，萍逢的客人……这一切旅途中可能发生的事件，强烈地超出了我们已知的范畴。以一种陌生和挑战的姿态，敦促我们警醒，唤醒我们好奇。在我们被琐碎磨损的生命里，张扬起绿旅行使我们谦虚色的旗帜。在我们被刻板疲惫的生活中，注入新鲜的活力。

    自己现在的生活，不正好是早已刻板疲惫了吗？恍惚间，似乎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久到那样潇洒自由无拘无束的日子已经变成了两个字：过去。

    而这两个字，单单只是想起便足以让自己开始有些无力。

    无权无势，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空，怎么自由呢？

    九月斜倚在新添置的贵妃软塌上，懒懒的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原本在一些书里总看到形容女人的手，十指纤纤，形若春笋般娇嫩。

    看着如今自己的双手，白嫩纤长，因为长久的连一丁点破坏这美感的东西都没碰过，竟然奇异的觉得符合那个形容。

    这双手，哪里还是那双为了探险攀岩而有着一层薄茧的那双。如同这个身体。是不是，再继续呆在这个时空，连自己也要变了？

    那么，这颗心呢？

    为什么现在会有点觉得瞬间透不过气的压抑。

    已经到了那个时候了吗？再也无法忍受这些禁锢了吗？

    那渴望着自由的灵魂，似乎已经开始不愿再呼吸这红墙绿瓦间浑浊的空气了。

    脑海中，已经开始急思电转。

    ☆、风雨前夕的宁静【十九】

    当青兰抱了好几本厚厚的书卷过来时，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九月瞬间垂下了眼帘，再睁开，已经澄澈如初，了无波澜。

    随手拿了本书卷，开始闲闲的翻阅着。

    青兰也没有退下，只是明白九月看书时不喜人在旁，所以连呼吸声也刻意放低了些。

    九月也没叫她退下，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了那些书卷之上。

    这个时代的书卷，曾经听小青说过，很是珍贵，基本上只有很有钱或者有权的人，才有机会阅读这样纸印的书卷，其他的平常人，只能看竹简。似乎是说造纸的技术很难，印刷也很难。

    幸好轩辕瑾安这皇帝还是有权有钱，能够给她看书的自由。不然，这样没有网络，没有手机的时代，总不能让她真的去拿针刺绣打发时间？或者弹琴作画？

    想到这些，眉心就开始有些不由自主的轻蹙。要真是那样，还不如睡觉。对于那些，九月真是一提起就觉得牙痒，绝对是讨厌的。

    心思回到手中的书上。

    正好拿起的是一本图志。上面是整个灵泽大陆的粗略手绘图，虽然粗略，却也一目了然。

    原来九月从来也没想过去了解，因为从来对于这个时空没有代入感，可是现在，看来是暂时没办法回去了，至少在这个皇宫，是不可能的。想到这，她开始认真的翻阅手中的书卷。

    这个时空算是一个整体的大陆，叫灵泽大陆，又分四个国家，轩辕，南诏，临望，还有风间。

    风间？其他三国倒是听轩辕瑾安跟她提过，只是，风间她却从没听说过，应该说是从没有听轩辕瑾安说过。可是这图志上分明又是有这个国家的。

    不由有些疑惑的抬头，瞥到依旧站在旁边的青兰，问道：“青兰……”刚叫了名字，又突然顿住，话锋一转，接着道：“这图志是什么时候的？”

    青兰当然识字，毕竟是皇上的近身女官出身。

    凑到九月身旁看了一眼图志，示意九月把书翻转过来，原来年份是印在最后一页的字行里。

    ps：大运会啊，风若一激动，写多了，加更了。撒花……

    ☆、风雨前夕的宁静【二十】

    那里赫然写着：轩辕五十年。

    九月的神色突然动了动，对着青兰淡淡笑了笑，轻轻说了一句“哦”。然后继续翻阅。

    翻了没几页，九月没有抬头，仿佛无意的问了句，“咦，现在灵泽大陆有三个国家吗？”

    青兰几乎是没什么犹豫的道：“是的。”

    回答完后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般，清冷的神色闪过一丝警惕，审视的看了看九月的神色，却见她依旧是闲闲的翻着书页，似乎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探究，这才神色恢复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般退到一旁站好。

    幸好，皇上特意吩咐过，一定不能让娘娘知道任何关于澈王……不对，现在应该是风间皇子的风逸澈，不能让娘娘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当然连风间是轩辕的附属国也不能提起。

    虽然青兰不是很明白那个风逸澈与娘娘之间的关系，但是那次风逸澈跳下悬崖勇救娘娘的事情，虽然被刻意传得低调，但是自己作为皇上的近身侍婢，自然也是了解整个事情真相的。

    那么不顾一切的追寻娘娘坠入万丈深渊，需要多大的情意……

    情意？

    青兰一贯清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震惊，仿佛到此刻突然明白皇上对于风逸澈的顾忌究竟是为何了。可是，伺候娘娘这么久，却从未听娘娘提及过任何一个字，关于那个容貌倾城的男子的。

    九月不着痕迹的将青兰脸上和眼眸中的情绪尽收眼底，原来如此。

    很平静的又拿起灵泽大陆的史实来快速翻阅了一遍，指尖轻轻的划过一行字：风间国，位于灵泽大陆北面……国姓：风。

    指尖在拂过那个“风”字时，不经意的顿了顿，似乎突然从指尖与字的接触间，蔓延出一种微凉的温度来，那种熟悉而久违的温度，让九月的心，有一瞬间的停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风逸澈，风逸澈。

    轩辕的澈王，却姓风。那是她一直没有问轩辕瑾安的事，也是一直没有问风逸澈的问题。甚至她曾经也从未想过去打听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

    ☆、风雨前夕的宁静【二十?

    国姓吗？

    那么，为什么会成为轩辕的王爷？

    九月几乎是在心中将所有她能够想起的细节全部串联起来，最后得到的唯一结论，风逸澈的身份只有一种：质子。

    而这个结论，却让她的心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手指加速了翻阅的速度，一目十行，那是喜欢看书的她很自然的一种本领。

    在青兰的角度看去，似乎九月是有些不耐烦的随意翻阅着。她的心里稍安，原来娘娘也不是喜欢这些，肯定是无聊了。

    安安静静的午后，在九月指尖化过最后一本史实时，悄然逝去。

    夕阳的余晖散淡的从窗轩透过，落在九月的指尖，泛着暗金的光泽。

    指尖掠过的那一行，正好写着：轩辕五十年，轩辕与风间大战，风间降，归属轩辕国，赐封轩辕附属国，风间城。

    显得有些无趣的将书卷直接放在了手边，懒懒的斜倚着，淡淡的说：“收了吧，有些困。”

    青兰几不可见的轻笑了笑，利落的收了散乱的书卷，往外走去。

    九月刚闭上眼，门外便传来了青兰请安的声音：“皇上万福金安。”

    “嗯。”脚步声往里面走来。

    九月却没有睁眼，索性懒懒的躺了下去。

    轩辕瑾安看着那样懒懒的躺在软塌之上的九月，脸上的笑意浮现，弯身下去将九月毫不费力的抱起，直接往床榻上躺过去。

    “月儿，想我没？”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九月耳边轻轻响起，有一种别样的诱惑感。

    九月轻轻缩了下肩，低低懒懒的呢喃了句：“瑾安，别闹，好痒。”

    轩辕瑾安见九月的动作，听着她因为低声而显得慵懒娇软的声音，小腹一紧，直接感觉到一股欲火在那里窜起。

    邪魅的笑意浮上唇角，原本打算轻吹一口气已经不能满足他，长舌一卷，直接将唇边那白皙娇嫩的小巧耳垂含进嘴里，轻轻的舔弄。

    九月身子轻轻一颤，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自然。这个时候，绝不可以……

    ☆、风雨前夕的宁静【二十?

    九月赶紧用手抵住轩辕瑾安的胸口，试图挣开。

    脸上一贯淡然的神色差点有点维持不了，现在是危险期，她可不想有什么“危险”。

    轩辕瑾安感受到九月的抵抗，身子瞬间僵住，低下头用手将九月的脸正对着自己，声音因为被中途打断的欲火有些微微的沙哑，愈加显得磁性：“月儿，怎么了？”

    心中却是有些烦躁的感觉，这些时日天天忙于政事，忙着布置军力，以防风间在风逸澈安然回去后的突然反扑，已经连着几日是独自歇在乾阳殿了。

    这几日也是偶尔才能匆匆的看上一眼心里心心念念的人儿，又不得不离开。原本就天天牵挂着的女子，而现在就在自己的身下，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想要身下娇软的身体。

    九月看着轩辕瑾安的神色，知道他肯定是想要自己。但是，她拒绝的理由却绝对不能说出。眼神闪了闪，只好淡淡的道：“我还有事没跟你说。”

    轩辕瑾安原本一身的欲火，突然在九月淡淡的神色下冷却了下去，他已经知道九月要说的是什么事。心莫名的沉了沉，撑起身子，也扶起了躺在身下的九月。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变得平静自然，然后才低声的道：“嗯，你说，我听着。”

    可是不自觉间紧攥的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九月却突然有些想笑，随意的拂过被轩辕瑾安弄乱的长发，使得墨黑的长发恢复了整齐，也给了轩辕瑾安平复情绪的时间。

    原来，那个女人，那个叫做欧阳锦儿的女人，在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那么高的位置。也只有她，才能让一贯冷静到极致的轩辕瑾安，一个帝王，做出那么不自觉却暴露情绪的自然反应来吧？

    越是自然，却越是显示着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这个认知，却突然让九月的心有一丝揪痛的感觉。

    原来，不是毫不在意，会痛，真的会痛。

    这几天的刻意不去思考，终究是要面对。

    ☆、风雨前夕的宁静【二十?

    轩辕瑾安此时却根本没有直视九月的眼眸，只是把视线停留在远处屏风上的那朵墨染的梅花上，久久无法移开。

    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有一种不敢面对九月眼睛的感觉，似乎，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隐隐的在胸口泛滥。这种感觉，他从未体会过，就好像，就好像被人捉j在床的感觉，尴尬，心虚，怅然若失。

    他甚至来不及去欣喜接下来会听到是是他等了五年的答案。

    九月却也不愿去揭穿他，或许，此刻，她也不愿他直视自己。因为她知道，此刻她的眼眸里，有一种无法掩饰的东西，淡淡的伤。即便未曾刻骨，也足够明显了。对于向来淡漠惯了的她来说，已经太过于明显。

    他和她之间，也许这几天，都是默契的不再去提起。但是，不提起，不代表不存在。

    她向来不是逃避的人，有什么，难道不敢面对？

    淡淡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似乎是一种刻意的缓，声音也是那么轻，轻得像一阵叹息：“她说，她对你……”

    只说出几个字，九月却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很压抑，压抑的有些难受。视线拂过轩辕瑾安愈加紧握的拳，看着上面那样清晰的青筋一根根盘踞的手背，心里突然一刺。

    她突然不愿去修饰那些辞藻，直接的按照欧阳锦儿的原话背了出来：“她说，她从未爱过你，即便是死去，也不会原谅你，更何况是活着。她还说，你不配得到她的原谅。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作多情而已，她说，她欧阳锦儿这辈子爱上谁也不会爱上……你……”

    终究把禽兽那两个字隐在唇间，抿了抿唇，那句关于孩子和诅咒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她做不到那么尖刻和歇斯底里，更何况，早已经决定要离开不是吗？何必那样。

    然而她知道，单单是这几句，已经够了，足够让轩辕瑾安痛彻心扉了。

    当他突然那么清晰而不能逃避的发现，原来他的全心全意被人毫不在意的放在地上践踏，并且终究抵消不了曾经对于那个深爱的女子的伤害时，已经足够他痛彻心扉了。

    ☆、风雨前夕的宁静【二十?

    轩辕瑾安此刻的脸色，已经在一瞬间苍白如纸。

    那样清晰的把那些话的伤害表现在了脸上，或者说，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无法掩饰。

    那双幽深如潭的眸，此刻泛着一种暗红的光泽，是怒火，是愤恨，还是痛苦？

    九月已经无法分辨，因为，太复杂了，复杂到也许轩辕瑾安此刻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轩辕瑾安此刻只觉得那些话语，那些轻飘飘轻得近乎叹息的话语，像是冬日里从脖子里灌下的冰水般，沿着他的胸口流下去，然后渗透到左边胸口那处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渗透进去，把整个心里的温度都冻结了，冷得生疼。

    可是，却又有一把怒火，狠狠的烧过，把那些冰冻烧得融化，烧得沸腾，又是一种疼痛。

    还有一种灰败，慢慢在心间蔓延，把以往的所有关于那些美好的记忆一点点侵蚀掉，仿佛到最后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心中，有一瞬间一片空白的感觉。

    看着轩辕瑾安脸上变换不定的神色，九月的心里，有种淡淡的痛快。

    九月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风逸澈总是喜欢轻轻的叫自己，小狐狸。

    他说得对，他太了解她。她的确在淡漠的面容下，藏着最尖锐的爪牙。

    她也说过，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还一分。同样的，痛也是一样。

    虽然她真的没有计较轩辕瑾安过去的意思，但是，凭什么她得因为他的过去觉得痛？当他那么毫不犹豫的选择让她去听那个他心心念念五年的答案，她又为什么不能借此让他也痛一场？

    她还是稍微厚道些的，并没有把全部恶毒的话都统统说出来。只是，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用上了语言暗示催眠而已。那些话，能够让轩辕瑾安痛上好一阵子。

    九月绝对不会因此去心疼轩辕瑾安，因为，在她的认知里，这是他为自己的过去在买单，也是为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带进这场痛苦里去的行为在买单。

    ☆、风雨前夕的宁静【二十?

    说她心狠也好，淡漠也好，她从来就是这样，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对应的代价。虽然，这个代价怎么付由自己和自己的行为决定。

    命运其实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兜兜转转，因果便是这么巧妙的，总会让一个人在某一处为自己曾经的作为付出代价。

    看着沉默着努力压制自己情绪的轩辕瑾安，九月选择无视。直接躺到了床的里侧，轻闭上眼，此刻要睡，肯定是睡不着，只好闭目养神。

    轩辕瑾安似乎没有看见九月的举动般，依旧保持那个原来的姿势，就那样呆立般，直直的坐在那，嘴角牵动了下，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

    直到寝殿外突然响起一个微微沙哑的尖锐声音：“皇上，太后的贴身侍婢和嬷嬷求见。”

    轩辕瑾安被那个声音拉回了思绪，仿佛突然间回神般，手指震动了一下。良久才深呼吸，使得声音恢复了一贯的低沉，只是此时，明显的暗哑：“嗯，带和嬷嬷前殿见驾。”

    身子快速的站起，大步的往外走去，走的有些明显的着急，踏出几步时，终究低低叹了口气，道：“月儿，你，别多想……好好歇息，我……”

    声音生硬的卡住，似乎是突然想不到下面的词汇。他从未试过，作为一个帝王，需要和一个自己的女人解释另一个女人的事。所以，想不到该用的词汇。

    轩辕瑾安垂在身侧的指，轻轻动了动，停顿了片刻，终于抿了抿有些苍白的薄唇，转头走了出去。

    突然之间，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对九月说些什么。

    这一次，他能那么明显的感觉到九月在生气，明明白白的在生气，生他的气。他知道，却偏偏无法做出任何去哄她的动作，也无法想到该怎么样哄她的言语。

    那种一面对她便觉得莫名的心虚，让轩辕瑾安此时也莫名的想要逃开，逃开九月的身边，离得远点，再远点。他突然之间，有些害怕那种心虚的感觉。

    蓦然间听到那个令他如此不堪的答案，也让他的心里觉得无比的难堪，而这种难堪，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并且是在九月的面前，这令他心底的情绪变得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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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前夕的宁静【二十?

    这种无比复杂的情绪，现在无一不在挑战着轩辕瑾安的隐忍底线，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是在落荒而逃。而李公公的话，正好给了他这样一个借口。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九月的心忽然跳动了一下。

    似乎有种什么异样的感觉在那一瞬间侵入心里，她突然莫名的觉得有一刹那的慌乱，那是从未有过的情绪，即使当初面对死亡也未出现过的情绪，只是，纯儿出事那次……

    该死的！九月忍不住在心底低咒。

    随着轩辕瑾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几乎消失，她心中那种异样而诡异的慌乱感却突然没由来的愈加强烈。

    那是一种强烈到让她一贯淡漠和冷静的心性也有一瞬间不确定的慌乱感，更确切的说，是一种预感，如同纯儿出事之前的那种预感。

    然后那次，纯儿是代替自己出事的，虽然，那个最后死去的并不是纯儿。那么，是不是说，这样的预感，是针对自己的？

    在后宫中平静了这么久之后，难道，又要有一场怎样的血雨腥风，并且，是自己逃不开的吗？

    深深呼吸了几下，才把心中那股慌乱敢硬生生的压制下去。

    再也无法安静的躺着，走了起来，透过窗纸隐隐的看到外面的宫灯已燃起，才发现已是夜里了。

    伸手直接推开窗门，一股凉风扑面吹来，明明是那么冰冷的风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