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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爱情. 兰芝第19部分阅读

      亲爱的爱情. 兰芝 作者:rouwenwu

    重的乌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她的额前一直莫名地冒冷汗,再不久,外公就去了。外公离世之前,始终撑着最后一口气,就那么死死的盯着病房门口就是不闭眼睛。他在等在外办事的父亲,一直撑到父亲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他颤抖的握住父亲的手死死的压在母亲手背上之后,才安心地咽下气去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也就是那一天开始,母亲的生活,渐渐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父亲已经是道上不可或缺的人物,外公病重时,他就已经带着大批的现金去各国投资,用那些黑钱洗白,开办学校,船厂,等等实业。所以他时常不落家,母亲也没有微词,更何况,她的格,她受到的教育,也不会有微词。那时我刚满月,宅子里的老人和母亲,都等着父亲回来替我取名字。

    只是父亲终于回来了,却还带回来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身后,跟着一个孩子,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父亲拉着那个男孩的手,那个男孩喊他爸爸。

    那个男孩三岁,代表那时他已经认识了母亲。三岁,代表他背叛了母亲。之后,傅宅变成王宅,傅家成了王家。而我的母亲,这个傅家真正的主人,她就那样带着我,卷铺盖被赶上了阁楼。没有解释,没有只言片语,我的父亲从那天开始,看母亲就像看陌生人,仿佛往日的爱恋,都不曾有过一样。从那天起,傅宅一日日都在重演着讽刺的一幕,招进门的女婿把老婆孩子赶进了放杂物的阁楼,而自己挥霍着傅家的一切,抱着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的名字,是四岁那年才有的。

    母亲抱着我被赶上阁楼以后,因为格太脆弱,又受了刺激,精神已经不太正常,她常常会忘记事情,甚至忘记我是她的儿子。但她会絮絮叨叨的,一遍一遍的说她自己的故事,她那时的神态像是茉莉花般的少女,纯白而干净。

    她说: “你知道吗?他在我心中是个英雄,那么多人,乱成一团,只有他,在枪战的时候,会弯下身去救摔在地上无辜哭泣的孩子。”

    “我那时看他衣服后面有个洞,见人的时候,就背着墙站着,就想,以后要好好心疼他。”

    “他不爱说话,但每次和我说话都会挡在风口,下雨的时候伞偏向我,自己却淋了一身。”

    “我给他纳鞋底,做好厚好厚的鞋子。他第二天穿着新鞋走在我面前,第一次对我笑了。那时我就想,我要给他纳一辈子的鞋底,我要为他生儿育女,我要和他白头偕老……”

    她说的时候会笑,眼神清明,依旧是那种小心翼翼的笑,像含苞的小花骨朵。

    然后,母亲又会常常萎顿的蹲在阁楼的小窗子边,像个弃儿一般巴巴的望着窗外,她的脸色发白,整个人看上去越发的透明,夜里常常哭喊,一遍遍都是父亲的名字,王军,王军……一遍又一遍,像是怎么喊都喊不够一样。

    因为外公身前的遗嘱,父亲和母亲不能离婚,生活不能长时间离开傅宅。所以那个女人把母亲看的很紧,小小的矮门前,每隔几步,就有两名卫兵把守。我仍记得偶尔我走出阁楼,他们看我时悲悯的眼神,那时候,我还不太懂得悲哀的意义,但我也会觉得疼痛。

    母亲如果不按时吃送来的饭,送来的水,饭菜就会很快被收走,然后就只能挨饿一整天。而母亲,却恰恰连吃饭喝水也是会忘记的。还好我那时年纪小,我的出入不被管制,卫兵也总是放我一码,只是往往只要出了阁楼,就会被“哥哥”欺负一顿再回去。

    我曾和宝贝说笑,我说:“我三岁那年就懂事了。”那时宝贝笑我吹牛,吐着舌头对着我撒娇。她不知道,每一次,她疼爱安安的样子,让我如何的羡慕。而我疼爱安安的时候,又似乎是在一次次弥补我心中所有的伤痛。我希望他纯洁无碍的慢慢长大,因为,太早的懂事代表太多的不快乐。

    三岁那年,我就知道偷偷藏食物留给母亲。三岁那年,我就知道要拉紧窗户,不让母亲摔下去。三岁那年,我就要给母亲洗衣服,洗内裤。三岁那年,我就会一次次装肚子疼,把药藏起来留给母亲,然后躲在厕所向外公身边的老人福伯学习拼装枪支,武术,读艰涩的孙子兵法。又听福伯一遍遍告诉我,卧薪尝胆,柔能克刚。再然后,装着无知的样子,留着口水,绕到‘哥哥’面前,只为被‘哥哥’打一顿,让那个女人放松戒心。

    三岁那年,我就试着,去保护一个人……

    “你为什么叫傅君颜呢?是因为君颜如玉吗?”当宝贝歪着头问我的时候,我只是笑,朝她摇摇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再也不说她和父亲的故事了,她只会一遍一遍的念:“

    朗月何高高,楼中帘影寒。一妇独含叹,四坐谁成欢。

    时节屡已移,游旅杳不还。沧溟倘未涸,妾泪终不干。

    愿为边塞尘,因风委君颜。君颜良洗多,荡妾浊水间。”

    这样长时间的关押中,母亲渐渐进入了自己的幻觉,或者说,那是她给自己编织的梦境。她以为自己只是那个凄然的商人妇,等着丈夫行商归来,一直等,一直等。可那却是我幼年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她有时会认得我是她的儿子,然后亲热的搂我在怀里,摸摸我的头,给我背好听的诗词,给我讲四书五经。会用手指沾水,在地上教我写毛笔字。还会用风吹进小窗的树叶,给我吹好听的曲子。又也许过一会,她会忘记我,一个人躲在角落,用床褥子一针一线给那个男人做厚实的鞋垫,然后默默拭泪。但那已经很好了……因为她偶尔能想起我。

    我也始终清晰的记得,这样的日子,我拥有了六个月零一天。

    那天夜里风很大,把小窗吹开了,母亲比我起的早,她就看见了那一幕,父亲牵着他的另一女人,另一个儿子。然后,父亲吻上那个女人,女人的娇笑声,孩童的起哄声。随之,还有母亲的尖叫声。

    我眼睁睁的看着母亲从小窗上摔下去,嘴里还痴傻地念着:“沧溟倘未涸,妾泪终不干。愿为边塞尘,因风委君颜。君颜良洗多,荡妾浊水间。君颜……君颜……”

    母亲没有死,因为被院子里的树干拖住,但还是摔断了腿。因为没有治疗,伤好了之后,她的腿有一点坡。她又摔坏了脑子,变得像个小心翼翼的孩子,垂落的,微小的,她不说话,当她饿了,渴了,嘴里喃喃的就只记得喊:“君颜,君颜……”

    她喊一次,我就回头一次。于是,四岁那年开始,我有了名字,我叫君颜,傅君颜。这便是我名字的由来,没有君颜如玉,没有快乐。而我的父亲,从来没有来看过我们,一眼也没有。

    后来无数个日夜里,我曾不止一次想过,我的母亲,那时如果死了就好了……

    母亲从小窗摔下去之后,那个女人似乎是不够快乐的,她知道母亲没死,第二天就让园丁砍光了四周的树。从那以后,从那阁楼的窗户望出去,再没有了树影,只有干枯的草地。

    我六岁,那个孩子九岁。那一天,母亲不知从哪找来了她月白色的旗袍,她穿上,微微勾起唇角对我笑,谨慎的,细弱的。月光下,像一朵纤弱的茉莉花,她的眼底不谙世事,纯净宁洁。我第一次主动爬上椅子推开窗,我想让母亲看看,那么久没有见过的,阁楼外面的样子。可我不知道,那是灾难。

    也就是那天夜里,父亲看见了母亲,他久久的凝视着母亲的窗口,我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他又会做些什么。只是那个女人,在半个小时之后,喊来了一群男人,我记得她很尖利的喊:“老娘再也看不得这个马蚤蹄子了,给我做死她!”

    接着那么多的男人,欺在母亲身上,她哭,她喊,她躲,他们笑,都伸出肮脏的手。‘哥哥’用麻绳绑着我,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让我看着这一切。而我只能哭,哭着看着母亲被临辱,一次次的被临辱。她月白的旗袍被撕开,她的发披散开,她的身上慢慢布满了伤痕,污秽的白浊,无助的泪水,还有那一声声凄凉的惨叫。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又一次回来了,她笑得很艳丽,一声一声的笑着,然后我看见她身后的父亲。父亲面无表情的站着,他没有上前阻止一句,只是淡淡的看向母亲,再看向被绑着的我。却依旧沉默。他们就那样像看戏一样的,看着那个疯狂哭泣的女人。

    然后,母亲却突然不挣扎了,也不哭喊了。她几近木然的侧过头,透过那一个个肮脏的畜生看向我,再看向门口的那个男人,她的丈夫,她心中的英雄。

    我看见她的眼底渐渐的清明,又突然陷入疯狂,她哈哈大笑起来,嘴里凄然的尖声喊:“王军!王军!你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了吗?我是雅雅呀!我是雅雅呀!我说过的,我要给你纳一辈子的鞋底,我要为你生儿育女,我要和你白头偕老……我是雅雅呀……”

    不知哪来的力气,母亲猛地推开了趴在他身上的男人,她娇小的身子突然狂奔的从窗上一跃而下。我看见她最后残破的笑,她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嘴里却还在痴狂的念着:“王军,我要给你纳一辈子的鞋底,我要为你生儿育女,我要和你白头偕老…”

    然后,她坠落下去,没有任何余地的,落成一朵血莲花,刺痛我,一生都无法忘记。

    而母亲的每一句话,如刀一般刻在我心口。她说:

    “救他,那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情。”

    “你知道吗?他在我心中是个英雄,那么多人,乱成一团,只有他,在枪战的时候,会弯下身去救摔在地上无辜哭泣的孩子。”

    “我那时看他衣服后面有个洞,见人的时候,就背着墙站着,就想,以后要好好心疼他。”

    “他不爱说话,但每次和我说话都会挡在风口,下雨的时候伞偏向我,自己却淋了一身。”

    “我给他纳鞋底,做好厚好厚的鞋子。他第二天穿着新鞋走在我面前,第一次对我笑了。那时我就想,我要给他纳一辈子的鞋底,我要为他生儿育女,我要和他白头偕老。”

    “王军!王军!我要给你纳一辈子的鞋底,我要为你生儿育女,我要和你白头偕老……”

    之后,我被黑胶带捂住眼睛,连夜被送离了傅宅……

    第四十八章

    到了剧组的临时摄影棚真就觉得太有缘,宣传片的总导演竟然是上次和我们在香水广告里合作过的鬼导,他看着我和傅君颜相携下车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果然在一起了……”

    我囧,傅君颜点头浅笑,看见鬼导也丝毫不意外,温声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古装最麻烦的就是化妆还有发型,我还没坐稳,就被拉进化妆间做头发,接假发。傅君颜就比较可怜,他得带头套,也好在不是清宫戏,否则众人心中的君颜公子就得光头了……我想象傅君颜顶着光溜溜的脑袋,还带反光的,就忍不住咯咯笑。这一笑一低头,发型师又正拉着我的头发,扯得我头皮发麻,我哎呦一声惨叫。惹来一旁的傅君颜回首,他关心的看了我一眼,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转头给我做头发的发型师柔声说:“小爱怕疼,麻烦你轻点。”发型师听见傅君颜和她说话,笑得嘴咧开笑,下手越发轻柔,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不敢再胡思乱想……

    我们最先的拍摄点是留园,下午五点,游客全部清场之后,剧组才在有关部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进入了留园。因为考虑到化妆换服装的问题,所以我和傅君颜分开在两辆保姆车里,化妆师给我梳了古时标准的小姐头,鬓边插了一枚碧玉钗子、一朵粉色娇花,简单整洁。我穿的服装是绣着邹菊的粉黄纱裙,看起来舒服灵秀。我心里很是欢喜,对着小镜子照了又照,我从来没有拍过古装剧,都不知道自己古装是这个样子……心里更是yy,都说君颜公子,君颜公子的,不知道傅君颜落在古代,会好看成什么样子……

    我才推开车门,那头傅君颜的保姆车也停了下来,和他同行的服装师先下了车,然后我看傅君颜踏下车,一身素白的书生宽袍,袖口绣了金边如意兰,腰间束带下挂着一柄小巧精致的玉如意,五官实在太漂亮,整个人清秀俊雅,行动间又飘飘若仙,果然是灼灼其华的锦绣公子。

    我不由自主的踏下车站在车前呆望着他,谁也无法想象,一个男人能美好成这个样子……

    一旁不知是谁看呆了眼,我只听有人念道:“九天仙女下凡尘。”

    又有人念:“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心里就想,其实爹地说的也没错,光是那相貌,我也是会被他的美色所迷的……绝对会的……

    拍摄的第一幕,我得爬上房梁,化妆师帮我理好头发,我就进去吊威亚,不一会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房梁,傅君颜在确认我安全坐在房梁上之后,也退到书房外,手拿着线装书准备就绪。

    这部苏州的宣传片是以缠绵绯色的爱情故事而展开的,实际上就是一部微电影。

    故事里,傅君颜是吏部尚书家的三公子陆少游,我是江苏巡抚的小女儿穆卿卿。

    陆少游和穆卿卿定的是娃娃亲。既然是娃娃亲,小时候两人是见过几次面的,但小孩子记弱,随着年岁的增加,因着避讳也少有来往。这一天,精灵古怪的穆卿卿与闺蜜闲聊,谈到城里那些少爷们不良的浮夸样子,不禁就想看看自己的未婚夫婿到底长成个什么样子了。于是,这个穆家的小女儿,凭着从阿哥那偷学来的三脚猫工夫,做了回飞贼。

    可穆卿卿才钻进陆少游的书房没多久,还来不细看,门外就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穆卿卿僵住,大眼睛古灵精怪的眨了眨,在脑袋瓜被房梁撞了好几下后,才终于靠着三脚猫的工夫,躲上了房梁。

    穆卿卿咬紧牙关,抱着房梁呼了口气趴在上面,接着,吱嘎一声,房门缓缓推开。只见那翩翩佳公子缓缓踏月而来,身形秀如竹,端的是穆卿卿从未见过的好相貌,她忍不住张大嘴,差点发出惊呼声,赶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手松的太快,又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于是在房梁上左右扑腾,一阵手忙脚乱。

    上头的姑娘乱糟糟一团,可房梁下又是另一番光景。只见陆少游已端坐在书桌前,理了理衣摆,手中握着薄薄的书卷,开始轻声地念诵。那精致的面容在灯盏的光亮下,若隐若现,更是文秀卓然。穆卿卿先是看的痴了,又是撇撇嘴,想着这陆少游倒是挺用功的。又想起自家阿哥夜里也是会进书房看书的,左右不下半盏茶的时辰,便会回房歇息。于是穆卿卿索浑身放松了趴在房梁上,左右偷看陆少游。

    听他温润的声音念诵道:“齐宣王问曰:“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曰:“德何如则可以王矣?”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穆卿卿在房梁上晃着脑袋听着,可半天下来,陆少游左右反复念的都只是这一篇,又看他闭上书面,支支吾吾背了半句。穆卿卿听得无聊,看他这又要背书。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这样一来二去听了好几遍她早就觉得腻了,而且姑娘她很困……

    这时却又见陆少游伸手挑了挑烛台里的灯芯,穆卿卿心中呼出一口长气,知道一时半会陆少游是真不会走了,只好死死的抱着房梁先睡上一觉再说。

    穆卿卿趴在梁上迷迷糊糊醒过一次,听陆少游还在念:“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穆卿卿瞟了一眼,表情僵硬,心中狂咒齐桓,晋文全部去蹲他穆府的粪坑去……无奈地扭了扭僵掉的脖子,又继续睡。

    又过了许久,穆卿卿再次醒来,这时天光已有些微微发亮,她这次睡得太久,浑身已经僵麻,微微一动就痛得嘶哑咧嘴。可她往梁下一看,就差点没气晕过去。这什么呀这?!!!这陆少游都背了一夜了,还在背原先的那篇‘齐桓,晋文之事章’。还在背也就罢了!这断断续续的到现在连开头都背不全算怎么回事?这又翻开书来要再次诵读又算怎么回事?

    穆卿卿腾的火了,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气呼呼的站在书桌前,狠狠一拍桌子,见陆少游诧异的抬头望向自己,开口就是: “齐桓,晋文之事可得闻乎……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穆卿卿涨红着脸把陆少游在她耳边念了一晚上的‘经’一口气背完,气喘呼呼的瞪着他,接着双手往腰上一插,抬起下巴就指着陆少游的鼻子骂:“你这个呆子!有那么难吗?呆子!呆子!!背个书有那么难吗?有那么难吗?呆子!”说完还不泄气,拍了拍桌子,才气呼呼的走正门甩袖而去。

    书房里顿时静默下来,只剩陆少游清透干净的眼沉静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仰头看了眼房梁,握着书的手顿住,哑然失笑。

    这陆少游开场的格实在太木纳呆傻,所以摄像机一亮灯,我见傅君颜明明是浊世佳公子的样貌,却装的又呆又笨,连个书都背不出来,反差真的太大了。我实在没忍住就笑了场,笑着笑着一到那个点我就习惯的会笑,简直和闹场一样。后来我笑得实在不行了,抱着房梁指着傅君颜就说:“陆少游就是一个长相好看的二货嘛……连个书都不会背……”鬼导这时终于在下面黑了脸,一拍本子,回了一句:“那是你!”我抱着房梁僵住,脸一阵红一阵白。

    片场静了静,那头傅君颜微微抬眼,望向鬼导声音清浅的问:“你和小爱很熟吗?”鬼导脸僵了僵,轻咳了几声,转头让工作人员重新做准备。

    我摸摸鼻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次宣传片是用胶片来拍的,所以卡一次就是烧一次钱。本来就不是商业片,片子有的投资又不多,也怪不得鬼导要炸毛,我心里内疚……偷偷瞥了眼傅君颜,他对我眨眨眼,示意我抱好房梁。我乖乖点头,朝他吐吐舌头,像拍安安一样温柔的拍拍房梁,惹得他低头笑。然后我很乖,跟着进入情绪,没有再捣乱了。

    卸了妆出来以后,我照例来到保姆车边等收工,可是今天保姆车这头一个人也没有,我转身刚要走,却听见了谈话的声音。我好奇,倾耳偷听,听见鬼导带着几分不快说:“君颜,你做事一向严谨。我从不知道你是护短的,对小爱那样宽容。”

    傅君颜?我一顿,以为他会向往常一样四两拨千斤的去回答问题,却听他轻笑着反问:“我干嘛不对她宽容?为什么要对她严厉?我希望她做什么呢?我什么都不希望她,我只希望她快快乐乐过一生。阿鬼,你一定没有真正爱过。”

    我听着,捂着砰砰跳的心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初春的三四月,这天穆卿卿也跟着母亲来到陆府,等着朝廷的发榜。而这一天,陆少游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落第。于是这个卓丽如兰的俊秀儿郎,愤而跳湖,被救起时,他清透干净的眸子望向自己的母亲,满是愧疚的说:“少游情急之下,羞愤难当,欲投水自尽。”陆母闻言,抱着儿子失声痛哭……

    穆卿卿在一旁看了良久,才推开母亲的手走上前去。她浅浅拧眉,歪着头看着这个在水里泡了一遭却依旧清雅卓然的未婚夫,精灵的眼珠转了又转。

    突兀的殷红色的石榴裙映入眼帘,陆少游一怔,他缓缓抬首望向穆卿卿,那双清亮的眼眸似笼着皑皑氤氲,美得不可方物。“是你……”他喃喃道。

    穆卿卿挑眉,点点头。见陆母闻声用帕子拭泪,也转过头来看自己,机灵的态度一变,马上换做温顺的模样,低眉顺目的福身行礼,羞怯而温柔的开口道:“奴家乃穆氏卿卿,见过陆姨母,见过三公子。”说着她拿起帕子羞怯的半掩唇道:“卿卿懂得不多,但曾听父兄谈及,世上有一种鸟,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鸣。依卿卿看,公子眉目端丽,虽此次遇到险阻,但正如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正是成大器之相。望三公子莫要气馁……”

    陆母知道这穆卿卿是姑苏城里有名的贤良淑德,如今见她这样大度明理,更是大喜,对这个未来三媳妇越发的看好,越发的欢喜,只觉得她家世、样貌、长相、情样样都是好的。

    陆少游也有一丝动容,虽知其有异,瞬间便判若两人,但也不点破,仍是微微一笑,瞬时风华万丈。

    陆母见儿子笑了,更是欢喜,也不顾男女大防,推着自家三子道:“痴儿,还不快去换下湿衣,陪卿卿去园子里逛逛。”

    没了旁人,穆卿卿立马便现了原形,她那日怒气冲冲出了书房便后悔了,知道往后必会相见,自己这样泼辣,指不定出什么事端。今日来陆府的时候心中还忐忑的紧,却不想这陆少游这般好笑,考不中也就罢了,还跳下湖去,但那眼底的赤诚又有几分可爱,也未当着陆母揭穿自己,这么一想她就自在了下来,本就是娇气无惧的子,也更放的开了。她心里更想,要是未来的夫婿能受的住自己的真情,凡事回了屋里就不用装着,也是极好的事情。

    心里虽是这么想,穆卿卿脸上可没半分松动,她嘟着嘴坐在凉亭里望着换下干净衣衫的陆少游,轻轻的摇头。在陆少游清浅温和的目光下,毫不留情的细声嘀咕道:“说你是呆子,真真是个呆子,我母亲今早让我盛装来给你道喜,我便知晓这是白费功夫的……”她叹了口气,掩嘴一笑,秀美的脸歪着望向陆少游,轻声问:“你可晓得我心中是怎般想的?”

    陆少游不言,依旧温和的看着她,自成一股祥和宁静。

    穆卿卿纤手一抬,魅惑横生,只见她用眼角瞥着陆少游道:“我就想,你要是有出息,我便和书童一般,给你递一次伞。”

    陆少游闻颜一愣,遂而低笑,似在自嘲,望着穆卿卿娇俏张扬的绝美相貌,垂眸深思。若是穆卿卿这时再看他眼底的神色,便定会觉得,这男子,也并非是呆傻的……

    小剧场:姐夫,那是什么声音?

    一日,顾小安腆着小脸蛋,迈着小短腿溜进书房,圆乎乎的小手拉拉傅君颜的裤腿,大大的眼睛瞅着傅君颜一眨一眨,可怜兮兮的鼓着腮帮子。

    傅君颜感觉到动静,低下头,停下手中的事情,对视着安安,温柔的摸摸他的小脑袋,耐心的问:“安安怎么了?”

    顾小安歪着脑袋望着傅君颜,嘴里吐了两个泡泡才问:“姐夫,早上姐姐为什么要叫呀!”傅君颜眨了眨眼,耳根微微泛红,镇定的把顾小安抱进怀里,揉揉他的小手,笃定的缓缓开口说:“安安听错了。”

    顾小安同学再次鼓起腮帮子,疑惑的揉揉自己的耳朵,低头对手指。

    第二日,顾河豚同学还在睡梦中,傅君颜已醒,撑着脸侧躺在床上看宝贝的睡颜。突然听见门外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但鞋底下会响的小鸭子却一噶一噶的叫,一听就知道是某个小奶包子。傅君颜了然的嘴角一勾,推了推还在梦乡的顾河豚。

    河豚有起床气,哼哼几声,翻身再睡。傅君颜莞尔一笑,下床轻轻拉开门把,留出一条小缝,才又回头,又拉了拉河豚同学。

    河豚怒,终于睁开眼瞅着精气十足的傅君颜小声嘟囔:“还让不让人家睡了,都折腾一晚上了啊……”说完又可怜兮兮的扮乖撒娇道:“君颜,人家累……”

    傅君颜轻笑,低低凑过去,贴着河豚的耳朵小声说了句话。河豚同学眼睛立马瞪大,脸烧的通红,人是整个清醒了她耷拉着脸拉着傅君颜的手臂羞恼的问:“那怎么办啊?”

    傅君颜眨眨眼,微微侧过脸看着那门缝间亮堂堂的小脑袋,轻笑。就突然扑上去挠顾河豚的痒,顾同学左躲又藏,笑得一颤一颤,却怎么也躲不掉,只好接不下气来的喊“啊啊啊啊啊……傅君颜,轻点轻点。”

    “啊啊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

    一会之后,又听门外悉悉索索,鞋底小鸭子嘎嘎叫的声音渐远。这时探知到真相的顾小安同学奶泡泡的小脸亮堂堂,亮晶晶的大眼睛眨了又眨,露出可爱的小酒窝,回到房间抓住还趴在角落的小启就开始挠它,左挠挠,右挠挠,上挠挠,下挠挠,小启无辜的上下乱窜,汪汪汪可怜狂吠。白色的狗毛四起。

    之后傅君颜停手,抱着气短的顾河豚,在她肩上蹭了蹭,安慰的拍拍她的背,嘴里却调笑的说:“你听,声效一样的……”

    顾河豚囧,嗷呜一声……不干了……

    第四十九章

    陆少游得跳水寻短见,就代表傅君颜得演跳水戏。

    这一幕是在拙政园拍的,待机的时候,我和傅君颜已经换好了古装,没有和其他工作人员凑一堆。而是多走了几步路,坐在‘与谁同坐轩’里休息。这亭台还有一个名字叫‘扇亭’,只是大多人更爱‘与谁同坐轩’这个名头,它取得是苏轼那句有名的词:“与谁同坐?明月,清风,我。”

    这亭台格外精致,依水而建,修成了折扇状。我慵懒的趴在亭子里的石桌上,伸手指了指左右,挑挑眉笑着问傅君颜:“扇一缕清风为谁呀?”

    他浅笑,本就穿着一身箭袖窄身绯色袍子,翩翩气度,又风华迷人,手中折扇指向我,温声答:“自是为君颜所爱之人。”

    我笑,要是自己定再差一点,看着他这身风华的打扮,还有那如暖阳一般深情的目光,真的会觉得,这个男人,就是那世上最最痴情的贵胄公子,跨越那千年万年的岁月时光,只是为与我相见而来。

    我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伸手抚上他的脸,实实在在的温润触感,让我心安。他贴着我的手像个孩子般眷恋的蹭了蹭,眼底满是笑意的又问我:“‘与谁同坐轩’中与谁同坐啊?”我伸出食指,歪着头,轻轻的戳戳他的脸,答:“自是与宝贝所爱之人。”语落,我俩对视而笑。

    拙政园是景区,湖水自然是干净的,可再干净看上去也是绿汪汪一片,再干净毕竟也不是洗澡水。我知道傅君颜有洁癖,进那水里肯定是不好受的。而且现在天气渐凉,湖水更凉,我甚至弯身伸手进湖里去试了试水,手指尖刚触及水面,我就被冰的一哆嗦,水里的温度分明带着几分刺骨。我扶着一直站在身后护着我的傅君颜起身,嘟着嘴望向一脸泰然的他,也不说话,就是不高兴。

    他笑着俯身亲我一下,一眼就看出我的隐忧,把我搂进怀里轻柔地拍拍我的背,像是安慰我一般说:“乖,没事。”我心中忍不住ooxx,到底是谁要下水嘛……安慰我……谁安慰你嘛……

    开机的时候,傅君颜没有一丝犹豫推脱,摄像机一开,就进入角色,表情动作生动到位,说跳就跳。我老早就把毛巾和毯子藏在一边,来的时候我还让保姆车停了一下,进超市买了姜糖,用热水泡好放在保温杯里试了一次,想一会给傅君颜一个爱的惊喜。可是,和我同行的服装师看着我在车里试泡姜糖水喝,感叹的说:“小爱,你大姨妈来了哦……”我当时,好纠结……

    因为是用的胶片,中间也不停机。我憋足了气,想我要好好表现,我不能给傅君颜拖后腿,绝对不能卡。我心理建设做了那么多,结果那客串演陆母的京剧演员却演崩了,她看见傅君颜演到一半就忘记了台词,只顾着盯着傅君颜发呆。而且她的那句台词,特别的简单,不过就是一句:“我的儿啊……”这样竟然也能忘……

    我听见鬼道说ng,转头望着湿漉漉的傅君颜,又望望湖水心里有点毛。傅君颜起身的时候极快的捏了捏我的手,我知道他是要我乖乖的,我乖巧的点点头,没有发火。他去换服装把头发吹干的间隙,化妆师来帮我整理头发,她惊奇的望着我问:“小爱,你耳朵怎么红了?”我心中鼓噪,气的!……

    完了我还得过去安慰那位演陆母的阿姨,我笑得特别假,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的说:“阿姨,这个天水也挺凉的。人家傅君颜下水一次也挺不容易的。您看咱能加把劲一次过吗?要不,咱先试试戏,我和阿姨您对对戏,您说好吗?”结果,我就真陪那阿姨对戏,一直到傅君颜风姿卓越的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阿姨是京剧界的名角,实在是太喜欢傅君颜,第一次靠傅君颜那么近,这才一下子太激动呆过去了。也就是那之后,她每次逢人也好,上节目也好,也特爱说这段,说我多温和,多善良。傅君颜多和善,多敬业,多讨喜。那形象树立的无比端正模范。我每次听闻心中都掉下一把辛酸泪,实在不好意说出真相,阿姨,当时我笑着望着你,温柔的配合你,但我心中好想戳死你……

    下戏之后,我换好衣服就急忙往傅君颜的保姆车里凑,也不敲,而是抱着保温壶直接把车门推开,结果正碰上傅君颜衣衫半解,露出中衣和秀美的锁骨。我愣住,直觉自己真真便宜了身后几个色女。下意识的就要合上车门,却就被傅君颜一把拉进去,整个人直接栽进了他怀里。听见车门被他合上,我才抱着保温壶从他怀里探出头,也顾不得别的,仰着脖子直奔主题问他:“傅君颜你冷不冷啊?”说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他眼睛眨了眨,无辜的眼神望向我,双手伸出来,举在我面前说:“你给我暖暖。”那口气,像个孩子。

    我一听,以为他真冻坏了,慌忙从他怀里起来,捧着他的手在手心里摩挲,还不时对着呵气。感觉上,是没有平时暖和。再抬眼看他,不知道是车里光线太暗的原因还是什么,竟然觉得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忍不住叹气,心中感叹,做事太认真负责也不是太好。

    我想着,就赶忙从一旁拿出保温壶,打开盖子心中期待的举在他面前,也不好意思说话,只是睁着眼睛望着他。傅君颜呆愣了半秒,双手接过保温壶,他说的话特别傻,他问:“给我的吗?”

    我点点头,又有些娇羞的埋着脑袋说:“我来的路上试着泡了一杯,味道还好的。傅君颜,这也算姜茶对吧?虽然有红糖什么的……”

    傅君颜没有说话,只是端起保温杯,一口饮尽。然后小心翼翼的盖上保温壶的盖子放在一边,又伸出手在我面前,我就无声地去握他的手,给他取暖。傅君颜就这么半眯着眼望着我,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却突然反握住我的手,轻笑道:“傻孩子。”说着又倾身靠在我的肩上,蹭了蹭我的脸,他暖暖的呼吸喷在我颈脖间,暧昧的,缠绵的,连皮肤也微微发麻,我听他淡淡的叹息道:“宝贝,你知道吗?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我的心莫名一重,学着他的习惯,轻轻地摸摸他的头。

    陆少游落榜后,陆母曾要求选良辰吉日快快娶卿卿进门,却被陆少游一口回绝。陆少游并且请求父母替自己退婚,言说自己无用,不能拖累了那样好的女子。

    陆母心忧,左思右想后想起那日卿卿的聪慧温婉,怎么也舍不得。便动了念头,派家丁去穆府请了这九小姐来。

    穆卿卿再见陆少游时,他正在留音阁抚琴,他的笑很清,如春日透暇的烟柳,又如那湖上碧波的涟漪。身后绿草茵茵,竹影萧萧,说不明的清雅高洁。

    穆卿卿提起裙摆,柳腰轻摆,婀娜多姿的朝陆少游走去。陆少游指尖琴音未断,他抬眼,只见穆卿卿一身月色裙纱,发髻高高盘起,华美的金步摇环佩衬着她的步伐嘤嘤作响,对上他唇角一勾,行礼道:“卿卿见过三公子。”

    “九小姐怎会来?”陆少游浅浅一拧眉,那口气神态,全是疑惑。下一瞬却恍然般轻笑起来,乐声亦息。他似是斟酌了几番,才缓声开口道:“少游不才,未能高中。少游之浅薄无才,便是几年后,也与高中无望。这些,九小姐都该是知晓的,少游虽庸蠢,却知不能耽误了九小姐。若是九小姐愿意,你我退了婚事,少游自去穆府门前长跪三天三夜,让世人知晓因果,绝不坏九小姐清誉,也予九小姐能另觅得佳郎,一生无忧。”

    穆卿卿听了目光一滞,心下有几分恼怒,又想起暗处躲着的陆母不敢放肆,只好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硬挤出几滴泪来,一时间梨花带雨,多的是孱弱风情,便是陆少游,也看得痴了。谁又见过这般的绝色。上一刻是牡丹的绝艳,下一刻是莲花的高洁,再一瞬却又如梨花的娇羞了。

    只见穆卿卿鼻头泛红,细声说道:“卿卿不才,曾听父兄谈及,当年东坡先生喜得一子,高兴之余写诗道:‘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儿子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我阿母亦喜佛法,日日诵经,我幼时便听阿母道:‘不越贫与富,不舍贱从贵,大慈平等,众生安泰。’卿卿不知晓些什么,却知晓从你我定亲那一刻,卿卿便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三公子莫言什么无才,不中举的。卿卿只为女子,不求富贵,不求名利。只愿公子无灾无难。”说着,竟哽咽到细细哭出声来,一派楚楚可怜。

    陆少游垂眸,还未想好如何作答。

    却听穆卿卿的哽咽声骤停,态度也陡然一变,她兀的放下手中拭泪的帕子,脸上还带着点点珍珠一般的泪花,深邃的眼眸却溜溜的转了一圈,唇角一勾,连声音也不再那般娇弱,冲着他轻哼道:“现下好了,你母亲走了。”

    语落,穆卿卿冷笑一声,上前几步,双手撑在那琴弦上就贴上陆少游的脸劈头喝道:“呆子!我可有说过解除婚约吗?又是谁给你胆子这般做的?你这个呆子!你可听好,若你再谈解除婚约一事!我定饶不了你。”说完才起身,心下却还憋着难受,穆卿卿随意的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用眼角瞥着陆少游,顿了顿才道:“你可给我听仔细了,从小我母亲就告诉我,我穆卿卿是得嫁给你陆少游的。见你这样呆傻,连书都背不好,科举也考不上,我都勉为其难认下了。你还有何等理由要推了我出去?”穆卿卿说着眼底伶俐,周身,满是火辣辣的风情。

    她又扫了眼面前的七弦琴,纤指抚着琴弦,实事求是的道:“你背书不好,这琴倒是弹的极好的。”这才抬眼再看向陆少游,眼底已没了刚才的气恼,多了心平气静。只见陆少游倾耳听着,面上无一丝不耐,端的是好脾。他微微垂头,熟练的运用茶具,注水,出汤,奉茶。不一会,茶香浮动,一杯茶盏递在穆卿卿面前。

    穆卿卿接下,双手捧杯,端在鼻尖闻了闻茶香,又笑着赞了声:“茶亦是好茶。”垂首细细抿了一口,才对着陆少游难得的和气道:“你就莫要想退婚的事了,我是不同意的。你虽可能不会有仕途的出息,但我看其他却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