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宝出击,娘子太霸气第23部分阅读
强宝出击,娘子太霸气 作者:rouwenwu
担心的道。
“我知道。”淡薄的声音听来却冷静非常。
小晴天张着大眼睛,似乎听懂了些什么,眯了眯眼,冷声问:“把你困在蛇堆里的是你娘?”
幽淡的目光飘过来,父子双目对视,半晌后,宋暮白才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小晴天眼眸兀睁,不可思议的叫了起来:“你不是她亲生的吧?”
宋暮白凝眸,原本平静的眸子却倏地生出一丝寒意。
小晴天眉头一蹙,有些怒了:“你瞪我干什么?难道不是吗?有这样当娘的吗?我以为我娘已经算是最丧心病狂的了,没想到你娘也不遑多让,或者你该好好调查一下,没准你真是她捡的。”
“你的话太多了。”冰冷的声音里夹带了三分凌厉,转首,看了看怀中安稳昏迷的雁雪,宋暮白又试着掰了掰她的手,想强制的掰,却又怕太用力伤着她,可不使重力,又怎么也掰不开。
这下怎么办?
“喂,你可别弄伤我娘,掰不开就别掰了,就抱着她回家吧。”小家伙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却看宋暮白竟然一脸不悦,他眉头一皱,又凶了起来:“喂,看在我把你从蛇堆里救出来的份上,你送我娘回去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想抱我娘?这么大个便宜让你占了,还露出那副表情,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哼了一声,小家伙冷冷的丢过去一个白眼。
宋暮白未语。臣见状,也忍不住道:“主子,这里是皇宫,到底也要先出去再说,否则一会儿侍卫巡逻过来,反倒节外生枝了。”
思酌了一下,又看了看怀中似乎娇秀的丽颜,宋暮白终究叹了口气,将雁雪打横抱起,脚尖一晃,便凌空而飞了……
臣一喜,二话不说就要跟着飞,却发现一双小手抓着他的衣角,他回头,不解的看着小家伙。
晴天脸上一红,扭扭捏捏的道:“我轻功很差。”
臣愣了一下,想着那个徒手杀蛇,一排银针杀掉六七个杀手的小魔头居然用这么怯生生的语气跟他说他轻功很差,这样的场景,让他觉得一阵诡异……
不过臣心志坚定,只楞了一会儿,便二话不说,伸手抱起小家伙,再尾随着主子的脚步,凌空追上。
而就在四人前后离开后,平静的镜湖岸边,突然走过来一道金色的身影,来人独然一身,并未半个随从,他先慢条斯理的看了看寂静夜空中那四人消失的方向,再缓缓渡步,走到湖心亭中,看着亭中那已经咽了气的几个黑衣人,眼底划过一丝冷冽,菲薄的唇瓣缓缓掀开,似在自言自语:“宋暮白,原来藏得最深的是你……有你在,你让朕这个皇位怎么坐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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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印入眼帘的是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雁雪愣了一下,随即便见那双眼睛弯成月牙状,看到她醒来,对方激动的唤道:“小姐总算醒了,小公子说小姐要昏两天,可今个儿已经是第三天了,若是小姐再不醒,小紫都要急哭了。”
雁雪眨了眨眼睛,好像还是有些迷糊,她不是在皇宫吗?嗯,有人要杀她,然后她中了毒烟,正要昏倒落进湖的时候,被人救了,然后……然后就什么都记得不得了。
“小姐口渴吗?饿吗?要用点东西吗?”小紫一脸紧张的询问着,深怕自己有半点疏忽。
雁雪勉强撑起身子,提起内力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波动,发现并没有半丝毒气,看来晴天已经替她解毒了,想了想,她直接问:“晴天呢?”
“小公子在宋公子的房里。”小丫头看自己小姐似乎没什么不舒服,便安心的回答道。
“宋公子?”雁雪眯了眯眼。
“嗯,就是玥王啊,小姐那晚回来的时候就是被玥王抱回来的,不过小公子说以后都称呼玥王为宋公子……小姐要见小公子吗?奴婢这就去叫……”
“不用了。”按住小丫头的手背,舔了舔干涸的唇,雁雪急忙转移话题的道:“给我倒杯水。”
小紫大大的应了声,立刻跑到桌边去倒茶。
饮了口清茶,她说还想睡睡,小紫便为主子捻好了被角,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小心翼翼的关好房门。
而就在房门关闭之后,雁雪突然睁开双眸,盯着床顶上的帷帐,想到了自己昏迷时做的那个梦……
“小姐那晚回来的时候就是被玥王抱回来的……”小紫的话意犹在耳。
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怪异,却很快被她强行压制,不会的,那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
迟疑了半晌,她终究伸出手,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唇上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可心底,却涌出了一丝不明所以的悸动。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烦躁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而再次醒来,她却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
颦着眉头,雁雪烦躁的捂了捂被子,可耳边的吵杂还是不停……
忍无可忍,她翻身下床,直接打开房门,冲着外头一声厉吼:“吵什么吵?再吵全部毒哑。”
空气霎时安静了,雁雪蹙紧了眉,看小角楼外没有人,有人的是下面的小坝子,她走到栏边,往下一看,却正好对上一双稍显错愕的绚烂黑眸。
“宋……宋暮白?”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喊出,可不知为何,在看到那张以前对她来说没有半分吸引了的俊脸时,她却兀的手指一紧,脸上有些慌乱。
该死,都是那个奇怪的梦。
她心底咒骂一声,强逼着将视线调到另一个稚嫩幼小的身影上,口气依旧恶狠狠的道:“沈晴天,你要死是不是?你娘我重伤初愈,连个安稳觉都不让我睡是不是?”
小晴天被娘骂得可怜兮兮,吸吸鼻子,嘟着小嘴,委屈的说:“娘,你的伤不重……”一点点毒烟而已,他针灸两下就搞定了,虽然针灸的时候毒气已经进入了五脏六腑,可是因为那种毒太初级了,所以他还是没任何压力的就给化解了。
“……”雁雪哑然,她当然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无恙了,可她还是眯起眼:“所以不是重伤就不能睡觉是不是?”
小晴天苦着脸,一脸憋屈的摇摇头,伸出短小的手指指向一边的宋暮白,不甘心的告状:“是他先吵的。”
雁雪视线一转,又看向了宋暮白,可这次宋暮白却没看她,反而冷冷的别开眼,连个侧脸都没留给她。
冷下脸,她也淡漠以对,只平静的道:“小紫是说过玥王纡尊降贵,为在下当了一回人肉轿子,嗯,晴天,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权当给玥王的报酬了。”
“五十两?”小晴天扁着嘴,显然觉得多了。
雁雪不再说什么,转身便打算回房,却听下面宋暮白轻飘飘的丢来一句:“沈姑娘可真慷慨啊。”
沈姑娘?
这个称呼,让雁雪不禁皱起了眉,但她没回头,只同样冷冰冰的回他一句:“嫌多那就二十两。”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而楼下,小晴天看娘关了房门,立刻换下天真表情,转头继续声色严厉的对宋暮白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体内的毒素挤压已久,如果你再这样讳疾忌医,早晚溃烂而死,所以现在,立刻回房去躺着。”
“不用了,反正你也不想见到我,何必非要留我?”他淡漠的道。
小晴天面上一怒,很想大吼,可又想到娘亲在楼上,唯有隐忍着压低声音,却还是不改疾言厉色:“是,我讨厌你,所以我偏不让你死,要你活着让我继续讨厌……”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小孩子在赌气?
宋暮白微诧,狐疑的看着小家伙,试探的问:“我记得你只接受花一寒在你视线范围之内,莫非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后,你对我改观了?”upv5。
“谁对你改观?”小家伙炸毛似的跳起来,大眸一瞪:“我是看臣的面子……明知道你要回你后娘那儿去,明知是送死,你干嘛还这么笨?”
“我的事不用你管。”他眼神一敛,声色微冷。
“谁有空管你,不过是觉得你这样的傻子稀奇而已,我想趁机研究一下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能长得这么死心眼也不容易啊……”明知道是送死,哪有这么傻的人还偏往枪口上撞,分明是找死,找死……
宋暮白还想说什么,可对上小晴天那红鼓鼓的小脸,他愣了一下,忍不住放软了口气,叹了口气,反问道:“你和你娘生活得开心吗?”
没料到他突然这么一问,小晴天怔了一下,白了他一眼,却还是道:“开心,开心得不得了,有没有爹这回事,我从来没担心过,我有娘就够了。”话外音还不忘讽刺某人一下。
宋暮白淡若的笑了一下,声音突然有些脆弱:“嗯,很开心,就算没有爹也会很开心,或许正因为没有爹,所以你们更珍惜彼此,更爱彼此。晴天能为娘做的事很多,比有爹的孩子所做的更多,这就是你对你娘爱的表现,像个男子汉一样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她,对不对?”
小晴天没说话,红嫩的小唇紧紧的抿着,却是默认了。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爹,他也问过娘很多次,只是娘的回答总是答了等于没答,渐渐了他也不问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内心的那点小失落,娘对他比以前更好了,娘不喜欢他残虐小动物,把他送到庄师傅那里治病,虽然他觉得那并不是病,可是娘不喜欢,他就努力的改正,娘对他好,他就对娘好,他们只有两个人,跟普通的家庭不一样,所以除了彼此他们就一无所有了,就是这种硕果仅存的感觉,让他们越发的珍惜彼此,即便他们都不会说出口,可那种感觉却是清清楚楚的,彼此都能感受到。
舅舅说没爹的孩子就是早熟,可能他真的早熟吧,但是他不是孩子,他是男子汉,能保护娘的男子汉。
见他垂着头不说话,宋暮白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在小家伙诧异的目光中,他继续问:“在这种地方,我们竟然很像……晴天,我再问你,如果在你过了六年与娘相依为命,彼此珍惜,彼此互爱的日子后,你娘突然疯了,而你明知道她是被人伤害,受了刺激,丧失本性,你该怎么做?”
小晴天目光一厉,当即就说:“那还用说,当然杀了欺负娘的人,然后一辈子保护娘,就算她疯了,我也要陪着她。”
“如果她打你骂你呢?你会走吗?”
“不会,她杀了我我也不会走。”小家伙坚定的说,豪迈的语气配上那稚嫩红润的小脸,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可笑。
“对,不会。”宋暮白收回手,淡淡的看着他。
“啊?”小晴天蹙眉,对上宋暮白柔软含煦的视线时,不觉心神一震,猛地想通了些什么,他小眉头越皱越紧,末了,垂下头,有些别扭的嘟哝着:“这样看来……我们,可能真的是父子……”虽然这个父亲对他来说非常不理想。
宋暮白一笑,没有说话。
小家伙又抬起头,牢牢的盯着他,一脸严肃的道:“如果你这么像我,那你应该也算个好男人,好,从今以后,我允许你追求我娘,不过现在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没有花叔叔高。”
这下换宋暮白发愣了,眨了眨眼,他苦笑:“第一,不是我像你,而是你像我……”这是原则问题,不能马虎。“第二,我并没说要追求你娘。”事实上七年前只是一场意外,况且,如今雁雪已经惹了太妃的眼,尽管他对雁雪有些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可如果不希望她出事,这种感觉就不能再加深了,他现在要做的,只是离他们母子俩越远越好。
“你不喜欢我娘吗?”小家伙错愕的张着嘴,满脸不解。
脑中不禁想到那女人曾今说过一席话,宋暮白菲薄的唇瓣掀出一丝苦涩,他有些迷茫的道:“应该……不喜欢吧。”至少那女人说过,他看她的眼神里并未含情,所以,应该是不喜欢的……吧?
他这个答案似乎让小晴天很受伤,小家伙捏了捏拳,须臾,却还是固执的仰起头,凶神恶煞的道:“不管怎么样,你必须留下来,你身上的毒积压已久,那些蛇毒乱七八糟,有些甚至相生相克,全灌在你身体里,就算现在被你用内力强行按压,但到底有爆发的时候,我这不是关心你,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臣既然让我看着你,我也答应了,你就别想走。”说着,就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眼神笃定极了。
“你拦不住我。”他苦笑,只要他想走,谁也拦不住他。
“那好啊,打死我啊,我知道你厉害,那就打死我啊……”说完,小家伙还料定他不会动手似的高傲的抬高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胡搅蛮缠……
这孩子,真是他生的吗?宋暮白突然有些怀疑了。
如果有人说鬼皇是个心软的人,那应该会被天蚕楼的人围殴致死,可是要说宋暮白是个心软的人,那就没人反对了。
没有那张面具,他就是宋暮白,做事会遵从本心,不会蛮横的要求自己达到一个木偶的境界。
面具上的鬼皇,是个忠心的傀儡,面具下的宋暮白,是个真实的人类,这就是两者之间的区别,或者,区别的不是一张薄薄的面具,而是他为自己所设下的规定,严格遵守这项规定,这是他八岁开始就为自己定下的目标。
那个时候的他,和现在的晴天一样执拗。
这算愚孝吗?嗯,应该是吧,可是,既然宋暮白是个心软的人,那谁又能要求他必须对自己的生母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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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雪吃饱睡足之后,继续开始自己闲散悠然的生活,只是如果不要经常看到那个总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家伙,她的日子应该可以过得更舒服……
嗯,或许她应该做点什么转移视线的事,至少不要总糊里糊涂的想着那个奇怪的梦。
对了,接两个任务应该不错……
“四娘,一会儿让人去将仇老板叫来。”路过大厅,她顺口对花四娘吩咐一句。
花四娘愣了一下,迷茫的眨眨眼:“老板忘了,仇老板带着弯弯离开京城了,说是四月才回来。”
“嗯?”雁雪敛眉,眼眸一眯:“把弯弯带走了?”
花四娘背脊一寒,忍不住提醒:“老板,这可是您同意的……”数天前仇老板带着弯弯离开,说是要走几个月时,她就立刻通知了老板,老板也一口答应了,她当时还觉得奇怪,正想多问两句,老板却嫌烦的将她打发走了,于是,她就被打发走了,然后现在老板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忘记了吧?
“我同意的?”雁雪脸色更难看了。
“是啊,就是六天前,老板在花厅看话本的时候……”虽然她当时很奇怪老板为什么看了一刻钟,还在看话本的同一页,但是她又不敢多问,毕竟老板不喜欢别人过问她的私事。
六天前?在花厅看话本的时候?
想了半晌,雁雪突然脸色一变……那天中午,天气不错,她随便捡了本话本就躺在花厅躺椅上悠然的喝茶看书,可是没过多久,就听外头响起儿子的追逐声,还有夹杂着宋暮白不满的抗拒声,什么“我死也不会喝这个”“如果这是解药,我宁愿一辈子中毒”,她透过窗子往外看去,就看到自家儿子捧着一碗黑漆漆,跟泥浆似的玩意儿追着疾步快走的白衣男子,直到两条身影消失不见,她才垂首继续看话本,可不知怎么的,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然后花四娘好像真的来过,似乎也当真说了点什么,她也随口应了两声……难道,当时说的就是这件事?
想到这儿,雁雪咬咬牙,对宋暮白的憎恨又上升了一档次。
花四娘看老板脸色青黑,她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却在发沭。
“好了,我知道了。”看到花四娘胆怯的目光,雁雪冷下脸,转身欲走。
可刚一回头,就对上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某张脸……
“沈姑娘。”宋暮白一袭白衣飘飘,彬彬有礼的走进大厅,看到她,很有礼貌的唤了一声。
雁雪却毫不领情,别开眼冷哼一声,大喇喇的从他身边走过,连余光都没施舍给他。
宋暮白似乎也不在意,他没说什么,只径直走出大厅,朝着花四娘问道:“凝芳姑娘回来了吗?”
花四娘暧昧的笑了一声,突然揶揄似的道:“宋公子对咱们凝芳很上心呢,也是,凝芳虽说只是个丫头,可摸样灵巧,看着也讨喜,最重要的是她人是干干净净的,宋公子若是喜欢凝芳,凭着您与小少爷的关系,相信老板定会同意的……”
他只是问了一句,这花四娘就能说这么多,不愧是青楼里的人,联想力总朝一个方向。也懒得解释,宋暮白只笑笑,又道:“若是她回来了,让她到我房里来一趟。”
“嘻嘻。”花四娘古怪的笑了两声:“好,好,宋公子很着急呢……呵呵呵……”
宋暮白满头黑线,不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后院……
而他走了后,花四娘也继续低头盘算着自己的账目,可算盘珠子没拨两下,眼前的光突然给人挡了,她不悦的抬起头,刚想斥两句,却见自家老板正一脸阴郁的冷眼盯着她,老板说的视线凌厉清冷,盯得她背脊一寒,忙问:“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雁雪不语,只紧紧的看着花四娘,花四娘只觉得冷汗直冒,手心都积满了汗渍,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老板锋利的视线盯出两个窟窿时,老板终于说话了:“也一年没查过帐了,一会儿将近一年的账目,还有新入门的窑姐儿、护院、龟奴、丫头的资料全送到我房里去。”
“额?”花四娘一愣,眨了眨眼,问:“下人的资料也要?”窑姐儿是用来的挣钱的,身份背景自然要盘查清楚,一再确定,可护院、龟奴、丫头这些下人可没什么值得大费周章调查的吧?
“你有意见?”冷眸一横,如寒冬腊月般的视线横扫过来。
花四娘猛一哆嗦,急忙摇头:“没意见,没意见,一会儿就给老板送去……”
“嗯。”似乎终于满意了,雁雪这才四平八稳的出了大厅。
花四娘见老板的身影这次是真的消失了,总算松了口气,她转头,对着没几个人的大厅扫了一圈,突然瞥见个穿着护院装,正与某个扫地丫头闲话的男子,唤道:“阿渊。”
那叫阿渊的男子脑袋一抬,露出一张没甚特色的普通脸庞,虽满脸疑虑,却还是乖乖的走到掌柜的面前,笑着问:“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花四娘边收着桌上的账目,边道:“老板要近一年的账目,和一些窑姐儿、下人的资料,你跟我去账房拿,再一起给老板送去……”
阿渊却愣了一下,跟着花四娘的脚步,却忍不住问:“拿下人的资料做什么?莫非老板想裁人?”大多的下人都是一年一年的签契约,并非卖身,因此若是东家裁人,契约一到,他们立刻就要卷铺盖走人。
花四娘笑得无谓:“放心吧,咱们楼子生意正好,人缺都着呢,怎么会裁人,话说你小子担心什么,你刚进来几天,契约也刚签,就是裁人也裁不到你头上。”
阿渊嘿嘿一笑,憨厚的搔了搔头:“我这不是替兄弟们担心吗?”
“你小子倒是个实诚人,我看你这几日总和红儿她们闲聊,是不是想讨媳妇了?”花四娘转过头,不禁揶揄一笑。
阿渊的脸猛的一红,埋下头,呐呐的说:“掌柜的又笑话人了……”
花四娘本是随口一说,可看他那害羞样,竟好像猜对了,她嘴一咧,转而笑问:“说,你小子看上哪个丫头了?”
阿渊不吭声,只是一张平凡的脸却红成了大番茄。
“你要不说我这就去告诉她们,问问谁对你有意思,保不定……”
“掌柜的。”阿渊害羞一叫,抬眸对着花四娘好奇八卦的眼神,只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小声嘟哝:“那个……红儿跟小紫的关系好……我想问问,小紫……小紫她明个儿下午……有空没,想请她……看出戏,明个儿戏园子里演武松打虎……”
“小紫啊!”花四娘大笑一声,忍不住面露赞赏,却又有些犹豫:“那丫头也是个老实头,跟你倒是一路人,不过那丫头是老板身边的人,就是许人也是老板给做主,她自个儿只怕也没多少选择权,而且……”脸色一板,她口气登时凌厉了:“而且你这傻小子请姑娘看戏,看什么武松打虎?怎的也该看看西厢记什么的才是,该你找不到媳妇,傻乎乎的。”13544339
阿渊脸又是一红,不再吭声,可面上却似乎因为花四娘的话有些担心了。
花四娘也不再多说,两人进了账房,找出了要的东西,又一路搬到了小角楼……
雁雪已在房里等了半天,见两人搬着东西来,没什么表情扫了一眼,却在目光触及到那搬着大部分目册的精壮男子眼眸一眯,问道:“你是新来的?”
阿渊没料到老板会跟他说话,愣了一下,急忙一脸惶恐的回道:“是。”
花四娘看老板脸色难看,想来今日心情不好,便忍不住开口:“这小子叫周子渊,前几天接替老赵头的职位。”
雁雪又审视般的将周子渊上下打量了一圈,才闭上眼,嗯了一声:“知道了。”
两人没再说什么,放好东西便匆匆出了房间,下了楼梯,阿渊还木木愣愣的嘟哝:“老板看着气势就高。”
花四娘噗嗤一声乐了,盯着阿渊笑道:“你小子可真是个榆木疙瘩……”
阿渊脸又是一红,却不再说什么,跟着花四娘就出来小院子。
而房间里,雁雪将目光停留在桌上那叠目籍上良久,却一动不动……直到日渐西斜,她才渡开步子,走到桌边,找了一会儿,将注明丫头的目册拿出来,翻了几页,很快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目标……
凝芳,十一月进楼子的,以前在京城张老板府中做丫头,手脚麻利,动作灵敏,嗯?被弯弯要去了?这弯弯不是一贯用的翠儿和暖儿吗?怎么平白无故的加了个人?
没思虑多少,她放下目册,怔了一会儿,转而想到刚才搬东西的那个护院,便径直又挑出记录护院的目册,很快就找到了“周子渊”的一页,详细的看了半天他的身家注明,眉头却越蹙越紧。
父亲是庄家人,母亲是村里私塾先生的独生女,母亲有几分学识,因此这个周子渊从小就是识字的,却又遗传了父亲的老实,是个实诚人。年轻人长大了,有了冲劲,不甘心当个庄稼汉,就离了村到京城来找活,因为身体健硕,进了万紫千红楼当护院,也就是前几天才签了契约……
雁雪目光一敛:“看来清清白白的,似乎没什么问题……”
“小姐。”门外突然响起小紫的声音。
雁雪阖上目册才道:“进来。”
小紫乖乖巧巧的进门,脸色却颇有些不自在的道:“那个,刚才奴婢路过大厅,看到了……”
雁雪眨眼:“看到什么?”
小丫头吞吐一声,才道:“看到方将军来了,唔,身边还跟着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小姐……你要不要……”
“他们点人了?”雁雪径直问。
小紫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嘟哝着说:“方将军的朋友点了,方将军没点,那小姐,你到底要不要……”
“走吧,去看看。”搁下目册,她叹了口气,出了房间下了楼。
虽然不知道方骞来做什么,但到底这是她的地盘,而方骞,是她不愿接待的客人。不是她有生意不做,只是方骞的生活应该是娶个娘子,与妻琴瑟和谐,相扶到老,他不该来这烟花之地,更遑论是与猪朋狗友一道。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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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往花四娘那儿打听了一下,知道方骞一行人去了三楼厢房,回头便对主子说:“三楼,杏房。”
雁雪嗯了一声,眼神略微凌厉的扫了三楼一眼,便踏上楼梯。
“这是要做什么?”花四娘呐呐的望着老板上楼的步伐,眨了眨眼,一回头,却看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丰神俊逸的白衣男子,愣了一下,她才堆起笑脸,呵呵的道:“宋公子,凝芳还没回来呢,您着什么急啊,她是与甜儿一道去外镇批买胭脂的,保不定今晚就在外镇住一宿,不回来了呢。”
宋暮白没说话,只一双黑眸扫了向三楼,淡漠的问:“方骞在三楼?”
花四娘怔了一下,想着宋公子多半是听到了她和小紫说话,便点了点头,老实道:“方将军与尚书公子,今科新秀周大人,还有几位王公大臣家的公子一道来的。”
“那你家老板上去做什么?”他目光一冽,转过头来,突然对花四娘绽开一个温煦暖和的笑容。
这笑容明明很耀眼温柔,花四娘却冷不防的背脊一寒,只觉得毛骨悚然……吞吞吐吐半晌,她才吃吃的道:“应该……只是去打个招呼吧。”虽然老板平日从来不与客人打招呼,就是熟客也没破例过,并且这方将军还是头一次来……但是,但是不这样解释,还有其他理由?
“哦,是吗?”宋暮白目光幽深,却笑得更加温润迷人了。
花四娘登时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她干咳一声,连忙脚步一转,匆匆远离这让她莫名恐惧的俊逸男子,以前没看出来,现在才发现,这宋公子也是个气势摄人的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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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门口,便听到里头莺莺燕燕娇笑声不断,雁雪朝小紫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也聪明,伸手就推开门,对着气氛高涨的房间内唤道:“方将军。”
她这一唤,原本调笑嬉闹的众人都停了下来,齐刷刷的目光朝门外投去,七八个窑姐儿见来人是自家老板,不禁有些纳闷,又再看向一旁高大俊朗的方骞……心里嘟哝,老板怎么亲自来找方将军?
而那些王公子弟见门外站着个标致的气质美人,浑身白衣胜雪,眉目如画,虽五官不是顶级,可通身的气质却清澈逼人,看着就像个大家闺秀。几人不禁暧昧的望望方骞,又望望门外的人,其中一个浑身名贵的少年笑得揶揄道:“哟,这找上门的是谁呢?方老弟,哥哥还以为你当真禁欲多年,没想到还是藏了个小佳人的呢,哎呀呀,可隐都够深的啊……”
方骞没吭声,事实上,从房门打开,一袭白衣,风姿卓人的雁雪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眼里便没了别人……今日下了朝堂,被一行人富家公子拉了过来,他本是不想搀和进这群人中,毕竟这些人都不过是些不成气候的纨绔子弟,除了家中父亲在朝为官,别的也没什么可以结交的……他本正想拒绝,可突然听其中一人说是要结伴来万紫千红楼,不知怎么的,他脑子当时就充血了,然后就不知不觉的跟来了,刚才在楼下,他还鬼使神差的四下张望,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想见的人,却不想这刻她竟找上门来,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可心跳却兀的加快了。
“方将军,我们小姐有些话与你说,方便出来一下吗?”小紫看了看主子的脸色,努力沉着脸,双目认真的看着方骞。
方骞愣了一下,刚想答应,就听又个王公子弟笑呵呵的道:“出去做什么?这男儿间逢场作戏,逛逛青楼有什么了不得的,方老弟,你家的红粉知己只怕醋劲儿大了,这可不好,就趁着今个儿好好调教调教,也别坏了规矩。”素知方骞孑然一身,府中连个姬妾都没有,因此这人只道了句“红颜知己”,言下之意就是外头藏得情人,既然是情人,就是连姬妾都算不上,那又有什么资格找上门来捉j?
方骞眉头一蹙,下意识看了门外之人一眼,看雁雪倒是脸色如常,倒是一旁的小紫有些愤愤不平,他霍的起身,连忙就说:“几位世兄稍等。”
说完他正准备绕开桌子,朝雁雪走去,却见雁雪竟先一步抬步踏进屋内……
她进来做什么?方骞皱了皱眉,在他看来,这房间太污秽,雁雪不该进来,不过显然他忘了,别说房间了,就是这整间三层高的楼子都是她一个人的,她有什么不能进的?
“你们都出去。”雁雪扬眸,对着一众窑姐儿们道。
几个娉婷婀娜的女子哪敢多呆,二话不说便起身准备走,可还不等她们踏步,一众公子哥们就不乐意了,拽着她们的胳膊就道:“走什么走?你们这万紫千红楼也太没胆子了吧,不就是个上门寻事的,叫上护院打发了便是了,她开口,你们还真走啊?”
“爷,这位可是我们……”一位红衣姑娘刚想解释,却无故招来自家老板一记冷眼横瞪,她当即咽下嘴边的话,只摇摇头道:“方爷既然有事儿要处理,咱们就不打扰了……”说着,几人使足了力气掰开被拽着的大手,半刻未停,便齐齐逃之夭夭了。
“喂喂喂,这楼子里的姑娘也太懦弱了吧?掌柜的,掌柜的……”有人不服气,作势就要出去叫人告状。
可那人还没走出大门,只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当即跌了个狗吃屎,这一跌,屋里的人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呸呸呸,你这臭娘们,敢拌本少爷,你可知本少爷是谁。”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凶神恶煞的对着伸腿绊自己的雁雪就吼,手上的拳头更是捏的嘎吱作响。
雁雪瞥他一眼,淡淡的道:“出去。”
那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小娘们竟是在赶他?当即火了:“让本少爷出去?你以为你是谁?”说着,那人竟轻佻的抬手,作势要摸雁雪的下巴。
雁雪眉色未动,就在那公子哥儿的手将要碰到雁雪脸庞的一刹那,横空一只大手兀的将对方一抓,那人偏头,登时更怒了:“方骞,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骞没说话,只随手将那人甩开,一脸冰冷的站到雁雪身前,对着屋里的人冷声道:“烦劳各位世兄暂且回避。”
“方老弟,不过是个女人,值得吗?”一个绿袍男子站起身来,脸色有些难看。
另外的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方老弟,别为了女人跟咱们伤和气,做事可要分主次。”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是朝中新贵,而沈雁雪只是个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女人。
方骞面色不动,依旧说着同样的话:“烦劳几位世兄暂且回避。”
“方骞,你……”
雁雪面无表情的扫了屋内人一圈,突然轻描淡写的问:“几位很喜欢逛青楼?”
料不到她会突然开口,屋里人滞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冷哼:“是又如何?这京城的公子哥儿,有几个是不逛楼子的,就是方老弟,也恐怕不是第一次来了吧……”那人说着,还语带讥讽的瞄了方骞一眼。
方骞面色一沉,忍不住回头焦急的解释:“我是第一次来。”他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雁雪,深怕她不信。
雁雪点了点头,算是信他了,这才转过头,对着那群王公子弟道:“几位往后只怕要戒了这逛楼子的毛病了,因为从这刻开始,京城内无论大小青楼,都不会再接待几位了。”
“什么?”
“哼,你以为你是谁?”
“姑娘可真是好大的口气。”
雁雪不管他们的嗤之以鼻,只转首朝小紫使了个眼色,小紫也不含糊,当即出了房门,不多时,便带了七八个护院冲了进来,那为首的护院头头看到自己老板在,连忙恭敬的垂头请示:“老板。”
这声“老板”,叫得屋内众人都吃了惊,几个王公子弟诧大了眼,心想,莫非眼前此人就是那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沈雁雪?那个弑父弑母弑姐,带着个父不详的儿子,还以一介女流身份公然在京城开设青楼馆子的沈雁雪?
“将这群人扔出去,再下我的令,告知整个京城的大小青楼,若是再有青楼敢招待这几位,便是与我沈雁雪过不去。”闲闲淡淡的说完后,几个王公子弟还傻着眼无法回神,而早已严正以待的护院就立刻一拥而上,将这些还处于见到传奇人物的震惊中无法苏醒的家伙拎了出去。
待房间一空,小紫立刻乖巧的阖上房门,将这硕大的空间留给了有话要说的两人。
雁雪冷冷的扫了眼仍旧用炙热目光死盯着她不放的方骞,喟叹了口气,才声色疲惫的道:“你不是来这种地方的人。”
这话什么意思?
方骞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他连忙伸手,紧抓住雁雪的双肩,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认真的说:“好,我不来,那你跟我走。”
“走?”雁雪眯起了眼睛,清冽的目光迎视上方骞执着的目光。
方骞点点头,表情仍旧一片严肃:“对,我要娶你,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我便能说服我爹娘,他们必定会同意,而且……”后面的话他突然一滞,因为他注意到雁雪的视线竟似乎越发冰冷讥诮了……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松开了些,脸上有些无措。
雁雪冷笑一声,挥开他的双手,慢慢朝屋内渡去,绮丽的厢房被装扮得粉白相间,看来颇为销魂,她站在粉白之间,原本就气质出众的她,更显得有几分勾魂夺魄的媚态,她回首,冲方骞柔和的笑了笑,眉目间带出三分涟漪,声色柔缓的道:“怎么?嫌弃我了?尽管你说不介意,可随着沈雁雪这三个字越来越臭,你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她就是不特别打听,在看到刚才几个王公子弟的表情后,她也能猜到自己的名字在外是多么“响当当”了。
虽然她并不介意,可显然眼前这人是十分介意的,怎么,他还以为她会变回七年前那个天真憨纯,纯洁无暇的沈雁雪?她是该说他单纯呢?还是愚蠢呢?
心底原本对这人的一丝愧疚与同情,也在此刻消失殆尽,雁雪坐在椅上,笑看着他,神色间却刻意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存心让自己看来与个青楼女子无异:“我就是这样,就算你想自欺欺人,也始终逃避不了我身非完璧,未婚生子,甚至开设妓院的事实,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这种生活我过了七年,我觉得这比我以前在沈府的时候开心多了,你不想我开心吗?”她反问,唇瓣微翘,眉目含春。
方骞双拳紧握,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迷蒙春色的女子,眼底划过一抹沉痛,他走上前,拉起她的柔荑,眼神笃定的道:“我不是嫌弃你,我想你开心,既然你不愿放弃,那就我来放弃,什么家规,什么祖训,什么伦理道德,我都不管,我只要跟你在一起,雁雪,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还……如果刚才我的话伤到你了,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只是想你知道,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在努力,我很努力,至少,不要拒绝我的努力……”
形势逆转,料不到他会突然说这么含情脉脉的话,雁雪有些发愣,而就在她错愕之际,方骞的脸却越靠越近,菲薄的唇瓣眼看就快贴上她红润的娇唇,她眼底迷蒙,竟没有伸手推他……
就在这时,大门咚的一声被撞开。
几乎差点唇齿相接的两人同时转眸,便看到门外,一袭蓝袍的宋暮白气势全开,眉目冰冷的看着他们,那副表情,生冷得让两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废话不说,宋暮白疾步进房,二话不说拉过雁雪,强势的将她搂在怀里,神色阴鸷的看着方骞,冰冷的开口:“方大将军莫非是霸王硬上弓?”
方骞愣了一下,才猛地回神,黑眸看到宋暮白强搭在雁雪肩上的大掌,锐眸一眯,狠声道:“放开她。”
宋暮白冷冷一哼:“你有这个资格命令我吗?”
“我为何没有资格?雁雪是我的未婚妻。”说着,他伸出手,直接朝那只分外碍眼的大掌袭去。
宋暮白眉色不动,他顺势搂着雁雪退后一步,另一只手对上方骞的攻击,一时三手相攻,可不过两招,方骞就被宋暮白单手震开。
后背抵着桌子的边缘,方骞双目赤红的盯着宋暮白,咬牙切齿的道:“原来你会武功?哼,素知玥王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不料倒是蹈光隐晦,草里藏珠,玥王这一身的功夫,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想来皇上也必定会为王爷高兴。”
谁不知道生性多疑是帝王的通病,加上当今皇上登基时日尚浅,更是处处提防着宗亲王胄,而众所周知,五王夺嫡后,玥王就是因为这份闲散无用,才保存了自身性命,平安大吉到今日。
听到方骞这赤裸裸的威胁,雁雪突然蹙起了眉,心底有些不悦。
可宋暮白却似乎并不在意,仍是冷冷一笑,淡声道:“随便你,喜欢告状就去告吧,反正方大将军也就这点本事,不愧是皇上的宠臣,有靠山就是不一样……”话里话外,满是揶揄。
方骞脸上一红,铁齿咬得更响了:“你不用使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