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医妃:招惹腹黑王爷第9部分阅读
俏医妃:招惹腹黑王爷 作者:rouwenwu
渐被笑意覆盖,唇角也不自觉地向上弯了起来。
其实,他与袁清的感情是极深的,虽是主仆的身份,却情似兄弟。
袁清的脾气他极是了解,尽管袁清总是沉默无语,冷静无情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却感情细腻,内涵丰富。
像这次安斗重伤,若在平常,袁清定会早早来看望,叮嘱,差人照顾。
可是,这次,却意外的根本不露面,本来安斗还在奇怪,江心月的这番话,终于让他明白了谜底。
安斗面露喜色,眼睛发光,浓浓的希翼在硬朗的脸上绽放,嘴里忍不住地喃喃道:“爷,你的心终于开门了!只是你怎么还会吃我的醋呢!”
王爷有情
再看看江心月一脸懊恼的样子,安斗实在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对欢喜冤家,怎么总是争吵着相处呢?
心平气和地好好相待就不可以吗?
一整天,江心月都待在安斗房里,帮他换药,喂他吃药,去娄太医的药房研究药方,全然忘记了袁清的警告。
傍晚时分,昨日的那个侍卫又来敲安斗的房门“江郎中,王爷有请!”
江心月放下手中的水杯,带着些惊异对着那个侍卫问道:“有请?你没有弄错,是有请?”
侍卫向着她微微笑“是有请,没有弄错,王爷有请江郎中!”
江心月有些困惑害怕地望向床上的安斗“安大哥,他请我做什么?该不会是因为我没听他的话,找我算账吧?”
安斗抬起头微笑着说道:“他请你喝酒!”
江心月苦着脸撇嘴“怎么会,我今天没听他的话,这次估计真要推出辕门了!”
安斗别有深意的笑着“辕门是绝不会推的,只是要好好聊聊天吧!你不要总是顶撞他,你那个百炼钢,绕指柔的心法,不是都会吗?记住柔能克刚,你放心去,记住安大哥的话,没错!”
江心月懊恼地随着侍卫向上房走,边走边嘟囔“什么绕指柔,百炼钢的,我就是块小石头,什么心法都不会。”
果然被安斗说中了,上房内,居然摆满了一大桌子的丰满菜肴,山珍海味,美酒佳酿。
刚进房门,就有巨大的香气冲进江心月的鼻腔,令她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好香啊!
袁清安静地坐在桌边,等着江心月。
看见她双目粘在菜肴上不肯离开的模样,一抹笑容不易觉察地掠过袁清的脸颊。
中午的时候,安斗派人来跟袁清说了一句话,袁清积郁好几天的火气因为这句话,全都烟消云散了。
袁清平静地招呼江心月“坐下,喜欢吃什么尽管吃!”
欢喜与哀愁
袁清平静地招呼江心月“坐下,喜欢吃什么尽管吃!”
江心月听见袁清的声音很轻松,心情似乎也很不错,不由得从菜肴上狠狠收回目光,嘴里硬撑着说道:“这是鸿门宴吧?我可无福消受!”
袁清心里有些发笑,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小心眼,记着昨天的仇呢!
“我说过,如果这场仗打赢了,要请你吃饭的嘛,今天秋风太大了,没办法吃烤全羊,所以,来点山珍野味凑合一下吧!”
看见袁清一副认罪态度良好的模样,江心月心中不满,昨天还怒气冲冲的要推出辕门呢,今天怎么又云淡风轻,品酒言欢了?
真是令人难以捉摸的人啊!
但是江心月实在抵不过满桌菜肴散发的浓郁香味,于是坐到桌边毫不客气地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你还算是说话算数的人!”
江心月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始低头一阵猛吃,丝毫没有大家闺秀斯文优美的进餐形象,只吃得腮帮子高涨,满嘴流油。
看着她大快朵颐的豪迈形象,袁清的眉间掠过淡淡的欢喜与哀愁。
他很安静地望着江心月,自己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大碗地喝着酒。
江心月终于吃饱了,抬眼就看见袁清将一碗酒一饮而尽,她立时吓住了。
半天才反应过来,跑过去,一把抓住了袁清的酒碗,不满地高声叫道“喂,你怎么喝酒啊?你的病还没有彻底好呢!喝酒会加重心脏的负担,快停下来,不准喝了!”
袁清的眼眸已经染了一层醉意,原本疏离冷静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困惑。
英俊白皙的脸庞,因为酒的缘故而面泛红晕,越发显得唇红齿白。
对着江心月微微一笑“不会的,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不要那么紧张!”
“不行,我是你的医侍,关于健康的事,你都要听我的!”江心月一本正经的拿开了袁清手中酒碗。
今天就更这些了,这个时节却春寒料峭,亲们要注意身体!
大智慧
“不行,我是你的医侍,关于健康的事,你都要听我的!”江心月一本正经的拿开了袁清手中酒碗。
袁清微微仰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江心月,唇角扬起,带着一丝讥笑说道:“其实,不止是健康,我很多事都应该听你的才是!”
江心月面色一动,知道他又在想起当初的一意孤行,只好岔开话题“已经过去四天了,粮食和布匹筹备的如何?其实,我一直很担心皇帝会不答应这件事,三十万担粮食和十五万的布匹,不是小数目。如果他坚决不肯奉送,两国再次交恶,这战争不知道还要打到何年何月!”
袁清目光变得更加嘲讽,嘴里冷笑着“他一定不会答应这件事的,他一定希望我失信于羌国,两国再起争战,然后要我遭天下人唾骂毁约无信,但是,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江心月微微一愣,急忙问道:“你是怎么做的?”
“撤退当日,我就差人敲锣打鼓,昭告天下,羌军退兵,我们军民要积极筹备粮食布匹,救援羌国,两国从此世代交好。我还下令,但凡军属只要上缴十担粮食,就可免去两年赋税,兵士还家!”
江心月不由得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袁清继续说道:“全国军民早就厌弃战争,这番告示一下,自然会踊跃捐粮,这样大部分的粮食就有了着落,皇帝看见这番热情高涨的民心,别无他法,也只能顺水人情,把其余的粮食从国库里补齐。”
江心月赞叹着说道:“好厉害的计策,也只有清王爷能想得出来呀!我就说,我想到的只是小聪明,而你的,才是大智慧啊!”
袁清被她的微笑感染,不由得唇角也扬起来“怎么?又再恭维我?那么为了这个计策,是不是该喝一碗呢?”
“可是,你的身体……”
袁清淡然摇头“没事,只喝一碗,没问题!”
“好吧,最后一碗!”江心月无奈地说道。
离别酒
江心月拿起酒坛,将酒碗倒满,端到袁清面前,面色郑重地对着袁清说道:“这碗酒我敬你,谢谢你对我一直的关照,谢谢你没有将我推出辕门去,谢谢你救了我的性命,虽然你脾气很臭,是个很不合格的病人,但是,我还是要真心的谢谢你!”
袁清的目光落在江心月写着惜别的脸上,有些痴愣愣的,似是被酒精麻醉了神经,没有动作。
良久,伸手将酒碗接过来,眼眸变得深幽飘忽,对着江心月说道:“如果你真心的谢谢我,就陪我喝一碗!”
江心月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又倒满了一碗酒,对着袁清微笑着说道:“好啊,喝了这碗酒,我们就要桥路各归了,你要保重自己!免得别人说我的医术糟糕!”
她要走了,离开了,回去了,这是几日间袁清一直在念在心里的,可是,听到她亲口说出桥路各归,他的心突然被酸涩塞满了,这算是离别酒么?
真的再也不见了?
袁清的心忽然沉甸甸的,似是被捆缚了大石头,又无力挣脱。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酒碗举起来,将酒一滴不剩地倒进嘴里,他不是在喝酒,是在倒酒!
一碗喝过之后,又倒了一碗,江心月的阻拦丝毫不起作用,江心月只得偷偷将酒坛藏了起来。
袁清真的有些喝醉了,心有惆怅,抽刀断水,举杯浇愁,似乎只有一醉了事。
昏昏中他无力的伏在酒桌上,嘴里仍在说着:“给我一碗酒,一碗就好。”
江心月无奈地叹息一声,他这是怎么了,那么冷静沉默,睿智聪敏的人,今天怎么用酒浇愁,这似乎不是他的风格,他心里到底想什么呢?
江心月走到他身边,准备扶他去床上休息,却一下子被袁清抱住了身体。
江心月一惊,想要推开袁清,却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醉意表白
袁清软软地依偎在江心月怀里,醉意朦胧,声音那般低沉飘渺“芷儿,你的身上怎么有股草药的味道?”
江心月正待要回答,却猛然一惊,谁是芷儿?
袁清闭着眼睛,带着些许任性,继续徐徐而语“芷儿,我告诉你一件事,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一点都不温柔,也不会唱歌跳舞,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特别的轻松舒服,她总是恭维我,她恭维所有的人,我却喜欢她的恭维……”
江心月的心砰然而动,他说的那个女孩子是她!
江心月低头静静地看袁清的脸,此时袁清的唇角漾起温柔的笑意,眼睛闭着,好看的睫毛微微颤动“开始的时候,她总是顶撞我,我也看她不顺眼,我们在一起总是吵架,呵呵,有一次我气极了,要把她推出去斩首呢!芷儿,我想我是喜欢上她了,可是,芷儿,我怎么能忘记你呢……芷儿,如果当初我们早早成亲,是不是一切都不是现在这样子……芷儿……”
袁清的语声越来越低微,终于再也听不到,挟裹着浓浓醉意,他睡着了。
江心月却傻呆呆地站在那里,抱着袁清的头,忘记了离开。
袁清竟然说他喜欢上她了,这个沉默冷静的王爷,竟然说喜欢她!
她要怎么办?
她还有她的方逸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跨院偏房内。
桌上的蜡烛泪光盈盈,似是满腹伤心,欲说还休。
江心月支着下巴,望着跳跃的灯花,目光有些痴傻。
芷儿是谁?
就是安斗所说的那个来了又走了的女子?
袁清真心爱的女人?
她为什么会走了,袁清这样的男人她都不爱,她还会爱谁?
江心月烦躁地捏捏眉心,现在不是芷儿是谁的问题,而是袁清说他喜欢她!
结拜
江心月烦躁地捏捏眉心,现在不是芷儿是谁的问题,而是袁清说他喜欢她!
袁清这种人,闷马蚤至死,打死也不会当面说他爱她的话,可是,这次酒醉已经泄露了他的秘密,她要怎么办?
她心心念念的方逸,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那个温柔善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温润男子,是她精神世界的所有,她又怎么能够接受袁清?
可是,为什么当袁清说出喜欢她时,她的心会有一丝暗暗的窃喜与欢欣?
为什么当袁清信赖地依靠在她怀里的时候,她会有一种欣慰的满足感?
难道在不知不觉的时光里,她也对他动了心吗?
江心月的眉头越结越深,似乎愁的小脸都皱着一团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继续装傻,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袁清不经意流露出的关怀,总是让她莫名心动,这样下去,早晚出事!
那么马上离开!
反正再过几天也还是一样要走,可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袁清和安斗,江心月猛地生出一丝慌张来,她现在的亲人,就只有他们两个啊!
江心月只想的头晕脑胀,两眼发黑,天将黎明,都没有想出一点办法来。
江心月差一点就顿足捶胸了,天啊,给我条活路吧!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安斗已经可以下地了活动了,精壮的身体,再加上平时坚持习武锻炼,所以,恢复的很快。
他下地活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袁清做明证,他与江心月结为异姓兄妹!
尽管他行动不方便,但是他仍坚持爬在地上叩头上香,看着他那极端认真的表情,江心月本来有些嬉闹的心情,也郑重起来。
端端正正地在菩萨面前叩了三个头,然后江心月将安斗扶了起来“大哥起来,从今天以后我就有哥哥了,我真高兴!以后我什么事都不怕了,有哥哥罩着呢!如果谁欺负我了,你会帮我出头的哦!”江心月有些喜形于色。
失落
安斗脸上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坐在椅子上,带着些微微的喘息“嗯,我自然会好好保护你,既然上天又给我一次机会,我更会珍惜你这个聪明的好妹妹!”
江心月笑着自嘲道:“大哥,也只有你不嫌弃我话多!”
安斗也笑呵呵的“我原来还怕自己高攀了呢,你毕竟是将军之女啊!”
站在旁边一直默默观礼的袁清本来眼神是明亮欢欣的,其实,上次他向江心月发的无名火,确实被安斗一句话给破解了
安斗让人告诉袁清,请他做证人,安斗想和江心月结拜为兄妹!
现在,终于礼成,那么,江心月即便走的远远的,这里还有她的一个哥哥在,因为这个哥哥,他们之间就不会失去联系,不是吗?
所以,袁清心甘情愿,欣欣然地做了这个证人
可是,安斗一句“将军之女”,又令他明亮的目光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是的,她是将军之女,现在虽然不再是敌国,但是,她是那个他所未知世界的人,他根本无法掌控,无法顾及。
他们两个人之间,山高水远,侯门似海,这中间的万里之遥,千份阻碍需要什么才能填满?
才能缩短?
安斗的这句话也令江心月一怔,明媚的眼神随即暗淡下来,声音也有些低沉“我不记得以前的日子,我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是否适合我,其实,我有点害怕回去。如果能选择,我还是希望留在逸尘府。”
安斗目光一亮,有些振奋地望着袁清说道:“爷,你听见了吗?她说希望留在我们逸尘府!”
袁清抬起眼眸,神色有些阴郁,淡淡说道:“她现在还有选择吗?况且逸尘府也不是你我久留之地,或许,到最后,都是哪来的回哪去吧!”说完这句话,袁清身形轻移,径自出门离开了,孤单失落的背影撒了江心月满眼的落寞。
不舍得
安斗有些不解地望着空空的门内,爷刚才还是很高兴的,怎么现在又变得忧郁起来?
望着江心月也变得郁郁寡欢的脸,安斗有些不甘地问道:“你,一定要回去吗?没有留下来的余地?”
江心月无奈地一笑,声音清晰坚定“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羌军再有出兵的借口,这一点,王爷比谁都清楚!”
安斗面色带着一丝焦虑“可是,你们怎么办?”
江心月有些微愣“我们怎么了?什么怎么办?”
江心月心里暗暗纳罕,难道连安大哥都看出什么来了?
安斗心底也不愿意说破,毕竟他还只是个清醒的旁观者。
于是急忙解释道:“我是说你们一起出生入死的闯过那么多关口,怎么说走就走了,王爷和我会想念你的!”
江心月眼光中闪烁着一丝悲伤“我也舍不得你们,可是,我现在没有别路可走,只能回去!”
江心月唇角扬起,无比嘲讽地一笑“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活的如此重要,重要的要以国家大事为己任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萎靡着,淡薄的白云遮掩着它不再温暖的光芒,这是个难得没有风的日子。
所有的树木都被秋风摇晃掉一身绿装之后,光秃秃的树干峥嵘盘结着,一切都静谧的令人心慌。
明天就是十日之期,江心月将随着这最后两千担粮食,离开逸尘府,回到羌国去。
夙将军还是很守信用的,全部的羌军已经退至陵关以外,在陵关外十里,安营扎寨。
只等所有的物资全部运完,江心月回去,羌军就全线撤退。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昱朝的军民踊跃捐粮捐布,袁清丝毫没有为提供的物资犯愁。
可是,随着这个日子的临近,袁清却从心里想要毁约,粮食布匹都可以无偿赠送,只有那个人,他不舍得!
是的,不舍得,只是这三个字,像一块千斤巨石,沉甸甸压抑着袁清的心脏,使他本来内忧外患的精神世界,更加沉重无依!
怨离别
曾几何时,她变成了他的倚靠,支撑,他信任依赖于她,从身体到精神,只要有事情,他总想第一个询问她的意见,听她独到的见解。
她每晚的按摩是他睡眠的保证,她极力照顾安斗的那些夜里,他从没有睡踏实过。
她的恭维,总能令他的心绽开笑颜,感觉到生命中的暖意。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站在他面前,与他告别,他却无法留住她!
深深的挫败感与忧伤,令袁清的眼神变得阴沉冷落,终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一句话“你还会回来吗?”
江心月强自镇定自己,隐忍着离别的悲伤与对未来的惶恐,淡然笑道:“我的父亲,家人,亲人,似乎都在羌国,我还回来做什么呢?”
“可是……可是……”
袁清接连可是了两次,都没有可是出来什么。
剑眉微蹙,唇角抿着,袖内的拳头攥的紧紧的,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是说不出那句挽留的话,可是,就算是挽留,能留得住么?
江心月不知道袁清要说什么,终于要离开这个善变的家伙了,终于可以不再被推出辕门恐吓,终于实现了自己当初的愿望,离他远远的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竟然那么的留恋不舍,所有过往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刻,全部轰然闪过心底,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那么讨厌他
原来自己早就理解了他冷漠后面的善良与关怀
原来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有他存在的日子。
酸涩的眼睛似乎马上就要掉下眼泪来,江心月生怕自己忍不住,低下头急急说道:“安大哥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要多休养,你不要总是差遣他,你自己也保重,我走了!”
江心月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她不能再停留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害怕离别,那是情到深处怨离别!
嘴硬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就令你这么讨厌?一刻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是吗?”
袁清又急又怒,那种即将失去某种珍贵东西的感觉,令他陷入无限的恐慌里,他只有用怒气来发泄掩盖那份惊恐。
江心月听见他的急吼,不由得回头,却见他面色苍白,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息着。
江心月吓了一跳,急忙折回来扶住袁清,急恼地斥责道:“不是告诉你了,心平气和,心平气和,你急什么,气什么?”
这几日袁清一直在忙于粮食布匹的调度运送,又接连几夜失眠,现在江心月的离开,更是刺激了他的心脏。
隐隐的刺痛,令袁清的额头有汗珠渗出来,胸口似乎有石头压着,呼吸不上空气来。
江心月急忙将袁清扶到床边躺下,在案头找来了为袁清准备的应急药丸,喂他吃下,然后揉按他左手的大鱼际。
袁清微闭着眼睛,感受着江心月温热有力的小手,他真想牢牢握住那只小手,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良久,呼吸顺畅了许多,袁清低声说出一句话“你走了,估计不用多久,就可以听到一个消息。”
江心月微微一愣“什么消息?”
袁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喟叹“我命休矣!”
江心月怔愣了片刻,然后唇角浮起一丝笑意,端详着袁清俊逸的脸庞,轻声问道:“我要把这句话看做你的挽留与邀请吗?”
袁清睁开了眼睛,眸中的光芒变得清亮起来,有浓浓的希望从心底升起,可是,嘴里却说道:“随便你!”
江心月差点气的吐出血来,这个拽王爷,到什么时候都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好,既然这样,就看看谁比较厉害!江心月放下袁清的手,站起身说道:“哦,那我就回去了,虽然我想不起什么来,但是我很是想念自己的娘亲,我要回去尽子女之孝。”
总有一天落我手里
江心月淡淡扫了袁清一眼,继续说道:“安大哥也学会了我的按摩手法,应急药丸的配方,我也给他了。你的身体不会有事,只是平时多保养就好了,我走了,你好自保重吧!”说着,江心月就向门口走去。
袁清一下子愣住了,刚刚不是要留下来的模样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她何时也变得这么善变任性?
他急的什么也不顾了,坐起身体呼喊道:“可是,如果我再受了严重刺激怎么办?你还没有把我的病治好,就中途逃走了?不行,你给我回来!”
江心月根本没有走出几步,转过身,悠悠问道:“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袁清丝毫没有考虑,脱口而出“你见过了父母家人,两国安定了,马上回来!”
江心月眼底闪过狡黠之色,故意大声问道:“你这是在邀请我?”
袁清眼光一变,终于明白了江心月的意思,立时面色阴沉下来,居然再与我智斗?
江心月看见袁清脸色变了,心里好笑,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既然不邀请,那我就走了,你好自为之!”
“我邀请你,我在郑重的邀请你,江郎中,请你回来为我治病!”袁清暗暗咬着牙,直直说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总有一天会落到我手心里的!
看着他咬牙切齿,用尽内力,扔掉面子的模样,江心月真想大声笑出声来
但是,现在如果她笑了,下场一定不好受,只得硬忍着,走回到床边,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邀请!其实,你不用暗自生气,你知道当初我是怎么来到逸尘府的吧?是被安大哥扛来,而且身份的敌国俘虏啊!现在,你郑重邀请我,再来我们就是平等的了,我是客,你是主,我们关系比较好相处,而且,我的身份也比较好听,我也很有面子了,你说是吧?”
只要你肯回来
听到这一堆歪道理,袁清也只有无奈地点头的份“是,是,对!”
江心月莞尔一笑“好了,等我见过了家人,我再溜出来,彻底给你治好了病,我再离开,可以了吧?”
“嗯,一言为定,不准食言!”
袁清的神色平和了很多,仍旧静默的眼神中多了一些欢喜的希望,没有掩饰的希望。
只要你肯回来,又有什么条件是不能答应的呢?
江心月看着袁清,目中升出了许多恋恋不舍“我不在的时候,坚持让安大哥给你做按摩,药不可以停下,继续吃,照顾好自己!”语气低沉,却带有着浓浓的关怀。
袁清微微点头,看着江心月关心的眼神,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这番叮嘱,听在心里,竟然特别受用,她还是惦记他的!
“孤身一人,你一定要小心,我派人接应你回来吧?”袁清竟然忘记了,江心月是回家去。
“不用,如果被人发现,还不判我个通敌的罪名啊?好了,我走了,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放心吧!”
江心月不再多做停留,她实在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泪水。
尽管语气中万般清爽开朗,心中却压抑着那么深重的无奈感伤
他们不再是敌人,不再敌对,不再争吵,不再猜疑,不再伤害,可是,她却要走了。
离别,终于轻松地分开了彼此,也许,想要关怀牵绊,都没有时间了!
“等一等,我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既然要走了,不要再让我继续猜测吧!”袁清沉声唤住了江心月。
江心月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你还要问什么?”
“你是夙将军的女儿,你姓夙,可是,你怎么会说自己的名字叫江心月?”
江心月一愣,随即眉间有些纠结,这个问题怎么能说清楚呢,而且,这话题要是说起来,也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的吧!
终是归去
微微思考一下,江心月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被安大哥打失忆之后,醒过来脑海里只有江心月这三个字,也许,这就是我前世的名字吧!所以,我才说自己的名字叫江心月!”
看着袁清仍旧带着疑惑的眼神,江心月尽量展颜一笑“不管我是江心月还是夙素,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医侍就好了!而我也不管你是王爷还是主子,只记得你是我最难治的一个病人!”
说到这里,江心月面色郑重地向袁清抱拳“最难治的病人,你的医侍要告辞了,你多多保重!”说完,江心月迅疾转头,快速地走向门口,带着仓惶的姿势,离开,逃开!
那个单薄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上房门口,那个笑呵呵调皮的俏脸,终于再也看不见!
隔着那么多的未知,阻碍,你何时又在回来呢?
袁清的眉头聚紧了怅惘与忧伤!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马车上已经装载好了满满的粮食,浩大的车队马上就要出发。
江心月坐在最后一辆有车厢的马车里面,呆呆地盯着车厢前面的帘子,魂游天外。
蓦地,有人敲了敲车厢的边缘,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夙姑娘,王爷派我来送一件东西给您,他说是物归原主!”
江心月打开帘子,就看见袁清身边的侍卫站在车前,手里拿着一把刀。
云纹弯刀,当初那个黑衣刺客留下的东西!
任凭你价值连城,全部完璧归赵,袁清不留一件属于羌国的东西。
宽宏大度的后面,意思很清楚,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昱朝向来无惧无谓,一切好自为之!
江心月眼前闪现着袁清冷静沉默的脸,高高挑起的傲气的眉,以及那双深邃无波如古井的双眸!
心下怅然的一叹,我是不是算是很有幸的,能成为世间知你的人呢!
伸手接过刀来,对那个侍卫说道:“告诉王爷,他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如实禀告我的父亲!”
侍卫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长鞭乍响,骏马嘶鸣,车队终于缓缓出发。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向着莽莽未知出发。
父女相见
陵关距离凤凰城只有一天的路程。
所以,彩霞满天,落日如火的黄昏中,最后两千担的粮食,在距离陵关城外十里的羌军大营,全都被羌军接应过去。
莽莽苍苍的戈壁之上,羌国十万大军的阵营排列有序,旌旗招展,声势浩大。
在辕门口,押运最后粮食的裴副将与羌军的军官交接完毕,就要离去。
转身之前,裴副将对江心月抱拳说道:“夙姑娘,今天完璧归赵,终于不辱所托,将您安全送抵,我们走了,姑娘保重!”
江心月也抱拳还礼“多谢将军一路关照,将军走好!”
他们这些对话,是官场说辞,也是必须说出来的,也说给所有近前的羌军将士听的。
昱朝军队将夙将军之女安全送到,两国从此再无瓜葛牵扯,但若是日后夙姑娘一个人执意离开,就不关昱朝的事了!
江心月送走裴副将,转头就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夙将军!
他被一群将领簇拥而来,身姿矫健,步履清爽。
老人家穿着便服,一袭深褐色锦袍,腰间盘一条缎黑腰带,头发间已见花白,看见江心月,刚毅的脸上绽开惊喜的笑容,细长的眼睛内很是激动“素素,你终于回来了!为父终于等到你了!”
江心月穿着一件淡蓝色的丝绸长裙,上身是绣着玉兰花的白色外衫,这是袁清特意为她在凤凰城里裁剪来的。
高高的发髻是她自己动手盘的,脸颊两侧留下的两缕长发,在晚风中轻轻飞扬。
白皙的脸颊在落日的余晖中,侵染了淡淡的金黄,整个人清爽明媚,令跟随夙将军来的兵士全都眼前一亮。
“父亲,我回来了,您还好吧!”江心月走上前,握住了夙将军的手。
那只大手上有厚厚的老茧,是征战岁月磨砺的最好证明,这位老人,也是不容易的吧!
江心月心中暗暗地想。
接风
夙将军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微笑着点头,眼里却闪烁着隐隐泪花,口气责备地说道:“我很好,看见你安然无恙的回来,我也就放心了,你娘亲那里我也通知她了,你这孩子呀,太任性,就这么偷偷溜进军营来,她都要急死了!”
江心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孩儿知错了,我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不好好回来了嘛!您就别责备我啦!”
夙将军无奈地摇头,带着宠爱的表情说道:“你这孩子,从小就这么调皮任性,这军营是好玩的吗?我都没敢告诉你娘,说你被昱朝人掳了去,要是告诉她,她准急疯了,下次决不准这样淘气了,听到了没有?”
“是,父亲大人!”江心月双脚站定,腰板挺直,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夙将军被她给逗笑了,轻拍了她一下头,亲密地拉着她的手,向大帐内走去“坐了这么久的车,是不是很累了,饿不饿?今天为父要为你接风洗尘,我们两国能够息兵戈,罢争战,我女儿是功不可没,我要好好为你庆祝一番!”夙将军带着满满的骄傲说道。
江心月听到这番话,也微笑着回答“谢谢父亲,关键是昱朝的清王爷,明事理顾大局,是贤明的兵马元帅啊!父亲,他是个好人!”
夙将军也微微点头“嗯,我没想到他会如此通情达理,赠送这么多物资给我们,我欠他一个人情啊!”
江心月呵呵笑了“先记着好了,等我们富裕了,再去还礼呗!”
夙将军被她说笑了“是啊,是啊,还是我女儿说的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大帐之内,珍馐美味,八珍玉食早就已经摆好,美酒飘香,菜香四溢。
江心月和父亲及各位将军分列坐好,在叙谈中畅饮起来。
江心月尽量不去提及过往的事情,她害怕露馅,而且,言谈之间,她强调自己受了惊吓,都有些吓傻了,她害怕被夙将军看穿。
微醺
江心月尽量不去提及过往的事情,她害怕露馅,而且,言谈之间,她强调自己受了惊吓,都有些吓傻了,她害怕被夙将军看穿。
但是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流逝,她内心渐渐消失了初来乍到的惶恐,因为座上的那个主帅是她的父亲啊!
父亲又怎么会疑心自己的孩子!
只有一味的相护,关心,宠爱。
江心月惶恐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这顿饭也吃的很轻松,江心月只喝了一杯羌国特产的葡萄酒,头就有些晕晕的了。
终于又困又晕,江心月只得提前告退。
她的帐篷,夙将军早已经准备好了,在大帐南侧的不远处。
在夙将军贴身侍卫的引领下,江心月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帐篷里面。
帐篷里面红毯铺地,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左侧的一角,铺着厚厚的毡子毛毯,上面叠放着被子枕头,这就是帐中的床了。
只是床边的矮几上,精致的杯具里面,没有一滴水。
江心月口渴的很,只得走到帐篷门口,刚打开帐帘,就看见门口两名高大的兵士守卫在那里。
江心月对着其中一个说道:“我想喝水,哪里有水啊?”
那名兵士急忙接过水壶,对着她说道:“姑娘稍等,水马上就来。”
天已擦黑,守门兵士不仅拿来了一壶水,而且还在帐内点燃了蜡烛,然后规矩的退了出去。
咕咚咚喝了大半壶水之后,江心月终于吃饱喝足的跑到床上睡着了。
这段时间,她似乎都很累,一直在袁清的沉重中,无法拔出来,从来没有这样轻松地停歇过。
现在终于可以惬意的什么都不想,好好睡一觉了,所以,没有多久,江心月就沉沉的睡着了。
睡梦中江心月忽然觉得脸有些痒,不由得伸手搔了一下,可是,却碰到了一只手!
又一美男出场,激动,撒花,鼓掌,期待,呵呵!
被强吻
江心月正睡意沉沉,心里迷糊,于是很不愿意的将那只手挥了开去,同时侧了侧头。
迷蒙中正待接着睡去,一声极小轻微的笑声,清晰的传进了江心月的耳朵。
江心月的心猛地一凛,乍然清醒过来。
这里是羌军大营,自己怎么可以睡的这么死?
真的以为自己找到父亲了?
糊涂!
全身所有的细胞都戒备起来,江心月却没有立时睁开眼睛,而是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
首先,江心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接着她就看见了一个男人,正半卧在她的床边,用一只手支着头,微笑望着她的睡态。
他的脸距离她的脸,只有两寸的距离。
江心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而她的眼睛居然对视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眸!
江心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恐,一下子坐起身来,同时,嘴里发出大声的惊叫“啊?你是谁?你干什么?救命啊!”
男人也被江心月给惊住了,他没想到她会大声呼叫起来,慌乱之中,他抓住了江心月的肩膀,低声说道:“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的夫婿!”
听清了他的话,江心月更晕,夫婿?什么夫婿?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江心月惊慌地想向后躲,却挣脱不开这个男人强有力的大手,她嘴里惶急地大叫着“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喊人啦,来人……唔……”
江心月还没有喊完,嘴就被堵住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江心月差点晕过去,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吻住了她的唇!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被这个高大的男人给压在了床上,男人的唇在她的唇上恣意挑逗,还企图撬开她的唇,深入进去。
淡淡的酒味加上急促的呼吸,那浓郁的情欲,令江心月全身都惊骇地战栗起来,天啊,谁来救救我?
难道要在此失身了?
一出场就这般热烈,呵呵,亲们有好戏看了,欲知江心月如何化解这突然飞来的艳福,明天再看哈!
天上掉下个夫婿来
这是羌军的营地,戒备森严,守卫众多,而且刚刚明明看见门外有两名守卫,不然她也不能这么放心的睡死过去。
可是,这个男人居然能够在她的帐内大胆地逗留撒野,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是谁啊!
江心月死命的挣扎,可是,身体被这个男人抱的紧紧的,她根本挣不脱,只能任由这个男人在她身上恣意纠缠。
男人的唇在她的唇上停留了那么久,慢慢向她的脖颈滑去。
江心月在被吻晕之前,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满腔的愤怒与委屈令她双眼聚起了泪水,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若再迫我,我就死给你看!”
身上的男人一惊,终于停住了动作,抬起头与江心月四目相对。
趁着这个机会,江心月也终于看清楚了身上这个男人的模样。
额头上一条朱红镏金丝带将及肩的长发缚在脑后,脸颊微长,漆黑的剑眉双双入鬓,鼻梁高挺,一双眼睛通透明澈,此时,正含着灼灼的浓情在盯视着江心月,那眼眸真的是蓝色的。
唇如朱砂,微微上扬的唇角含着一丝欣喜笑意,令人感觉到他无形散发的优雅高贵的气息。
江心月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人长得多像金城武啊,只是他是蓝色眼眸的金城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