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浮生梦第26部分阅读
千年浮生梦 作者:rouwenwu
自古风流
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
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
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
江山仍在人难依旧
滚滚黄沙掩去多少少年头
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
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
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
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
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
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
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
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
轻轻的唱完这首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西门绝尘的箫声已经跟上了我歌的曲调,分毫不差,而东方逐月此刻认真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一样。
我轻轻的起身,拍拍手笑道:“该休息了,明天我可不想在车上睡,那个感觉太难受了。”说完我利落的上车,爬进去,窝在被子里,不知道狐狸师傅和依依姐他们现在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睁开眼睛,东方逐月丢给我润湿的帕子,我擦擦脸,然后他有丢给我一样东西,“人皮面具!”我惊呼道。
“带上吧,省的麻烦,你那群保护着已经在四处搜索你的踪迹了,连夕国的各处关卡也开始严密盘查,白家更是悬赏一百万两白银寻找琉璃姑娘的下落,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惹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他淡淡的说道,似乎有一丝的不屑。
我无奈的笑笑,伸手戴上人皮面具,东方逐月还点上了我的哑|岤,幸好肢体还能动,马车意识在前行,经过关卡的时候,他们就说自己的妹妹受了风寒,偶尔有几个官兵探进头来看见我的容貌也都摇摇头失望的放下帘子,真是一群饭桶!
也不知道裴逍和暗卫们冲哪个方向找去了,该不会是怀疑到颜陵毓吧,我失踪估计狐狸师傅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了,可是他们肯定斗不过颜陵毓的,只有祈祷颜陵毓不要为难他们,让他们一个个安安全全的我就放心了,白影枫那个傻瓜,一百万两,多大一笔钱啊,送我就行,何必这么铺张浪费,看来下次见到他一定要给他好好的灌输一下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了。
又走了差不多两天,他们的伙食竟然让我全包了,真不知道他们掳我是不是为了当厨娘的,每次东方逐月还站在我旁边看着我弄,真不知道是防止我下毒,还是想偷师,可是他不知道我身上根本没有任何毒药,回啸月城的路上,无忧给的那些毒药都不离身,可是自从有了裴逍的保护后,我就放弃了带那些东西,身上只有他给我准备的一些疗伤救命止血的药。
一路上东方逐月倒是买了不少的蔬菜食物,看来是准备让我在某个地方长待了,这算是软禁还是囚禁啊?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一路上都没有透露任何一丝消息,可是并没有为难或是虐待我。
终于扔掉了马车,换步行了,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感觉就是好,两旁的竹子树木葱绿繁茂,青石板一路望不到头,路边各色的野花散发着阵阵香味,此刻我仿佛都忘记了自己是被掳来的,仿佛我是自愿来游山玩水的,风景这边独好。
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到了一处地方,眼前是熟悉的小花园,里面各色的花和各种草药,争相旺盛的生长着,四周凤尾森森的竹子越发的苍翠,几间竹屋立在眼前,那么熟悉的感觉,“这里是?”我开口询问。
“忘忧谷。”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西门绝尘的声音,低醇磁性,他今年应该只有二十二三岁,和唐翊他们年纪差不多,可是从他身上透出来的老练深沉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难道江湖之中,人的历练会改变所有吗?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儿女,还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中间竹屋的门‘嘎吱’一声开了,出来一个少年,蓝色的长衫,清俊的脸庞,只是没见有一丝隐隐的哀愁,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他抬头看向我们这边,眼里一喜,飞奔过来,“尘哥,月哥,你们回来了。”
他跑过来的一瞬间,我的唇费力的吐出一个字,“影……”仿佛有千斤重的担子压在我的唇上,在也说不出一个字,因为我已认出这个地方,曾经我在这里渡过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而眼前的少年就是比例不起照顾我几乎一个月的人,‘忘忧谷’,好个忘忧,如果不是他们,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曾经的萧若雪,此刻的殷若汐了。
他听到我的呼唤,回过头来,迷惑的看着我,“你是谁?”他问了一句。
第二十七章 伤心碧
他不认识我了吗?我的手触向脸颊,原来还有一层人皮面具,伸手揭下脸上的掩盖物,他惊艳的看着我,“你很好看。”看见他眼里的神情千变万化,最后竟然来这么一句,我冲动的想揍他。
我冲他他面前,虽然比他矮那么多,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影,你给我看清楚,我是夜!”
“夜。”他低低的重复了一句,然后惊喜的抓住我的胳膊,“你是夜,你真的是夜?”
这孩子也太激动了,抓的我生疼的,眉头皱起来,喊了一句,“疼!”
他一时怔住,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啊,夜,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无忧说他帮你恢复容貌了,没想到你这么美。”
听到无忧的名字,这应该是无忧的地盘,他人呢?我看看影的身后,没有人,“影,无忧人呢?”
他刚刚有些清亮的眼睛此刻复又黯淡下去,“无忧……无忧他……”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看见他的神情我音乐心理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无忧怎么了?你说啊?无忧怎么了?”这下换我抓住他的胳膊了,使劲的晃着,他不敢抬头看我的眼睛。
“无忧中毒了。”身后淡淡的传来一句,是西门绝尘的声音,我的心里猛然松了一口气,中毒,还好,他医术那么高,不会有事的。
“什么毒?”甚至连我的语气也变得轻松。
东方逐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他中的是‘伤心碧’,和‘青尘绝’、‘醉红颜’、‘步香茵’并称为当世最毒的四种毒药之一,中‘伤心碧’之人中毒之后不会立刻死去,只会全身无力,躺在床上,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他要受够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才能死,第一个七天逐渐失聪,第二个七天双眼逐渐失明,第三个七天逐渐不能说话,第四个七天全身筋脉具断,第五个七天,五脏六腑开始溃烂,第六个七天,全身开始腐烂,第七个七天,渐渐的化为白骨,直到化成一滩脓水。”他压抑着自己的语气,平静的说完这种毒药的全部症状,我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恶心,“还有,一旦过了二十一天,就算有解药,也没有任何作用。”
有解药,这种毒有解药,“无忧中毒多少天了?”我回头抓上影的胳膊。
“十二天。”
那就是说无忧现在已经听不见了,眼睛也在渐渐的失明,还好没有过二十一天,那就是还有救,“解药是什么?”
“‘青鸟’”。西门绝尘简单的回答,“和‘珠玑’、‘流景’、‘销魂’并称为四大圣药。”
我回头看着他,“那‘青鸟’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们武功这么好,难道都拿不到解药吗?
“‘青鸟’和其他三种圣药不同。”影插口道。
“有何不同?”我疑惑的看着他。
“其他三种都是药,珠玑在鬼手出尘子那里,流景在圣手出云子那里,销魂在暗夜教教主暗夜风夕那里,但是青鸟不是药,是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我,“可怕的是那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是世人膜拜的神,如果并非他自愿救人,谁也不能勉强。”
“他不愿意救无忧吗?”我怔怔的看着周围的凤竹,这么好的少年,他为什么不救。
“救无忧,必须要明镜大师的一只眼珠,而且毒素要三十六天才能清除,每天需要明镜大师的一碗血,还要运功给无忧去毒敢。”西门绝尘淡淡的解释,“他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吗?况且这个人还是四大家族的人。”
明镜大师,是当初皇后请来的那一位得道高僧吗,他真的就是“青鸟”吗?如果是他,我有机会请他为无忧解毒吗?
可是要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光是三十六天每天一碗血,一个正常的人怎么熬的过去,还要弄瞎他一只眼睛,听起来他和四大家族还有什么过节,影是南宫承影,无忧是北辰无忧,和掳我来的两位刚好是四大家族下一代的继承人。
我一把拨开影,冲进屋里,奔到床边,看着眼前躺着的人,湖绿色的双眸空洞的睁着,无忧,你不想死对不对?可是如今的你,却是这么绝望和无助,你是医生,可是如今你对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慢慢的跪在床边,我起他的手,他已经快要失明的眼睛微微的动了一下,发出沙哑淡漠的声音,“是影吗?”
只是三个字,我的眼泪顺势落下,滴在他的手上,他瑟缩了一下,“汐儿。”静静的唤了一声,“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把头埋进他的手里,如果知道,我会早一点来的,你怎么会中毒?怎么会。
“真好,我还能感觉到你,还给你说话,虽然我看不见你,听不见你说话,但是你不要哭,好不好?”他自顾自的说着,我才记起他听不到我说话了。
我抓起他的手,慢慢的写到,“我不哭,只要你好起来,我答应你永远不哭。”
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我也想好起来,可是汐儿,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想在死之前,让你陪着我,我很自私对吧,等到我过了二十一天后你让尘哥他们杀了我。”
原来只是他想见我,怪不得西门绝尘和东方逐月会不远千里去啸月城把我掳过来,原来只是你想见我。
再次抓起他的手,“我陪着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他空洞的双眼望向我,此刻的眼神像极了凌离开时那种空洞的颜色,“汐儿,我中的毒自己清楚,你不用替我担心,为我难过,只要陪着我就好。”
他咳嗽了一声,我帮他顺气,他抓住我的手,继续说道,“我有很多话要告诉你,那个时候我不是为了影照顾你的,是我自己,在看见你的那一刻,你浑身是血,心里就有个强烈的声音再说,你要救她,她绝对不能死,那种感觉,很奇妙,但是让我害怕,可是我很享受那种感觉,我好好的照顾你,那个时候,你受伤太重,躺在床上动不了,我每天晚上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你,心跟着你一起痛,可是白天还要装作无所谓的刺激你,因为我知道你想轻生,我不能让你再次的死去,所以要时时刻刻用死亡提醒你,不要轻易的再去死了……”
我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崩溃的喊着,“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可是他还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他听不见我喊得是什么,“你失明了、我千方百计的找药,研究,甚至拿自己的眼睛来试验,我要治好你的眼睛,我要你活着,只要你好了,就会有活着的希望;可是你要离开我,我放你离开;我想你会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傻傻的在这里等,忘记了父亲给我的命令;很好,两个月后,我终于等到你了,我帮你恢复容貌,我想留你在身边,可是我知道我留不住,我向你要一个承诺,等到你的所有事办完了,我会说出我的承诺,就是要你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可是现在我不想留住你了,我照顾不了你了。”
他伸手摸出一个簪子,紫琥珀梅花簪,摸索着插进我的发髻,“簪子还给你,我不要你的承诺了,汐儿只要答应我好好的活着就好,不要再哭了,不要轻易的流眼泪了,不要在唱那么悲伤的歌了,天黑了,还是再会亮的,不是吗?汐儿不会寂寞的,有那么多人陪着。”
他突然把我拽向他的嘴边,轻轻的伏在我的耳边说了一句,“我知道汐儿就是萧若雪,有那么多人宠溺着,汐儿要幸福,虽然这幸福不是我给的……”
我一直在失声痛哭,听到这句话,猛然一震,他知道我是萧若雪吗?是呀,当时我告诉他们我是从绝情崖上跳下来的,而那个时候,只有萧若雪是从那里跳下来的,无忧那么聪明的人,稍微调查一下全都会知道的,那他是很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也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他只是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刺激我活下去,无忧,我该那你怎么办才好?
“汐儿答应我要好好的活着,不要为我去找解药……”他一直喃喃的说着话,直到意识陷入安睡状态。
无忧的手依然紧紧的抓住我的,我回头看见那三个人站在房间里,影和月的眼睛微微的发红,而尘淡绿的眼眸中则有深深的伤痛。
“对不起,琉璃姑娘,我们不该以这样的方式请你来?”西门绝尘淡淡的道歉。
“不是,是无忧知道自己中毒后,想要见你,可是一直不知道你在哪里,可是自从第三天,一个人来了之后,他绝口不提见你的事,可是每天晚上都做恶梦,叫着汐儿,夜,汐儿……”影小声的解释着,“是我和尘哥、月哥商量的,用这种方式,可是当初无忧怎么样都不说出你的行踪,最后我听说啸月出了一位著名的歌妓琉璃,夜曾经唱过歌,真的很好听,我抱着试试的态度,让他们去看看的。”
“不错,我们在醉月楼潜伏了三四天,听到潮涯公子他们都唤你汐儿,确定之后我们才动手的。”东方逐月接过话,“这是我们最后能为无忧做的了。”
他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已经听不见了,马上就要看不见了,努力的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是谁下的毒?”
“无忧说是暗夜教四夜琥珀居的居主夜黑下的毒,夜黑是鬼手出尘最得意的弟子之一。”西门绝尘淡淡的答道。
又是江湖恩怨吗?近来崛起的暗夜教,专门和四大家族作对,自教主之下还有一位圣女、两位护教使者和七位神君,都不是简单的主,最可怕的是暗夜教的教主暗夜风夕,没有人真正的见过他。
鬼手出尘我曾经听说过,他研制的毒,多是极阴狠的毒,其中伤心碧和醉红颜都是他研制的,如果毒真的是夜黑下的,那么肯定是伤心碧了,为什么要对无忧用那么狠毒的毒,据我所知,伤心碧的炼制并不容易,正因为这样,世上的稀有毒药和疗伤圣药一样珍贵。
“明镜大师在哪里?”我慢慢的站起身,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膝盖有一些发酸,听到无忧那么震撼的话此刻我在怎么无动于衷,怪不得第一次看见他,心里就有种很奇特的感觉,原来他也有,他和我有什么纠葛吗?
现在我什么还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不能看着他死,绝对不能,就像他当初费尽全力不让我死一样,我也不能看着他一个人死去,以后,我不要为任何一个人难过了,美人爹爹和凌给我的伤,我的痛已经够彻底了。
“夜,你答应无忧不去找解药的。”影喊道,月和尘的脸色也微变,这个明镜大师真的很可怕吗?可是我当初看见他不是那么危险,还有我想知道,他和美人爹爹有关联吗?当初美人爹爹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会不会是他给爹爹下的毒,如果是那样,我能放任他置身事外吗?就算不是为了无忧,我也要找他问个清楚。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们三个,“难道你们要我亲眼看着无忧死去吗?”语气冰冷的骇人,果然他们的眼神都微微变了下,“而且,只是无忧要我不要去为他找解药,我并没有答应,不是吗?”
西门绝尘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要见明镜大师,中间有很多道关卡,而且见到了他也未必会答应给无忧解毒,所以琉璃姑娘还是安心的呆在无忧身边,好好的陪他到最后一刻吧,这也是我和月把姑娘请来的目的。”
我看着他们三个,“影,麻烦你给醉月楼的柳依依姑娘带个信,告诉他们,我现在很好,让他们不要在四处找我了,办完事我就回去。”眼神对上西门绝尘,“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若我告诉你,我是萧若雪,我曾经见过明镜大师,而且和他已经交锋过,你信我吗?”
东方逐月惊讶的抬起头,“你是萧若雪?”
我坚定的点点头,他拉着西门绝尘的衣袖,“尘哥,无忧有救了!”掩饰不住的惊讶口气。
为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他们,为什么一听见我是萧若雪他们反应这么大,萧若雪也只不过是见过明镜大师一面而已,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把握可以闯过所有关卡,甚至是请明镜大师为无忧解毒,可是他们为什么那么自信,我一定可以救无忧?
“无忧中毒后的第三天里,无忧谷来了一位红衣少年,他说他要找萧若雪,可是萧若雪已经死了,他说没有,一定要找萧若雪。他的武功很高,当时我和影守着无忧,都打不过他,他冲进房间里一下子就找到了一根簪子……”听东方逐月说到这里,我下意识的伸手摸到头上的琥珀簪。
“对,就是那根!”他惊叫道,“他说,簪子在这里,人怎么会不在,可是他找完所有地方也没有,他在谷里等了两天,终于离开了,他走的时候,留了一句话,他说这跟簪子留在这里,如果我们可以找到萧若雪,让萧若雪带着这跟簪子去君山沧浪峰找明镜大师,那么无忧就有救了。”他激动的叙述完,红衣少年,除了他还有谁?
原来是弘颜,无忧知道我是萧若雪,他也知道这根簪子是弘颜送给我的,怪不得影说无忧刚开始想见我,但是谷中来了一个人后就绝口不提见我的事,他不想让我他找解药,是不想弘颜找到我,是吗?你的生命都要走到尽头了,还这么为我做好一切打算,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可是和弘颜的事,只有见到了,一切才能有个了断。
“那位红衣少年是不是长得绝美,金色的双瞳。”我淡淡的问道。
“是,当时他出现的时候,我和月哥都看呆了,怎么会有那么美丽的人。”影激动地说着,我看了他一眼,“不过夜也很美!”他立刻说道,不理会他,我继续看向西门绝尘。
“西门公子,麻烦你了,带口信给醉月楼的柳依依,顺便把潮涯公子接过来,事不宜迟,无忧还等着救命,明天一早我就和月去君山,你去啸月城接到潮涯公子后也赶往君山,到了之后我们在汇合,影你找四大家族的人护送无忧也赶往君山,还有九天,我怕来不及。”自我感觉,狐狸师傅和弘颜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或许他还能起到一些关键性的作用,这次,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就他,我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一定不能让他死!
弘颜,你消去了所有人的记忆,一个人出来就是为了找我吗?原来当初你送我这根簪子的目的是为了随时掌控我的行踪吗?怪不得你可以很轻易的找到无忧谷,若不是我将这跟簪子送给无忧,那么你是不是很快就会找到我?你想要阻止我复仇,还是想要禁锢我的自由,你打算给我一个解释,还是一个理由呢?
第二十八章 再见弘颜
吩咐完所有的事,已是傍晚时分,幸好东方逐月一路上买了许多食材,要不然我们五个真的又只能喝粥了,四大家族的公子就是不一般,一个个都是厨房白痴,亏得南宫承影把粥熬的那么寒碜,而东方逐月可以把野鸡考的那么磕碜。
我走进厨房,利落的处理着所有的东西,影在一旁惊讶的看着我,简单的弄了几个菜,无忧中毒了,有很多不能吃的,我专门为他准备了一些清淡的东西,准备了一碗鸡蛋羹,还有几块糕点,桌子上摆好了所有的菜,终于要开饭了。
“夜,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影看着桌上丰富的佳肴,竟然对我投来崇拜的目光。
我淡淡的笑笑,“快点吃吧,明天我们就要分头行事了。”
几个人默默的吃着东西,影尤其兴奋,看来他不是被自己的粥折磨成这样,就是被月的手艺所折磨。
“汐儿……”床上的人传来微弱的呼唤。
我立马扔下碗,冲到床边,抓住他的手,写到;“我在!”回头看向影,“麻烦你去厨房把无忧的食物端过来。”
影起身离去,我慢慢的扶起无忧的身体,把枕头立起来,他的四肢无力,我费了很大的力气让他半躺在枕头上,“汐儿,真的是你?”他又重复着问了一句,感情中午他跟我说的那番话是做梦呢,可是根本没道理啊。
在他的手上写道,“真的是我,我就在你的身边,天天守着你。”
他露出微弱的笑容,看着他的样子我就心疼,原本眉间淡漠清远的神情此刻只剩下憔悴,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十七岁的少年此刻就要在生死线上徘徊,这个世界,当真如此残酷。
“夜。”影轻轻唤回我的思绪,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端起鸡蛋羹,舀了一勺,轻轻的喂过去,这是我喂的第三个男子,他感觉到唇边的温度,乖乖的张开唇,我送进去一口,我安静的喂着,他安静的吃着,脸上都是满足的表情,这是你要的吗?
终于他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完了,我满意的拿起帕子帮他擦掉嘴角边的残渣,“要是永远可以这样,就好了。”轻轻的叹息。
我的手一下子僵到了他的嘴边,这句话,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可是现在我竟不记得了,我真的能放开所有的一切,能忘记所有的过往吗,那些刻在生命里的人,我真的能这么轻易的舍弃吗?
“夜,很晚了,你去休息吧。”影适时的在边上提醒。
我抬头看上他的眼睛,“不用了,你去休息吧,今夜,我想守着他。”回过头来继续端详眼前这张不是很熟悉的容颜,心中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情感,我也说不清楚。
似乎感觉到影还在我的身边站着,我疑惑的扫了他一眼,“影不休息吗?”
他似乎愣了一下,看了我一会,转身离去了。
看着他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我感觉这次见到的影,似乎变了不少,是什么让他改变的呢?我一直静静的守着安睡的人,想着当初我坠崖后他也这样静静的守着我,都不让我知道,真不知道萧若雪这一世是不是贿赂阎王了,怎么这么多优秀的男子都对她如此上心。
无忧,对不起,我还是要去为你找解药,我只是要你活着,就像你要我幸福一样,上天或许不知道,一个人身边有太多的人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因为他的心要分成好多份,而无论那一份受伤,那么那种刻骨的疼痛就会蔓延到整个心。
第二天一大早,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无忧,头也不回走出了忘忧谷,此去君山,一刻不停,也需要两天两夜的时间,而无忧已经等不起了,到了君山,我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情况,弘颜和明镜大师有什么瓜葛吗?弘颜究竟想要我做什么,他才肯救无忧,一切都还是未知。
东方逐月在外面驾着马车,我一个人无聊,也坐在左边的辕上,突然他的身体一斜,竟直直的摔下车去,我心里一惊,立刻拉住缰绳,及时的停住了马车,“你怎么了?”我跳下车扶起他的身体。
他右手使劲的捂着小腹,“肚子疼,老毛病了。”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好了,你去里面吧,我来驾车,到了前面的镇上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他还想挣扎,被我一个眼神瞪回去,“不要怀疑我的技术,此刻的你根本就无法驾车,我可不想再救无忧之前再搭上一个你。”他似乎感激的看着我一眼,我把他扶进马车厢。
坐好之后驾着车往下一个城镇赶去,从第一次见面,东方逐月似乎就对我有明显的敌意,西门绝尘虽然也不怎么爱搭理人,可是可以看出来,那是他的天性,而东方逐月到底是为什么,心中有一个答案渐渐的浮出水面。
到了城镇,买了些吃的,东方逐月也看完病了,看病的时候,他非得不让我在身边,我就站在外面等着他,脸上戴着面纱,只要是我觉得人皮面具太恐怖了,现在我还没有适应那种承受能力,站在医馆外面,承受着男人探究的眼神和女人鄙夷嫉妒的眼神。
他出来后我扶住他,“我们雇一个车夫吧。”
我淡淡的点点头,雇就雇吧。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是因为我没有反对吗?
终于在一次踏上旅程,这下我和东方逐月都窝在车里,看他还是很痛苦的样子,我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还是很疼吗。”
他给了我一个你是瞎子的眼神,并未开口。
我冷哼了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转过头去不理他。
他皱皱眉头,原本就很弯的眉毛此刻更显秀气,“姑娘什么意思?”
我凑近他的脸,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指腹抚上他的樱唇,真是一个好看的人,“姑娘你干什么?”他惊叫道,“你这样,可对得起无忧弟弟?”
竟然把无忧抬出来压我,东方逐月,这些算是我小小的惩罚一下你,“无忧吗?可是现在我对你比较感兴趣。”
“想不到姑娘如此轻浮,你在无忧面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他继续往后挪了一下。
我再次追上,挨近他的身体,“无忧看不见,不是吗?而我,公子忘记你是从哪里把我掳来的吗?”提醒他我本来就是醉月楼的,而醉月楼在世人眼里就是一家青楼。
“姑娘自重,否则在下就不客气了。”他脸上明显的已经有黑线了,我不理会他,嘴唇几乎贴到他的耳朵上。
微微的红云爬上了他白皙的脸颊,“我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满意他微微一僵的身体,我继续耳语,“一般的男人对我的诱惑都不会拒绝,而你不为之所动……”
“在下不是一般人,我是四大公子之首的东方逐月。”他定定的解释了一句。
我轻笑一声,后退了一点,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错了,你不但对我的诱惑不为之所动,而且还很反感,只有一个原因。”
他有点惊讶,“什么原因?”
我眼神稍微一变,“因为你不是个男人!”
“哈哈……”他的笑声弥漫了整个车厢,“姑娘真会开玩笑!”
真会掩饰啊,演技是不错,可惜你碰上的是我,“是吗?要是世人知道四大公子之首的东方逐月是个地道的女人,会怎么看?”我斜着眼睛,玩味的看着她,此刻她的眼神已经微微变了,我还稍微感觉到了杀气,可惜你不能杀我。
“姑娘想杀我?”我干脆挑明了说,反正你丫的就一女的,还在我面前装男人。
她表情很复杂的看着我,眼里的杀气渐渐的下去,“你怎么发觉的?”最终化作一句质问。
我笑了,笑得很得意,“姑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是吗?瞒过了和你一起的其他三个人,甚至瞒过了整个江湖,是吗?可是我要是告诉姑娘,我感觉出你是女的那是因为女人的直觉,你信吗?”
瞥了一眼她错愕的眼神,鬼才相信什么女人的直觉呢?那个男人长得绢烟眉?不要告诉我你丫的自己修的,你看西门绝尘的眼神和我当初看凌的眼神有什么区别吗?别告诉我你断袖,人家耽美还没有玩到这种情真真、意绵绵的境界呢,还有时不时的小女儿姿态,更让我确定的是今天小腹疼,一个大男人玩小腹疼,那明明就是性无能的表现,而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你联系到这个上面,那就剩下一个可能了,你是一真女的,而且这两天正好是生理期,干嘛这么拼命啊?
“直觉?”她果真呆呆的重复了一句。
还真信了,我栖近她的旁边,她似乎还是不习惯我的接近,真是的,现在她真的是习惯男人的接近排斥女人的接近了,“还好吗?”担忧的看了一下她的小腹,她白皙的手指还一直捂在上面。
我转身翻出刚才灌满热水的水袋,“抱上这个吧,或许你会感觉好点。”她疑惑的接过去,放在小腹处,果然一会儿脸色缓和了些许。
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真是何必呢?
“姑娘为何叹气?”她说话的语气真的是一男的,要不是知道为什么,我还真的就认为她是变性过来的。
我抬头微笑一下,“姐姐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汐儿吧,我以后叫你月姐姐了。”果然她的表情变成了错愕,我不理会她突变的表情,“月姐姐,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严厉啊?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她奇怪的看着我,“什么话?”
我正襟危坐,严肃的说了一句二十一世纪女人信奉的至理名言,“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点。”
没想到她竟失声笑了出来,有这么好笑吗?这的确是一条至理名言啊,我一直坚持信奉,“姑娘……汐儿妹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终于改口了,看来她骨子里还是一个不到双十年华的少女,肯定又是因为什么家族使命之类的,“自己总结出来的!”我一口答道。
她微微的笑笑,有了女人特有的柔美,“怪不得当年萧若雪的名字可以传遍整个世界,而短短的一个月,琉璃姑娘的名字也可以传的那么广,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现在我明白了,你和我们不一样,和这个世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看来这个女人的洞察力还是蛮厉害的,只是凭一句话,就可以给我下一个断定。
“月姐姐扮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不累吗?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嫁人吗?”我看着她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神情,仿佛是什么比较遥远的事情,脸上微微有一丝的向往。
“嫁人吗?”她低低的呢喃一句,看来是又想到西门绝尘了,“如果我要做东方家族的家主,恐怕就不能嫁人了。”
“为什么?女子不能做家主吗?”我这不是问的废话吗?要是女子可以坐家主,她又何必扮十九年的男人,这话四个什么世界,怎么这么多破规矩。
果然,她很奇怪的看着我。
我讪讪的笑着,“月姐姐,你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女子怎么了,女子和男子一样,他们能做的事,我们做不了吗?你们那是什么破规矩,只要有能力,管他什么男女之分,那是迂腐!”我气愤的发表完观点,“姐姐,我的芸姐姐现在的身价是几百万两,你看有几个男人可以把生意做到她那样?依依姐一个月内把醉月楼的收入提升到以前每个月的三倍,这又有几个男人可以做到,而姐姐你,你的武功、计谋,江湖中又有几个男子可以比得上,所以你不用自卑,不用因为你是女子而烦恼,女子怎么了,照样可以活的潇潇洒洒、轰轰烈烈!”
她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我无所谓的笑笑,“月姐姐,无忧中毒了,为什么就只有你们三个守着他,四大家族都没有派人来看过他吗?”那些话让她慢慢的消化吧。
“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在十岁那年被选定之后,他的生死就不归家族管了,直到二十岁的继承大典之后,才能和家族有关系,而在这十年里,无论他们实生是死,没有人会关心,一旦死亡,家族就会立刻另寻继承人,所以无忧中毒的事,家族的人是不会管的。”她的话中有淡淡的无奈。
td,以前我还以为四大家族自恃什么名门望族,江湖正派,怎么也有这么没人性的规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自己家的孩子都快要挂掉了,连个看望的人都没有,这是什么破江湖,简直就是一个冷血的巢|岤,“月姐姐不用担心,我会就他的,一定会的。姐姐,可以不要当那个家主吗?你们不觉得这样很累吗?没事可以游历一下名山大川,看看风景,不是很好吗?”
她静静的看着我,说了一句我未必懂得话,“入江湖易,出江湖难!”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理解起来却那么深奥!
从前谙尽江湖味,听商歌,归兴千里;
露侵宿酒,疏帘淡月,照人无寐。
“姐姐,送你一首诗,我希望你能像诗里的木棉一样,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只要不要让自己后悔就行。”我顺口就念出了中学很喜欢的那首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象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象泉源
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象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象刀、象剑,
也象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象沉重的叹息,
又象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驱,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看着她惊讶的神情,我安然的笑了,或许很久以后你会明白我的意思,我非江湖人,所以你们的顾忌、你们的挣扎、你们的矛盾我都不懂,我也不想懂,而此刻我只能为你做到这些了,以后的事情,还要你自己去面对,我只是希望,你前进的路上可以少一点无奈……
“妹妹,这是诗吗?”不知道她是否真的理解了诗的涵义,可是半天竟问出这样一句话。
我无奈的看着她,“姑且就认为它是诗吧,妹妹自创的题材,其实不管是什么诗,只要意境和意思表达到位,又何必拘泥一种形式的约束呢?”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刚才的那首《致橡树》。
马车行驶了两天,终于到了君山脚下,月姐姐的问题也好了,我们站在山脚下,相视一笑,朝着中间的青石板小道走去。
小道两边都是斑斑尾竹,一路上的环境十分清幽,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苍苍,君山,由八十一峰组成,峰峰灵秀,让我想起那个世界洞庭湖上的君山。
突然就想到一首很有名的写君山的诗,用在此地正好合适,我跟月姐姐爬山也挺累的,顺口就念了出来:“烟波不动景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疑是水仙梳洗处,一螺青黛镜中心。”声音传出去好远好远,主要是因为我太激动了,一时感于自然之手的恢弘大气,心中的郁闷少了很多,所以念诗也比较激昂了,月姐姐微笑的看着我。
“雪儿的文采还是那么好!”山中空荡这熟悉的声音,是弘颜,他听到我念诗了吗?
我抬起头四处搜索,眼睛定格在君上最高的山峰‘潇湘玉峰’之上,一袭红衣在风中飘飞乱舞,如流水的嫡仙,距离太远了,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是此刻,我突然觉得弘颜似乎不属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