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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行之路[综漫、无限流、综小说]第7部分阅读

      歧行之路[综漫、无限流、综小说] 作者:rouwenwu

    揉了揉额角,“罢了,今天我已不想再继续战斗下去了,看在你方才未曾扔下我一人离开的份上……那盏灯暂时放在你那里也无妨。唔?克夏纳达又在马蚤动不休,似乎又有新的咎人来了——这人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地狱之门的开启之处竟然正好在那山谷之中,甫一进入地狱便被克夏纳达分食……如果那人心智不够坚韧的话恐怕在重生之前便会崩溃吧。”

    路歧稍稍一怔,立刻循着对方的视线向漆黑的天际望了过去——只见在暗无一物的苍穹之间此刻竟赫然裂开了一个隐隐泛着白光的洞口,而此刻一道被铁链锁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正自那裂开的缝隙间向那山谷中直坠而下。而当路歧用自己那良好的动态视力看清那下坠之人容颜的瞬间,银色的瞳孔却骤然微微紧缩。那张熟悉的容颜竟赫然属于蓝染佑子记忆中的兄长——蓝染晴川!但不同于她记忆中的是此时的蓝染晴川整个上半身和后半个头颅都被一整块如同铠甲一般的惨白色骨壳牢牢地包裹着,伴随着身躯的坠落,那紧裹在身躯之上的骨壳竟然也逐渐地化作了碎末剥落飞散了下来。与此同时一道红褐色的锁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代替了剥落骨壳下所露出的一处空洞,向上方攀升牢牢地将男子的头颈桎梏了起来——那是身为咎人的标志。

    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女子情绪似乎有些不对,虽然心知在地狱窥探他人过去可算是一种忌讳,朱莲在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却还是开口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认识那个人?”

    虽说路歧的心智堪称坚韧,但在猝不及防之下竟还是难免受到了蓝染佑子记忆的影响,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然不由自主地急声问道:“……为什么他胸口处会生出锁链?之前他身上那些白色的骨壳又是什么?他刚来到地狱,应该尚未变成咎人不是吗!”

    朱莲皱眉注视着面前的女子露出前所未见的焦急之色的容颜,青绿色的眼眸倏然一沉,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一般说来灵魂的确在地狱呆上一段时间或是被克夏纳达吞噬死亡之后才会变成咎人,不过也有一种情况是例外——如果那人生前杀死了太多无辜之人的话,那么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堕落成虚,这样的虚在被死神斩杀之后立刻便会化作咎人并被克夏纳达拖来地狱。那个男人想必就是这样的情况,之前他身上那些白色的骨甲便是虚的外壳。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放弃吧,在被克夏纳达吞噬后他自然会在先前你所看到的那处岩浆中重生的。”

    在认识到自己此时的情绪波动过大之后,路歧眯了眯眼,硬生生地将伴随着如潮水般的记忆自心头涌起的焦躁感觉压了下去,平静地抬首对上了男子略微带上了一抹狐疑和古怪神情的双眸开口问道:“虚?那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将它理解为恶灵。”见对面的女子竟在短短一瞬间便再次冷静了下来,朱莲不禁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那个人……难道是你现世的爱人或是亲人吗?”

    路歧斜目瞟了他一眼,丝毫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没错,那个人是佑子现世的兄长。”

    虽然对面前的女子突然改变了自称感到有些奇怪,但朱莲却还是很快便被对方的话语引开了思绪,略带嘲讽地开口说道:“兄长吗……看来你们的关系并不太好呢,至少还尚未达到令你不顾一切地前去相救他的地步。”

    路歧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直接了当地开口回答道:“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吧?最后的结果大概只是让克夏纳达们增加一份饵食罢了。”她之前或许当真将惣佑介视作了亲子来对待,但那究其根底也不过是对好和叶的移情作用罢了——而蓝染晴川对于压制了记忆的她而言根本就和曾看过的某一部电影中的男主角没有任何两样,如同这样的存在在有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眼也不眨地亲手杀死,因此她自然也不会冒着被人发现秘密的危险前去相救对方。

    朱莲因为女子丝毫没有犹豫的话语而稍稍愣怔了一下,在确认对方并未虚言之后才悻悻然地转开了视线,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地轻声道:“居然连亲生兄长也因为这样的缘由毫不留情地舍弃,还真是个理智而又薄情的女人……相比起来那个男人可是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说不定他是因为你而落入地狱的也说不定呢……”

    路歧微敛了双眸倾听着循着微带血腥味的轻风传入耳中的夹杂在惨呼声中带着无限眷恋的低唤,眼帘稍稍掀动了一下复又沉了下去,继而毫不迟疑地转身向来时的那片岩浆的方向走去——那个男人呼唤的名字是“佑子”,与她路歧何干?而就在她即将转过那道夹杂在两道山丘间的小路的时候,脑海中的一道熟悉的声音却骤然悠悠响起:【路歧,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你现在真的不愿将灵柩灯上交的话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必等到三年之后方可离开地狱。】

    女子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几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身为主神像你这样出尔反尔真的好吗?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方法为什么你先前不告诉我?而且说实话我还挺喜欢这里的,就算是在这里呆上三年也没有什么关系。’

    在一阵难耐的沉默之后,主神恼羞成怒一般冷声道:【……之前我未曾想到他们口中的‘灯’居然会是灵柩灯!而且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协助你完成任务的责任!的确我不想让你那么轻易便消亡与世,但那不过是因为继任难寻罢了,你不要因此便不断得寸进尺!”

    明明是个蛋乃傲娇个什么劲啊!路歧几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归根究底就是说这位所谓的主神职权不够嘛,她起初一直便以为自家的这位上司对任务世界的一切都所知甚详,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这个主神牌度娘她日后一定得斟酌使用了!在暗自狠狠腹诽了一句之后,路歧放缓了语气似笑非笑地接着问道:‘那么我伟大的上司,我要怎么做才能借助灵柩灯的帮助离开地狱?’

    仿佛是被对方类似退让的行径愉悦到了,主神的声音竟然一瞬间变得和缓了起来:【虽然灵柩灯具有无视一切结界的功效,但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使用……不过等你体内的觉醒者血统解封至百分之八十以上就可以凭借灵柩灯重新回到现世了。】

    难道自己体内的觉醒者血统当真这么特殊,居然连神器也能够操纵?路歧挑了挑眉,忽然在脑海中问道:‘这盏灯真的是神器吗?只有神族才能够使用?’

    【自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路歧恍然地点了点头,陡然毫无预兆地接着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觉醒者血统和神族血统是等同的喽?’

    【当然不……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在随意地出声答应了一句之后,主神立刻警醒地反应了过来。被对方看破了自己套话意图的女子失望地在心中叹了口气,没什么精神地继续问道:‘那么……我要如何才能使自己的血统解封?’

    脑海中的声音略略顿了一下,继而幸灾乐祸一般地接道:【只需要置身于瘴气最浓厚的地点你体内的血统便会逐渐解封,而地狱中瘴气最浓厚的地方便是你之前看到过的那岩浆池了——如果你置身其中的话大概只需半月便可将封印解开百分之八十,但如果你仅仅只是呆在旁边的话估计即便是十年八年也是无法全功的。】

    34正文 (十)所谓改变

    ‘……你的意思是我要将整个身体泡到岩浆里去?’

    【正是如此——你放心,那个岩浆潭的温度比普通的岩浆要低上很多,以你的体质最多是重度灼伤而已,你只需一边用妖力恢复身体一边尽力突破封印的话半个月应该很快就会过去的。】

    路歧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极为认真地在脑海中一字一句地说道:‘主神……其实你是个变态对吧?我本人的确并不会那么轻易便死,但我可不觉得我身上的衣服能够经得起岩浆的炙烤……难道非但你自己想看,而且还想邀自那岩浆潭中来来往往的咎人一起来参观我的裸`体?’

    主神登时默了,过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没有这样的爱好!你不想这么做也随便你,但如果你不主动吸收瘴气化解体内的封印而是被瘴气逐渐侵袭的话就会逐渐失去理智。有一点我必须提前警告你——我需要的是帮我完成任务的属下,而不是一个不服管束、随时都会失去理智的疯子,如果你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会将你抹杀。】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恼羞成怒吗?’路歧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最后在脑海中调谑了一句自家的上司方自继续向前缓步而去。似乎将女子的半晌不语视作了心情沉重之故,在路歧与主神对答的这段时间中朱莲倒是颇为识趣地一直未发一声。直到看见面前的女子继续开始向前移动脚步才骤然闷闷地出声道:“……想必等到我们回到岩浆潭前你兄长便会在那里重生了。”

    这小子莫非是在安慰自己吗?女子缓缓眨动了一下银色的双眸,一瞬间竟险些失笑出声——虽然她前生以及在大剑的那么多年中感情世界几乎是一片空白,而且情商也并不如何出众,不过她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小子或许真的对她有那么点意思?现在想起来怪不得她会觉得面前这小子挺顺眼而且之前还难得好心地出手相救了……原来他的性格和里卡鲁多竟然颇有几分相似,就连口是心非这一点也一模一样,只可惜相比起对方那对碧绿如油菜的瞳仁她还是觉得小狮子的那对和她同色的双眸比较顺眼呢!更何况虽说她之前的确是没有试过,但根据上次她与那只新觉醒的西方深渊随意聊天所得来的情报,似乎觉醒者在[哔——]的时候如果意志不坚定的话相当容易全身觉醒?虽说她对自己的意志力的还颇有几分自信……但总体来说还是觉醒者更加地适合她呀!

    而就在她颇有几分漫不经心地在心中默默地吐槽着的时候,两人却已一前一后地走到了那骸骨环抱的血红色岩浆池之旁,而此时先前站在池边的太金和我绿涯两人却已不知去向——路歧望着在那广阔的池子底部的数十道不断翻涌嘶吼的身影,忽然毫无预兆地开口问道:“一般咎人在死亡后要经过多久才能在此处重生?”

    “这和本身的实力和意志力有关。一般来说具备一定生存意志的人都会在一天之内重生——”朱莲一句话尚未说完,却见前方的女子已毫不犹豫地抬步向那散发着诡秘血腥气息和灼热的熔岩潭旁走去,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喂——你要做什么!”

    女子的脚步稍稍一顿,继而不发一言地踩入了前方的那一片红潮翻涌的浅滩,即便在妖力的护持之下□在外的白`皙皮肤还是迅速地转为了炙红焦黑——这岩浆池的温度的确比普通熔岩的那足以灼烧骨髓的温度要低上不少,不过踩入这其间的灼痛却也并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承受的,但对于她这种一向将断手断脚视为家常便饭的防御型战士来说却尚达不到无法忍耐的地步——直到走到了那道坐在浅水之中不断喘息的熟悉身形之前,路歧才骤然停下了脚步,平静地将右手向全身裹满了岩浆的男人伸了过去。

    “佑、佑子……”周身狼狈不堪的男人在看到女子的第一时间便已愣住了,甚至连被岩浆炙烤的痛楚也被他完完全全地抛到了一边,虽然在看清对方不同于自己记忆中的发色和眸色时目中隐隐闪过了一丝迷惘和疑惑,但在下一刻却还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迅速紧握住了女子向自己伸出的手,如同呼唤心目中神祗之名一般低喃出声,继而略带兴奋地开口说道:“我知道自己无法以一人之力战胜那个男人麾下的所有武士,所以我扮成厨子在那个男人家的饭食和府中的水缸内下了剧毒,全家上下鸡犬不留——佑子,你开心吗?我已帮你报仇了……”

    路歧微挑着眉梢注视着面前的男子——已将隶属于“蓝染佑子”的那份记忆完全压下的她即便看到曾经的至亲之人心中也是一如既往的漠然。过了好半晌才秉着对自己所使用的这个身份负责的打算淡淡地开口说道:“那么你又是怎么死的?”

    一时间并未注意到对方不对之处的晴川目露灼热之色、几乎是贪婪地凝注着面前女子的容颜,毫不在意地开口说道:“服毒……如果我不和他们一起服下毒药又如何能够获取他们的信任?而且既然你已不在了……那么我继续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

    路歧扫了一眼自己被对方攥得隐隐有些发痛的右手,在心中暗自冷嗤了一声——若是过去的那个温柔单纯的佑子看到这样的情形估计只会感动于兄长对自己的关爱,不过从那个腐烂肮脏的组织中走出的她可是绝对不会忽略这个男人眼底那抹虽然隐匿的很好但却无比狂热的欲`望!当下口吻不由得愈发冷淡了几分:“这么说你是为了帮我报仇而堕入地狱的吗?实在是辛苦你了——其实你完全可以找个平静的陌生乡村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的,根本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男人顿时被对方前所未有的冰冷语声惊得怔住了,片刻之后才带着几分苦涩难以置信地大声问道:“佑子,你在怪责我自作主张地杀死了你的丈夫吗?莫非事到如今你还对他心怀爱意?”

    路歧面无表情地甩开了男人的手掌,略显不耐地冷声道:“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吧。此刻的我已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佑子’了,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之前杀了很多人、甚至还杀了一个死神——可以说除了前生的记忆还存在之外我已完完全全是另一个人。死亡之人原本便应和前世再无瓜葛,你最好接受这个事实。”

    “不……这样的理由我无法接受!”男人望着陡然握空的手掌低低地哀嚎了一声,继而却如同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眼睛一亮,“对了!佑子你一定是变成虚了对不对?我在死亡之后也立刻就变成了那种周身白色骨壳的怪物,是被一名自称为‘死神’的黑衣人斩杀了才来到此处的,你根本毋须因为这样的原因便故意对我如此冷淡,我们都是一样的罪人啊!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血缘关系了,但我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因此而疏远,甚至可以更加亲密……”

    自己故意对他冷淡?这个男人的脑补症状也太严重了点吧?而且他现在难道是在对自己表白么?兄妹恋什么的虽然她并不是如何在意,但前提是那个女主角绝对不要是她自己!女子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一抽,一时间却是对自己多管闲事地拉了对方一把的行径感到无比地后悔——而就在某位对自家妹子心怀觊觎的男人趁着路歧发呆的功夫温情脉脉地抬起手掌向她面上抚来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掌却陡然自侧方探来一把将他的手腕临空制住了——不知何时不顾灼伤踩踏在了岩浆之中的青年冷冷地注视着女子名义上的兄长,苍白的脸颊之上隐隐泛着愤怒的红晕:“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是她的兄长吧!难道你便从未顾及过她的想法吗?”

    晴川略略愕然了一下,继而一边冷笑一边回视着对方大声说道:“这是我们兄妹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你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佑子的什么人?”

    真是想不到她这辈子还能够遇到男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狗血场景啊……路歧抽搐着嘴角默默地注视着两名怒目对峙的男子,一时之间竟有了扶额叹息的冲动——在对方毫不客气的问话落入耳中之后,朱莲微眯着双眸想也未想便张口说道:“她是我的……”然而“女人”二字尚未说出,面前被他脑补为了“情敌”的兄长大人却已全无半分形象地啪地一声重重跌倒在了岩浆之中不省人事。而不知何时站在了晴川身后的女子则挂着一如既往的温婉微笑收回了击在男人后颈脆弱之处的手刀,面向对面的青年开口问道:“你知道什么较为偏僻、克夏纳达又不常光顾的地方吗?麻烦你帮我将他扔到那里去可以吗?至少短时间内不要让他打扰到我……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烦人了些。”

    朱莲望着扑倒在池内的男人那紫黑一片的后颈和隐隐有些错位的脊椎,不由得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下手还真狠……不管怎么说这位都是她的亲生兄长吧?这样的伤势所造成的后果已经不仅仅只是昏迷而已了,如果换作是人类的话恐怕有七八分的可能性会瘫痪吧?自己先前居然还打算追求面前这个女人,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勇士啊……

    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最终男人还是怀抱着一丝微妙的愉悦感拎着自己认定的仇敌向地狱的深处走去。而在朱莲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之后路歧则立即在潭水的深处找了一块较为僻静的地方将整个身体泡了进去,方待因痛楚而轻嘶了一声主神那道怎么听怎么带着幸灾乐祸意味的声音便悠悠地响了起来:【怎样?很舒服吧?是不是和温泉有的一拼?】

    ‘……的确如此。’路歧望着自己身上不多时便变得破破烂烂的白色衣衫和在妖力和岩浆的同时浸染下不断破损又恢复的肌肤,过了好半天才勉强维持着微笑回了一句——不过虽然身体上所承受的疼痛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但她体内的妖力却的确在以微不可见的速度提升……以这样的速度大概不出十天就能够做到完全觉醒了吧!就在她顺手清理了几名觊觎近在眼前的女性身体而打算靠上前来的咎人之后渐渐地开始在身体上处处传来的隐约痛楚的伴奏下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道隐隐带着恼怒的男音却陡然传了过来:“你在做什么——难道你是自虐狂吗?”

    路歧抬首瞥了岸上一脸焦急的男人一眼,轻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我只是偶尔发现这个岩浆能够提升我的能力罢了——”在微微顿了一下之后竟是心情极好地邀请道:“朱莲你要不要一起下来泡泡?”

    “笨、笨蛋!普天之下哪里有邀男人一起洗澡的女人!”听见女子的第一句话之后朱莲先是微微舒了口气,继而却骤然面颊爆红。被岩浆池中过高的温度泡的略有些晕沉路歧莫名其妙地垂首望了自己紧贴在身躯之上的衣衫一眼,很是疑惑地歪了歪头。虽然她的衣服的确略有破损,但是至少也并不算是春`光毕露不是?即便不谈经常穿着三点式泡公共泳池的前生,就算成为觉醒者后她也是经常爆衫甚至裸奔的——只要不乱动手的话无论怎么看她都是无所谓的哟。不过说起来这小子居然连送上门来的嫩豆腐也毫不犹豫地拒绝,还真是纯情啊……要知道她家的小狮子即便是她觉醒后的裸`体也能够没有半分害羞地盯着看呢!而就在此时,一道青绿色光晕却陡然自潭水之下漾了起来,在看清了那抹光泽的来处后朱莲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很是无力地叹了口气:“喂……你怎么把‘灯’也一起带下去了?”

    “没关系的啦……说起来这东西即便在泡在岩浆里也不会熄灭,果然不愧是神器呢。”路歧不在意地在水面下摩挲了几下那即便泡在滚烫的岩浆中却依旧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冰凉感觉的灯罩,很是舒适地轻吁了一声。想不到这灵柩灯泡在岩浆中时居然还能够加快她妖气的凝聚,不过只是半日她体内的封印便已解开了小半,如果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她大概只需一周便可离开地狱了吧?在她拉回了自己飘忽的思绪之后才骤然发现岸上的男子的面上竟是隐隐掠过了一抹骇然的神色,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男人面上的惊骇之色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在稍稍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没什么,我刚才大概只是眼花了。”

    路歧沉默了一下,忽然露出了一抹带着微妙的嘲讽之意的轻浅笑靥:“眼花?不是眼花哦,你刚才所看到的是我现在这样的模样吧?我的体质就是这样的哟,一旦过度使用能力就会变幻模样呢……假以时日我或许还会变得更难看也说不定呢。”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体内仅存的百分之三十的妖力完全解放了开来——在这一瞬间,女子银色的双眸瞬间化作了高竖的冰冷兽瞳,便是姣好的五官也一瞬间向前拉长扭曲成了一副与野兽相似的模样。或许这样的容颜放在他人身上绝不足以吓到在地狱中厮混了许久的男人,但一旦出现在隐隐有所心仪的女子身上却格外地令人难以接受——复杂无比的目光在那显得有些狰狞的容颜上略略停顿了一下,男人最终还是微微地敛下了碧绿的双眸。

    抬首瞥了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的男人,收束了妖力恢复了原本容颜的女子百无聊赖地用手掌捧起了一撮通红的岩浆,自嘲一般地轻声自语道:“怪不得聊斋故事中的大多数男主角在发现自己女人的真实身份时都会毫不犹豫地抛妻弃子呢,果然男人都是视觉系的生物啊……还是我家的小狮子比较好呢。”

    仿佛听出了女子话语中隐含的寂寥意味,脑海中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抹犹豫:【……路歧。】

    ‘……怎么了?’

    【……没什么。】在迟疑了一瞬之后,主神最终还是再次沉寂了下去——虽说无论进入组织还是被植入妖魔血肉甚至最终决定觉醒的人都是她自己,但是作为害她变成如此模样的罪魁祸首……他实在是没有开口劝慰对方的理由。

    35贰之卷(死神 前篇) (十一)所谓结界

    【觉醒者血统解封程度百分之百——从即日起可以自我控制觉醒程度。】在孤寂地泡在潭水中无惊无险地熬过了一周之后,正陷入半睡半醒之间的路歧忽然听到了一道宛若天籁般的声音,登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难得有些兴奋地追问道:‘就是说我现在已可以从这个池子出来并随时从地狱离开了吗?’

    主神稍稍窒了一下,继而略有些没好气地道:【没错,其实一天之前你体内的封印便已解放到了百分之八十,不过我看你一副享受的这温度的模样所以并没有主动提醒你罢了……难道这样的程度你便忍受不了了吗?】

    路歧叹了口气,一边拎着破破烂烂的衣襟开始向上攀爬一边郁郁地在心中回道:‘就算有妖力的保护这岩浆也绝对不是真的像你那样说的可以将岩浆当温泉泡的啊……算了,妖力提高了也是件好事。’在爬到了岸边后先是稍稍整理了一下狼狈的身形才甩掉了灯罩上逐渐变冷干涸的岩浆将其高高举了起来:‘……这东西要如何使用?’

    主神登时仿佛是在纠结要不要出言提醒一般沉默了下去,过了好半晌才带着几分挣扎幽幽道:【……用心神操纵灯火,灯光所指之处便是隐匿的结界通道——直接解放妖力拿着灯从那里穿过去便可以了。】

    路歧恍然地点了点头,在下一刻手中的动作却骤然顿住,微带无奈地轻声嘟囔道:“要使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妖力而不觉醒很困难啊……算了,主神,不准偷看!”见周遭似乎并无人烟,索性干脆利落地脱去了身上的那一层被岩浆浸泡得不成样子的白衫和朱莲给予的披风,继而启口衔住了灯罩之上用以悬挂的一条细细的链绳,体内的妖力骤然透体勃然而发。在下一瞬间,岩浆池旁的女子身形竟霎时消失不见,而池边则莫名地多出了一只高约四五米、身后有九条尾巴软垂而下的银白色狐狸模样的妖兽。在下一刻那妖兽竟陡然张了张口,仿佛无奈一般地吐出了比起平时多出了几分无机感的声音:“啊啦……好久没有觉醒了,裸着身子的感觉还真是不习惯啊……”

    仿佛被女子先前的一句“不许偷看”打击到了,主神稍稍哽了一下才愤怒地大声道:【难道你在通灵王世界没洗过澡吗?为什么那时候你不说这样的话!】

    ‘先前那是茎子的身体,现在是我自己的,当然是不一样的喽——’路歧轻笑着在心中回应了一句,不待对方回话便屏息凝神地将妖力沉入了衔在口中的灵柩灯之内。几乎在她将妖力输入的瞬间那道小小的烛光便倏然爆了开来,一点幽幽的绿光迅速从灯罩中飘出向前方飞窜而去,飘出了数米之后却又毫无预兆地悬空停住,仿佛在等待着对方的跟随一般。而就在白色的狐狸将地上的衣服衔起扔到背上准备迈开四肢循着灯火飘去的方向行去的时候。一道充满了骇异的声音却陡然自身后传了过来:“这衣服是佑子的!她的衣服怎么会……你这怪物究竟将佑子怎么样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被朱莲扔了老远都能在一周内赶回,难道这家伙是小强么?路歧回首望了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的蓝染晴川一眼,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口口声声地说着多么爱自己的妹妹,但是在看到自己这样的形象时却不假思索地以“怪物”相称……因为不愿承认自己心爱之人变成了异类所以才自欺欺人吗?男人这种生物还真是靠不住啊……思及此处,路歧不由得起了几分戏谑的心思,在将口中的灵柩灯暂时放下后方用标准的佑子口吻幽幽地开口说道:“兄长大人……您居然以‘怪物’称呼我么?果然您是无法接受我这种模样的呢……”

    男人的身躯一瞬间变得僵直,过了好半晌才懊悔地拼命摇起了头来:“你……你居然是佑子吗?我不是故意这样称呼你的!佑子……拜托你变回原来的模样好不好……”

    路歧勉强按下了心中一闪而逝的冷意,故意在语声中更添了几分惨然:“变不回来了呢,兄长大人,我已经完全堕落了……但是您之前不是说过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您都能够接受吗?难道您之前对我说的一切都是欺骗吗!”见对方一脸不敢置信地半晌不发一言,忍不住在心中冷嗤了一声,衔起地上的灯罩迈着轻巧的步子三步两步便消失在了男人的视野之中。直到奔出了数里远才骤然淡淡地在心中问道:‘……主神,你觉得作为一个孩子能够接受自己的母亲是一头噬人内脏的怪物的事实吗?或许好可以接受这个样子的我,但是叶和惣佑介……我却不能确定呢。’

    【……你想得太多了,让你成为他们母亲的人是我啊……相信我的眼光吧。】

    虽然安慰方式实在是蹩脚无比,但是还是得谢谢你呢……主神。银色的兽眸微微闪烁了一下,女性的觉醒者拉长的唇角边缓缓勾起了一抹别扭的微笑,继而毫不迟疑地向着绿光所指的方向迅速冲了过去。而就在她马上便要砸入灵柩灯所指示的结界之时,一道披着轻铠的熟悉身影却陡然闪到了她的面前,在对方一个急刹车停下之后瞥了一眼她口中衔着的灵柩灯后方自定定地直视着银色的瞳孔笃定地开口说道:“……你是蓝染佑子。”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死缠烂打啊!明明之前是自己离开的,事到如今又来纠缠不休?路歧这回却是真的有些恼怒了,挑了挑眉方自准备说话。朱莲却已苦笑着先行开口说道:“你先听我说——之前我不慎被克夏纳达所杀,却因为你一直在吸收岩浆中瘴气的缘故迟迟无法重生。但现在我已想清楚了,就算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路歧登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将灵柩灯放在一旁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接受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从来没有应承过你什么,从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而且是谁给予你用那种施舍一般的口吻和我说话的权利——”而就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男人却陡然一个纵跃将她面前的灯罩抢在了手中,微带得意地轻声道:“抱歉……不过只要这东西在我手中你便不会离开了吧。”

    这个混蛋!若不是这家伙是早已死去的咎人的话她绝对要吃掉他的内脏!实在是……太大意了啊,路歧眯起了滚动着满满的嗜血之意的银色兽瞳,微微伏低了身子,身后的九条尾巴蓄势待发——而就在她考虑着是先用邪眼制造出幻象并趁机夺回灵柩灯还是索性直接将对面的男人撕成碎片的时候,主神严厉的声音却骤然如炸雷般自头脑中响了起来:【路歧!你不该放下灵柩灯的——现在结界在灵柩灯的影响下已开始封闭了!如果你再不及时离开的话恐怕再过百年你也是别想离开的了,不想被抹杀的话就马上趁着结界还处于灵柩灯笼罩范围的时候冲出去!】

    你丫给ln洗干净内脏等着……不管是十年还是百年ln迟早都会回来收回这价值一枚轮回盘的神器的!在恶狠狠地诅咒了一句之后,路歧微微缩起了身子向面前的虚空处直撞了过去。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后,光怪陆离的前路渐渐地化作了白色的光晕,在下一刻她竟是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自骤然打开的洞口处跌了出去。而几乎就在瞬刻之间,数道几乎可用震耳欲聋的惊呼声却倏然在她因为觉醒而变得敏锐无比的耳边轰然炸响了开来——

    “救、救命……有虚啊!”

    “……快去通知死神大人!”

    好不容易找准了方向的路歧眯起眼打量着面前整整齐齐的古代日式房屋,犹自有些晕头晕脑地勉强弯起前爪按着前额向主神问道:‘喂……他们所说的[虚]指的是我?为什么这些人看得到灵魂体的我?这里难道不是现世吗?’

    【这里是尸魂界!详细的我一会再和你解释——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地方恢复成|人形!否则一会死神就要来了!】

    “真是的……”路歧低低地嘟囔了一声,在人们四散逃开的同时屈起了四肢向遥遥望见的一片森林迅速奔了过去。而待她寻了一处无人的地点恢复人形时才骤然囧囧有神地发现原本搭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已在方才的东晃西摇中不知去向。听见自远处传来的足音和衣袂飘飞之声,路歧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恢复了人形并迅速地启动了她身为“隐戮”的专属能力将所有的妖气以及声息隐藏了起来,同时很是纠结地在心中嘀咕道:‘虽说我在组织中的称号的确是‘隐戮’,但我却从来没想过要将潜伏的能力用在裸`奔上啊……’

    36贰之卷(死神 前篇) (十二)所谓路遇

    主神登时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略带犹豫地说道:【根据规则我不能毫无缘由地在你未曾完成任务的情况下给予奖励,即便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说到底主神乃老人家就是想看着咱裸`奔没错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在大剑世界都奔习惯了!女子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未着一缕的肌肤,唇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说是这么个说法,但是在大剑那个觉醒者妖魔尽皆裸`奔的世界还觉得没什么,但是在这个大家都将自己包裹严密的时代她还是觉得没什么底气呐,果然……还是先去弄件衣服来穿吧。路歧皱眉望着远处排列得整整齐齐却未长一物的田埂,一边叹着气一边在脑海中问道:‘那你总可以告诉我距这里最近的民房在哪里吧?’

    主神稍稍顿了一下,继而答非所问地道:【这里是尸魂界的流魂街西六十九区。】

    ‘……所以说?’

    【流魂街共有八十个街区,越往后面环境越差,这里的人们生活并不富庶……我无法保证你在这里的民房中能够找到你需要的东西。】

    之前乃明明说过这个结界是通往现世的啊?一定是乃故意将咱送到这个鸟不拉[哔——]的地方吧!就算是公报私仇也要有个限度吧主神!即便以路歧的淡定也终于忍无可忍地在心中爆出了粗口,而就在她一边腹诽一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隐匿的状态向森林的出口行进的时候,却骤然看见一道衣衫褴褛的小小身影不知生死地卧倒在森林的入口之处。路歧兴趣缺缺地瞥了那道单看身形只有十岁不到年纪、整个头颅都裹在一个诡异的木质头罩中的孩子一眼,抬步便继续向林外走去,而就在她自那道身影身旁经过的刹那,一道因为略显模糊的语声却骤然颤巍巍地自面罩下传了出来:“母亲,是母亲的气味……真的是您吗……”

    在听清对方话语的那一刻,路歧不由得微微一愕——按理说她在使用这一被她冠以“潜伏”之名的技能时在他人眼中应该等同与隐形,在她不主动出手攻击的情况下别说是没有力量的普通人,就算是极擅长妖力感知的人也是无法发觉到她才对……可是这孩子居然能够察觉到她的存在?而且他刚才居然叫自己……“母亲”?虽然这样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但女子脚下的步伐却只微微一顿便又继续前行。熟料方自踏出了数步主神的声音便骤然响了起来:【路歧,过去帮他一把。】

    路歧眨了眨眼,略带莫名地反问道:‘……为什么?’

    【……如果你不救他他会饿死的。】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主神登时噎住了,过了好半晌才略显有气无力地道:【任务……救援狛村左阵令其不至夭亡,成功奖励霓裳羽衣x1,失败无惩罚。】

    ‘霓裳羽衣……听起来似乎是一件衣服?我能穿吗?’

    主神哽了一下,继而赌气一般地大声道:【那是仙家的法宝,可以令你提升百分之十的速度,即便你觉醒后也能自动变为透明状态贴服与体表,你不想要就算了!】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刻,女子却陡然伸手拽下了几根树枝用手指一弹,将高挂在枝桠上的几枚不知名的水果击了下来顺手扔到了那名为“狛村左阵”的孩子的身边,继而毫无半分愧疚地道:‘你刚才说他只是饿了吧?那么这样就可以了……把奖励给我吧。’

    【……你用几枚水果就想换我的‘霓裳羽衣’?哪里有这么简单!】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某位鸡蛋形态正太性格的主神再一次华丽丽地爆发了,【你未免太不负责了吧?你没看到他已经昏迷了吗?至少也得喂在他口中吧!这还需要我教吗?任务变更——以监护人的身份抚养狛村左阵至少一年!奖励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失败惩罚改为抹杀!】

    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喜欢出尔反尔的上司啊,难道她路歧就是个做保姆的命吗……女子垂首瞥了一眼突然凭空出现在她身上的一件合体无比的通身以银线织就、只在不起眼的位置装点了几处暗金色花纹的汉服,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谁叫她食人之禄呢?就当看在这套衣服还挺合她心意的份上吧!当下敛起了心中的郁闷现出身形向那倒在地上的孩子走了过去,全不顾对方一身肮脏弯下身子伸手推了推:“喂,你感觉怎样了?”

    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在感受到对方推搡的刹那,原本还奄奄一息的孩子陡然轻颤了一下,意识不明地轻声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醒来了吗?那么便自己拿着吃吧。”路歧随手拣起一枚水果掰成了两半,将充沛多汁的果肉塞到了对方手中,带着一如既往的习惯性微笑略显冷淡地开口说到。而狛村在清醒过来之后却连看也未看手中的食物一眼,只是用唯一露在面具之外的蓝绿色双眸不可置信地愣愣望着面前的女子,过了好半晌才仿佛试探一般地轻声道:“母……母亲……”

    喂喂……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见到一个人就叫母亲?难道自己长了一张极有母性气质的脸吗?路歧很是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勉强维持着唇角的笑意老老实实地开口说道: “孩子,你认错人了……我真不是你妈。”

    “怎、怎么会?虽然母亲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