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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定神闲第42部分阅读

      妻定神闲 作者:rouwenwu

    ,映照得整个皇宫五色斑斓,一声声响中叶惊玄数着数,一个烟火赚百两,她听见的不是放烟火的声音,而是银子哗哗从天下往下落的声音,正傻笑着数数的时候。顾重楼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近来,站在叶惊玄身后:“你怎么到这里了,要不是去后殿问了,都没地找你去。”

    叶惊玄回头一看是顾重楼,就扔了手里已经渐渐凉了的手炉子,转身趴到顾重楼怀里,暖暖地蹭了蹭,脸上lou出满足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冷死了,还是你身边最暖和。”

    顾重楼笑着拉开了大氅,把叶惊玄包了进去,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扫到了那个银制的暖手炉子,那是顾云峥的东西,上面两个大大的字——博海,顾重楼挑了挑眼问道:“你见过二哥了吗?”

    “对啊,我在后殿碰上了二哥和二嫂,重楼我觉得二哥好奇怪啊,说话怪怪的,不知道怎么回事。”顾重楼一说,叶惊玄就想起来了,顾重楼和顾云峥都有点奇怪,她总觉得这之间有些联系,可以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

    “王爷,王妃,皇上请二位去前殿呢,该去领赏了。”

    “赏?赏什么?”叶惊玄一听赏就把事话儿给忘了,一听赏就想到了压岁钱三个字。

    “瞧你笑得,赏些珠玉之类的东西,待会儿领了赏就说应景的吉祥话,走吧。”顾重楼领着叶惊玄到了前殿,刚进殿内就看到了顾云峥扫过来的眼神,顾重楼心里一惊,连忙错开了,走到姚思敏他们身后。

    人到齐了,才开始领赏,果然赏的都是些什么太平锁啊,平安玉之类的东西。轮到叶惊玄时,手上却是个匣子,叶惊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是鼓励她把匣子打开的样子。当她把匣子打开,里头好大一尊白玉送子观音……叶惊玄大窘,脸红心跳地扫了周围一圈,每个人都打趣似的看着她。

    捧着匣子站中间,她恨不得地上有个缝儿能让她钻进去:“臣媳谢父皇、母后赏赐,愿四海承平、天下富足。”

    “哟,这可不成,嫂嫂们大都献贺诗了,咱们懿安王妃也得和一首,老七,赶紧让你媳妇儿也和一首。”又是老六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带着几个兄弟在那起哄。

    顾重楼嘿嘿笑,反正他是很少听叶惊玄念诗,刚想推辞,那头正冒着冷汗的叶惊玄终于想起一首来,捧着匣子清朗的吟诵了出来:“律转鸿钧佳气同,肩摩毂击乐融融。不须迎向东郊去,春在千门万户中。”

    念完诗,不顾别人的表情回头看着顾长卿道:“六哥我住你了,你今日为难了我,找个机会我也要为难六嫂嫂。”

    皇帝还来不及为诗叫好,先被叶惊玄的话给逗乐了,皇帝一笑满殿的人也就跟着笑了起来,叶惊玄跺了跺脚,回到顾重楼身边。顾重楼伸手接过送子观音,拍了拍叶惊玄的肩:“好了,回头我揍六哥一顿,替你出气,你别气闷在心里。”

    叶惊玄气闷地一侧脑袋,发现顾长卿的笑脸,又侧到另一边去,却不想迎上一双熟悉的眼神,一看是顾云峥淡淡一笑,眼皮耷拉下来一边想一边摇头,差点她就把顾至臻和顾云峥弄混了,这两兄弟还真是相似,连眼神、气度给人的感觉都很像啊……

    顾重楼捕捉到了顾云峥的眼神,也看到了叶惊玄在摇头,在心里叹息一声,看向顾云峥的方向,心里问道:老九,是你吗!如果是,为什么要假死,如果不是,为什么会lou出这样的神色和举止,这和他印象里的顾云峥一点也不相似……

    正在顾云峥身边的付晨兮也感受到了这几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抬头去看顾云峥,却发现顾云峥的正不着痕迹地落在叶惊玄身上,连她轻声的喊了几句都没有听到:“王爷,王爷……”

    “呃,晨兮啊,怎么了?”顾云峥许久才回过神来。

    付晨兮摇摇头说没什么,却咬着唇看向叶惊玄,那个女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美貌么,还是那份恬静……竟然让顾云峥也看得痴了。

    一场春宴,好戏正式开场……

    第一六零章 九儿复活,惊玄暴了

    夜色中的王府巷里,气氛比往常还要更安静些,入夜了各王爷才渐渐从宫里出来,一辆辆的马车点着宫灯,从正街上涌入王府巷,不时地还掺杂着几声马啼和赶车人的呼喊声。

    顾重楼和叶惊玄下了马车正往府里走,一辆马车就从后面缓缓驶来,马车在王府面前停了下来,顾重楼和叶惊玄一齐回转身看,却正是顾云峥。顾重楼皱眉看着马车上下来的博海王妃,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原来是二嫂,二嫂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见过永徽王,是懿安王妃把帕子拉在后殿里了,我瞧着这帕子挺精致的,倒像是心爱之物,就自作主张给收好了,刚才走得急没叫住懿安王妃,正好顺路给送过来。”付晨兮说着这话时,神色平常,心里却正在翻腾着。这帕子是顾云峥给她的,说是叶惊玄拉下的,她当时接过帕子心里浑不是滋味。

    叶惊玄看着那帕子,轻轻一笑,那帕子是她绣的,京城里但凡是叫得上名的嫡妻,跟她娘亲厚点儿的,大都人手一块吧,于是摇头说道:“二嫂,我是从来不带帕子在身上的,也许是其他几位嫂嫂或是旁的女眷们拉下的,一块帕子而已,二嫂也别太较真了。”

    顾云峥在马车上远远地听着这里的对话,心头淡炎地涌上一些凉薄,透过薄薄的纱帘子,看着一片烛光中,站着的那个女子,依然是那样灿烂的眉眼,却早已不再是为他而绽放了。

    她站在顾重楼身边,像一朵小花儿一样,却开得凌霜傲雪。顾云峥的手重重拍在马车上,咚地一声重响中,手掌连着心一块儿被震得发麻:“夕夕……”

    当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出来时,他的心又重新柔软了起来,只是一抬眼却又看到了顾重楼和她迎风并立的情形,眼神一冷,那些柔软的思绪又化作了满脸的苦笑与满心的落寞。

    顾云峥看着站在烛火中的女子拜了拜付晨兮,就转身随着一直温笑着的顾重楼进府了,在快要走进门口时,似乎是被门槛绊着了,顾重楼去扶了,她便顺势倒在顾重楼怀里笑得甜美动人。

    在她被门槛绊住的那一刹那,顾云峥的手已经伸出了车外,却恰恰看见了这一幕,胸膛里有一些撕裂感,随着风吹动车帘的声音越来越剧烈。她总是容易被门槛绊倒,到了现在这个毛病竟然还没改,他私心底一直希望,不会再有别人,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另一个男子怀里婉转娇嗔地笑着。

    “爷,您回车里去吧……”车夫正是扮好了的袁易之,他就知道他们爷只要一碰上这个女子,所有的理智都会消失。

    顾云峥……不,顶着二皇子的身份的顾至臻,看着袁易之叹息了一声,正要回马车里的时候,叶惊玄却忽然看了过来,就算隔得这么远,他也看到了她正在皱眉看着这边。只见她忽然一笑,又挽着顾重楼转身进了府里。

    顾至臻的心仿佛被包了棉花的细锤儿,重重敲打了,闷闷地在胸口,似乎有嗡嗡地声响。

    “怎么了?”顾重楼问着忽然转身的叶惊玄。

    叶惊玄仰头一笑道:“没事,今天晚上感觉很奇怪,你和二哥好像都不对劲,你们说什么了,该不是说了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闻吧!”

    顾重楼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在脑子里纠结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先进了府里吧,我也不确定,等回了屋里我再细细跟你说。”

    叶惊玄看了一眼,发现顾重楼似乎有些不安,于是紧紧反握着顾重楼的手,并肩缓缓行走着:“重楼,我会一直赖在你身边,赶都赶不走,就算失去一切,也还有我在的。”

    顾重楼迎着风凉凉一笑,心说,你就是我的一切了,如果今天是别的事,他早就说了,只是这些话却百转千回地在他心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回了屋子里,桐月奉上了茶,烧好了炉子才离开。叶惊玄坐在桌子一侧,已经换好了常服,宽衣大袖坐在垫了皮毛的躺椅上,分外闲适而自在。

    顾重楼端着茶盏,在她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开口说道:“惊玄,如果九弟还活着,你……会怎么办?”

    叶惊玄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屋顶上的画梁,起身坐到顾重楼身边,似乎觉得不舒适,又拿了个kao垫,舒服地倚着顾重楼,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地道:“如果要我说不怎么办,那是假的,重楼我不会说谎话骗你。但如果真要我说会怎么样怎么样,我却早没了那心思,我都有你了呀!就像你常说的,我心眼小,容不下太多人。”

    叶惊玄顿了顿,揪着顾重楼的袖子,lou出浅浅的笑容,在烛火里莹莹如玉:“以前我想过,如果他活着,我一定要问他,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见了这么多,遇了这么多,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终于明白了,你才是我要找的人,你才是那个会放纵、宠溺并信任我的人。”

    顾重楼低头看着怀里轻闭双眼,分外宁和的女子,心渐渐地安了下来,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叶惊玄忽然睁开眼睛,爬了起来盯着他道:“顾重楼,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谁来了也不会动摇分毫……”

    顾重楼满意的欢喜,却只是柔柔地缠绕着她暖香的发丝,温柔的眼神里满是爱怜,却又幽幽一叹道:“惊玄,他或许……真的还活着!”

    顾重楼并没有想到,原来说出来并不难,不需要用尽全身边气,只是静静的凝望着,也能够平心静气地说明白。

    叶惊玄在顾重楼膝上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宁静:“重楼,你见过他了吗,如果没有见过,那就不要相信。”

    “见过了,不但我见过了,你也见过了。”

    顾重楼的话让叶惊玄一阵惊愕,皱眉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是二王爷么?”

    “我和他一同到后殿歇了会儿,我把醒酒汤端给他时,他迷迷糊糊地叫了我七哥……惊玄,这世上会叫我七哥的只有九弟和十弟。”说是不确定,其实已经确定了,杜无回的那些旁敲侧击,杜无回的不愿深谈,现在想起来,都是铁一般的佐证。

    叶惊玄皱眉,那他为什么要死……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那个混蛋,竟然敢以假死来摆拖她,那么……她不会让他好过的……叶惊玄心里恨恨地想着,落在顾重楼眼里却成了激动。

    “惊玄,你还想见他吗?”顾重楼原本不是个犹豫的人,只是碰上叶惊玄,一切都开始不确定起来。

    叶惊玄看了顾重楼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不见,不管是不是,都不见。而且,我觉得不一定是,说不定只是你听错了呢。”

    如果顾至臻真是以这种方式来和她决裂,来坚定他对于皇位的决心,那么她也绝对不会留恋过去,那个男人那以死来离开她,那么她就让过去陪他一起死掉。

    如果真是死了,她现在只会淡淡的想念,但如果是诈死,让她觉得自己很白痴,被骗得团团转不说,还白白为了那样一个玩弄她于股掌之间的男人曾经伤心、流泪过。

    真她娘的傻,愚蠢到了骨子里……爱多成恨,她不爱了,也不恨,只是被玩弄的感觉,让她愤怒了……

    “我真担心你不顾一切地要去找他,惊玄……”顾重楼狠狠抱住叶惊玄,那小小的身子里,涌出的安定与宁静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安宁下来。

    叶惊玄忽然心情大好,这说明顾重楼在乎她呢:“谁来我也不要了,那些英雄的男人,高贵的男人,让别人去争抢吧,我只要个会过日子的,全心全意只有我的。重楼,你是最好的……真的!”

    顾重楼幸福得直冒泡泡……

    而王府巷的尽处,博海王府第里,顾云峥正手拿着那块手绢儿,她说不是她的,她说不惯带手绢,她否认了……

    这块帕子原本是叶惊玄亲手绣的,上面的十字串珠的针法,也只有叶惊玄才会用,她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连帕子也认不出来了吗?

    叶惊玄这会如果在,一定会顶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顾云峥回道:“当年这种帕子我绣了若干,而且我会绣的花不多,翻来覆去都就那两三样儿,我是真的从不带帕子,我那bh的娘经常拿来送女眷们……”

    顾云峥这会儿却只能看着帕子发愣,忽然抬头看着窗外渐渐飘下来的雪花儿,想起了数年前的雪夜,他们曾经一起奔逃,只是最终却失去了彼此。

    苦涩的感觉涌上心头,一只手狠狠地握成拳,拿着帕子的手却依然轻柔如故,那个女子是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只是现在却已经是别人天空的骄阳了。

    “夕夕……在那时候我选择了,就容不得后悔……”何况她也不是个后悔了就能找回来的女子。

    就让你开成别人胸口的一朵小花儿,无忧无虑地过日子,而这晴天雨天,他来替他们挡着!

    “我也想让你好好过日子,他陪着你,那么……我来守护你吧,夕夕!”他知道顾重楼有那个能力保护她,只是那还不够,他要让她的平淡生活没有任何威胁。

    “夕夕,我开始在别的女子身上找你的影子,像晨兮有你一样灿烂的笑脸,笑起来时候日月生辉,砚雪有你那样的宁淡、不争。”

    可是那又怎么样,每一个都是像而已,总归不是的,雪花随着风偶尔飘在他的衣袍和额面上,冷冷的沁到了骨子里,顾云峥又恢复了一些清明。

    望天一声长叹,再清明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也会晃过那张小眉小眼的脸儿,圆润的下巴,总是微微仰起,那女子的骄灿清贵,这世间再没女子能有一模一样的神采……

    “我用你换了天下,那么就让我用整个天下为你撑腰,谁……也不能再让你难受,哪怕是我……”顾云峥……好吧,其实就是顾至臻,不过以后他只能用顾云峥三个字活着了。

    他站在窗前拿着一方如雪的绢帕子,对着满天的飞雪,喃喃低语着。

    明明见到叶惊玄时,是欢喜的,如今却都如同满地的雪花一样,清冷而孤孑……

    第一六一章 这华丽地蹲牢房

    过完年十天就立春了,顾重楼当时还站在窗边迎着风雪说了句,今年立春特别早,叶惊玄心知戏快开锣了。

    立春那天顾重楼陪着她一道去了定国公府里,和叶霜城、姚思敏他们一起吃了春卷儿,当时姚老爷子也在,看着几个孩子这么大了还在雪地里打雪仗,在湖上溜冰玩,一家人说不出的和乐。

    从定国公府出来,姚老爷子也跟着一块儿出来了,拉着叶惊玄叮嘱了几句,说什么受点委屈是为了将来更好的过日子,眼下苦了以后才能甜之类的话。她眨巴着小眼睛,溜溜一转,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姚崇安就没再多说。

    顾重楼拉着她问:“你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叶惊玄站在马车头上高喊一声,华丽丽地迎风狠狠咳嗽了一声,在心里补了句:海燕,高尔基……然后迅速地钻进裹了厚厚油毡的马车里。

    顾重楼却在马车下面看傻了眼,他最近愈发觉得这丫头奇怪了,不过倒是洒拖、爽朗得很,这样的大冬天里,让人看了像阳光一样舒坦:“惊玄,今天哥哥们要到咱们府里来用饭,中午得准备好。”

    “不是让你回了嘛,这眼瞧着没几天清静日子了,还得用来招待他们!”叶惊玄手上正给顾重楼缝着件毛氅子,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去宫里拜见德妃的时候,德妃还好一阵感叹,感叹自己得了个好媳妇,感叹顾重楼的好命。

    “这车里不见光,你仔细着眼睛,别累着了,就一件大氅子,交给绣房的丫头就成了,你这样累着自个儿,我穿了也不安心。”顾重楼心里自然高兴得很,叶惊玄的针线功夫是不怎么样,可再不怎么样,看在他眼里也是天底下最好的。只是见她天天拿在手里不放,走哪都带着,连带还把他都晾在一边了,可真就有些妒忌那块皮毛了。

    叶惊玄正往大氅上绣密密织织的如意云纹,她绣功不成,只能绣这简单的,说是简单动费着功夫,但一点点看着绣出来,那成就感就别提了:“绣房的丫头怎么一样,这是我二哥亲手制的白虎皮毛,父皇都说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我亲手做了给你,多有诚意啊!”

    顾重楼咕哝了一声,很想说皇帝那天还念了,这么好的皮毛全毁在她手里了,这要是交到绣房里去,立马身价儿倍增。顾重楼侧脸看见车外荧荧的雪光透进来,照反射在叶惊玄洁白的侧脸上,勾勒出迷人的线条,再看她专注的神情,不由得胸中一荡。

    是了,这物件原本只是贵重,可经过了她的手才算是珍贵,于是又暖融融地笑了:“回府再做吧,不急在这一时,这没光没亮的小心扎了手。”

    “都立春了,等解了冻,也就穿不上了。”叶惊玄巴不得现在就能成,立马能让顾重楼穿在身上。

    “今年穿不不了,还有明年。”顾重楼大手一扬,把叶惊玄手里的针夺下来,看着叶惊玄着恼地看着他,那生气十足的小脸,目光灼灼灿灿地,好不动人。

    眼见着就快到府里了,马车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顾重楼探出头去,却发现是禁军,却不是刘证义带的人。一群禁军穿着深青色绣金鹰的衣裳,站在莹莹白雪里,一个个横刀立马,好有气势。

    顾重楼挑了帘子出来,张怀广迅速下马跟了上来:“爷……”

    顾重楼挥了挥衣袖:“没事,你退下,守在娘娘马车旁边。”

    顾重楼一身金丝绣丝的深紫色常服,一步一步稳稳前行,面无表情地看向领头的禁军统领,漫天的雪细细地飘着,禁军统领不由得退后了一步,心想都说这位王爷是个没架子的,亲厚的,可现在一看,真是像极了皇帝,瞟一眼都能把人吓死。

    “微臣叩见王爷……”禁军统领恭敬地按礼带着人拜了,顾重楼却不叫起身,由着一大群人跪在雪地里,一言不发地看着。禁军统领也不敢吱声,不敢问话,只能是跪在冰天雪地里,幸好禁军的衣袍都是特制的,倒不沁雪水,只是依然冷得刺骨。

    张怀广知道他们这位王爷怕是又开始演戏了,等着他去搭戏呢,于是只好连忙走上去:“好大的胆子,不知道这是永徽王的车驾吗,车上有内眷,也是你们能拦得的。”

    禁军统领这才想起来刘证义说的话,碰王爷没事,别碰那位懿安王妃,主要是这位王妃不仅家世好,还得王爷宠爱,又讨皇帝喜欢,连忙变了变脸色:“回王爷,微臣奉圣命,前来宣旨,却没想在府里没见着王爷,却在府门外遇上了。微臣哪敢拦王爷的驾,微臣这就让道儿,待王爷和娘娘休整好了,微臣再宣旨。”

    禁军统领哪经过今天这样的事其他,旨哪有等休整好了再宣的,哪家不是听说旨来了,摆了香案就赶紧接,唉……不过听说所有的王爷都这派头,只怕今天去别的府里宣旨的兄弟也跟他一样一惊一诈的。

    马车直接从侧门进了府,顾重楼冷着脸进了园子,这才放下来,今天这旨意猜也能猜着是什么,不过竟然不是刘证义来……这倒让他有点奇怪了。

    顾重楼看着叶惊玄,两人竟然心照不宣的一笑,在屋里喝了会子热茶,这才整了衣裳去正厅接旨意。

    旨上说要搜府,据说有人密报,王爷中有人和故太子同谋,于是今天所有的王府里都有禁军,至于该是谁要倒霉嘛,那就各人各心知了。

    结果是六家王爷,三家搜出了可疑的“证据”,晋源王顾碧渊、惠海王顾长卿和顾重楼,顾长卿在顾重楼的意料之中,但顾碧渊这个搭头倒是有意思。这可是一直对皇位有“意思”的主儿,怎么却和两个不打算上墙的搁一块儿了。

    证据一搜到手,禁军统领说话就硬气了,皇帝射杀故太子的时候,那份怒与恨,至今禁军们都还记在脑子里:“王爷,皇上有命,王爷就莫怪微臣失礼了,微臣等圣命在身,还请王爷见谅。”

    顾重楼似是又惊又怒,反而笑出了声,连叫了三声好:“本王跟你们走,本王听说禁军大牢是出了名的有进无出,本王倒想去瞧瞧稀罕。”

    “王爷,断不至于让您去禁军大牢,您跟王妃一道前去宗正府,等着皇上看过了,到时候会再传唤王爷。”

    顾重楼皱眉:“王妃也要去吗?”

    他本以为叶惊玄可以不用去,却没想到连……摇摇头,想想又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不用让叶惊玄一个人面对,虽说有姚思敏和姚崇安在,当是还是不如在自己身边安心。

    叶惊玄倒是淡定得很,走前还带上了没完工的氅子,心说这回有大把时间鼓捣了。

    一路上顾重楼有些不安心地看着她,她却踏踏实实地一笑:“重楼,这下没人打扰我们了。”

    顾重楼一声笑,这姑娘总是往好处想,连带着他都开始相信,天塌不下来,塌下来还有个高的去顶着,也就万事不忧心了。

    到了宗正府前,正巧一道被“请”来的顾碧渊和顾长卿也一同下车,三兄弟相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就各自又被带开了。

    三兄弟分别住在不同的院子里,说是被关着监禁,其实也没什么,天天好吃好喝的侍候着,问冷问热的请安,倒真是比在王府里安闲一些。

    来宗正府的第二天,三兄弟又被一个一个叫进字宫里问话,老三被皇帝训问了几句,又送回了宗正府里,容后再审。只是用了审这个字,说明老三也洗不清楚了。而老六却被严加看管了起来,轮到顾重楼时,皇帝什么都没问,只是当着一干宗正们的面,扔出一个匣子,问是不是他的东西。

    顾重楼傲然地看了一眼,说不是。皇帝点点头说朕信你,宗正们一阵不明白,既然信为什么还要来问。

    皇帝却又从案头上拿出一张纸,让书笔官看了:“爱卿,这字迹可是七王爷的无疑?”

    书笔官细细看了几眼,比对了以前看的奏章,点头道:“回皇上,是七王爷的字迹无疑。”

    “上面写了什么,你倒是念出来听听。”皇帝冷冷地看着场下,一副震怒以及,却隐而不发的样子。

    宗正们大都是看着皇帝一步步从皇子成为皇帝,自然摸清了皇帝的脾性,要是发脾气摔东西,那不是真的动怒,要是沉静冷眼以待,那就真是动怒了。

    书笔官念了开头几句,念到后面就不敢再念下去,一撩衣摆跪在地上,嘴里高呼着:“微臣有罪,微臣万死……”

    皇帝一脚踹过去:“朕没说你有罪,谁也不能让你万死,继续念……”

    书笔官却无论如何不敢再念下去,拼着获了罪,也不能再念下去,这就该叫离间天家骨肉血亲……

    “你不念,朕来说给你们听听……”皇帝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念一句,宗正们的心就跟着一沉,看向顾重楼的眼神就明显不一样了:“……共谋天下,同分江山!”

    当皇帝念完最后一句,重重地拍在几案上,看着宗正们一言不发,宗正们知道皇帝向来宠爱这七王爷,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只怕皇帝会更加震怒。

    “皇上,微臣以为,事不能不彻查,七王爷惯来和孝,一封书信定罪,却未免太轻率了些。定罪便要定得心服口服,因而微臣请皇上着人彻查此事,是不能放过,不是不能冤枉。”宗正们此时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是要严惩呢,还是轻责呢,毕竟刚失了一个儿子,皇帝还在悲痛头上呢,前不久还在朝堂上哀恸,说什么错虽致死,却毕竟骨肉相亲,无论如何得留条性命……

    皇帝看了一眼,心里赞了声儿,脸上却依旧没有表情:“老七,朕想听你说说这怎么回事。”

    顾重楼没想到这有这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按叶惊玄的话说,就是剧本上没安排,皇帝这叫临场加戏:“父皇,儿臣与人向来亲善,这绝非儿臣所书,还请父皇明查。”

    咬死不承认应该是对的吧……顾重楼不着痕迹地看了皇帝一眼,皇帝却没有看着他,忽然禁军统领冲了进来,跪拜后献上一件被锦缎包着的东西。

    皇帝微微俯首于人不见处,暗暗一声冷笑,齐妃,朕还是高看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忍不住……

    第一六二章 咱们小叶子也有手段

    顾长卿被单独关了起来,顾长卿的媳妇哭哭闹闹的好不凄惨,守卫们是不敢碰也不敢劝,他们连王妃的面都不敢见,只是派了粗使的丫头去劝,可是不劝还好,这一劝就真是翻了天了,哭得更加大声了。

    叶惊玄离她近,听得脑袋里一阵阵嗡嗡响,心想她是不是也该嚎两声,可是顾重楼的消息还没来呢,她嚎也也没意思:“珍珠,你去问问侍卫,看看能不能让我过去劝劝惠海王妃,你们劝了她也不听,我在这被她哭得都一阵阵堵得慌。”

    珍珠是这院里的丫头,也早听不下去了,连忙出去跟侍卫说了,侍卫们道她一个女流也翻不到哪儿去,又实在被惠海王妃弄得头疼了,于是就应了叶惊玄。

    叶惊玄一进惠海王妃住的屋子就惊呆了,她记得刚来的时候,几人在外头见过一面儿,那时惠海王妃可是个端庄淑雅的大家妇,现在看来却是狼狈极了,哭得脸上全花了,好好的妆全糊成了一团。

    叶惊玄摇头:“珍珠,去替惠海王妃打盆温水来。”

    叶惊玄过去扶了惠海王妃,惠海王妃依旧在伤心地哭着嚎着,叶惊玄受不了却还是得劝:“六嫂,你听我说,你是堂堂的惠海王妃,如今六哥被看管了起来,嫂嫂再这样下去,要是病倒了、累坏了,六哥不是更得着急上火吗?”

    惠海王妃倒是像听进去了,看着叶惊玄,哭嚎的声音到底是小了那么一点点。珍珠打来了水,叶惊玄亲自拧了帕子,替惠海王妃把脸擦干净了,又拿了怀里自己做的雪花膏一点点抹在惠海王妃脸上。

    “嫂嫂,你是惠海王妃呢,什么时候也不能弱了这身份,六哥是一等一的勇猛男儿,是飞翔在苍天里的雄鹰。眼前的境况是困不住他的。倒是嫂嫂你这样,反而会让六哥困扰。男人们在外面受苦受累不要紧,哪怕是遭了天大的祸也不要紧,只要家里还安宁,他们就无所畏风雨还是灾祸。”叶惊玄说完,颇得意了会儿,她都没想到自个儿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惠海王妃听了叶惊玄的话,又被叶惊玄拉到了镜子面前,叶惊玄一边帮惠海王妃梳着头,一边招呼珍珠去备些茶水来,刚才那一阵嚎,只怕惠海王妃嗓子也冒烟儿了。

    “嫂嫂,你看,梳洗完了人是不是精神多了,这会儿子六哥要是回来看到你,也能安心去办事不是。”叶惊玄觉得自己也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顾重楼才是什么都告诉她了,可是人家惠海王妃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惠海王妃接过珍珠递来的茶,看着叶惊玄忽然嗓音沙哑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安定呢,你就不担心吗?”

    叶惊玄心说该演的时候我照样会演,只是现在不还没到开戏的时候嘛:“嫂嫂,不是我安定,我心里其实也慌得很,可是慌没有用,我们在这里已经是帮不上爷们的忙了,唯一能做的是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不让爷们再为我们操心,那也算是帮了他们了。”

    “懿安王妃到底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姑娘,我比不得你呀,家父虽是一品却去世三年余了,眼下就算想帮王爷,家里也指望不上。妹妹啊,你有姚老爷子,有定国夫人,就算出了天大的事儿,他们也会管你、护你。可是王爷他……现在身陷其中,只怕连个说情的人都没有啊。”惠海王妃绝望地趴在梳妆台上,看着镜子里的华衣美服,却只觉得更加伤心。

    叶惊玄心里也堵得很,这会儿也不知道顾重楼怎么样了,被惠海王妃这么一说,她的心也乱了,虽然知道会安然无恙,可是这过程却多少是要受苦的:“嫂嫂……你这话可别这么说,天下间最大的倚仗不是任何人,是皇上,是和王爷们血脉相连的父皇。”

    “可是,眼下皇上已经……”惠海王妃捂了嘴,睁大双眼,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一样。

    叶惊玄笑看着惠海王妃,心说姐姐您总算明白了,珍珠给惠海王妃拿了套干净衣裳换上,换好衣服后出来的惠海王妃双恢复了往日的高贵、端庄。

    只见惠海王妃盈盈楚楚地走过来,向着叶惊玄就是一拜,叶惊玄连忙过去扶,却没想到惠海王妃执着地拜了下去:“妹妹,你当得起这一拜,如果不是你点醒了我,我今日不仅丢了自个儿的身份,还损了王爷的体面。”

    叶惊玄含笑不语,只要想清楚了,以后这小小的院子里,便是外面风雨再狂也能守得住安宁:“嫂嫂,不是我点醒的,是嫂嫂体贴王爷,顾惜自己的羽毛。”

    “七弟真是好福气,能娶到妹妹这样的女子,当初你还没嫁到王府,就领了七彩封诰,我也自是不服气的,可是如今也终于看明白了。父皇比我们这些妇人看得远,妹妹风波自定,就算是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也从容自若。”惠海王妃这话倒不是恭维,完全是发自心底的感谢,称呼也从懿王妃变成了妹妹,这就透着一分亲昵了。

    而叶惊玄看到的不止这些,她要帮顾重楼,而惠海王顾长卿手里则握着天下三成兵权,他们实是合则两益,分则两损。在这样的时候,她非但不能掉了顾重楼的份儿,还得拼尽心思在这样的时候铺出一条路来。

    刚进来这院里的时候,还是为了一时的恻隐之心,可事儿不经想,一想就也明白得多了。

    “嫂嫂,再大大不过天去,只有一心向天,才是福分。说起福分,嫂嫂才是真有福的呢,六哥多好一个人呀,待人处事爽朗不拘,行事也洒拖豪放,咱们六哥这样的男儿就是嫂嫂的福分。”叶惊玄抿着嘴笑,喝着珍珠送上来的茶,行容举止愈发优雅、从容。

    惠海王妃侧脸看着叶惊玄,那身子比她还清简,那脸庞儿比她还娇小稚嫩,却有着这样的担当,怪不得都说顾重楼命最好呢:“妹妹的话,我明白。王爷与我,从来都是一心向天的,也从不做那能翻天覆地的事儿。”

    “嫂嫂是个明白人,六哥也好福气呢。”叶惊玄拔拉了一下头发,看了门口一眼,心里惦记着顾重楼,怎么还没有消息回来。

    在门外守着的珍珠忽然进来,看着叶惊玄,眼里lou出点怜悯的神色,低声道:“懿安娘娘,永徽王被皇上关进禁军大牢了,听说还动了刑……”

    叶惊玄听得一阵天昏地转,强撑着椅子的栏杆,看着珍珠沉声问道:“你去问清楚,再来给本宫说清楚。”

    珍珠听了赶紧去院子外头问侍卫,这回问得仔仔细细,回了屋里一一告诉叶惊玄:“说是被打了二十板子,皇上说是事父不孝,事君不忠,该当严惩以谢天下。可王爷却一句话都不反驳,却问皇上什么是不忠、不孝,说是太子……忠孝温厚,绝对不会做……之事。皇上就更加震怒了,当着宗正们的面儿就削了王爷的爵,发到禁军大牢里,让禁军统领刘证义再审。”

    二十板子,叶惊玄摸着胸口一阵疼痛,可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倒下去,如果她现在出了事儿,只怕顾重楼会发狂地要出来:“珍珠,去告诉门口的侍卫,本宫要见皇上。”

    既然要闹,咱们就闹出大的,二十板子……皇帝也太狠心了,那是她的丈夫,就算是皇帝打了,她也愤怒。

    “皇上有旨,说情的一概不见,德妃娘娘听到信儿就昏了过去,连五王爷进宫去,皇上都驳了回来。还有姚老爷子,也被拦在了宫外……娘娘,娘娘……”珍珠话还没说完,叶惊玄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椅子上,幸好有椅子支撑着,否则这一下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叶惊玄脑袋疼得像快要炸开了,胸口也像被针扎了一样,心里乱哄哄地想,这越来越不像是一出戏,也不像皇帝定好的本子。皇帝……究竟要做什么,她现在也不确定皇帝是想护顾重楼,还是要把顾重楼置于死地了。

    连姚崇都被拒了,叶惊玄心里开始害怕起来,抓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不住的颤抖,脸上刷白的一片。

    惠海王妃叹息一声,刚才还劝着她呢,这会儿倒是比她要伤心得多了,原来她这位弟妹,伤心极了是不哭的,而是藏在心窝窝里:“妹妹,你先不要慌乱,就算老七入了牢,你还是有封诰的王妃呢,父皇给了你这封诰,就会对你有个交待,老七比我们想象的要安全得多。就算真到了那一步,还有定国夫人呢!”

    “嫂嫂……只怕皇上就是要拿姚、颜、苏三家开刀呢,现在就算是我娘亲去了,只怕父皇也同样不会搭理啊。”姚思敏只写了叶家的事儿,关于三大家的事却一字都没提,于是叶惊玄就自然而然地担心上了。

    惠海王妃也是苏家一脉,虽说隔得远,却也不免忧心起来,苏家就是她最后的一棵大树,如果这棵树再倒了,就算她是王妃,只怕也是气不顺话无用:“这……唉,妹妹你先别急,三大家根深叶密,也不是这么好开刀的。”

    “父皇是惯来是个心肠柔软的人,可越是这样的人,一旦硬起心肠来,比铁石还可怕。嫂嫂……我怕……”这一举一动就再不是作戏了,而是真真的在害怕,姚崇安对她那么好,两个表哥也处处宠着她,还有舅舅、舅母。

    等等……既然连叶家都有皇帝暗里招呼,姚、颜、苏三家会不会也得了信儿……

    叶惊玄猛然又坐直了身子,愣愣地在脑子里理着思绪,可却越想越糊涂,拍了拍脑袋,顾重楼说得对,她这脑子是想不了太复杂的事:“嫂嫂……我头好疼……”

    惠海王妃看着叶惊玄,那喊疼的模样像极了自己的妹妹,心肠不由得一软:“妹妹,你不要担心七弟。王爷常说,所有兄弟里,最有主意的就是七弟,什么事儿到了七弟那,都会迎刃而解。就像你刚才劝我的,只要照顾妥当自个儿,自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嗯,嫂嫂说得对,总有拨云见日的那天……”叶惊玄kao在惠海王妃身边,叹息一声,现在是真真假假的,她也搞不清楚了,不过,这时候不能让顾重楼再分心思来顾她,她得在风雨里坚强起来……

    第一六三章 定国夫人再闹朝堂

    姚府

    晨光中一片不安的气氛,姚思敏虽然早知道这其中有戏,却依然担心自己的女儿。那个她从小呵护到大,宠爱到了骨子里的女儿,现在禁在宗正府里,虽说不会吃苦受罪,可她这做娘的却总是安不下心来。

    丫头侍候了梳洗,姚思敏看着衣柜最深处的那套衣装,世上最华丽的戏服,叶霜城在一旁看着姚思敏:“思敏,还是我去吧!”

    姚思敏看着叶霜城摇头:“你不能去……”

    她去了无非是叫恃宠而骄,可是叶霜城去了,就叫不忠不义,两相比较后者的是罪,前者只能算是错了。让丫头拿出柜子深处的衣裳,那是她的姑姑和姑夫,敏敬孝和皇后与文宣帝所赐的千凤瑶光袍,穿上这件衣裳诸刑不动,百官需拜。

    当年文宣帝必然也以为,她会做皇后的,有这么一件袍子太正常了,可文宣帝急病而死,皇帝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