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斗:正妻不下堂 作者:rouwenwu

    情。”水姨娘看着天然，眼神澄净，宛如一汪碧莹莹的池水，一眼见底。

    天然想要拒绝，但是她的嘴巴已经自动张开了，“什么事情？”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二小姐能帮我个忙，让我今天去晚宴上侍候。”水姨娘看着天然坚定地说道，“如果二小姐不帮忙，我也会想办法去的。”

    水姨娘这么坚定的态度反倒令天然有些吃惊，虽然她早就有这个打算，但是水姨娘亲口提出来还是让天然吓了一跳，她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姨娘为什么要去？”天然此时反倒令静下来，静静的问道，声音不急也不慢，还带着丝丝甘甜的味道。

    “我只是想看看我朋友口中的那两人到底生的怎生模样，仅此而已。”水姨娘浅浅的一笑，站起身来，看着天然又说道：“想必二小姐也不会轻易的受制于人，不是吗？”

    天然的眼睛眯了起来，水姨娘猜对了！她确实不会因为天府的人告诉了她路侧妃和皇商路家的关系，就会依仗着她们，有求于她们，然后被她们死死地攥在手心里，她绝对不会这样做！

    水姨娘知道的真不少啊！天然冷笑一声：“水姨娘，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你知道的事情还真多。你既然知道我不喜欢受制于人，又对我提出这种条件，岂不是可笑？”

    “二小姐，不管你想不相信，我不会伤害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水姨娘慢慢地垂下头，声音变得低低的，神色有丝哀伤，让天然的心揪得紧紧的。

    天然没有回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信或者不信，都不是最好的答案，而那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天然突然不想去探究了，她有些怕。

    “我先告退了，我在天水轩等二小姐的消息，我相信，二小姐一定会满足我的希望的。”水姨娘轻点一下头，掀开竹帘走了出去，迎着阳光，一颗璀璨的泪珠缓缓落下。

    天然跌坐在炕上，一时有些失神，这个水姨娘她究竟要做什么？自己要不要答应她的条件？而她，真的没有恶意吗？她说的话又有几分真的？两位舅妈真是她所说的那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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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鹤蚌相争

    天将傍晚的时候两位舅夫人回来了，据华浓说，神色不悦，微带怒意的样子。

    “你哥哥怎么说的？她们去了哪里？”天然坐在铜镜前任由华浓给她梳妆，她静静地问道。

    “我二哥说，舅夫人和舅老爷去了东城。”华浓利落的把头发绾起来，说道。

    “东城？”天然慢慢的重复一遍，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东城住的基本上都是商贾之家，颇为富有。按理说他们去那边倒也说得过去，毕竟都是商人，常来常往也是经常。

    但是当年天氏出嫁的时候，现在甄府住的的这个地方就是天府提前买下的，给天氏当嫁妆的。若他们能给天氏陪嫁这么一出宅院，那么按理说，天府在东城也应该早就置办了房产。

    若真是如此，她们为何又要住在甄府？

    “是啊！我二哥是这么说的。二哥说，不敢跟得太紧怕被发现，就远远的吊着。后来还被甩了一次，我二哥说舅老爷他们很小心，有好几次都差点跟丢了。”华浓慢慢的说道，口气中颇不以为然，说道：“不过就是看个朋友也值得这么小心，就跟做贼似地。”

    华浓的最后一句倒是提醒了天然，对啊！若是真的光明正大又何怕被人发现，这里面显然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水姨娘刚才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去的哪家吗？”天然声音中带着沉重和一丝僵硬。

    “牌匾上写了冯府两个字，我二哥不知道这个冯府是干什么的，就趁着等候的功夫在周围打听了一下，据邻居们说，这冯府来头很大，是皇商。小姐，你说这个姓冯的是不是就是今天上午舅夫人说的那个冯府？”

    天然暗叹一声，想起今天早上卢氏还坚定地说道和冯府没什么瓜葛，可是转眼间就去了府上，天然不失望是假的，也幸好，她对于这个外祖母家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此时倒也不算很失望，还能撑得住。

    “晚饭开在哪里？”天然问道，随手簪上了一支羊脂玉簪。

    “在老太太的福寿居。两位舅老爷在外院和老爷，几位少爷一起用餐。”华浓看着典雅的望月髻满意的点点头，只是那只簪子太素净了点。

    天然点点头，嘴角一勾说道：“你出去传句话，就说老爷要让水姨娘去前厅伺候。记住不要被别人发现是你传出去的。”

    华浓有些惊讶，不知道天然要做什么，但是还是笑道：“小姐放心吧，厨房是咱们府里来来往往人最多，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只要在那里发出风声，相信不出一柱香的功夫，全府都知道了，您就擎好吧。”

    华浓笑着出去了，在门口和正欲进门的华露差点碰到一起。华露看着华浓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嘟囔道：“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姐，现在要去老太太那边吗？刚才有小丫头来说几位小姐已经过去了，姑奶奶也没有走，说是住一晚上，明早再回去。”华露把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一双眼睛盯着天然，等候她的指示。

    “夫人去了吗？”

    “还没有，不过，大小姐和三小姐早就过去了，就连四小姐也过去了。此刻都围着姑奶奶说话呢。”

    “大舅妈和二舅妈肯定也没有去了？”

    “两位舅夫人刚从外面回府，想必还要等一会。”

    “那我们也等一会，不急。”天然微闭着眼睛，慢慢的说道。

    “那我先去准备等会小姐要穿的衣服，小姐，你要穿哪一件？”华露边走边说，在内室的门口停了下来，回头问道。

    “把那套桃红的拿来。”天然想也不想的说道。

    华露忙应声去了，屋子里又沉寂下来，不知道黎氏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让水姨娘到福寿居伺候，毕竟到前厅去伺候，那就很有可能晚饭后甄番直接去天水轩了，若是不让她去，甄番晚上就有可能回到翰堂，毕竟天府的人来了，她们两口子有些事情也得商议商议。。。

    华露从内室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套桃红色妆缎刻丝通袖衫和褶裙，绣着百蝶穿花纹，一出来就笑道：“小姐，这身衣服自做好后统共也没有穿过几次吧，您平常就不爱穿这些艳丽的颜色，今儿个怎么穿这身了？”

    天然轻轻一笑：“有时候换换口味也是件极好的事情，总穿淡色的衣服，自己也看厌了。”

    华露嘻嘻一笑：“小姐就该这样想，平常劝您您也不听，今儿个可好，不用劝自己个就想通了。”

    华露哪里知道天然此刻的想法，天然此刻极力想从这一团迷雾中理出个头绪来，不管是水姨娘也好，天府的人也好，还是甄大姑奶奶也好，想要把她捏在手心里，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能不能称得起！

    若天府真的如甄玉隐所料受了冯家的牵累，跟自己这般亲近，其实也不过为了靠上并肩王府这棵大树。这棵大树可不容易靠上，尤其是这几年来天然和她们几乎没联络，没感情，那么她们所依仗的也不过就是，利用路侧妃的身份和跟自己敌对的立场，硬把天府和自己栓在一起，这也就解开了，为什么大舅妈会那么着急的把路侧妃的身份告诉自己。

    至于水姨娘。。。今天晚上会有好戏看吧。就是不知道水姨娘会怎么做，或者说她想做什么。她对自己说的话，天然也不会全信，因为她不敢，这里的每个人都让她觉得无比的厌恶，尤其是现在。。。

    “小姐，小姐。。。”华浓一路小跑的冲了进来，天然皱着眉头，说道：“说过你多少遍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如此的慌张，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一点规矩也没有。”

    华露嘻嘻一笑，说道：“事急从权，小姐教过的。”

    天然汗颜！

    “小姐，夫人带着水姨娘去了福寿居，两位舅夫人已经先过去了，咱们要去吗？”

    “去，更衣！”天然笑了，希望今晚不会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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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云形胎记（为留言加更）

    天然穿好了衣服，又重新簪了支赤金嵌红宝石累丝双凤嬉戏金凤钗，那份量看上去就觉得头沉。一切整理完毕，再走到福寿居的时候，那里的气氛早已经变得诡异莫名，天然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才赶到。

    虽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水姨娘低头站在黎氏的身后，黎氏的脸上得意洋洋，对面的两位舅妈脸色铁青，大舅妈虽然不高兴，但是她本就是不太爱笑的人，此刻板着一张脸倒也没什么。倒是二舅妈收起了上午的笑容，神色间满是愤恨。眼睛里不是的还闪过丝丝泪光，看的天然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头，事情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甄大姑奶奶倒是一如平常，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淡淡的，看到天然进门的时候，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

    老太太年老成精，对于眼前的时候似乎看不到，端着茶慢慢的品着，直到扫到天然的身影，这才笑眯眯的放下手里的青花茶盏，什么事情也不如她的然丫头重要。

    天然上前一一请了安，这才粘到老太太的身边，笑道：“老太太别怪孙女来晚了，我正赶着给王妃她们做衣衫，谁知这一绣就忘记了时间。”

    老太太呵呵笑道：“不晚，不晚，大家都才来到呢。”

    金薇看到天然冷冷的扭过头去，银薇依旧淡淡的，红薇倒是难得的露出了疑虑的神情，玉薇她们几个笑着和天然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大家既然都到了，咱们就开饭吧。”老太太笑着说道，扶着天然的手慢慢的站起身子来，“两位舅夫人，请。”

    卢氏和吴氏站起身来，笑着点点头，说道：“有老太太费心了。”

    “两位舅夫人说的哪里话，尽地主之谊还是应该的。”老太太道。

    天然扶着老太太进了花厅，里面那张红木大圆桌上早已经摆满了饭菜。老太太坐了首位，两位舅夫人在左手边坐下，甄大姑奶奶在右手边坐下，黎氏紧挨着甄大姑奶奶坐下，水姨娘立在她的身后伺候着。

    小姐们自成一桌，在另一边，按照长幼依次坐下。天然想也不想就想要到那边去，老太太开口叫住了她：“然丫头，你就坐在你二舅妈的身边吧，你们舅甥也好好说说话，别到那边去了。”

    天然脚步一停，笑着应了，她知道老太太会留下她，她往哪边走不过是个样子，规矩不可废，她不能主动留下，老太太开了口，她就能留下了，坐在二舅妈的身边，这个位置好。

    众人坐定后，黎氏对身后的水姨娘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给客人布菜。”

    “是。”水姨娘柔顺的回道，轻启莲步，就欲过去。

    “不用了，多谢黎继夫人的好意，我这个人吃饭向来有个毛病从不让人伺候，别见怪。”吴氏直接挡了驾，看到水姨娘那张脸，拿衣服，那发型，那头饰，都会让她想起小姑子来，心里就很不自在，黎氏当着她们的面这么使唤一个和云朵如此相像的人，其用意之恶劣，令人恶心。

    卢氏板着脸说道：“咱们商贾之家吃饭的时候都是自己吃自己的，从不会让人布菜，黎继夫人，你自己享用吧。”

    两人一口一个黎继夫人，气的黎氏原本笑逐颜开的脸刹那变得黑如锅底！

    老太太充耳不闻，闹吧，闹大了看谁丢人！

    甄大姑奶奶，神色庄重，淡淡的扫了一眼诸人，这才看着黎氏说道：“主随客便，咱们还是吃饭吧，再这样下去菜都凉了。”

    一顿饭下来，黎氏不停地支使水姨娘，盛饭布菜，要茶要水，水姨娘忙的脚不沾地，眉头上布满了一层细汗。

    天然看了水姨娘一眼，只见她一脸的顺从没有丝毫不耐，天然越发的不明白示意水姨娘到底要做什么，这么坚持要来的人，就是要做这些？打死她她也不会信的。

    老太太眉头紧皱强自忍耐着，若不是她也不喜欢天府的人，只怕早已经让黎氏走人了。

    吃完了饭，一行人移至内室喝茶，水姨娘总算可以喘口气，到一边吃饭去了。天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水姨娘临走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

    水姨娘很快的就吃完了饭又回到了黎氏的身边立规矩，吴氏轻轻一笑，状似无意地说道：“水姨娘，是哪里人啊？这长的和我们姑奶奶倒有几分相似，难道也是福州榆林人？”

    甄府的人对与水姨娘和死去的先夫人长相一样已经见惯不怪了，吴氏这么问倒也没有人觉得意外。

    “回二舅夫人的话，婢妾不是榆林人，我祖籍鲁阳。”水姨娘的声音缓缓地，却总让人觉得不舒服，只听她又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像的也没什么奇怪。二舅夫人见识之广，怎么会连这个也不知晓？”

    黎氏惊讶地看着水姨娘，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不客气的反击，脸上顿时有了笑容，说道：“水姨娘这话说得不错，天下之大，确实无奇不有。”

    天然仔细的观察两位舅妈，只见她们面带惊讶，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二舅夫人接着笑道：“看着你在你们继夫人面前倒也乖巧，没想到还是个伶牙俐齿的。你说的不错，这天下确实无奇不有，不过这巧合也太巧了点，水姨娘的左臂上可有一个云形胎记？”

    天然突然间想起在天氏的左臂上就有一个云朵形的胎记，她记得她曾经告诉过自己，就因为这个胎记所以才取名云朵，水姨娘她。。。。。。

    屋里众人神色一惊，这是什么局面？

    水姨娘脸色一窒，随即笑道：“舅夫人说笑了，这种事情似乎和舅夫人没什么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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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水姨娘的身世（为月票加更）

    吴氏看到水姨娘的表情似乎肯定了什么，天然的心却揪了起来，难道水姨娘是。。。不可能啊，天府除了天云晴已经没有别的母亲的姐妹了，但是二舅妈的样子似乎肯定了什么，难道她们对自己隐藏了什么？

    老太太和甄大姑奶奶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紧紧地盯着水姨娘。

    一直没有开口的卢氏这是开了口，淡淡的说道：“凡是天家的人，身上都会有这么一个胎记，只不过男人身上是虎纹，女人身上是云纹。二十一年前，我们天府有位姨娘犯了家法被逐了出去，我们不知道当时她已经有了孩子，后来知道时派人去寻找，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水姨娘，你和云朵姑奶奶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就是云晴姑奶奶和云朵姑奶奶一母同胞都没有如此相像，我们不得不怀疑，为了证实一下，还请水姨娘捋起袖子来让咱们证实一下吧！”

    天然心里猛地一颤，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天然又回想起今天水姨娘说过的话：

    我有一个亲人，曾经在她们的手下吃过大亏，差点命丧黄泉，若不是被好心人扶持了一把，只怕早已经变成一捧黄土了。

    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不记恨了，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有疼她的丈夫，孝顺的女儿，前尘往事已经不重要了。

    想起这些话，再加上刚才大舅妈说过的话，天然的心再也静止不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水姨娘，又想起这几年来，她对自己明里暗里的帮助，处处针对黎氏的锋芒，这些都有了解释，如果那个假设是真的话！

    黎氏坐不住了，腾地一声站起来，脸上带着惊惧，指着水姨娘说道：“你到底是谁？”

    “回夫人的话，婢妾是水氏。”水姨娘慢慢地回道，声音里却充满了讽刺和嘲弄。

    “你胡说，你是不是天府的人？你为了什么隐瞒身份进甄府来的？快说！”黎氏有些抓狂，她竟然在身边养了一头狼，居然还这么多年毫不察觉，想想都吓死了，脸色也越发的苍白了。

    “我不是天府的人，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婢妾姓天，闺名媚娘，和天府哪里有一丁点的关系。婢妾不敢高攀，舅夫人在说笑呢。”水姨娘神色淡淡的，平静的说道。

    “你既然说不是，那你就让我们验证一下吧。这样的话，大家心里都会放下心事不是吗？”吴氏笑着说道，人却站了起来走到了水姨娘的身边。

    “二舅夫人，虽然我只是甄府的一个姨娘，但是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同意这么做。你们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就要检查我的身体？我不是你们天府的奴才，想要怎样就怎样！”水姨娘的看着吴氏坚定的驳了回去，那抹坚毅，令人动容。

    天然也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水姨娘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看着她，她不知道她怎么表达心里的激动，她只想问一句话，就一句话。

    “你是吗？”天然看这水姨娘，略带激动的问出了口，甚至于她的身体，她的嘴唇，她的眼睛都是颤抖的！

    水姨娘紧抿着双唇，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没有了刚才锋利，眨眼间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嘴角勾起一个笑容，眼睛润润的，轻轻地说道：“二小姐，我和天府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对二小姐，从来都是一颗真心，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一点直到我死的那一刻也不会改变。”

    天然有些明白了，水姨娘她确实是天氏的妹妹，她说她和天府没有任何的关系，却没有说她不是天府的女儿。

    大舅妈说过，水姨娘的娘是被天府赶出去的，从那刻起，她就和天府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这一点已经注定了，谁也改变不了。

    天然笑了，她懂了！对这水姨娘轻轻一笑，强忍着心里的激动，淡淡的说道：“你还是一样，是‘我’的姨娘！”

    此姨娘非彼姨娘！这一句姨娘是承认了水姨娘是她母亲的妹子，是她真正的姨娘，而以前的姨娘，不过是甄番的小妾，这是天与地的差别，情与情的差别，心与心的差别！

    水姨娘听懂了这句话，慢慢地垂下头，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我自然还是姨娘，这一点变不了，二小姐放心就是了。”

    这两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云里雾里绕了一圈，最后只见天然神色淡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水姨娘依旧神情倨傲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天府的两位舅夫人。

    黎氏手脚有些慌乱了，呆坐在那里，万全的失去了平常的敏锐，水姨娘和两位舅夫人僵持着，老太太眉头紧皱，神色复杂的看了天然一眼。

    天然立刻站起身来买走到老太太的身边坐下，依偎在老太太的怀里说道：“老太太，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还是请爹爹来主持大局吧！”

    甄大姑奶奶斜眼看了天然一眼，心里有些惊讶，这丫头还真是聪明啊，怪不得母亲总是夸她，果然有些本事。

    “去把你们老爷请来，就说有事找他拿主意。”老太太吩咐黎氏，听了天然的话她的心里也稳了下来，自然就会立刻做出了反应。

    黎氏应了声抬脚欲走，老太太又叫住她，说动：“也请两位舅老爷过来，毕竟和天府也有关系，来做个见证也好。”

    黎氏点点头，往外走去。外间的众小姐早已经被打发了回去，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

    屋子里自黎氏走后也静了下来，天然紧紧的靠着老太太，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却紧紧的攥着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神色不变，心里却暗叹一声，这孩子，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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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摊底（为月票第二次加更）

    甄大姑奶奶看着天然紧挨着老太太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酸，多年前自己还未出嫁的时候，就是整日的这么挨着母亲。如今时过境迁，母亲身边的人儿早已经不是自己，虽然心里有点酸酸的，可是却也有种欣慰，至少母亲不孤单，天然弥补了母亲身边的空位，也弥补了她心里的空位，说实话她是有些感激天然的。

    眼睛又扫到天然的脸上，她的头轻轻地枕在老太太的腿上，就像一只偷懒的小猫，虽然在这样的气氛下，这样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却无形中慢慢的缓解了众人的锋芒，慢慢的被这祖孙俩的相依相偎给吸引了眼神，刚才的激烈慢慢的散去，谁也不曾察觉，气氛却真实地缓了下来，只因为天然这一个温馨而带点撒娇却又有点越矩的动作。

    很快的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格外的清晰，天然握着老太太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她抬起头看着老太太，眼神中带着一丝湿润和期盼，老太太懂得那是什么意思。

    反手抓住天然的手，握的紧紧地，老太太轻轻的点点头，给了天然一个无声的承诺。天然笑了，她明白，老太太始终将她放在了心口，就算她的要求有些过分，老太太也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她的喜悲。

    黎氏亲自打起了帘子，甄番大步的走了进来，紧跟在身后的就是天辰和天浩兄弟俩。甄番先给老太太请了安，正准备问事的时候，却发现两位舅兄如同傻子一样看这水姨娘，那眼神，那动作，仿佛石雕了一样，就如同五年前自己第一眼见到水姨娘的时候，也是这副傻呆呆的模样。

    “舅兄。”甄番甄番上前唤了两声，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天浩，有些忍耐不住的指着水姨娘说道：“她。。。她跟云朵太像了，太像了，大哥，大哥，你看看，她跟大妹妹真是太像了。”

    天浩因为太激动眼睛里有了泪花，若不是天辰还能冷静下来，拉住他，只怕天浩这会子已经冲过去了。

    天然看这水姨娘，只见她淡漠如水，丝毫不为此有任何的情绪激动，只是上前跟甄番见了礼，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天然因为坐着，又格外注意水姨娘的神色，所以才会发现了，她低垂的头颅下，那一双眼睛里，强忍着的说不清楚的看着却令人有点发闷的情绪。

    卢氏和吴氏都回到了自己丈夫的身边，不管在什么时候，天府的女人都是默默的跟在丈夫的后面，从来不会做任何令他们为难的事情，这也就是多年来天府的男人们在商场上令人瞩目，可是他们身后的女人却没有一个被人熟知的原因。

    天然知道，这两位舅妈绝对不是毫无作为的人，但是她们这种依附生存的方式，却令她们得到了丈夫的疼爱和尊重。

    卢氏悄悄地在天辰的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只见天辰的神色，不断的变换着，天然猜想，大舅妈一定是将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给大舅舅听。

    果不其然，卢氏说完后，天辰就双手抱拳，先给老太太请了罪，这才说道：“老太太，实在对不住，给您老添麻烦了。只是这件事情请老太太体谅，我们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家母临终之前念念不忘的就是流落在外的周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当初因为听信小人之言，家母做了错事，将无辜的周姨娘给赶了出去。那个时候，家母并不知道周姨娘已经有了身孕，后来听贴身伺候周姨娘的陪嫁丫鬟说出了此事，这才知道。

    家母当时就立刻派人去寻找周姨娘，奈何人海茫茫，始终找寻不到，这也就成了家母的一块心病，以至于后来抑郁而终。今日，见到水姨娘，实在是和云朵太像了，虽说世间相像之人不是没有，但是，为了完成家母的心愿，今日只好请老太太代为做主。”

    天辰说话有条有理，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这一番话解开了许多人心里的不明之处。天然心里暗叹一声，怪不得水姨娘不肯相认，当初周姨娘带着身孕就被赶了出来，一个女人家家的，得受了多少苦才把孩子生下来，后来周姨娘还嫁给了一个赌徒，这里面又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心里能不怨恨吗？

    天然看和水姨娘，只见她依旧沉默不语，默默地站在甄番的身后，眼睛里也没有了刚才的异样，有的只是空洞。

    老太太轻咳一声，这才说道：“水姨娘到底是不是天府的子孙，我想还是应该问水姨娘，如果是，这么多年她不认你们，也是情有可原，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自然私底下解决；若不是，就当是一场误会烟消云散。”

    “老太太说的是，我们一切都听老太太的。”天辰垂首应答，眼睛中却闪着一丝期盼，那样的真挚，让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天然觉得天府的人似乎和她下午的推断又不一样了，至少此刻，眼前的四人中，她们那种寻找那个遗落的孩子的热切是丝毫不假的。

    “水姨娘。”老太太轻轻地唤道。

    “婢妾在。”水姨娘转过身来垂首应道，神态恭谨。

    “今日之事，就是想要躲避也躲不了了，不管你是或者不是，你都是天府的姨娘，这一点不会改变。我这个老太婆只想听一句实话，你究竟是不是周姨娘的孩子？”

    水姨娘沉默不语，沉思良久，看了天然一眼，轻叹一声，只是慢慢地挽起了衣袖。众人的呼吸都变得迟缓了，尤其是黎氏，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的盯住水姨娘慢慢卷起的衣袖下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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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媵妾

    羊脂玉般的雪臂上，果然有一个暗红色的云朵胎记，天然虽然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但是还是狠狠的被震了下，整个人埋在老太太的怀里，无声的抽泣着。

    甄番呆呆的看着水姨娘，良久才说了一句：“你骗得我好苦！”

    黎氏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一样，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她在颤抖。。。水姨娘真的是天府的女儿，那她为什么要进甄府作妾，难道是为了。。。天氏！

    她不敢想了，她有些怕了，天氏的死就是更在她心口的一根刺，这一生都不曾让她安宁！

    天辰和天浩神色激动，卢氏和吴氏立刻上前，想要握住水姨娘的手，却被水姨娘躲了开去，只听她淡淡的说道：“血缘我改变不了，但是我娘说过，我只有一个爹，姓水名昆，我从生下来就不知道天府，和天府也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们自重，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卢氏和吴氏僵硬的站在那里，苦笑一声，求救的看了天辰一眼。天辰上前一步说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伤害造成了也弥补不了，但是血脉亲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说完这句，转过身来郑重的给老太太跪下，天浩和卢氏吴氏也紧跟着跪下来。老太太忙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老太太，请您受我们一拜！若不是您，我这个妹子不会这么轻易的就会和我们亮明身份，找到了妹子，我母亲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这对我们天府来说是莫大的恩情，请老太太不要推辞。”

    天辰说完郑重的拜了下去，天浩她们紧跟着拜了下去，老太太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叹息一声：“你们的母亲若活着，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好了，天晚了，我也乏了，有什么话，你们兄妹姑嫂回天水轩去谈吧。”

    天然知道老太太这是不想介入天府的私事，毕竟当年周姨娘被赶出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里面牵涉到天府的隐私，老太太这么，这么做最是明智不过。

    天府的众人又谢过了老太太，这才和水姨娘离去，甄番想了想，要提步追上，却被老太太留了下来，“你等会，我有话跟你说。”

    老太太的眼睛一一的从黎氏、甄番、甄玉隐最后落到天然的脸上，说道：“如今天姨娘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她不再是寻常的小家小户的女儿，她是先夫人天氏的嫡亲妹子，这位分，也该变一变了。”

    天然知道这是老太太兑现刚才给她的无声的承诺，她不好在这里听，站起身来说道：“老太太，我先回了。”

    甄玉隐也站了起来，毕竟是哥哥的家务事，她实在不好插手，更何况今天的事情带给她的冲击绝对不亚于带给黎氏的冲击，她需要好好的缕一缕思路。

    “你们两个都坐下，黎氏和番儿也坐下，我有话对你们说。”老太太的神情很严肃，众人不敢反驳，都立马坐下，垂首聆听。

    “不管水姨娘和天府有什么恩怨，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免的事情越弄越糟。”

    “是。”众人忙应道，神态恭谨，就连一向嚣张的黎氏此刻都变得如同三好学生一样，她感受到了巨大威胁，幸好，在这之前她已经做了手脚，否则的话还真是棘手。

    “《仪礼≈ap;8226;士婚礼》中就曾说过，古者嫁女必侄娣从，谓之媵。到了如今虽然已经不按这一套行事了，但是媵妾还是存在的，只不过是变成了姐姐去世妹妹再嫁进来，如今，水姨娘已经确定是天氏的妹妹，那这位份也该变一变了。你们说呢？”老太太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天然真是佩服不已，她还真的不知道古来还有这种规矩，颇感新鲜。

    “老太太？”黎氏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叫出口。

    甄大姑奶奶自然明白母亲的用意，更何况她一直不太喜欢黎氏，见她反对，开口说道：“妻之以皇，媵之以英。古时，韩侯娶妻，诸媵从之。而且明夏国律法中明令记载，五品以上有媵，庶人以上有妾，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有媵妾的。水姨娘的身份也符合，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有什么可反对的。”

    引经据典的一番话说的文化程度并不怎么深的黎氏哑口无言，天然则有几分兴致地问道，“姑姑，这媵妾和一般的妾有什么区别？”

    “媵妾，只有正室的妹妹才能当之，乃是指妻之下，妾之上的非正妻。”甄大姑奶奶别有深意的看了黎氏一眼这才回道。

    “妾身不同意！现在的人家哪里还有这样的规矩，也没见几户人家会有媵妾的。”立时脸色苍白得吓人，若是真答应下来，那以后黎氏见到自己不用立规矩，不用行跪拜礼，甚至于都可以驳自己的话，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甄番眉头微皱，看了黎氏一眼，厉声喝道：“老太太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你知怎么学规矩的？长辈的话也敢驳？越学越没规矩了！”

    黎氏不敢置信的看着甄番，这个男人以前从不曾这么对待过她，自从有了水姨娘，这一切都变了，如今竟然还想让她做媵妾。。。。。。

    “老太太怎么说儿子就怎么做，不知道老太太打算什么时候举行仪式？”甄番恭敬地问道，并不理会黎氏的话，他发现现在的黎氏哪里还有当年的温顺乖巧，何时变得这么嚣张跋扈了，他有点失望了。

    天然替水姨娘感到高兴，虽然她认为水姨娘并不会因为这个而高兴，但是至少不会再给黎氏立规矩，至少在黎氏的面前有她的一席之地，这对于天然来说，心理上也是一种安慰。以前的时候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每天看到水姨娘再任由黎氏呼来喝去，就如今晚一样，她心里一定会不好受，老太太就是摸准了这点，所以才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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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败仗

    一连半月甄府里处于极度热闹的地步，水姨娘的天水轩尤其热闹，天府的人轮番上阵劝说水姨娘认祖归宗，只可惜水姨娘态度坚决，绝不松口。

    某天，卢氏面色疲惫的来找天然诉苦，几天的时间整个人就像是双打的茄子，天然看着实在不忍心，就给她支了一招。

    “大舅妈，根源处还在周姨娘那里，只要劝动了周姨娘，水姨娘还不是乖乖的听话？”天然放下手里的书笑道。

    “我和你大舅舅早就试过了，那水昆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蛮横的很，扛着一把大刀，守在门口，谁也进不去门，我们都快愁死了。”卢氏喝口茶直柔眉头，一副颓丧的模样。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那水昆倒还是个不要命的，有骨气！”天然的双眼晶晶亮，第一次觉得水姨娘那句话还真靠谱。

    “这么多年了，她早已经不记恨了，她现在过得很幸福，有疼她的丈夫，孝顺的女儿，前尘往事已经不重要了。这句话是姨娘曾经对我说过的，由此可见，那水昆自在我母亲的帮助下戒赌以后，对周?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