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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也种田第3部分阅读

      女配也种田 作者:rouwenwu

    刘佳宜看到的那个刘二丫绣完的青色绸缎兰花荷包属于中等档次,收购价二十五文,除掉成本,净赚十二到十五文;高等货色则需要花样繁杂,样式新颖,做工用料精良,收购价基本能达到五十文,净赚在三十文左右。

    当年刘母的绣技就非常厉害,她做的荷包手帕都能达到高等档次,时不时还能接到一些别的活。不过这些都比较费时间,虽说一个荷包就能挣三十文,但刘母不是专职绣娘,一个月紧赶慢赶最多也就能得十多个。而且绣娘作为最底层的劳动力,受到的剥削无疑也是巨大的,刘母曾经绣过一架一人来高的屏风,是副牡丹图,足足花费了她三个月的时间,虽然收获也很不错,卖了三十两银子,可是后来听说这件屏风被一个路过的富商买走,开价却是三百两。

    一技在手,刘家母子三人本来不应该过的如此贫困,可遗憾的是刘母在那三个月里用眼过度,落下了眼疾。后来刘父的去世更是让她夜夜流泪,久而久之,眼睛已经无法再承受精密细致的绣活了。

    据刘佳宜这几天的熟悉了解,刘二丫在刺绣方面的手艺完全继承了她的母亲,再过个两三年甚至能超越刘母也说不准。虽然绣娘不能挣大钱,但是对于一穷二白的刘佳宜来说,也是个收入稳定的技术岗位,她还是很满意的。

    花婶子顺手夹了一筷子青菜给刘小弟,冲刘佳宜回道:“咱们这小地方,一直不都是那几个花样,哪有什么流行不流行!”

    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接着说道:“不过你还别说,我最近从纭琪娘那得了几个新鲜的绣样,说是纭琪自己画的,保准你从没见过。吃完饭我拿给你看看。”

    刘佳宜羞涩地笑笑,道了谢低头接着吃饭。她现在已经能很平静地接受那个沈纭琪所带来的各种打击了,菜谱咱没有,画画咱也不会,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只要最后咱也能受益不就行了!

    吃完饭,花大叔指了指屋檐下两个装满了黑乎乎的圆形物体的篓筐,对刘佳宜说道:“二丫啊,土豆帮你买回来了,这里有百十斤。听上溪村的老农说,这东西要先切成块催芽,每块上面还都要有芽眼,催芽后才能种到地里。一亩地要个四五十斤做种就够了。我怕你不会,就专门让人帮忙给挑了有芽眼的,人家保证说这些都是良种,很容易种活,年前收的话一亩能产个五百斤往上呢!”

    花婶子在边上听得双眼冒光,“五百斤这么多!当家的,要不咱也试着种点?”

    花大叔瞪了她一眼,“你个眼皮子浅的!这东西虽说收的多,可总归不是正经粮食,又卖不上价,哪能跟稻谷麦子比?!”

    花婶子想想也是,就没再多说,不过心里还是打主意在菜园或是院子里种上一些,都说了好种活的,谁也不会嫌家里粮食多不是!

    花大叔怕刘佳宜听得不高兴,转身又朝她解释起来,“你家那个山地沙土多,种麦子不行,土豆这东西听说也是耐寒的,你仔细侍弄侍弄,回头估计能种麦子收成好不少。”

    刘佳宜笑着回道:“我知道的,大叔,这些土豆多少钱?”也不知道家里那点存款够不够折腾。

    花大叔随口答道:“才三文一斤,一百斤就是三百文,我还让他多送了十多斤呢!呵呵!”

    刘佳宜想着自家剩下的铜钱只有七十三枚,看来必须要把那块银子换开了,心中不自觉地叹口气,自己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家里的铜板可能不太够了,要不这样,明天是大集吧?我正好去买点东西,到时候银钱换开了再给您!”

    花婶子摆摆手,“你这孩子!反正咱家也不着急用,等你啥时候宽裕了再说!”

    最后土豆还是花大叔花婶子两人帮着搬回去的。

    油灯下,刘佳宜正在翻看从花婶子那得来的五张绣样。

    笔触简练,勾勒出的轮廓却极为形象,都是在现代颇受大众喜爱的卡通人物,刘佳宜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画者用的是漫画风格,虽然在艺术价值上与这里本土的水墨画完全不能相比,但是胜在画风新颖,让人耳目一新。再者,不管在什么时代,妇女儿童都对这种可爱憨厚型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所以自从沈纭琪画出这些绣样,它们便迅速被附近下到三岁稚龄幼儿上到花甲之年的老奶奶们所追捧欢迎。

    刘佳宜撇撇嘴,放下手中的绣样,绝不承认自己是多么的羡慕嫉妒恨。

    往刘小弟的床上看了眼,小娃子已经滚到了床沿边上,侧身躺着,双腿夹住被子,尖尖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时不时还砸吧两下小嘴!

    刘佳宜帮他重新盖好被子,回头又收拾了几件刘二丫绣好的荷包,准备明天赶集的时候顺便卖了。吹灭油灯,静站了一会儿,等适应了四周的黑暗,这才转身爬上床。

    第二天天不亮刘佳宜就听到屋外花婶子的催促声,她赶忙把银子仔细收好,背上背篓,嘱咐好刘小弟看家,小跑出门。

    借着朦胧的光线,刘佳宜看到自家门前停了一辆木板牛车,上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刘家村距离镇上有将近二十里的路程,走着去两小时就能到。不过每逢大集的时候,村里赶集的人会比较多,买回来的东西也不少,没有牛车还真不行。于是全叔家这辆全村最大的木板车就顺应民意地成了公交,来回每人两文钱。

    花婶子正坐在车沿上朝刘佳宜招手,“小弟没吵着要去?我家狗娃可是把我烦的够呛!”

    刘佳宜快步走过去,挨着花婶子坐下,笑着说道:“怎么没闹!都跟我别扭一早上了,最后还是答应给他带个糖人回来,这才不情不愿地同意留下看家来着。”

    这个话题立刻引起大家的共鸣,于是在座的大妈大婶们都开始说起自家的娃来。

    “哎呦,二丫我跟你说呀,这娃子不能太宠!打他一顿就消停了,我家那个伟哥上次就被他爹狠狠修理了一顿,这次敢都不敢再提要跟我一块了。”村头卖豆腐的王家嫂子开始传授育儿经,一副按我说的做准没错的样子。

    伟哥啊,刘佳宜面色诡异,她是不是应该庆幸现在没在喝水?!

    “二丫这次又绣了多少荷包啊?我听说最近绣楼的收价又涨了!这回能多赚上不少吧?”周大婶家也有两个姑娘,不过都生得三大五粗,那大手握菜刀可以,捏绣花针却是完全不在行。每次看到刘二丫卖绣活,她都会这么酸不溜地说上两句,也并无什么恶意。

    刘二丫低头装害羞,也不说话,反正她以前多是这样,大家都习惯了,不一会儿又都陷入了新的话题讨论中。

    牛车可没什么防震系统,刘佳宜被颠地头昏脑胀,好不容易挨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来到镇上。

    ☆、赶集

    这时的天色已经大亮,全叔在镇子前人流比较稀少的地方把牛车靠边停好,冲有些兴奋的大伙喊道:“未时回村,我就在街口等着,千万不要误了时辰!”

    众人连忙保证,然后不到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刚进镇子的道路两旁是一溜的早点摊子和茶摊,零零散散地坐着些乡下赶集的在此歇脚。花婶子拉着刘佳宜熟稔地往其中一家走去,“两碗豆脑,两个烧饼!”

    两人捡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下,卸下肩上的背筐。因为天色还早,小食摊上人很少,豆脑很快便端了上来。刘佳宜定眼一看,是咸味的,中国人一贯喜欢早上吃咸口,只见灰白的粗瓷碗里装了满满一碗白嫩香滑的豆腐脑,上面还盖了层厚厚的卤子,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十足。

    花婶子拿起勺子细细地搅着,示意刘佳宜跟着做,“这豆脑听说也是沈纭琪那丫头弄出来的,不知那丫头哪来这么多新奇的点子。”说着就朝摊子上正忙碌的一位大婶努努嘴,“这人好像是上溪村纭琪本家的一个堂婶,跟她讨了方子,这才摆了个小食摊。听说还真没少挣。

    我这一把年纪的,也不怎么稀罕这些新鲜吃食,还是上次带着花妮赶集,她吵着要吃,才尝了回,没想到味道还真不错,软软嫩嫩的,你尝尝看。”

    刘佳宜也没客气,就着烧饼呼哧呼哧吃了起来,早上出门太早,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一碗豆脑两文钱,烧饼一文一个,虽然不是什么精贵东西,花婶子也一直说是请客,但刘佳宜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想着哪天有钱了怎么也要还了这份人情才行,人情债真不是好欠的,心里压力很大啊!

    临山镇的绣楼有好几家,除了最大的锦绣阁有自己的绣坊绣娘,其他几家一般都会收购外面的绣品。花婶子带着刘佳宜去的这家也是刘母以前的合作伙伴织女坊。

    织女坊有两层,下面一层都是些中低档商品。现在刘佳宜对刺绣多少有了些了解,眼界自然也就高了不少,这些在现代看来精美的绣制品,在她的眼中只能算一般。

    “这不是花大婶么,您都好久没来咯!这回的荷包应该不少吧?”一个笑嘻嘻的店小二一看到两人便迎了上来。

    “哪呢!这段时间都忙着收谷子去了,还是老样子。小二哥你给看看,算个价。”花婶子说着便从背筐里掏出一个布包,解开后露出里面的十多个荷包。

    店小二麻利地点了点荷包的数量,“一共十五个,八个都是绸缎面,绣工中等,按老规矩,二十五文一个,剩下七个低等的,十文一个,总共就是二百七十文。”说完又麻溜地从钱柜里拿了两小串一百文的和零散的七十枚铜钱出来。

    花婶子却没有去接,对着店小二问道:“小二哥,我可是早就听说你家绣品的收价涨了,怎么这次还是这个价呢,你确定没错?”

    店小二马上苦着张脸,“您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得,看您常来,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

    他左右看看没人,这才接着小声说道:“上次东家来查账,说是低等的涨一文,中等的涨两文,这高等的就涨三文,那天来的就都是按这个价收的,可是东家哪能天天在这看着呀,”说着便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后院,声音压得更低了,“掌柜的说还按原来的价!”

    刘佳宜不由感慨,还真是无商不j!

    花婶子冷哼一声,“不会是你小子自己想多捞点,欺上瞒下吧?”

    店小二神情猛地一僵,却很快又恢复了一副无辜的苦瓜脸,连连告饶,“哎呦,婶子耶,我就是个打杂的,还有一家老小等着我养活,这种缺德的事哪敢去做啊!要是让掌柜的知道了,还不得把我打出去啊!”

    花婶子脸色稍稍缓和,刘佳宜却上前拉住她的衣袖,示意她朝店小二的脸上看去,只见对方虽然看起来面色无常,那额头上却是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现在九月将近过半,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而且这才刚刚早上,出这么多汗,只怕是心虚吧!

    花婶子冷哼一声,不再犹豫,伸手把柜台上的荷包连着布包一起划拉进了背筐,丢下犹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店小二独自发愣,拉着刘佳宜头也不回地出了绣楼。

    “婶子,咱就这么走啦?!”刘佳宜觉得事情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她们不是应该软硬兼施,小小的威胁一下,然后再拿个不错的收购价么?虽然她也很讨厌这个店小二,但是织女坊毕竟是她们长期合作的绣楼,还有商量的余地。而贸贸然重新寻找其他不熟悉的绣楼合作,人家的货源基本固定,且不说会不会收,就是收了,价格上很可能也会压制的比较厉害。

    快步走了一段距离,花婶子才渐渐慢下脚步,冲刘佳宜眨眨眼,笑道:“这镇上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收绣活!我不是跟你娘学过一段时间么,上次南街的柳记不知怎得听说了,他们掌柜的就说要是我卖到她那,每个荷包都额外加三文。可我一直是卖给织女坊的,虽然只是口头约定,但是咱也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我就回了他们。谁成想有今天这事,不过也好,卖给柳记还多赚些呢!”

    刘佳宜面露惊讶,“每个荷包涨三文?”她的心里更是不能平静,柳记既然是为了自己那个便宜老娘才收花婶子的荷包,那她肯定是有什么值得柳记惦记的地方,刘佳宜心中一跳,难道是什么独门绣技针法?

    花婶子像是看出她的顾虑,轻轻拍了下她挽在自己臂弯的手背,说道:“放心,我跟你娘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从没听她说过,也从没见她用过什么特殊的技艺和针法。再说,就算有也不会传个我这个外人啊,那柳记这回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刘佳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刘二丫的许多记忆都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才会自动闪现,所以她还真不知道刘母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祖传的手艺,看来回去以后要好好回忆一下了。

    看着快要走到柳记的时候,刘佳宜停了下来,翻出背筐里的一个小布包,朝花婶子递了过去,“婶子,我也带了几个荷包,你帮我一起卖了吧!我就不进去了。”

    她还是有些疑虑,这个柳记的动机很是可疑,自己在没有摸清敌情之前还是谨慎些为好,要是不下心让他们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那可就不好了。

    花婶子想也没想便点头同意了,“那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千万别走远咯!放心,你婶子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不会多说话!”

    刘佳宜朝花婶子感激地笑笑,谁说乡下人智商不高了!

    花婶子进了柳记之后,刘佳宜无聊之下便开始四处乱看起来。南街属于镇上比较平民一些的地方,这时街道上开始渐渐上人了,路边的空地上也摆满了各种摊子,卖菜的,卖篓筐的,卖山货的,还有卖自己打的野鸡兔子和鱼的,刘佳宜听着各种吆喝声,觉得既新鲜又好玩。

    沿街的铺子也开了门,对面一排多是些杂货铺、供人歇脚的茶肆和卖吃食的小铺,看起来比较高档的也只有柳记斜对面的那家两层酒楼。刘佳宜再往绣楼这边望去,前面有家布店,一会儿可以在这买匹棉布,自己个小弟都要做件衣服了。

    就在她天马行空地想些杂七杂八的时候,一道高亢的惊呼声几乎传遍了整条南街,“真的?!”

    传来声音的方向就是对面的酒楼,刘佳宜也抑制不住好奇地朝那边张望,那里的嗡嗡的说话声越来越大,最后连街道上摆摊的和路过的行人也都有参与进去的趋势。而每一个大声讨论的人都不知觉地面露喜色,甚至有人当街高谈阔论起来,刘佳宜仔细听了一会儿,才总算得出一个结论,北边的仗打赢了?!

    刘佳宜面色古怪,什么大周,大雍,没有一个是自己知道的!穿越之初,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女,这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她也没多加注意,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架空朝代!

    其实她早应该注意到的,玻璃,火药,穿越者,种种细节都表明这里并不是自己熟知的历史。这时的刘佳宜反而更加放松了,架空才安全!

    周围老百姓的欢呼声越来越高昂。大雍的景文帝为了一统天下,与北地的大周打了将近十年仗,而刚刚从京城传来消息,一个月前征北将军张云率领铁骑军直取大周都城,俘虏了大周的皇帝。

    刘佳宜虽然适应了一个古达村姑的身份,但并不表示她对这个王朝有何归顺感,她现在就像个旁观者,淡淡地观察着大家,有些迷茫,这份喜悦有多少是为了景文帝的壮志雄心,又有多少是为了将要到来了和平安宁?

    ☆、赶集

    “看什么呢?”花婶子出了柳记就看到刘佳宜发愣似地站在那一动不动,便上前拍着她的肩膀问道。

    刘佳宜回过神来,指了指对面酒楼前围成一团的人群,“刚刚好像听说北边大捷来着。”

    花婶子也是一愣,抓着刘佳宜胳膊的手不禁用力了几分,刘佳宜诧异地朝她望去,却看到她脸上满是激动和欣喜的神情,还不自觉地喃喃起来,“太好了,这可真是大好事啊!我那可怜的侄儿终于能回来了!”

    好一会儿之后花婶子才稍稍有些平静,只是那脸上愉悦的笑容怎么也抑制不住,扭头对刘佳宜说:“你也别担心,以前你三叔还有消息的时候不是说在鄞州那边么,鄞州离前线有三百里呢,想来也是安全的,这回多半也能回来了。哎,到时候你们姐弟俩可算有个依靠了。”

    刘佳宜这才想起,似乎自己还有个三叔。刘爷爷是秀才,刘家也不是军户,本来是不用出丁的,但是这场仗实在打得太过持久,军队人数锐减,六年前景文帝再一次大规模征兵,刘家因为是兄弟三人,再加上县里有人施压,家里必须有一人入伍,刘三叔便是那时离家的。

    刘佳宜心中一动,记忆中这个三叔和刘父素来亲厚,对刘二丫也很疼爱,要是他能回来的话,自己和刘小弟的日子估计能好上不少。

    来到这里半个多月,了解的越多,刘佳宜的心里越是挫败。虽然她的内在是个成年人,但是表面上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哦,不对,周岁是十二,不管是从年纪上还是从性别上,在这个世界都是没有话语权的。而方氏和刘二叔是姐弟俩名义上的监护人,在这个以孝道为重的时代,就算他们卖了姐弟俩,最多也就是受点舆论的谴责,刘佳宜没有能力也没有立场去反抗和反击,更不用说使用什么法律手段保护自己了。

    刘三叔的存在让刘佳宜一阵欣喜,她也不指望这个三叔养着他们姐弟俩,只希望他能顾念一点亲情,保障两人的人生安全和财产安全就行。

    不过刘佳宜的激动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她恍然想起刘三叔最近两三年好像基本断了音讯,也不见任何书信寄回来,方氏和刘母都托人打探过,却没一丝消息。村里人多半都说他怕是凶多吉少,而刘二丫似乎也压根没想过三叔还能回来,又是六年没见,留下的关于他的记忆很少也很模糊。冷静下来的刘佳宜不禁叹气,古代打仗的伤亡率实在太高,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为好,要过好日子还是要靠自己努力啊!

    接下来花婶子又带着刘佳宜去了医馆,她这段时间采了不少草药,因为外公当年的严要求,刘佳宜在处理药材方面的手艺还算不错,药性保存的完整,得了个不错的价钱。

    荷包和药材让总共卖了将近四百文,还了三百文给花婶子,刘佳宜开始大采购。

    棉布麻布,还有用来做荷包的小块布头和彩线,刘佳宜仅仅是在布店就花了两百文钱,让她很是肉疼。她没想到的是棉布的价格居然如此贵,几乎是麻布的两倍,不过最终她还是买了一匹,准备裁几件亵衣,实在是麻布的面料太过粗糙,穿着各种不舒服。

    而那些绸缎之类的高档布料,就是一包零碎的布头都要几十文,这让刘佳宜想起以前看小说,不由暗自叹气,尽信书不如无书啊!生意场上,只有顾客想不到,没有商人想不到的!

    接下来是各种做菜的调料,刘佳宜发现虽然这里的人做菜口味偏淡,但是那些调味的材料却并不缺少,她因为口味较重,于是什么辣椒,花椒,八角,肉桂就都买不了点。家里糙米也没剩多少了,去米店买了十斤,还有油盐酱醋之类的。换开那块八钱左右的银子,除了留在家里的七十三文,最后刘佳宜发现自己的全部家当只有五百六十二文了。

    路过肉铺的时候,纯食肉动物属性的刘佳宜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她极力压制住想要大杀四方的冲动,眼泪汪汪地只称了两斤肥肉和两斤瘦肉,视线却怎么也舍不得离开那大块的排骨,肥胖的猪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磨磨蹭蹭又多加两文钱换了三块大骨头,望着那光洁溜溜的白骨,刘佳宜欲哭无泪,这杀猪的手艺也太好了!

    花婶子看到刘佳宜买的东西,示意她把肉都放在背筐的底下,“别让那些个嘴碎的看见了,到时候还不知说出点什么!”

    刘佳宜了然地点点头,自己家徒四壁,村里人平时可能会同情几分,可要是让她们当看到自己还能吃得起肉这种奢侈品时,估计有些人要心理不平衡了。刘佳宜虽然不怎么在乎别人说什么,但是她深知这个时代流言蜚语的杀伤力!

    已经过了晌午,花婶子带着她找了个临近的茶摊,也好趁机整理了一下背筐。把包着肉块的荷叶包和大骨塞到背筐的最下层,挤在米包和油罐中间,上面则是轻便的零碎,棉布和麻布一起用油纸紧紧包住,充分伪装,反正怎么隐蔽怎么来。

    俩人歇了歇,只要了碗茶水,确保没有遗漏的什么之后,提前半个小时出了镇子。临回去之前刘佳宜也没忘记刘小弟的糖人,她选了个小猴子的造型,正是刘小弟的属相。

    “二丫买得东西够多呀!哟,还扯了两匹布呢,”田家婶子看到刘佳宜卸在木板车上装得满满的背筐和用油纸包的严实实的两匹布,顿时眼睛一亮,伸手就要上去翻。

    花婶子一巴掌拍了过来,“都是些油盐米醋,有啥好看的。我昨天可是听你家小孙子闹着要吃肉呢,那哭的哟!怎么,今天没少买吧?

    哦,对了,我听柳记的掌柜说你上次可是在他家买了一匹上好的棉布呢,莫不是要留着过年做新衣裳?”

    刘佳宜觉得花婶子绝对是话里有话,想来柳记能找上她多半就是这个田婶子的杰作吧!

    这时木板车上众人的目光唰唰地朝田大婶和她身后的背筐里瞄去。因为来赶集大多是些大妈大婶,八卦功力深厚,看着田大婶的目光中都带着浓重的好奇心。刘家村虽说比别的村子富上一些,却也不能常年穿上棉布衣服,这年不年节不节的时候买什么布?至于花婶子说得什么过年做新衣裳的话却根本被忽略了,现在离过年还早着呢,哪用得着这么早准备的!

    田大婶赶忙抽回手,脸色讪讪地干笑两声,暗恼自己引火烧身,一时间哑口无言,曲身往车里面缩了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刘佳宜看着好笑,这个田大婶平时极好探听别家的私事,嘴上还没个把门的,绝对有做一名狗仔的潜质。曾经有一次惹恼了花婶子,被她用笤帚直接扫出门,从此就对花婶子就能避则避,这次估计心中有虚,更是不敢去接她的话头。

    牛车又是一路晃晃悠悠,刘佳宜居然很神奇地适应了,除了屁股颠地麻木了之外,却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一路上她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听着边上两个年轻媳妇在不停地讨论哪家的胭脂好,哪家的布匹鲜亮,哪家进了新的珠花,或是在街上又看到了哪些好看的衣裳,虽然买不起但是并不妨碍她们的欣赏。她们似乎有种天生的乐天性子,容易满足而又自得其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知足者常乐?!刘佳宜觉得自己悟了。

    刘小弟和一群小孩正在村口嬉闹,你追我赶的。一个孩子率先看到远远驶来的牛车,吼了一嗓子,大家马上一哄而散,全部围上了上去,各找各妈。

    “奶奶,奶奶!你买肉了没?”

    “娘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娘,你给我买头绳没?就是梨花姐那样的!”

    这都是大胆一些的,而那些腼腆的,或是娘亲管得厉害的都安静地跟在自家大人的身后,默默地朝车上的大包小包里瞄,含着指头,眼睛中迸发着明亮的光彩。

    刘佳宜这才恍然,她就说么,这群疯猴子平时很少在村头玩的,据刘小弟说是因为这里没意思,今天一反常态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刘小弟满脸希翼,上前牵住刘佳宜的手,仰头讨好地笑着,刘佳宜一个没忍住,抱过来一通揉捏,刘小弟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背筐边上插着的一根糖人,舔舔嘴唇,小叔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为了糖人,咱忍了!

    回家之后,刘佳宜把东西收拾好,先把三根大骨全部敲裂,细细地熬上锅大骨汤,瘦肉切下一点,剩下的抹了盐,和屋檐下半风干的兔子并排挂着,肥肉则全用来炼油,刚好能填满灶台上已经要见底的猪油罐子。炼出的油渣和留下的一点瘦肉一并炒了个青菜,那香味惹得在一旁等着吃饭的刘小弟直流口水。

    做好饭,刘佳宜正想送份骨头汤到花婶子家,就见花妮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院子。

    ☆、聪明or腹黑

    “慢点慢点!啥事这么着急啊?”看到花妮,刘佳宜赶忙擦擦手上的水,迎了出去。

    花妮弯腰喘了会儿气,才说道:“二丫姐,我们明天要上山,采点子野果,你去不?”

    刘佳宜之前已经从山上背了不少东西回来,想想被自己摘得七七八八的栗子和几乎已经绝迹的蘑菇,她没来由一阵心虚,张嘴就想拒绝。

    花妮不乐意了,嘟起嘴巴,拉住她衣袖,撒起娇来,“二丫姐,你就去吧!我娘说你要不去就也不让我去,你就去吧!去吧!啊?”怕刘佳宜还不同意,她又加了一句,“沈纭琪明天也要去哦!你不是对她很感兴趣么?”

    刘佳宜承认自己还是有点好奇那个万能穿越女的,加之被花妮烦的厉害,最后只得点头同意了。

    “那我明早来找你,千万别忘了!”花妮达到目的,转身就要走。

    刘佳宜叫住她,去厨房盛了碗大骨汤出来,递了过去,“我刚刚炖了骨头汤,尝尝味道怎么样!”

    花妮也不客气,接过碗,对着便深吸一口气,双眼立马弯成了一条缝,夸张地叫道:“好香啊!”说完也顾不上还烫,吸溜着喝了一口,然后双眼一亮,撅着嘴,不住地往碗里吹气,那副十分想喝却又不敢上嘴的焦急模样乐坏了刘佳宜。

    “昨天花婶子不刚刚做过么,怎么还这么馋?!”

    花妮嫌弃地皱了皱眉,“我娘做的哪能跟你的比!”说完贼兮兮地朝门外张望,好一会儿才又回头对刘佳宜叮嘱道:“二丫姐,你可千万别跟我娘告状!虽然她做饭不好吃,可是罚人狠着呢,要是让她知道我在这编排她,还不得罚我多绣好多个荷包啊!”

    刘佳宜忍不住笑了,“有的吃还堵不住嘴!”

    花妮揉揉鼻头,专心对着汤吹气。

    “姐,你看花妮姐好像偷吃灯油的小耗子!”刘小弟不屑地瞅了眼花妮。

    花妮怒了,“你才是小耗子,你全家都是小耗子!”说完一个甩头,四十五度角望天,不理你了!

    刘佳宜无奈地摇摇头,花妮比她小两岁,在这个人人早熟的年代,却还是孩子心性,和刘小弟倒像是同龄人。

    刘小弟朝花妮的后脑勺扮了个鬼脸,拉拉刘佳宜的手指,“姐,帮我打桶井水。”

    刘佳宜一愣,依言做了,然后就见刘小弟找来刷碗的木盆,装了半盆凉沁沁的井水,又去厨房盛了两碗滚烫的骨头汤,把碗小心地放进盆里,最后对刘佳宜弯起大眼睛,“姐,等会儿就能喝了!”

    刘佳宜赶紧合上长大的嘴巴,乐不可支地伸手在他头上一阵扑棱,最后干脆捧住他的脸,连亲了好几下,“小弟啊,你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刘小弟低头,腼腆一笑。

    花妮本来也不时地朝刘小弟这边瞧来,等终于意识到他在干嘛之后,眼神开始不住地在三碗汤之间徘徊,最后咬咬牙,对刘小弟讨好地笑道:“小弟啊,能不能把我这碗也放进去?”

    刘小弟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起来,“盆太小,放不下了,不过我可以把我这碗让给你。”

    花妮高兴了,伸手捏捏刘小弟的脸,“我就知道小弟是个好孩子!”

    “不过,花妮姐,下次咱们再去抓鱼的时候,你要跟我一帮的,多帮我抓点。”

    花妮豪气外放,只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没问题!”

    刘佳宜今天注定要受惊了,这是神马?!赤果果的阳谋啊!刘佳宜觉得自己不淡定了。

    “小弟啊,是谁教你这些的?”

    刘小弟仰起头,秀气的眉毛微微隆起,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扇子样密实的睫毛也跟着忽闪忽闪的,在眼下留下一小片阴影,“姐,我不能让花妮姐帮我抓鱼吗?可是,小叔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我把自己的汤让给了花妮姐,那让她帮我多抓几条鱼没有错啊!”

    花妮盯着已经属于自己的那碗汤,跟着不住的点头。

    刘佳宜不仅扶额,小弟啊,学以致用要不要太厉害哟!还有那个五叔公家的小叔,不会也是个穿越者吧?!

    花妮临走前刘佳宜又盛了盆骨头汤,让她带回去给花婶子和花大叔。

    因为新买了糙米,刘佳宜好心情地做了锅糙米饭,虽然远不及在现代吃过的白米饭,但是对于连吃了许多天稀粥、红薯、窝窝头的姐弟俩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干饭就青菜炒肉,骨头汤炖萝卜,再加一小碟咸菜,两人晚饭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刘佳宜大手一挥,今晚不刷碗了,泡着,明天再说!

    第二天天际刚刚泛白,花妮就在刘家大门外喊门,刘佳宜背起早就准备好的背筐,拉着刘小弟一起出了门。

    花妮蹦蹦跳跳,拽着刘佳宜就朝村头跑,“快点,快点,我跟巧儿他们说好卯时正在村头回合的。”

    刘佳宜抬头看天,“现在卯时应该才刚过了不到两刻钟吧?”

    花妮一顿,犹自辩解道:“万一大家都起得早呢,早点总比晚了好,哎呀,快点快点啦!”

    刘佳宜以前上小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早上明明八点才上课,偏偏喜欢七点就到,晚一点都怕迟到了,谁说都不听,典型的小孩子心理。

    花妮看刘佳宜怎么说都是慢腾腾的,便撒手自己跑了,“我先去看看有人等着没!”

    刘小弟撇嘴,“切,不就是去看许哥哥么!”

    这个许哥哥是村里许大夫的孙子许昭,跟刘佳宜一般年纪,不仅随着许大夫学习医术,还是沈夫子的私塾上学。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没有一般读书人的傲气跟清高,地里的活计也没少干,村子里的人都喜欢这个爽朗活泼的年轻人。而且他长的也好,不仅刘家村,就是附近村子的不少女孩子都对他有点心思,以前的刘二丫也不例外。

    刘佳宜抿嘴笑了,谁说花妮孩子气了,小小年纪就少女怀春了啊!

    村头的大槐树下还真有好几个都到了,其中一个颇为清秀的看到她还一阵惊讶,“咦?二丫,你也来啦!”

    刘佳宜知道她,花妮说的巧儿,姓张,与花妮玩的挺好。

    刘佳宜朝她笑着点点头,“是呀,在家闷得慌,花妮说大家要上山,我跟着来凑个热闹。”

    张巧儿和花妮倒是一类人,爽朗大方,完全不在意刘二丫的软弱内向,拍拍刘佳宜的肩膀,笑道:“这才对么,多出来走动走动,也省得你自己一个人多想。”

    刘佳宜低头,害羞地笑笑,然后拉着刘小弟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等着。

    很快人就到齐了,刘小弟一看到刘小叔就粘着他,于是叔侄三人组成一个方阵。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上路了,刘佳宜正准备观察观察哪个是沈纭琪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上山哪能带着小孩啊,回头走不动了,难不成还要人背着!”

    刘佳宜定眼一看,说话的正是大郎,不由脸色一沉,她知道山路不好走,小孩子的体力耐力可能都跟不上,不过刘小弟已经跟着她上了好几次山,这方面并不是问题。

    刘小叔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刘小弟抬头看看姐姐和小叔的反应,抿抿嘴,朝大郎大声申辩道:“我自己能走,我都跟姐姐上了好几次山了!”

    软糯的童音硬要装成有气势的样子,却惹来大家的哄堂大笑,一个被其他女孩子簇拥着的十一二岁的少女笑道:“这孩子蛮机灵的!小伙子,你要是能跟得上,上山下山都不要人背着抱着,回头姐姐摘得野果分一半给你,怎样?”

    刘佳宜注意的并不是这个女孩,而是她旁边大上两三岁的另一个少女。她站的是正中间的位置,正望着说话的女孩笑得温柔,像是注意到刘佳宜的目光,朝她微微点头,端是眉清目秀,算得上上等之姿了。穿着一件鹅黄|色对襟褂子,映衬的皮肤晶莹白皙,像是上好的玉石泛着莹莹的光泽。虽然只是粗布棉衣,但依然掩盖不住她那隐隐透出的清冷脱俗与高贵淡雅,想来这就是那个沈纭琪了。刘佳宜觉得这人在穿来之前估计是那豪门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她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气质可不是一个小小的秀才家旁系能养成的。

    刘小弟歪歪头,疑惑道:“姐姐?我姐摘的野果不都是我的么,为什么只给我一半呢?”

    刘佳宜嘴角抽抽,这腹黑货不知是谁养出来的!

    那个女孩脸上的笑容一滞,之后却笑得更加欢快了,“行呀,都给你!”引得旁边的沈纭琪也抿嘴一笑,却霎时间如雨消云散,光风霁月,惹得在场的多数男子都失神片刻。

    刘佳宜很佩服这么这种人,明明吸引了大半异性的目光,却不被同性所排斥,甚至还稳稳占据她们中的主导位置,不是这人真的温柔大度,惹人亲近,就是她太有心计。不过,这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左右惹不到自己就行!

    “咦,今年的栗子怎么这么少啊?!”

    刘佳宜扭头喝水,装作没听见。于是她也就没看到许昭好笑地朝她瞄了一眼,显然是知道事情原委的,“好了好了,又不是只有这几颗栗子树,里面还有呢,虽然远点,不过结的栗子可比这几颗要好。”

    刘佳宜放心了。

    别人跑去摘栗子的时候,刘佳宜跟许昭打了声招呼,带着刘小弟去了之前挖的陷阱处,刘小叔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姐!小叔!你快看,好像掉了大家伙进去!”

    ☆、珍珠

    刘佳宜顿时眉开眼笑,欢快地跑了过去,和刘小弟,刘小叔一起把陷阱上的干草枯枝都扒拉开,朝里定眼一看,呆了。

    “那是什么?”

    “好像是狍子皮。”

    “狍子皮能卖钱不?狍子肉好吃不?”

    “不知道,回头我问问丁大壮去。”

    “唉,算了,都成这样了,还怎么卖啊!”

    “是呀,唉,一点肉都没留。”

    那坑底赫然是一块块连着血渍的破碎皮毛,还有几根沾着血迹的白骨,刘小叔也不知是怎么认定那是狍子的。三人神经粗胆子大,面对这稍显血腥,还有股异味的土坑,却只顾着讨论皮毛和肉,还蹲在坑旁边一阵长吁短叹。

    刘小叔歪着头跟刘小弟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猛然起身叫道:“坏了!这看着应该是野兽吃的,得赶紧通知大家。”

    刘佳宜也是一惊,她以前生活在钢筋水泥的大都市,早已不是野生动物能威胁到人生安全的时代,没有这方面的警觉性也就压根没想到这茬。不过这会儿她也知道厉害了,这里一旦出现大型肉食动物,对于生活在山脚下的村落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想到这,刘佳宜脸色顿时一白,拉着刘小弟,跟在刘小叔身后就朝摘栗子的大部队奔去。

    见到人群的时候,刘小叔收起惊慌的神情,跟许昭交头接耳地嘀咕了一会儿,然后许昭就编了个理由,把人都遣了回去,只带着几个身强体壮地跟着去了那个小小的陷阱边。

    把东西都塞给刘小弟,让他跟着花妮一起回去了,刘佳宜自己则留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家之长,不了解到第一手讯息,实在没有安全感。

    陷阱里面插着的尖头竹子木条像是被重物推攘碾压过一般,七零八落地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