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凤狂第10部分阅读
末世凤狂 作者:rouwenwu
落。
臻首低垂时,冷凤狂嘴角不露痕迹的牵了牵:或许,这只是一个开始,今日,即便是自己放过了云战天,他日,云城也绝不会让自己在云天大陆一家独大。只是,自己刚刚坐上柳城城主之位,势单力薄,真要这样跟云城撕破了脸,自己虽有胜算,可是云寂大陆与云啸大陆的月城、紫城、虹城、麦城很可能会因为云天大陆的变化而坐卧不安,更重要的是,现在,云天大陆的局势,很可能已经引起了那神秘人物——明帝的注意!
058 赫连忘忧的心事
愣怔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云战天长长吐出一口气,面色倦怠地向后退了退,云城将士适时迎上护住了他。
抬起头,云战天舐了舐干涩的唇角,目光冷森如毒蛇吐信:“冷凤狂,算你狠!”
冷凤狂撇撇唇角,一脸不屑:“云战天,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走,就赶紧滚蛋,再在这里罗里吧嗦,只怕你想找也走不了了!”
云战天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芒,心有不甘地对着手下挥挥手,咬牙切齿道:“传令,收兵!”
随着云战天这一声收兵,云城与柳城的交锋也暂时告了一个段落。
眯眼望着云战天率领着一众残兵败将落荒而去,冷凤狂缓缓回身对上展墨雨,唇角绽放赞赏笑意:“干得不错。”
展墨雨薄唇微微上扬,刚要自吹自擂几句,忽又想起了自己身份,现在的自己在冷凤狂面前可是放肆不得,生龙活虎的表情泄皮球一样一下子跑得没了影,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城主过奖。”
展墨雨这一系列生动活脱的表情变化自是一毫不差地落在了冷凤狂的眼中,唇角一弯,冷凤狂开怀笑道:“墨雨,以后和我在一起时,如果没有别人,不必如此拘礼。”若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对自己不是惧就是怕,自己岂非真得成了孤家寡人?展墨雨性子和自己有些相像,该也不是碍于世俗的人,或许真得能成为自己一个得力的朋友呢!
展墨雨眼中神光一闪,俊脸微带几分惊喜:“城主说得可是真得?”
冷凤狂哈哈一笑,轻轻一拍展墨雨的肩头,柔声道:“墨雨,柳城这一片天,我还指望你帮我撑起来呢,你若是跟我如此见外,还如何能做到一致对外?”
眉峰轻挑,冷凤狂负手摇头,笑吟吟往柳城内走去。
展墨雨望着那一缕飘摇的青衣,唇角的笑意如水晕漾开,既是你这般信任我,我若是不能帮你护住柳城这一方清明,便真是对不住你了!
一入柳城大殿的游廊,一道白色的身影风一样扑到了冷凤狂怀里,一迭声地撒娇:“狂哥哥,这一晚上你都去哪了,忘忧好想你呢!”一边撒娇,还一边在冷凤狂怀里噌了两下。
柳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低眉,看到的就是赫连忘忧水雾濛濛的大眼睛,狭长如羽扇的睫毛,以及鲜艳欲滴的红唇。
赫连忘忧的身子有些凉,凉凉的触感顺着他黏人的小手传到脖颈上,倒是很舒服。
红唇微微上翘,冷凤狂翦水双瞳一亮,轻轻一拍赫连忘忧的后背,低语道:“忘忧,身子怎么这么凉,着了风寒吗?”说着话已是将赫连忘忧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
赫连忘忧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嘟囔道:“你昨晚没有回来,我担心你,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阿嚏……”一句话没说完,一个大大的喷嚏却已经代替了他的回答。
鼻涕、唾沫星子随着这一个喷嚏一点儿不客气地喷了冷凤狂一身。
然而,一向喜洁的冷凤狂却没有躲闪,也没有因为赫连忘忧脏了她的衣服皱一下眉头。
赫连忘忧,这个小鬼,他居然在这游廊上等了她一晚上?
此时,已是秋末,夜晚风凉得直透骨髓,可是赫连忘忧这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冒着夜晚的寒风,等了自己一晚上……
心中有什么东西拂过,冷凤狂轻轻笑了,笑得唯美,笑得温馨,前世今生,天上地下,从未被人关心过的冷凤狂,第一次有了心酸的感觉。
看冷凤狂只是笑却不说话,赫连忘忧被笑懵了:被自己喷了一身的冷凤狂怎么不仅没生气,还笑了呢?不会是生自己的气了吧?
掏出丝帕在冷凤狂身上胡乱噌了两下,赫连忘忧慌慌张张地说:“狂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弄脏了你的衣服,明日我赔给你……”
冷凤狂笑着摇摇头,握住他在自己身上胡乱噌的手,淡淡道:“忘忧,以后,我若不在,不要再在外面等我。”
任由冷凤狂握住自己的双手,赫连忘忧歪着小脑袋,眼神中满是惊喜,她居然在关心自己,居然在为自己着想!
松开赫连忘忧的手,冷凤狂一点赫连忘忧的小脑袋,笑吟吟地岔开话题:“香满楼的美人儿,你给我接来没?”
赫连忘忧臭屁地抹抹鼻子,献宝一样挺着小胸脯说:“我办事,你放心,香满楼的美人,现在就在你房里呢!”
点点头,冷凤狂神色渐渐恢复惯常的淡定,迈开步子往自己的房间去走。香满楼的人倒是听话得很,自己若是能好好培养出这样一批温柔的杀手,那么,也许就能在无形中铲除很多潜在的威胁。
冷凤狂的身影已消失在了拐角处,但赫连忘忧却仍旧站在原地愣怔出神。刚才,这个女子,因为自己的一夜守护而笑得天真烂漫像个孩子,因为自己的无赖而巧笑倩兮,看着她,自己的心里竟也满满都是满足,都是幸福……如果这个女子执意要扰乱云天大陆,自己该拿她怎么办?
抬起眸子,其间渐渐有了迷惑与痛苦,赫连忘忧俊美的身形在斜照的阳光下透着难言的落寞与冷清:狂哥哥,你真得想要称霸这异世吗?
059 其实,她不冷
屋内共有四个人,其中有三个可以说是长得一模一样,另外一个冷凤狂却是见过,正是香满楼里那绝色的佳人闵佳。
此时此地再见冷凤狂,闵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面现酡红不自然地福了福身,莺声细语:“闵佳见过主子。”
冷凤狂颔首轻笑,淡然拂手:“不必拘礼。”
闵佳拘谨地笑了笑,伸出葱白玉手顺序一指身边三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脆声道:“这是楼里最机灵的三个姐妹,扶云、扶风、扶月。”
顺着闵佳所指,三个同样绝色妖娆的女子映入眼帘。
三胞胎?冷凤狂唇角噙笑,想不到这香满楼的嬷嬷还真是肯下本钱,这样三个姐妹花也舍得拿来给自己训练?
轻轻踱着步子,冷凤狂围着三个姐妹打量起来。若不细看,的确很难看出这三人哪里不同,但是细望之下,便会发现,这个三姐妹是从骨子里透着的不同。
是气质,一个人的气质往往是别人所不能模仿的,就如这三姐妹,扶云飘逸、扶风清灵、扶月柔媚,即便是三人穿着一模一群的衣服,即便是三人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冷凤狂依然能够准确地认准三人。
手指顺序一点三人,冷凤狂盈盈而笑:“扶云、扶风、扶月。”三人应声见礼。
“以前嬷嬷都教过你们什么?”冷凤狂走过三人坐到房内的主座上,偏头看着三人,眼神中兴趣盎然。三个长得一样的人,若是自己调教有方,必要的时候,还真是一张不错的底牌!
三人同时掠过害羞的神色,粉红了脸颊,羞赧地垂下头各自摆弄着衣角,羞答答道:“主子见问,奴婶不敢隐瞒,嬷嬷教的都是……都是挑逗男人的本事……”
话都后面几乎已经是低不可闻了。
冷凤狂会心而笑,其实,她们不答,自己也该知道,青楼女子不学这歇本事,难道要跟自己一样学杀人?
低眉凝视着自己纤长的手指,冷凤狂缓缓开口:“嬷嬷有没有告诉你们,让你们来做什么?”
三人相互看了看,粉面桃腮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嬷嬷说,主子但有吩咐,我们只管服从!”
冷凤狂身子向后一仰,靠倒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无声浅笑,“但有吩咐,只管服从?”戏谑笑意,让人看着就有暧昧的味道。
扶云、扶风、扶月面泛桃花缓缓垂下了头,“是!”态度坚决,神态从容,绝没有半点儿风尘女子的风马蚤入骨。像冷凤狂这样年少有为的英雄少年,天下间少有,能跟在他的身边,总好过在风尘里打滚!
眼眸轻轻眯起,冷凤狂一清嗓音,悠悠道:“很好,我希望,以后你们也能牢牢记住今日的话。”话不须多,意到便可。
三姐妹何其聪慧,听了冷凤狂的话,心中便明白,她已决意收下自己,当下便齐齐跪倒,“谢主子抬举!”
冷凤狂舒心一笑,抬手示意三人起来:“以后,你们就留在柳城,会有人好好教你们陪在我身边,应该懂得本领。”
话说到这儿,冷凤狂慢悠悠站了起来,几步踱到闵佳身旁,唇角挑起:
“而你,从今以后,便是我房里的丫鬟。”话语伴着春风般的笑意,让闵佳登时便飘飘然起来。
绝美如画的俏脸上隐现桃红,闵佳轻咬着朱唇眉目间全是难掩的兴奋,香满楼初见,自己便对这个邪魅狂肆的少年心向往之,没想到今日,自己居然有了和这个少年朝夕相处的机会,这怎么不让她心如鹿撞?
俊美如仙的笑颜凑到闵佳的眼皮子底下,冷凤狂调笑开口:“自然,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闵佳脸色更红,差点儿没把脑袋低到地底下,诺诺连声:“谢主子厚爱!”
轻轻一拍闵佳的香肩,冷凤狂淡淡摇首:“出门左转,游廊尽头,是你们的房间,现在,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四人轻步地退到门口,小心地退出门去。
略略有歇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冷凤狂坐到座位上,支着下巴开始打开了盹,从昨晚到现在,自己可是折腾得够呛,真想抱着软被好好睡上一觉。
幽静的屋内,皓白手腕上的翡翠镯微微泛起丝丝翠意盎然的光,凉凉地便渗入了冷凤狂体内。
随着翡翠镯子的动作,冷凤狂浑身上下一道寒意掠过,七筋八脉都开始慢慢舒展,长长呼出一口气,冷凤狂重新站了起来。凤眸间精光更甚,熠熠间生辉。
轻轻摩挲这只镯子片刻,冷凤狂低语道:“忘忧那个小家伙,似乎是病了,你能帮帮他吗?”
翡翠玉镯灵光忽现,却转瞬即逝,像是回应冷凤狂的话语似的。
云淡风轻一笑,冷凤狂抬头看向门口。
一袭华服美艳的赫连忘忧扒着门框,水雾迷蒙的大眼睛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冷凤狂,轻咬着红嫩嫩的唇,一语不发,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望得冷凤狂的心里不由便有歇心疼。
冷凤狂抬抬手,眉梢带笑,淡定唤道:“忘忧,过来。”
赫连忘忧一笑,也不管自己着了风寒正自难受,吸着鼻子就往冷凤狂怀里拱:“狂哥哥,忘忧冷。”
冷凤狂拥他在怀,轻轻抚着他的脑袋,柔柔一笑:“改天哥哥帮你做一件貂皮小坎儿穿上,保你以后就不冷了。”
本来软软地趴在冷凤狂肩头的赫连忘忧一听冷凤狂许给自己这新鲜玩意儿,立时眼前一亮,从冷凤狂怀里挣脱开来,满是好奇地问:“什么是小坎儿?比上次哥哥送我衣服还好看吗?”
冷凤狂目光爱怜地的凝视着身前粉雕玉砌的少年,从容而笑:“嗯,比上次那件衣服还好看。”
赫连忘忧脸上神采夏盛,拽着冷凤狂的衣袖撒赖道:“狂哥哥,我现在就要,你现在就帮我去做嘛?忘忧可以帮你的哟!”
一脸期待的神色,就像是渴望糖果的孩子。
冷凤狂不禁莞尔:莫不是这娃有收集衣服的怪癖?
讪讪一笑,赫连忘忧偷眼一瞅笑得无语的冷凤狂,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喜欢衣服可是女孩子家才有的嗜好,自己这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居然喜欢收集好看的衣服,这也难怪冷凤狂会用那么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已。
面涨潮红,赫连忘忧吐吐舌头,嘿嘿笑道:“狂哥哥,如果,你现在不想做,你自己的漂亮衣服给我两件也可以啊!”
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的霸道,不像是跟人家讨,更像是向人家抢似的。
冷凤狂扑哧一笑,一敲赫连忘忧的脑袋嗔道:“衣服不衣服的以后再说,我先看着你这风寒中的要不要紧。”
素手皓腕,微带凉意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摸到了赫连忘忧的手腕。
柳眉微微一蹙,冷凤狂面上现出忧色:“你体内这股寒气,好像不只是中了风寒这么简单。”
赫连忘忧面上笑容一僵,冷凤狂居然还通医术?只是这么把把脉就能把出自己体内寒毒轻轻吁了口气,冷凤狂带着手镯的手掌缓缓抵住赫连忘忧的脉门。
赫连忘忧一惊,美得罪大恶极的俊脸上微微掠过一丝诧异。她这是做什么?
反手一勾,赫连忘忧的手掌已是脱出了冷凤狂的掌心。
冷凤狂似笑非笑望着赫连忘忧,语带调侃:“想不到,你的本事倒是强得很!”
赫连忘忧脸上肌肉抽搐两下,不自然地揉了揉方才被冷凤狂捏过的手腕处,陪笑道:“我这本事在狂哥哥眼里狗屁不是。”
冷哼一声,冷凤狂俏脸作色:“赫连忘忧!我一直把你当做可以信任的人,什么事情都没有瞒过你,可是你,你问问你自己,你瞒了我多少?你究竟又把我当成了什么?!”
赫连忘忧小脸一黯,随即一红,喃喃自语:“我把你当成,当成……喜欢的人……”前面的问题竟是被他直接忽视掉了。
心头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冷凤狂愕然无语。喜欢?这小子跟自己说喜欢?难道说,这小子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俏脸凝霜,冷凤狂半晌不语,前一世自己身为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嚣张一姐,自视甚高,睥睨狂傲,生冷无情,是以,她的世界里虽然出现过男人,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她的眼,更遑论喜欢上别人。可是,现在,在这个异界大陆之上,居然有个毛头小子跟自己说喜欢?什么是喜欢?
冷凤狂低笑一声,垂下的眼帘里有一抹苦涩,是啊,天上地下绝世无双的她居然不如情为何物?居然不知何为喜欢……心里有一些空空落落,有一丝莫名的伤感。
“狂哥哥,你怎么了?忘忧说错了什么吗?”赫连忘忧小心翼翼地扯着冷凤狂的衣角,眼神里满是忐忑不安。
冷凤狂摇首淡笑,轻轻抬起头,絮语如风:“忘忧,你还是个孩子,你还不能理解什么是喜欢。”
赫连忘忧撇撇嘴,拉着冷凤狂的手一点儿不松:“狂哥哥,你只比我大两岁而已!”语气中隐隐全是不满。
轻点赫连忘忧的额头,冷凤狂笑容微凉:“小鬼头,额头烧得这么烫,还在这里黏人,去房里休息着吧!别的事情,等你病好了,咱们在一块算账!”
关切的笑容,调笑的语气,让赫连忘忧心中的愧疚更甚:是啊,自相识那一日起,冷凤狂做什么,自己都跟在身边,几乎可以算作什么都没瞒过自己,可是自己呢?瞒了她多少?
仿若对赫连忘忧眼神中的忏悔没有察觉一般,冷凤狂轻笑一声,径直出了房门,将偌大一个房间留给了赫连忘忧。
更大的空间,更了的落寞,赫连忘忧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倦倦躺倒在座椅上,一手扶额,喟然轻叹一声。
一声轻叹方落,一道黑衣飘忽如鬼魅侍立在他的身后:“主子,身子可有大碍?”
赫连忘忧略显苍白的脸上拂过不悦,沉声低喝:“你好大的胆子!”
不敢看赫连忘忧寒光流转的黑眸,黑衣人扑通跪倒,浑身微微战栗,却是不敢吱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压抑得窒息。
许久,赫连忘忧缓缓吐出一口气,伸出柔嫩的食指,疲惫的揉揉太阳|岤,语带沧桑的开了口:“我没事,从今以后,没有我的诏令,不许再随便现身!”低回暗哑的嗓音里不容置疑的霸气尊贵,以及,愠怒。
黑衣人深深埋首,轻应一声:“得令。”
“下去,别让冷凤狂看到你。”赫连忘忧摆摆手,一脸的倦怠与不耐。
昨晚,还真是犯傻了,秋意渐浓的夜,他生生在冷凤狂的门口站了一晚上,凉意入骨,诱发旧疾,一时间还真是有歇难受。掩口一声轻咳,赫连忘忧黑漆漆的眼眸中溢出几丝水雾。
黑衣人面现着紧,却终是不敢再多嘴,喏了一声,身形瞬间如风,凭空里不见了踪影。
瞒她?还是不瞒她?赫连忘忧有些踌躇的站起了身子,单纯无害的脸上也有了几分为难与焦灼。
有风透过窗子传进来,阵阵的凉,让赫连忘忧身子不由又是一个哆嗦。冷,是真冷。觑眼从窗口望出去,不知何时天已经阴沉了下来,昏黄的天空,像是蓄满了尘埃,遮住了眺望的视线,没来由的让人心烦。要下雨了吗?赫连忘忧粉嫩中透着几分苍白的脸上掠过丝丝笑意,缓步迈出门去。都要下雨了,凤狂去哪里了呢?
拖着有些不舒服的身子在游廊里晃荡了片刻,却如何也看不到冷凤狂的影子。赫连忘忧心中未免有些淡淡的失落,低着头失神间,一双黑色的靴子映入了眼帘。
“赫连公子,受了风寒就进屋里好好歇着,走来走去,什么时候病能好呢?”不咸不淡的口气,倒有几分瞧好戏的架势。
赫连忘忧黑眸一沉,抬眼,星芒如锋:“展墨雨,我干什么用不着你管,我好不好,关你屁事!”说话如扫机关枪一样利落,一点儿不客气。
展墨雨懒洋洋地向后一靠,倚上游廊上的廊柱,眯缝着一双丹凤眼:“你是城主的朋友,便是柳城的贵客,我们如何能怠慢。赫连公子且进屋好好歇着,我这便去给你找大夫来。”
赫连忘忧轻哼一声,目光中透出冷淡倔强的味道:“不错,我是狂哥哥的朋友,但,不是你们的朋友,所以,我是死是活,也不需要你们这些外人来关心!”
“外人”两字,赫连忘忧咬得极重,说这话时,赫连忘忧的神态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疏离,生生将展墨雨的关心当成了驴肝肺。
展墨雨听了赫连忘忧这不识好人心的话,却也不恼,只是玩味的挑挑眉毛,勾唇一笑:“那好,如果城主过问,你就这么回她,莫说我们不知道待客之道。”
赫连忘忧小脸一愣,愣怔问道:“是狂哥哥让你来照看我的?”
展墨雨松松垮垮地塌着肩膀,歪着头看西边云天听瞬间火红一片,毫不客气地撇着嘴:“要不是城主有令让我来照看你,我吃饱了撑的围着你一个男人转?”
赫连忘忧登时无语,冷凤狂啊冷凤狂,你搞没搞错?我病了就病了吧,你至于弄得满城皆知吗?还整一个男人来照看自己,难道,你真以为我有断袖之癖?
想到这里,赫连忘忧不禁满头黑线,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你既然没撑着,就请自便,我不需要人照顾。”
展墨雨闻言一笑,戏谑的扬扬唇角:“那好,你也请自便。”身子一直,晃晃悠悠就下了游廊,往走廊尽头一间屋子去,城主可是吩咐自己要好好调教香满楼那几个绝色美女,自己又怎么能让她失望了呢?
眼见展墨雨要走,赫连忘忧眉头一皱,急声追问:“狂哥哥去了哪里?
展墨雨头也不回的扬扬手:“也许是——莫城。”这歇事根本没有必要瞒他,赫连忘忧此人虽然年少却处处透着不简单,如果他真想要查冷凤狂去了哪里,该也不是难事,自己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告诉他算了。
莫城?赫连忘忧眼神一黯,旋即精光一闪。莫不是莫世峰招她回去图谋什么事情浓黑的眉峰蹙起团团疑惑,赫连忘忧抬眼望望天,彤云四卷,暴雨似来呀!
轻轻扶扶额头,赫连忘忧扭身进了房间:天要下雨,凤狂若是被雨淋了,岂不是要和自己一样受着风寒之苦!不行,我要去给她送蓑衣!
……
冷凤狂确实又奔了莫城方向去了。因为在她刚踏出自己房门的瞬间,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熟人——三太保乔希。乔希的话也不多,只说莫城之主有要事要与之相商。
要事?什么是要事?冷凤狂心头冷笑,不用猜也能知道。
如今形势,云天三分,表面看可以算作是莫城独占两分,其实呢?咽喉要地全在自己手里,莫世峰就算对自己再放心,再信任,也不可能无所顾忌,何况自己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五太保可是一点儿都不像久居人下之辈,莫世峰找自己要谈些什么,她自是比谁都清楚。
更何况乔希传话时,脸色可是一片忧虑与着紧呢所以,当听到乔希这话时,冷凤狂几乎想也没想就答应回莫城。毕竟,这个情况自己早就已经想到过,也早就料到了莫世峰不可能会一直纵容自己。如今柳彻已灭,云城也在与柳城一战中伤了元气,莫世峰若是不懂得落井下石,便也不是莫世峰了。
通往莫城的路本不长,快马三个时辰便到,但是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乔希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慢悠悠的遛着马,神态温润如秋日的太阳。
扰日朝西天望了望,冷凤狂面色一正,淡淡道:“三哥,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若是在下雨之前,我们赶不回莫城,可就惨了。”
乔希淡然一笑,一手拽着僵绳,一手捋着胸前的发,缓声道:“我们不去莫城。”
冷凤狂一愣,“不去莫城?”刚刚在柳城乔希可是分明地说莫世峰要见她,难道说莫世峰不在莫城?
“嗯,城主就在前面的一个小村庄等我们。”乔希抿唇浅笑,魅惑的桃花眼里全是暖暖的温柔。
冷凤狂蹙起眉,偏头看着乔希,疑问:“他不在莫城?”
乔希一笑:“本来城主是想回去的,可是中途出了歇变故,所以,还要邀你过来一起商议一些事情。”
冷凤狂眉头皱成了疙瘩,“变故?可是云城的人埋伏了你们?”
乔希摇摇头:“一会儿见了城主,你就知道了。”
不是云城的人?那么会是怎么回事呢?冷凤狂轻咬着朱唇,垂下了头,随着乔希慢悠悠驱马前行。
猛得一声炸雷,像是利斧劈开了鸿蒙,豆大的雨点便掉了下来。
昏沉沉的天空像是一口倒置的锅,扣住了苍茫大地,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雷声轰响,闪电时时划破云空。冷森里多了几分阴霾。
“还真下雨了。”冷凤狂苦笑一声,无奈地耸耸肩,低头看时,身上已是湿了大片。
乔希摇摇头,一勒马缰绳,叹了口气:“看来,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城主哪里去了,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要紧。”
冷凤狂嗯了一声,勒马跟着乔希一起导找避雨之所。
说来两人的运气也不算太坏,柳城城郊外,乱草掩盖,乱石雌砌之中一处破庙隐然出现。
乔希与冷凤狂将马匹安置在破庙外面的棚子里,相互扶持着躲进了破庙内。
从下雨到找到破庙,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可是两个人的衣服、头发却已经都湿透了。
初秋的风带着阵阵寒意从破庙的门口吹到湿透的身上,彻骨的冷。
乔希望着冷凤狂,神色间全是关切:“都是我不好,非急着拉你出来,害你淋了雨。”
冷凤狂嘴唇冻得有些青紫,却只是淡淡笑着:“没事儿,只是淋了点儿小雨,三哥不必挂怀。”说话时,冷凤狂的双臂有意无意地环在了胸前。虽说自己一向比较男儿气,自己一向比较大咧咧,但此时此地,在自己全身被湿透的情况下,和一个男子独处一室,她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乔希望着她,望着这个一出现在莫城就让四大太保吃够了瘪的五太保,神色间迷茫更甚。五弟的体质似乎也太弱了些,虽然口中说着没事,可那蜷起的手臂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呢?她冷?嗯,一定是冷,乔希自作聪明地想到这里,眼神开始在破庙里打量,很快将视线停留在一堆枯柴上。
“五弟,我看这破庙里还有歇干柴,我生起火,我们烘烘衣服?”乔希一边笑着询问冷凤狂的意见一边堆起干柴。
冷凤狂咬着唇角,没有说话,烘衣服是好,但这外衫一脱,自己的女儿身岂不是要露馅儿?
望着堆好的干柴,再望望抱着胳膊在一旁哆嗦的冷凤狂,乔希笑了一笑,运起内为,轰的一下便点着了干柴,回首对着冷凤狂柔声招呼道:“五弟,过来烤火,秋天的雨冷,小心着凉。”
瞧着那腾腾燃起的火焰,冷凤狂轻笑一声,围着火堆坐下。
乔希在火堆旁又支起两根木棍,刷的一声脱掉自己的长衫挂了上去。
乔希这动作端起是潇洒,潇洒过后,就是那不着一缕的健硕身姿。
不能否认,乔希的身材非常之好,健康的肌肉散发着诱人的小麦色,在火光映衬下有种别样的魅力,男人极了,一点儿都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奶油。
冷凤狂别开脸,眼神望向破庙外,只觉双颊腾腾似那火堆一般热起来。
前世今生,可从没男人在自己面前表演过脱衣秀,而如今,这么一个身材极好的男人竟然毫无顿忌地在自己面前脱衣……丫的,这场面该怎么应付,谁来教教她乔希一面烘着衣服,一面疑惑地皱着眉问:“五弟,你的衣服也湿了,怎么不脱下来烤烤?”
呃?冷凤狂不自然地咧咧嘴角,讪讪地抱住膝盖,将头放在双膝上,讷讷道:“三哥,我,我就这么烤烤就好,不用烘了……”
“衣服都湿透了,穿在身上多不舒服,万一因此病了怎么办?”乔希嗔怪地望了她一眼,顺手往火堆里扔了一块干柴。
乔希不这么说还好,被乔希这么一说,冷凤狂还真觉得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难受至极。
“我……”冷凤狂吱唔一声,忽然间发现,自己往日的大气嚣张全跑到瓜哇国去了。
“你怕脱了衣服会冷?”乔希依旧笑吟吟地望着她,似乎并没有觉出她的异样:“那,穿上我的衣服,再烘你的衣服。”火势很旺,加上乔希一直在一旁运功烘衣,所以,他那件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冷凤狂凝视了乔希片刻,忽而笑道:“那,我就先谢谢三哥。”
“客气什么!”乔希一笑,取下自己的衣服扔给冷凤狂。
在乔希的衣服在半空里张开的刹那,冷凤狂迅速而动,转身除衣,穿衣,石光电火间,自己那湿透的青衣已是落在了搭起的木棍上。
乔希愣愣望着穿上自己衣服重又坐在火堆旁的冷凤狂,眼神中满是疑惑,不就是换个衣服吗?五弟至于这么防贼似的防着自己眼睛抬都没抬,穿着乔希衣服的冷凤狂淡淡开口道:“三哥,看这雨的势头,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城主到底找我什么事,能不能提前给我透个话呢?”
乔希回神,一边给火堆添着柴一边答:“五弟,说实话,对你来说,这事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冷凤狂来了兴致,抱着胳膊托着下巴眼巴巴瞅着乔希问:“哦?怎么讲?”
乔希淡笑一声,故作神秘:“现在还不能说。”
冷凤狂撇撇嘴,翻了翻白眼:“不说算了,当我真稀罕听似的!”
乔希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只是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冷凤狂烘着衣服,随着一股股热浪冲击到那青衣之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淡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子。
剑眉不由轻轻一蹙,五弟的衣服怎么会有香味?目光穿透篝火,意味深长地落在抱着胳膊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的冷凤狂身上——
衣服湿透也不愿脱下来,换个衣服防贼似的防着自己,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躲闪自己赤裸的身体,甚至脸上还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乔希的心里忽得闪过一个古怪的想法:莫非五弟,不是男子这个想法一经在大脑中冒出来,乔希的心竟有阵阵兴奋。怪不得自己初见五弟会有怦然心动之感,怪不得自己会因为城主派五弟去了落日城而日夜挂念!原来竟然因为,五弟根本,就不是男子!
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笑意,乔希缓缓问道:“五弟,没来莫城之前,你家是哪里?”
冷凤狂一怔,显然没想到乔希会套她的老底,嘴角蠕动两下,谎话脱口而出:“莫城与云城接壤的一个小村庄。”
乔希浅浅一笑,接着问:“在家的时候,你都做歇什么呢?”
冷凤狂再次一愣,乔希什么时候话这么多,而且还喜欢刨根问底了呢?
额头微微掠过两条黑线,冷凤狂头也不抬,没好气地答:“养猪!”
乔希闻言禁不住笑得失了风度,前俯后仰:“养猪?”
冷凤狂想都没想随声就应:“嗯,养猪!”态度那叫一个肯定和一本正经。
说那叛徒是猪,倒是抬举了她,若真养头猪,自己还能摸到块肉吃,养了那么个白眼狼,不仅把自己逼得来了异界,还要受这颠簸劳累之苦,你说,她有猪有良心吗?
强自压下心头的好笑,乔希暗自腹诽:养猪?养猪你能养出满身的香味来?骗鬼呢吧!
冷凤狂可不管乔希是怎么想的,一面自顾自地烤着火,一面用运起内功烘着中衣,虽然外面套着乔希的外套,可是自己里面的衣服也湿了,若不烘干,说不准真和赫连忘忧一样着了风寒,那时可就可怜了,自己现在可怜吧唧地在异界,没人疼没人爱的,再生病,那不比窦娥还冤?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呼啸的声响鬼哭狼嚎一般,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哗哗作响,劲草在风中匍匐,被风雨压弯又弹起。
乔希虽然围着篝火,唇色却已经微微开始泛青了。
冷凤狂咬着唇角片刻,忽而轻声开口:“三哥,我的衣服干了,你,穿上吧!”
乔希愣怔了一下,倒也不扭捏,取下冷凤狂的衣服就穿上了身,紧上腰带,拉扯了拉扯衣襟道:“五弟的衣服虽然小一歇,可是比我的衣服可松软多了。”
冷凤狂面色微微一红,拨弄着篝火说:“我本来就有点儿畏寒,所以,衣服也比你们的厚实些。”
乔希呵呵一笑,没有答话,重新坐到了篝火旁,目光向外一扫,眉头渐渐皱起。
瓢泼大雨之中,两个白色的影子不紧不慢地朝着这座破庙走来。
雨幕如遮,水雾迷茫,却似乎湿不了那两人身上半点儿,甚至在昏沉沉的雨帘里,白色的两个身影还散发着幽幽的光。
冷凤狂与乔希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几分警惕的神色。
冷凤狂与乔希,两个人功夫都不弱,自是知道用内力强行逼开雨幕需要耗费多大的气力,所以,两个即使挨了雨淋,都没有使用这个方法。可是现在,正走向破庙的两个人竟是在用内为屏雨。冷凤狂倒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是乔希在侧不得施展。而乔希却是深深被那两个的做法所震撼了。
神思不过一晃间,那两人已走举止优雅地迈进了庙门。
旁若无人的破庙里扫了两眼,这两人神情高傲地来到了火堆旁,一句客套话也不说,便双双坐到了冷凤狂与乔希身边。
随着这两个人落座,破庙之内,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渐次生成。
乔希剑眉微微一拧,不着痕迹地向冷凤狂靠了靠。
岂料,乔希才刚刚动了一下,两人之中一个神情冷峻的男子倏地便盯上了他:“你要作何?”幽森的话语,宛若从地府飘来。
乔希并没有被这人的阴毒话语震慑,淡笑一声:“我看二位也多少淋了歇雨,给二位腾腾地方,让二位好好烤火而已。”态度娴雅,语气不卑不亢,自成一股大将风度。
冷凤狂心底对乔希的镇定暗叹一声,轻轻拽住乔希的衣袖,眉眼对上来人:“这大雨的天儿,两位这是要去做什么?”
话一出口,另一个一味烤火神情阴鸷的男子忽得抬起了头,双目如冰峰冷冷盯上了冷凤狂:“你们再要多嘴,就请出去!”态度生硬强悍,像是什么锐器划过,留下那一种刺耳的余音。
冷凤狂吃了闷憋,却也并不恼,自嘲的淡淡一笑,拽着乔希往边上靠了靠,眉眼无辜地看着那阴鸷青年:“不说就算了,发什么脾气!”
刚进来的两人自是没觉出这小小少年的示弱有什么不妥,乔希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和冷凤狂相识虽然只有十几日,但是乔希却是知道冷凤狂绝对不是一个肯吃亏、好脾气的主儿。今日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样无礼的对待,她居然没事人一般忍了?这,这怎么可能?
忍了别人一通冷语的冷凤狂似乎并没有觉出自己的示弱哪里不正常,脸上甚至还挂着若有若无的轻浅笑意。
见冷凤狂没有说话,乔希也将上涌的怒气压了下去,挨着冷凤狂坐着烤火,目光时不时地望望外面的雨势。
而仍旧没有要住的趋势,大雨如注,砸在地上汇成一道道水流,顺着黧黑的土地蜿蜒远去,像是一条条爬行的水蛇。
火焰烧透干柴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配着外面稀里啦啦的雨势,更是显得破庙里静得骇人。
冷凤狂与乔希的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倒也不觉得特别冷。
刚进来的两个人烤了一会儿火,身子缓过劲来,视线不由就开始打量起冷凤狂与乔希。
不能否认,这两个少年都生得俊秀无双,贵气逼人,饶是那么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烤火,仍是不能让人忽视他们的存在。
神情冷峻的一人,薄如剑锋的眉微微上扬,目光缓缓扫到了乔希身上,在他身上略略一顿,又滑到了冷凤狂身上。
感觉出有人注视,冷凤狂慢悠悠地抬起眼帘,黑亮的瞳子闪过两道慧黠的光芒,薄唇一弯,逸出几丝清冷笑意。
这一笑极冷,透着几分孤高自许,也透着几丝邪肆幽森。便是冷峻如那青年亦是忍不住心神一颤:这少年是何人,好强的气场!
心神一动间,这人已是冷然开口:“小子,你是何人?”声音依旧冷得像从地府里冒出来。
冷凤狂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答:“柳城附近的、一户农家的、放羊的穷小子。”
听这冷凤狂一本正经,一字一顿说着这话,乔希瞥了她一眼,心中暗道:
你变得倒是挺快,刚还是养猪来着,这么会儿功夫,你又改放羊的了当然,这话,乔希也只是在肚子里遛遛,自然不会傻到当着外人的面儿来戳破冷凤狂的谎言。
神情冷峻的青年唇角现出一丝玩味,却并没有那么好糊弄,眼神在冷凤狂身周逡巡片刻,忽得眼神一亮,戏谑笑得:“什么时候,柳城的新主成了放羊的穷小子?”他的目光就那么戏谑地、无遮无拦地落在了一旁的鬼泣枪上。
随着他这话一出,本来还在烤火的阴鸷青年眼神忽得凌厉起来,啪的一声起身,俯视着仍旧坐在地上的冷凤狂,睥睨道:“你便是柳城的新主冷凤狂?”这一声音调之大,虎吼一般,外面的瓢泼大雨居然都没有掩住他半分气势。
手轻轻一抬,冷凤狂漫不经心地捡起一块干柴扔进了火堆之中,眉眼不抬,波澜不惊:“是便如何,不是又便如何?”
神情冷峻的青年嗤笑一声:“堂堂一城之主,难道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唇角逸出冷到极致的笑,冷凤狂挑眉:“怎么?难道,你们是冲我来的?”
神情冷峻的男子与自己的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没有说话,只是两人身上不断散发出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