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第29部分阅读
明月心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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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又是已经,慕容襄将身子挤出来一点,仔细看看轩辕无极的神情,一阵青一阵白,那个刑部尚书的表情也是差之不多。
哦,这个吏部尚书的自杀行为,看来不在皇帝的意料之中啊!
为何在事发之后,要将万府围住封锁消息?难道此案还有牵连之人?
但万忠良一死,好多事情不是就死无对证了吗?
她皱起眉头,直觉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是谁,在里面作怪?
只听得轩辕无极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刑部负责彻查此案,相关人犯,全部打入天牢,已连坐治罪!”
袁焕之诺诺受命,退了下去。
忽从队列之中站出一名官员,双手一本奏折,高声奏道:“皇上,臣有事启奏!”正是那御史大夫何居正。
司礼太监下来取了奏折,奉了上去。
轩辕无极打开看了几眼,面容骤然一冷,抬眼看他:“何大人说丞相萧桓与大学士韦谦皆与此案相关,证据是否确凿?”
此言一出,便仿佛一个惊雷在大殿之上炸开,众人心里身上都是一震!
不会吧?当堂弹劾朝中重臣,皇帝的左膀右臂?
慕容襄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晕,这官场,真是不好混啊!
“回皇上,当年万忠良壮年科考夺魁,步入官场,主考官正是萧丞相,他当年这朱笔一点,取一贼子抚育共鸣,致使今日我大汉蒙羞,实是未能严格替朝廷把关,玩忽职守,理当治罪!”
一言既出,堂上一片哗然,狮子啊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轩辕无极并不表态,只望着萧桓,说道:“萧丞相,你可有话要分辨?”
萧桓步了出来行了礼,神色自若说道:“回皇上,微臣当年司任主考一职,确是起了爱才之心,但也是与皇上及各位大人仔细商议之后,才将万忠良录取,这个事情,微臣不敢有半点隐瞒,望皇上明察!”
一番话说得轩辕无极不住点头,显然是默认了这一说法。
见皇帝如此,堂下已有数臣纷纷站出禀道:“回皇上,萧丞相每年担任科考主试,每欲录取,必与其他考官一起商议讨论,联名签署意见,从不单独做主!下官可以作证!”
“对,下官愿意作证!”
……
慕容襄暗自好笑,这个萧丞相一向处世圆滑,心思缜密,要想告倒他,还真是不容易!
那何居正听得如此,也不慌张,又自禀道:“若是如此,此案便与萧丞相没有牵连,但是大学士韦谦,却是与那万贼渊源颇深,自成一派……”
韦谦闻言大怒,面朝何居正沉声斥道:“老夫在朝中从不拉帮结派,所谓廉者自廉,清者自清!何大人,说话问罪,请三思而后行!”
轩辕无极皱眉不悦道:“韦大人德高望重,是朕的太傅,连朕都要尊称一声老师,这闻风奏事,不提也罢!”
“启奏陛下,臣有真凭实据!”那何居正不知从何处取来两卷字画一类的物事,呈了上去。
两名太监接了字画,在殿上缓缓展开,轩辕无极瞥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何居正面无表情,慢慢说道:“这是有人从万忠良府中无意获得的,前些年万忠良五十大寿,其子又是科考中了进士,韦大人亲往祝贺,当着众多人士的面,为万贼大肆题字宣扬,歌功颂德,显出不比寻常的关系来!韦大人,”他直视韦谦,问道:“请上前看仔细了,这可是你的自己啊?”
不仅是韦谦,众多官员都是走近一步,伸长脖子,朝那展开的题字瞧去。
轩辕无极摆了摆手,那两名太监旋转身子,各持一副题字,面朝堂下。
只见其中一副写的是“爱民如子,执权如山!”
另一幅写是是“父进士,子进士,父子同进士;妻夫人,媳夫人,婆媳皆夫人。”
慕容襄看得真切,不绝一愣,就算两人关系不是像年啊和记者所说之密切,但是这个题字一出,却显出韦谦对于朝臣的态度,确有结交拉拢之嫌,而这韦谦,是太子党……
自古以来,哪个朝代的郡王都是最忌讳单方势力不断膨胀庞大,所谓权权分立,互相制衡,也是不无道理的。如此一来,这个拉帮结派的名目,也算是成立了,却不知皇帝心里是如何考虑的?
解决不好的话,就算皇帝相信韦谦,但是心中也会产生隔阂,以后相处就难了!
韦谦看着那题字,上前急急行了礼,情急辩道:“回皇上,这确是老臣的自己,但当时是万忠良寿辰,并不止老臣一人,众多王公大臣均在受邀之列。老臣当时喝了点酒,正好说道书法,一时就来了兴趣,随意写成,上下对仗颇有些牵强,就想着把这题字写好看一点,哪里想到如今却被人翻出旧账,弄巧成拙!
他转头去望萧桓,后者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无奈,方才才被点了名,尚是侥幸过关,这时哪里还敢替他辩护,只怕一开口,矛头就要对准!
堂下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不敢言语。
“皇上,臣相信韦大人的为人,请皇上明鉴!“一名深蓝朝服的青年武将站出队列,抱拳禀道,却是兵部右侍郎冷君毅。
眼见委屈势单力薄,处境堪忧,他明知此举不智,亦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慕容襄翻了翻白眼,真是个傻子,不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吗?人家这是文臣争斗,管你武将什么事,偏生也来多管闲事插一脚,根本帮不上忙的!
她皱起眉头,这题字一事,本来就是无稽之谈,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就算当年没有题字,人家也会找来其他东西搬弄是非的,但不知是谁想找韦谦的麻烦,用意何在?
轩辕无极摆了摆手:“冷将军退下,你初初调往京城任职,对此间情形不甚熟悉,此事与你无关!”
冷君毅叹了口气,行礼退下。
轩辕无极望了望群臣,问道:“对于此事,诸位爱卿有何看法,一一道来!”
这个时候,猜不清皇帝的心思,又有谁敢站出来说话!
“诸位吏部的爱卿,你们谁来说说?”轩辕无极望着那角落的人影,又问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小子,还躲着不发言!
卷三 一身孤胆入朝堂 第十七章 王爷回朝
第十七章王爷回朝
“慕容襄何在?”轩辕无极终于忍不住焕道,这朝堂之上,众人都是惶恐难安,自顾不暇,也只有他,才敢站出来说话了!
“回皇上,微臣在!”她漫不经心走出队列,抱拳行礼道。
瞥见韦谦那张悲愤难耐的老脸,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轩辕无极见得这少年臣子一脸轻松的神情,哼了一声,不觉问道:“慕容爱卿,你说说,对于这题字,有何看法啊?”
只见慕容襄呵呵一笑,面朝韦谦,抱拳叹道:“韦大人,下官对于大人的一身正气和未卜先知,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此言一出,不仅是堂下众臣,就连那坐在龙椅上的轩辕皇帝,都是骤然一惊,这个子非,如此起眼怪论,唱的是哪出戏啊?
萧桓与冷君毅各在一方,相互望望,闪过一丝了然,有意思,看来这个少年已经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慕容襄走进一步,再仔细看看那两幅题字,暗自好笑。
这就是题个字吗?这有何难?殊不知,她前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咬文嚼字,抠字眼,反其意而用之!
“回皇上,韦大人之前经常教导下官,说当今皇上是亲贤臣,远小人,所以我们做臣子的,也一定要做官廉正,为人淡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慕容襄面色一整,说得大义凛然:“韦大人早些年就开始怀疑万忠良行为不端,只是苦于一时找不到证据,所以在题字之中射影出来,警示世人,并预言了万贼一家今日的下场!”
“哦?你且说来朕听听!”轩辕无极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听他说的天花乱坠,口若悬河,等下看他怎样来圆这个场!
慕容襄胸有成竹,朝那司礼太监抱拳说道:“请公公准备纸笔!”
一名太监匆匆进了内殿,不一会儿,捧了纸墨笔砚出来。慕容襄接过笔来,蘸了墨汁,正欲动笔,忽又放下,喃喃说道:“都没个案几,真是不好写。若是趴在地上写呢,大殿之上,又不雅观……”话声不大,确实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
轩辕无极坐在高处,一阵好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慕容爱卿,要朕给你找个人来帮忙不?”
“谢皇上!”慕容襄抱拳笑道,看着那身宽体胖的御史大人:“不知有哪位大人愿意借用一下背部给下官,若是没有,我只好请……”
何居正见慕容襄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一时大急,听那口气,显然就是要自己来做这个事情,现在皇上也首肯了,怎生是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屈身为他垫背做案几,实在是颜面大失!
慕容襄眼见他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笑得更欢了,哼,她只是逗逗何居正,吓唬一下他而已,才不会要他来做垫背呢,她再狂妄,也不会傻到在朝堂之上到处树敌啊!
只可惜,今日为韦谦解围过后,她自然没法再像过去那样隐于人后了,也是占到了这权力之争的风口浪尖!
她摇了摇头,正要回身去喊那已与自己相熟的户部堂主事唐酋。
“有劳唐……”她抱拳面朝那户部官员的方向,正要请出唐酋,却听得个声音在身侧唤道:“慕容大人,就让我来吧!”
“冷将军……”看清眼前身影,她周期美图,怎么能让他来做这个事情呢!冷君毅朝她微微一笑,伏下高大的身躯:“请!”
慕容襄见他如此,只好走上前去,一旁的太监已经将纸铺在他宽阔的后背之上,她略一思索,提笔一阵龙飞凤舞,凝练浑厚的字体跃然纸上。
“回大人,方才那两幅只是韦大人当时糊弄万忠良的,目的只是为了在没找到真凭实据之前,不予打草惊蛇。现在微臣所写的这个才是韦大人的真是心意!
轩辕无极心中好奇,不知大她到底写了些什么,听她如此一说,不待墨迹干透,已让太监呈上,小心展看,仔细看去,只愣了一下,便是哈哈大笑。
“萧丞相,何大人,你们都来看看,当年韦大人这字句真是题到朕的心里去了!“
堂上的文武百官皆是踮足去看,但见那一幅“爱民如子,执权如山”两句后面各自添了一句,如此一来,却变成了:
“爱民如子,金子银子皆吾子也;
执权如山,千山靠山其为山乎!”
再瞧那另一幅“父进士,子进士,父子同进士;妻夫人,媳夫人,婆媳皆夫人”,晃眼一看,竟是原封原样,没有任何改动!
怎么回事?众臣仔细看了又看,总算看出你端倪!
原来这一幅的改动,是在那原有字句之上,只轻轻加上那么几笔,改了两字,意思也就大相径庭了。
“父进土,子进土,父子同进土;妻失人,媳失人,婆媳皆失人!”
看到这样的预言,再想到如今的结果,说是未卜先知,真是一点不过分!
何居正呆了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呐呐说道:“回皇上,微臣认为,这个帖子也不能说明什么,韦大学士与万忠良一案有无牵扯,现在还无法定论……”
放他狗屁!
慕容襄忍住心里想骂人的冲动,面容一冷,眼神如水,直视着他,沉声说道:“下官斗胆,奉劝何大人一句,以后再弹劾别人之前,首先想想自己,若是你不能做到更好,就不要随意乱放厥词,污人清誉!”
“你……”何居正指着她,身为御史大夫,弹劾其他官员便是家常便饭,有那里受过这样的奚落,自然是气得发抖。
“难道不是么?”慕容襄脾气一来,哪里还顾得上收敛情绪,也不管是在这朝堂之上,天子眼皮之下冷然一笑,说道:“不仅是你,在这堂下的众多大臣之中,若是谁能够当着皇上的面,拍着胸口说他为国为民操劳半生,身居要职,在这繁华的京城,只有一座皇上拨给的府邸,而没有任何别院田产,也没有一份一厘存在任何一个银庄之中;只娶了一个夫人,而没有半个侍妾婆姨在身边;只剩了两个千金,在外面没有一个私生子……如果能做到以上几点,才有资格来评说韦大人的清白问题!”
这一番话说完,心头便是感觉酣畅淋漓,简直爽快急了。那日在韦谦府中做客之后,将所见情形回去跟刘掌柜一说,仔细调查才知道,这位韦大人可真是为官的典范与楷模,半生积蓄早就捐作赈灾之用,每月俸禄也是经常用于救助他人,真正是两袖清风!
她转向轩辕无极,朗声说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恭喜皇上,流火之中,真金自现!这无谓的流言蜚语,理与不理,还请皇上定夺!”
轩辕无极瞪她几眼,方才笑道:“慕容爱卿,好话坏话都被你说完了,还要朕说什么呢?好吧,朕现在宣布,大学士韦谦为官清廉,实在我朝廷之栋梁,为官之榜样!万忠良一案,实与学士无关,就此定案!”
韦谦舒了一口气,跪倒在地,颤声说道:“皇上圣裁!”
“韦爱卿请起!”
韦谦站了起来,眼望慕容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慕容襄淡淡一笑,感受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眼光,不觉叹气,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下可死惨了!
不经意,瞥见对面一道炙热的眼神望向自己,满是探究与关切以为,确是冷君毅。
也不知为何,在他面前风光了一把,她心里却是隐隐欢喜。
唉,今日怎么还不散朝啊,她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腰腹之间已是酸痛得要命。
正不耐烦,又听得轩辕无极宣布到:“在万忠良一案尚未查清之前,礼部尚书一职空缺不补,其职位由丞相萧桓暂代!”
他站了起来,望望大殿之外,笑道:“汝阳王爷在银凉边境奔走斡旋数日,与蒙傲定了协议,已经班师回朝,今日到达京城,诸位爱卿,等下都随朕去宫门之外迎接吧!”
妈呀,还要迎接什么汝阳王爷?她都快痛得没力气了啊!
慕容襄伸手擦了下额上的冷汗,看着四周欢欣雀跃的臣子们,不由得心中疑惑,这汝阳王爷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轩辕无极在前,众臣纷纷跟在其后步出大殿,下得阶梯,朝宫门之外行去。
慕容襄拉了拉身边之人的衣袖,问道:“李大人,下官愚钝,还请李大人指点下,近日迎接的这位汝阳王爷,究竟是谁啊?”
看得出来,这位王爷在朝中声望颇高,极受爱戴,怎么从来都没听过皇帝和韦萧二臣提起过?
“汝阳王爷,是当今天子的亲生兄长,在所有王公大臣之中,是最为乐善好施,平易近人,礼贤下士,体恤民众的!京城百姓,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王爷,没有一个人不称赞王爷的!”
正想着,只听得轩辕无极惊喜喊了一声:“皇兄!”
前方宫门口,进来一队人马,为首之人比轩辕无极年级稍长,身材长相与之相似,和蔼的脸上满是亲切的笑容,不断朝路边的士兵及太监微笑致意!
人马再走几步,离得进了,那王爷下了马,将缰绳交予手下,自己快步奔了过来:“皇上,臣有幸不负使命!”
卷三 一身孤胆入朝堂 第十八章 身有旧疾
第十八章身有旧疾
轩辕无极步了过去,与那汝阳王双手紧握,兄弟情深,脸上满是欣慰神情。
一见那汝阳王,满朝文武都是恭敬行礼,齐声颂道:“恭迎王爷凯旋!”
“小王不在京城之时,幸得诸位大人操劳,为皇上分忧解难,小王只是做了一点小事,实在微不足道!诸位大人,如此礼遇,真是折杀小王了!”
“王兄不必自谦,这回多亏了王兄,才能平息边境战事,安定内外局面,实在是功德无量啊!”轩辕无极呵呵笑道。
两人寒暄一阵,众臣都在两旁侯着,毕恭毕敬,不敢怠慢。
慕容襄站在其中,额上冷汗涔涔,叫苦不迭。
又说了几句,汝阳王看了看众臣,朝轩辕无极抱拳说道:“皇上,竟日这百官相迎,实在太兴师动众了,若无他事,就此散朝可好?与蒙傲协议一事,臣恳请单独向皇上汇报!”
咦,这个汝阳王还真是不错,知道体恤众臣早朝辛苦,难怪深受忠臣尊敬爱戴!
“今日朝会就到此为止,朕已在宫中备了酒席,为王爷接风洗尘,太子、萧丞相、韦学士与傅大人作陪,慕容大人,你也参加吧?”轩辕无极眼望慕容襄,这个小子,刚才在朝堂上那般威风,也不用再隐于人后了吧!
“回皇上,臣……臣身体不适。旧疾复发,还望皇上与王爷见谅,准许臣告假回家歇息。”慕容襄一抱拳,咬牙说道,知道自己今日站立良久,有些坚持不住了。
众臣闻言皆是差异,有幸受皇上之邀,与朝中王公大臣一道参加宫宴,这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居然还有人拒绝?不过看那少年臣子的苍白脸色,又不像是假的,唉,好不容易在朝堂之上展现才能,正是该平步青云的时候,谁知道却是个体弱多病的主!
汝阳王仔细端详下不远处的俊逸少年,关切说道:“皇上,臣看这慕容大人脸色不好,就准假回家歇息吧?”
轩辕无极再看慕容襄一眼,点了点头,携了汝阳王朝宫内走去。
太子轩辕乾宁望她一眼,跟上前去。
萧桓与韦谦朝她关切望望,也跟着皇帝离去。
司礼太监见状,高声宣道:“退朝!”
众臣闻言,纷纷劝来祝贺询问,慕容襄不得已,只好与他们谦虚说笑几句。
过了许久,众臣方才各自散去。
慕容襄立在原处,心中一松,脚步发软,身子一阵摇晃。
“子非!”
“慕容兄弟!”
有两个人同时奔过来将她扶住,一个是冷君毅,另一个却是新近结识的唐酋。
“你怎样?怎么面色这样不好?”冷君毅抓住她的手臂,不由得紧皱眉头,好苍白的脸色,好细弱的手臂,一幅虚弱无力的样子,仿佛随时都可能要昏厥过去!
“是啊,慕容兄弟,你是那里不舒服?”唐酋也在一旁着急问着。
“我没事,回去睡一下就好!”慕容襄摆了摆手,忍住强烈的腹痛,任由两人搀扶着,慢慢朝宫门之外走去。
三人走得极慢,一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冷君毅侧头看去,见她蹙眉咬了嘴唇,仿佛在忍受着莫大的痛楚,一时心中大急,忽然停下脚步,说了声“得罪”,便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君毅,你……”慕容襄忽觉身子悬空,一声惊呼。
唐酋手中空空,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冷君毅神色自若,看了下身边的唐酋,淡淡说道:“唐大人,我送慕容大人回去,听闻户部近日署事繁忙,你且自便吧!”
他是户部右侍郎,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正三品的官职,而唐酋只是个小小户部堂主事,花钱捐的小官,从六品的官职,自然是说不起话的,如此一来,只好依言抱拳作别。
“若是我与他继续搀扶你,相互拉扯,真不知要走到几时!”冷君毅抱稳她,过了御河界桥,大踏步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慕容襄只好作罢,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头埋在他胸前,随他而去。
一路上被他强壮的臂膀抱得稳稳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也扑通扑通跟着跳个不停,愈发不安起来。
这条路,很长,也很短,不多时,已出了宫门。
“公子!”莫若尘已在宫外等候多时,忽然见到她被人抱在怀里,脸色苍白出来,不仅愕然已经,身形一动,转瞬之间,已奔到前面。
“公子疼痛又发作了?”莫若尘眉心紧锁,伸手来接,谁痣冷君毅竟然不松手!
“你去驾车吧,子非有我照顾!”他撇开眼前冷若冰霜的男子,抱着慕容襄径直朝马车走去。
莫若尘哪肯作罢,伸手一拦,拳头已经攥紧!
“好了,若尘,冷将军不是外人,你赶紧驾车送我回去吧,我难受得紧!”慕容襄小脸惨白,俊颜失色,她已经这样了,他们还在争什么啊!况且这里可是宫门外面,几个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反正小绿也在府里了,她到时一点不担心,等回了府邸,就让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家伙卯个够!
“是,公子!”莫若尘担忧看了她一眼,抱拳退去,疾步走到马车前,为他们掀开车帘。
冷君毅也不客气,抱了慕容襄纵深而上,因为那一句“冷将军不是外人”而心情大好!
莫若尘鞭子不停,马车飞快而又平稳的行驶。
车内,确实热力四射,春光无限,只因为,冷君毅那孔武有力的臂膀,一直紧紧抱着她,就没有放下来过!
“君毅,你松开一点好不?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放心,这病痛我都习惯了,没事的!”她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今日怎么这么倒霉,不是被痛死,就是被憋死!
“到底是什么病,看过大夫没有,怎么说啊?”他看着跟前的羸弱少年,先前在朝堂之上舌战御史,那是何等风光,怎么一下子就犯病了,竟是苍白如斯,血色全无,浑身冰冷!
见怀中少年一直咬着没有半点血色的唇瓣,他心里也是跟着发痛,他不是大夫,没有办法缓解她的痛苦,只能抱紧她,给她更多一点暖意。
“这是旧疾,不碍事的,回去歇息下就好了!”慕容襄低声说道,跟他是没法沟通的,只盼着他就像若尘那样,能几下糊弄过去!
唉,被人关心过多,也不是件好事情啊!
软绵无力,酸痛无比的身子,被一个成年男子紧紧抱在怀里,嗅着那近在咫尺的浓烈阳刚之气,感受着那怦怦作响的强有力的心跳,简直是一种煎熬,她这个身子年纪虽小,但是心里却是早已成熟过了头啊,没法假装不识情欲的——天哪,这回家的路怎么这么漫长!
冷君毅没注意到她脸上阴晴不定,一会儿愁苦,一会儿娇羞的模样,目光只盯着一处——眼前少年哪柔顺光泽的发丝边上,有一滴晶莹的汗珠,正顺着那发际缓缓流下,慢慢地,掠过了精致的耳廓淌过了美好的颈部,隐入那衣领深处,终而不见……
隐约听见他吞咽口水的声音,慕容襄有些疑惑:“君毅,你是不是饿了?”怎么最近总是遇到肚饿的男子啊,自己难道真是如此没有魅力,他们跟她相处的时候,还老想着吃吃喝喝,简直没把她放心上!
冷君毅如梦初醒,看着他无辜的眼神,自觉失态,解嘲道:“是啊,我是饿了,你今日可要请我大吃一顿,别忘了我还要喝酒的!”
“酒鬼,少来,我才不理你呢!”
正说着,马车停住,莫若尘掀开车帘:“公子,到了!”
冷君毅依然当仁不让,跟着带路的那管家,抱着慕容襄一路走了进去。
“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啊?”小绿与纪宣匆匆跑过来,见得这般情形,急得大叫。
躺到自家床上,慕容襄松了口气,唤道:“若尘,你带冷将军到外屋休息下,我等下在出来招呼客人!”她给小绿使个眼色,比了个手势,小绿愣一下,会得意来,赶紧去准备所需物事,顺便把管家与纪宣也支了出去。
“冷将军,请!”莫若尘作势相邀。
“子非……”冷君毅看了看她,脸色几乎和那雪白的被单一般颜色了,心里很是担忧,无意挪步。
“放心,我没事!”她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身上的痛楚却是加剧了。
见她一脸坚持,冷君毅虽不明所以,也只好依言出去。
唉,如果有下辈子,坚持不做女人了!
她一边咒骂着,一边与随即进来的小绿一起把自己弄妥当。
“少爷,这回怎么痛得如此厉害?”小绿拿了手帕,帮她擦去额上的冷汗。
慕容襄叹了口气,蹙眉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在流夷中毒,对身子有所影响的原因,自那以后,每月此时都跟死了一回似的!”
“少爷终日操劳,也该多注意下自己的身子,不要落下什么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疏忽不得的!”小绿替他除去官帽朝服,扶她睡下,想了想,忽又说道:“北锦还有个风公子,怎么京城又出来一位冷将军?昨夜三殿下也是呆到很晚才走,少爷,你的心思我真是不明白了!”
“嘻嘻,我可是没主动招惹谁啊!他们都认定我是翩翩佳公子,自然是要真心结交的,话说回来,都是因为你公子我魅力无法抵挡!”慕容襄按住肚子,强颜欢笑道。想着风御庭在北锦尚是生死未卜,心中又是难过起来。
小绿不以为然笑了笑,低头收拾着,也不说话。
正在此时,忽然听的屋外有人高声喊道:“少爷,少爷,宫里派了御医大人来给你诊治来了!”
御医?诊治?慕容襄与小绿对视一眼,顿时呆住。
卷三 一身孤胆入朝堂 第十九章 侥幸过关
第十九章侥幸过关
宫里派来的御医?是谁这么无聊,真是多管闲事啊!她这个病痛,到了时候自然就好了,哪里需要大夫来诊治!
只听得屋外有人禀道:“慕容大人,下官是奉皇上之命,前来为大人诊治的,请大人开门一见!”
慕容襄给小绿比划着,让她赶快将相关物事收拾妥当,一一放好,这才沉声说道:“多谢皇上好意,襄感激涕零!我已经没事了,不用耽误大人的时间,请在外屋用茶吧,我等下出来招呼大人!”有若尘在外面,她倒是放心,以他的武功,谁都别想进来!
“慕容大人,圣旨难违,请让下官为大人诊治,查明病症,回去才好向皇上交差啊!”屋外之人仍旧执着不走。
“不用了,我没病!若尘,送客!”慕容襄声音发颤,她都要痛昏过去了,这些人还在这里烦她,真是不可理喻!
只听得咯吱一声,房门打开,冷君毅领着两名御医模样的官员走了进来!
“子非,别耍小孩子脾气,快让御医好生看看,到底是何病因?这讳疾忌医的道理,不说你也该明白啊!”他见得床上之人惨淡的面色,不禁心中一痛,这纤弱的身子,又能承担多少病痛呢,若有可能,他真愿以身相替!
“你……若尘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慕容襄张了张嘴,大吃一惊,出了什么事?若尘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任凭他人进屋而置之不理!
冷君毅哼了一声,说道:“你就只顾你那莫侍卫,对自己的身子就毫不关心!——我又能把他怎样?他不过是听到什么声音,匆匆出府去了!”
“大人,皇上言明必须为大人仔细诊治,请大人不要为难下官!”那两位御医上前一步,拱手作礼道。
“我的身体如何,我自己最清楚,不用你们诊治!”慕容襄大急,口不择言道:“俗话说得好,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小绿也情急挡在床前,急急说道:“我家少爷真的没病,痛过了就好了!”
慕容襄闻言,简直气死,什么叫痛过了就好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冷君毅皱了眉头,沉声说道:“没病,又怎会无端疼痛!你看看你,脸色白得吓人,还不让御医来诊治,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他转头对两名御医抱拳说道:“李太医,余太医,不用管他,请尽心诊治吧,一切有我全力担当!”
“冷君毅,你敢!”慕容襄死死瞪着他。
他笑了笑,上前一步,随口说道:“我也什么不敢的,如不是看在你病痛的份上,我真恨不得把你从床上抓起来,狠狠打你屁股一顿!有病不医,真是胡闹!”
打她屁股?慕容襄又急又气又好笑,不由自主想到那样的画面,苍白的脸加上红晕渐生,自是楚楚动人。
正在出神间,两名御医已经走到床前,抱拳说道:“慕容大人,请伸手让下官诊断病症吧!”
“不行!”慕容襄把手缩进被子里,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一角,眼睛瞪着那屋中一脸关切的冷君毅,目光之中,满是气愤。
“冷将军,这……”御医听得慕容襄断然拒绝,只好求助于他。
冷君毅瞧见床上少年泫然若泣的模样,心中仿佛被谁重重撞了一下,为什么他看起来是那样委屈无辜?那样我见犹怜?是谁让他不安?是谁惹他生气?他不愿就医,难道另有苦衷?
他走了过去,也不管小绿的怒目相视,俯下身躯,轻言问道:“子非,我不希望你有事,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我……”望着他专注的眼神,又瞥见那两名御医一脸探究的神情,身上又是痛得心神大乱,无法思考!怎么办?脑子里却是一团糨糊!
难道必须向他说出自己的女子身份,以求得帮助,来应付那皇上派来的御医吗?
她咬住嘴唇,一时心乱如麻。
“谁说我徒儿有事?我徒儿身子好的很!”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师傅!”慕容襄闻言一声欢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只见秦浪与吕征相继步入房中,身后是提只药箱,挽个包袱,淡淡含笑的莫若尘——怪不得他人会出去,原来是不知到哪里去迎接贵宾去了!
“子非小娃儿,好久不见,赖在床上装什么狗啊,还不起来给你吕伯伯弹个曲儿解闷,听你师傅说,你琴技真是好到天上去了!”吕征看起来还是那样年轻,乌发童颜,英俊出众、
“吕伯伯,我都是让他们给气病的啊!”慕容襄心情大好,但身上痛楚还是难耐,按住肚子,一时冷汗又自额间流下,指着屋中另外三个人,语气蛮横,不依不饶。
“我们气你?”冷君毅看了看身边的御医,一阵好笑,再看向床上脸色依旧难看的少年,目光却是怎么也移不开了,只得妥协道:“是,是,是我们不好,不该不顾你的意愿,但是你也要顺服就医才是!”
“公子!”莫若尘见她痛得五官皱到一起,着急讲手中物事往桌上一放,转眼到了床前,就要伸手出去:“让我给你按摩下,输送点内力!”
慕容襄面上又是一红,生怕秦浪与吕征这两个知情人笑话,正要开口拒绝,却听得吕征呵呵笑道:“若尘,你那法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没用的。退下吧!”
“是,吕先生!”莫若尘依言退后。
见冷君毅与那两名御医望着屋内新进来的两人,一副不解神情,慕容襄只好替他们介绍道:“师傅,吕伯伯,这是我在京城的朋友,冷君毅将军,以及太医院两位御医大人!”
至于师傅与吕伯伯的名号就不用提及了,只简单说道:“我师父和吕伯伯久居山林,这回是专门来京城看我的!”
“在下冷君毅,有幸与子非结交,今日见得两位先生,真是君毅的福气!”冷君毅拱手作礼道,神情很是恭敬。
咦,这个冷君毅,他还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般恭敬呢!
“冷将军,久仰大名,客气,客气了!”吕征与秦浪对视一眼,这个少年将军,战功赫赫,饶是他们旧居山野,不谙世事对他的战绩,也是略知一二的、
慕容襄听的他们寒暄,不进蹙眉唤道:“吕伯伯,废话少说,我快要痛死了!”
“来了,子非小娃儿,再忍受一下,吕伯伯马上就让你不痛了!吕征柔声安慰道,伸手去探她的脉搏,稍一停顿,微微一笑,眼神相询,在得到她肯定答复之后,回到桌边,匆匆写了一张方子,正欲交给莫若尘。
“小绿姐姐,让纪宣拿了方子去抓药!”慕容襄安下心来,终于能够正常思考了,这个方子,可不能落在他人之手,就是若尘也是不行的!
小绿应了一声,将方子接了过去,出门一会儿,又空了手回来。
吕征又从药箱之中去了一撮金针过来,站在床边,周没说到:“屋子里面人多,气息凌乱,对子非身子不好,我留下给他诊治,小绿姑娘留下照顾你们都出去吧!”
秦浪自是知道慕容襄身份特别,只说了句:“妖怪老儿,好生给我乖徒儿诊治!”便率先走了出去,其余人等也只好跟着出了屋子。
“金针刺|岤?吕先生?”一名御医走在后面,努力思索着,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们现在才想到,这位吕先生,便是天朝医术之圣,云山三绝之一的医绝先生啊!有他在,慕容大人的病自然没有问题啦!咦,话说回来,这吕先生怎么如此年轻?”
医绝先生吕征?那余下的一位,又是谁呢?子非叫他师傅,子非又是精通琴技……冷君毅看着前面之人清矍的容颜,隐有仙风道骨,心中恍然大悟,这位自然是琴绝先生秦浪了!名师出高徒,果然不假!
众人在大厅坐下,有府中下人端了茶上来,大家端了茶作态,却是各怀心事。
冷君毅心中担心慕容襄病情,走到窗边,朝那厢房望去,不经意看见一名青衫男子直直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确实莫若尘。心中不觉一动,这个莫侍卫,对资费也真是太在意了,这主仆关系,倒是很不一般啊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胸口却是闷闷的。
过了好一阵,才见吕征与莫若尘步入大厅,面色清单无异。
众人一见,赶紧围了上去。
“吕先生,请问慕容大人是什么病症?显示情形如何?在下好回去向皇上禀报!”两名御医抱拳问道、
吕征笑了笑,说道:“无妨,无妨,这个小娃儿只是早年受过内伤,气血虚弱,调养一下就好了!你们放心,我用金针给他止了痛,现在已经睡下了,等他歇息下,再吃几副药,就没事啦!”
那两名御医听了,想着他医术高超,实在佩服,也就放下心来,告辞回宫复命去了。
冷君毅虽是心中牵挂,也不便久留,又坐了一会便礼貌告辞。
房内,小绿坐在床边,看着那床上闭目养神的少年,扶着胸口说道:“少爷,方才我见到冷将军和那两名御医走到床边来,魂都被吓掉了!”
慕容襄也不睁眼,得意笑了笑,说道:“是啊,若真是一探我的脉息,那真是什么都藏不住啦!好在我慕容襄福大命大,总是绝处逢生,看来老天都在帮我,这男子身份,又是平安无虞了!”
对了,萧桓和冷君毅还差自己一笔赌债呢,现在韦谦也欠下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倒是要好生思量思量,到底去讨点什么好处回来!
卷三 一身孤胆入朝堂 第二十章 无处隐形
第二十章无处隐形
第二日,宫里传来了圣谕,准许慕容襄在府里歇息养病数日,在此期间,可不予早朝及日常署事。
这下可把慕容襄高兴坏了!
难得师傅与吕伯伯来趟京城,久别重逢,自然是要陪着他们好好游玩一番。
不过吕征体谅她身子不适,主动推说赶路辛苦,舟车劳顿,却是愿意留在府里以作修整,游玩之事以后再说。
园内亭中,石桌之上,摆着一架斑驳七弦琴,真是古琴琅琊。
秦浪端坐亭中,翻开那些琴谱,略一沉吟,在琅琊古琴上信手弹奏起来,神情如痴如醉。
慕容襄与吕征站于对面,听那琴声清越,甚是欣喜。
“真是个琴痴,见到几本破琴谱,连姓什么都忘啦!”吕征呵呵笑道。
“妖怪老儿,你懂什么!这些都是世间难得的孤本,千金难求啊!唉,你跟我结交这么多年,也应该是耳濡目染,多少懂点鉴赏吧,怎么还这样不知情趣!”秦浪停下抚琴动作,望向慕容襄:“子非乖徒儿,你真是太懂师父的心思了,这些宝贝都是哪里找来的?”
慕容襄笑道:“都是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