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试婚第73部分阅读
古代试婚 作者:rouwenwu
姚金花这会儿的确快要发疯了,一来是紧张儿子,憨儿出生后就没离开过她半步,忽然被人抱走,心就想被掏空了似的,浑身不自在;二来,她也知道公爹在意的不是她,而是憨儿,憨儿才是能留住林风的关键,所以,她十分迫切的要把憨儿带回去。
“林风,你给我出来,你把憨儿还给我……”姚金花推开前来拦她的两个婆子,高声囔囔着,径直往里闯。
林风老远就听到姚金花的大嗓门,火气伴着酒气齐齐涌上心头,这可是妹子家,他可以不要脸面,可妹子和妹夫还要脸呢!这算什么事,林风加快了脚步。
“你囔什么囔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胡乱闯的吗?”林风出现在姚金花面前,大声喝道。
姚金花今天已经被林风吼了好几回了,以前都只有她吼林风的份,林风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如今,不过是当了个校尉,就了不起了,开始对她大呼小叫了,姚金花悲愤至极,冲上去一把抓住林风的衣襟,质问道:“你把孩子藏哪去了?快把孩子还给我。”
林风想要掰开姚金花的手,可她拽的死紧,怎么掰都掰不开,林风怒道:“你闹够了没有?”
姚金花声嘶力竭的喊道:“没够,你不把憨儿还给我,我就跟你没完,那是我生的孩子,我带大的孩子,你凭什么抱走?你还我憨儿,还我憨儿……”
冯氏追上来,瞧着眼前的情形,顿觉头大,这个姚金花,怎么一点策略也没有,就知道耍横耍狠,要是这样有用的话,林风能把孩子带走吗?对付林风这样的男人不是靠大嗓门,不是靠威胁,而是服软,用眼泪,用哭诉哀求,哎!冯氏后悔自己在来时没好好教教姚金花,她也没想到姚金花会这样。
“金花,你好好跟他说,别急啊!”冯氏只能一旁苦劝。
林兰和李明允随后赶到,林兰见姚金花跟个泼妇似的,顿时火气就要冲上去,李明允忙拉住她,冲她摇摇头,且看大哥怎么处理。
林风被姚金花这么扯着,李府的下人们都惊愕的看着,林风觉得他的脸都丢尽了,恼羞成怒,他一个闪身,用力一甩,把姚金花甩了出去。
姚金花跌在地上,屁股摔的生疼,她惊悚的看着怒不可支的林风,这个男人真的变了,不再是她记忆中的男人了,强烈的失落感,让她有一瞬的茫然。
冯氏忙去扶起金花:“金花,有话好好说,不要急啊!”又小声的教她:“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他能不跟你急吗?”
姚金花终于意识到,属于她的威风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这个男人再不是任她揉捏的软面团了,她伤心的哭了起来,委屈道:“我也不想这样,可他二话不说就把孩子抱走,我能不急吗?憨儿就是我的命呀!”她哭着又冲林风道:“如今你有出息了,就开始嫌弃我了,话没说两句就冲我发火,我满心欢喜的来寻你,你就这么对我……呜呜呜……咱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商量的,你跟我好好说,我能不听你的吗?你就是故意这样,故意借着这个由头好休了我……”
林风还真是吃软不吃硬,姚金花撒泼打滚的他倒好解决,这一哭一服软,他就不知道咋办好了。火气挫了下去,林风闷声道:“你胡说什么?我一再问你跟不跟我走,是你自己非得留下,这会儿倒埋怨起我来。”
谢谢狂飙小马的打赏,很高兴又见到小马了,嘿嘿!
☆、第二百九十一章 好好商量商
“我哪知道会这样,那不是你失散多年的爹吗?有爹为什么不认?你自己做事没道理还来说我。”姚金花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喂,你不了解情况,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林兰最恨人家说不认爹就没道理的话,如果姚金花不是哥的老婆,不是憨儿的娘,她早让人赶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冯氏看林兰面色不虞,不好意思道:“林兰,你别生气,你嫂子她也是因为想孩子,急了……”
哼!急了,她是姚金花急着当将军府的大少奶奶。
姚金花一见林兰跳出来,心里憋着的一股邪火陡然找到了发泄出口,她三两步冲到林兰面前指着林兰质问:“是不是你从中挑拨离间,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一定是你挑唆你哥,好让你哥休了我,你哥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林兰一把拍掉她的手,毫不客气的说:“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在憨儿的面上,我还真想这么做,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长的抱歉也就算了,还好吃懒做,势利又贪财,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双手叉腰,耀武扬威,对我哥呼来喝去的,什么叫夫是纲,夫是天,你娘没教过你三从四德吗?你气死我娘,又想把我卖了,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敢来质问我?信不信我打你出去。”
姚金花眼中闪过一抹惧意,随即又把胸挺起来,嚣张道:“你打我试试?你打呀,打呀……我对你哥呼来喝去咋样?你哥还就喜欢我这么对他,他乐意,你气也白搭,别以为你嫁了个有钱有地位的男人就了不起了,目无尊长,辱骂嫂子,你娘又是怎么教你的?”
“姚金花。你不要太过分了。”林风怒吼一声,这个女人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姚金花激动的囔囔道:“是你妹子过分,哪有小姑子这样对大嫂说话的,你这个做哥也不管管,就知道冲我发脾气,我姚金花是没相貌也没本事,可我好歹给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对我,我……我不活了……”
姚金花左右看了看,两边都是墙,不好撞,就一头往林风胸口撞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哎呀,林兰。你就别火上浇油了,快劝劝吧!”冯氏着急的说。
林兰冷哼一声,淡淡道:“林夫人,我们家的事,你不清楚,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你若是怕出事,那就赶紧把人带走,反正她很稀罕做你的媳妇。”
冯氏被呛的一时无语。看来,这兄妹两对姚金花都不怎么待见,其实她也不喜欢姚金花这种一哭二闹三撞墙的泼妇行为,让她想起大姑一家子,哎!林风和林兰自小在乡野里长大,没沾染这种习气委实难得。
“你拉着我做什么?你既然这么嫌弃我,把憨儿还给我,我带憨儿走,以后再不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当我们娘两死了……”姚金花扯着林风。眼泪鼻涕全擦他身上。
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林风一咬牙。死死的抓住姚金花的手臂往外拽:“要闹出去闹,今天老子豁出去了,陪你闹个够。”
李明允忙上前劝:“大哥,别这样,这样解决不了问题……”
“明允,你别管,让大哥自己处理。”林兰制止道,大哥难得发一回威,这种老婆早就该修理了,姚金花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货色。
“你们林家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好东西……”姚金花挣扎着不肯出去。
林风索性捂住她的嘴,没想到姚金花啊呜一口咬下来,手指上立时几个深深的血洞。
冯氏本想追出去,转念一想,她追出去也没用,她的身份本来就尴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林兰,真不好意思,我想劝她别来的,没劝住……”冯氏讪然道。
林兰话语淡淡,透着疏离:“林夫人麻烦你回去转告大将军,不要试图改变什么,彼此当彼此不存在好了,请他别再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会更恨他。”
冯氏神情一滞,黯然道:“那……我们还是朋友吧?”
林兰嘴角弯起些微弧度,说遗憾更不如说是自嘲:“以前是,现在,你觉得还可能吗?”
冯氏心口堵得慌,自从认识林兰,她就是真心以待,觉得林兰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而如今,她们之间却是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看冯氏失望寥落的神情,林兰心里也不好受,她在京中,称得上交心的朋友,也唯有冯氏和乔云汐,乔云汐对她好,多半是因为她曾经救过她的孩子,有这份恩情在,而冯氏,一直是无所图的帮她,她曾想过要跟冯氏做一辈子的朋友,现在,因为老东西的出现,把这一切都破坏掉了。
“我也知道,我们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但我心里,还是把你当朋友……我先告辞了。”冯氏低低的说着,慢慢转身离去。
林兰忍着不去看她离去的背影,忍着心里的酸楚,她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不是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她知道这事不能怪冯氏,要怪只能怪那个老东西,可是……她和冯氏注定是走不到一块去了。
李明允无声叹息,楼了楼林兰的腰,劝道:“这里风大,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看看大哥,可别真闹出什么事来。”
“银柳,扶二少奶奶回房。”李明允扭头吩咐道。
银柳嗳了一声,过来扶二少奶奶。
林兰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你别帮着姚金花说话,她那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这次不把她的气焰压下去,她就能闹个没完。”
李明允笑笑:“明白了,夫人。”
林风扯着姚金花出了李府,边警告道:“你若还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就给我安分点,再闹,再闹可别怪我把你扔大街上。”
姚金花不甘的狠捶了他一下:“混蛋,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林风皱着眉头:“那你还闹不?”
姚金花幽怨无比的说:“你跟我好好说,我能闹吗?”
林风这才松了手。
“你把我拉出来,憨儿怎么办?”姚金花不敢再闹了,扯了扯皱巴巴的衣裳,横了林风一眼,问道。
“憨儿有妹子照顾,不用担心。”林风跟门房打招呼:“把我的马牵出来。”
门房赶紧应声,去牵马。
姚金花一听又急了:“你妹子她自己都还没做娘呢!怎么会带孩子?不行,憨儿不能交给她,憨儿生下来还没离开过我呢!每天晚上都得我哄着他才肯睡……”
林风冷眼瞅着她:“把孩子交给你,你好抱去将军府讨好那个老东西?”
“呸呸呸,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爹的,没大没小。”姚金花骂道。
林风浓眉倒立:“我说了,他不是我爹,我没这样的爹。你也最好断了认爹的心思,要不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门房马还没牵出来,冯氏出来了。
姚金花立即变了副嘴脸,讨好的说:“夫人,您……先回吧!我劝劝他,劝劝他……”
林风负气的扭过头去,姚金花还一个劲的扯他的袖子,低低的说:“你这样太没礼貌了。”
冯氏微微苦笑:“也好,你们好好谈谈,夫妻间没什么是不能商量的。”
“是,是,好商量,我们好好商量。”姚金花笑的十分谄媚,还故作亲昵的捅了下林风。
林风差点气的内伤,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无药可救了。
冯氏一走,林风就吼开了:“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贱呢?干嘛对人家这副样子,她是你亲娘还是你的金主?”
“嗳!你还真说对了,她可不就是咱们的金主吗?林风,我说你是不是当兵当傻了?有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爹你不认,非要整的跟生死仇敌似的,你也不想想,有了这个爹,你的前程一片光明,还有咱们的憨儿,以后就是大将军的孙子,将门之后,那得多威风,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憨儿的将来想想不是?我这不都为了你和孩子吗?”姚金花苦口婆心的劝。
“谁稀罕靠他,我林风自己有手有脚,自己能养活自己,自己的前程自己挣,没他这个爹,我林风照样能混出人样来。”林风气道。
姚金花很不屑的剜了他一眼:“哟哟哟……瞧你能耐的,得了吧!你这芝麻绿豆的小官,得拼多少年才能混到你爹的地位,还不一定混的上呢!”
“小官怎么啦?你瞧不上我,我又没拦着你。”林风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姚金花脸色一沉,大声道:“林风,你有完没完?从咱两见面,你三句不离赶我走,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相好了,故意借着这个由头好把我给休了?”
门房牵了马出来,看大舅爷被这个女人指着鼻子骂,心里不禁有些犯怵,小心翼翼的说:“大舅爷,您的马。”
林风接过缰绳,牵了马就走人。
姚金花连忙追了上去:“哎……我问你话呢,你给我说清楚。”
☆、第二百九十二章 从何说起
林风顿住脚步,回头目色沉沉的看着姚金花,认真道:“金花,我林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嫌贫爱富的事,我林风从来不干,你不要动不动就相好相好的,你要求富贵,我不拦着你,你若还想好好跟我过日子,就改改你的性子,不然,我们没法在一起。”
姚金花怔了怔,林风这样不怒不威,认真的神情,让她没来由的心惊,也不敢放肆了,怯怯的说:“我怎么不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只是,你真的不考虑认爹了吗?”
林风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姚金花立马投降:“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顿了顿,姚金花又问:“那咱们现在去哪?”
“客栈。”
“客栈?为什么去客栈,李府又不是没房子给咱们住,再说,憨儿还在李府呢!”姚金花急道。
林风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你刚才骂妹子不是骂的很爽快吗?这会儿倒有脸说住李府了?”
姚金花撇了撇嘴:“那是她先骂我的好不好,再说我也没说错,她就是想赶我走。”
“你先好好反省自己,要不是你先出言不逊,胡搅蛮缠,妹子能说你吗?”林风气哼哼道。
“反正你就只会护着你妹子,你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妹,就我是外人。”姚金花气闷的嘀咕:“去客栈也行,把憨儿带上,憨儿不在我身边,我不安心。”
“憨儿跟着你。我才不安心呢!别废话了,你先在客栈住几日,妹子已经帮咱们看好了一处宅院,这几天就买下来,你总跟妹子对着干,妹子却是一心为咱们着想,要不是那个老东西偷偷的把你接了来。我正准备去接你们呢!”
姚金花心中微喜,好奇的问:“那宅子有多大?地段好不好?得花多少银子?”
林风无奈的摇摇头:“三进,我本来说买个两进的院子就行了。妹子就怕寒碜了你这个大嫂,一定要买个大的。”
姚金花不以为然:“反正她有的是银子,她就你这么一个亲哥哥。送个小宅子,她也没脸啊!”
林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蹭的窜上来:“我说姚金花,你这人知道好歹两个字怎么写吗?”
看林风火了,姚金花识趣的闭上嘴,看在有好处拿的份上,她就暂时忍忍吧!
李明允回到落霞斋,见林兰坐在炕上发呆。
“在想什么呢?憨儿呢?”
林兰有气无力道:“憨儿吃饱了,周妈正哄他睡觉,我哥呢?”
李明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到林兰对面。慢悠悠的说:“我出去的时候,看他们已经不吵了,就没上前,这会儿已经走了。”
“我哥要把金花带哪去?”
“估计是去客栈吧!”
“去客栈也好,我还正担心姚金花要赖在这里不走呢!这女人。我见她就烦。”林兰郁闷道。
李明允挑了挑眉梢,放下茶盏,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嫂子贪慕虚荣的性子是改不了了,你还是防着点,别让她把憨儿抱走了。你信不信,她一准会把憨儿送回将军府。”
林兰冷哼道:“这还用说吗?她做梦都想发财,以前她最羡慕的就是张大户家的姨娘们,不用干活,有吃有穿还能住大宅子,现在有这么个当大官的公公,她能不想破脑袋的去认吗?我看我哥还有得闹心,好在我哥如今总算是脑子清醒了,没被她牵着鼻子走。”
李明允笑了笑,拖过大引枕斜倚着,屈起一条腿,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姿态慵懒,笑看着林兰因为不快而阴郁的脸:“你就不怕你哥被姚金花哄走?”
林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哥要是到现在还拎不清,我也懒得理他。”林兰回味了一下李明允的话,往前挪了挪,挨到明允身边:“你觉得有这个可能?你看到他们两和好了?”
李明允耸了耸肩:“看到是没看见,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你也知道枕边风的威力……再说,你哥又是个老实人。”
是啊!姚金花那张破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要是天天在哥耳边灌汤,难保哥不会动摇。
林兰沉吟道:“明允,你说我劝我哥休了姚金花怎么样?”
“哎,你可别,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姚金花再不好,总是憨儿的娘……”
“去,有这种娘才是憨儿的不幸,憨儿跟着她姚金花,一准学坏。再说了,家有贤妻家才旺,姚金花这种女人,除了捅娄子,扯后腿,她还能干啥?别把我哥也给连累了。”林兰越想越觉得姚金花这种老婆要不得。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夫妻过日子,就好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底合不合适,你哥自己心里清楚,你哥若觉得她姚金花好,你去劝说,反倒落了个你小心眼,你哥若觉得姚金花不好,要休妻,你再点头附和也不迟。”李明允中肯的说。
林兰有些颓丧:“哎,说来说去,就一个道理,宁可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媒婆的嘴,当初要不是那个王媒婆把姚金花夸的跟朵花似的,我娘也不会让姚金花进门。”
李明允笑笑:“好了,不说她了,今晚酒喝多了,有点上头,我去沐浴,咱们早点休息。”
林兰让银柳去煎了梨汁给明允醒酒,自己也去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李明允已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如意来禀,说憨儿少爷哭了几声娘,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林兰安下心来,这个侄儿还算是乖巧的。
银柳很快送来梨汁,林兰亲自端了送到床边:“明允,喝了梨汁再睡。”
李明允睁开眼,坐起身来,喝了半碗:“不喝了,免得一肚子水,又要起夜。”
林兰把碗交给银柳端下去,一边去解开帐子的银勾,边数落道:“一会儿没看住,你就喝这么多,看你明天还有没有精神去上朝。”
李明允就这样笑眯眯的看着林兰,眸中有些许迷蒙醉意,在烛光下,流光潋滟,说不出的魅惑。
林兰嗔了他一眼:“笑什么笑,快睡吧!”
身子刚挨着床沿,就被他一把拉入怀里。
“哎……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赶紧睡了。”林兰推着他。
明允反而抱的更紧,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嗓音略有些沙哑,低低的在她耳边说:“我想要……”
耳边是暧昧的话语,鼻息间是微醺的酒气,林兰脸上微微发烫,羞赧的嗔道:“要什么啊你……”
李明允的手熟练的替她宽衣解带,湿热的吻轻轻点点的落在她眉眼间,温柔的低声呢喃:“我想要个孩子……”
“不行,要孩子,你先戒酒三个月。”林兰口中义正言辞的拒绝,身子却在他的挑逗下渐渐发烫,情、欲如潮水次第涌来。
“都听你的。”李明允低笑着,挺身将自己的坚硬的炙热埋进那最柔软最温暖的地方。
这一晚,林致远是睡不着了,本以为风儿见到媳妇跟儿子态度会有所转变,没想到风儿不仅把他的孙子抱走了,现在更是媳妇也跟着跑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致远翻来覆去的,冯氏也睡不安生:“老爷,您明早还要早起,赶紧睡吧!”
“我哪里还睡得着?你说,兰儿和风儿到底要我怎样做他们才肯谅解我?”林致远睁着眼,入眼却只有一片沉沉的黑暗,就好像他的心,茫然的找不到方向。
冯氏今天心情特别不好,林兰淡漠疏离的态度,让她心里堵的慌,没好气的嘟哝:“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和林兰原本无话不谈,如今她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我心里还不舒服呢!”冯氏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林致远一手支起身子,去摇她:“那是她一时转不过这个弯来,等她想通了就没事了。”
冯氏淡淡说道:“老爷,该转弯的是你。”
林致远错愕着:“这话从何说起?”
冯氏干脆坐起来,认真道:“从何说起,从老爷偏信大姑的谎言说起,老爷,不是妾身说您,这件事,大姑固然不可饶恕,但老爷您就没错吗?您明知道大姑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大的事,您就没有去求证一下乡里乡亲?大姑随便编个老孙头就把你给唬过去了,你让林兰他们怎么想你这个爹,肯定会觉得您根本就不重视他们,若是重视,无论如何也该寻了他们的尸骨好生安葬;若是重视,就不该随即就娶了我;若是重视,您就该考虑到他们的感受,而不是采用这种带有强迫性的手段来逼迫他们。您不是说明允是支持您的?可您看明允这回过来明显是不高兴了,林兰可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是绝不允许林兰受到一点伤害,不用想都知道林兰对你私自昭告天下有多生气,还有,您把姚金花母子接过来,若是好好的把人送到林风那,林风或许还会感激您一二分,现在弄的,倒像是你用金花母子来胁迫林风,他能不生气?指不定心里更恨您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跟你没法说
林致远被冯氏一顿数落,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这么说,都是我的不是了?”
冯氏气闷道:“不是你的不是还是谁的不是?难道是妾身?妾身可没哭着喊着急着要嫁你。”
林致远被呛的说不出话来,重重躺下,负气的闭上眼睛,胸膛起伏,呼吸沉重。
冯氏自顾说道:“您一定在想,为什么孩子们就不能体谅您的苦衷?为什么您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孩子们还不依不饶?所以说,您都是站在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老爷,这可不是在边关打仗,大家都得听您的,以您为中心,当然,如果您觉得认不认这双儿女无所谓,那您就继续这样,如果您还想认他们,想一家团圆,您就得改变自己的想法,真正的为他们着想,考虑他们的感受……”
林致远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冯氏说的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略有些抱怨的说:“这些话,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冯氏没好气道:“老爷有问过妾身吗?您自个儿就拿主意了,要姚金花母子到了家门妾身才知道有这回事,您让妾身怎么跟您说?”
林致远连连赔罪:“是是,都是我的不是,问题是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冯氏摆起谱来:“妾身说的老爷肯听?”
林致远又坐了起来,好声道:“夫人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为夫自然是听的。”
冯氏翻了个白眼,有求于人才说的这么好听,罢了,她也不想跟林兰一辈子这样僵持着,权当帮帮林兰,帮帮自己好了。
“那好,妾身就斗胆说上一说。第一,这件事大姑难辞其咎,要怎么发落他们。您该拿出个章程来。”
林致远点头附和道:“那是,绝不能轻饶了她,我这不是想着听听林兰的意思么。”
冯氏柳眉蹙起,冷声道:“您以为林兰还愿意见到大姑?见到又怎样?骂一顿还是打一顿?心里的怨恨就能烟消云散了?”
“好好好。我明儿个就打发了大姑一家回老家,从此我就当没这个大姐。”林致远忙道。
冯氏哼道:“就这么着?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不就是没从您着捞到好处么?他们回老家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那夫人的意思是?”
“至少得让他们亲自去沈氏的坟前磕头赔罪,然后将他们的恶性昭告乡里,公开断绝姐弟关系,老爷,您别怪妾身心狠,您也瞧见了。大姑一家是什么心性,他们没能从您这捞到好处,但只要他们在乡里一囔囔,说自己有个当大将军的弟弟,有的是想巴结讨好他们的人,到时候他们借着您的名头做些有损您威名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只有这样,才能封住他们的嘴。让那些试图巴结的人断了念头,才能让大姑一家自律一些,夹着尾巴老实做人。这不是害他们,而是帮他们。”冯氏已经憋了好久的话,今日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林致远低头思忖良久,叹了一气:“你说的有理,就按你说的意思办。”
“还有,那个姚金花,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您是没瞧见,今儿个在李府她撒泼打滚的样,把林兰的脸都气白了。林风也气的不行,说实话,这种女人真配不上林风,所以,您以后少管他们的事。”冯氏没好气道。
林致远道:“我要不是冲着风儿,那种女人我能理她?当初她还想把兰儿卖给张大户的说。这笔账以后再跟她算。”
冯氏气的差点手指点到他额头上去,硬生生的忍住了:“老爷,您说我该说您什么才好呢!您明知道姚金花不是个东西,您还往家里接,还想利用她去留住林风,这不更让人生气吗?您让林兰怎么想你?”
林致远汗颜:“这事,是我欠考虑了,我其实在乎的是憨儿,多乖巧的孙子,跟风儿小时候长的一个样,虎头虎脑的。”
冯氏实在是无语,仰头倒下,捂紧了被子,不再理他。
“哎……你接着说啊!”
“不说了,跟您没法说。”冯氏往里挪了挪,真是越说越心烦。
林致远讪讪,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长吁短叹。的确是他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自己这样做就能取得两个孩子的原谅,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他娘的,这事可比打仗费脑子多了。
天还没亮,李明允就起来了,昨晚折腾到半夜,林兰累的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也想起来,被明允按回去:“你多睡一会儿,别起来了。”
林兰抱着被子嘟哝:“当个官也真累,每天起的比鸡还早。”又不禁庆幸家中没有长辈,不然自己也该早早起来去请安。
李明允宠溺的摸摸她的脸蛋,柔声道:“我尽量早点回来。”
李明允走后,林兰也没睡多久,就被小孩的哭闹声吵醒了,林兰这才想起还有个憨儿,忙唤银柳来:“憨儿少爷怎么了?”
银柳苦着脸道:“憨儿少爷一觉睡醒见不到娘哭着要娘亲呢!周妈怎么哄也哄不住。”
林兰连忙起来,让银柳伺候着穿衣梳洗。
周妈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什么好玩的都搬出来了,冬子在院子里装猴子翻跟斗逗憨儿,反倒把憨儿惹的哭的更厉害了。
“冬子,有你这么哄人的吗?不会就赶紧下去。”林兰出门来,见冬子垮着一张脸就差没喊憨儿小祖宗了,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冬子如释重负,连忙告退,林兰唤住他:“冬子,你去街上多买些好玩的回来,赶快。”
冬子应声去了。
周妈愁眉苦脸的抱着憨儿走到林兰跟前:“二少奶奶,这……怎么办啊?”
林兰接过憨儿,拿出帕子替憨儿擦掉眼泪,边哄道:“憨儿乖,憨儿不哭,姑带你去看小鱼好不好?小鱼小鱼水中游,摇摇尾巴点点头,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好像快乐的小朋友……”
憨儿听着儿歌,小身子还是一抽一抽的,瘪着嘴巴,很委屈的样子,不过却是不哭了。
林兰带憨儿到后花园看鲤鱼,小孩子都喜欢小动物,憨儿起先还只是安静的看,到后来忍不住伸出小手要去捉鱼,银柳很识趣的撒下鱼食,引得池中的鲤鱼齐齐来争食,看得憨儿拍手咯咯笑,总算暂时把人给哄住了。
“还是二少奶奶有办法。”周妈跟在后头笑叹着。
“那是咱们憨儿乖……”林兰温言细语的,疼爱的摸摸憨儿的小脑袋,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林兰毫无理由的就喜欢上憨儿。
“您还别说,像憨儿少爷这么乖巧的孩子还真少见,昨晚,老奴还担心憨儿少爷哭闹不休,没想到,憨儿少爷一觉睡到大天亮。”周妈看着憨儿也是满心欢喜,心里就盼着二少奶奶也赶紧生个小少爷才好。
“对了,你们都警醒些,如果我嫂子上门来看憨儿,可不许她抱出门去。”林兰想到这茬,赶紧吩咐下去。
“是,没二少奶奶的允许,谁也别想抱走憨儿少爷。”周妈笑着应道。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有人急声高呼。
“好像是红裳。”银柳道。
红裳气喘吁吁的跑了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二少奶奶,您快去瞧瞧,大少奶奶好像快生了。”
林兰一惊,赶紧把憨儿交给周妈,吩咐银柳:“银柳,你快去取我的药箱。”
周妈担心道:“怎么提前了好几天呢?”
林兰也顾不得回答周妈的困惑,按说离丁若妍的预产期还有七八天,但这也在正常时间范围内。
林兰边走边问红裳:“大少奶奶肚子痛了还是见红了?”
红裳道:“是见红了,早起的时候才发现的,肚子还没开始痛。”
林兰心下稍安,没开始阵痛就还好。
丁若妍害怕极了,虽然林兰有跟她说过生孩子要注意的一些问题,教了她怎么呼吸吐纳,说孩子胎位正应该能顺利生产,可她就是害怕,关键是明则不在身边。
“大嫂,怎么样?感觉还好吗?肚子有没有痛起来?”林兰上了楼,就看见丁若妍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神情慌张。
“弟妹?怎么办?你不是说见红了就快要生了,可你大哥还没回来。”丁若妍紧紧拉着林兰的手,六神无主。
林兰安慰道:“大嫂,您别怕,有我在呢!让我先替你瞧瞧。”
林兰检查了一番,一切迹象都表明,丁若妍真的快要生了。林兰果断的吩咐:“红裳,去把张稳婆和刘稳婆请来,我需要帮手,姚妈妈,赶紧吩咐下去,烧热水,准备干净的帕子,再让人去丁府请丁夫人过来。”
大家赶紧各就各位各施其职,忙碌开来。
“真……真的要生了?”丁若妍的脸色越发苍白。
林兰笑着拍拍丁若妍的手:“大嫂,孩子准备出来见您了,您可别慌,您和孩子一起努力,争取让孩子平安顺利的来到这世上。”
丁若妍蹙起了眉头:“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肚子开始痛了……”
谢谢取名忒烦和小马的打赏,谢谢你们的支持!阿紫明天开始要出差几天,等阿紫回来再加更回报大家的厚爱)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三十年河西
断断续续的阵痛从清晨一直延续到晚上,丁若妍是个含蓄内敛的人,就算痛的受不了了,也羞于呼痛,只听的那一声声沉闷的呻吟越来越急促,只见她额上的汗珠越来越密。
“二少奶奶,怎样?快了没?”丁夫人看女儿如此遭罪,心疼不已,不时的询问林兰。
林兰心里有些担心,都一天了,丁若妍的阵痛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痛的也越来越厉害,但宫口还没有开到二指,这样下去,只怕到关键时刻,丁若妍会体力不支。
“丁夫人稍安勿躁,大嫂的情况良好,只是时间问题。”林兰应付了丁夫人,吩咐姚妈妈:“去取参片让大少奶奶含着。”
丁夫人坐在床边紧握着若妍的手,忍不住抱怨:“明则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自己老婆要生孩子了,他还不知在哪个地方磨蹭,都说男人没心没肺,我看他还真是个不靠谱的……”
丁若妍痛过一阵,缓了口气,虚弱的说:“娘,您别这么说,是孩子提早要出来,明则又怎会知道……”
丁夫人恨其不争:“你就知道帮着他说话,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了。”
产房里有不少下人,丁夫人这样直白的宣泄她的不满,数落此间的男主人,让大家都觉得很尴尬。
自打李府被抄后,丁夫人就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李家,如今二少爷升了官,而大少爷还是一白丁,这一比较,丁夫人就更加着急上火,每次过来,不是数落大少爷没用就是责怪大少奶奶死心眼。
丁若妍本来就如堕炼狱。苦不堪言,母亲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叫一屋子的下人看笑话,气的她好似喉咙打结,一口气堵在那。上不来也下不去。
林兰皱了皱眉头。这位丁夫人实在太让人讨厌了,嫌贫爱富的也不分场合。女儿都痛的要死了,还一个劲的只怕女儿不够闹心。
“丁夫人,这会儿说这些恐怕不太好吧产妇能否顺利生产。心情是很重要的。再说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莫欺少年穷啊!说不定将来,您还得依仗这个不入眼的女婿呢!”林兰不咸不淡的说道。
林兰说这话可是有根据的。丁大人虽然不是太子党中的重要人物,却是明明白白的太子党,太子这个位置是坐不稳了,等四皇子上位,丁大人的前途也就到头了。而明则有明允这个弟弟帮衬,重新入仕只是迟早的问题。丁夫人现在嫌弃明则,将来只会让自己难堪,不过,这种人,只怕脸皮也是厚的,不怕难为情。
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正欲反驳林兰的话,丁若妍喘息着,松开母亲的手,艰难道:“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生不出来了,母亲你还是先回吧。”
“你这个样子,娘怎能放心回去?”丁夫人见女儿生气了,忙道:“我不说了还不成?”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腹诽鄙夷:就明则那副怂样,还能有多大的出息,哼!依仗他?还不如依仗门柱子来的可靠。
夜渐渐黑沉,又渐渐明晰,李府上下,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一刻不敢松懈,心里想的,眼睛不自觉地望的都是位于李府东南方的微雨阁,祈祷大少奶奶能平安的生下小少爷或是小小姐。
李明允也几乎一夜没合眼,他是信得过林兰的医术,只是心疼林兰辛苦,若妍辛苦,心疼的他不由的对孩子生出一丝惧意,万一将来兰儿生产也要受这么大的罪,他宁可不要孩子了。这边还是没有消息,上朝的时间却又到了,李明允只好嘱咐冬子,一有消息立即去户部告知他。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但痛苦还没有结束。
“大嫂,赶快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待会儿我让你用力,你再按着我说的方法呼吸用力,咱们再坚持一下,孩子很快就能出来跟你见面了。”林兰面带微笑,拿了方干净的帕子替若妍拭去满脸的汗滴,此刻的丁若妍,整个人就好像从 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林兰看着心疼,鼓励道。
丁若妍连动眼皮子的力气都快没了,真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明则呢?他回来了吗?”丁若妍孱弱无力的问。
姚妈妈递上熬的浓浓的参汤:“二少奶奶,参汤已经温了。”
林兰接过参汤,红裳马上扶起大少奶奶,让大少奶奶倚在她怀里。
“大哥现在一定在路上了,我已经派了老吴去码头等候,你且安下心来,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现在阵痛的间距越来越短了,趁着这会儿不痛,快把参汤喝了吧!待会儿好有力气。”林兰和声劝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喝下。
天色渐明,运河上的船只也渐渐多了起来,一艘由南向北的客船停靠码头,艄公系好缆绳,朝船舱内大喊:“客官,京津渡口到了。”
不多时,船舱中钻出一个一身素白棉袍的青年,面容清秀,那双原本沉静的双眸,在望见岸边那块石碑上所刻的“京津渡口”几个大字后,陡然间有了一丝喜色波动。他回舱背了个包袱出来,给了船老大一张银票和几锭碎银,大步踏上连接船身和岸上的踏板。
终于回来了,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三四个月,原本以为祖母的后事很快就能办妥,他很快就能回京,谁知,大伯父花样百出,一会儿嫌老太太的坟修的不够气派,一会儿又说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