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第13部分阅读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全 作者:rouwenwu
转身冷冷一笑,目光并没有落在泱未然身上,而是完全的强迫自己忽视掉,“是啊,看若云妹妹你伤势如何了?”
“有劳姐姐费心,未然哥哥一直陪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若云笑颜如花,“倒是姐姐,当时那个怪物将你也抓了,不知道你伤到了哪里?”
她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也受伤了,为何没有人关心你。
“呵呵,可能妹妹不知道,我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目前还没有什么能伤到我的。”路乐乐默然的笑道。是啊,她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都是因为眼前这两个人,一个人百般折磨她,将她关进后院,仍旧寒冰池,用蛇咬她,而另一个人鞭子一次次的落在身上。
现在,她竟然还在乎这两个人暧昧的关系。
泱未然身子微微一僵,在发现路乐乐时,他的目光也不曾一刻离开过她,然而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瞧他一眼,甚至刚才那几句明明是在讽刺他们对她所做过的一切。
“听姐姐这么一说,我也高兴了。不知道姐姐吃晚善了吗?如果没有,就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是听妹妹被毁容了。那日王爷给了一瓶灵玉膏,这药太精贵,然后我去用不上放,放着可惜,与其扔掉,还不如给妹妹拿来,说不听对你脸上的疤痕有效呢。”
话一落,泱未然和若云脸色顿时一变。
这女人竟然说要将这仅此一瓶的名贵要给扔掉。
“花葬礼!”泱未然的脸色此时已经浮上了一层冷霜,目光带着杀意,几乎是咬唇说道,“你说什么?”
她竟然要将自己给他的药,送给别人!
“啊?”此时,路乐乐才将目光投向泱未然,做出惊讶的神情,用讥笑的语气道,“王爷啊。刚才臣妾进来没有行礼,您别生气。臣妾这也是来个妹妹送药的。”说着,她微微一笑,优雅的走到若云身前,手一伸,将那只蓝色的瓶子递到若云的身前。
若云迟疑了片刻,伸手接住,就在路乐乐松手的那一秒,若云的手指悄然的一收,那只精致的蓝色瓶子就滑过她手指,然后跌落在地上。
第一百零六章
“砰!”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特别的突兀,就连路乐乐也不由的怔住,虽然她明知道若云是故意的。
看着白色的药从夹着蓝色碎渣,路乐乐可以明显得感觉到此时泱未然看着自己的眼神——几乎是恨不得拔了她的皮,将她挫骨扬灰。
“姐姐,原来你是不想给我啊。”若云看着那要,用几乎快哭的语气说道,“您看,这样摔了多心疼啊。”
“呵呵……”路乐乐眼底露出一丝轻蔑,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在泱未然面前耍心机,她路乐乐到底也不是若云的对手。
“心疼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对于自己从来不在乎的东西,就是多摔几次,也无妨。”路乐乐迎上泱未然的目光,看着那深邃冷厉的眸子,笑了笑,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路乐乐离开,若云再一次露出胜利的笑容,甚至下意识的靠得泱未然更紧,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呢?
本来,她明日就要同溯月一同回了南疆,她一直在找机会不回去,而现在,竟然发生了这个事情。
只要她闹,耍耍脾气,根本就不配合大夫,泱未然拿她没办法,只得将她留下。
夏日的夜竟然如此的冰凉,路乐乐坐在椅子秋千上,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
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还有一起玩到大的儿时伙伴,还有扬言毕业就要结婚的室友……就在来这个世界的前一天,好友们还给她送了一个蛋糕,甚至在寝室里贴着“预祝路乐乐第七次针灸顺利过关。”那个时候她心里就哀叹,那个七字从一变成二,然后变成三,然后变成了七,她仍旧没有考过。
干脆将整个身子都卷缩在秋千的藤椅之上,轻轻的闭上眼睛,却仍不住想起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带着对她的厌恶和愤恨。
心口有虫子在咬她,难受得发狂,她怎么会喜欢泱未然。可是为何一闭上眼就算他,像是有人在强迫给她脑子里灌输某种东西……
“我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他?我才不会喜欢上那样可恶的人啊。”
他身边有若云,他身边有男宠……
“泱未然你去死吧,你根本就不配让我在乎你。”她低声骂道,靠在秋千深深的睡去。
伸出的手僵在了空中,泱未然站在院子门口,清美的脸在月光之下看起来像一张苍白的纸,随即转身出了院子,眼中一片黯然。
夜风袭来,园中的莲花泛着淡淡的幽香,黑暗处,姬魅夜这才慢慢走出来,犹如刀削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妖邪。银色的发,白色袍子,炫丽的曼莎朱华,那一瞬,月色黯然……
他慢慢走近靠在秋千上睡去的女子,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看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似的。
也不算,至少她是他的棋子。
微微俯下身子,他猛然发现有什么晶莹的东西落在路乐乐的眼角,伸手一摸,是滚烫的液体。那一刻,他眸子下有一丝波澜,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平静。随即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心里不由的一惊——她好小,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殿下,这情蛊已经起了作用了。”珈蓝站在远处小声的说道,有些像是在提醒。
“本宫知道。”姬魅夜淡淡的答道,看着怀里的女子,“你去皇宫,让泱莫辰可以行动了。溯月这里就回南疆,泱未然定然也有所准备。本宫可没有多少精力等到第六个月圆之夜。”他的语气里出现了焦躁。
“殿下,这么快么?但是月圆之夜,泱未然将我们的死尸伤了一大半,如果现在行动可能有些困难。”
“如果死人了,那不就是有死尸了吗?”他抱着路乐乐走到门口,掀起妖瞳,嘴角有一丝残忍的笑,“而且,路乐乐的出现,知道的并非只有南疆!此时,君上可能已经蠢蠢欲动了吧!”
“君上?”珈蓝惊呼当即蹙眉,这个名字,已经一千年都没有提到了啊。那个人,是鬼姬殿下的第三个对手,也是地下那片恶灵区的拥有者,而汮兮就被囚禁在了他的手里。
“是啊!本宫要打开他的地狱之门,在他手里救走汮兮,你说,他会坐视不管?”他微微浅笑,“依本宫看,他说不定早出手了,所以,我们务必也要万事小心。”
珈蓝单手放在胸膛,颔首道,“珈蓝明白!”
------梦-------
路乐乐躺在床上并没有惊醒,只是紧紧的拧着眉,全身发抖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魇。
月光下幽白的圣湖,周围红莲遍野,高高的凤台上,坐着一个白衣男子,银色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肩头,却遮不住那张芳华绝代的脸,他金色的瞳孔灼灼生辉,轻轻的望过来,像隔着千山万水,却无限的真挚。
“汮兮。”他浅浅一笑,招了招手,“你来给本宫弹奏一曲吧。”
女子微微欠身,抱着焦尾琴走了过去,道,“倒不如,汮兮为殿下唱一首曲吧。”
“唱什么?”他冰凉的手轻轻的握着她。
“那汮兮今日就唱一曲雪千寻吧。”
小鸡少爷坐在她身边,愣愣的手里那种那块蓝色的玉佩,眼瞳有一丝诡异的光,随即抓起路乐乐手,摁住她的血管,冷声低喃,“汮兮,等我一个月,我会用她的血将你救出来。”
突然,被小鸡少爷握住的路乐乐突然颤了一下,唇边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低语,“那汮兮今日就唱一曲雪千寻吧!”
第一百零七章
手里的玉佩突然从手里滑落,小鸡少爷震惊的看着昏睡的路乐乐,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到底是谁?”路乐乐突然举得被人狠狠的拧了起来,脖子上有一种难以承受的压迫之感,就连呼吸都被卡在胸口,随即听到耳边响起一个暴敛的质问,“说,你到底是谁?”
“咳咳咳……”呼吸不通,让路乐乐从梦中惊醒。恐慌的睁开眼,便对上一双寒意凛然的金色妖瞳孔,而眼眸地下,还有一种骇人的杀意。
“鬼姬?”路乐乐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你刚才说什么了?恩!”他捏着她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告诉本宫,你刚刚梦到什么了?”
“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路乐乐茫然的答道,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身体疲惫,头脑一片空白。
“雪千寻!你刚刚说,雪千寻?”这首歌,他只听过一次,那还是汮兮死之前唱的!而且这首歌,除了汮兮和他,不会有另外一个人知道。
可是,刚才路乐乐竟然说,那汮兮今日就唱一曲雪千寻吧。
那口气,那语调,分明就是汮兮,甚至连声音都是。
“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了!你放开我,我呼吸不了?”她不记得什么雪千寻,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然而狂怒的鬼姬却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她就快要窒息了。
“不可能,刚刚你就说了。告诉本宫,你到底是谁?”他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安,非常不安。
路乐乐身上有他眷恋的温度,和汮兮一摸一样。第一次看到她,他身不由己的吻了她。而现在,她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
她竟然说出了汮兮的话!
冰凉的手在颤抖,他觉得浑身冰凉的血液瞬间倒流,冰凉刺骨,心底茫然不知所措,看着路乐乐眼睛充满了痛楚,金色的瞳孔竟然隐隐泛红,银色的头发却让他的脸看起来苍白无力。
他在害怕,他在害怕,捏着她下巴的手轻轻的捧着她的脸,他深深的凝望,想在她脸上在她眼里找到一丝讯息,可是,为何此时,不管从眼神和气息,他又找不到和汮兮任何相识之处了。
“你放开我。”路乐乐惊恐想要后退,却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
那双凝望着自己的眼睛,她只觉得恐惧,不敢对视,像是要将她拨开一样。
“告诉本宫,你到底是谁?不然,本宫现在就将你杀了!”他低声问道,声音却听起来有些发抖。
“我叫路乐乐。道路的路,快乐的乐!”
“怎么会?”姬魅夜像是受到了某种打击,陡然的放开路乐乐,后退一步,站到桌子前,眼底有一丝不可思议,“你是路乐乐。”是的,她是路乐乐,从很遥远地方来的命定人。
她的鲜血可以染红圣湖,打开那条地狱之门,从而救出被困在君上手里的汮兮。
然而,此时这个路乐乐,却有汮兮的感觉,说出了汮兮说过的话。
“君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拳头紧握,转身,拳头用力的砸落在桌子上,随即哄然一声,桃木桌子当即粉碎,溅起的气息浮动着他银色的发。月光落在他身上,这个那暴戾肃杀气息太过强大的人,眼瞳却是那样的悲伤,身形有一种未曾见过的落寞和萧寂。
路乐乐此时什么也不顾,跳下床拔腿推开门就往外跑,像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根本就不敢跟鬼姬那样的人呆在一起。
一看到他,就会有一种死亡的窒息感。
“汮兮……”他追随出去,看到她跌跌撞撞又仓惶的背影,才顿时觉悟自己再一次的吓到了她。
路乐乐一回头,便看见他跟真自己追了出来,明知道自己跑不过,然而还是发狂的奔跑。
“王妃……”此时偏房睡熟的侍女也醒了过来,刚推开门就看到,就看见身著睡意的路乐乐惊恐的赤脚泡在走廊上,随即穿过院子的小桥,往外奔跑。
鬼姬殿下慢慢的走过去,银色的发丝在风中舞动,他只是跟着,不敢太快,像是怕吓坏了她。
“啊!”
“啊!”侍女回头看着走来的妖邪男子,宛若看到鬼魅一样失声尖叫,然而,瞬间就像秋日的落叶一样,歪倒在地上。白皙的脖子上有一条透明的银丝,掠过她的脖子,殷红的血将她湮没。
一条生命就这样突然没有了,路乐乐下意识的停止步子,惊愕的看着走廊上的侍女,根本就没法缓过神来,甚至都忘记了慢慢朝自己走来的鬼姬。
刚才哄然的巨响和侍女的尖叫当即引来了王府的人,然而鬼姬殿下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一直吵桥上的女子走去。
脚下仿佛被人钉住,等路乐乐反应过来看到朝自己逼近的人时,她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动,就如被人点|岤一样。
“你为何要跑?”他幽幽的问道,“本宫不过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说着他干净修长的手又伸向她,那手心还有一条看不清楚的银丝,尾端还有刚才那个侍女留下的鲜血。
路乐乐绝望的闭上眼,似乎看到那条引线割破自己的喉咙,然后鲜血四溅。
一阵熟悉的墨香突然传来,在鬼姬冰凉的手碰触到自己的那一刻,路乐乐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随即凌空而起,然后稳稳的落下。
泱未然!她没有睁开眼,心里却想到了这个人,就如第一次碰到鬼姬时,他也是如此出现,宛若神后裔。
第一百零八章
泱未然!她没有睁开眼,心里却想到了这个人,就如第一次碰到鬼姬时,他也是如此出现,宛若神后裔。
“咳咳咳……”许是动了真气,路乐乐听到他的咳嗽声空洞而虚弱,抬头看着他,便听到他在耳边道,“对不起,来晚了!”
那轻柔的声音,宛若前来赴约人而迟到真心道歉的人,听得路乐乐有些出神,抬头看向他时刚好一缕墨色的发丝扫落在她面颊之上,带来属于泱未然独有的墨香。
感觉到路乐乐异样的目光,泱未然低下头看着她,嘴角有一丝浅笑,随即抬手,将她面上的发丝拂去,动作极轻极轻,“不要怕,站在我身后。”
说罢,紧紧握着她因为惊吓而冰凉的手,上前一步,挡在了她身前。
姬魅夜此时就站在白玉桥的上端,银发如歌,容颜冷妖邪,金色的瞳孔冷冷的注视着泱未然已经刚才看到的一切,薄唇紧抿,他显得很不高兴。
不过,他仍旧一手在前一手背在身后,一贯高贵优雅,此时就连泱未然都不由的感叹,这个一千年前曾险些毁灭整个南疆的人,果真气势如虹——也怪不得即便他的南疆最忌讳提到的人,然而,他的圣像仍旧放在藏书阁。
“殿下,不知道您三番两次找我王妃有何事?”
那一声我王妃,听得姬魅夜脸色顿时一沉,眼底甚至有了隐隐的杀意。
然而,事情在弄清楚之前,他永远不会打草惊蛇,遽尔,妖孽的笑道,“珈蓝说,泱未然娶了一位王妃长的精致可爱。它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想要来做人偶娃娃!”
路乐乐一听,忍不住冒出头瞪着鬼姬,想大骂几声死鸟人,然而对上鬼姬那双邪魅又深邃的瞳孔时,她全身一寒,还是悻悻的缩回了头,下意识的躲在泱未然的身后。却不料这个小动过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当时的姬魅夜险些没有冲上来将她一把拧走。
然而此时如果真的将路乐乐强行带走,泱未然自然会怀疑起她的身份。不过,如果不带走,他心里又有些不甘。
“殿下,您还真是关心您的手下。珈蓝爱好人偶娃娃,您收下死尸如此之多,又如何少的了一个人偶。”泱未然握着路乐乐的手又用一分力度,像是在示意她不要怕。
“可是,目前为止,他偏偏就喜欢上了你王妃。”他笑,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藏在泱未然身后的人,语气却是十分的不悦,“而且,本宫也挺喜欢她的,她的鲜血非常的美味。”说罢,还将白玉一般的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擦血的动作,看起来十分的邪恶。
“那殿下您的意思就是一定要带走她了。”
鬼姬唇角一勾,表示理所当然。
路乐乐一看,心里突然有些绝望,感情这鬼姬殿下是铁定的要带她走了,要知道上次被他吸了血,现在她竟然有些见血晕了。
他倒是和珈蓝配合的好,一个人吸干了血,一个人就将她做成玩偶,一点都不浪费。
许是感觉到了路乐乐有些绝望的心情,泱未然突然回头看向她,那样干净的眼睛,带着深邃而温和笑意,就像映着白云的碧蓝色天空,将她全部挵住,然后便听到他轻声问道,“你害怕吗?”
路乐乐瞥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鬼姬殿下,吞了吞口水,仰起头,道,“不怕!”
此时,不可暴露自己害怕的神情。
“呵呵呵……”看着她这个强忍着的表情,他微微一笑,眼中浮起一丝宠溺,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认真道,“不要怕,我不会让他带你走的。”
这个细微的动作突然路乐乐一惊,心也跟着停了一拍。
此时他温和笑容竟如夏日灿烂的向日葵,明媚而娇艳,甚至她竟然受了蛊惑般——第一次,她竟然觉得自己开始信任泱未然。
不由的,望着他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她微微扬唇,笑着点了点头。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抚摸她头发那宠溺的动作,还是那双深深凝望着她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路乐乐想,好像有些东西变了。
而站在远处的姬魅夜,在看到路乐乐脸上那一抹笑容时,身子顿时晃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一幕分外的熟悉。
模糊的背景下,他看见一个女子望着另外一个男子微笑,眼里全都是那个人。
冰凉的液体从后脑溢出,他的血是冷的,然而还是殷红的,很快就染红了白色的袍子,于那红色曼莎朱华相辉映——那枚银针竟然又深入了后脑。
手指曲起蓝色的光球在手心聚集,他妖瞳不由的抿成一条线,金色的瞳孔有了血红之色,遽尔抬手,毫不客气的摔出系在手指尖银色的和手心里的光球。
“啊……”那蓝色的球哄然炸开,刺目的光晕让四周的侍卫顿时承受不住,被生生弹出了几丈。
而那几根细丝也瞬间穿透了泱未然的左臂,速度根本就不让任何人有躲避的机会,不过片刻,妖娆的血珠顺着银丝滴落。
姬魅夜眉间有一丝睥睨天气的轻蔑,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其中一根细丝就可以将泱未然的手扯断。
他若真的想杀人,倒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路乐乐看着穿透泱未然的手臂,眼里顿时有一丝惊慌,随即愤恨的看着姬魅夜。
泱未然吃痛的哼了一声,抬手拔出右边的剑迅速朝细丝砍去——那一刻,姬魅夜轻轻一笑,在泱未然的剑斩下来的那一刻,手指一收,银丝瞬间收回,落在他手心。
第一百零九章
白色的强光在两人中间迸发一如闪电般,姬魅夜点足后退几步,然而那光束又追撵而来,在地面展开。见此,姬魅夜又是点足腾空而起,最后竟然轻轻的站在一株莲花之上。
那一刻,夜风袭来,卷起他银色的发丝和旖旎的白袍,竟然这个邪魅的男子看起来宛若云端的仙子。
顿时泱未然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将剑插在地上,稳住身子,当即吐了一口黑血,而左臂因为被穿透,鲜血已经顺着他手指低落在草地上——不过,他脸上的仍旧十分的从容淡定,甚至眼瞳么有丝毫的畏惧。
这一点,倒是让姬魅夜不由的欣赏起来,再看那黑血,他也惊了一下,“
“泱未然你中毒了?!”看来泱莫辰已经动手了。
“中毒。”路乐乐一听,忙上前扶住泱未然,摸着他脉搏。
果真是中毒了!
“既然中毒了,那你认为还挡得住本宫吗?”站在莲花上的人,声音清幽幽的传来。
“挡得住,即便是死,你也休想带走她。”泱未然轻轻的笑道,声音带着坚定,转头看向路乐乐,深深的看着她。
那一眼,包含了多年的思念和挣扎。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情,扶住泱未然的路乐乐突然直起身子,从泱未然手里的抢过剑,用力的拔起,随即朝姬魅夜所在的方向斩去,一刀隐隐的白光破开天空,带着逼人的气息冲过去。
这一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泱未然,羽见,就连路乐乐自己都懵在了原地,手里的剑沉重的滑落她的手,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御雪剑——重千金,月重宫圣物,历代由能力最强的人持有。而刚才路乐乐竟然将它拿了起来,虽然力量没有完全发挥,然而那隐隐的白光和隐藏其下的杀气已经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人。
特别是姬魅夜,立在莲花之上,震惊得根本就没有躲开,只是呆呆的看着路乐乐——那金色的眼瞳中有一抹难言的痛楚和凄凉——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对他出手。
御雪剑带来的逼人气息,已经到了身前,他微微一笑,脑后的银针要裂开般疼痛,然后他生生的承受了这击,身子宛若云一样飘起,落地时,如此强大的他竟然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殿下。”
赶来的珈蓝冲下院子,托着姬魅夜冲上了天空,转瞬离开,云从身边掠开,至始至终他的眼睛都不曾离开路乐乐,直到路乐乐跪下身子将泱未然扶住,他才转过头,悄然的擦去嘴角的一抹血痕,然而后背却被银针激发的血染红了,遮住了那些旖旎的曼莎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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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路乐乐将泱未然扶起来,担忧的问道。
“咳咳……”黑色血沿着他苍白的唇角溢流而出,然而他根本就没有顾得及自己身体,反手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这突来的动作让路乐乐心里一颤,竟然不敢动,知道身上的人突然全部重心压在她身上,路乐乐才恍然,他就要晕过去了。
“羽见,将王爷带回房间,把所有的大夫叫来,准备银针,热水,还有上次给你药方,你去熬一盆水,准备一个大桶!”
“礼儿。”泱未然低声唤道,手紧紧地拽着路乐乐不肯放开,半眯着眼眸看着路乐乐,“礼儿……”
“快……”路乐乐来不及回答他,任由他抓住,上了下人送来的软轿,坐了上去。
乌黑的血一直流个不停,身边的人也痛苦的咳嗽,那声音几乎肺部都要咳出来,听得人一阵揪心。
“礼儿……咳咳咳,你听我说……”
“泱未然你闭嘴!”路乐乐厉声打断他,“你再说,你马上就要死了。”
“你是在担心我吗?”他轻声的问道,清美的脸上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容,好像生死早就被他置之度外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便多说一些……咳咳咳。”
“你不要再说了,我马上替你将毒逼出来。”路乐乐脸色微微一红,招呼羽见将泱未然带进了房间。刚下了轿子,便看见若云也赶了过来,满脸泪痕,然而看到路乐乐和泱未然紧紧相握的手,她竟然不敢上前。
路乐乐睨了她一眼,并没有多说话,而是朝羽见冷冷的吩咐道,“羽见,我现在就给王爷逼毒,除了大夫和送药的丫鬟,谁都不准进来。”
说罢,将泱未然扶着坐上了软榻,着手开始脱她的衣服。
“礼儿,你这是做什么?”泱未然苍白的脸顿时泛起一丝红晕,扣住路乐乐的手,惊讶的问道。
“脱衣服,给扎针。”她低着头没有看他,知道自己的耳根也绯红,然而她告诫自己此时是医者。
“有……有大夫的。”泱未然看着她垂下的睫毛,结巴的说道。
“我现在就是大夫。”她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飞快的将他的衣服脱了,“而且不是第一次脱你的衣服。”
“啊?”泱未然一惊,茫然的看着路乐乐,“难道上次是你?”上次他醒来,看到她就在身边,而且衣服已经脱了。
原来上次也是她给他施针的。
想到这里,泱未然也垂下眼睑,没有在说话,任由路乐乐将他的衣服脱完,也希望低头时那垂落的黑发能将他的脸颊遮住。却不想路乐乐起身,将他的青丝全头挽了起来,使他通红的脸全头暴露在她目光之下。
路乐乐提来夜明珠琉璃灯放在身边,认真的检查了他的眼瞳和舌头,然后将手搭载他手腕,柳眉已经锁住。
第一百一十章
“你体内有新的毒素?到底怎么回事?”她厉声问道,“是不是有人给你下毒?”
“其实有没有这个毒都是一样的。”他淡淡的达到,语气有点无奈。
“是谁?”
“你想知道?”他蓝色的眼眸望着她。
“恩,这样对解毒有帮助。”说着,她将羽见备好的针放在身前一一的摆好,没有注意到眼眸中的变化。
“如果我说是泱莫辰,你会相信我吗?”
“泱莫辰?!”路乐乐抬起头眼里有一丝不可思议,手上的针都抖了一下。
看到她惊骇的表情,泱未然无奈的笑了笑,心想,她果真还是不会相信啊。那日泱莫辰到这里来,他们俩眉来眼去,这期间他看的一清二楚。
花葬礼在入宫的时候,曾是大泱最受宠爱的贵妃,当时泱莫辰还不顾众大臣的反对,还将才入宫的花葬礼封为贵妃。若不是有大臣寻死威胁,此时眼前的女子,恐怕已是大泱的皇后了吧。
只是没想到的是,当他一回来,昔日的贵妃,竟然成了她的王妃——这恐怕是泱莫辰除掉他的诡计。
那日两人眉来眼去,让他更是笃定了这个想法。
然而片刻的沉默之后,他突然听到路乐乐低声怒骂,“泱莫辰那人果真不是好东西。”
“礼儿,你……”泱未然没想到路乐乐竟然冒出这么一句。
“不要动,我给你将毒素全都逼到一个位置,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着。”说着,路乐乐双手各持着十几根一阵,神情格外的严肃认真。
琉璃光下她面容精致,轻轻颤动睫毛让她看的有些不真实,只见她唇一抿,出手不过瞬间,就将十几根银针分别封住上身几个最重要的|岤位——那么片刻,泱未然觉得身体瞬间发热,那些血液果真倒流回来。
“咳咳咳……”倒流时,气息会紊乱,淤积在心肺处的毒素似乎也要复发,见此,路乐乐将另外几根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血液倒流会避开你心肺的,所以不用担心。我现在先逼这种毒,至于你原来的毒,我会想办法的。”
灼热让泱未然意识不清,浑身也软弱无力,甚至眼前的人都模糊起来,然而她的每一句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泱未然,此时你千万不要倒下去,我现在给你放血,记得不要睡!”路乐乐焦急的说道。
“可是,我想睡啊。”
“不行,不能睡,你一当睡了,血液又会回流,你会毒发而亡的。”路乐乐坐在他身前,将一个金色盆子放在脚下,随即割破他的手腕,乌黑的血果真流了出来,“泱未然,记得不准睡。”
“礼儿,难道你忘记了,我不叫泱未然吗?”身前的人苦笑了一下,强睁着眼睛,保持清醒。
“好,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只要能让他注意力集中,她配合的问道,同时有及时的刺入银针,封住被驱除毒素的地方,以免他万一晕厥,那毒素又倒流回来。
“呵呵……我叫熙然啊,每次你都站在丞相府的高楼上对着我挥手,喊道,熙然。难道你忘记了吗?”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沉浸在那些回忆中。
持着银针的手不由的一抖,路乐乐歉意的看向泱未然,道,“或许我以后会记起来。不过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一些我们过去的事情……”在病人意识模糊的时候,故意提起一些痛苦或者开心的回忆,可以让对方保持清醒。
“礼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他勾起唇,喃喃道,“我想你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还很小。”
十一年前的大泱有一位最负盛名的皇子和一对最富美誉的姐妹。
具有惊人之貌的小皇子不仅面容清美而且有一双像碧海一样漂亮的眼睛,甚得皇宠被先帝捧在手心。那一年,绚烂的百花在大泱华丽绽开,然而还是不及花家的小女儿-——花葬礼。
在她的生辰上,宫中的嬷嬷带着小皇子和公主们前去丞相府,在那里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他避开嬷嬷独自跑到后院,躲在了假山的石头之上,随手摘了一朵花百无聊赖的玩起来,顺便估算,这次嬷嬷们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找到他。
不想,假山之下,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你是谁?为何要摘了我的花?”
他低头看去,便见一个白衣的小女儿仰着头看着她,女孩儿年纪很小,不过四岁,然而一双眼睛漂亮的出奇,像明亮的宝石般好看。
“不过是一朵花,我摘了又如何。”他冷冷的说道。
“可是花是有生命的,你摘了它,它就会死,然后她的娘亲会心疼的。”小女孩儿小声的说道,眼睛突然含着泪水。
不到九岁的他心里顿时一动,竟然慢慢的伸出手,将花还给了她。
小女孩垫着脚,然而还是够不着,急得大哭了起来,这时他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无奈翻身下了假山,将花小心翼翼的在她手心里。
小女孩儿擦了擦眼泪,拿着手里的花走到花丛中,蹲下,用胖乎乎的手扒开泥土,然后将花埋了下去。
“你做什么?”他走过去好,好奇的问道。
“娘亲说,土地是孕育这些花的娘亲,所以,我要将她还给她的娘亲。”小女孩认真的说道,脸上还有泪痕看起来格外的可怜。
“你叫什么名字?”他也走过去,帮着她一起将花给埋了。
“我,我叫花葬礼。”看到他帮她,小女孩儿甜甜一笑,“你呢?”
“我叫泱熙然。”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我叫花葬礼。”看到他帮她,小女孩儿甜甜一笑,“你呢?”
“我叫泱熙然。”
“哦,熙然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像天空一样好看。”她眨了眨眼睛,笑的格外好看,已在他心里深深的烙下了痕迹。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第二次见面,是半年后的皇宫,大雪纷飞,湖中都淤积了薄薄的冰层。
她还是她,而他已经不是最得宠的皇子了,因为一场宫廷政变,他母妃被处死,他随同遭受冷落,并连同泱熙然的名字也改为泱未然。因为,她的娘亲名字中有一个熙字。
那时,他独自坐在冰冷的湖边,看着天空落下的雪花,任由寒风如刀一样割着自己的脸颊,碧蓝色的眼底有不属于他年纪的伤痛和悲哀。
“熙然哥哥。”
她一眼就将他认出来,高兴的跑上去,拉住他冰冷的手,“熙然哥哥。”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听着这个名字心里突然荡起一阵压抑的疼痛,猛的甩开她,继续看着那繁落的雪花。他想知道,那些雪花从哪里,然后最后又要到哪里去。就像一个生命,到底如何开始,又该如何结束。
看着他冻得发紫的脸,她脱下身上厚重的猞猁裘垫着脚披在他身上,道,“熙然哥哥。你是不是很冷啊?”
他回头怒视着她,嘴角有一丝冷笑。随即将猞猁裘扔在地上,心想,她是在可怜他吗?从最得宠的皇子沦为最受冷落的皇子了,宫中曾阿谀他们的人早就离开了,甚至在母妃被赐死,他这个皇子仍旧被某些人视为皇位的威胁者,不惜暗地里给他下毒。现在,她来做什么?
他讨厌被人可怜!
“熙然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她眨着眼睛迷茫的问道,“恩,娘亲说了。我们上次埋的花明年又会重新开的。所以,明年我们一起去等她复活吧。”
“花谢了会重开,人死了会活过来吗?”他厉声打断她,碧蓝色的眼底比严冬的冰层还寒冷,让身前的小女儿傻傻的立在原地不敢说话。
真是可笑啊……他慢慢的走向湖边,看着那些冰层,心里一片茫然。
而身后的她,突然冲上来,小手激动的抓住他,“熙然哥哥,你要做什么?”
她明亮如宝石的眼睛充满了关切和茫然,热乎乎的手紧紧地拽住他。
他现在讨厌别人用如此怜悯和同情的眼神看他!
“放开。”他冷冷的呵斥道。
“熙然哥哥,你不要想不开啊。”小小的她并不是很明白生与死,只知道,他不开心,并不像半年前那样一脸笑容和尊贵。
“滚。”他烦躁不安,手用力一推,毫不客气的将她甩开,然而脚下一滑,身前的小女孩儿身子往后一扬,咚的一声,跌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寒冬的池水结上了薄冰,她落入水中无力哭喊,小手在水中挥舞,冰层将她覆盖……
那么片刻,他脸上冷漠神情变成了恐惧——难道要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吗?他问着自己,想到半年前,她说,熙然哥哥你的眼睛好漂亮。
在冰层彻底将她湮没的那一刻,他也纵身跳拉下去,那一瞬,他才明白什么叫寒冷刺骨,什么才叫做锥心的疼痛。顺着水紧紧地抓住她的小手,用力一扯,将她拉近怀里,紧紧的抱住。九岁的他也毫不懂水性,只知道身体在不断的下沉,然而却不孤独。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个早晨,全身血液凝结成冰,他几乎动弹不得,躺在温暖的被褥里。
“是我不小心掉进了湖水里,是七皇子殿下救了我。”依稀间,听到帐子外面传来她虚弱的声音,半响,她走了进来,趴在床边,眨着眼睛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悄悄的将一个东西塞到他手心里。
是一粒精致的糖果。
“吃药会苦的,但是它很甜。”她神秘的说道,脸色有病态的苍白,就那一瞬,他心里突然一软。
那之后,她时常进宫,而他几乎被禁足,没有人带他出宫看外面稀奇的世界。而每次进宫她都悄悄的到他的寝宫,带着外面稀奇的东西,比如西街的泥人,南路的糖葫芦,还有纸糊的风筝……
他依旧是沉默寡言的皇子,而她是在身边安静陪着她的女孩儿。
除了照顾他起居的莫嬷嬷,和影卫羽见,她是他身边唯一可以陪他玩的人。
因为备受冷落,太子和皇姐偶尔会欺负他,他从不予以反抗,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些人,眼中有不屑。而小小年纪的她,乖巧可爱也十分机智,总是会找机会帮他圆场。
十岁那年的生日,她送了他两张绣帕,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他们的名字。
花葬礼,泱熙然。
大泱的女子很小就要开始学习女红,那是她绣的第一副女红。
“熙然哥哥……”她从来不喊他未然,因为她明白熙然的熙字有他母亲的名字。
时光在她的陪伴下,到了十三岁,父皇驾崩,他这个被人冷落的皇子更是无人问津,除了她。偌大的庭院,除了看到羽见和莫管家,每日他都会看着长廊的门口,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偷偷的前来。
那日的黄昏异常美丽,他坐在庭院里看着书,已经不知道她何时站在了身后,而他的书页无意中刚好翻到——孔雀东南飞。这是她从宫外偷偷给他带来的禁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
“熙然哥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到底是何种意思,昨晚我问姐姐,她怎么也不告诉我,还责怪了我。”她坐在他身边,托着下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瞧着他。
夕阳的光落在她面上,此时,他们认识四年了,这四年,她都是悄悄的来看他。而大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