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穿越:逃妃难再逑第17部分阅读
妃常穿越:逃妃难再逑 作者:rouwenwu
,她下意识的眉间一紧。却避不开他,只是任由他将姜糖水喂她喝了下去。
喝下去,一股暖流温暖了全身,可是整个身子依旧是冰冷的,伤人的疼后,就是彻骨的寒冷,她很清楚明白。前几次都是及时的服药,才可以缓和。而这一次估计等一下会再痛苦一把。一次比一次的疼,让她不想再继续的想着,只是觉得身体好冷好冷。
“不要让她受寒,多拿些被子来!”无痕吩咐着。
不舍得将她放开,却又不忍心让她再冷下去,轩辕卿尘抱着夜景澜,将她轻放在床头。小心的将她的头放在高枕上。再将小言拿来的几张厚厚的被子把她严严实实的遮盖住。
只是再多的被子,似乎都无法带给她任何的温暖,寒冷仿佛是生长在血液中,像一座万年冰山般,全数的融在她的体内,彻骨的寒意一个劲的袭击着她。
“她还是这么的冷?”轩辕卿尘伸进被子中,摸着她的小手,心头一沉。
“把她抱去温泉吧,让她泡在里面试试!”无痕建议着。她真的是太倔强,即使是有药缓解疼痛,也是超出常人的忍受力。而她偏偏在没有药物缓解的情况下,整个的承受下来。
不由的,他倒是有些佩服起她来。虽说,他一向对感情淡薄,可毕竟还是有的。见她这副模样,无痕反而对开始研制解除夜景澜身上的毒,产生了兴趣。
抱着夜景澜到了温泉那里,开始脱掉她身上被撕扯烂的衣服。
“你……”夜景澜虽然没有什么力气,还是奋力的用眼神瞪住轩辕卿尘。北安王府很多地方,都能勾起她不堪的回忆,尤其是和这个混蛋的!
“我不会碰你,只是想你会好过一些,听话乖乖的。”他轻言细语着,抱着赤裸着的夜景澜走到温泉中,紧紧贴着她的肌肤,搂住了她一同泡在里面。
“你这样抱着我,我就不会难受了吗?”她的声音微弱,却冰冷,质问着轩辕卿尘。瘫软在他的怀里,没有力气。不然,她早就将他一脚踢开。
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同于往常。“媚奴,如果可以我想刚才痛的是我。”他一时间难以启齿的说出对不起,双唇仿佛粘合在一起,分不开。
他的心,因为她开始感到深切的痛。他还是会心疼的,很久以来他都没有爱过谁。她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样狠狠的撞击了他的心,他恨了多年,可是也忘记了,恨她的同时,他同样是想了她多年。恨到了极致,另一面却也是爱到了极点。心底想要爱一回的渴望,一点点的占据他的心。
夜景澜嘲弄的一笑,“你喜欢这么痛吗?好啊,你再去找一条火莲让它咬个痛快;或者你让无痕可以开些剧毒的药,每天都去以身试毒。我想你痛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吧!”
是的,他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的,尤其是她!“我,我会补偿你的。”
“收起你的补偿,我不稀罕要!只要你赶紧从我眼前滚开!”几乎是绝情的说道。
补偿,怎么补偿?能把失去的孩子一起补偿吗?能让小可活过来吗?他以为一句补偿,就可以弥补所有的事吗?
怀着孩子的时候,她有想过可以和他好好的相处。几次三番的逃走,那个孩子都坚强的活在她的身体中,她决定要了,却反而被残忍的夺走。一时间,她失去了最至亲的两个人。就是他所作的一切,粉碎了她那才燃起的一丁点的希望之火。现在的她除去了冰冷,再也无法燃起热情。
看他没有走的想法,夜景澜也没有力气做什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再去看他。
不知道为何?他和往常有着很多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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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奴,对不起……”终于哽在喉头的话轻轻的说出,出自真心的言语。
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她被火莲咬;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孩子没有;如果有可能……只是没有这么的如果了。
夜景澜稍微有一点力气笑出声,那轻笑凄凉虚无。划破整个天空,穿透云霄、直射苍穹。
轩辕卿尘,你这一句对不起,会不会来的太迟了……眼角为何会湿润?难道真的会因为他的那句对不起?
她想不了那样多了,温暖的水中,她的身子渐渐有了暖意,疲倦感强压而下,她靠在轩辕卿尘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他的眼眸中,是她沉静的面容,痛苦后她苍白的脸颊在温泉水中,才有了一丝微红。安静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紧蹙的眉宇间似乎还在对刚才的痛楚心有余悸。
低头,他还是忍不住吻上了她尚有冷意的唇,舌尖轻轻舔噬她唇上的齿痕。现在的你,就如同当初我一般,终究我们要落得彼此伤害才能甘心吗?要如何做,你才能原谅我对你造成的伤害?要如何才能做到,媚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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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卿尘的大军还是启程出发了,一顶不起眼的软轿在大军中一并的行走着。
夜景澜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周身依旧是没有一丝的力气,身体的疼和冷好似在梦中一般。感觉到是在行走中,她一阵疑惑。不是在北安王府的吗?难不成被他带了出来?
“醒了?”他掀起轿帘,青铜鬼面下,妖异的瞳眸中绽放的异样柔情,一时间掠过般的在她的心头占领了一席之地。
“我在哪里?”她冷声问道,看着窗外不断移动的景象,她不禁有些恼了。如果不是看见眼前那个人,她想自己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你随军,和我一起去边界。”他柔声的回答,见她眉头一皱,解释着:“无痕要随军,你的药也用完了,自然要和我一起。”伸出手,他怜爱的摸着苍白的脸颊,不带着她去,下次毒发的时候,他不能想象她再疼成什么样。
看她冷着脸,刷的一下,将轿帘放下,轩辕卿尘也只是笑笑,隔着轿帘看着她朦胧的身影,眼神一下子也舍不得离开。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当时他,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询问无痕。
“我早就告诉你,她只要是活着,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一次比一次的严重,毒素会慢慢的侵蚀她的身体。”
“这么久了,你就没有想到任何的办法吗?”他整个心绪不宁,看着熟睡中的夜景澜,他现在还穿着湿透的衣服,在无痕的面前走来走去,像一只无头的苍蝇般。
“她又不是你什么,你这么的激动为了什么?”明知这样说会惹了他,无痕还是决定要试试。
果然,他愤怒的眼神像一只会随时扑上吞噬他的狮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你知道她是我什么人!”
“仇人不是吗?”无痕反问着。
“好了,你这么玩有意思吗?!”他压低了声音,逼近无痕,一双妖异的瞳眸中布满了焦虑不安。手指有力却不安的伸开合拢,发泄着他的烦躁。
无痕看着一旁的人,她的存在真的开始一点一点的改变了轩辕卿尘,自制冷酷的他已经会为了一个人而心烦意乱了。
“可以放下你对她的恨了?”
轩辕卿尘凝视着无痕,“我尽我所能的去伤害她,却换来了我自己的心疼,你说这是什么结果?”嘴角的笑有些揶揄,眼角却意外的湿了。
沉寂了一会儿,无痕才淡淡的开口问道:“卿尘我问你,你有没有忘记你曾经的誓言?权倾天下,和她哪一个更重要?”
“我没有忘记,我至今都在一步步的朝着这个目标前进!”说道这里,他才能安稳下情绪,回眸看着夜景澜,一抹温柔的笑意在眼里绽放。“可我一样也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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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他们安营扎寨,夜景澜才能从软轿中下来。才跳下轿子,一双手臂有力的从伸手环绕上她的腰肢。
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她还是本能的反手挥了过去。这一下却没有落空,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胸口,虽然力气不大,却拿捏的很准,让他还是闷哼一声。
“看来你好多了”他搂她入怀,也不管她的挣扎,反而更亲昵的贴近她的耳后,“你才好,我不会对你怎样。”
这话听着暧昧,让她一下红了脸颊,却还是冷声的回答:“我这样几乎就是生不如死,你不如干脆给我个痛快好了!”
“胡说八道!”轩辕卿尘手臂一紧将她的身子扳过面朝自己,愠怒着:“你会好好的活着,我不准你死!”恍然间,他不喜欢她提到死这个字。
点点头,夜景澜一副了然的模样。“嗯,对了我怎么忘记了,连我的生死,你都要随时操纵的!”
他皱起了眉头,紧抿着双唇。下一刻,却长舒一口气,脸色缓和道:“好了,不说这个,你也累了,我带你去休息。”说着一下子就将她抱起。
夜景澜也懒的和他纠缠,她的身体需要恢复,也有着他去罢了!不过,她注意到,轩辕卿尘没有在她的面前自称孤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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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她也很疑惑,“孤王”本该是只有当今的皇上才自称的,轩辕卿尘狂傲的自称孤王,已经是死罪,却从没有人说过什么?不过,天高皇帝远的,军权又掌握在他的手中,皇上只怕也是忌惮他三分。
在营帐中,随军而行的东西布置的虽然简单,倒也舒适干净。燃起的火盆,烘烤的四周暖意一片。夜景澜舒服的靠在那里合眼憩,耳边响起细微的声响,不用睁开眼睛她已经知道是谁,他的脚步声她早就记的熟悉。
床边微微有些下陷,他坐了下来。烛火摇曳,照在她精致小巧的脸上。伸出手,他刚要搭上她的肩头。
“你做什么?”夜景澜倐的张开眼睛,眸子清冷。
轩辕卿尘一愣,随即轻柔的说道:“你醒了。”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凝视着夜景澜生冷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收回还是该上前,颇为尴尬。
她嗯了一声,调转身合眼准备继续睡去。
“要出去看看吗?你还没有看过北安这里的风景吧。”他的话语里带着从没有过的商量,见她没有答话,俯下身子靠在夜景澜的身边又重新的说了一次。
将滑落在肩头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裹住身子。“不去,我受不得冷。”
“是啊,你身子受不得冷。”他喃喃低语着,顷刻他又接着说道:“那饭总要吃的,就出去一会,我抱着你。”话说了,却没有动手。仿佛是在等着,等着她的同意。
她确实是饿了,这里比较寒冷,而且她手脚冰凉,虽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却不能饿着自己,发病的时候没有体力支撑,可是比死还要难受。
“抱就不用了,你帮我多带件衣服。”还是起了身,无意间眼眸的相撞,她在轩辕卿尘的眼眸中看见了一丝喜色。
最后确实是没有抱着她出门,却是紧紧的拥着她寸步不离。
安营扎寨后,篝火燃起,在渐渐沉下的夜色中,显得分外的温暖。北安处北边,北国风情浓郁,虽然没有京师的景色明媚,气候宜人,却是苍茫大地豪气,干云的广阔。
夜景澜在琉璃色的薄暮中,眼眸闪动,苍凉的风吹过抚在她的脸上,空气中带着尘土的气息,夹杂着一股不知名的感动,让她身体中沉睡的血液涌动起来。
广阔大地间,总有一块会是属于她夜景澜的地方……
“站在我身后,风大了。”轩辕卿尘牵起她的柔荑,将她带着一圈篝火边。士兵四散开,这里单独的就是他们两个人。飘来的烤肉味,让夜景澜不禁食欲大开。
“我饿了。”她的眼睛看着烤架上的食物,油亮亮的滴落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拉着她一起坐下,转动着食物,锋利的匕首切下一块。“小心烫。”低声的嘱咐着,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着,最简单的动作落在他的眼中,心突然被填的满满的。
“看什么!”肚子填饱了,她似乎也精神了一些,他的眼神从刚才开始就一刻未有离开的凝视着她。
“看你吃的。”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火光下,她的眸子似明月、似宝珠,仿佛白水银中盛着两丸黑水银,水漾漾的。
修长有力的手指抚过她的受伤的唇,轻轻擦拭她嘴角。夜景澜的身子陡然的朝后缩去。“媚奴!”她几乎是本能的闪躲的举动,刺伤了他的心,眼中闪现痛苦的神色,她被伤的太深,总是会将他无意的举动当成伤害她的表现。
“你让我出看风景我也看了,让我吃饭我也吃了,我现在要回去,你别在跟着我。”她有些不习惯轩辕这些出乎意外的举动,倒是没有原先的厌恶,也不是讨厌他的触碰,反而会在这些举动下,让她有些感到紧张甚至有一丝的手足无措。
撇下他一个人,夜景澜裹着狐裘返回斗篷。身后的他没有再追过来,只是站在篝火边,凝视那抹娇小的身影逃也似的离开身边。
伤害了一个人,真的是做什么都无法挽救了吗?媚奴,我该怎么办才能补偿你……低垂下眼帘,轩辕卿尘无力的坐在地上。
跳动的火光,映着他妖异的瞳眸,低垂着眼帘,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抹同样孤寂的身影看着良久,幽潭似的眼眸中,浮现一丝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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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外,整夜呼啸的风让夜景澜没有睡的安稳,月色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入,银白色的带着隐隐的冷意。
倐的,夜景澜一直假寐的状态被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惊醒。脚步声站在营帐外停住,却半天没有进来。
不是轩辕卿尘!
看着月色下,来人投射映照在地上的身影,她的心反倒平静起来。轩辕卿尘的卫队一直都在暗中监视她,来人却能明目张胆的站在营帐外,身份一定不一般。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她不情愿的起身,虽然被褥中还是凉凉的,总比没有裹着的好。
“王妃真的好耳力,最终还是吵醒你了。”来人笑意连连,掀起营帐门帘,走了进来。风趁着当口,死命的钻了进来,一阵寒意袭来,将营帐的暖意吹散,夜景澜抬起眸子,有些恼意的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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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还是流年不利啊,不想见到的人偏偏都会在你眼前出现,就连一丁点单独的时候都不会给你空闲出。
见来的是他,夜景澜同样是冷了一张脸,挨着燃起的火盆。“噗”的一个炸响声,火盆中炸开一个火星。她随手拨弄了一下,将手放在火盆的上方取暖。
无痕站在那里只是微笑的看着,眼神落在她的手上。一双小巧白皙的手,未有染丹蔻,指甲泛起微微的粉色,像五瓣的梅花。
夜景澜手有些暖意,才舒服的轻叹一声,回眸斜睨着他一眼,“你深夜来找我,就是为了站在这里的吗?如果是的话,你就出去站,别吵着我的睡觉。”
“王妃的手可真漂亮。”无痕赞叹着,笑意的眼眸在夜景澜看来简直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有什么直接说,说完了就滚!”她讨厌被人这般的盯着,尤其轩辕卿尘和他。
轩辕卿尘的眼神妖冶,勾魂夺魄,霸道而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仿佛要被吞噬一般;而无痕如影一般的站在他的身后,偶尔间的一瞥,他的眼眸深邃却带着某种能窥探到人心的力量。
无痕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很难想象,王妃的纤纤玉手,是怎样练成如此的好的绝技。”花媚奴出生官家,从小就有人伺候,那小小的手软弱无骨,白嫩无茧,却是如何做到将银针运用的自如。
夜景澜眼神一动,该不是留下什么证据被他找到了吧?
“什么意思?”
“云王爷逃脱的那夜,无痕奉命去大牢中勘察,很意外的发现一样东西,一直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它是怎么会在哪里的?”他莞尔一笑,反问着夜景澜,王妃知道吗?”
“不知道,不明白!”夜景澜同样的笑起,转了身子回到床边,懒懒的靠在那里。脑中却在飞速的运转,会有什么落在了无痕的手中?
“王妃,你怎能忘记你的东西。”无痕口气似乎有些责怪,将手掌摊开,细细的银针安静的躺在他的手掌间,带着隐隐的银光。
是这个!她想起来了,那天射中了一名士兵,急匆匆的将他扔在暗处,却没有来的及拔出。
“你想怎样?这又能证明什么?”夜景澜很镇定的看着他。
“王妃放心,你那天留在的证据无痕全都帮您处理好了,除了你和我,没有别的人会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被您杀死的那些士兵,估计到死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无痕虽然在笑,可是眼瞳中却没有半分的笑意。
出手快、准、狠,而且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杀了卿尘的铁血卫队中的人,这样的身手就不该是出自官家名门的小姐。
夜景澜收起笑容,还是露出了马脚,被他逮到了。“对我这么好?我劝你还是直接告诉他好了,你的这份情谊我领不起”事到如今,她两面受敌,与其被他们束缚了手脚坐以待毙,不然破釜沉舟的铤而走险一次。
“告诉他什么?告诉他你救了苏云风?还是告诉他你不是花媚奴?”无痕语气淡淡,此刻不仅仅是眼瞳里没有了笑容,就连脸上他一贯的笑意都没有丝毫。甚至,他多了一份警备。
“你的话好奇怪,我是救了苏云风不假,你凭什么说我不是花媚奴!”夜景澜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她有兴趣的想知道无痕这么说的原因?还有就是轩辕卿尘在酒宴那天,为什么会对她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
“其实王妃该是最清楚,恕无痕无礼的说一句,也许花媚奴早就不在尘世中了。”说到这里,他的眼中迸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直直的射在夜景澜的身上。卿尘也许早就意识到这点,确不肯承认。
“你没有说错,花媚奴在嫁给他之前就已经自杀了,而我是获得新生的她!”她扬起脸庞,凝视着无痕的眼瞳。狭长的眼眸中,她是第一次看见无痕出现这样的神情。“我自然不是花媚奴,被你和他折磨到今天的地步,我还真的觉得死了是件好事情,以前的花媚奴胆懦弱,却唯一作对一件事情,就是死都不肯嫁给轩辕卿尘这个混蛋,不然她一生简直就生无可恋!”
握紧了手,好不容易才聚集的丝丝暖意一点点的消散,留下的只有愤怒。
她占用了这个身体,却一直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意识所在。加上花清儒一番话,夜景澜算是明白了一些。
这个可怜的女人,大概在以前是喜欢过轩辕卿尘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他所恨着,而她的心一直都是矛盾的。喜欢却又害怕嫁给他,在被前夫皇上悔婚下嫁给他的前夕,唯有一死才解脱纷乱的一切。
“如果你知道她对卿尘做过了什么,你就不会这么说。”无痕冷冷的看着夜景澜,眼前的人给了他一种无形的气势。
“无论她做过什么,轩辕卿尘都不该这样对待一个弱小的女子。”夜景澜的眼中两簇火苗闪动。
新婚之夜,她就跪在轩辕卿尘的床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欢好,花媚奴的心在痛的;她有了身孕,夜景澜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对这个孩子同样有着强烈的爱;孩子没有了,小可不在了,她孤苦的在黑夜中独处,心底的莫名悲哀也许有着她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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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不知道这个女人对轩辕卿尘做过了什么?可是无论做了什么,轩辕卿尘都好好的活着,还做了北安的王爷,他有着操纵别人生死的权利,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所以他可以将花媚奴折腾的死去活来,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来偿还以前的债吗?!
“如果你真的不是花媚奴,就不要呆在他的身边,别再给他带来伤害!”
给他带来伤害?简直是笑话,到了现在,谁伤害了谁?难道他是瞎子,还是他同样也失忆了,都忘记他怎么和那个混蛋联手来让她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
“够了,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给他带来了伤害!”夜景澜几乎是低吼着,“他对我做的都不是伤害吗?他杀了小可,让我没有了孩子,为了秋水让我去试药,毒发的时候我疼的就要死掉,这些罪难道就不是他伤害了我吗!”
无痕听了没有丝毫的动容,“王妃,人的心变的冷硬,就是伤害太多,不得不逼着自己去变,只有这样在伤害来临的时候,才不至于伤的那样重。花媚奴受到的伤害,是因为她害卿尘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卿尘受到的伤害远远要大于现在你所说的一切。”
“伤害没有大小之分,心被伤了,都是无法补救的!”她反驳着无痕的话,简直是谬论。都是平等的人,为什么他所遭遇的不幸,通通都要归咎在花媚奴的身上。
花媚奴,你这个傻瓜,为了这个男人自杀,死了之后还要在这个残破的身体中留下你的意识。你盼什么啊?难道你还没有为你所做的事情偿还清吗?你不再欠他的,不再欠了……灵动的眸子中闪现着决然的光彩。
“我只能说,卿尘现在因为你而改变了。”良久,无痕轻轻的说道。从她在出征前毒发的那刻开始,卿尘真的是被震惊了,他没有想到花媚奴会痛的像要死去一般。因为在他的心中,从没有过想要失去她的念头。
卿尘,事到如今,你还能做什么来挽留这个女人?这个原本就不是花媚奴的女人!无痕的眼底有着一抹痛楚。
“无论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何,我和他之间除了彼此的仇恨外,不会再有别的,同样的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过往的一切,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在北安中遭受到他的暴虐、被火莲咬伤的疼痛、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小可被狼群撕咬只剩下的白骨、他逼着自己为秋水试药时候的神情。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他不是没有温柔的时候。雪谷中他替她挡箭,同她一起摔下山崖、毒发的时候总是守在她的身边,那个时候的轩辕卿尘,简直是另外的一个人。
只是一切都太迟了,你的补偿无法抵消你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伤害,夜景澜努力的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她要的不就是要逃离他吗?还在想着他的偶然的一丝温柔做什么!
“我放你走。”无痕突然说道。
“放我走?”夜景澜有些诧异,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违背轩辕卿尘的命令,突然的提出这样诱惑的条件。“这么好!你不怕他?”她莞尔一笑,手指缠绕着发丝,侧目言道。
“我有条件的。”
“条件?”就知道他没有这么的好心。
“对,条件!”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媚惑的笑容,“王妃应该还记得答应过,有朝一日,会为无痕做两件事情。”他眸光闪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生死不变!”
夜景澜眉头一挑,她对无痕有过承诺。“我说过的不会忘记,你说出你的条件。”
“这场战在所难免,轩辕卿尘一定要赢!”
夜景澜嘲弄的一笑,“你说的好似他输定一样。”想到这里,她不禁想起苏云风,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了。
“谁都会输,唯独卿尘不会。”无痕瞟了夜景澜一眼,“只是,你会是他不安的一个原因。”
卿尘的能力他比谁都要清楚,这一场战会打的辛苦,却并不是没有得胜的把握。他只是要卿尘彻底的赢!输掉的话,会让背后一直觊觎他们的人,有机会j计得逞。
“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会因为你的存在失去往日的判断力。”
“我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吧,你高看我了!”夜景澜皱起眉头,他的死活都和自己无关,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开始影响他了。
“其实你一直都在左右着他,从你害死他母妃的时候开始!”无痕的话淡然,却一下子击中了夜景澜的心。
害死他的母妃?她眼神一动,怎么可能?花媚奴才多大啊,有什么能力害死轩辕卿尘的母妃?不过,轩辕卿尘一开始对她的恨意,就一直让她感到奇怪。会是什么仇恨让他变的和地狱的修罗一般。
“你骗人!”她不禁有些激动,心口陡然的一痛。
“他没告诉过你吧。”无痕看着她吃惊的脸,眼神变的深沉。“他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不会和人解释。我想你也许还不知道,曾经的花媚奴和他有过很美好的一段过往。”
手下意识的握紧,夜景澜微微动容“其他的你不要多说,我不想听。说你的条件好了!”
“让兰陵输掉这场战,只要王妃能做到这一点,无痕一定会研制出治疗你体内剧毒的解药。不然,就是无痕放你走,你还是会因此会病痛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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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景澜眼中一冷,他没有说错,她就是能逃开轩辕卿尘,以后也要受到毒发时的折磨。
“无痕,我没有你说的本事,兰陵和大玥的战事,谁输谁赢不会操控在我的手中。”
无痕却满是自信的说道:“王妃,你的身手不错,能在北安的大牢中让苏云风逃走,光是这份胆识都让无痕佩服。”
“云王爷歹也是苏静婉的哥哥,你们居然对他用刑,让他伤重,引起这场战事完全是轩辕卿尘咎由自取!”
“云王爷是被用刑,可是却没有王妃你说的严重。现在镇守边界上的队伍,正是云王爷亲自指挥的。”无痕一楞,随即就明白,这大概又是卿尘的气话。
没有伤重?可是轩辕卿尘不是这样说的?夜景澜靠在床边,头脑中有些混乱起来。今天晚上她所知道的事情,让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无痕见她不语,低低一声:“请王妃考虑一下吧,能让自己永远的逃离卿尘,而且能解身体的毒,有什么不能去做的!”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夜景澜在无痕转身而去的时候,抬眸问道。
无痕欣长的身影站在营帐前,风撩动他的衣袖,月色下他的身影被拉的修长。回眸间,他的脸朦朦胧胧,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因为我亲眼看过卿尘受过的苦,我和他一起都努力挣扎过,所以我们都不想输!”他的话飘散在风中,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现嘴角,却稍纵即逝。
没有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无法明白他和卿尘是如何度过的,所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同样的为了一个目的而努力,甚至是不择手段的去得到或者毁灭。
营帐中又恢复了安静,火盆中的火似乎要燃尽,夜景澜的身体渐渐涌上寒意。裹紧身上的被子,她努力的让自己能快点睡去,眼睛却毫无倦意的张开,心头按压着不安让她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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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难眠的不仅仅是她。
无痕的营帐中,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他摸了摸后脑,这个人似乎总是会在他不想到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眼前。苦笑着,无痕还是走了进去。
“大半夜的,你不休息找我做什么?”他进去后,径直的走到床边躺下。
“大半夜的,你不休息去找她做什么?”等候多时的轩辕卿尘一脸冷然的望着无痕。
无痕勉强睁开眼睛,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倦意。“你真是有心啊,看见我见她,你怎么不进来的,不然你什么不都知道了。”翻身,他继续睡去。
轩辕卿尘的声音有些恼怒,“你去说了什么?”
他给了夜景澜一个营帐,派了人在她四周,倒不是怕她逃走,而是随军的时候没有带上小言,他生怕她毒发的时候,不能及时的有人发现。她是死都不肯开口,会去求着自己的!
“说了很多,你问哪一个?”无痕嘟哝着。
“无痕!”他最终没有坐住,冲到了他的面前。“你不该对她说的!”他的事情,不希望被花媚奴知道任何的一丝。
“恩,我是做了小人了。”无痕张开眼睛,转而起身看着直视着他的眼眸。卿尘很久没有这样的会气急败坏了。“你什么都不说,却妄图留下她,她根本不会原谅你的。卿尘,她不是原来的花媚奴了,不然你也不会被她所吸引!”幽亮深邃的眸子中,迸射出两道质问的眼光。
被他的眼神所注视,轩辕卿尘有些不由自主的回避着。“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不忍心看着她疼的死去活来?”无痕倒是主动的说了起来。“你以为你开始关心她,就能抹掉以前的一切吗?”
“我知道。”轩辕卿尘眼神黯然。
“你什么都不知道!”无痕打断他的话,“她忘记不了你的伤害,就像你忘记不了,她当年的一句谎言害你母妃被赐死,你从堂堂的太子,变成整个皇宫里连个奴才都可以看轻的人。你父皇怀疑你的血统,将你送往西楚做质子的时候,你在那里连只狗都不如!这些你有告诉过她吗!有吗!”
俊美的五官因为激动而有些动容,轩辕卿尘缓缓的点头,“我不想让这些被人知道,这些屈辱我都会放在心底牢牢的记住,总有一天,我要当初对不起我的任何人都死在我的手上!”
妖异的瞳眸中燃起的寒意,映衬着他嘴角残酷的笑意,让他的脸看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包括花媚奴?!”他斜眼问着轩辕卿尘,见他不语,无痕冷笑着。“她丫头的死,根本和你无关,是苏静婉为了,诱发她下在花媚奴身上的毒才故意使出的一招。”
一把抓住无痕的手,他身子一颤。“你再说一次!”
甩开他的手,“你不是不在意她是否知道吗?问那么多做什么!”
“你说是苏静婉下的手,为什么你一早不说?”倐的,轩辕卿尘双目通红,怒视着无痕。他知道因为她是为了救小可才会动了胎气,流掉了孩子。可是他从不知道,是苏静婉在幕后一手安排的!
那个她无论如何,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生下的孩子!也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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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卿尘的脸色一点点的渐变,在花媚奴的身上下毒、再骗小可到听风谷以至于惨死,算准了花媚奴会去听风谷找,见了小可的惨况,身上的毒一旦诱发后果不堪设想,不是当场毒发和孩子一起归天,就是极有可能被狼群吃掉。
死无对证、多好的一条计策!他冷哼一声。
当时的情况紧急,他倒是怀疑过她,却没有料到,她的每一步居然算计的如此精准。只是百密一疏,苏静婉估计没有料到花媚奴中了火莲的毒,在加上他用自身的血曾经救过她,已经能抗衡在媚奴身上下的毒,却可惜了那个孩子,就这样白白的没有了……
“说了又如何?当时的你气急败坏,如果被你知道了真相你还不把她给剥吃了!”无痕的口气缓和,即使现在告诉他,等回到北安,苏静婉亦是没有好下场。
“现在连你都会有事情瞒着我吗?”轩辕卿尘的声音在愤怒中却也透着一丝黯然。无痕和他之间,从来没有隐瞒。可是这一件事情,无痕到现在才告知他。
无痕听了,冷然的笑意在嘴角漾开。“卿尘,我不告诉你,是当时的你如果在知道事情真相后,会做出怎样的后怕的结果没有人可以想象到。”
“对,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提到苏静婉,轩辕卿尘的眼神一冷,眸底的色泽加深,隐隐间,发出淡淡的异彩。这是他发怒时候的表现!
他点点头,“我就是怕你会失去分寸,才不告诉你。”转身,他面对着轩辕卿尘,幽黑深邃的眸子中难得一见的霸气。而脸上贯有的温和笑意,顷刻间消失殆尽。此刻的他沉默不语,周身围绕的气息,让人窒息。
这不是平时的无痕,平时的他温吞似水,而现在……
相处多年,轩辕卿尘对无痕的了解亦如无痕对他的一般。“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和我的隐忍,到了今时今日,不能被其他任何的事情和人所影响,乃至功亏一篑!”他平缓了心境。
这样的神情,包括这一次在内,他只在无痕的脸上看见过两次。一次是他们一起在西楚做质子的那段岁月中,西楚的太子百般的凌辱下,他们如同狗一般的活了下来。就在他们离开的当天,无痕用这样的表情看了西楚的太子最后一眼。
不出三年,西楚的太子暴毙,西楚的皇宫中太子一脉再无嗣而出!他不知道无痕怎么做到的?只是记得,无痕和他坐在破旧的马车出了西楚的城门时。
“卿尘,你看着吧,我会让西楚的太子付出代价的。”无痕说的话,从没有食言过。
“这一仗,我一定会赢了苏云风,所有的恩怨都会解决。”轩辕卿尘说完了这一句,转而出去。
他凝视着轩辕卿尘离去的背影,卿尘,你的心乱了,不再笃定,你的冷你的无情已经不再是你最有力取胜的武器。不过,我说过,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将天下捧在手中!我的话从不会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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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夜景澜揉着酸涩的眼睛,裹在被褥中,一夜的无眠,让她此刻看起来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的难看。
他的母妃因为花媚奴的一句谎话而过世的!
无痕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可是脑海中被填塞的满满的,翻来覆去的都不能让彻底的安静。
不安烦躁的一直困扰着她,直到听见外面士兵走路的声响,她才稍微有一丝的倦意。熟睡间,冰冷的身子却似乎一点一点的暖和起来。
“嗯。”她长舒一口气,暖意让她蜷缩的身子舒展开,舒服的翻身,却不想触及到一副精壮的胸膛,愕然的抬起头来。
“吵醒你了?”眼睛上方是轩辕卿尘满是倦意的脸庞,瞳眸在看见她的同时,漾起的温和笑意,让夜景澜的心似乎快速的跳动了一下。
“怎么是你?”很难得,她的口气没有原先的疏冷。诧异的连自己都觉得奇怪,转而一想,也许是这个身体残留的一丝余念吧。如果无痕说的是真的,那花媚奴对卿尘的爱和愧疚也能让夜景澜理解了。
“刚才进来,见火盆中的火要不行了,原本是想给你添一点,突然想到要带你出去,就想等你睡醒了再说。”
“我没有同意让你靠近我,你……”夜景澜才发觉自己还靠在他的怀里,有些急促的说着,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媚奴,我的侍从还没拿来火炭,可是你这里太冷了,就先靠着我吧。”他口中说着,手臂却径直的搂紧了她,不给她一丝退路。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