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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淡定第21部分阅读

      公主要淡定 作者:rouwenwu

    还会挣扎,呼救,但她也知道,周敬翎为了这场家宴撤去了所有的守卫,如今,她便也不喊不闹,只静静的感受着刺骨的冰凉,任由池水中的身体或是下沉,或是上浮……

    “清儿!清儿……”在她觉得自己就会这么离开人世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男子急切的呼唤。

    是谁?哥哥?是哥哥来救她了……还是父皇来带她走了?……

    “清儿!你不能有事!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说你是我的王妃,不让任何人将你带走!”君宛清听不清男子在说些什么,却能够感觉到他的声音很是悲伤,能够感觉到他在落泪,她想要为他擦去泪水,但手却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感觉到一个湿热的唇贴上了她开始干涸的唇,君宛清有些不适的皱起眉,这不是哥哥,更不是父皇!他是谁……为什么会为她而悲伤……

    挣扎着轻启双唇,本意是想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却是给男子占去了先机,霸道的将舌探入她的口中,与她口中的柔软纠缠。

    不远处,李浮云的目光中闪现出了一丝阴狠。她只是不明白周敬莛怎么会突然消失。

    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今日她只是撞见了他们拥吻,却不知没给人瞧见的还有多少事!

    想着便又觉得可气,她是想告诉周敬翎他的妃子正与别的男人调戏,但却又不想周敬莛被牵连。

    正如李浮云在纠结着一般,君宛清纠结着也逐渐清醒过来。

    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吻着自己的男子推开。目光中带着警惕看着周敬莛,“莛公子……”

    周敬莛倒也镇定,“回宫换身衣服早些歇了吧。”便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转身走向『』。

    只是在见着李浮云时,目光里添了几分寒意。

    哑药

    哑由人成晓人情,药成天平知天命。

    冕宁宫。

    细润如脂的肤色,宛如出水芙蓉般的容貌。微笑,似是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多一分则显得俗气,少一分则显得娇气。卫诗若一如传言的优雅,即便现在,她只是那么静静倚着。她被冠为是后宫第一才女。不仅仅因为她卓越,还因为她天生带着的那种优雅和对他人的贤德。无论是真的,还是装的。

    “霜昭容到!”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声。

    卫诗若并不慌乱,依旧是倚在贵妃椅上,品着新进的茶水。

    “臣妾见过娘娘。”霜儿走进屋子,福身请安。

    将茶杯放下,卫诗若轻声道,“起吧。”

    霜儿身于青楼,又是伴在宝姑娘身边的,对人对事,自是多了几分明白。她自打第一次见到卫诗若,便知道她绝非常人。而她若是想在后宫中生存,若是无法找到文秀那样地位高的靠山,便得讨好了卫诗若这样的人。

    抬眼一看,目光落在了霜儿的身后。在她的印象中,霜昭容是从不带婢子的,如今她身后戴面纱的女子,又是何人?

    似是看出了卫诗若的疑惑,霜儿向身后的阿宝打了个手势,阿宝便顺从的跪下,对卫诗若磕了个头。

    “娘娘,她是奴家在藏娇屋时的姐妹。因为开罪了不该开罪的人,被人施了药,又伤了容。奴家见她如今无貌无音,念在姐妹一场,让她进宫来作了婢子。又因为面上带伤,便让她带上了面纱。”霜儿解释道,接着又对阿宝说道,“阿宝,这是诗贵姬娘娘。你且记住了?”

    从位上站起,走到了阿宝的面前。伸手挑去了她脸上的面纱,又仔细的看着那张脸。

    这女子的长相只能算作中等,相比之下,倒是霜儿更多了几分的娇媚。卫诗若并没有辜负了贤德两字,重新替阿宝将面巾带上后,又是亲手将她扶起,“你叫阿宝?”

    阿宝点点头,早没了当初在藏娇屋时的蛮横,一副乖巧的样子。

    点点头,重新坐回了贵妃椅上,又是说道,“如今你身在宫中,不比青楼。本妃不论你在秦淮是怎么开罪了别人,到了宫中更要事事小心,将以前青楼的性子全收起来。若是在这开罪了人,失的可就不止是声了。到时候别说是你家主子了,就连本妃都不定能保住你。”

    平淡的语气,却是将后宫的处事告诉了阿宝。接着,便看向了霜儿,道,“还有你,霜昭容。你该知道后妃生存的比起婢子更是不易。你当知道没有谁是能永远得宠的。皇后,玉贵妃,彩贵嫔,德妃,这些都是性清之人,但也并非这样便全不在意。至于云贤妃,她如今有了孕,暂且不能动什么心思,但她手下的阳修妤你需得小心。再有,便是柳芳婕。”

    柳芳婕。柳姑娘。杨柳。

    阿宝的目光带着恨意,但当卫诗若看向她时,她的目光已经平静如水。

    “娘娘!”霜儿绕到了卫诗若的面前,道,“娘娘,你知道柳芳婕亦是出生秦淮,但你可知,她在秦淮,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卫诗若好奇的看着霜儿,又是说道,“你说。”

    微微一笑,霜儿与阿宝对视了一眼,接着说道,“娘娘……”

    茗苑宫。

    独自待在卧房中,目光涣散着,没有一丝的神彩。

    若是平日,思兰早已经进屋替她梳洗。但今日,君宛清却是命她们都不准进屋,只一个人静静待着。

    那日她混身湿透,并不敢直接往丰望园走出,幸是李浮云缠住了周敬翎,让君宛清避开他的目光离开了丰望园。只是周敬莛同李元谦的目光却是让她发寒。

    她不解李元谦的仇视,却更害怕周敬莛暧昧的目光。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君宛清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并不加以理会。

    但门外的人却是极有耐心,还是不停地敲着门。

    “请进。”无奈的坐起,君宛清却不望向门的方向。她不想责备她的四个婢子,但她这时当真不愿理人。

    进来的人自然的带上了门,走向了床的方向。轻笑一声,开口道,“清儿,昨夜皇兄也并非留你宫中,怎却得这般慌乱?”

    这声音……惊慌的转过身,看着周敬莛,君宛清顿时失去了冷静,只是将被褥紧紧包住了尚着亵衣的身子,“莛……莛公子,你……”他是怎么进来的?思梅她们定不会让他进来,莫非她们……

    周敬莛倒是自然的在君宛清的床边坐下,神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那四个婢子也全都没事。本王,只是来看看你。”

    笑话!他一个王爷,她一个后妃,他来看她?他不知这若是传到周敬翎耳中,将致他如何?又致她如何?

    避开了周敬莛的手,君宛清深吸一口气,方才开口说道,“莛王爷,臣妾尚未梳洗,实在是难以见客,若是王爷方便……”

    话未说完,周敬莛便已经将君宛清搂于怀中,又是深深一吻,“清儿,本王后悔了!在王府时,你也曾引诱于我,若是那时……”余下的话语,混在吻中,化作了男子霸道的温柔。

    冕宁宫。

    卫诗若带着阴冷的笑自她那张从来只让人感觉亲切的脸上露出,“真想不到,她却还能有这样的心思。秦淮?若不是身在宫中我还真想去看看呢!”难怪那时李浮云说她也是个极有才能的人,创立了名为秦淮的经济区,与文将军也有甚深来往,杨柳,的确是个聪明的人。只可惜,在她面前,她不需要另一个聪明人。

    “霜昭容,那柳芳婕与你二人可是旧识?”冷漠开口,脸上却仍带着笑意。

    霜儿点点头,看了阿宝一眼,开口道,“娘娘,实不相瞒。宝姑娘本是藏娇屋四红牌之一,便是因为得罪了柳姑娘,才落得如此下场。奴家本是宝姑娘的婢女,也是柳姑娘的关系,才有幸登台,进而入得宫中。”

    红牌?卫诗若记起她那个妹妹貌似本也是藏娇屋的红牌姑娘。再看宝姑娘,她却是不惊疑惑,她是怎么当上红牌的?但毕竟那是别家的事,她关心的并不在这上,便又是说道,“那你可是想报仇?”这话,她问的是阿宝。

    报仇……她可以吗?虽说她恨杨柳,但她更怨牡丹,若不是她,她也不至于开罪柳姑娘。

    “娘娘,奴家还有一事相告。”霜儿毕竟是在阿宝身边服侍多年,自是明白她的想法,便也接着说道,“宝姑娘落得如此下场,说来,该怪的人倒不是柳姑娘,而是,后来成了卫府二小姐卫诗桂的牡丹姑娘。”

    “哦?是吗?”卫诗若笑道。难怪今日她会带了阿宝来此,想来,是问她要一个安慰罢了,“那你想如何?要知道,在别人眼中,她只是文家二小姐,与秦淮全无半点关系!”

    费尽了力气君宛清才将周敬莛推开,“莛王爷,请自重!这是茗鸢宫,而不是政莛院!”

    一声冷笑,不屑的看着君宛清,“怎么?才入宫几日,便变了心吗?那时,你不是变着法引诱本王吗?怎么现在,反倒说本王不自重?”话说完,周敬莛也开始不解,那么现在,她是已经将他诱惑到手了吗?

    见周敬莛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君宛清索性下了床,拉过床边的外套披在身上。转过身看着周敬莛,妩媚一笑,“王爷,臣妾是想引得王爷注意。但王爷自己也说了,那时,而非现在。别说现在臣妾是皇上的妃子,即便是那时,臣妾也只是想借着王爷的关系进宫来罢了。”看着周敬莛因为她的话语而改变的脸色,君宛清的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说的是事实,只是她故意用了这种暧昧的说法,让人听着更是难受。

    “你便这么喜欢皇兄?或者,你就这么讨厌我?”眸子里平静到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给人的感觉很冷,与之前的霸道,从前的温柔,皆是判若两人。

    不知该回答他些什么,也是再说不出什么伤人的话。或换作是周敬翎,她断不会说这些话,若这付出是必要的,她绝无怨言。但对周敬莛,她却是十分的明白,不仅明白她不能与周敬莛扯上任何关系,更是明白她的不能,其实是不忍。

    平静,到了最后,是压抑,是宛若死亡的压抑。

    看着君宛清,周敬莛突然失声笑道,“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她果然很像她,不仅是感觉,还有她的这种坦诚,和让他感到的心酸。

    牡丹进了冕宁宫时,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与卫诗若虽是周敬翎亲赐的姐妹,但毕竟是又无血缘,又无交情,私底下,便是连陌生人都不如。

    而今日,卫诗若却是派人将她请来。这让她疑惑之余,更是有些不安。

    “来了?”听见脚步声,卫诗若开口问道。

    “恩。”牡丹亦是冷淡的回道。

    这便是她们这对“姐妹”的相处之道。

    在外人面前,两人均是温柔有礼的人,若是给他们见了现在的样,定是会觉得奇怪。

    但霜儿算不得外人,至少对卫诗若而言。

    “听说,你与这位宝姑娘似是有些纠葛呢?”并没有太多的客套话,卫诗若开口问道。

    牡丹这才看向了霜儿身后的人。虽是用面纱遮去了半张面容,却仍可以认出,她便是宝姑娘。

    “宝姑娘?”牡丹还未作出什么反应,喜儿便尖声叫道。惹得卫诗若一脸的不满。

    牡丹轻一福身,心中的不安更是明显,“娘娘,宝姑娘如何在这?”

    卫诗若略一挑眉,又是道,“你这是在质问本妃吗?”

    娘娘,本妃。她们虽不亲,却也极少用这种生疏的字眼。

    屈膝跪下,牡丹浅笑道,“牡丹不敢。但请问姐姐,今日找妹妹来,所为何事?”

    也没让牡丹起身,卫诗若依旧是一副庸懒的模样,“牡丹这名字还是莫要用了。你是我的妹妹,而不是秦淮的红牌。自然,秦淮的旧事,也莫让卫府替你承担。”说罢话,拍了拍手,便有嬷嬷端上了一碗药走到了牡丹身边。

    凄凉一笑,牡丹只觉得万分无奈。但还是对卫诗若一拜,接着说道,“姐姐,若真有姐妹之情,妹妹求你,莫要伤害了喜儿。”

    说罢话,便起身接过了嬷嬷手中的碗,一饮而尽。才转头看向喜儿,“莫要悲伤,那药要不了命的。”接着又看向了霜儿和宝姑娘的方向,“还有什么想做的,不凡一并说了吧。”

    宝姑娘有些惧怕的向后缩了下,霜儿倒是无惧,但却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柳姑娘。”开口的是卫诗若,简单的三个字,绕着几分的寒意。

    又是惨淡的一笑,却再不说些什么,只是示意喜儿同她一起离开。

    重逢

    重叠高低满小园,逢山未免更留连。

    桂宸嫔哑了。

    消息传出后,各个宫中有着不同的反应。

    幸灾乐祸的。不屑的。同情的。但这只是在宫中的表现,在外人面前,却都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活该!那小马蚤蹄子!最好连着卫家大小姐也一并哑了才好!”李浮云有了身孕,便留在宫中歇着,不曾外出。但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却仍是以前的样子,并不因为有了孩子而有所收敛。

    “小姐,莫要气了身子。”香菱忙是在一边劝着。

    李浮云幽幽瞪过一眼,“谁说本妃生气了?”

    她不生气,她高兴。谁都知道,后宫中真正受宠的人不多,但桂宸嫔定是一个。她得周敬翎喜欢更比卫诗若。

    其她宫中的反应也与之不差。都想着,一个哑了的宸嫔,再怎么得宠也不会对她们有威胁了。

    但牡丹一哑,却是苦了她宫中的宫娥嬷嬷。周敬翎气坏了,恨不能将她身边的人全都千刀万剐!

    但牡丹却是表现的极为冷淡,她说不了话,索性便安静的坐在一边。但看着发怒的周敬翎,却又觉得心痛不已。

    “柳芳婕到!”

    通报的声音未落,君宛清便带着思竹进了绒桂宫。

    “臣妾见过皇上!”虽是担心着牡丹的情况,但见到周敬翎,她也是不得不耐下性子来。

    思竹自是跟着君宛清一起跪下。

    “起来吧。”周敬翎的声音说是怒火,更多的却是无奈。

    “谢皇上!”起身之后,君宛清看向了默默坐在边上的牡丹。她身后的喜儿已经泣不成声,“喜儿,娘娘是怎么哑的?”君宛清出声问道。声音不温不火,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

    “这……奴婢不知……”喜儿的眼中有着很明显的闪避。她知道牡丹和君宛清的关系不一般,她是知道事实的,但她却不得不重复着这个牡丹在失声前交待的答案。

    重重的拍着桌子,周敬翎怒视着喜儿,“你这贱婢!平时都去哪儿了!你们家主子哑了,你一句不知便全掩了吗!莫非,便是你害的?”

    喜儿忙是跪地,泪水流了满脸,“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但……奴婢当真不知……”

    周敬翎正要发作,却被君宛清拉住,“皇上,莫要发怒。这样桂姐姐看着只会难受。”

    转头看向牡丹,她果然是一脸的担忧。让他又是心痛,又是着急。又只好不再言语。

    走到了牡丹的身边,握起了她的手,君宛清轻声劝道,“姐姐,让思竹看看可好?”她知道周敬翎定找过太医,但医者,她只信思竹。

    牡丹默默一笑,点了点头。她知道君宛清是关心她的,虽然她不哭也不闹,但却比那些哭着安慰她看开的后妃要真实许多。

    喜儿懂事的退到了一边,悄悄抹去了泪水。

    思竹走到牡丹面前,轻一福身,继而微微一笑。这才示意牡丹伸出手来,右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你这丫头懂得医?”见思竹的架式,周敬翎皱起眉,不安的问道。

    “皇上若是信得过臣妾,便请信过思竹。难道皇上忘了吗?上次臣妾的伤可也是思竹治得呢!”

    想来倒的确有这事,周敬翎便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紧张得看着牡丹和思竹。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思竹的手才离开了牡丹的腕。

    “怎么样?”周敬翎急切问道。

    又思量了片刻,思竹方才应道,“皇上,娘娘是被人下了药。”

    娘娘是被人下了药……

    娘娘是被人下了药……

    娘娘是被人下了药……

    是谁!竟敢对牡丹下药!“小成子!去将绒桂宫的所有奴才全关进牢里!朕就不信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药!”周敬翎吼道。他不能容忍在他的后宫中有这种人的存在!

    “皇上。”开口劝住周敬翎的依旧是君宛清,“即便是抓了所有人,也未必便能找到下药的人。就算有人招,也只是屈打成招罢了。”

    牡丹在一旁点头应和,她并不想因为她而连累了那些无辜的人。

    周敬翎更是无奈,有种怒火无法发泄的阴郁。最后只得一脸不悦的离开了绒桂宫。

    “你不该驳他面的。”牡丹对着口型说道。

    “那你能看着那些奴才们为此丧命吗?”君宛清也是无奈道。接着,又看向了喜儿,“现在能告诉我,究竟是谁下的药吗?”

    泪水又在瞬间涌出,伴着哭泣声,喜儿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君宛清只能依稀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几个词。诗贵姬……霜儿姐姐……宝姑娘……

    宝姑娘?怎么会提到宝姑娘?

    君宛清不解,但见喜儿那样悲伤,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思竹留了一张药方给喜儿,交待她取了药每日给牡丹煎一剂服用。

    君宛清又和牡丹交待了几句之后,便走出了屋子。见到院子里那些胆怯的奴才们,又是说道,“宸嫔娘娘身子不适,你们需得好生服侍,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你们也晓得皇上会如何对你们。”

    那些宫娥嬷嬷见君宛清地位并不高,本是不会搭理她。但今日她们也见着了周敬翎发怒的样子,也明白若不是君宛清,她们此时也已经身处大内监牢。自是对她以理相待,请过安之后,虚心应道。

    君宛清也不再理会她们,只是同思竹一起回了茗鸢宫。

    刚进茗鸢宫,便看见思菊一脸不悦的站在门口。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惹得思菊拉下脸呢!”君宛清半是玩笑道。若站在门口的是思梅或是思兰,她都不会觉得惊讶。但思菊向来是好脾气的,能惹她不悦,足见那人是有一定功力。

    思菊嘴角动了动,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最后只得无奈的叫了声,“主子!”

    君宛清莞尔一笑,才又说道,“怎么了?不在屋子里待着,出来作甚?”

    思菊嘟嚷着嘴,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呢喃道,“主子,霜昭容来了。说了你不在宫中,她却硬是要等着。还说了好些让人难受的话,真是没遇见过这种人!”

    霜昭容?她来了?眼里是一丝的冷漠,她来的正好,她不来,她也准备去寻她!

    “思菊,你且在外候着,若是有人来,只说我今日不舒服,概不见客!”说罢话,便同思竹一齐走进。

    才进正厅,眼角便撇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也不正眼看她,君宛清只是冷漠道,“不知霜昭容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霜儿却也不回答,只是幽幽笑着。许久后才说道,“奴家今日是引故人来见柳姑娘的呢!”

    故人?疑惑的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霜儿身边的女子身上。

    宝姑娘自是知道君宛清正看着她,便将面纱取下。

    虽说脸上多了几道伤口,却仍旧能让人看出她便是曾经藏娇屋的四红牌之一,宝姑娘。

    “宝姑娘……”尤记着秦淮刚开那日,是宝姑娘第一个说她要进藏娇屋。而后来,因为牡丹,她从一个红牌变作了哑女。而现在,她脸上的疤又是怎么回事……

    看着君宛清脸上的惊讶,霜儿又继续说道,“柳姑娘,看来你还记着宝姑娘呢!”

    想起今日喜儿的话,诗贵姬……霜儿姐姐……宝姑娘……宝姑娘……宝姑娘……“是你!是你们!又是你!”君宛清向后跌了一步,好在有思竹扶住了她,“又是你们下的药。”声音不再激动。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扯出了一丝惨淡的笑。

    宝姑娘已经又将面纱重新带上,与以前相比,她再没有那般任性,倒是变得内敛了许多。

    倒是霜儿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柳姑娘,你怎么认为牡丹姑娘之所以会哑,定是因为宝姑娘,而不是因为你?”

    因为她?为什么……

    又是一声冷笑。霜儿走到了君宛清的面前,“若牡丹不作为卫家二小姐嫁入宫中,或许她也不会受到伤害。又或许,若是你不进宫,她亦不会受到伤害。”

    这话,是何意?“你们想干嘛?”为什么与她有关?又和卫家有什么关系?

    “我一直以为,若是柳姑娘,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淡定接受呢!今日却才知道,其实,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以一副玩弄的姿态看着君宛清,霜儿微微笑道。

    惨淡的笑容,却又是带着一丝妖娆,“我一直,都只是普通人。”她自以为有了两世便能比别人懂得更多。但她都做了什么?若她只是那个被宠了十二年的宛婷公主,或许还不至于现在这般……

    看着君宛清的样子,霜儿却莫名有种心痛的感觉。转头示意阿宝随她离开,走到门口,却突然回过头来,“柳姑娘,霜儿能入得宫中也是托了姑娘的福。奴家不是忘本的人。但霜儿只能听命于别人,如今,只能提醒姑娘一句,她想要的,是中宫之主。姑娘若不想牵连其中,请莫再与皇后交好。”说罢话,便转头离开。

    中宫之主……她……

    悲伤悄然散去,留下的,只剩冷漠。转过头,看着思竹,问道,“牡丹姑娘能治得好吗?”

    思竹眉一皱,有些为难,却还是坦诚道,“快的话,只要三五月便能好。若是慢,一年也是有可能的。但若过了一年还没有起效。便是再也不会好了……”

    冷漠变得有些尖锐,心里只道卫诗若的中宫,怕是做不成了。看着思竹,又是说道,“思竹,日后你若是得空,便多去绒桂宫走走吧。”想了想,又是说道,“你可知云贤妃怀孕多久了?”

    “有四个月了吧。”

    点了点头,不再应些什么,示意思竹退下,只留了自己一人在正厅之中。

    “哐铛!”

    思竹刚将门带上,便听见厅内传来了声音,伴着女子低低的哽咽。

    心里一酸,却没有将门再推开,只是无声离开。

    安排

    安心候等天意变,排其不如自在驭。

    脚步声由远及近。

    听得出走路的人已经极力想要将脚步放轻,但或许是因为太过于焦急,还是听得人有些莫名的烦躁。

    “思竹姐姐!”才进茗鸢宫的门口,思菊便开口喊道。

    若是平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思菊总是会斯文有礼,今日这般的莽撞,倒让屋中的思竹有些慌张,“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和思梅一起陪主子去皇后那儿了吗?”

    思兰也与思竹一块走了出来,面上还是有些清淡,但还是掩不住眼底的慌张,“该不会是主子出什么事了吧?”

    主子自又入了这后宫,便总是不得太平,让她们不得不担心。

    摇着头,来不及喘气,思菊便又接着说道,“是……是寄谦公子!”

    寄谦?那个脸颊边有着一道伤痕,却是谦谦有礼的男子。他怎么了?思竹有些不解,但更多的还是担忧,“寄谦怎么了?”毕竟她与寄谦也曾一同共事,自然是有着一些感情。

    “虽然长相不一样了!但我确定,那个固山郡王便是寄谦公子不假!只是,我不明白,寄谦公子为何会到了宫中,又为何会将主子推入池中!”思菊已经顺过了气,但想起刚刚听见的,却还是有些恼怒。

    寄谦……将主子……推入池中?

    想起那天,君宛清明明是去参加家宴,却是浑身湿哒哒的回来,至于原因,她也是绝口不提。莫非,当真是寄谦?思竹皱起眉,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思菊,你是从哪儿听来这些的?”思兰表现的相对要镇静一些,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即便真的是寄谦入了宫,他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将主子推入池中。

    “今日我同思梅一起陪主子去储凤宫中。主子去向皇后娘娘请早安时,我便与思梅一起等在门口。后来听别家的婢子在那搭着话,便是说固山郡王将主子推入了丰望园后院的池子中。思梅姐姐刚想向她们问清楚,又听她们说,固山郡王便是云贤妃离家多年的哥哥。试问,那不是寄谦,又是谁?”思菊显得有些激动,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们觉得奇怪,思梅姐姐便让我先回来,只留她一人等候主子。回来时,我有意从朝圣殿那儿经过,便看见了同征亲王在一起的固山郡王,虽说样貌已经改变,可毕竟是一起在秦淮待过的人,我又怎会认错他?”

    如此说来,莫非这事是真的?思竹同思兰相视着,却共同疑惑着同一件事。即便真的是寄谦入了宫,他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将主子推入池中。

    思考间,却见宫门口两个女子的身影。正是从储凤宫回来的君宛清和思梅。

    “思菊,身体好些了吗?”一见到思菊的面,君宛清便开口问道。出储凤宫时不见思菊,思梅便告诉她,是思菊身体不适,先一步回宫了。

    思菊虽是不懂思梅与君宛清说了些什么,但也是微笑应道,“谢主子关心,思菊已经没事了。”

    思竹和思兰皆是一副想问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当君宛清看向她们,便低下头,躲开了她的目光。

    虽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君宛清明白这四个丫头是不会负她的,如今她们有着心事,既是不想说,她便也不去多问,只是转身对思梅道,“今儿我想一人待在书房里,若是有人来访,便说我身子不适,回了吧。”

    思菊应了一声,在待君宛清离开之后才看向了另外三人,“你们可知道了?”她说的,自然便是思菊刚刚提到的事。

    思兰和思竹皆是点点头,若是可以,她们倒宁愿不知。

    “思梅姐姐,若是问主子,主子定不会告诉我们。但若是不问,我们又永远无法得知。毕竟,那些婢子明知你与思菊是主子的婢子,还敢在你们面前谈论,谁说不可能是有诈呢?”思兰想了想,轻声道。

    叹了一口气,思梅并不想多说些什么。今日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她总是四个人中最先冷静的一个,但这次,她却是四人中最混乱的一个。

    “阳修妤到!”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接着,一个穿着刺绣妆花裙,披着薄罗长袍的女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阳修妤?这又是什么人?

    思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走进的人,笑道,“见过修妤娘娘,娘娘万喜。不知今日来茗鸢宫所为何事?”

    苏阳环视宫内一圈,依旧是带着那种不屑的笑容,小声呢喃道,“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芳婕,皇帝给她的住处倒还不错呢!”

    思梅不喜阳芳婕的这种傲慢,但碍于情面,也只得是尴尬的笑笑,“修妤娘娘……”

    扫过思梅一眼,苏阳的表情渐渐隐去,“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芳婕妹妹吗?她也真难怪是秦淮出生的人呢!客人来了这么久,怎么也不出来支会一声?”

    “娘娘,主子今日身子有些不适,现正歇着呢。娘娘还是先回了吧,待主子身子好些定会登门拜访。”思梅耐心按君宛清给的说词解释道。

    苏阳好歹也在后宫中待了一定时候,又怎会不知这种说辞,“身体不适?今早在皇后娘娘那儿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就不适了?莫非是嫌姐姐位低人微,不愿相见?”

    有种无奈的感觉,思梅赔笑着,又一次解释道,“娘娘多虑了,主子真的是身子不适……”

    “阳姐姐,既是来了,便请屋中说话吧。”自苏阳进了茗鸢宫,君宛清便有种烦躁的感觉。她知道她会来,也知道她今日非是要见到她不可了。看了眼思梅她们,点头一笑,示意她们四人退下。

    苏阳冷哼一声,“还说是身子不适呢!”

    君宛清只得默默一笑,“姐姐多心了。妹妹只是觉得有些头晕,如今已经无事。还请姐姐莫要计较,随我进来说话吧。”

    苏阳知此亦是说辞,但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随着君宛清走进偏厅。

    两人分别坐在圆桌的两边,面前摆着思菊刚刚泡好的清茶。

    “柳妹妹,刚刚姐姐和你说的考虑的怎样了?”抿了一口茶水,苏阳小声问道。

    眼底有些茫然,记起刚刚走出储凤宫时,苏阳将她拉到一边,问她愿不愿意同她一起除掉李浮云。若是没有认识寄谦,又或是寄谦没有进朝,在确定了不是圈套后她或许还会答应。可现在……又记起寄谦的表情,她不忍在他失去了妻儿后再失去妹妹,也不想在他还误会着自己的时候对自己恨的更深。

    “还有什么好想的,难道你不恨她吗?之前,若不是她教唆,丽充华也不会那般为难你。还有那固山郡王,既是初次见面,又怎么能将你推入池中?如若不是她从中挑拨……”苏阳继续说着,眼底的阴霾越加的浓郁。

    “为什么?”没有再听她继续说下去,她第一次觉得,从别人那听到她与寄谦的事,竟是这般的无奈。但同时,也是疑惑着,“你不是云贤妃的人吗?却怎么会想背叛她?而且,选择的伙伴还是我?”

    苏阳只是淡淡一笑,这感觉与之前发出冷笑的判若两人,“背叛?谈不上吧。柳妹妹,你记住,后宫中没有永远的人情,只有永远的利益。我是以云贤妃作为生存的依靠,她又何尝不是,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如今她有了身孕,无论生出来是男是女,她的地位都将会不一样。而到了那时,即便她不对付我,也不会再与我有益。既是如此,我何不先下手为强。至于为何选你,那是因为后宫中,除开卫诗若,便是你最让人觉得不安。”

    “卫诗若却是不屑于与你为伍。思量之后,还是寻我最为合适。”君宛清接口说道。

    苏阳点点头,又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沉默,让偏厅的空气显得很是压抑。

    “嘀哒!”

    水气凝在了杯壁上,最后汇成了水滴,又一次滴入杯中。

    轻启红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思虑过后,还是闭上了嘴。许久之后,才又开口道,“那便全听阳姐姐的安排,只是,妹妹并不想惹出太大的事。若是姐姐有什么需要,只管寻个婢子来宫中支会声便好。”本是想着要拒绝,但又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可不是做周敬翎的妃子,而是慢慢瓦解他的后宫。若是可以借她之手达到目的,她又为何不做,只是,在应过之后,她该考虑的便是如何全身而退。

    苏阳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自是满脸笑意的离开。

    看苏阳离去的背影,君宛清又是感到了无奈。终于要开始了吗?虽说是她一开始便打算好的,如今想来,却仍是有些心寒。

    懒儿

    懒时鳞儿仙如故,儿忆如今泣求行。

    虽说也是在宫中,但君宛清便是觉得日子比起从前更是觉得无聊。

    以前父皇和哥哥还会隔三差五的来宫中寻她,但周敬翎自那日在她宫中就寝后便再没来过,其她后妃更是少来寻她。

    想起在君子山庄时,她不是在秦淮中看看,也会在云影山中走走,再不济,也有懒儿陪她解闷。而现在……

    懒儿?对呢!她还有懒儿。那日周敬莛已经将懒儿送入宫中,只是,她似也已经久不见懒儿了呢!“思梅,思兰,思竹,思菊。”君宛清出声唤道。

    四人甚少听君宛清同时唤过她们四人,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走了进来,“主子,出什么事了么?”四人也不愧是一同长大的,当说默契便比别人多上几分。

    听她们有些焦急的语气,君宛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若她们知道她只是为了寻一知猫,不知会作何想。但想归想,还是开口问道,“近日来,你们可见过懒儿?”

    不知该说无奈还是无语更加确切,又或者她们该感慨主子果真是个善良的人儿,就连一只猫都能让她如此上心。

    四人相视了下,思菊回道,“主子,懒儿不是养在书房吗?”而书房,除了君宛清便没人进去。

    莫非是她忽略了某个角落?君宛清又看向梅兰竹菊四人,淡淡笑笑,“辛苦你们了呢!”

    四人只是无奈笑笑,不多说些什么,便准备离开。思菊却突然记起了什么,转身又对君宛清说道,“主子,刚刚阳修妤的婢子云惜来了,说是阳修妤请主子前去叙叙话。”

    点点头,君宛清却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想起苏阳对她的评价,让人感到不安。说来,她又何尝没让自己感到不安呢!

    暮阳宫。

    位于后宫中相对偏僻的角落。周围环绕着树木,显得很是阴凉。

    所以,当君宛清看见院子里载的那几株向日葵时才会那样惊讶。

    明明是难见阳光的地方,这种爱极了阳光的小花却开的极好。

    “柳妹妹,你可算来了呢!”听见了侍卫的通报之后,苏阳便走出了屋子,一脸讪笑的看着君宛清。

    苏阳身边的婢子穿着一件杏色的衣服,看上去很是娇小。面上似是挂着笑意,又更像是面无表情,双眼是纯澈的黑,一眼看去仿佛便能让人跌进去。想来,她便是那个叫做云惜的婢子。

    “云惜是我娘家带来的婢子,算是我的陪嫁丫头。”许是看出了君宛清正在打量着云惜,苏阳开口解释道。

    “果真是个惹人怜惜的丫头,阳姐姐福气了呢!”倒不全是客套话,君宛清是真觉得云惜是个能得人心的丫头。

    听见君宛清评价自己,云惜抬起头,看了君宛清一眼,微微一笑,却不说些什么。

    自后宫到秦淮,她见过无数的笑,也露出过无数的笑,但从未见过这样的笑。清冷,却又有一种独特的温度,而这种温度,又不似人间该有的。在她漆黑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竟也变得那样纯澈。君宛清不禁诧异,久不照镜了,她从不知道自己已经出落成这般模样。

    “奴婢云惜见过柳芳婕娘娘!”恭敬的福身请安,声音十清脆,犹如打磨的光滑的两个翡翠珠子相撞。

    自己的婢子被夸,苏阳自是有些骄傲,看着君宛清身后的思梅,便也顺口夸道,“妹妹宫里的那四个丫头才是灵巧人儿呢!也不知妹妹的娘家是怎样高雅的人家,不仅养出妹妹这样的佳人,连婢子也是这般知书达礼呢!”

    君宛清不知该无奈还是什么,她更不知苏阳是不是忘了当初便是她在储凤宫暗示君宛清是带一股勾引男人狐媚劲的秦淮女子。但事已过去,何况她现在同她等同于一个船上的蚂蚱,便也不多想些什么,只直接问道,“阳姐姐,今日找妹妹来,可是有了什么主意?”除此之外,她不想不到苏阳还会因为什么事找她。

    苏阳见君宛清都这般直接,便也不多说些什么,引她进了屋子,又让云惜和思梅留在屋外,关了门,才对君宛清说道,“妹妹,你是个灵巧人儿,姐姐知道你甚得皇上的宠。今日这么说也不是要和妹妹争宠,只是想请妹妹能找个机会,将这放在皇上身边。”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君宛清。

    “这是何物?姐姐又为何不亲自交给皇上?”君宛清自然不会不知那是何物,但她也不是能随便让人使唤了的主,尤其还是这种还隐着危险的事。

    苏阳赔着笑,眼里闪烁着一种不安定的情絮,“妹妹,姐姐也想多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