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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淡定第18部分阅读

      公主要淡定 作者:rouwenwu

    妹。如今,珍容华已经找到了后台,而她,却仍在继续着无谓的人情。

    那时候,她们已经开始改变。不再无忧,开始为自己计划打算。

    那时候,对丽充华,云舒还是觉得同情的。对她的恨,该是从两天后开始的……

    若说最能留住印象的,不是大喜,便是大悲。

    对云舒而言,她无法忘记的便是那日……

    如往常一样,卯时,她正准备替珍容华梳洗。可刚走到门口,她便闻见了一股淡淡却又刺鼻味道。

    有些慌张的推开门,只见到珍容华一脸平静的惨白,左手催在床边,没有任何的生气。

    走到珍容华身边,有些胆怯的伸出手去,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感觉。

    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亦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感觉到的,只有生命的逝去。

    脸上没有泪水,亦没有任何恐慌。只是平静的看向了床角,一条被遗落下的绢子,角落绣着一个丽字。

    丽……丽充华……

    很简单的故事……

    很无奈的故事……

    后宫,不正是如此吗?

    看着云舒眼角的泪水,君宛清突然感觉有些不忍。

    后宫原本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你争我夺,为地位,为恩宠,为了她们为了的一切。

    珍容华只是争斗中的牺牲者。她可悲,因为在她还没有被别人发现的时候便输了。

    而云舒,失去了她的主子,又不得不跟着害死了她主子的女人。她恨,却更能忍。君宛清只觉得,这样的女子,不该在后宫,却也最适合留在后宫。

    “柳主子,云舒求你了,一定要替珍容华报仇!”云舒一直以为,她再没有机会为珍容华报仇了,如今她已是将希望寄在了君宛清的身上。

    不禁是有些感触。若是将珍容华换作他们,将云舒换作梅兰竹菊中的任何一个,只怕她们早便会没了忍耐。此般想来,若是能将云舒拉拢,倒也不是件坏事。

    将被单从身上拿开,似着从床上起身。双脚才触地,便有一种不适的感觉。但还是撑过了那片刻的不适,努力走到了云舒的身边,“你且放心。丽芳华,一定该死!”

    养尊殿。

    “嘭!”

    重重的将奏折摔在案台上,周敬翎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候在门外的成公公听到声响忙是走进殿内,细声问道,“皇上,出了什么事吗?”

    周敬翎冷冷看了成公公一眼,有些无奈,更是有些气愤的说道,“江南巡府乐浩上了折子,说是请朝廷出兵助他们清除倭寇!三年来,朝内一直平安无事,尤其是江南地区,更是五谷丰登,每次送来的折子都是最让朕省心的。但这次……”出倭寇也就算了,江南那么大个地方,居然还要朝廷派兵!

    成公公也是感到有些奇怪,“皇上,奴才斗胆问句,能否将折子借来一看?”倭寇的事情,其他地区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每次都是他们自行围剿之后才向朝廷呈递奏折,而这次,却很是反常。

    周敬翎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手一挥,将奏折甩至了成公公的脚边。

    成公公忙是恭敬的跪下,拾起奏折看了起来。

    内容与从前那些并没有太多的差别,唯一的不同,便是对于倭寇的身份。

    “该首领系丽芳华堂兄……”碎碎念叨着,成公公似是明白了乐浩提出出兵的理由,却又不明白周敬翎这般阴怒,是因为倭寇还是因为丽芳华。

    周敬翎又是眉一皱,冷笑一声,“丽芳华?还真是个江南闺秀呢!”想到她,又是想到了那个伤着的女子,那天负气离开后,他便再没去见过她,甚至,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后妃。如今,他却又是忍不住担心起她。

    成公公没有应些什么,只是默默起身,将奏折又放回了案台上。这才又轻声开口道,“皇上,此般,不防宫外宫内一起整顿。勾结家人为祸百姓,相信再没有人会有话说了吧。”

    一挑眉,周敬翎也是会意的一笑。只是片刻,又转为了一种冷冽。

    请罪

    请贤莫怪他日盲,罪己愿表切身意。

    “皇上驾到!”

    才到萱瑾宫的门口,成公公便开口喊道。

    君宛清没有太多的诧异。从她受伤到伤口基本愈合,已经过了二十多天,负气离开的周敬翎在这时来到萱瑾宫,看来是乐浩已经将消息传至皇城中。

    看着跪着的丽芳华和云舒,以及站在一边的君宛清和梅兰竹菊,心中又是一阵窝火。

    “臣妾见过皇上。”丽芳华柔声道,尽管她明白周敬翎不会再对她有任何的好脸色。

    相比之下,君宛清却显得更是冷淡。只是默默看着周敬翎,眼里的戏虐被一种悲伤代过。

    有些心痛的看着君宛清,许久之后,又冷漠的看向了丽芳华,“丽芳华,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丽芳华有些恨恨的说道。周敬翎这次真的要治她的罪了吗?若是这样也好。这二十几天,许是因为君宛清需要养病的缘故,倒是没怎么理会她。可她却时时担心着,为了那不知何时会来的祸事。

    “知罪?朕现在是真的怀疑,你进宫来究竟是有何目的!江南首富?你们家的财究竟真的是赚来的,还是做倭寇抢来的!”见丽芳华那副冷淡认命的样子,周敬翎又是一下冒起火来。说着话,便将袖口中的奏折甩到了丽芳华的面前,“商荣含可是你的堂兄!”

    怎么会……倭寇……不义之财……

    一条条,均不是大罪,但却是让人不耻的罪名。而这一条一条,又是全都被套在了商荣含的身上……

    冷笑一瞬即逝。君宛清示意思菊扶着她走到了周敬翎的身边,“皇上今儿心情不好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情,若是换一个人问,周敬翎定不会搭理她,但这话却是出自君宛清的口中,他便只是耐下性子回道,“近日国事繁忙,一直没有时间来看爱妃你。不知爱妃的伤养得如何了?”

    微微一笑,似是想告诉周敬翎她已无大碍,但无奈,还有些惨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强颜欢笑。

    看着那张惨白的脸,周敬翎又是一阵窝火。转头看向了丽芳华,厉声道,“你可看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果然是什么样的家庭养什么样的人呢!”

    有些怨恨的看着君宛清,丽芳华猜想着这定是与君宛清有什么关系,但以她目前的身份,虽是怀疑,却更明白,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便只是默不出声的跪在一边。

    冷哼一声,周敬翎只当丽芳华是默认了奏折上的事,便又是开口道,“既是认了,朕今日便任文禄为两江提督,择日前去江南,商家近三代当家人斩立决,死者鞭尸视众,挫骨扬灰!剩余男丁发配塞外,女丁充当官妓。商家家产全部上缴国库。至于商荣含,便带入城来,择日,凌迟!至于你,朕既是应了柳儿不伤你性命,便留你一条命,到时候,你便等好好观赏令兄的下场吧。”

    感到了无力,但却也没说些什么。丽芳华只是觉得可笑,爹爹盼着她能替家里带来好处,最终,商家得到的,却是发配,充妓,凌迟,挫骨扬灰……只是想到商荣含时,她又是忍不住一阵伤感。

    “皇上,为什么?丽姐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君宛清一脸的不解,宛若这事与她便无半点关系。

    “她做错了什么?为祸后宫,伤害朕的爱妃,还纵容家人,鱼肉乡里,落草为寇。依你说,朕还该饶她吗?”周敬翎冷漠的回道,他不杀她,已是给了她莫大的荣幸。但见君宛清一脸的不忍,又是无奈道,“柳儿,你如今身子虚,还是早些回房休息,这些事便不用你在意了。朕得闲了便来看你。”

    周敬翎离开之后,丽芳华才冷笑一声,接着嘤咛哭出声来,“柳婕妤,你不是要我死吗!为什么……又要扯上我的家人……”

    君宛清却是不以为然的笑笑,“我只说让你好好享受死亡逼近的那种痛楚和孤寂,却没说要的是你的命呢!再者言,你当真是在为你家人伤悲吗?还是……只是为了你的堂兄,商荣含。”不是疑问,而是一种嘲弄。

    丽芳华感到片刻的错愕,“你……在说些什么!我……”她怎么可能知道,连她父亲都不知道的事情……

    “哼!”冷笑一声,君宛清示意思菊扶着她走到了丽芳华的面前,“池边青石枉淌水,榭上佳人俏弄梅。亲者相见不谈亲,情人遥望亦融情。”

    依稀记得,这首词是两首词是两年前立春那日堂兄写给她的。亲人,情人。只可惜她注定了有着一场政权婚姻,无论她与商荣含彼此间有多么心仪,都只能默默相望,谁也不曾错过雷池一步。而如今,在她嫁予了他人之后,又一次听见这首词,却早已没了当初的激动与欣喜,有的,只是一种心痛。

    原来,她还有一个可以相望的人。既是如此,她又何必眼去争龙宠?反正,对于父亲而言,他要的只是一个嫁给了皇上的女儿,而不是一个能得到幸福的女儿。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要寻李浮云作了靠山,又何必对君宛清下毒,又何必……

    眼前感到了一阵朦胧。丽芳华明白,那是泪。

    心里突然是有了一丝动容,但君宛清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转过头,不去在意丽芳华此刻的样子,又是冷漠开口,“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那我倒是想看看,情人死,和自己死,究竟哪个更能让人感到痛楚呢?”

    死……自己……情人……商荣含……

    猛然站起身来,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走到了君宛清的面前,又是跪下身去,“不要啊!柳婕妤,我求你了!不要让含哥死!他……所有的事,都与他无关啊!更何况,什么落草为寇,鱼肉百姓,都是……”

    “与他无关?那与谁有关?世事不正是如此吗?千丝万缕,紧紧相连。谁能真正脱身事外,谁又能与什么都扯不上关系!”君宛清有些不屑的说道,之前的动容已经完全消去,“丽芳华,你可算知道了心痛的感觉?我说过,会让你慢慢享受死亡逼近的乐趣。现在你觉得,这种感觉,是恐惧?孤单?或是什么?”

    再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丽芳华只是瘫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丽芳华,你可还记得珍容华?”不等丽芳华缓过神来,君宛清又接着开口道,眼里一片冷漠。

    “珍……容华……”空白在瞬间又散去,只留下了混乱和震惊,“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她究竟还知道她的多少事?

    “丽充华,你究竟为什么要害丝小姐啊!”泪水慢慢滑落,云舒从门口走进,满眼泪水的望着丽芳华。

    她对她的称呼,不是主子,不是丽芳华,而是一年前的丽充华。她这时也才记起,云舒是珍容华带进宫的婢子。“我……”这让她怎么说才好,因为她嫉妒,因为她恨,因为她不甘,因为她要为自己开始打算……

    “丽充华!小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对她……”抛去了这一年的忍耐,如今的云舒,只是一个可以发泄真实情感的人。

    她对她好?丽芳华苦笑一声,“她若真对我好,又为什么要撇下我独自找了卫诗若……”若不是那样,她又怎会对珍姐姐下手。

    跪下身去,看着丽芳华,云舒一脸的无奈,“难道你不知,这里是后宫吗……”

    屋内,再无半点声音。

    因为,这里是后宫……

    容不得半点人情的,后宫……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君宛清一晚几乎无眠。

    丑时。

    君宛清终于是默默下床,向外走去。

    空荡的厅中,回荡着阵阵寒气,吹得她有些头昏。

    扶着墙站好来,向厅中看去。

    惨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表情,与白绫相互衬印。

    悬在半空中的,是丽芳华已经冰冷了的尸体。

    后宫……

    因为这里是后宫……

    记起昨日云舒的话,君宛清又是一阵痛心。难道,这就是后宫吗?身体一时失去重心,有些狼狈的瘫坐在了地上。

    听到声响,思梅她们忙是起了床,向正厅走来。看见丽芳华尸体时均是有些震惊。

    冷漠的看了思梅她们许久,君宛清才慢慢站起身来。苦笑一声,又转过身去,“丽芳华,这次,你倒是帮了你的家人了呢。”小声的感慨后,又开口道,“思菊,去将周敬翎找来吧。”

    思菊疑惑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快速的弄乱了发丝,向外走去。

    交易

    交谈卿家只笑贤,易闻贵客另其佳。

    周敬翎来的时候还穿着龙袍,显然是从朝堂直接来的。

    “柳儿!你还好吗!”没有在意丽芳华已经被人解下的尸体,周敬翎关心的依旧只有君宛清一个人。

    “皇上……”君宛清无力的靠在床边,眼里有着茫然,更多的是一种恐惧,“丽姐姐她……我……”

    在床沿边坐下,周敬翎握起了君宛清的手,安慰道,“柳儿,别怕。有朕在,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这萱瑾宫怕是再不能住人了。朕一会儿便让人去收拾,若是可以,今日便搬去茗鸢宫吧。”

    茗鸢宫……

    脑子里有片刻的迷茫,但还是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悲伤的样子,小声道,“皇上,丽姐姐已经死了,便免了她家人的罪吧。臣妾实在不忍见到更多的血腥。只当,是皇上对臣妾的恩典吧……”

    有些为难的看着君宛清,许久后,周敬翎才应道,“好。朕应你。只抄了他们的家,至于她的族人,便放她们一条生路吧。”

    脸上淡淡的笑着,心里,却是万分的悲伤着……

    一草一木……

    一砖一瓦……

    都还是当初她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因为许久没有人居住,显得有些没有人气。

    又回来了呢!君宛清一直以为,再回来,该要等到推翻了涵朝之后,却没有想到,才入宫一个月多,便又一次住了回来。

    唯一的不同,只是她的身份从镇国公主变作了柳婕妤。

    “主子,请在厅中稍等,我们先去将卧房收拾一下。”思兰的语调很轻,眼里也是有种怀念和感伤。

    没有回话,君宛清只是打量着宫中。离开了那么久,却仍旧没有改变的茗鸢宫。

    “柳儿,在看些什么呢?”温柔的男声,周敬翎轻声走进。褪去了龙袍的他不似一个君王,倒更像是一个要来会情人的书生。

    转过身,有些惊讶的看着周敬翎。突然间觉得,她与他并没有什么差别。她为了她的国家和子民,他亦是。当他们褪去了守护的身份,他们便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微微一笑,福身道,“柳儿见过皇上。”

    周敬翎的脸上快速划过一丝担忧,“柳儿,今后你都勿须向朕行礼。你才入宫来,又是受伤又是受惊的,是朕没有保护好你来。”说着话,便走上前,扶起了君宛清。

    “主……”听到厅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思兰忙是走出卧房想看个究竟,但看见的却是周敬翎同君宛清稍显暧昧的样子。

    周敬翎也是有一刻的愣住。他对思兰还是有些印象的,但印象也止于她是周敬莛带进宫来说是从小照顾君宛清的四个婢子其中的一个。

    倒是君宛清淡定得很,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与周敬翎保持了距离,才又看向了思兰,“怎么了吗?”

    摇摇头,思兰有些尴尬的笑笑,又走回了卧房中。

    看着思兰的背影,周敬翎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寂寞。记起常被他弄得昏暗的书房,记起那个让他心痛的女子。又是看向了君宛清,莫名的,又是更加的寂寞。

    没有太多的在意周敬翎眼中的那分落寞,君宛清只是接着说道,“皇上,柳儿的伤已经无碍了。赶明儿,还得去储凤宫谢谢皇后姐姐和贤妃姐姐呢!只是,皇上,比起柳儿,你不是更该去看看贤妃姐姐吗?如今她有了身孕,皇上可得多抽点时间陪陪她呢。”

    身孕?脸上从惊讶到惊喜。周敬翎有些难以致信的看着君宛清,“柳儿,你说云贤妃有了身孕……这,是真的?”

    他不知道吗?君宛清也是有些惊讶。后宫中能引来皇帝和其他后妃注意的,除了自身的得宠,便是能够孕有龙种。而李浮云又怎么会不趁着这个机会再拉住周敬翎?这么想着,却还是点了点头,“柳儿怎么会拿这事开玩笑呢!皇上莫非还不知道?”

    提到这,周敬翎倒是有些愧疚。他因为和君宛清怄气,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那些个妃子。即便是文秀几次让云禧来请他,也被他几句话回绝了。也正因如此,对李浮云有孕的事,他是完全不知。

    又是想到再过十个月,便会有一个小娃娃呢喃着喊他父王,心里又是一阵的欣喜。看向了君宛清,对上了她乌黑的眸子,这是他第一次与她正面相望,他才发现,她眼里的纯,在掺杂了多种的情感后,变得更加的人性,一种旁人所猜不透的人性。“柳儿,据说,茗鸢宫是前朝公主的住所。朕见这儿比别的宫都来得更为幽静,又见这里还特别修建了一间小书房,心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才将这儿作为你的新住所。朕本想今日在茗鸢宫中好好陪你,但……”

    君宛清自是懂事的一笑,接口道,“皇上是该去看看贤妃姐姐了呢。”

    见君宛清这般明理,周敬翎更是觉得自己那时有些过于计较了。但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匆匆离开了茗鸢宫。

    “主子。”

    女声,有些低沉,更带着哀怨。

    转过头,看着梅兰竹菊带着不解的表情,君宛清只是淡淡一笑,走到了圆桌边,拉了张椅子坐下,“要问什么,你们便问吧。”

    四人皆是沉默着。她们是有许多要问君宛清的,但如今想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又是许久之后,四人又是默契着一同开口道,“路家帮。”

    路家帮。君宛清早也猜到了这三个字,便也没怎么停顿,只是笑道,“你们只知路家帮是秦城首屈一指的戏帮,但你们可知道路家帮里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

    路家帮里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这她们却是从来都不曾知道的……

    没有等她们回话,君宛清又继续说道,“人生如棋,我们总是自以为是下棋的人,但却不知,当身边的人都演化为棋盘中的棋子时,我们也同样变作了他人棋盘里的一枚棋子。我能接触到路家帮,还多亏了颖儿呢!”

    颖儿?秋思如今的新掌柜?四人又是诧异,这又与颖儿会有什么关系?

    停顿了一下,君宛清又接着说道,“颖儿来秦淮可不是偶然,即使是当初我们不曾去百花楼,她也会来的。谁让,她父亲的路家帮是随着米朝的兴衰而兴衰。”

    这些也是那次周敬莛见过路戚开之后,她才知道的事情。

    涵朝三年三月初五。

    如平时一般,起床后,君宛清便又是无所事事的在西院中徘徊。想起前一日思梅说过的路家帮,心里便有些烦躁,若是可以,以戏帮的名义进入宫中也绝非不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有可能这般顺利吗?到如今为止,她对路家帮,还止于听说而已。

    只听“扑腾”几声,一只白色的鸟儿在前方的地上落下,不停地踱步,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从种类上说,这只鸟应该被称之为鸽子,只是不知这是一只离群的野鸽,还是替谁送信的信鸽。

    信鸽……

    定神一看,那只鸽子的腿边还真是绑着个什么。

    出自好奇心,也是一种直觉,君宛清轻声向那只鸽子走去,而鸽子并没有因为环境而被吓走,反而是向君宛清的方向望着。

    “宛婷公主,午时,秋思见。”

    纸条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有些诧异的低下头,想再寻那只信鸽,却发现她早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就飞走了。

    会是谁?究竟还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身份?还是说,这只是周敬莛设下的一个陷阱?君宛清反射性的想道。接着,又是细细看起那张纸条。娟秀的字体,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加上墨迹还未干透,应该是半个时辰内写好的才对。

    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对方若是想对她不利,一来,她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帮手,加上秋思更是她的地盘。但若是不然,这张纸条又是何意?难道又是一个同寄谦般的米朝遗臣?

    “主子,怎么了吗?”走进许久,见君宛清只是一个人发着呆,思菊终于是忍不住担忧道。

    听见思菊的声音,君宛清忙是将纸张收起,转过身,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只是在屋里待的有些闷,出来散散心罢了。”

    思菊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应了一声之后,便又离开了西院。

    午时,君宛清还是出现在了秋思中。

    因为错开了午时,拾香阁和秋思都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些自以为风雅的文人,或是品用茶点的人还坐在店中。

    “柳姑娘,你来了呢。”见到君宛清,颖儿忙是迎了上来,语气却没有带着疑惑,反而带着一种恭敬。

    点点头,君宛清突然不知该怎么向她说明自己的来意,便只是傻傻的笑了笑。

    颖儿却是一福身,柔声道,“婷主子,爹爹在天字房等你,请随颖儿上来吧。”

    婷主子……爹爹……天字房……莫非写那纸条的人便是颖儿?她不是因家中贫困,小时便被爹娘卖身至百花楼的吗?怎么会知道她……

    疑惑着,却还是跟着颖儿向楼上走去。

    许是因为写这封信的人是颖儿,纵使还有些怀疑,也不再那般警惕。

    等在天字房的是一位隐含着威严得老者。见到君宛清,路戚开忙是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罪臣路戚开见过镇国公主!”

    罪……臣?君宛清很是差异,在她的印象中,从未听人提过“路戚开”这个名字,“你先起身吧,宛清早已不是什么镇国公主。况且,我从前也未曾听人提起过你。”没有隐瞒自己的疑惑,君宛清开口问道。

    路戚开站起身来,有些无奈的苦笑着,“路某本是卢淅坤将军手下的副将,官封正二品都统。但因为路某一次军中醉酒,显些闯出祸来。为表歉意,也为了罪己,路某自请辞官,自此以后在城中组起了路家帮。”

    路戚开的话刚说完,颖儿也走到了君宛清的面前,又是恭敬的福身道,“民女路孤颖见过镇国公主,一直隐瞒着身份,还请公主见谅。”

    路孤颖。很特别的名字呢,相比于颖儿,倒是多了几分韵味。

    突然间,君宛清感觉到了一种恐惧,先是寄谦,再是颖儿,她的身边究竟还有多少人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若全是他们这般的也就罢了,若是涵朝的人……

    有些无奈的笑笑,君宛清也不再客气,只是又看向了路戚开,“路帮主,你可是要在二月初九进涵朝的宫中替周敬翎贺寿?”

    路戚开有那么一刻的惊讶,一是惊讶君宛清竟会知道这事,再也是惊讶君宛清能够如此直接的将话说出。但路戚开本就没想做隐瞒,便也应道,“那日颖儿带莛王爷来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是惊讶。我不明白颖儿怎么会带了涵朝的王爷来。”

    路孤颖有些尴尬的笑笑,小声低咕道,“那时我也不知道他会是个王爷嘛……”

    君宛清同路戚开都只是一笑置之,便又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路家帮除了为米朝李氏皇族或是一些功臣出演,便极少答应别人出演。那次,我本也是一口回决了他,但他却说……”说到这,路戚开突然是止住了话语。

    “他说什么了?”君宛清开口问道。

    路戚开还是一脸的为难,思虑了许久之后,才终于开口道,“若是想替你的主子报仇,那次会是你很好的机会。”

    报仇……机会……

    周敬莛他知道些什么?

    见君宛清一脸的震惊,路戚开又接着说道,“当时,我也是同公主这般惊讶,但周敬莛却是一副预料之中的姿态。”

    所以那时父亲的目光是那般冷漠,所以他才会答应他。路孤颖明白了这些,却又是疑惑,莫非,父亲真要趁这次机会谋事吗?

    丹凤眼微微眯起,君宛清幽然开口道,“路将军,宛清可否拜托你一件事吗?”

    路戚开忙是双手抱拳,道,“公主有事吩咐便是,末将定当从命。公主这么说不是折杀末将了嘛!”

    君宛清也不再计较他的称呼和多礼,只是继续说道,“即是接了戏,那便好好演吧。只是我这有份剧本,倒请将军笑纳吧。另外,那日请允许宛清携四名婢子与你们同进宫去。”的确是同周敬莛说得那般,这么一个机会,一个错过了就可能不再拥有的机会。

    语落。

    四人皆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为路戚开,为周敬莛,也为君宛清。

    “主子,你未免也太过冒险了吧。”许久之后,思梅才开口道,“周敬莛能知道路家帮的底细,那我们……”

    有些担忧的看向思梅,这才意识到一直被她忽略了的事情。眼里,又是一阵深沉。

    逆鳞

    逆水而上逆水行,鳞落红尘叶落风。

    涵朝三年,三月二十。

    “奉天承喻,皇帝昭曰。朕念柳婕妤知书达理,贤良淑德。遭不贤芳华的陷害,却能够以德报怨。今,特晋升为芳婕!”念完了旨意后,成公公将手上的圣旨递给了君宛清,又是说道,“芳婕娘娘,真是恭喜了呢!皇上可一直都没有忘记你呢。那时候会怪你,也是恼你念着莛王,娘娘可千万别怪皇上呢!”

    将圣旨递给了身边的思梅,君宛清才开口道,“成公公,皇上怎么会突然下这么道旨意?真让人有些受宠若惊呢!”说着话,从袖中拿出了一枚玉扳指,放在了成公公的手中。

    成公公有片刻愣到,他没有想到君宛清竟会懂得宫中的这种潜规则。但也只是默然收下,回道,“唉!那日娘娘不是把云贤妃有孕的事告诉皇上了么。皇上这是高兴呢!”

    “这么说,还是托了云贤妃的福呢!”君宛清只淡淡的回道。

    有些不屑的声音,但在成公公听来,却是有些吃味的感觉。成公公忙是知趣的接口道,“娘娘,皇上只是以这为借口罢了。要么,也不会今晚便翻了娘娘你的牌子吖!”

    又侍寝?

    君宛清有些难以致信的看着成公公,但以她的身份却又不能更不该有这种念头,便又是笑了笑,应道,“以后还得多请成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呢!这后宫佳丽,臣妾又能在皇上眼中停留几时呢!”

    成公公也是会意的笑笑,又是与君宛清寒暄了几句之后离开了茗鸢宫。

    “主子……”看着君宛清带着为难的脸色,思梅有些担忧道,“你可是担心这次的侍寝该如何避过?”

    无奈的看向思梅,君宛清回道,“从来都只有君王拒绝妃子,哪有妃子拒绝君王的呢!”想起那是若不是因为李宛容,嫁给周敬翎的和亲公主便会是她,君宛清便更是感到了一种无奈,莫非她是注定了要与周敬翎发生某种关系?

    “主子!你看是谁来了呢!”门外,思菊满脸笑意的走进,丝毫没有感觉到屋子里不一样的气氛。

    转头向门口看去,跟着思菊走进的人,竟是云舒,“奴婢见过柳芳婕。”甜甜的笑着,再没有半点哀怨的感觉。

    “云舒,你怎么来了?”说不出是惊讶还是什么的,君宛清只觉得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云舒微微一笑,福了个身,“恭喜主子了呢!这么快便又能得到皇上的荣宠。奴婢如今在敬事房当差,今儿便是来给主子你送香汤的呢!”

    不难看出云舒是真的为她高兴,只可惜,她并不是真要做周敬翎的妃子,只能是苦苦的笑着,不再提这茬。

    云舒却没有看出君宛清的心思,只当她是因为害羞而不语。

    “云舒姐姐,许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思菊忙是接口道。亲切的挽住云舒的胳膊,搭话道。

    因为那二十几天的相处,云舒和思菊并不陌生,反而有了种默契的感情。此时,思菊一声“姐姐”,她又是觉得一阵亲切,“路公公虽然看上去严肃的很,但却是个很好的人呢,对我们这些手下人也很是照顾。我虽然只是一个御侍姑姑,却也从路公公那学到了许多呢!”

    路公公?君宛清无法将云舒的描述与那日所见到的人联系,但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唤了思兰,回了屋。

    “主子怎么了吗?”云舒有些疑惑道。

    自然知道君宛清只是不想待这,但无奈又无法与云舒明说,思菊便故作担忧道,“主子的伤虽是好了,却也是落下了病根呢……”

    记起君宛清的伤,云舒不禁有了些罪孽感。脸上一丝歉意,小声道,“思菊妹妹,柳主子替小姐报了仇,我本该好好报答她的才是……但我……”虽然君宛清不是她伤的,可却也是她将那满是长钉的蒲团放在了她的膝下……“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妹妹只管来找我。小姐死了,仇也报了,如今,柳主子便是云舒唯一的主子!”

    思菊只是默默一笑,并不说些什么,心里却是暗喜了一下。虽说君宛清没有说些什么,但她也明白,能拉拢一个云舒,对她们,只有好处。

    云舒离开之后,思菊才走进了正房中。

    屋中的桌椅没有任何的改变,不知是一直保持着的,还是君宛清特意调回的。但当看此时,坐在镜前的君宛清,站在她身边细心替她装扮着的思兰。宛若回到了米朝……

    “主子,你真打算要……”思兰担忧的看着镜中的君宛清,开口道。

    君宛清先是一愣,接着便是无奈的苦笑,“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不让自己受伤。”

    思兰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替君宛清梳妆,心里却很是苦涩。

    思菊也已经默默走出房间,遇上站在门口的思梅和思竹时,相互只是一声苦笑。

    酉时。

    用过了晚膳之后,君宛清便回了书房。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这儿总是能让她感到安心和平静。

    一张萱纸铺在了桌上,拿着笔,想要在纸上留下些印迹,但脑子里却是顿时一片空白。

    书房与以前相比,在格局上有了些改变。一席竹帘将书房隔成了两边,行书,睡梦,一边是看书习文的地方,另一边是休息小憩的地方。

    但君宛清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只是因为从前写的那些全都留在了秦淮,以至于这儿空荡的都不像是一间书房,让她的心里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喵~”

    柔软的猫叫声,以一种独特的温柔触摸着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有人说,女人就像猫,敏感,温柔,却也有着尖锐的爪牙。

    君宛清虽还算不得一个女人,却也有着这种猫的特性。此时,她便突然伤感起来。她想懒儿,想哥哥,想家了……

    家?

    莫名的笑笑,这儿难道不是她的家吗?

    “喵~”

    又是一声猫叫,还伴着男人低低的吸气声。

    有人?疑惑的起身,走到了门边,果然隐约看见了门外的一个身影。

    拉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周敬翎,还有他怀中抱着的懒儿。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是该以后妃的身份向周敬翎请安,还是以主人的身份迎接懒儿?

    见君宛清又是惊喜又是为难的样子,周敬翎只是笑笑,将懒儿递到了君宛清的面前。讨好般的笑笑,“柳儿,你这只猫可是泼的很呢!朕只不过是摸了她一下,便给她挠了好几道呢!”

    接过懒儿的同时,也是看见了周敬翎手上的几道爪印,忍不住轻笑一声,媚声回道,“臣妾的这只懒儿可是只母猫呢!皇上又不是她的夫君,对她那般亲昵,自然给当成登徒浪子啦。”

    默默一笑,走进了书房中。看见桌上的那张纸,又是开口问道,“柳儿是要作画吗?适才莛王送这只猫来时提到柳儿你是个精通音律的才女,现在见来,你可还有太多朕所不知的呢!”

    懒儿……是周敬莛送来的?君宛清思量着他这又是什么意思。但见周敬翎一副好奇的表情,便又柔声应道,“皇上说笑了呢!臣妾对那些都只是略通一二罢了。要和那些真懂的舞乐弄画的人相比,便是差得远了呢!”

    周敬翎只是听得出君宛清的谦虚,但他也不喜自己的后妃太过自负,便只是认同的笑笑。绕到君宛清的身边,右手环住了她的肩,在她的左脸上轻轻印下一吻,“柳儿,朕给你送来了猫,你该还朕个什么礼呢?”

    零距离,加上周敬翎那种轻柔的语气,打在脸上炽热的气息,让气氛便得十分的暧昧。

    懒儿从君宛清的怀里跃出,躲在书桌下蜷成了一团。

    怀中没有了懒儿,君宛清宛如失去了重心,顿时感到一阵慌乱。

    右手的力道加重了一些,君宛清那本就婀娜的腰更是柔弱无骨。左手抚上了她的面容,将耳边的发丝向后拨去,“柳儿,怎么不回答呢?”声音更加的轻柔,气息却是越加的炽热。

    感觉得到他的唇离她的肌肤甚至还没有毫米的距离,也能感觉的到他眼里的温柔和等待。但君宛清的眼却是无神的,想说些什么,却怎样也开不了口,想做些什么,却也怎样都动不了。

    猛然扳过了君宛清的身子,看着她眼里的慌张,看着她渐红的脸颊,致以一种欣赏的笑容。

    突然间觉得,果然是他错过她了呢。原来她的慌张不是拒绝,而是一种本能。她的这种本能,比起那些恣意作态的后妃,倒是有趣,也真实了许多。

    “皇……”才刚尝试着开口,唇便已经被周敬翎覆上。惊慌着瞪大了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是给周敬翎提供了机会,舌尖轻巧的绕过了君宛清的齿贝,与她的舌缠绵在了一起。

    努力撑起手来,想要推开周敬翎,但她的动作看起来却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害羞小女人,更是让周敬翎有种想要征服的欲望。

    打横将君宛清抱起,向帘后的睡梦间走去。

    挣扎已是徒劳,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见竹帘被放下。不知是烛光配合了情景,还是情景造就了烛光。摇曳着的火焰,嫩嫩的红,似是一种情愫,催促着暧昧和缠绵。

    褪去了外衣,只留下一身白色的亵衣。周敬翎卧在了君宛清的身边,右手挑起了她的一缕发四,柔声道,“柳儿,原来女子最美的时候,是那种不加修饰的慌乱。你比她,更令朕动心呢!”若说他之前一直是将她看作她的替身,那么今日,他便是真的对她动心了。爱她的慵懒,和不加修饰。

    缓过神来,看着周敬翎眼里的暧昧,君宛清本能的想到逃。但四肢却又像是灌了铅般,愣是动弹不得。

    又是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边,如同在品味世上最甜的糖果般,每一个吻都吻得那么深,那么沉。

    一阵酥麻得感觉,同这耳边的燥热一同涌起。无论是哪一世,君宛清都不曾与除家人外的异性有过任何接触,哪怕只是牵手。如今,周敬翎的吻,让她有种害怕的感觉。

    “皇……上……”吻已经滑至了脖间,周敬翎的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粉色的腰带,君宛清终于是调好了气息,呢喃开口。

    没有停下吻,亦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周敬翎只是温柔问道,“柳儿,怎么了吗?”另一只手握住了君宛清有些发汗的手,又是轻声安慰道,“怎么了?你在怕什么?我会温柔的……”

    用牙狠狠咬住了下唇,硬是忍住了全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