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淡定第13部分阅读
公主要淡定 作者:rouwenwu
的人是乔生,他们是不会怪到我这的。虽然,这结果是我没有想到的。”
思菊和思兰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跟在了君宛清的身后,走出了山庄。
主薄府。
几日不见,主薄府已经完全一副败落的样子。才一进门,便是一阵扬起的灰尘。
“没有人吗?”君宛清用绢子掩住了口鼻,皱着眉问道。
思菊思兰皆不说些什么,也是不禁感叹主薄府的改变。
“柳姑娘?”有些悲伤的声音,小翠从主薄府中走了出来。只是几天,小翠也是消瘦了下去,“柳姑娘你是来看小姐的吗?小姐的葬礼是办在将军府的。我今天是回来取些小姐生前的物品,不如就由小翠带姑娘你过去吧。”
点点头,应了声后,四人便一同向将军府走了去。
将军府。
才走到门口,便已经感觉到一股悲伤的气息。与淑妃的葬礼不同,没有虚伪的哭声,反而是这种静谧的悲伤更让人感觉到真的是一条生命的逝去。
听到微微的抽泣声,君宛清转过身去,只见小翠的眼眶有些发红,但就是没有泪水留出,只是那副样子却比哭出还要难受。
进了门,便能瞧见大厅里摆放着的木棺和牌位。
“柳姑娘,你也来了呢。”文禄看上去,也似乎是更加的苍老。眼角的皱纹馒头的白发,沧桑的样子再不见一个将军的英姿。
取了一注香,拜过文欣之后,君宛清才走到了文禄面前,“文将军,请节哀。”她的话是厨子真心,她是希望文欣死,但绝不会是这样的死法。对于这,她还是有些内疚和感伤。
文禄叹了口气,脸上一分无奈的笑容,“谁能无死。若欣儿是死在沙场上。老朽决不言悲,还会为欣儿而骄傲。但她……居然是悲乔生那个畜生给杀死的!我……”他纵横沙场,文欣也是自幼与他练武长大,却谁曾想,却……
“请问文将军,可否让杨柳见上乔公子一面?”虽然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提这种要求是有些不近人情,但她的确有不解想要得到答案。
文禄一副惊讶的样子。倒是小翠接话道,“柳姑娘,你还不知道。乔生他早就逃了,现在朝廷也正在悬赏捉拿他呢!”
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君宛清依旧没有摆出悲伤的样子,她知道,对于文禄而言,悲伤反而是种嘲讽。
“主子,你现在打算做些什么吗?”思菊有些担忧的问道。刚刚在将军府里,她就感觉到君宛清的情绪有些低落,如今更是感觉到她的那种阴暗的气息。
君宛清并不言语,只觉得心里有些杂乱。若说起初和乔生文欣的接触是为了一种目的,那现在可以算达到目的后,她却开心不起来,反而是有些责怪乔生。从他的变心,到他的弑妻。
思兰有些担忧的看着君宛清,许久之后才小声开口,“主子,有件事,思兰不知当说不当说。”
没有抬头,只是懒懒的回道,“你且说吧。”
又是几秒的空白之后,思兰才开口说道,“主子,乔公子现在正在山庄中。”
诧异的回过头,君宛清的眼中没有责怪,只有一种说不清的冷漠。
如同主薄府,如同小翠,如同文禄。乔生更是狼狈到了近乎于邋遢,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已经苍老了许多,原本一张还算是清秀的脸上也已经长满了胡子。
“乔公子,你的样子也不比欣儿好呢。”冷漠的语气,带着着冰冷的嘲讽,君宛清有些不屑的看着乔生。
乔生只能苦笑一下,将这些挖苦无声收下,“柳姑娘,你会恨我吗?”他的声音很是冷静,不知道是他对现实的逃避,还是已经很好的接受。
君宛清静静的看着乔生,一时间夜无法给出他问题的答案。一个杀了她想杀的人的人,她恨吗?
见君宛清一脸的沉思,乔生又是开口道,“柳姑娘,说实话,我并不后悔杀了欣儿,虽然,那只是无心的举动。只是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何明明只是夫妻间争吵的我们,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那一瞬间,至少在那一瞬间。君宛清似乎是理解了乔生。谁说在古代只有女子才是无奈的群体。男子也同样有着他们的无可奈何。
离开了山庄以后,乔生很自觉的到了衙门自首。介于乔生原先的身份,又因为文欣的特殊身份,这个案子被延后,待上报后处理。
在八月初的时候,也终于有消息传出,这起案子由辅国王爷周敬莛主审。文禄,卫宏祥两位正一品大臣做监审。最终判决乔生秋后问斩。由于他生前也曾对百姓造过福,特许他可全尸下葬。
而在接到这消息后,君宛清也曾去牢中见过乔生一次,他显然是被狱卒刻意刁难过。虽说一身也算干净,但却也能让人一眼看出他身上那些隐藏的伤痕。见面后,乔生什么也不说,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种温柔的气息,如同初次在将进遇到的那个儒雅的书生。
若是再一次选择,她宁愿不计较那些仇恨。这是君宛清离开时想的。
而乔生,却依旧只是淡淡的表情,说着,不悔。
出庄
出门鸥鸟更相亲,庄叟虽生酌满巾。
日子一直是淡淡的过着。因为乔生和文欣的事,君宛清已经做了好些天的噩梦。
梦中,文欣哀怨的问她,为什么要利用她的爱来报复她,乔生亦是如此。而她,作为这个三角关系的中间,只能是心痛不语。若是可以,她也不像要这样的生活。
醒来之后,她总是会发现,思梅她们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和毛巾替她擦去泪水和额上的冷汗。
“主子,又做噩梦了?”思梅一边递上毛巾,一边问道。
点点头,眼里还是有些慌张,“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该死。若不是我,谢昭仪,淑妃,乔生,文欣,宛容她们便都不会死。若不是我,宝姑娘,蕊儿也还是可以安稳的在百花楼里做她们的红牌和丫头。”
思菊坐到了君宛清的身边,小声安慰道,“主子,但你该想到,若不是你,牡丹姑娘,霜姑娘又怎么会遇到贵人。花姑娘和寄谦公子,又怎么会走到一起。”
君宛清突然疑惑,她一直仗着自己的两世,以为可以在这里活的不一样。但突然觉得,自以为不玩阴谋,与她们不一样的她,却终究也还是把她身边的人,还有她自己降为了一个个冰冷的棋子。
看出君宛清眼里的阴暗,思竹也坐到了君宛清的另一边,也不顾主仆的关系,只是握住了她的手,轻笑道,“主子,妍姑姑的死并不怪你。宛容公主的死,也不能怪你。若不是你,妍姑姑又怎么能死的那么体面,宛容公主又怎么会走的那么安心。你还记得那玉笛吗?若你真的那么不堪,妍姑姑又怎么会愿意帮你?”
是这样的吗?……君宛清依旧疑惑,但眼里的阴暗已经渐渐散去。
见君宛清已经渐渐恢复,思兰及时送上了一杯清茶,“主子,这是花姑娘送来的百合花,说是喝了可以安神。主子要不要试试?”
花语。倒是有日子没有见到她了呢。君宛清想着,接过了思兰手中的茶杯,随意问道,“花姑娘现在可好?”
思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话道,“听说是有喜了呢。虽然才两个月,但两个人也不知道有多开心。寄谦现在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可以替花姑娘把脉,检查孩子的情况呢。”接着,又是会心一笑,小声道,“主子放心。花姑娘送过来的东西,思竹都查过了。每一个需要搭配的东西,我也全都看过了。”
君宛清这才点点头,将花茶一饮而尽。倒不是她不信人,只是对什么都溜了份心眼。想到花语有喜的事,君宛清又是说道,“既然是有喜了,我们也该给他们备份礼。顺便找个时间去看看他们。”又是记起寄谦的假面,还有他知道她身份的事。君宛清不由又多了一分担心。
点点头,思梅应了一声,接过君宛清手中的茶杯,又是对另外三人使了个眼色,才又说道,“主子,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便先退下了。”
君宛清应了声,心里不由一暖,这四人对她可是真的好。十月份,正是天气转凉的时候,她们却是在发现她会在半夜梦醒之后每日都过来陪着她。
眼角已是瞟到了一道淡淡的光,转过头,赫然看见枕边那块奇怪的寒玉佩,她倒是差些忘了这块玉呢。
将玉握在手中,却没有了当初冰凉的感觉,反而使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似从手中传来,倒像是直接从心中传来的般。
只是握着玉的瞬间,天色却突然转明。周围的一切都清楚的印在眼前。而手中的玉却像是染上了血般,本是泛着黄|色幽光的寒玉,却染上了血迹一般的杂斑。
心中一寒,正是前几次握着玉时的感觉,直觉的想要将玉甩出,却发现那玉仿佛是沾了吸盘一般,慢慢沉入了手掌之中。
这一日,君宛清十分难得的玉君圣朝一同用了早膳。
“宛清,若是你想出庄,我不会拦你的。”安静时,君圣朝突然说道。
疑惑的看着君圣朝,君宛清不解,“哥哥,你怎么这么说?我从没说过我要出庄。”
君圣朝闷闷一笑,“现在文欣死了。你的下个目标时谁?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要扳倒文禄。涵朝虽是有不少臣子,但在武将种,只有文禄是个人物,若没有他,涵朝定不会攻城成功。另外,卫宏祥这个人,他虽号称涵朝第一文臣,却是个惧内的人,在家中唯妻而尊。但卫家真正利害的人,却是他的女儿,卫诗若。”
不禁莞尔一笑,君宛清有些惊讶的看着君圣朝,“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将这些查清的?那依你的一丝,的确是不能再在山庄种带着了呢。”君宛清不禁佩服起君圣朝来,难怪当初父皇会选择他做太子。
放下碗筷,君圣朝站起身来,“宛清,那时我把梅兰竹菊四人留在你身边,便是让她们帮着你做你想做的事。如今,还是让她们和你一起走吧。明月已经准备好了行礼和盘缠,就在你屋子门边的暗格中。若是要走,只管告诉我一声便可。”说罢话,君圣朝便已经向外走去。
没有说什么,君宛清却是很感谢君圣朝。她一直以为哥哥不会认同她的做法,没想到,他却是默默支持了她。
“主子,怎么了?”思梅她们四人正从外面走进,只见君宛清一脸的笑意,忍不住开口问道。
轻笑着摇摇头,君宛清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我们去看花姑娘吧。”若是可以,她希望能够在出庄之前,弄明白寄谦究竟是谁。
秦淮还是一眼的人多,似乎除了拾香阁的生意被醉仙楼抢去之外,每日便都能够有着稳定的客流。
一个人走在秦淮街中,君宛清突然有了种孤单的感觉。她吩咐了梅兰竹菊去准备一些东西,也约好了未时在秦淮口相见。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秋思,将进,果然是好名字。”
女声,如同清晨叶上的第一滴露珠般澄净。
向声源处看去,那个女子一身素净的布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斗笠连着的帘子遮去了她的面容。但想来,这应该是个出家修道的人。君宛清走进那人,却突然感觉手心一阵炽热,伸出手看去,正是早上玉佩溶进的位置,如今,浮现出了与玉佩相同形状的红印。
“施主,原来贫尼要找的人便是你。”那个出家人叶发现了君宛清的存在,走到了她的身边,开口说道。
炽热在瞬间消失,君宛清又是疑惑的看向那人,“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那些诗句。”
只是一瞬间的事,周围的事物都变换了。可以看见很清澈的蓝天,和轻轻飘动着的白云。而她们正处于一座山的顶峰。
“姑娘,贫尼法号净尘。已经找了你许久了。”净尘师太摘去了头上的斗笠,开口说道。
君宛清一直以为如今的自己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相貌,而如今见了净尘师太才明白,原来美的最高境界事她这种清净普通,最纯净的自然。许是因为净尘师太带着的那份纯净,君宛清也渐渐感觉清静了下来,“不知师太寻我所为何事?”
手中拂尘轻轻一甩,玉佩又浮在了半空种,“为了这两世石。”
手心里忽凉忽热,与浮在空中玉佩相同形状的红印又一次出现在了手心中。
拂尘轻轻打在君宛清的手上,印记瞬间消失不见,而空中的玉却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但也很快消退了下去。
净尘师太待白光散去后,才开口说道,“施主,你的母亲因为体虚,你本该在出世之前便重新进入轮回,也就是你记忆中的另一世。但也是妓院巧合,你的母亲竟然拥有这块尘世间的神物,两世石。延续了你这世的生命,但轮回是不能被打断的。因此你的灵魂才会在两世间徘徊。两世石,是神物,也是魔物,有此石,你可以成仙,可以成魔,自然,也可以做人。但这与你的选择与宿命有关。因此,我才要找到你,让你自己做出选择。”
两世石,便是这块奇怪的石头嘛?原来两世都是真的,是徘徊在两世间的灵魂传递着的记忆。
成仙,她不愿,她自认不是那种纯净聪慧的人。
成魔,她亦不愿,她自认也不是散尽天良的人。
人。可笑,她活着两世,却还不能称之为,人。
净尘师太见君宛清并不言语,又是说道,“施主,换言之,便是让你在两世间做出选择。”
两世……公主,大学生?君宛清记得父皇的期盼明确也不忘卓雅的开朗。而如今,若是一定要让她选择……“我要留在这里。宿命,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她要夺回米朝,同阿哥个一起,这不是她一开始便决定好了的吗?只是……“那,另一世的我,会怎样?”
“灭亡。”轻轻的一句话后,净尘师太又是一挥拂尘,玉佩化作了无数粉尘,溶入了山林中,“施主,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便回到属于你的时代去吧。”
话尽,君宛清依旧身处秦淮中,周围也再不见了净尘师太。
君宛清让梅兰竹菊去准备的,一个是炼成了丹丸的保胎药,一个是宽松的孕妇装。
花语在收到这两样礼物时十分的惊讶,虽然她现在还穿不到孕妇装,但还是好奇的看了许久。
至于寄谦,如若不是平静到极点,便是掩藏的太深。无论君宛清怎么套问,也问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两世石的事,君宛清已经没有太过的心思,也只能无奈离去。
出庄又是到了后一年的春节。
在过十四岁生辰那日,君宛清便和君圣朝约好了,她想办法瓦解涵朝,而他则联系米朝遗臣,聚集兵力。
君宛清出庄的那一日,云影山上下起了雪,雪积了厚厚的一层,盖住了路,也是铺出了一条路。
“瑞雪兆丰年。”
离庄前君宛清的最后一句话,在路上,她也是这么和梅兰竹菊四人说的。
这场雪,定是好雪。
莛王
莛花含笑似无情,王母仙桃子渐成。
涵朝三年元月。又是一年的光阴,百姓也已经接受了朝代的改变,对于这个春节,也是十分喜庆的办着。
春联,灯笼,炮竹,糖葫芦,一样也不差。酒馆,布庄也是挤满了人。以前在宫中的时候,过年过节,除了在丰望园有些节目,父皇再发些礼品之外,便再没了过年的感觉。原来宫外,竟还有这么多的乐趣。
转过头看了看梅兰竹菊四人,她们也是一脸好气的看着街上的十五。
君宛清淡淡一笑,开口道,“你们便散去玩玩吧。未时,便来醉仙楼找我吧。对了,回来的时候,替我顺上一串糖葫芦吧。”说完,便已经向醉仙楼走了去。闷在宫中这么多年,又在秦淮累了两年,也该让她们在春节的时候好好放松了。
四个人看着君宛清离去的身影,感激一笑,便也各自散去。
醉仙楼中。君宛清一个人静静坐在二楼靠窗口的位置。
记得上一回,他便是在这里品了那味醉仙盅,便是在这将乔生引去了拾香阁,也才会有了那盅佛跳墙。
如今,醉仙楼和拾香阁似乎是达成了一种无声的协议,除了那一次,再没有过竞争,之是各占据了城内与城外的饮食生意。
“姑娘,您点的普洱茶。”不久之后,小二端上了一个青花瓷的茶壶与茶杯,摆放在了君宛清的面前。接着,又是问道,“请问姑娘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摆摆手,只是很自如的倒出了一杯茶来,“到用膳的时候,我自会叫你。”说着,从盘缠盅取出了一钱银子放在了桌上,“到时候,还得辛苦小哥了呢。”
甜甜的笑容,甜美的女声,加上金钱,小二自然是收了钱,一脸笑意的退下,还半是假意的招呼着,“姑娘又是吩咐便好。”
君宛清并不在乎他的真意或是假意,只是看着街上来往的人,静静的品着茶水。
“姑娘,这儿有人吗?”
静谧的时候,最烦的便是这种打扰的声音。心中虽是有些烦躁,却还是应了声,“没。”
问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公子,一身上好的丝绸,还装模做样的挥着一把折扇,似书生,却更多了几分玩世不恭。
男子也不客气的在君宛清的身边坐下,十分不含蓄的看着君宛清,又是说道,“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在此品茗。”
君宛清有些烦躁的转过头看着男子,问道,“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吗?”
看清君宛清的模样,男子不禁是几分惊艳,“事倒是没有,只是我今日心中烦躁,想找个人来说说话。正好间姑娘你也是一个人,故此才……”男子解释道,眼中又是摆出了一副无奈惋惜的样子。
不禁是苦笑一声,又是浅浅应道,“这并非不可。只是,孤男寡女,虽说是在酒楼之上,却也未免落人口舌。”听得出他话中的虚假,只是在不知道对方身份和目的之前,君宛清也只能小心应着。
男子识相的起身,坐到了君宛清的对面,又找来小二要了哥茶杯,又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看着君宛清,“还未曾介绍,在下姓富,单名一个言字。今日能与姑娘相遇实在是一种缘分,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一声冷笑,君宛清也明白了这只不过是个酒肉公子罢了。收起了之前的姿态,又是媚笑一声,“茫茫人海,即相逢便是一种缘。缘来缘去,姓名不过只是一个代称罢了。小女并不想记住公子的大名,也不劳公子记住。若是信缘,不如今日酒这么静静品茗闲谈。”
富言果然是露出了一副轻薄的样子。见淑女装君子,见俗女成浪子。更别说是那种媚笑,那种预拒还迎的勾引,“那不知姑娘想说些什么呢?如此佳节,不如叫上一壶酒,那也胜过清茶。”
“不然,”在富言叫上小二之前,君宛清便开口止住了他的动作,“虽说酒香味醇。但一则小女并不胜酒力,再也是茶水虽清,却也比酒更添了一分意蕴。可既然公子有此亚星,不如我们便以茶代酒,行行酒令,只当是另一种饮醉。”
听了这话,富言又是眼放异彩,忙是接话道,“姑娘此言甚好!那不知,姑娘是要来雅令还是通令呢?”
淡淡一笑,君宛清故做衿持的回道,“小女虽不才,但实在不会通令那一套,那便来雅令吧。还望公子莫要取笑才好。”
富言点点头,又是摇着扇子,开口道,“那在下便先出个题了。有女花容阁中坐。”
轻笑一声,目光向街上看去,只见街角处有着两只小黄狗正争夺着一个似是被谁落下的包子,随口接道,“双犬无知街头争。”
心中有些遗憾,不知君宛清是没听出他的意思还是故做无知,又是开口道,“淑女不输输淑女。”
“浪子实烂烂浪子。”又是浅浅一笑,开口回道。
富言有些微微的恼道,他自然听出君宛清这一次是在斜影指他,但还是隐忍的说道,“小女不识福变祸!”
哼。冷笑一声,接着回道,“财男无理屈也直。”丹凤眼中,清楚的印到富言嘴角的那一下抽动,又是笑道,“公子,三次皆是正令,可得罚‘酒’呢!”
三次倒满茶杯,皆是一饮而尽。富言许是没遇过这种女子,不甘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挑衅,“姑娘还真不一般,不如这次就由姑娘来起令?”
低头不语,只是微微一笑,又开口道,“堂中谈,金玉不与富贵便,只富哪得贵。”
富言又是一副哀怨的样子,想开口,却不知如何驳过君宛清,只得是愣在了一边。
“涵里含,美人可许君王愿,是君也成王。”清雅温和的男生,再伴着踏上楼梯的声音,清楚的传来。
很快,一身黄|色华服的周敬莛一脸轻笑的走来。
“莛……莛……”富言显得有些紧张,几分恐惧的看着周敬莛。
君宛清站起身来,轻笑道,“莛公子,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呢。”
周敬莛见到君宛清,虽也是有些惊讶,但还是镇静回道,“在下也不曾想过会在这遇到君小姐。刚刚那对,可是小姐所出?只富哪得贵,倒是十分在理。”
君宛清没有听明白周敬莛的意思,只是接话道,“莛公子过奖了。拙句哪能比得上公子‘’的大气。”
周敬莛淡笑不语,只是轻轻看了眼富言,“富少爷,你怎么来这了呢。”
明明是轻柔的语调,富言却显得有些恐惧,小声道,“原来姑娘在等的人是二爷您呢。那富某就不打扰你们,先退下了。”不等周敬莛开口,富言便已经灰灰离去。
不禁轻笑,君宛清淡淡说道,“想不到莛公子你倒是很有威望呢。”
不去思考君宛清话里的意思,只是坐到了君宛清的对面,刚刚富言坐过的位置,看着桌上已经凉了的茶壶茶杯,“小二,替小姐换壶新的茶吧。茶凉了,味就变了。”说着话,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具,向窗外丢去。
小二应了声,向楼下跑去。对于那碎了的茶具并不提及。
向楼下看去,也不知是运气还是什么,原来还热闹着的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只有街中那几块茶具的碎片静静待着。
“莛公子你在生什么气吗?”忍不住开口道,君宛清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种担忧。
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君宛清,周敬莛突然笑起,“君小姐果然是慧心的人。刚刚那富言是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占着家中富有,又不学无术,只是每日流连于烟花之地,还常常调戏良家女子。今日倒是难得,听他那些雅令,倒是大不相同。”
好奇的一抬眼,君宛清自是明白那富言并没安什么好心,只是有些好奇周敬莛怎么会因为富言而生气,“那倒是多谢莛公子的解围了。”
直到小二又送上一壶新茶之前,两人之间再没有言语。
“四位姑娘请止步!今日醉仙楼被包下,请姑娘们换家店吧!”醉仙楼门口,小二一副生硬的口气说道。
思梅有些疑惑,但见店内空无一人,又是问道,“请问这位小哥,你可曾见过一位十四岁的姑娘,我们约好了在这见面的。可否请小哥行个方便?”
听见思梅的声音,君宛清有些激动的起身,诧异的发现,原本还热闹着的二楼,已经只剩她与周敬莛两人。
向楼下看了眼,周敬莛笑笑道,“是思菊姑娘她们。原来君小姐是在这等她们呢。那不如,我们一起下去吧。”
点点头,感谢的笑了笑,并不说什么,只是同周敬莛一起向下走去。
“不行不行。不是跟你说了本店被包了嘛……”小二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思梅,你们回来啦。”清淡的说着,君宛清一副优雅的姿态经过店小二身边。
周敬莛也慢慢跟在君宛清身后,淡淡对小二说道,“这四位姑娘是我和君小姐的朋友,你先下去吧。”
见到周敬莛,思菊脸边微微一红,轻声道,“莛公子。”
周敬莛冷淡一笑,柔声道,“思菊姑娘,很久不见了呢。”
思菊不再说些什么,那时的悸动,她早已经放下。只是走到了君宛清的身边,递出了手中的糖葫芦。
心中一喜,接过糖葫芦,君宛清满足的一笑,一口咬进半粒糖葫芦,又是满足的笑笑。
看着君宛清的样子,周敬莛忍不住想笑,但看她们五人一副新鲜好奇的模样,又是止住笑意,问道,“这个时候秦淮的生意应该很好吧。你们怎么……”
抬头看向周敬莛,君宛清小声道,“我们已经离开秦淮了,现在在客栈住着呢。”
在他的印象中,她们不应该是会离开秦淮的人,而那君子山庄难道不是她们的家吗?疑惑归疑惑,但周敬莛却没说什么,只是想到她们五个女子住在客栈中,忍不住有些担忧,开口道,“客栈那种地方未免人太杂乱,你们几个姑娘家住着总是不好。莛某家中尚有几间空房,若君小姐不嫌弃,不如和四位姑娘搬来舍下?”
抬眼望向周敬莛,很快扫过他的眼。但眼中那一丝纯净没有任何的杂质,虽然她依旧有种担忧的情绪,但却还是应道,“也好。如此,也能和彩姑娘做个伴。思梅,你们四人意下如何?”
四人自然无异,她们只是要守在君宛清身边罢了。
周敬莛倒是没想到君宛清会应得如此之快,也只是点点头,回道,“那几位姑娘便同我一起回府吧。至于你们的东西,我迟些自会找人去取。”
政莛苑
门口的守卫见到周敬莛,立刻是一副恭敬的样子,“王爷,您回来了!”
王爷……几分诧异的看着周敬莛,君宛清很快的在脑子里将关于他的事串了起来,“莫非,你便是莛王?”
梅兰竹菊皆是一惊,但表面却都是一副镇静么样子。
周敬莛很快打量过四个人,不知是怀疑还是敬佩,对于她们的淡定,只是应道,“一直没有明说,还请几位姑娘见谅。”
淡淡一笑,并不多说些什么。眼底却是悄悄绽开了波澜。莛王,那个在涵朝甚至能与周敬翎同起同坐的人,若是能从他这下手,倒也不失为复朝的路线。
底细
底须三五映金盘,细落粗和忽复繁。
住进政莛苑的当日,周敬莛便派人去客栈取来了她们的行李。
“主子,我去打听过了,听下人们说,彩姑娘已经进宫了。”思菊从走廊拐进房间,在确认了没有外人以后,才开口说道。
进宫了……君宛清忍不住有些感伤,以彩衣的身份进了宫,就算是不受宠也定会成为那些女人或是拉拢或是为难的对象。
思梅在外面晃了一圈后,也回到了房中,“主子,我刚刚去查了这里的情况。周敬莛住的是东院,我们这儿算是西院,北院是下人们住的地方,而南院似乎是准备给王妃准备的。”
住进之后她一直没有四处转转,如今听思梅说来,才大约在心里绘出了一张大概的草图,但想到南院,又是问道,“莛王妃是谁?”在她的印象中,似乎从没听人提起过莛王妃这个人。
“莛王还尚未娶婚,听说周敬翎曾多次提过要从秀女中挑选体态端庄者赐于他为妃,但都被周敬莛严辞拒绝。只说是不愿太早成亲。”思梅又是说道。
思菊有些愣愣的听完这些话,心中不忍有些悲伤。若他不是涵朝的王爷,她或许还能与他平淡的生活。但现在,她唯一庆幸的事情只有她已经放下了那种暧昧。
突然,从门外传来了扣门的声音,接着,是男人温柔磁性的声音,“君小姐,不知小王可否进来?”
“莛公子,你怎么来了?”是出于刻意,也是出于一种逃避。虽说是知道周敬莛的身份,君宛清还是依旧管他叫莛公子。
走进屋子,将思菊的哀怨,思梅的不屑,静静接收。又是看着君宛清,“一直没过来看望小姐,是小王疏忽了。不知小姐可还住的惯?”
点点头,君宛清也是浅笑道,“对此,宛清还一直没有谢过公子呢。只是……公子尚未娶妻,我们五人在这,未免不好吧。”
思梅思菊对了个眼神,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正遇上了门口的思兰和思竹,四人默契的向院子走去。
周敬莛只是淡淡看了眼四人,又看向君宛清,“清者自清,小王并不担心那些闲言闲语。不过还是多谢小姐的好意。”
两人又是寒暄了几句,直到有家丁来寻他,周敬莛才离去。
四人进屋后,皆有些担忧的看着君宛清,但她却是一副自然的笑容,似乎还带些微微的笑意。
“主子,你怎么了?”思菊开口道。
摇摇头,笑意已经转为了一种悲伤,“我只是在想,若是米朝也能有像莛公子这样的人,便也无需我们几个女子为复朝的事费神,他与哥哥,定能够成功的。”虽说刚刚他们并没有谈论些太过于高深的事情,但却也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细心且思维清晰到位的人。加上之前的那句“是君也成王”,无论他只是随口说说,还是真有这心,都是一种豪迈的情绪。
思梅不禁有些担忧,她之所以会和思菊避开,是以为君宛清会趁这时候做些什么。一则也是为她望风,二来也是替她遮掩。谁知……“主子,你看不出来,莛公子的笑容有些假吗?”就像是君宛清用微笑掩藏了她的心思,周敬莛亦是如此。至少,思梅是这么看的。
假?那么个绅士温柔的人,也会假吗?君宛清没有太过于在意思梅的话,只是又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自然明白和他之间的关系,是敌不是友。既然他是涵朝的辅国王爷,我想,若是可以从他这里下手,岂不是……”
思菊不忍再听,虽说已经放下了那段暧昧,但还是有些不忍介入其中。只是打断了君宛清的话,小声道,“主子,思菊有些不适,可否先退下?”
君宛清自是明白思菊想要离开的原因,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问些什么。当思菊离开之后,她的眼中,才现出了几分的担忧,“你们莫要怪我狠心。但若真的要从周敬莛这里下手,就先得断了思菊的心。”
三个人皆是有些茫然,虽然她们也知道这是必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离开了屋子,思菊只觉得一片茫然。虽然说是出来了,却还是感觉心里闷闷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在宫中,她只是君宛清的婢子,在秦淮,她虽是秋思的老板,却也只是君宛清的婢子。如今,君宛清的目标是她心中牵挂的那人,她却不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思菊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见思菊一个人忧郁的样子,周敬莛忍不住问道。轻笑间,又是一股温柔的自然流露。
抬起头来,望见周敬莛那种淡淡温柔的笑容,那份被隐藏,比收起的心动,又慢慢挣扎着,“莛公子,我……”四处看了看,她竟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出了西院,“这里是……”
“这里是本王的东院,若是再往下走一些,就是本完的寝室了。思菊姑娘莫非寻小王有什么事吗?”周敬莛不禁问道。
思菊脸上一红,她一个姑娘家的,就算再怎么出神,到了人家的院子里,也总是有些无礼。忙是低下头,小声说道,“莛公子,真是打扰了,我现在就离开。”
有些好笑的看着脸颊红成一片的思菊,周敬莛又是说道,“思菊姑娘倒别忙着走。既然来了,不如陪小王在这院中走走。姑娘也莫要担心,院里家丁婢子也不是少数,只要姑娘一出声,必定会有人来。”
思菊又是一愣,停下了脚步,不知到底该走该留。她并不担心周敬莛会趁着这个时候欺负她,她知道周敬莛并不是这么一个小人。虽然,她和他的关系应该事处于一个敌对的立场上。
见思菊并没有回答,周敬莛走到了她的身边,小声说道,“院中的菊花还剩有一些没有败落的。恰巧,姑娘的名字里也有个菊字。姑娘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思菊不禁有些后悔,与其在君宛清和思梅,思兰,思竹面前尴尬,也好过现在在周敬莛面前尴尬。不过还是点点头,应道,“既然莛公子并不嫌弃思菊的身份,思菊便随公子在院中走走。”
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思菊,心里突然是划过一丝的狠意。也又是觉得,自己将君宛清她们接来府中,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东院与西院相比,不仅是地方大了很多,所有的装饰,装扮也更为大气。
西院只是很雅致的种了些花草,并没有品种讲究,只是图个眼前的清净与舒适。而东院,每一棵树,每一丛花,丛种类,到摆放,都是按着一种说不出的规律进行着的。色彩艳丽而又不晃眼,清雅而又不单调。香味迷茫在一起,似是醉人的酒,让人不禁沉在其中。
“思菊姑娘,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来城中呢?”看思菊一副沉醉的样子,周敬莛随手摘了一束白色的小花,递到了思菊的面前,同时问道。
接过花,瞬间逼近的香气,有一种能让人失控的感觉。警惕的用指尖狠狠的陷入了肉中,思菊没有让周敬莛看出她的疼痛,只是笑道,“莛公子不是已经去过君子山庄了吗?又怎么还会问我们是什么人呢?来城中,只是因为少爷希望小姐能够得道一些历练罢了。而我们姐妹四人,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自然也会随着小姐一同来。”
周敬莛点点头,只是盯着思菊手中的那簇白花,突然是笑了笑。
两人又是向前走了几步。一座清澈的人工湖伴着假山在穿过了绿林之后,出现在了眼前。湖边,开着颜色各不相同的菊花。
“我管这里叫四季湖,每年到了不同的季节,便有人会将湖边的花换上各个季节应该对应的花。一年四季,季季如春。”周敬莛解释道,一脸的浅笑,似乎是很满足于这座湖。
瞧瞧抬眼看向了周敬莛,柔和的线条,眼里有着的淡淡的温柔,褐色的眸子正是那温柔的中心。透白的肌肤,水润的红唇,加上他露出的浅笑的弧度,这男子,竟能将女子生生的比下。思菊不禁是有些自卑,她们四人已经算是上等的样貌,但若是跟周敬莛比,却已经是差了好远。
“你在看什么呢?”周敬莛回过头,正对上思菊有些迷茫看着他的眼,不禁笑道。
低下头,感觉耳根一阵阵的发热,思菊又是轻声道,“莛公子,我……”
周敬莛不说些什么,只是很自然的经过思菊身边,沿着湖岸走着,“思菊姑娘,你应该会弹琴吧。”走上十几步,又是一座亭子在湖边静静立住,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把样式古朴的古琴。
思菊有些闷闷的点头,“会是会。但若公子想要听琴,不凡去找思兰姐姐。”
摇摇头,转身看向思菊,周敬莛又是笑开,“小王便是想听姑娘弹奏。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点了点头,思菊只能默默向琴边走去。
一音,一滴。似水珠,清脆,且有一种缠绵的感觉。
闭眼倾听,眉,却是不禁慢慢皱起。
不对!不是这种感觉!她并不是那晚弹琴的人。虽说曲子不是一个曲子,虽说同样是有种缠绵的感觉。却没有那晚琴音中那种哀怨又带着豪迈,悲伤却又有着大气的悠然。
音落。思菊抬起头,看着周敬莛沉思的样子,心里不禁一痛。那种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