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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正妻第24部分阅读

      嫡女正妻 作者:rouwenwu

    草耳边跟她嘀嘀咕咕了半天,水草眼睛越睁越大,张口结舌,“奶奶,这样也行?!”

    行,肯定行。

    想当年自己不就是被这样的小伎俩骗上贼船的么。呵呵,最后的晚餐?鬼才相信呢!

    于是,这天傍晚,江西跟着江清山出去赴宴了,王小六则被姚采澜不知道派出去做什么了,张顺老老实实的在门房里侯着。江府男性下人住的那片西厢房里只有江庆一个人在。

    水草拿着一壶酒和几个小菜上了门,江庆却站在门外看着她没动地方。

    水草已经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表示“这是最后一次”了,要跟他“有个了断”。

    于是,江庆让了路,让她进了门。

    两个人便吃了些酒,后来不知怎么的,水草就伤心的说起自己的身世,江庆喝的多了点,也触景生情,开始诉说自己的心酸“往事”,于是,两个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再后来,就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江庆发现水草姑娘大清早的还留在自己屋里面,躺在自己的床上,盖着自己的衣裳睡得正香。

    主母 二十七 绣梅

    江庆说起来也是堂堂的一条汉子,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一看这样子,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直接叫醒了水草,领着满面通红的姑娘就去正房给江清山和姚采澜磕头,求娶水草。

    姚采澜心里这个乐啊,这老牛终于吃上嫩草啦?

    江庆见姚采澜不停的瞅他,臊的老脸都抬不起来,只硬着头皮在那里挨着。

    江清山虽是一头雾水,却是连忙应允了。等他俩红着脸退出去,赶紧好奇的问姚采澜,姚采澜“一脸无辜”的一滩手:“这事儿我哪知道啊!”

    江清山斜睨着她,呵了呵自己的两只手,作势上来呵她痒痒。姚采澜连忙笑着讨饶:“我说我说!”

    。。。。。。

    姚采澜可算是找了个事儿干,风风火火的便为两个人操办起来。

    因为时间紧张,便先给他俩就近租了个小院子,然后是请媒人、合八字、换庚帖。又领着丫头们日夜赶工做活,好歹算是给水草整治了一份嫁妆。姚采澜还精心准备了两套头面首饰给水草压箱。

    日子就定在了九月十八。江庆和水草身份所限,也不可能大操大办,不过是敲锣打鼓的热闹了一翻,相熟的请了几桌酒而已。

    忙忙碌碌当中,日子过的极快,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日子。

    江清山早就有自己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搞到了一份中举的名单。江清峰高中第十八名,至于那崔家生,则名落孙山。

    姚采澜高兴之余,又替清秋觉得惋惜。旁边的江清山却摇头晃脑的酸了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也对。要是他真的高中了保不齐又会嫌弃清秋了,陈世美与秦香莲的故事在这时代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仅以秀才之身,江家再多拉扯他一把,他反而会更加感激吧。

    说起来,姚采澜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已经能感觉到胎动了,但姚采澜仍然慢条斯理的,并没有积极地进行什么胎教之类的东西。

    实际上,自从怀了孕,姚采澜开始患得患失,心思挺重的。

    自己虽然做梦都想生个孩子,可是,面临这么一个不够安全、不够平等的社会,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到底对不对呢?自己会不会把他置于了危险之中呢?

    一想到这儿,姚采澜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便赶紧刹住,不敢往深里头再想了。这个问题就是个死胡同,整不明白的。

    水草成亲之后,两口子看着过的很不错,看她小脸红扑扑的样子,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意,姚采澜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水草自己却在家里呆不住了,跑来主动请缨,想把锦绣庄开起来。

    姚采澜很是欣慰,见她急于出来做事的心情十分迫切,倒是不好泼了她的凉水。

    姚采澜也不敢自己做判断,就去跟江清山商量。江清山想了想,觉得离赵将军的“谋逆案”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却并没听见什么别人被问罪的消息。再加上锦绣庄挂在水草的名下,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就替她拍了板。

    不久,竹通那边就有信来,说是清秋和崔家正商量着订婚期,要赶在年前把事儿就给办了。

    姚采澜又是替她高兴,又是担心,同时还得费神琢磨着开始准备给她添妆。

    夜里翻来覆去想了半宿,还是决定亲手给她绣一件东西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那姑娘向来就不大爱什么金银首饰的,还是绣品最合适。

    到了白天,姚采澜张罗着把库房里头黄杨木的大绣架搬了出来,摆在书房里,准备绣一架双面绣的屏风。

    说起来,自从来到了平阳,杂七杂八的事太多,姚采澜除了兴致来了的时候亲手做了几件衣裳,那也是给锦绣庄做样子的,正正经经的坐下来刺绣却没有一次。

    看着久违的绣架,姚采澜还是很感慨的。

    画稿的事好说,库房里有一只箱子,是章姨娘送给她的,满满一箱子的花样子,有大有小,大的可以做八扇绣屏,小的做荷包,上面有花卉、有人物、有飞禽,还有山水、诗词。至于画稿的质量,那是没的说,最让姚采澜信任的,就是章姨娘的画技了。

    至于姚采澜自己,照着画稿描上一描还是可以的,让她自己画的话,就毫无信心了。

    箱子被擦拭一新抬了进来,姚采澜拿出抽屉里的黄铜钥匙,仔细的打开了盒盖。大幅的画稿并不多,姚采澜很快就找到了记忆中的一幅“雪梅图”,一大树红梅迎雪傲放,构图简单明快,布局繁简得当,疏密有致,却气势逼人,其中颇见章姨娘的性情风骨。

    旁边题着诗人王冕的一首诗: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梅花是清秋的最爱,而这首诗则尽显梅花的品格高洁,不同流合污。清秋肯定会喜欢的。

    底料也找了出来,是一匹微微发黄|色的丝绡,薄如蝉翼,做双面刺绣再合适不过了。

    姚采澜洗干净手,令小莲磨了墨,拿了一只最小号的狼毫准备开始描花样子。

    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怀孕已近六个月了,倾下身时颇有点费力。小莲忙扶住了她,犹豫了一下才咬唇道,“奶奶这个样子如何还能描画。不如,让奴婢试一试如何?”

    姚采澜本来打算的很好,等一整幅画稿铺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的过于简单了。双面绣最是费神费力,自己这样子的话还真是不好动手。

    小莲的话倒是给了她启发。小莲的刺绣一向不错,姚采澜是早就知道的。这姑娘虽然并没有经由高人指点,不过是家传,但她确实天生巧手,从六岁起开始拿起绣针到现在也有六年了。

    姚采澜当然见过她动针线,起落针飞快,收线松紧一致,绣面光滑匀净。

    若论各种绣法的技巧,有章姨娘指点的姚采澜无疑是个中高手。再论调色、配色、布局,有着两辈子经验和眼光的姚采澜自然也是当仁不让。但是,小莲则仅凭自己的一点家传,就能到的如此水平,就不由人不赞叹了。

    姚采澜知道,这个孩子若是有了适当的人指点,在刺绣上的成就是会很让人侧目的。

    想到此,便搁了笔,示意她换一块料子先试上几笔。小莲依言行事,只描了几个花瓣出来。姚采澜仔细端量了一下,点点头,“不错,那你就先别管别的了,先把花样子描出来再说吧。”

    等花样子描出来,已经过去了两天。姚采澜看了看画稿,恩,总体来说,比自己也不差什么。这才对侍立一旁的小莲赞许道,“你画的很好。光看我这身子,要在清秋成亲前绣完这架屏风是不可能了,还得靠你了。”

    小莲闻弦音而知雅意,马上双膝跪地实打实的磕了一个头,再抬头时眼眶发红,甚至声音也抖了,“奴婢谢奶奶厚爱,能亲自教导奴婢。奴婢只怕自己笨手笨脚,不能达到奶奶所愿。奴婢只能尽我所能,一生一世服侍奶奶,以报答奶奶的大恩大德!”

    自从小莲来了这半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真情流露。这姑娘是个闷性子,不爱说话,脸上的表情比较少。这次却是真激动了。

    这个时候,一技在手那是活命的玩意,是轻易不肯传授与人的。小莲自是知道姚采澜这个恩情有多大,所以第一次敞开心扉,也是第一次明确的表示了对姚采澜的忠心。

    姚采澜忙拉了她起来,心里面也很高兴。她能感觉到小莲话里边和眼睛里边的情意,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以前小莲也做的很好,但那纯粹是职责所在而已。有时那种从心底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冷漠,让姚采澜感觉不太舒服。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

    以真心换真心,这样的生活才有意思。

    从此,小莲就在书房里头呆着了。姚采澜指点着她挑色、分线,给她示范双面绣的绣法,手把手的教她,小莲学的如痴如醉,甚至吃饭的时候也经常发呆走神。

    刚开始的大半个月,姚采澜需要时时盯着她,再往后就渐渐放了心,小莲学的很快,一点就通。虽然绣的非常的慢,但是慢工出细活,绣出来的部分还是挺能入姚采澜的眼的,算是及格吧。

    看二妮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姚采澜一挑眉毛,“怎么,你也想学啊?”

    二妮却吓得忙往后退,“可别啊。我可不是那块料!奴婢可有自知之明,光那根牛毛银针都看着眼晕,何况刺绣呢!奴婢就是,就是,羡慕小莲能得到奶奶青睐,亲自指点呢!”说罢郁闷的嘟起了嘴巴。

    姚采澜笑了,她就喜欢二妮直来直去、直爽明快的性子。听她说话,就觉得心里敞亮,在阴郁的日子里也能让你的心里添上一抹明亮。

    随着日子渐冷,北风吹了起来,一场秋雨一场寒。

    虽然小莲进步很快,但时间还是有点赶。而且,小莲能绣题诗和树干,但让一个初学者绣那些落满莹莹白雪的灼灼红梅,也太为难了些。姚采澜只能亲自上阵,专门绣花瓣。

    上午绣半个时辰,下午半个时辰,姚采澜并没感觉出疲惫,便以这个速度持续了下来。

    当然,这事是背着江清山的。那人知道了还不知要怎么闹腾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反正,这么个工作量是对于一个孕妇来说活是完全安全的。可是,这番话你对着那人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索性就直接瞒了省事。

    主母 二十八 蕙兰

    随着天气寒冷,第一春的火锅生意明显的兴隆起来,收益比盛夏之时增长了两成不止。光看账面上,数目还是比较可观的。

    林掌柜到府里来过一回,看着就红光满面的,脚下也跟生了风一样。姚采澜翻着账本暗自点头,林掌柜真是用了心的,年终的时候应该好好的奖赏一番了。

    林掌柜笑眯眯的提到,也有几家店模仿了第一春的菜色,可是,不是做出来的味道做的不够纯正,就是辣椒供应时断时续的,都没能形成对第一春有效的威胁。

    当然,只有姚采澜这种前世对辣味研究的透彻彻底的人,才能倒腾出香辣、麻辣、酸辣、咸辣、糊辣等多种类型,这其中的种种学问,那可不是仅仅有辣椒就能一劳永逸的。所以,暂时呢,第一春仍然在平阳城里头是独一份儿。

    自从“谋逆案”以来,姚采澜深居简出,应酬本来就不多,这下更是从不轻易出门。有时候也有帖子上门,诸如去听戏、赏花之类,因为打着“养胎”的旗号,姚采澜全部都是婉言谢绝。至于什么知县夫人寿辰、孙子摆满月酒之类的约请,虽然姚采澜人没到,但礼却到了。

    为了弥补自己不能到场的缺憾,怕把关系搞僵了,姚采澜还是在礼品上狠下了一番功夫,都是自己亲手绣制的绣品。王夫人寿辰时是一副“寿桃图”,他们家嫡孙满月则是一件遍地绣福字的小锦袍。

    这几年来,姚采澜的手艺除了奉献给家里人之外,还真没往外送过。王夫人也不是个不识货的,就算她是出了名的尖刻和挑剔,也是在满堂宾客面前大赞了一番姚采澜的绣工,觉得自己脸上很是光彩。

    这下,倒是为姚采澜博得了一个善绣的好名声,又为她努力塑造的“贤妻良母”的形象添上了一个大大的筹码。

    这名声也传到了江清山的耳朵里,不过,他不但不喜,心里反而很不舒服起来。

    因为,自己作为丈夫,居然没怎么亲身享受过这一福利。自己那些衣裳饰物,大多是丫头们做的,也有外面买来的。但是,终归不一样,不是么?

    有心发发脾气,但一回家看到姚采澜笑颜如花的迎着自己,家里上下打点的无一不妥帖,从来没让自己操过心。更重要的是,肚子还鼓鼓的,看她行动间笨拙的样子,江清山心里便一下子软了,实在张不开那个嘴。最后只好恨恨的把这不满埋在心底,暗暗决定只等着儿子出生再好好收拾她一番,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以夫为纲”!

    趁着天气还不太冷,姚采澜还是悄悄出了一趟门,去看即将成亲的宋蕙兰。说起来,两个人也就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姚采澜却特意上门去给她添妆。

    除了她与宋蕙兰特别投缘之外,她的父亲宋县丞也是一大关键原因。那宋县丞虽然人很迂腐,但胜在性格耿直,是个踏踏实实干事的官。姚采澜一直对他很有好感。再说了,江清山那厮明显的跟王知县他们不太对路,反而与宋县丞更能说的上话一些,为了江清山在差事上更顺一些,姚采澜更得多与他家多走动了。

    她从库房里挑拣了一下,选中了一幅两尺宽的挂幅,上头几条红尾巴的鲤鱼戏于粉粉白白的莲花之间,寓意为“连年有余”。

    这幅绣品配色十分鲜亮,用作新婚之和还是很合适的。

    这还是前几年留在竹通的时候绣的,现在翻出来一看,只觉得那时候日子平静如水,反而比现在家务琐事缠身时心境更加平和,绣出来的东西也更见神韵。

    姚采澜看了也觉得喜欢,又把玩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叫人拿去好生的装裱好了。

    姚采澜想过,若是跟其他人一般送首饰给她添箱吧,挑贵重些的就有点失于谄媚,挑个一般的就显得不够重视。因此,倒是送个亲手做的绣品更显得情真意切,也不会惹到耿直的有点执拗的宋老爷子。

    宋蕙兰接了挂幅看了果然爱不释手,跟姚采澜两个人品评了半天之后,又赶紧让人好好收到她的嫁妆盒子里面去。显然,宋小姐的嫁妆全是自己一手打造的。

    却说这女婿也是宋小姐自己相中的,家境很是不错,但就是出身商户。在这时代里,商户的地位无疑是很让这些官家大户所瞧不起的,虽然心底里未免不羡慕那些大商家的巨富豪奢的生活。

    堂堂县丞家的嫡女居然嫁入商家,这真是平阳县城里头最大、最轰动的新闻了。难为一向守旧、刻板的宋老爷子是怎么答应自己女儿的,想必肯定是大费周折的,传说宋小姐为了这事几乎是对她爹以死相逼呢。

    显然,到最后,宋小姐完胜她爹。

    姚采澜对这时代里少有的这些勇敢果决的女子都是带着十分的敬佩之情的,这个绣画虽然是在竹通时早就修好了的,但当时也着实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前前后后加起来足足绣了两个月之久,连自己的屋子里都没舍得拿出来用呢。

    两个人因为有了这个绣画更加亲近起来,屏退了闲杂人等,就亲亲热热的坐在了榻上说话。

    宋蕙兰关切的问她有孕后的身体情况,姚采澜笑说一切都好,又道,“你成亲时我有身子却是不能来的,只能提前恭祝你新婚和美、万事如意了!”

    宋蕙兰羞红了脸,低了头难得露出些忸怩之态来。

    姚采澜细细看她,见她果然比以前有所清减,以前圆润的脸庞隐隐的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出来,可见过去那段日子的熬煎了。

    忽地,她眼尖的看见宋蕙兰高高的领子里偶然露出一处血痕来,暗自吃了一惊。这姑娘对自己还真下得去手啊!

    不过,这应该是她的应对之计吧。按宋蕙兰坚强的性格,是决计不会闹出自戕的事情来的。

    姚采澜虽然吓了一跳,但好歹勉强自己压住了自己的神色,免得揭了她的伤疤,以两人目前的交情看,交浅言深的话,可能会得罪了这位目前为止在平阳自己最为看重的朋友。

    姚采澜赶紧装出一副好奇兼促狭的样子,提起了一个较为轻松而又不失亲密的话题,“听说这户人家是你自己选定的?怎么定了他们家了呢?”

    说起这个,宋蕙兰还是很有些不好意思,姚采澜又催了她半天才算“撬开了她的嘴”,“我年纪也不小了。。。看了很多人家,都不太合意。。。他家人口简单,独门独户的,只有个老爷子,还有个妹妹。。。我还偷着去看了他一眼,看着,人还不错。。。他生意做的很好,全是白手起家,自己一手一脚拼出来的,信誉也是有口皆碑的,不像那些浪荡子们。。。”

    姚采澜握住宋蕙兰的手使劲摇了摇,感叹道,“妹妹,我真是佩服你!”

    宋蕙兰虽然感动于姚采澜的推心置腹,却也不免苦笑了一下,“也就是在姐姐面前,我才能说实话了。为了这桩婚事,我真是全都豁出去了,还差点把我爹气出个好歹。也不知将来会怎样,那个人。。。值不值得。。。若真是所嫁非淑的话,我怎么有脸回来见我爹爹。”

    姚采澜闻言也愣了一愣,她一直觉得宋蕙兰是个实打实的女强人,有着非人的勇气与坚强的意志,一般人很难撼动。谁知,在她坚强的外表下面,也是有着诸多的担忧和顾虑的。

    是啊,这里女人的婚姻就像是一场惊天豪赌。赢就赢了,输就输个彻底,把自己的终身全都赔进去。可惜,赢面终归太小了些。但愿,宋蕙兰是个幸运儿吧。

    看她情绪十分低落,姚采澜转念想了想,打趣她道,“听说你那夫婿开了好几家杂货铺子,年纪轻轻的就号称什么童半城了,可了不得!我们府里再采买东西,好歹得算我们便宜些吧!”

    宋蕙兰羞得满脸通红,再也顾不得那些婚前小儿女的诸多心事,急得就要来拧姚采澜的嘴,吓得二妮忙站中间拦了一下,二妮嘴巴也巧,双手交握讨饶道,“好小姐,可饶了我们奶奶吧,奴婢求您了!”

    宋蕙兰这时也想起姚采澜的肚子来,悻悻的住了手,不忿道,“姐姐的丫头倒是好的,又忠心,又利嘴。嗯,看在她的份上,我就暂且饶了你!”

    宋蕙兰的佳期定在了腊月初,日子不远,备嫁的事情却是千头万绪,所以她也就忙的焦头烂额的,姚采澜热热闹闹的说了有一个多时辰,也不便多打扰她,便告辞了。

    宋蕙兰不舍的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外,两个人才依依惜别,并约定以后常常写信。

    等了些日子见没动静,姚采澜就琢磨着还是把地龙的事儿给解决了。

    姚采澜十分发愁即将到来的漫长的冬季,又因为自己这府里地处城郊偏远之地,自己又一向不喜应酬,因此门前的青苔都满了,倒也不怕有人瞩目自己府里的事儿。

    于是,水草紧锣密鼓的开始忙活锦绣居开业的事的同时,姚采澜也把正房的东西往东厢房搬了进去,把正房底下全铺上了火龙。那帮工匠们也做得熟了,不过半月就弄好了,又开了灶烧着,把屋子烘了十几天,等日子进了十月,真正的冬天到来之前,姚采澜已经舒舒服服的搬进了暖意融融的正房。

    主母 二十九 事成

    这天,江清山一脸轻松的笑意进了屋子,一边解开披风的带子一面说道,“姚采澜,果真你是最会享福的!这屋里真是暖和。虽然我前院的书房里也生了炭盆,冷倒是不冷的,但就是觉得不那么惬意。”

    姚采澜忙把他的披风接过来挂在衣柜里,一面笑道,“这有何难?不如咱就把你的书房搬到后院里头来,东边那三间可都空着呢,可不是尽着你住么?”

    二妮把水送了进来,姚采澜要上前给他挽袖子,江清山忙止住她,把她扶到一边榻上坐着,一面嘴里埋怨,“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用你服侍我,我自己来就行了。真是的,也没见你以前对我这么殷勤过,如今有了身孕,反而贤惠起来了!怎么了,就是跟我儿子过不去是不是?!”

    姚采澜站起来,还是给他拿了擦手脸的手巾,“我也是为了多活动活动。老是坐着、躺着的反而不好。”见江清山欲瞪眼,赶紧补上一句道,“这可是李老大夫说的。不信你问他去!”

    江清山闻言倒是把自己想说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没再说什么。这老大夫还是挺让人信任的,于是姚采澜经常抬出他老来“救场”。

    江清山也就任着姚采澜伺候他换好了家常衣服,因为屋里温暖如春,两个人都穿的比较轻薄。

    他坐下先满满的喝了两大盏茶,姚采澜又给他斟上一碗。

    江清山低头想着事,自己又禁不住笑出声来。

    姚采澜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这是?发烧了?”

    江清山没好气的把她的手划拉下来,又禁不住绽开笑容,“姚采澜,我告诉你,修水渠的事儿成了!”

    姚采澜眼睛一亮,“真的?!怎么办的?你不是说,王县令那里。。。”

    江清山谈起这事高兴的眉飞色舞,兴奋的手舞足蹈,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不过,姚采澜凝神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

    自从知道水利的事之后,江清山一直放在心上,可是,为这事找了王县令无数次,却被那老滑头以什么“劳命伤财”啊、“坏了风水、招致天谴”等各种理由推脱了,恨得江清山心里直痒痒,暗地里攥紧了拳头,真想揍他一顿。

    事情就这么拖下来了,江清山也发愁,却毫无办法。

    说来也巧,那王县令为老不尊,居然在外头养了房妾室。王夫人凶悍,王县令也就不敢声张。不知怎么的,江清山却得了消息,只不过略略提了几句,话还没说透呢,那王县令就麻溜儿的同意了,那公告都直接按照江清山的意思贴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那老头养外室的事情的?他怕媳妇怕的要死,就是真有了那也是捂的极严实的吧!?”

    “哼哼,你夫君我自有妙计。”还待要显摆显摆,胸膛已经吃了姚采澜一记拳头,江清山忙安抚姚采澜,“好好好,别着急,我都告诉你。别着急啊,你一急我儿子不跟着急么!?”

    原来这江清山自小长到大臭名在外,但却别有一样本事,那就是交游广阔,爱交朋友。到了这平阳城,这城里头的三教九流他也认识了不少,人也豪爽大方,来了这大半年倒是颇有几个莫逆的交情。

    可别小瞧了这些从社会最底层混得人物,消息最灵通的可不就是他们了?

    于是,也是机缘巧合,也合该着王县令倒霉,还真让个街头小混混给瞅着了。

    姚采澜觉得好笑之余,却有点担心,“那老头不会记恨上你吧?万一东窗事发,他肯定怀疑是你告的密啊。”

    “你放心吧,我那帮朋友最是仗义,绝不会走漏风声的。再说了,就算是东窗事发,我也不怕。他能把我怎么着啊!”江清山满不在乎,一点都没把王县令看在眼里头。

    “水利那东西可是挺复杂的,王县令一股脑的把事情居然都给了你和宋县丞,你们可做的来么?”

    “你不知道,我原来以为宋老头是个迂腐的,没料想却有些真材实料,与水利上居然也精通的,反正我是不懂的,有些事自有他去照看。我只管挂个名头,不过是给宋县丞保驾护航,主要是负责震慑那些黑心的乡间地主富户罢了。况且我们又找了不少乡间有经验的老农一起商量着,你大可放心便是了!”

    姚采澜这才点点头,民以食为天,水利的事儿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需得步步小心,万一出了差错干系可是十分重大。

    不一会儿,晚饭传了上来。两个人各坐了桌子的一边,桌上摆的饭也是泾渭分明。两个人的饭菜并不复杂,一般也就是一荤一素一个汤而已。

    江清山那边是雪白的米饭堆得高高的,面前摆着翠绿的清炒豆苗和一道鱼鲊。汤是清汤炖老鸡。酒是没有的,他在外头常喝酒,在家里却滴酒不沾。这算是姚采澜很欣赏的一个习惯。

    姚采澜这边花样更多了些。也有鸡,却是辣子鸡。也有鱼,却是剁椒鱼头。汤好歹是个清淡的,就是白萝卜素汤。主食居然是荞麦面小窝头,一道粥品则是红薯玉米面糊糊。

    江清山看着她吃着小窝头香甜的很,皱眉道,“你确定你是从大家门里头出来的?怎么跟平头老百姓一样爱吃那些粗粮饭食呢?”

    “好吃不就行了,管它是粗是细呢!你尝尝,真的很好吃!”说罢撕了一块小窝头作势欲塞过去,江清山闻言已经躲出去很远,“我可不吃那玩意儿。在西北的时候,我可没少吃,那东西拉的喉咙不舒服的很!”

    自从姚采澜怀孕后,除了添了喝牛||乳|的“毛病”,吃粗粮的爱好也是愈演愈烈。这边田地里头多出产各种杂粮,玉米、小米、荞麦、燕麦、红薯、土豆、花生等等,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可把姚采澜高兴坏了。

    “真是不识货!有眼不识金镶玉!”姚采澜愤愤不平的把窝头又塞回到自己嘴里。

    江清山不太甘心的看着她碗里的红油,嘴里愤愤的嘟囔一句“酸男辣女”。姚采澜没听清楚,停下筷子问道,“说什么呢?”

    江清山忙摇头,一脸的无辜,“没有,啥也没说。赶紧吃你的吧。”

    自此之后,江清山更忙了,把练兵的事儿一股脑的托付给了王子其,一心扎进了修缮水渠的大业当中。骑着马带着包袱卷儿满县的跑,十天里头倒有八天不在家里头住。有时候匆匆回来看一眼,最多住上一夜,就又冒着寒风出去了。

    姚采澜牢马蚤满腹,不是只挂个名头么,这么卖命啊,真是搞不懂他了。

    没办法,也只能仔细的备好防寒的衣物等东西,嘱咐江西照顾好江清山。

    听着外头呼啸的寒风把窗棂子刮得隔楞隔楞作响,想了想,还是抽空亲自做了一双牛皮长靴并一副羊皮护膝、一副羊皮手套,命人给江清山送去。护膝和手套简单一些,长靴则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尤其是纳鞋底,最是累人。

    幸亏白嬷嬷针线也很不错,好歹帮着姚采澜把鞋底纳了出来。姚采澜用耐磨的牛皮把鞋底细细的包裹了一层,让靴子防水效果更好一些。

    这是姚采澜第一次给他做东西。姚采澜暗想,看在他为国为民的面子上罢。

    到十一月初的时候,锦绣庄静悄悄的开张迎宾了。

    也就在门口放了两串爆竹就算开张了,真是够低调的,完全没有在竹通时的阵势。姚采澜这次是打定主意要靠口碑打响招牌了。

    刚开始也是耐心熬着,慢慢的,在官家和富户的内院中间,锦绣庄才有了些名声。

    除了没有开业时的大鸣大放,但该有的噱头,锦绣庄一点都不缺。所以,姚采澜倒是信心满满。

    在寒风袭虐中,踏进烧了地龙、温暖如春的店铺,让人顿时觉得无比的惬意,并流连在此,不愿离去。

    这里的衣裳做工是没得挑,样式也新颖别致,第一批成品都不惜血本的用了京里最流行的妆花锻,这种富贵逼人的衣料很能吸引爱美女性的眼光。虽然价格上确实贵了不少,可是值得,不是么。

    何况,这里有能照得到全身的、明亮的大穿衣镜,最是合人心意,哪是家里那些巴掌大的靶镜所能比得了的呢。

    于是,锦绣庄的名声不胫而走。

    只可惜,锦绣庄的后院和饭厅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可不是么,大冬天价,谁会出来闲逛、聚会呢?

    第一个月清帐的时候,水草满面羞愧的拿着账本进来,银子还是亏了。可不是么,那么大的地方,需要养着人手、养着布料,就是烧地龙的碳需要的量都是很大的。

    姚采澜看了看账本,笑道,“还不错,比我原来预想的还要好些呢。”水草却只当姚采澜安慰她,心里头憋了一口气,至少,不能比第一春赚的少吧。

    也是水草机灵,想出了个好法子,在前头的铺子里不动声色的摆出了小碟的各色||乳|制的点心供人免费品尝。很快,点心房的点心也开始有了不错的销路,虽然来游玩的人依然绝迹,但专门上门来买点心的人越来越多了。账簿上的数目便好看了许多。

    不过,点心这东西不像辣椒那样难得,这里毕竟离着西北不算太远,因此,很快,城里有些有心人也开始售卖这种奶制品了。不过,也只能卖一些简单易做的,论起口味纯正,花式繁多,公认的还就是锦绣庄了。

    主母 三十章 生产

    清秋的婚期定在了腊月二十二,尽管时间上赶了一些,但两家都是乐意得很。江家急着嫁女儿。而崔家生年纪也不小了,已经二十岁了,也不能再拖了,下面的弟弟也急等着成亲呢。

    姚采澜和小莲紧赶慢赶,费了两个多月的功夫,终于赶完了双面绣的屏风。也亏得姚采澜这次选的花样子以简单大方见长,画面简单干净,重点突出意境之美,没有工笔花样那些纷繁复杂的花纹,这才使得姚采澜带着新手小莲终于在最后期限到来之前大功告成。

    两个人绣完了也来不及好好看看自己的心血之作,就得赶紧打发江庆上路,亲自带着礼物赶去竹通送礼。当然,姚采澜另外给他支了银子,让他在竹通就地找一家手艺好的店铺把屏风选用上好的紫檀木装裱上框,刚刚好能赶上清秋的正日子。

    把给清秋的贺礼打发走了,姚采澜终于捧着大肚子长出了一口气。而眼看着也要开始准备过年了。

    姚采澜一面领着人忙活过年的各项适宜,一面焦急的等待着江清山回来。

    按理说,这过年了,人应该能回来吧?这可是世人最最重视的团圆欢聚的时刻。说起来,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二十天以前的事情呢。姚采澜不由的扳着手指头细细的算了一番。

    他刚走的时候还是有点失落的,时间长了也就惯了。不过眼下到了年关,姚采澜心里却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就在姚采澜眼巴巴的盼着的时候,直到腊月二十八的傍晚,身上飘着一身雪花的江清山才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进了家门。

    姚采澜心疼的看着他胡子拉碴的脸和干裂的嘴唇,眼泪早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江清山倒是扑哧一声乐了,轻轻把她拉在了怀里,才道,“你个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哭个什么劲儿啊!”

    等江清山洗漱一新,从净房出来,却先嚷嚷道,“我的靴子呢,还有护膝和手套呢?怎么没看见?”

    “靴子帮都开口了,手套也都磨烂了,我让人给扔了。只有护膝还算完好,我让小红给你擦洗去了。”

    江清山却急了,往外就走,“干嘛扔了啊,那么结实,穿起来也舒服合脚,不但暖和还隔水。破了有什么关系,再补补不就行了,扔了多可惜啊!”

    姚采澜忙拦住他,“你别急,你若是喜欢再做就是了,哪能让你用那些破了旧了的啊。”一面脸上也抑制不住的笑,他能珍视自己送他的东西,自己的这番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江清山这才住了脚步,点头道,“也对。这靴子是哪个丫头的手艺啊,比我以前穿的那些都好多了!这次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他们手脚都生了冻疮了,我倒是最轻微的一个。那几个看着我的靴子不知有多羡慕呢。哈哈,赏,大大的赏!”

    姚采澜脸上的笑顿时僵在了那里,郁闷的叹了口气,“您想赏这个做鞋的人什么啊。”

    江清山大手一挥,很豪气的大声说道,“赏她五两银子!”

    姚采澜翻了个白眼,不太正经的站起来施了一礼,“妾身谢过爷的赏!”

    江清山顿时石化了。

    水渠已经赶在年前终于修缮完毕,江清山这才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其中的艰难困苦之处,自不必说。就是江清山,人也是瘦了一大圈。听他说,中间宋县丞累得晕倒在水渠旁一回,江清山便叫人把他送回家了。可是没想到的是,没几天,他好了一点就又自己偷偷跑了回去。

    姚采澜听说了,与江清山一道唏嘘不已,并连忙叫小莲记下,在送往宋家的年礼中特地加上些补身子的药材。

    各府里的年礼姚采澜也都打点妥当了,分头送了出去。但过年时,两人依然闭门谢客,理由也是现成的,只说是姚采澜身体不适,需要好好养胎。

    过了年,京城那边的江清峰倒是有喜讯传来,跟着他上京伺候的水荷怀孕了。

    没多久,却又传来消息,博州守备王连海被破格提拔为征西将军,总领西北边塞事宜。

    江清山皱紧了眉头,充满疑惑的对姚采澜言道,“难道,王叔早就成了圣上的人?不可能啊,他不像那种人啊!”

    姚采澜却在心里暗暗吃惊,这位陛下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

    从一个从四品的一州守备,一跃而成为朝廷的正三品征西将军,这是把王连海架在了火上烤啊!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既让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抄家灭门的王连海承了自己的情,又让他被边关将士普遍质疑,让将帅失和,离心离德,那么整个赵家军就不可能再倒向王连海,也就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赵家蔚了。

    按理说,王连海能征惯战,勇冠三军,在西北也是如日中天的一名战将。只不过因为年纪稍轻一些,所以,尽管很得赵家蔚的赏识,但并没有进入赵家军的核心指挥圈,也算是赵家军外围最被看好的将领了。

    如今,赵将军惨死,而他却高升了。赵家军的其他人好好的都在呢,这让他们怎么想?

    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计。西北的兵权,早晚尽归陛下之手啊。

    不管外面的情势如何风云变幻,家里却都顾不上了。姚采澜的产期到了。

    二月初六这天,姚采澜拼死拼活的生下了她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

    说起来她的生产还算顺利,也只是折腾了两三个时辰而已,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折腾一天一夜那样恐怖。可能自己平时锻炼的不少、体质不错而沾了不少光吧。

    尽管如此,姚采澜不爱留长指甲,她的指甲也因为死死掐住床板而鲜血淋漓。

    看着睡在襁褓中红通通的小脸,姚采澜擦着眼角的泪花,笑了,生产之时还后悔因为要这个孩子受了那么大的罪,现在,却觉得一切苦痛都是值得的了。

    更不论江清山,那人已经疯了,在院子里就哈哈大笑不止,又叫着给下人们打赏,又要让人送信回竹通,底下人被他指使得更加忙乱。

    他笑着往产房里进的时候,白嬷嬷忙拦住了,刚想说“男人见血不吉利”,江清山已经一把把她扒拉到了一边,人已经跨了进来。一眼就看到包裹里面的儿子,其中欣喜若狂,自不必提。

    姚采澜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石头。原谅她,实在是起不出什么又平凡又耐听的名字来了。她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因此对儿子的期望不高,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强强壮壮的活着,平安一世罢了。

    江清山很是嫌弃这名字土,觉得配不上他那虽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