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正妻第19部分阅读
嫡女正妻 作者:rouwenwu
所以,姚采澜倒也省心,直接把那些规矩拿过来用就好了,又加入了自己的意见,只在一些特别严厉、惩罚过重之处改动的温和一些就行了。比如对女眷打板子什么的,打嘴巴的改成打臀部,同时褪衣裳之类的就免了,情节再不严重的就直接改成打手板了。
再说,府里现在人口简单,管起来更是容易了好多。
外院和内院的管事各自立一本帐,把银钱往来写个清楚。还要把家里的各种用具物品也立一本帐,如何买进或是拿出使用,也得记得清清楚楚。
江庆以前在江府就是个二管事,是个做惯了的,姚采澜便令水草多多向他请教。
这一下,江庆的长处更是显露了出来,姚采澜也对他颇为倚重,说话间也很是客气周到,江庆忙活的倒是更加甘心情愿了。
下午的时候,又让江庆单独把王小六叫过来,因为他是本地人,又在本城有头有脸的几个府里干过好几年,这平阳县的人情事故应该是知道的再详细不过了。
说起来也巧,王小六曾在本城父母官王县令家呆过两年,本人又是伶俐性子,处处留心,对平阳城里官场里头的事儿便知道格外的清楚,倒是比外边的平头老百姓知道的准确、详细多了。
王县令名声不大好,政事理的颇为糊涂,在家了也颇有点夫纲不振。他的正室夫人有些来头,其亲哥哥如今成了江南右府正五品的同知,这使得本来就气短的王大人在夫人更是抬不起头来。本来也曾有几个如花美眷,好来也不知怎的,有大病一场爬不起床的,也有难产而亡的,到最后屋里只剩了两个平头正脸、老实巴交、只听正房奶奶话的妾室。幸好那王氏能生养,所以府里现在有的两子两女,俱是正室所出。
姚采澜听了,也觉得脑后直冒凉气。这就是所谓的正室夫人的手段了。
那宋县丞官声倒是不错,两袖清风的,倒是个实实在在当官的人。只不过不知变通,性子太过迂腐,太过耿直了些,跟王县令不是一路的,颇受打压,胸中有所报复也施展不出来。
张主簿跟那王县令走的很近,是个圆滑世故的,王县令倒是很倚重他。
除了这几家,姚采澜又问了些城中富户的情况,以及其它的风土人情,王小六正想着如何讨好了主母,好顺利留下来,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姚采澜倒是跟听说书的似的,溜溜儿的听了一下午。要不是顾忌着这主母的面子,姚采澜很想摆上瓜子点心,边吃边听,也算给缺乏娱乐的生活添上点色彩。可惜未能如愿。
连旁边的水草都听得津津有味。江庆也一边陪着,也是姚采澜特意叫了他来的,还特别给他设了个梅花凳让他坐着。江庆听了这些倒是对这平阳城里的关系网有了个大概的认识。
姚采澜听完了,笑道,“难为你嘴舌伶俐,心思也细,对这城里的人情世故懂得倒多!以后也合该如此,有机会的时候就多张上一双耳朵,回来说与总管知道,少不了你的好处!”
又见他说的口干,另外赐了他一碗茶吃。王小六喜不自胜,喝完了茶方作揖退下去了。
姚采澜便让水草记上一笔,月底发月钱时额外再赏王小六三十个大钱,水草自是拿了册子记上一笔不提。
到了晚上,江清山回来,却没有别的兴致,情绪好像不太高的样子。
江清山本想倒头就睡,可是姚采澜坚决不许,只好任着她给自己净面,又让人打了洗脚水来。
等收拾好了躺在床上,姚采澜便把白天从王小六那里得来的话一五一十的学给江清山听,也不管有用没用的,指望着能给他提个醒而已。
江清山听完,只点点头,也没心情多说什么。
姚采澜料得到其中的缘故,忙伏过身去,小心的问他黑风营怎么样。
江清山便叹了口气。
原来这里比竹通县城又靠近西北了些,地理位置很是重要,正是卡在了大名府通往西北的交通要道上,因次朝廷在此地特使了一个平阳所。平阳所又分了十个营,分散在周遭县区的各处险要之地。
黑风营地处黑风山上,按理说总数应有小三百个人,但是实际数目却只是二百刚出头的样子。这些缺少的名额有病死的,也有偷偷逃走了的。
至于这些兵士的来源,大部分是日子过不下去、被迫投军的农家子弟,还有一部分却是被朝廷押解来的钦犯、罪囚。
今儿个一看他们那样子,萎靡不振的有之,整天借酒浇愁的有之,寻衅滋事的有之,沉迷花街柳巷的更有之。
早就这个样子,要是羌戎真的打过来,指着他们杀敌保家卫国?嘁,就是给人家当磨刀石的命!
江清山心里一阵烦闷,恨铁不成钢。
江清山忽然想起一事,起身下床,从脱下来的官服里掏了掏,掏出几张纸,扔了给姚采澜。
姚采澜忙打开一看,却是几张田契、地契。田契是大兴庄上的地,拢共有二百多亩地。房契则是庄上的一处小小的两进的宅院。
姚采澜高兴了,她早就打听到,江清山一年的俸禄只有二十两银子,这可怎么养活全家人啊?原来还有二百多亩地啊,这下可好了!
主母 第九章 应酬
姚采澜忽然想到什么,支起身子问道,“你有俸禄和官田,你那些兵都是靠什么过活啊?”
“他们有军饷啊。”
“军饷哪里来的?朝廷发的?”
江清山轻蔑的看她一眼,这问题太白痴了,“我朝现在行的是屯田制。整个黑风山,包括周围一千多亩地全属于黑风营。这二百多个人的吃穿嚼用都在里面了。”
“那这一千多亩地一年有多少收成啊?够不够吃用花费啊?”
“恩,这个。。。我却不知了。明天去问问王子其去。”
“嘁!”姚采澜终于扳回一局,仰面朝天躺下去,双手抱臂,以更加轻蔑的语气道,“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说的就是粮草等军用物资的重要性了。因此,就是不打仗的时候,兵士的生存条件也是顶顶重要的。你要他好好训练,那你知道他吃饱了没有?有钱无钱娶上媳妇?有没有闲钱供养妻子儿女?有没有闲钱能去酒楼吃喝一顿好的?只有这些搞定了,才能稳定军心,才能齐心协力,保家卫国。连饭也吃不上,升官发财都没有指望,他还训练个屁啊?你啊,发愁都愁不到点子上!”
江清山若有所思的琢磨着她说的话,没注意到自家媳妇正口吐脏话。
姚采澜见他没注意到,才后知后觉的吐了吐舌头。
江清山琢磨了一番过后,才笑了起来,反身一把抱住姚采澜,就亲了上去,“恩,还是我媳妇聪明啊,说的很是有理。明天我就把这话说给王子其他们去,再好好跟他们合计合计如何整顿军纪!”
姚采澜忙向后躲去,屋里顿时笑闹成一片。
一连几日,姚采澜都是呆在家里,终于把整个江府该收拾的房间都收拾好了,院子里破落的地方也开始找人重新铺设青砖,该栽种花树的地方也去市场上买了树苗、花苗,该采买的物品都备好了,该讲的规矩都立了起来,整个家开始井井有条的运作,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自此以后,忙乱的安家置业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
没等姚采澜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闲暇时光,就有了帖子上门,平阳县的头头脑脑的夫人们开始设宴邀请姚采澜去。
姚采澜便带着水草开始穿梭于各家各户,车上拉了从竹通拉来的一些特产等物。礼物并不丰厚,但胜在足够新奇。
临行之前,姚采澜谦虚的向江清山取经,想再多打听打听这些人的身份背景、有何来历等等,唯恐给江清山办砸了事情,拖了后腿啥的。
孰料那位爷很是牛掰,眉毛一立,烦躁燥的说:“管他们什么狗屁派系、狗屁来历!我只管我的黑风营,别的一概不管不问就是!那些腌臜事,掺和进去真是够恶心人的!”
姚采澜顿时被他的王八气场给震翻了。
牛,这哥们太牛了。
官场黑暗,拉帮结派、互相勾结、官官相护、利益交织,这些东西到哪里也是肯定是都有的。
不过,江清山厌恶官场倾轧,直接来个不闻不问,独善其身,或许是个明哲保身的好办法呢。这就叫以不变应万变。
江清山的态度甚和姚采澜的意,听了这个,心里有了谱,就高高兴兴的踏上了“夫人外交之旅”。
这平阳水有多深,姚采澜不清楚,便也不敢轻举妄动。礼物奉的不薄不厚,言谈举止也甚是小心,不肯多说一句。内宅的妇人们,大多谈论的就是这平阳的风物人情,外加首饰衣裳之类的。
只有那王县令的夫人,生就一双三角眼,为人有点刻薄,但很爱闲谈议论别人。见姚采澜乖巧会说话,又不像自己常见的那起子人一样只是对自己一味的奉承,让人腻味,不面就起了谈兴,把这平阳县的各家指摘了一个遍,总之,是各有毛病,就是不如她。
比如说,宋县丞是个老学究,只会掉书袋。他夫人也是没福气,早就过世了,只自己守着个女儿度日,这么多年居然也不续弦,怕人家薄待了自家女儿。他家那女儿也是个别样的,性子泼辣的紧,小小年纪居然也就当起家来,把个家里管的严丝合缝的,别人当面都交口称赞,背地里却都嗤笑,不知让谁家娶了这母老虎去了。所以那闺女今年都十七了,婚事却一直蹉跎着。
再比如说,张主簿家里跟是一团糟,都四十来岁的人了还往家里抬小老婆。他家夫人也是木讷的,一天里讲不了十句话,叫人闷也闷死了,怪不得叫那些狐媚子爬到了头上去。家里一大帮子妻妾,却只养下了一个宝贝儿子,偏偏前年又得了个急病死了,幸亏早早的娶了妻,留下了后,否则的话就真成了断子绝孙的老绝户了。
至于驻军那边,她却一直不大来往,却说不上来什么。
听王夫人洋洋洒洒这一番话,比王小六在外宅边缘打探的则更翔实了一些,内宅的隐秘事更多一些。
哪个女人不爱八卦?
姚采澜十分感兴趣的听着王夫人“指点江山”,不时笑眯眯的接上两句,不知不觉的就过了个半时辰,王夫人直说的口干舌燥,丫头们也上来换了四五回茶水。
姚采澜看了看天色,告辞要走,无奈那王夫人好不容易碰上这位知情知趣的小友,谈性正浓着呢,非得留了她用了午饭才让她离开。
姚采澜看她颐指气使的,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妾室俱是唯唯诺诺的,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心里暗忖,王小六说的果然不错。
第二日自然是去宋县丞家,果然家里摆设颇为冷清。既然没有了主母,也只能是宋家小姐宋蕙兰并一个姨娘亲自招待。
那个姨娘并不多说话,看见人来也拘谨得很,两下里只匆匆见了一面就告退下去了。
宋小姐生的并不出挑,倒是个性情爽利的,干脆利落的举止倒为她的长相增色不少。
三言两语就和姚采澜攀谈起来,相谈的甚是融洽。
姚采澜一眼看到宋小姐所戴的一个绣百合的荷包煞是精致,便笑着一指,“宋小姐好巧的手啊,这百合绣的倒跟真的一般无二了!”
宋蕙兰笑着不依,“江夫人这是在笑话蕙兰了,看江夫人身上的这件袄子做的才叫别致呢!”
姚采澜今日因上门拜访,穿的格外正式,是一件鹅黄绣竹叶圆领缎面袄子,下面着了青灰色马面裙。
宋蕙兰便走上前细看,叹道,“江夫人这袄子样式新颖,想来是南边的新款了。尤其是这绣工不得了啊。往日里蕙兰只以为自己的绣技已算是不错的了,如今见了夫人的这件衣裳,方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不是虚妄了!”
姚采澜忙谦虚了几句,又说宋蕙兰的衣裳针脚才是细密。
两人于是说起针线来,倒是越说越投契,遂就姐姐妹妹相称起来。姚采澜年长一岁,自然就是姐姐了。
眼看着时辰不早,姚采澜要告辞,宋蕙兰却苦苦留人,姚采澜推辞不过,便在宋府用了午饭。
与在王知县家用饭不同,姚采澜心情放松多了,看宋家虽然并不多宽裕,但收拾的井井有条、整洁舒适,不禁对宋蕙兰更添了几分赞赏。
临走,姚采澜又再三邀请宋蕙兰去江府做客,一行人才告别而去。
又隔了一日,姚采澜方又正式装扮了,登了张主簿家的门。
光看这家里的摆设,确实比宋县丞家要好上不少,无奈却比不得宋家简洁大方,处处显得无章法。
张夫人领着儿媳妇接到了二门上。张夫人身上衣裳簇新,看着脸上却尽显老态了,双鬓已然有了明显的白头发,神态颇有些疲惫,看着这日子过的就不太舒心。
她那儿媳生的倒是一副好相貌,也是个爱说爱笑的性子。姚采澜仔细观瞧,见她身上穿着很是素淡,淡紫色褙子并月白色马面裙,头上饰物也并不多,只有一个素银簪子并一串白色带点子黄晕的迎春花。看来还没有出孝期呢。
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又一个苦命人罢了。看她的性格,不是个自苦的,这样日子也好熬些。
到了厅上分宾主落座,丫鬟却迟迟没有茶上来,那儿媳妇田氏尴尬的朝姚采澜笑笑,亲自去催了一次,又过了片刻,才有个丫头把茶奉上来。
姚采澜去看那张夫人,却见她依旧面无表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张夫人话也不多,只勉强寒暄了几句便没了话题,所幸有那田氏与姚采澜说些平阳城的风土人情,气氛倒也活跃。
不久,姚采澜见那张夫人脸上就显出了疲态,颇有些心不在焉,就识趣的告辞了。
张夫人也略略挽留了几句,见姚采澜执意要走,也就罢了。
这边都走完了,王子其的夫人才紧跟着来了,却是亲自上门拜访,身边还带着七八岁的儿子,大名王善于,小命叫虎子。
王夫人生的甚是苗条秀丽,杏眼樱唇,举止有理,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姚采澜心下不免赞叹,这王夫人与那王子其倒是天生一对壁人了。
只是那王夫人见了姚采澜有些局促之意,说话之间神情很是紧张。
倒是要由姚采澜提起些话头来说,好在有个不肯安静的虎子,两个人坐在那里倒不算尴尬。
虎子生的虎头虎脑,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直转,压根就没他爹身上那股子沉稳的性子。姚采澜喜欢孩子,忙叫水草拿了几个专门赏人的打成梅花、莲花状的小银锞子出来,让他拿着玩。
姚采澜热情的留她吃饭,王夫人却忙不迭的拒绝了,只道以后再来。
主母 第十章 王家
等王夫人这一走,水草不多时就进来,手里端了一碟子点心,“奶奶,这是我新做的芙蓉糕,刚出锅,还热着呢,快来尝尝味道如何?”
姚采澜便先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笑道:“光这味道就够香甜了,肯定好吃!”
再看那盘中,芙蓉糕都做成梅花状,一个个炸得金黄,色泽诱人,拿了一个吃了,只觉得酥软甜糯,很像前世吃的沙其码,便点头赞道:“恩,你的手艺又见长,倒是比原来府里那些个大厨做的都要好了!”
“真的?”水草高兴坏了,她这一手的厨艺本就是在原先江府的大厨房里学来的,如今听闻自己做的点心超过了自己的“师傅”,那真是分外的骄傲。
姚采澜慢慢吃了一块,水草忙跟她另外倒了一杯热热的白开水来,才道:“刚才啊,王小六趁着奶奶跟王夫人说话的功夫,从厨房里拿了一碟子点心,还有些茶水、瓜子,跟王夫人家来的车夫在门房闲话,倒是把王家打听了个仔细。”
原来那个孩子,并非王夫人所出,那王夫人身子孱弱,自幼就有不调之症,王子其身边早就有个伺候的丫头有了身孕,生了虎子便给抬了妾。那王子其对夫人倒是很敬重,但对自幼伺候自己的姨娘感情却更深厚些,何况这个姨娘还为自己生了儿子。这儿子一生下来就养在了王夫人名下。后来这位姨娘又生了位小姐。就在此时,那位姨娘却又有身孕了。府内还有一位姨娘,正是王夫人身边的陪嫁丫头,可惜那位至今也未有喜讯传出。
姚采澜十分惊讶,原先看这王夫人对那孩子十分上心的模样,实在想不到竟不是亲生的。
再回想那回见王子其,十分守礼、古板的一个人,除了第一面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再与自己说话头都是半低着的,视线绝不带扫自己一下的,想不到居然也是这么有艳福的。
姚采澜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只因为自己先入为主,只凭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人谦逊有理,下意识的就把他归到了爱老婆的好男人一类了。谁知道。。。
有希望才有失望吧?姚采澜才长叹了一口气。
男人啊,不过如此。
不过,看王夫人那样子,也看不出过的不好的样来。难道她是真心欢喜给丈夫纳妾的?看着姨娘接二连三的生孩子,她又是什么感受?不过也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姚采澜又捡了旁边果盘里的杏脯吃了两块,心里却在细细琢磨自己这几日熟悉的人家,怎么夫妻和睦的这么少呢?
是了。在前世时,虽然离婚率挺高的,但和睦的夫妻总是占了多数的。就拿自己来说,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满意,这样那样的不满足,可是,那人总的来看,也没亏待了自己。
好,自然是好的。爱么,就难说了。
原因自然就是经济基础决定的了。女人也有自己的收入,能养活自己,所以男女双方在理论上已经站在了平等的地位上。
而在这时代却不同。女人完全是依附男人的。男人对女人好不好完全寄托在男人道德本性的自觉上。而品行好的男人又有多少呢?
。。。。。。
初来乍到迎来送往的这几天忙了过去,以后就不需要什么大的应酬了。
作为武将,本就跟那些文官不在一个系统,虽然还很低级,依然最忌讳拉帮结派,何况此时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至于逢年过节的礼节上的来往,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这几日,姚采澜日日坐车穿梭,倒是也对平阳县城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地方小,人也少,都比不上竹通的繁华,城中的房子屋檐普遍矮小一些,就是那些贵妇的穿戴都要古板落伍一些,样式很是老旧。不过,民风倒是朴实、开明了许多,平日里大街上行走的内宅妇人却是不少,也不再遮遮掩掩的,而是大大方方,有说有笑。
姚采澜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民风世情,料得以后常常出来走走还是行得通的,不免心里感到庆幸。
中午好好睡了一觉,刚起来梳头,水草听见声音已经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是那本《大景朝元年散记》。
看水草挑着帘子站在门口却不动弹,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渴望的看着她,姚采澜一下扔掉了梳子,扭身朝她笑道,“又来拜师啦?来吧来吧,今儿个下午反正也没有多少事情。瞧你那样,来求我就直说嘛,还不好意思呢!”
水草就红了脸笑起来,“咱刚安下了家,奶奶事情正多着呢!我这里再这样占着奶奶的功夫,婢子还真是心里愧疚得很!要不,婢子给奶奶做点好吃的吧。恩,刚才江管家让王小六送了两条草鱼来,每条两三斤大小,正好可以拿来做个麻辣鱼片呢!”
姚采澜一下高兴起来,连连称好,转而又收了笑容,斜了水草一眼,“呸,你个坏心眼的妮子!这是来贿赂我啊。怎么,感情你奶奶我就是个吃货啊?”
水草揶揄她道:“这话啊,可是奶奶自己说的,婢子可没说!”话还没说完,姚采澜已经伸手拿了个荷包向她丢了过去。。。。。。
这一晚,江清山又有应酬。
姚采澜沐浴完之后草草擦了一下头发,就先把书箱打开,取出一摞白纸,伏在了外间榻上的小桌上,开始以自己特有的草书速度狂写。
字是简体,何况她又用的以前自己的字体,别说别人打死也认不出来,就是姚采澜自己,回头再看时也有不少认不出。
所以,足够的安全。不怕人看到。
写的什么呢?当然是辣文。
全是为了晚上的某事做的某种准备。
姚采澜知道,自己现在实在在某方面有点冷感,找不到激|情。
这就有天大的麻烦了。
那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夜夜需索无度,自己这样岂不让人很难做?
自己既然决定好好过日子,自然要想方设法让两个人好好磨合一下。况且,就不是光为了他,就是为自己打算,也得想想办法。若是没感觉的话,简直太疼了,这不是享受,是遭罪啊1
要是在现代还好说,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可以弥补,有各种光盘,各种小色书,各种图片,甚至各种器具来助兴。
现在呢,什么也没有。
哦,倒是有,问题是上哪儿弄去啊?
姚采澜曾经怀揣着这种心思悄悄去前院的书房查看过一番,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按理说,依照江清山以前那种性子,这种书应该是有的。不知道是不是都落在了平阳,这次没带来。
至于,让江清山去讨还?
姚采澜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关键是,现在这种水平是在有限得很,姚采澜前世在网上曾经有幸看过,画的实在毫无内容、毫无美感可言,其效果可想而知。
不过,有位名人说过,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嘛。
于是,姚采澜开始自力更生了。自己前世时看的若干辣文还留有不少印象,那就进行再创作好了。
印象最深,h的最顶尖的是一个父女乱囵文。于是,姚采澜开始搜索枯肠,把那段两个人初夜的经典剧情“原音重现”出来。
当喝的醉眼朦胧的江清山回到家时,正看到自己的小媳妇正脸蛋红红的在灯下奋笔疾书,抬起头看自己时,眼里的风情好像滴出水来。
江清山霎时就把满脑袋的官司统统丢掉,勉强忍耐着匆匆洗了洗,就进了内室,一眼正看见姚采澜在床上躺着,水红色的亵衣袖管里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腕子搭在了大红的鸳鸯被子外头,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好像天上所有的繁星都落在了她的眼睛里。
红灯摇曳,轻纱飘渺,美人把手招。这一切真像做梦一样啊。
江清山顿时心中一热,自己那媳妇好像终于开窍了哈。
于是,这一夜老旧的架子床吱呀吱呀的叫了好久,幸亏水草和小红并未住在隔壁,被姚采澜安排了稍远一些的东湘房。
不过,这床也是在太讨厌了吧?江清山听着这噪音觉得挺顺耳的,却把姚采澜恨得不行,决心明天就找人做床去!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江清山先醒了,悉悉索索的起身,姚采澜也被吵醒了。
昨晚的旖旎风光却半点都不见了,睁开眼就又是一番口舌之争。
“昨夜你怎么还是又踢又咬的?我还以为你开窍了呢。刚开始不是好好的么?”
“这事也要适可而止才对嘛!要是早早停住了,才是恰恰好!你老是不依不饶、接二连三的,我受得了么!你还有脸说我!呜呜呜。。。”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行了吧。。。”
“那。。。以后我说了算。我说停就停。”
“好好好。你说停就停。”
江清山明显口不对心,随口答应着三两下穿了衣裳就出去练功去了。
姚采澜皱着眉毛对着他的背影晃了晃拳头,抹了两下眼睛,翻了个身就又睡过去了。
主母 十一章 庄子
又足足睡了一个时辰才起来,姚采澜精神奕奕,迅速恢复了活力。
前几日装笑脸迎接人来人外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从今天起,姚采澜又活过来了。
闲下来的第一件事,是把柳嬷嬷前几日送来的厨娘连大嫂叫来看看。光品着菜色,手艺还真是不错,连一向在口味上颇有点挑剔的姚采澜也没挑出多少毛病来。
水草也回报说,这连大嫂因为丈夫生病,孩子年幼,这才自卖自身,换些钱给丈夫看病,养活刚刚两三岁的儿子。
连大嫂出身不高,那些带些花样的名菜并不会做,但是,家常些的小菜很是拿手,总体上来说,手艺比水草也要强上一些。
姚采澜只吩咐水草观察了她几日,水草回来后却赞不绝口,说是非常干净利索,厨房所用食材也甚是节约,菜头什么的,都能派上用场,整治出些菜品出来。
能然水草打心眼里敬服的人,估计是错不了的了。姚采澜对她的印象不错。
姚采澜便把她叫了来,见她生的虽然面黑,但五官端正,看着很是干净守礼,举止言谈也有理有据的,就放了心,嘱咐水草还要多观察上一些日子才能放心的把厨房交给她。
见过了连大嫂,又找来江庆,让他寻木匠做床去,木材要上等的,花色要简单一点,尺寸要大一点,床头再做上小柜、小抽屉等物方便搁置各种私物。
江庆把姚采澜的要求仔细记在了心里,先去让人画出图样来再说。
姚采澜交代完做床这一“大事”,终于得了功夫,便兴致勃勃的带着水草,让王小六套了车,到自家庄子上看上一看。
三月底的天气,春风早已经吹起来了,大地正在迅速回暖。
姚采澜记得就在十几天前,在自己北上的路上还是满目的苍凉枯黄景色。但仅仅过了几天,仿佛有只神奇的手在作弄,大地就已经披上了绿装。
坐在车上往外看去,满目都是淡淡的却是生机勃勃的嫩绿了。
出城门时,姚采澜抬头看了看,连这城墙和城门楼子也修得特别高大、厚重,比竹通县的要高大的多了不少,现出了临近边疆的县城的特色来。
出了城,走在了乡间路上,风更大了,吹得帘幕噼啪作响,偏姚采澜也不怕吹,还特意掀开了帘子露着整张脸儿,似乎在感受风的自由激荡。
若是有江庆在,想必还会不满的看上两眼,表示不满。如今,真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啊。
姚采澜自己忽然想起武侠小说里的词,不禁咯咯的笑出声来。惹得水草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水草手头上却不闲着,正做着一个厚绒布拼布椅搭。那样式也是姚采澜想出来的。
按理说,她们这样的人家,屋里的用品装饰因应该都是用绸缎,就算不是上好的,粗绸还是用得起的。可姚采澜偏偏不喜欢这个,立意将屋里的坐褥、椅垫、椅搭、靠背、抱枕等物,统统换成细绒布的,大红的要做一套,水蓝的要做一套,姜黄的也要一整套。
水草虽说把做饭的差使交出去了,但是家里的大小事也不少,抽空还要做做针线上的活,依然忙碌得很。
姚采澜见她在一路颠簸中还在飞针走线,就一把给她夺了过来,“你啊,真是个闲不住的!也不怕用坏了眼睛!我跟你说,你可别在我跟前摆出贤良淑德样,白搭!”
水草知道她一片好心,也就顺势放下了。
姚采澜见她也不恼,只是微微笑着,完全一副端庄稳重的样子,便跟着长叹一声,“你这两年变得也挺快,分明昨天还是诸事不知的小丫头,今天就完全一副淑女闺秀派头了。唉,一岁年纪一岁心,倒显得我毫无长进喽。”
水草听了这一番调侃,却是难得的没有回嘴,只是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转了头看向窗外极远处了。
姚采澜也随着她的视线转过头去,正看到远处有几个乡里的小孩正在放风筝,一时懊恼,“对啊,到了放风筝的季节了。我怎么忘了!应该先买上几个风筝带着的。”说罢气恼的连拍了车窗几下。
对这种类似小孩子行径,水草也只是把头转向一边去。不过,很明显的,自从到了平阳县,姚采澜的举止就随意跳脱了很多。
当然,在外人面前,再没有人比姚采澜更端庄稳重了,行事谨慎,说话得体。
一关起门来,姚采澜马上就变了另一个样子。
也并不是她有多活泼,而是太多变。
有时沉默多思,有时安安静静,有时则促狭逗趣。
远远的,有一大片绵延的土地,有很多农人正在其间忙碌,在给绿油油的麦苗施肥。
姚采澜遥遥的看着他们辛勤的劳作,想起前世小时候在地里耕作、辛苦艰难的日子,心里不免酸涩异常。
不一会儿,到了一处宅院,姚采澜收拾心情,微笑着下了车,兴致勃勃的仔细打量自己的新家,也算是度假村了。
这院子正在大兴庄的北郊,背后倚着一片青山,山上林子很是茂密,可以想来,到了夏季,这里景色想必十分宜人。
恩,姚采澜点点头,这儿倒是一处十分不错的避暑消夏之所。
小院子不大,青瓦白墙,取了钥匙打开沉重的大锁进去一看,院子里也满是翠柳松柏。尤其令姚采澜惊喜的是,院中有几棵高大的梧桐树,几乎有十几米高的样子,想来有不少年头了。
姚采澜最喜欢的就是梧桐,夏天能遮了最毒辣的日头,即使在秋天,满地落叶昏黄的时候,也是很有意境的。
屋子里面灰尘着实不少,但看着家具虽也是半旧不新,但还是挺耐用的。
王小六安置好了车马,就开始掳着袖子和水草一块打扫起来,按着姚采澜的吩咐,只打扫了前厅和后院正房的一明一暗而已。
姚采澜正站在院子里手搭着凉棚,在暖暖的春阳里,眯着眼睛看屋后那隐隐的山色,门外就进来了几个人,却是此间的庄头过来了。
那庄头五十几岁的年纪,看打扮与农家人差不多,只不过干净整洁一些罢了。见了姚采澜殷勤的急走了几步,带着一堆人磕头见礼:“小老儿李茂林给夫人见礼了!”
姚采澜忙让王小六把人扶起来。
那庄头又笑容满面的把身后跟着的一众人给姚采澜介绍了一下,不过都是他的老妻、儿子、儿媳妇和女儿。
别人也倒罢了,打扮也跟李茂林差不多,只有他那女儿姚采澜特别看了两眼,只因那女孩生的端的不错,一双眼睛尤其明媚,尤其是她头上插了明晃晃一只金钗,腕上也有精致的银镯子,衣裳是质地很不错的簇新的粉红色绸缎,脸上又施了些脂粉,打扮的尤其动人。
那做派,十足一个富家小姐,实在不像是个庄户人家的孩子了。
也许是看姚采澜穿戴上普通了些,那女孩神色始终是淡淡的,施礼的时候也颇为勉强。
令姚采澜不由得心里犯嘀咕,这李茂林是不是油水太丰厚了,居然能这么奢侈的养女儿?
李茂林又热情的让儿子、儿媳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厨房去,尽是一些油盐米面并菜蔬腊肉等物,“都是自己家里有的,还望夫人不嫌弃!”
姚采澜笑眯眯的笑纳了,并诚恳的谢过了他的好意。
李茂林又跟姚采澜简单介绍了一下庄子里的情况,看看天色不早,便识趣的告辞了。
水草手脚利落的收拾出了午饭,两个人就在正房里用了,王小六也在厨房解决了,就被姚采澜派出去“溜达溜达”,发挥他的专长,跟田间地头的佃户们唠唠嗑去。
水草洗好了碗碟,就忙着先把房门、院门上的锁统统换了自己从府里带来的大大小小的新锁。
姚采澜站在院子里等她,水草却欢天喜地的从后院跑了出来,“奶奶,奶奶!快来看看我在库房里发现了什么?!”
姚采澜扭头一看笑了,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啊,居然是一个花蝶风筝!
这个风筝虽然布满尘土,但是做工十分不错,绢面紧绷,颜色新颖,也没有断裂之类的质量问题,应该是能飞起来的。
水草用湿布轻轻把风筝擦拭了一遍,就跟着姚采澜后面,把大门一锁,往庄子后头走过去。
田里的人正多,村后的小河边却静悄悄的,姚采澜便和水草来这里散散心。
午后的风不负众望的依然很大,姚采澜摆弄着手里的轴线,水草在一边好奇的看着。
姚采澜笑道,“我还真没想到你还不如我呢!”
水草不服气:“奶奶可不要调笑我!奴婢打小可没闲情逸致玩这个!”
姚采澜一不小心戳到了水草的痛处,忙抱歉的对她笑了一下,安抚道,“没事,今天我就教教你怎么放风筝!”姚采澜信心满满。
姚采澜把长长的裙子打了个结,又把袖子撸了撸,拉开了架势准备放风筝。水草不放心的往四周看了看,皱眉道:“这儿不会有人来吧?”
“就是有人又如何?这里有谁认得我是谁?!”自从出了平阳城,姚采澜的胆子不知道肥了多少。
农忙时节,大人们还真没有多少人到这里来,远远的河边倒是有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在嬉戏。
事实总是给姚采澜以迎头痛击。
姚采澜手里拉着线小跑起来,觉得差不多了就让水草放开了风筝,姚采澜赶紧使劲儿的拽啊拽的,可不知怎么的,那风筝挣扎了两下,就歪歪扭扭的一头栽了下来。
姚采澜正在懊恼,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哄笑声。原来那几个小孩正走近了,指指点点的朝着这边笑开了。
水草的脸都热了,小声道,“奶奶,不会放咱就回去吧。”
姚采澜却不以为意,又把风筝拿起来反复看了看,仔细的琢磨着里面的技巧问题,站起身来重新开始。
风筝又一次落了下来,那群孩子笑得更响了,当中有个小孩居然笑得打跌。
主母 十二章 两人
风筝又一次落了下来,那群孩子笑得更响了,当中有个小孩居然笑得打跌。
姚采澜自己也不禁被那小孩的样子给逗乐了。
前两次不成功,姚采澜心里便有了数,第三次风筝歪歪斜斜的居然飞起来了。
那些孩子也跟着开心的欢呼起来,一边又大声指点着,“再往前跑,再往前跑,用力拉啊,用力啊!”
也有的在感叹:“这风筝可真好看啊!比我们的强多了!”
那只色彩绚丽的大蝴蝶飞的虽然还不是很高,但在蓝蓝的天空里,还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一直玩了有一个时辰,在水草的一再催促下,跑的满脸通红、出了一身汗的姚采澜这才拿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大风筝回了家。
那群孩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泥巴去了。
姚采澜回到院子,就先把今天的大功臣——花蝶大风筝给挂到正房内室的墙上去。
不一时,王小六也回来了,来不及多说话,就忙着套车回城,要不然就赶不及了。
在路上,王小六一边赶车,一边才跟姚采澜说起话来。
原来这大兴庄,有个五六十户人口,也算是比较大的村落了。庄子里的人家几乎都是佃户,也有不少人家手里有田,也不过几分地,或是一两亩地的样子。
这大兴庄的人家一半以上都姓李,那个李茂林正是这里的村长,也是李氏族里的族长。另外也有其他几个姓氏,人数却要少得多了。
每年地里的出息基本都是六四分成的,遇到年景好的时候,一年一亩地的收成,也就能收个不到一两半的银子。
姚采澜又问李茂林在村里的风评如何,王小六摇摇头,“我问的那几户人家一概都说好,瞧着脸色却不太对。只有一户姓纪的,想是气不过,说是受了他的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