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就倒霉第5部分阅读
倒霉就倒霉 作者:rouwenwu
不对,那个人影,比典墨还要矮上一截啊!我停下脚步,试图看清楚,可是这里的蒸汽和黑雾,严重干扰了我的视线。
我思索的时候,那人影冲着我过来了,我手一扬,一颗嵌在墙上的夜明珠飞了下来,顺着我的眼光向前飞去。徒得看到了面前的那个人型,有着红色的肌肤,没有面孔,像是个面团和水捏成的玩偶,身上滴滴答答向下淌着黏液,走过来的时候,身后还留着一地猩红液体。
好恶心,这是什么玩意啊!
猩红色的面人…我突然反应过来,这该不是典墨褪下的药膏汇合而成的吧。
那东西,冲着我直直走了过来,不妙的感觉,我连退好几步,四处张望,典墨到哪里去了?
该死的,那东西越来越近了,速度也由开始的缓慢逐渐加快,最后竟然是滑行起来,害得我不得不罢碍事的外衣一扔,被它追得绕着水池飞奔。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换到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我竟然会有熬夜裸奔的一天啊!
跑着跑着那夜明珠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四周一片漆黑,我只知道卖命地绕着池子跑,尽量和身后那刺耳的声音拉开距离。正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池子里伸出来,把我的脚一拽,我整个人立刻就翻了进去。
完了完了!
掉进开水锅了!
被这样的开水一煮,我还有活路么?!
还不如被面人咬两口呢!
不对啊,那面人只是追我而已,未见得有什么具体的伤害举动,搞不好只是要跟我问路而已,我干嘛跑成这样子!
而且就算是被面人咬死,好歹也可以让别人写点祭文什么的,表彰我除妖的决心啊,现在可好,成为平心崖上第一个失足被烫死的嫡传弟子,这下子连碑文都难写,更不知道要被谣言传成什么样子了。
当然,一头栽进水里只是很短的过程,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时间我一下子想了那么多。然后我听到水溅起的声音,我掉进去了。
奇怪的是,我身体感觉到的水温,其实不算太高,仅仅是非常热,热得我难受而已。
一双冰冷的非常舒服的手从背后抱住我,典墨的声音传来,“师父,别怕。”
典墨!原来他没事,我不再挣扎,安静下来,
有大片冰冷的东西贴上我的背,舒服多了。我想,那是典墨的胸膛罢,正好缓解我的热度,连忙尽可能靠上去。
感觉稍微好些了,我听着池边那面人滑行不休的声音,低声问,“那是怎么回事?”
典墨在我身后低低哼了一声,“我身上的妖毒是承受妖力的后果。于镜用未死的妖物身体炼就了药膏,涂在我身上,妖物为了恢复自身,自然一刻不停从我身上吸取妖毒。刚刚终于吸走了几乎全部的妖毒,那一直以来汇集妖毒的药膏就妖化了。”
天啊,我再怎么无知也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让妖物上身,稍有不慎,不是身体被夺取,就是生命被吸走!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答应于镜!”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典墨含糊其词,在我身后紧紧抱着我,“师父你忍耐一下,现在我的身体正在驱散最后的寒毒,不能离开这池子。而师父你虽有功力,但什么法术也不会,很危险。那妖物现在极度饥饿,不过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只能依靠人的热度来寻找。这温泉的热度高于人体,只要在里面他就发现不了我们,而我身上最后的寒毒正好令这水池的温度人体也可以忍受了,你放轻松。”
“可是我好热啊!”我被煮得脸色通红,热得太难受。
典墨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我的皮肤,所到之处带来阵阵凉意,稍微缓解我的酷热。
慢慢地,我也开始略微习惯着水温,倾耳听去,那妖物似乎比我们紧张多了,在洞|岤里上上下下滑行,发出尖锐刺耳的嚣叫声。
典墨轻声在我耳边笑着,“看到没,那妖物饿得要发疯了。”
“你看得到?”我疑惑地问了一声,话音刚落,那声音突然直向洞口冲去,立刻激发门口的结界反应,这下火光四溅,连我都看到了那软绵绵的身体,正和门口贴的道符抗争中。
严格说来,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道符的厉害。
那面人刚刚踏到了洞外一步,无数张贴在门口的道符突然飞起,在夜间画出个个漂亮的菱形。面人被层层套住,完全动弹不得。同时,数道彩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很快平心崖那边就传来动静,想必值班的弟子已经发现这边的异样了。
我正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面人和道符陷入僵持中,火花不断!
突然身体的异样让我的注意力移到了自己身上,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轻轻抵在我的背脊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敏感地察觉到呼气的感觉,是典墨的呼吸?他的鼻尖轻轻向上滑过我颈项,慢慢侧向一边,碰到我的耳垂!典墨…他他他竟然咬我!
我捂着耳朵回头怒视,但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就这么一回头的瞬间,洞口传来剧烈的炸响,等我再回过头去,门口什么都没有了!道符所布下的阵势被破了,而面人更是不知去向。
我发着愣,典墨轻轻说,“师父,你要不要先上去?”
“嗯?”我对这一连串事情有点消化不良。
“我身上寒毒已经快褪尽了,你早点上去,免得被煮熟。”典墨放开我,“师父,是时候上岸了。”
你不早说!我在黑暗中一阵乱扒,好不容易才到了岸边,湿漉漉滑溜溜的岸边好不容易才爬上去。
我虽然头脑里有点混乱,但对刚才的情况还是很清楚,本来那面人和道符势均力敌,照理应该是出不去的。是我回头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那面人,去哪儿了?”我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套上。
典墨轻松的,甚至有些愉快的声音传来,“还能去哪儿,肯定是冲着法力最高强的人去了。有人要倒霉了。”
……潘孔!
20
“你乖乖驱毒,我去去就回!”我扔下一句话,匆匆跑了出去。
典墨似乎在身后喊我,但是我管不上他了。不论怎么说,潘孔也是我的师兄啊!
一出洞口,夜风拂面,吹得我浑身的臭汗都褪了,好舒服啊。我不禁迟疑了,为什么我要管潘孔的死活呢?在这么凉爽的空气里找个平坦的地方睡个懒觉不是更好么!
可是,跑去看害我在闷热洞窟里呆了一个月的潘孔的倒霉样,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大吼一声,“该出手时就出手!”也是有益身心啊。
而且,救下潘孔后观赏他郁闷的样子……我嘿嘿地傻笑起来。
对了,毕竟我现在是被关押的弟子啊,突然跑了出来,潘孔难免又要罗嗦几句,我一边跑,一边打着腹稿,考虑着万一碰上跑过来的弟子,该怎么解释才好。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路上都很平静,别说人了,连平心崖盛产的多嘴麻雀也一只不见,都跑哪儿去了?(李梳同学从没在晚上起过床,因此不知道绝大多数鸟都是夜盲症,晚间不会活动。)
等跑到平心崖议事厅的时候,我才觉得似乎是太平静了。虽然说我并没有在夜里到过议事厅,但我还在洞里面的时候,明明看到这边有动静,可是现在,竟是一丝人气都没有。
平心崖的议事厅就在山腰的中部,也就是最初于镜推我掉入的那里。不过现在当然不必再用老法子进入。直接绕到大厅正面,找了好一阵,奇怪,门到哪里去了呢?
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来,于镜似乎有说过,晚间的议事厅会关闭,要开门必须说出正确的口令。既然门还封闭着,那么面人可能并没有来这边罢。我正转身打算离开,却听到模糊的一声惊呼,好像是,好像是潘孔的惨叫!
天啊,它进去了!
它是怎么进去的?
我要怎么才能进去啊?
那口令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对了,据于镜说,他设下的这个口令对平心崖上的人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还有题字提示。我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那个提示题字,月光下我看到了那几个大字,“报上你的姓名。等待提示。”
“李梳。”
墙上刚才那行字隐去,出现一行新的字,“弟子李梳听着,口令就是你心里对平心崖现任掌门于镜的真实想法,限四个字。”
激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成语接龙!
冷静冷静!我想了想,
“法力无边?”
沉寂……
“才貌双全?”
沉寂……
“德高望众?”我鄙视我自己!
沉寂……
我自我鼓励,再接再厉!
“天妒英才?”
……………
……………
……………
半个时辰以后,我已经说光了我知道的所有成语,那该死的门还是没有出现。
“狗急跳墙?”
沉寂……
“j夫滛妇?”
沉寂……
“伟大光荣正确?”我已经自暴自弃。
话音刚落,我敏锐地感觉到有法术被触动了!果不其然,墙上原本题字的地方,缓缓发出亮光,最初的那行字迹正在逐渐褪去!
哈,原来被我误打误撞说中了!!!!!!!
我激动地凑上去,看新的字迹慢慢凸现出来,墙上写着这么一行小楷,“伟大光荣正确是四个字么?!建议弟子李梳重学算数。”
…………
惊怒羞愤!
欺人太甚!
我飞起一脚,直踢墙壁,大骂一声,“去你妈的!”
这墙真不是一般的硬,这一踢害我的脚几乎要骨折了,一声惨叫还未发出,就见墙上红光一闪,双扇雕花大门立刻浮现在墙上,庄严肃穆。伴随着叮叮当当的背景音乐,一个声音在说“恭喜你,终于有机会说出了你心里最想对现任掌门于镜说的一句话。现在听好,这句话及上面数句话都已经被录制下来,将于明日早上直接呈给掌门,你说的每一句表彰掌门的话,都将被播放给平心崖所有弟子听,至于你最后说的这句话,掌门将在合适的时间找你单独谈话,寻求最佳不流血的解决方式。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当作呈堂证供……”
我想如果不赶快踏进门内,我一定会发疯的……
用力一推那双扇雕花大门,润滑良好的门轴无声滑动,大门敞开,我一脚踏入大厅。
脚尖触地的那一刻,浑身一个激灵!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好古怪的感觉。那一瞬间,好像我的前半身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仔细想了想,我脱下鞋,卡在门上,免得它关严实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这样才能逃得出去。然后我光脚站在大厅里,仔细听,四周非常黑暗安静,只有大厅正中央挂着一盏长明灯,锈迹斑斑的灯索无风而动,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它投下的昏暗灯光,把我的人影拉得长长的,错乱的黑色人影在四面墙上晃悠,我一个冷战,竟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除却刚才的惨叫,这里毫无人声。潘孔不是和他弟子住在这里的么?我试探着小声喊道,“五师兄?师侄?”没有半点回应。
我向内里走去,越是走越是寒意重重,似乎有种阴冷的气息,正贴着地表蔓延开来。越是深入,阴寒之气越是纠结,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顺着我的赤脚向上,低头看,又是什么都没有!我不甚自然地跺跺脚,回头看那扇留有一丝缝隙的大门,看着看着,那门在我视线里竟然扭曲起来。
怪了,究竟怎么了?
镇定镇定!我闭闭眼,定定神。这一定神呼气,身体里有股热流涌动,这热流慢慢从体内最深处向外蔓延,原本紧贴着我肌肤的阴冷感觉很快被驱散,刚才的恐惧感立刻消失了,再左右看看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正常。我重振精神,准备先找到人再说。
我记忆里面,正厅后面是掌门于镜的寝室,走不了几步就看见他的房门,暗红的门扉紧闭着。没有锁,仅仅是串银色风铃挂在上面。说实在的,我也是挺好奇于镜的房间,很想推开见识一下里面放着些什么宝贝,当然最有吸引力的莫过于典墨曾经说的天蚕精丝床单。
不过,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是不敢擅闯于镜的房间。只能摇头作罢,继续向前。
潘孔和刘席应该是住在侧间里面,中间隔着长长的走廊。
我挺讨厌这走廊,每隔很远才有一盏火烛,走在里面影影倬倬,让人寒毛竖立。因为光脚的关系,连我的脚步声都没有,太过安静了。
走走走走走……
该死的!
我已经在走道里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了,才突然发现一个可悲的事实。
原来走廊两侧全部都是房门,只是颜色太接近墙壁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该不会这些都是隔间吧?这样的话,潘孔住的侧间到底是哪个?!
意识到这样走下去没个完,我停下脚步,竖耳听。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左侧的门内,突然发出“砰”地一声,好像有人被重重摔到地上。
难道已经晚了一步?
我三两步窜到门口,飞起一脚,把门踹开!
“师兄,我来救你!”
……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说,门不能乱踹。
21
乱踹门的后果,就是看见面前上演的……不利平心崖精神文明建设的一幕。原来刚才砰的一声原来是潘孔从床上摔下来了,趴在地上背对着我。
刘席坐在床上,反应很快地把被单一翻,没有去罩光溜溜的潘孔,反而裹了我的头。
这是绝对正确的决定。当裸身在床或在地的时候,如果有人闯进来,遮自己的身体远不如遮闯入者的头来得正确。这样能够化被动为主动,闯入者不但看不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而且他们得以有相对较长的时间和自由去着衣。
而我当然不会主动取下头上的床单,不论如何,刚才光溜溜的潘孔太刺激了,我自个还在脸红呢!再说当初我虽然没有及时理解典墨和刘席的对话,不过这一个月以来这么长时间的空闲,我早就明白过来我那句话里的歧义,以及在典墨刻意误导挑唆下,给刘席带来的不良影响。我当然不会那么费事给他们解释澄清,所以,我大略也猜得到这里在上演什么。
悉悉簌簌的一阵穿衣声后,一双手用力把我推出了门,带上门后那双手扯下顶在我头上的床单,原来是刘席,他一边拉着我往外走,一边不满地看着我,“师叔,你来这做什么?!”
他的脸色泛红,呼吸也有点不稳,看上去跟平日很不一样。
而我头脑里还保存着刚刚的画面,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事情紧急,不是害羞的时候,我举步跟上他往外走,边走边解释,“是这样的,我给典墨治疗的时候,治出了妖化的面人,它冲破符印跑出来了!它可能是针对平心崖上现在功力最高的人,我担心你和师兄,所以过来了。”
刘席现在还涨红着脸,注意力似乎也不在这里,明显没有仔细听我在说什么,只是想赶快打发我走,“反正有什么也进不来,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师叔先回去就寝罢。”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0章
章节字数:6144 更新时间:070220 21:33
走到大厅的时候,门又不见了。
“门呢?”
刘席拍拍手,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眼前光华一闪,那双扇雕花大门又浮现出来,他有点不耐烦地说,“门只要打开后再关上就会自动消失掉的。快走罢,师叔。”
“可是我的鞋呢?”我发呆地看着那关得紧紧的门。
刘席的眼光顺着我的腿向下,“你光脚跑过来的?”
“怎么可能!”我左右看了看,发现鞋子掉在地上了。连忙跑过去捡起来,“怎么掉这里了。”
刘席看着我,有些纳闷。
“说起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开门!那破口令!”我急急地套上鞋子,忍不住抱怨几句。
刘席平静地说,“那破口令是你的宝贝徒弟和掌门的杰作。”
“典墨一定是被于镜胁迫的!”我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徒弟。
刘席轻轻哼了一声,“说这话你自己信么?你的鞋是怎么回事?”
我哑口,赶快转回正题,“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把自己的鞋卡在门上不让它关上的啊。你也知道啊,这门实在是太难开了,为防要开第二次,我把它卡住了。”
“你把门卡住了?!”刘席脸色一白,“等等,你刚才说的,有妖化的面人针对我们?”
我刚刚点头,刘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混帐!”扭头就向回冲。
好歹我是他师叔罢,说话这么不客气……
刘席冲回走廊,正要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我突然看到地上猩红的一大片,不好!
还没来得及叫他停住,他已经踩上那一片猩红粘稠的东西,刘席看向门内,脸色大变,而脚下的东西在他停顿的这一刻立刻弹起,一下子黏满刘席全身,刘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敞开的大门内,潘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我,我只是赶来通知他们潜在的威胁,可是,可是我好像还没有想过如果真撞上这个场面要怎么做……
刘席被面人裹满全身,我可以感觉到他四周气流窜动,失去了规律,甚至几乎看到他身上被抽取而出的法力,源源不绝进入了面人的身体,这样下去,可是太危险了!
如果伸手去抓那个面块,后果应该是很惨重的罢,但是我又不能丢下这两人死活不管啊!他们与我无怨无仇
………
等等
有仇!
记得就是这两个家伙不相信我的人格和道德,硬是指责我是凶手。
还把我关在洞|岤里面一个月那么久,天天睡石头地。
每天早中晚三餐都只能吃煮鸡蛋,母鸡联合会一定把我当作头号连环杀手了!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应该脚下抹油跑了算了?
可是,我若跑了,刘席会不会死?
至于潘孔,可能已经死了,不算在内。我也不会凭空给自己的良心增加负担。
真没办法,我为什么不能像掌门师兄学习,完全没心没肺呢?
良心啊良心,我诅咒你!
我跑进房间,打算找个工具,正看见屋子角落有个大木桶,还冒着热气,是洗澡桶罢,里面大半满的水。
对了,那是个面人!用水冲的话,会化掉罢!
还好我别的没有,移动东西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将心念贯注木桶之上,木桶顺着我的意愿,慢慢地,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我心里想着,慢点慢点,千万别像上次那样一飞冲天了!
那面人幸好专心对付刘席,没管我这边,木桶飞到了他头上,好,准备倒水!
我为了瞄准,我向下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我发现刘席竟然已经不动了,不会罢!难道已经……
那匍匐遍布在他身上的猩红面团开始纠结,气流在面团中央快速流动,一路路拱起来,集结在从刘席胸膛部位,慢慢上升,凸现了一个头,而且跟开始的时候不同,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五官了!长得颇像刘席和潘孔的混合体。
如果刘席还醒着,而我的情况也不是这么危急的话,真想恭喜他一句:上天不负有心人,你和潘孔的孩子,终于有了。
眼见那面人即将从他身上脱身起来,我连退几步,一阵惶恐之下忘了木桶!木桶失去支持的力量从天而降,正好砸中面人…以及他身下的刘席(师叔我对不起你)。
这力度硬把已经脱身成|人形的面人砸回了面饼。
我松口气,还好有这个垫子,不然刘席一定被砸死了。不过现在不是我高兴的时候,那猩红色的面团开始向外流动,从木桶的边缘滑出来,很快就是蠕动的一大块,又成了头型,正扭动着看抬起来。
反过来一想,面人为什么会出现五官?难道吸取法力之后,妖化的程度正在加深?!
面人突然扭转头,盯着我!随即布满刘席全身的面团开始汇集向外,很快脖子胸膛都出现了!那火红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难道,下一个目标,是我?
不要啊!
我这么年轻,我可不想死!
更重要的是,死就算了,万一以后的人看到这个面人的脸,摇头叹息说这是我和潘孔和刘席3p的后果怎么办?
……
士可杀,不可辱!
~~~~~~~~~~~~~~
唉。。。反正算我倒霉一共才25章哩。。
怎么倒霉就倒霉写到21了都才到这里。。。
偶是不是太罗嗦了。。。
反省反省。。。
22~23
趁着那面人尚未完全从木桶下脱身,我拔腿就跑!
它若是一路滑行,说不定能追上我,不过好像进化了一点之后,它开始有点不齿于滑行这种略微低等的运动方式,竟然跟我一样甩开两条腿跑。
可是面人的小短腿,软绵绵的,怎么能跟上我呢?
因此我终于以领先它许多的速度跑到了大厅,还好,因为一直没有开门的关系,那双扇大门还在,我扑上去推开来,冲到了外面。
终于又看到了灿烂星空,感受到了凉爽夜风,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这机会了!
正要乱窜的我突然顿了一下,对了,门,只要关上没有口令就不会出现,而那个面人,好像还不会说话,肯定开不了门!我转过头来,看着门正慢慢合拢,好,我飞起一脚直踢大门,快点给我关上罢!
一声巨响,门合上了!
呼~~~我暂时松了口气,靠着门边坐下来。
隔了一下下,突然觉得不对劲,刘席不是说门关上后就会消失么?怎么没消失呢?我狐疑地站起来,仔细一看,不对,门没有真正地关上,地上有如红色丝绦的强韧东西飞射而出,愣是把要关上的门给卡住了。
那该不会是?我弯腰低头去看的瞬间,门正好从内被用力推得弹开!
而我来不及反应,还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姿势,正好把自己的脸送到正在从地上抬起的一张白白而无表情的面脸前边。那面人半匍匐在地上,只是头正好抬起贴近我的脸,我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得我可以看到它脸上的汗毛……不对,面人没有汗毛,更正,近得我闻得到它的面味,近得它和我面对面呈大眼瞪小眼状!
我和面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感想有二。
第一,面团有味,好像馊了。
第二,它的眼睛好像比较大。
然后我才想到,该死,那东西出来了!
腰都来不及直起,我就着弯腰的姿势连退几步,(大人们若是难以想像,参考虾子在水中直立向后行走),直腰,转身,逃!
我知道一定会有人鄙视我这种动不动就逃,从来不拼命的人。
我当然也想更快更高更强,最好不但能一脚踹翻面人,还能在它的大白脸上涂鸦,我都想好了,像潘孔的那半画乌龟,像刘席的那半画王八。
但是,事实的情况是,我毕竟不是少年热血漫画的主角,我实在是弱啊,一点办法没有,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如果逃这个字实在难听,那就改名叫做战略转移好了。
不过该往哪儿战略转移呢?
往山腰平心崖弟子的住地?不行,我不能把这团面往大堆的馅里引啊!
回山底温泉洞?可是现在它已经有了五官,能看见也说不定,典墨的情况不知如何了,搞不好倒填了它的肚子。
只能向平心崖顶上去了。
我咬咬牙,朝着那山顶一股劲跑去!
老天爷,保佑我罢!
当我冲到平心崖的悬崖边,前无去路后有面人的时候,我真的欲哭无泪。老天爷,我每次都这么有诚意地呼叫你,你好歹应一次罢。
那团面滑到在我前面几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面团慢慢地伸展,一个人形很快地立了起来,果然还是那张潘孔和刘席的混合脸。
我的脚虽然没有打哆嗦,但是声音抖了起来,“你,你等一下,有话好好说!”
那面人的脸扭动了几下,一些面渣掉落在,又融回了他的脚上。那面人的脸继续扭曲着,慢慢地我看明白了,它正在学着我张嘴!竟然也发出了呜呜嗯嗯的声音。
等等,如果它能说话,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话,是不是可以交涉一下呢?
“我们商量一下吧。你在平心崖上也已经惹了不少事情了对不对?俗话说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有没有兴趣试一下?我知道你手上没有屠刀,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看看,现在平心崖上已经被你给搅得一团糟了,你能这么肆意乱来,其实不是因为你实力强,而是因为这平心崖上最厉害的几个,闭关的闭关,疗伤的疗伤,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啊!”这句话好像把我自己也骂进去了,哎,暂时不管,“等他们出来,能与你善罢甘休?少不了把你做了饺子大饼抄手拉面锅盔馓子石子饼太谷饼刀削面,把你蒸煎烤炒烩煨炸烂贴摊拌蘸烧,然后专卖给有口臭的人吃!”
这一口气说下来,面人愣了,我也饿了。
沉寂了大约一小会,面人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一样,突然咕噜咕噜作响,我可以看见不少气泡从它身体里面钻出来,浮在表面,越变越大最终破开,它的脸部也严重扭曲了,五官已经看清楚,只有原来是嘴的地方,发出吼吼的声音!
它真听懂了,而且好像,好像暴怒了!
那些源源不断浮上来的气泡,该不会就是它的怒气吧!真罕见,我可能是第一个看见如此具体化的怒气的人吧!
眼前的面人,已经不再成|人形,原来的四肢通通大大伸展交错开来,在我面前形成一网状巨伞,我完全置于它的笼罩之下!来路完全被它堵塞掉,而身后就是平心崖的万丈深渊!跳崖是死路一条的。
我记得于大掌门在做弟子的时候曾对老掌门提过,要跳崖的人必然是决心一死,若是被崖上伸展出的树挂住啦什么的,对不住人家的决心。所以平心崖年年都会派弟子清除崖壁上的树木,为防万一甚至连崖底本来就不太可能救到人的一条小河都填平了。所以,如果从平心崖顶往下跳,绝对是死路一条!奇迹获救得到至宝或是武功秘笈什么的,最好想都不要想。
夜风拂那网状面伞而过,带来阵阵馊面的酸味,我想呕……
眼见那面网就要倒过来的时候,它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急速退去,我只来得及看到几十丈开外,那团面网没头没脑地罩在什么东西上面,按照那团面附在上面的形状,来的应该是个人!
天啊,我都要认命的时候,怎么又出来个赶死的!
何况这里又没有浴桶,要我怎么办!
我自救已经很困难了,拜托不要老是让我去救人好不好!
身边的气流又开始乱窜,果然,那面人果然是要吸取来人的功力!
罢了罢了,我豁出去了!
顺手捞了块地上的大石头,我吭哧吭哧地向那边跑过去。
才跑了十几步,突然发现这气流的动向不对劲!我还记得面人抱住刘席的时候,气流虽是乱窜,最终却定为一个方向,而此时的气流,却完完全全紊乱了!
我思索的时候,那包裹住来人的面团表面突得剧烈抖动,那张已经很眼熟的面脸凸现于其上,表情惊惧,嘴开合不止,发出刺耳的惨叫声!近距离下,我可以看见那面脸正在向外凸起,似在逃脱。下一刻,被包裹的一只手突破面身而出,强行按住正在往外的面脸,竟这样慢慢将它按了回去。
大惊之下,我正要细看,那手掌之下的面脸凄叫一声,数道青色鬼火熊熊燃起,我连退几步,火势过大,无法靠近,也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那面人,应该是打算拼命了罢。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一点也不担心被包裹的那人,反而潜意识里认定面人要倒霉了。
面人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夜风回旋,青色鬼火浮游不止,眼前这一幕诡异非常。
可惜我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上面,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我开始反思,因为今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比我到目前为止一辈子发生的都多。
思索再三,得出教训和经验
教训: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是我晚上没有乖乖睡觉而是出来乱窜的下场。
经验:下一次就算是火烧卧室,我也要将睡眠进行到底。
大约一会功夫,惨叫声不再,而青色鬼火也慢慢熄灭了。
我没有立刻看到瘫软在地的面人,是因为有另外的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影子修长挺立,我只能看到他的侧面,怎么说呢,这是叫同样身为男性的我恨不得划两刀的侧面。硬要我说的话,长成这样,摆明了是和全天下的男人过不去!
我真想诅咒他两句,不过平心崖的门规,是不准门下人诅咒别人的。这是第一代掌门的意思啦,说诅咒是没有用的东西,如果只知道心里暗自诅咒,而不采取实际报复行动,枉为平心崖门人。所以平心崖上的我们都是不可以心里诅咒对方的。
想了想,我许了个愿。
老天爷,既然你让我看见的这半脸已经长成这个样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如果你不想与天下男人为敌,我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请你让他另外的半脸比这一半更美百倍!
呵呵,不管谁来听,这也绝对是祝福不是诅咒吧。
不过,既然另外半脸更美百倍的话,他应该就长得不对称了罢,哈哈哈哈~~~~~~
事实证明老天爷从来没眷顾过我。
他慢慢转过头,我慢慢对老天爷从期望,失望到绝望。妈的,他根本就不是半脸毁容!这种长相,如果我对他泼硫酸,一定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基于性别不同而毁誉参半的行为。
这人,如果他是人的话,年龄和我大致相当,或者还要比我年少一点。最奇特的是他有一头银光闪闪的长发,在黑夜里耀眼而妖异。他虽是微笑而立,眼中却隐有深意,我越是看,越是觉得眼光不能移开。
不待我开口问,他已经朝我走来,带着些许笑意,已经走到我面前,夜风吹起他的长发,发梢也几乎要拂到我的脸上。一来因为他个子比我高些,二来因为他站的位置地势高些,他站我的面前的时候,整个人遮住月光,向我投下大片阴影,席卷而来的气势骇人让我心惊,这感觉,真的不似常人!
或者应该说,这月光下的,真的是人么?
面对面的,他注意到我呆住了,戏谑一笑,更是神采飞扬,“你发什么呆?都看到了,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看到了……
说点什么……
下一秒我的喊声贯彻整个平心崖
“闹鬼啊啊啊啊啊啊!!!!!!!”
正叫得欢呢,头上挨了狠狠一下,“你鬼叫什么,是我!是我!是你的徒弟我啊!”
我斜着眼睛看过去,上下打量,“典墨?”
他点点头。
“可是你的黑皮呢?怎么长成这个样子?”
他睨了我一眼,“妖毒消了,黑色自然就褪了。不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走更近了些,发现他现在居然比我高了不少,极度不爽。
虽然不想表现得大惊小怪,无奈心头实在是有疑团挥之不去,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为什么你每次被攻击,都会长高长大?”
他笑而不答。
“不说算了,”我偏过头去,“对了,你以后可要千万小心,不要再被攻击了。”
“师父,你担心我?”他笑开怀了,人长得帅就是好啊,嘴笑得快咧到耳朵后头,却一样魅力四射,换了我笑成这样定是已经毫无形象可言。
“废话,你这个长法,要是多被攻击几次,就长成老头子了!”我闷哼哼地说,“不过,我是一定会拍手称快的!”
“师父,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大约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快,他试探着问。
哑口,总不能说你长得居然比我高比我帅罢,为师颜面何存啊~~~
我吭哧了一阵,“你怎么那么晚才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倒霉就倒霉 倒霉就倒霉 第11章
章节字数:6093 更新时间:070220 21:34
我不说还好,一说典墨干脆狠狠捏住我的两边脸颊,“你还有脸说,叫你等我你不等,你想死啊!为什么不逃回洞里来?”
“我怎么知道你能对付它,万一你不能对付,那不是也害了你吗?!”我努力要保卫被捏痛的脸,瞪着这个没大没小的弟子。
听到这话,典墨捏住我脸颊的双手松开来,他看着我,表情有点怪怪的。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
有那么一阵子,我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人真是我的弟子典墨吗?他长高褪色之后,好像又是陌生人了。
原来辨别一个人,皮相真的很重要。
我率先打破沉默,“其实,我已经开始有点怀念你黑黑时候的样子。”
“怀念是什么?”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怀念就是,心里时不时就会想起某个东西,某个人,想起之后就觉得有点难过,很想再见一次。”我尽可能地给他做了个名词解释。
他似懂非懂,定定地看着我,认真地说,“师父,我会怀念你的。”
妈的,我还没死!
我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脖子上。
“师父,干嘛呢!”他揉着脖子,有点不解。
“没事。”我看着面前这个让我有点自惭形秽的家伙,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徒弟啊,为了纪念我们相遇时的你,我给你起个小名罢。”
“什么?”
“我初见你的时候,你最大的特点就是又小又黑,对不对?你的小名就叫小黑好不好?”
他立刻摇头反对,“好难听的名字,不要不要。”
“师父说这个好,你敢不要!”为师也要强硬一回。
“师父,商量一下嘛!”他做可怜状。
“你有异议?”我假装诧异。
“我有异议!”
“有异议随便提,反正我也不听。”
“……”
“我决定了,为了纪念你的黑皮,以后不管养宠物还是收弟子,通通都跟着你叫小黑。不愿意就逐出师门!”我呵呵地笑起来了,“小黑,你听到了么?”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看得我心里有点暗爽。
“小黑,”我伸伸懒腰,“今天真是值得纪念呢!”
“真的?”小黑苦着的一张脸上总算有点微笑的反应了。
“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熬夜啊,当然值得纪念。”难得小黑和我想法一致,我呵呵笑着,“回去睡觉罢!”
我才走了两步,小黑在身后唤我,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今天是十六,他站在崖上,身后是整个满月,明明应该是比平时明亮的夜晚,看上去却黯淡许多,满月的光,似乎都被站在那里的小黑给截断了,没有一丝投到我这里来。包裹着他的是一片深黑的夜色,而闪亮的银色长发因为夜风而起伏。他只是站着,五官什么的都被阴影遮住,看到的仅仅是黑白分明的剪影,但就算这样,也是满月冷光之下最撩人的剪影。他轻轻的话语顺着夜风飘了过来,还是刚才的问题,“既然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想了想,看着那飞舞的银发,“小黑,你少年白得好厉害。”
他噗哧一声笑了,打破了刚才非常撩人但却陌生的一幕,“我的是银色头发,不是白发,师父!”
“看上去都一样。对了,那面人呢?”我四顾,刚刚明明还瘫软在地上的红色面团,现在已经没了。
“哦,刚刚我跟师父说话的时候,它不声不响地爬下上去了。现在就在山下的那儿。”小黑一指山下,我什么也没看见。
算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转身向山下跑去,“哎呀,还不知你师伯和师弟的死活啊。”
小黑从后面追上我,“哎,师父,没关系啦,他们这样折腾你,你管他们去死啊。”
“你说什么呢,他们也是没办法嘛,再说也没虐待我们!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