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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第23部分阅读

      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 作者:rouwenwu

    身的清倌儿,在凤鸣馆里,什么样的手段、招数她没见识过。便是她曾经的一些姐妹被人赎了身,抬进家门做了姨娘,也都是历尽风波的,她虽没遭遇过,却也耳濡目染了许多。因此她看韶棠这几日那边竟然静悄悄的,没半点动静,便着人看紧了韶棠那边。又故意让自家的一个心腹丫鬟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打碎了她一个翡翠手镯,被她好一顿责骂。那丫鬟便特意找韶棠身边的人去诉苦,那婆子便果然上了钩,将那包药托付给这丫鬟。

    这丫鬟自然原原本本将婆子交代她的话都同阮姨娘说了,那阮姨娘倒也不怒,只冷笑道:“好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小姐,我原以为她不过是寻些事端,防她一防,却没想到她这般心狠手辣,要害我的亲骨肉。她既不仁,便休怪我不义。”

    这日,杜公子来看阮姨娘,却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忙问发生了何事。阮姨娘便说,今日吃了个从奶奶那端来的糕点,便觉得腹痛难耐,只道自家死了不要紧,可腹中还有爷的骨肉呢。

    杜公子有些将信将疑,但见阮姨娘一脸苍白,便自信了几分,待传来郎中说阮姨娘疑似被人下了巴豆,更是恼怒万分,唤人喊来了韶棠。韶棠自然是连称阮姨娘故意用苦肉计冤枉她,她从未往糕点里添过什么东西。只是韶棠想到那碗参汤,气势不免就弱了一些,她此刻只恨这阮姨娘怎生不早点死去。杜公子看她时,便更添几分怀疑。

    谁知阮姨娘眼圈一红,便拉着杜公子道:“爷,这件事奴家原不想告诉你,怕破坏了你和奶奶的燕尔新婚,只如今奴若再不说,便要和我这肚中孩儿共赴黄泉了。”

    杜公子见状,又是一惊,忙问还有何事。

    这时那丫鬟便带着那包药,哭得稀里哗啦地登场,直喊:“爷,我自幼跟在姨娘身边,那日因一件小事姨娘责骂了奴家,奴婢有些怄气,便去寻那李嬷嬷说话,谁知这李嬷嬷便交给奴这一包药,要加到姨娘的参汤里。奴自是不赶应下此事,但又怕若不应她又要另找他人,便假装应下。奴回去告诉了姨娘,姨娘却说奶奶恨她原是应该,怕爷生气,又怕爷恨奶奶,所以才瞒着爷。可没想到,这今日送来的糕点又有问题。这让姨娘可怎么活呀。”

    她哭得悲悲戚戚,阮姨娘也在一旁配合着垂泪,而韶棠则早已脚下虚浮,连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杜公子自又信了几分,只他终究是个细心的,便唤人去叫来正在厢房里数银子的李嬷嬷,李嬷嬷一来,见在场的几人脸色都不好,便先怕了几分。杜公子头一句便喝道:“你家奶奶已经把事情都说了,都是你这恶婆子教唆的,少奶奶原本是书香世家,哪会做那些龌龊卑鄙之事。你这婆子如此害我家人,险些出了人命,直接拉到衙门去。”

    韶棠刚想说话,李嬷嬷却因被杜公子威吓住,吓得屁滚尿流,便嚷嚷道:“少奶奶,这事儿您可不能都推到我头上啊。我可是帮您办事啊,那日您可是许我事成之后给我三十两银,还说让我细心帮您寻药。少奶奶,少奶奶……”

    杜公子听了冷笑一声,扭头对韶棠说道:“你还有何话说?”

    韶棠已是摇摇欲坠,讷讷说不出话来。杜公子此刻见她虽貌美如花,却心如蛇蝎,心中只觉恨极,见了便觉得恶心,便挥挥手,让人带了她下去,至于那李嬷嬷更是被拉出去先打了几十大板。只是这毕竟是家丑,尽管他爹就是知府,杜公子还是没把那婆子往官府里送,只得憋在心头,准备寻机会同父亲说要休了那狠毒女子。但他见阮姨娘似是怕极,又搂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安慰了她好几句,命人传了好几个大名府的名医,来给她诊疗,生怕这胎儿出个什么问题。

    正文 满月酒席

    杜大人得知此事后,虽不太想和徐述撕破脸,但韶棠要谋害他“孙子”这件事却也是无法忍受的,但刚娶妻一个月便要休妻传出去也是个笑话,让徐杜两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况且大宅院里出这样的事儿也是见怪不怪,只是新媳妇便这般,却也有些过火了。因而杜大人索性跟杜公子说了自己的底线,只要不休妻,万事好说。

    杜公子也觉得自己刚中了进士,便要休妻,委实也说不过去,如今他还没谋到外放的职位,若因此事被人参了反倒不美。索性就把那徐韶棠当做一个花瓶,摆在那便是,待自己谋得一官半职,外放时带上倩娘就是了,反正韶棠是正妻,让她在家侍奉父母也是天理所在。杜公子越想越觉得两全其美,便也不提休妻一事,只是再也没去韶棠房里歇过,虽然如今这阮姨娘正有身孕,但杜公子宁可歇在书房,也不愿再见韶棠。

    韶棠原本因事发是惴惴不安,忙着人偷偷回家同杨氏报信,可偏偏杜家近来看管得很严,韶棠的人便连院子的门也不让出了,莫说回徐家了。只把韶棠急得团团转,但杜公子那边却如同消失了一般,完全把她安在了“冷宫”,再不提上回那事,但却连看也没再看过她一眼。她所有的行为都被拘禁在一个小院子里,任韶棠在屋里不吃不喝,摔破了几个花瓶,那杜公子愣是再没露过脸。而杜家的仆人看她时,便犹如在看一介疯妇,不冷不热的同时嘴角还带着一丝嘲笑。这让韶棠如何忍受得了,便愈发地歇斯底里。那李嬷嬷因为这事早已是对杜公子言听计从,生怕他把自己扔进大牢里,徐家来人,都是李嬷嬷出面,说三小姐过得很好,日子滋润得很。

    杨氏见那次以后再没接到女儿来信,以为她已经得手,内心便更加得意,但她那珠宝店如今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她还想让韶棠多结识些夫人小姐,带到那珠宝店去,可她每次去捎了口信,那边却只是含糊其辞,气得杨氏直在家里骂女儿果然都是赔钱货,自己过上好日子了,却忘了爹娘。她又哪知如今韶棠正锁在那院子里,盼星星盼月亮,从那寂寞的春日盼到了炎炎夏日,原本如花般的青春貌美短短几月便迅速枯萎,成了一个干瘦妇人。

    而相比,阮姨娘却是越来越白胖,脸上气色极佳,大夫来了几次都说阮姨娘这一胎生得铁定是个大胖儿子,喜得杜公子终日合不拢嘴,更早已把韶棠忘到了脑袋后头。

    便是韶槿,因为在庄子里生活得极为惬意,也丰腴了一些,尚谦每每抱她时便取笑一番,却仍是使劲鼓励她吃,只说吃胖了好生娃,却总被韶槿横上一眼。如今他两人过得便是那闲散的庄户生活,这几个月来庄上的制度也越来越完善,花坊也步入了正轨,无须尚谦再操什么心,他只需安心读书即可。而韶槿更是天天不过陪陪宁宁,临临字帖,偶尔也学学绘画女红,早已不是刚嫁时那副黄黄瘦瘦营养不良的模样,而变成了一个典雅秀丽的少妇。

    这日韶槿接到了一封请帖,原是杜家长孙的满月酒,几乎请了大名府所有有头有脸的夫人。但这孩子虽是杜公子的长子,却不过一个妾生的,如此大排场,可算是极给这个妾面子了,又听说这是杜夫人力主的,外人便面上都夸这杜家少奶奶极为大度,背地里嘲笑这是个傻的或者就是极不受杜家重视的。韶槿却觉得有些蹊跷,她虽并不是很了解韶棠,但也知道她那样性子的人,最好面子,怎会主动做这般自打耳光的事儿去博一个虚无缥缈的大度的名声,还会让人背后取笑。但这毕竟不是她自己的事,韶棠名义上是她妹妹,却也毫无感情,因此韶槿倒也没再细想。

    只到了那日,韶槿吩咐绿晴带上新打的一套金锁,去了杜家时,见了韶棠却不由吃了一惊,她虽然是披金戴银,穿得极为考究,风头无两,可却瘦了许多,那手腕在宽大的金线云袖袍里左右摇晃,显得空荡荡的,不禁让韶槿想起当年看到的尚家大奶奶。可韶棠初嫁不过三个月,又怎会变化如此之大。

    韶棠见自家原先最看不上眼的二姐来了,还不停地打量着自己,生怕被她看出端倪,便笑了一笑,指着头上的一个金凤钗,道:“二姐,你来了,你看我今日戴着这凤钗可是太过招摇,毕竟今日不是我亲孩儿的满月酒,怕被人说道。只是这是夫君特意送的,我又不好不戴。”

    韶槿见那金凤钗上边好大两颗珍珠,应是清秋里的上品,又想她可能不过是和那阮姨娘争风吃醋疲累得才这般瘦削,但她正房奶奶的位置还摆在那,杜公子也不是说怎样便敢怎样的,便笑道:“你是当家奶奶,戴金头面也是应该的,况且这孩儿还是要管你唤母亲的。”

    韶棠见韶槿说话轻轻柔柔的,说的这话她也爱听,这几个月她在杜家大宅日日忍受的不是白眼便是冷嘲热讽,哪听得到这般亲切的话语,不自觉便和韶槿亲热起来,便抓住她的手腕,说:“二姐,不如你到我卧房里去看看,还有些稀奇玩意儿呢,都是相公送我的,我家杜郎最为疼人。赠我的都是京城里一等一的上品,你出嫁时娘也没给你准备好首饰,如今想来也仍是那般,你若喜欢,便挑上一两个带回去,莫让外人见了觉得寒酸。”

    韶棠说完话,忽然又记起自家这个姐姐早已嫁到定远侯府做三奶奶了,说她缺首饰又似乎是在打尚家的脸,但想到尚三爷那个名声,她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挺对的,她这姐姐恐怕今日已是把最好的首饰都戴了出来了,她斜睨了一眼韶槿,见她果是头上只简简单单插了个步摇,便又得意地抬了抬头。

    韶槿见她这妹妹还是这般的说话刻薄,便不禁叹了口气,待见到她拉着自己的手腕抬手时露出了几道疑似被人紧紧握住的红痕和撞伤的淤青,便更是低低地叹了口气。她这妹妹,恐怕远没有她如今自己所说的活得那般风光,只是韶槿也不愿做那拆人台的事儿,便随口附和了几句。

    韶棠听她叹气,便以为韶槿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想她嫁进尚家已一年有余,肚皮仍是平平,估计是为尚三爷不喜,心里竟然又愉快了几分,似乎从小到大,只要一和自己这个二姐对比,她就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如今她虽不被夫君所爱,但每个月拿的月例却是丰厚,那杜公子还时不时送她一些东西,虽然对她冷言冷语,但也比尚家那小霸王终日花眠柳宿醉酒鞭人来得强些。况且杜公子也允她,若这回满月酒好好表现,上回那事便可既往不咎,让韶棠本已若死灰的心又重燃起了希望。况她天性又爱面子,更不能忍受在这个从小不如自己的二姐面前失了脸面,就是杜公子不交代,她也会打起精神,好好应付。

    韶槿见韶棠如稀世珍宝般捧出首饰盒,心里又觉得她许是过得太过空虚,才把这些玩意当做心头好,她原是徐家嫡出的小姐,徐家虽然家境一般,但也是官宦人家,她又什么好宝贝没瞧过,当初还未嫁时,韶棠终日在她眼前炫耀的可多是诗词歌赋,那些金玉玩意,韶棠何时放在眼里过。可如今,她却如一个守财奴般把那些金灿灿亮晶晶的物什翻来覆去地戴上、脱下,不断地告诉韶槿自己如今过得很幸福。可即便这般,韶槿也看得出来,那些饰物多是她从徐家带来的,偶尔几件新的,也不过是一般成色的首饰,便是采梅采兰几个成婚,韶槿送的也和那些差不离了。她万没想到不过几个月光景,韶棠除了心性上还是心高气傲,其他方面却变化如此之大。

    可韶棠仍抓着韶槿说个不停,见她点头了,才心满意足地一笑,道:“二姐,不如你挑上一个回去。”

    韶槿见她将这些东西瞧得这般金贵,连原先想附和她随手拿上一个的想法都打消了,只说:“不用,这些既然都是杜公子送你的,我怎好随便再拿。”

    韶棠撇撇嘴,但想到若真给韶槿一两个,自己确也舍不得,就顺坡下驴,跟着打了个哈哈。这时外间便有人叫开席了,韶棠的脸立即便拉了下来,嘟嘟囔囔地走了出去。

    果然外边厅堂上,那阮姨娘正抱着一个婴孩同道喜的客人说话,杜公子在旁护着,细心周到,所有的人都围着他们,韶棠这个杜家少奶奶看过去便像是多余的。韶棠的脸色便又青了一分,她咳嗽了一下,那阮姨娘便回头笑道:“太太,快来看看淇儿,他见今日人多,正哈哈笑着呢。”

    众人这下便都看向韶棠,杜公子见韶棠脸上无半分喜色,心里便不太高兴,道:“你前日不是感了风寒么,如果身体不太舒服,便不用勉强出来见客,先回去歇歇。”

    韶棠张了张嘴,一下便说不出话来。前日杜家因喜获新儿,要祭祖,韶棠耍小性子,便推说自己感了风寒,不去跪祠堂。杜公子本将她当作可有可无,只要不是外人面前,便由得她胡来。今天见她这般毫无主母风范,便忍不住那风寒的话头去堵她。

    阮姨娘这边却说道:“相公,奶奶身体不适,却来参加淇儿的满月酒,这是妾身的福分。”她说话时微微垂着头,温柔无限。

    韶槿见了,便想自己这狮子般的妹妹恐怕不是这看过去文文弱弱的阮姨娘的对手,才有今日这出戏。站在她一旁的杨氏便一直看着韶槿,想让她说上一两句,韶槿见一些宾客也顺着杨氏的目光望向她,看她这位尚三奶奶会说些什么,她虽不喜韶棠,但也不喜这杜公子和阮姨娘,便悠悠接口道:“三妹妹是淇儿的娘,来参加满月酒自是应当的。”

    她这话,原是想点明韶棠才是正房奶奶,是孩子的母亲,给她和杜公子一个台阶下。杜公子也是知道,便感念地对着韶槿笑笑。杨氏也是笑呵呵地在旁附和,杨氏这日原想拿出一些丈母娘的威风,特意晚来了些时候,她只看到韶棠穿着华贵,虽然阮氏已产下了儿子,但杨氏只当是韶棠日子过得顺心不再照上回那般计划,尽管孩子的事上被阮氏捷足先登,但毕竟是杜公子在京城的事,这孩子生了还是要放在韶棠名下的,杨氏倒也并不在意。她原想说些话,但又因自己是长辈,觉得与小辈说这些留面子,便一直看着韶槿,又担心她是个蠢的,还不断地给她比对口型,见韶槿果是说了自己想说的,便很是欢喜。

    谁知韶棠却觉得这是她心头的刺,忽然发作道:“谁说我是这孩子的娘,我才不愿做,谁愿做谁做去。”说罢便一路小跑回房,留下在场尴尬的宾客和铁青着一张脸的杜公子。

    阮姨娘那边却又突地垂泪道:“太太不喜我便罢了,可是淇儿终归是要叫她娘的,是要太太放在院子里养的,如今太太不愿,却让我如何是好啊。”

    杜公子咬牙切齿道:“她不愿做,愿做的人大有人在,况且这孩子是倩娘你生的,自然是叫你娘。”

    杜公子这么一说,宾客无不咋舌,阮姨娘则低头窃笑,杨氏嗔怪地看了韶槿一眼,又怨恨韶棠任性不懂事,便一路追着韶棠跑了进去。

    杜公子一口饮尽一杯茶,道:“内子身体不适,先回房歇息了,还请各位见谅。”又特意走到韶槿面前,道:“二姐,真是不好意思,内子是任性惯了。”

    韶槿见杜公子此时也是神色如常,哪还有刚才半分着急愤怒的模样,便知道没什么城府的韶棠注定便要栽在这杜公子手里了,她觉得韶棠可悲可怜,有时还有些可恨,但终也不喜这假仁假义的杜公子,便点点头,随意用些糕点。杜公子也不勉强,他也知道徐家人若知道实情,怨他是难免的了,徐家人他倒不担心,只有些担心定远侯府,但他今日观察,这尚三奶奶,徐二小姐,似乎是一副万事不愿管的模样,便又放下了一颗心。

    正文 好孕连连

    那边阮姨娘却还在呜咽,同杜公子说道:“妾身出身卑贱,这孩子若太太不要,他以后可怎么办呀。哪个孩子愿有个我这般出身的娘呢。”

    杜公子见她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更是心疼,只觉倩娘连亲生孩儿都可以给韶棠养,能做到这般识大体,那韶棠却还是这般张牙舞爪,心里就更怨韶棠几分。

    宾客见状,也都知杜家恐怕是家宅不宁,都只打着哈哈说了几句话,便要散了。杜公子也不劝阻,便笑着一一送客,却特让韶槿留下,道:“二姐,我看你是个懂道理的,不如你去劝劝内子。倩娘说得对,这孩子若韶棠不愿要,可是毁了前程。再如何,他也是我的长子啊。”

    韶槿本不愿管,不说别的,她和韶棠向来便没什么交情,但此刻杜公子却说得极为恳切,韶槿无法,只得随着杜公子去看韶棠。

    她刚推门而入,韶棠却不由分说先扔了个烛台出来,道:“你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么?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嫁入尚家一年也没个动静。你还管做谁的娘”

    若非在韶槿身后的杜公子眼明手快,那烛台恐怕便要砸中韶槿的额角,杜公子见韶棠这般不识礼数对自家姐姐也这般蛮横无礼,方才想要休她的心便又提了起来。杜公子将那烛台重重往地上一摔,道:“你愿如何便如何,这般沉重物件乱摔,砸中了人可怎生是好。”

    韶棠原正坐着垂泪,方才听有人敲门便是不愿开,待有人推门,她见迈进来的是双红绣鞋,知道来人定是韶槿,自幼她一口恶气没处出时便是欺负韶槿,如今自也是这般,顺手拿起桌上的烛台便砸了过去,只她没想到,韶槿背后还站着个杜公子。如今见夫君一脸怒容,原本伶牙俐齿的韶棠却又变成吞吞吐吐的模样。

    杨氏本坐在韶棠身旁,见杜公子生气,便劝道:“这事本不该我这把年纪的人多嘴,只是棠儿和槿儿做姑娘时感情便好,两人素来便喜欢打打闹闹。只是她嫁了人,还这般顽皮,确是她的不对。槿儿也不会生气的,槿儿,你说对不对?”说罢便一直向韶槿使眼色。

    韶槿是实不想让这出闹剧在演下去,只杨氏的说法她也不置可否,便道:“三妹,嫁人了毕竟不比在家里,还是莫太任性了。不说别的,只说既然你是杜家的正房奶奶,今后你便是当家主母,是孩子的母亲,怎能同方才那样说那般话呢。”

    这道理,方才杨氏也已经同韶棠说了一遍了,韶棠其实心里也明白,只她不愿听韶槿这般说,在她印象中家里最蠢最笨的二姐,怎的忽然就可以教训她起来了,怎的能忽然就懂得道理了,便恶声恶气地道:“多谢二姐教诲。二姐还是理理尚家的事。”

    韶槿这下也明白过来韶棠是那种青春期任性小孩的心性,便笑了笑,道:“我不过是个带话的,话既已带到,我便走了。杜公子,不饶相送。”她微微施了一个礼,便走了出去。

    杜公子叹了口气,道:“二姐,我还是送你一程。”说罢恶狠狠地盯了韶棠一眼,转身去送韶槿。

    韶棠原以为杜公子来了会好生劝她几句,便是生气了也会骂她几句,却连话也不说,直直便走了,不由又哭闹起来。

    杜公子听房里哭声又起,不由头大如球,当日都听说这徐家二姐是个蠢的,三姐是个聪颖灵秀的,如今看来,怎生便掉了个个儿了?

    杨氏见杜公子走了,回头便狠狠剜了韶棠一眼,道:“傻孩子,你在你家相公面前怎还能如在家中那般,天下哪个男子不是喜欢女子绵和温柔,我看那杜公子既然刚刚还会跟来,说明还是有些在意你的,你还不快追出去,好生道个歉?”

    韶棠这下回过神来,听她娘也这般说,忙提着裙子追了出去,杨氏又在后边喊道:“要有大家风范。”

    韶棠一路小跑到杜府门外,正好碰见杜公子和韶槿正说些什么,她只担心她这二姐记仇,会说些不利她的话,但又不敢走近前去细听。这时尚府的马车便来了,却是尚谦亲自从马车上下来,和杜公子寒暄了两句,便小心翼翼地扶韶槿上马车,那般语笑温柔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是作伪。韶棠想到自自己嫁进杜府以后,杜公子又何尝这般待过自己,不免又是一阵心酸,再转为嫉妒与愤恨,将手中那绢帕绞了千百遍,方才杨氏交代的要和杜公子说的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杜公子回头,见韶棠又一副怨妇模样立于门旁,心里又生了几分厌恨,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身便走。韶棠却是直直地望着韶槿乘坐的那架装潢华丽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娘子,今日,你可是累了?怎生这么没精神的模样?”尚谦见韶槿一副恹恹的模样,忙问道,分明早晨去的时候还挺有精神,莫非在杜府受了气?

    韶槿见他一副娘子你若受了气我替你报仇的模样,便道:“没事,我只是又有些伤感,觉得这个时代女人活得太难了。”她又把韶棠的事同尚谦说了一遍,尚谦对那个只见过几面的小姨子没太好的印象,只听秀秀曾经说过韶槿和韶棠的往事,便道:“其实像她这般,灰姑娘的姐姐妹妹,童话里本就不会有好结局。你也不必为此神伤,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虽然这里有诸多弊端,有大环境的因素,但若她换一个低调的个性,也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

    韶槿见他郑重其事的模样,笑道:“怎么,你还不许我兔死狐悲一下啊?”韶槿的笑意又慢慢消散,道:“话说回来,这半年来,却是没见到秀秀了,听说她怀孕了,也希望杨公子能待她好些。”

    “秀秀那般能干,定会好好的。”尚谦沉思了一番,说道,只他没告诉韶槿,他上回去杨公子府上赴宴,遇见了秀秀,却已像个普通妇人,当年少女时的灵气似乎已全然消逝,而如同一尊泥木偶一般。而同样成婚的人,莫说韶槿如今因身材丰满了一些,越发显得娇艳有韵味,便是采梅采兰也有了另一种属于少妇的活泼气息。

    六月刚过,杜公子便接到了要外放的讯息,大喜过望,既不用终日被父亲管教,也无须再对着韶棠一张日渐蜡黄的脸,而可以携美妾娇儿一同去外地,过潇洒自如的生活,他如何不喜。

    韶棠一听要留下她一人独守空房,便又哭闹了几日,但她是正妻,留下来照顾公婆情理上却也说得过去,杜公子见她苦着一张脸,便放□段哄她说不过三年外放,待回来时一定好生待她,又连几日歇在韶棠房里,这事这才算了结。

    一同外放的还有尚家的四爷尚谅,因尚侯爷往京里送了不少东西,因此四爷被留到了翰林院,虽然翰林不如外放油水多,却最为清贵,如尚家这般,也只图有个好名声,故而尚家这几日是终日喜气洋洋。最欢喜的本莫过于燕氏,只她一心也盼着四爷能带她走,却终是没能走成,因为四奶奶又怀上了,怕舟车劳顿,便在尚府又歇下了。这下四奶奶的心思却又重了起来,生怕尚四爷去了便流连京里的花花世界,再纳几个小的,那杜公子的事迹如今已是传遍大名府,前车之鉴,四奶奶如何不忧心。四奶奶燕氏便留心上了,让自己最心腹的两个丫鬟陪尚四爷一同进京,一个名叫欢儿,一个名叫喜儿,直直应承她们若看好了四爷,回来便是姨娘。

    这边,尚四爷因四奶□胎是女儿,如今四奶奶又怀上了,只盼是个男孩儿,便事事都由着四奶奶,又不停向她保证,定不会在京里随意寻花问柳,纳个小的气她。四奶奶这才心满意足,不再发作。

    尚侯爷见尚四爷此番功名在身,对那世子之位不禁又犹疑了起来,只每次去问老太君,老太君仍是那不咸不淡的样子,因而才不敢再提,只他心中那杆秤,又向四爷偏了一些。

    四爷一走,莫氏便如失了主心骨一般,心里头日日念叨起来,但她又担心燕氏肚里的孙儿,怕有人害了她孙儿,又疑神疑鬼起来,给燕氏特地设了一个小厨房,那燕窝鱼翅日日如流水般往燕氏房里送去。

    而这当口,原先一直没有迹象的韶槿一日从庄上回府,却也吐了起来,寻来大夫一问,也已一个月有余,仔细算来,和四奶奶这一胎约莫也不过差个三五天,这下尽管韶槿和尚谦再不愿意,吴太君和尚侯爷都坚持他们小两口要留在府里。但府里有两个孕妇,自然是让厨房里的人为难起来,给四奶奶端个燕窝,三奶奶那要不要也端上一个呢?

    莫氏和四奶奶的心思因此又更重了一些,这尚府的嫡长孙将花落谁家,又是个重大的问题。尚府的下人们也很忙,对着两位奶奶都努力地赔着笑脸,如今他们也分不清,将来会是哪位奶奶当家做主。

    吴太君却是前所未有的高兴和精神,见燕氏那边有个小厨房,便又调了两个师傅去了快意居的小厨房,说只消伺候得三奶奶胃口大开,便重重有赏。

    莫氏心里头不免有些气,一日一群人在老太君那说笑时,便特特开玩笑般地说:“槿娘,你这肚子里的孩儿以后定是我们尚府的嫡长孙,这般金贵,你看老太君可是日日遣人看着,连小厨房都给你加了人,你可莫让老太君失望呀。”

    燕氏见莫氏开了腔,便也娇俏一笑,偎在老太君身旁,撒娇道:“老太君,您可是偏心三婶婶。”

    韶槿见了,便淡淡笑道:“老太君待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只因四婶婶你原先生过,我还没有经验,心里恐慌得紧,这才特意求老太君多给我找些帮手的。”

    老太君却威严地说道:“槿娘,你那边人手本就少,我拨给你些,也算应当。又有哪户人家嫡长子的排场比不上次子的呢?”

    莫氏听了,脸便拉长了好大一截。燕氏的笑声却若银铃一般响起,她又离老太君更近一些,道:“老太君,这都怪我不好,没把家理好,这才疏忽了这些,三爷他们又总住在庄上,今后我定给三爷那边多拨些人。”说罢,又朝老太君和韶槿又灿烂一笑。

    老太君虽然心里隐隐有些气,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燕氏嫁进来后,素来口碑不错,她也不好随便发作,见她又笑得那般招人疼,便也随口附和了几句

    却说那日后,四奶奶倒真给尚谦院子里又拨了些人,还尽是“出挑”的人物,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丫鬟,只说三奶奶如今怀有身孕,也当有人好生服侍三爷。

    只是韶槿还没有说什么,那边二奶奶高氏便先说了起来,笑道:“这般水灵的丫头,四婶婶可真是舍得,一个个地往快意居送去,四婶婶这般大方,我可学不来。怪不得娘说,四婶婶你比我理家理得好呢。”

    韶槿看那些丫鬟一个个都面若春桃、含情脉脉的样子,倒都有些佩服起这四奶奶来,去哪里寻这许多清一色的有勾人眼神的俏丫鬟。她倒是绝对相信尚谦,只是见这些丫鬟这般,只叹气她们恐怕又是青春尽毁于人手。可她又不便推拒,在如今这个时代,她怀孕时推拒了他人送来服侍丈夫的女子,便会被人冠上善妒的名声,影响她不要紧,恐怕还要影响未来的子女。因此韶槿再不满,也只得如今这般笑着说:“多谢四婶婶了。”

    刚走出来,却被高氏拉住,高氏见韶槿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三婶婶,你怎这般傻,她那般你还觉得她对你好?若换是我,宁可背上妒妇的名声,也要赶走那些狐狸精,免得以后麻烦。”

    “二婶婶,这谁是好意谁是歹意,我自是分得清。我也羡慕能如二婶婶这般直言快语,只是天性如此。其实,若换做别的男人,我定不会这般,只因,是三爷,我信他,便也想给他少惹些麻烦,让他清静读书。若不然,今日我拒了四奶奶,明日兴许娘就要去同三爷说话,倒不如不拒。”

    高氏便叹口气,道:“你们这些官家出身的女儿便是一肚子的弯弯绕绕,我又哪有你们这般心思。你说得也有理,只我劝你一句,这天下的乌鸦一般黑,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但你也莫太信三爷。”

    可谁知,韶槿却仍只坚定地说了三个字:“我信他。”那三个字,如珠玉般,掷地有声,而说话的人,笑靥如花。

    二奶奶一个恍惚,只觉那话又催人魔力一般,连她也有些信了。

    正文 莺燕鹊起

    因此时正逢暑热,他人还可吃些冰渍的食物消消暑,韶槿却不能,反而时时得吃些温补的东西,故而最是难熬,既怕凉了又觉得热了,心情便也跟着上上下下,脾气也日渐大了起来。只韶槿是那“窝里横”的典型,对他人发不出半点脾气,却每每总是对尚谦着恼,但事后韶槿心里却又有些悔意,倒让尚谦常常是哭笑不得。

    尚谦知道孕妇头三个月因为身体反应,脾气也跟着暴躁,所以韶槿说他什么,他便笑笑而过,谁知韶槿又说他嬉皮笑脸,但便只得板着一张脸,韶槿偏又说他要当爹了居然还不开心,这可让尚谦也有些苦恼,只得摆出微微笑的神情,没想到韶槿便又说他皮笑肉不笑了。尚谦这才明白,爹不是好当的,娘子的脾气非一般的大。

    便是尚谨偶尔见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便拍拍他肩膀,摆出一副同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以表同情,道:“三弟,你倒像是忘了宁宁如何出生一般,怎的这般坐立不定的样子。”

    尚谦望望天,叹了口气。

    尚谨便欣欣然笑道:“放心放心,不过熬过这几个月便好。弟妹脾性算是极好的了,你家二嫂当初生孩子时,险些没把房里的茶盏和花瓶砸光,还有我那最爱的美人图,也被她给她撕了。”

    “我便应该把你那些宝贝玩意儿当初一把火烧光。”二奶奶高氏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尚谨瞪了尚谦一眼,回过头,见高氏正和韶槿一同走来,便笑道:“娘子,我这不是说笑的么?”

    高氏白了他一眼,便吩咐尚谦道:“这头两三个月,最是辛苦。待过了这些日子,也便舒坦一些,三婶婶这是头胎,自然是紧张,三爷你还是多看顾些。”

    “多谢二嫂吩咐,小的自不敢忘。”尚谦还作了个揖,倒把高氏和韶槿都逗笑了,尚谨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摇了摇头。

    高氏又道:“你怎生好好的,便和你二哥学着贫嘴。不是说都在用功读书么,倒读成了个酸儒。”

    尚谨见自家娘子那张嘴打开了话匣子便说个不停,估计又要教育起尚谦,便道:“午歇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不打扰弟妹休息了。”说罢,硬生生把高氏拉走。

    尚谦见他二人虽然仍在唇枪舌战,感情却是极好,便道:“想不到当初一个棒打,却真打出了一对鸳鸯。”

    “二婶婶为二爷牺牲极多,如今这般也算她应得的。”暑气难当,韶槿仍没什么精神,见尚谦一副精神百倍的样子,便嘀咕道:“真应该让你们男人也来生生孩子,才知道什么叫做难熬,什么叫做受苦。”

    尚谦也只得苦着一张脸,道:“若男子能生,我定替娘子你受这份罪。”

    “可你明知道不能嘛。”韶槿的胃又不大舒服,皱着一张小脸,但下一刻却已被尚谦伸手抚平。

    尚谦抚摩着韶槿的脸,也不知是否因为如今营养更好了,还是怀孕的原因,她的皮肤更加光滑细腻,多摸两把,他便心猿意马起来,再看看娘子如今日益丰腴的身子,更是诱人。

    尚谦感觉自己几近夸张地咽了咽口水,只大夫说头三个月不宜房事,让他又很是痛苦,那张苦着的脸便又垮了几分,道:“娘子,谁说我不知道什么叫做难熬,什么叫做受苦。”只那手已分外不规矩起来。

    韶槿见他那样,怎会不知他在想什么,便立即道:“不行。”但她却心里也并不想挣脱尚谦的怀抱,只想这般腻在他怀里。

    “娘子,我陪你午睡。只让我抱着你睡便行。”尚谦眨了眨眼,眼神里都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韶槿原本便是想板着脸,看到他的神情也是无法再故作正经的,只得低低嗯了一声。

    这一下,尚谦便如蒙圣旨一般,一把将她搂过。

    夏日的午后本是闷热,但两人抱在一起却不觉得热,反而都挺惬意,便是韶槿,也忍不住摸了摸放在她腰间的尚谦的手。

    “娘子,你转过来下嘛,不要背对着我。”声音愈发得蛊惑人心。

    韶槿轻轻转过身,便正对上他那如深墨般的双眼,慌乱地闭上了眼。尚谦看着她的樱唇而闭起后如蝶翼般的睫毛,喑哑着嗓音问道:“娘子,我要亲下去咯?”

    韶槿没有回答,只是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尚谦吻了吻她的眼,又吻了吻她的唇,再吻向她那白嫩的脖颈。

    “不要得寸进尺。”韶槿咕哝了一声,只声音低得她自己都听不太清,而尚谦的吻却比这声音来得猛烈得多。

    不多时,韶槿背上已是香汗淋漓。尚谦手上、嘴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而韶槿的喘息声也急促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韶槿已是在尚谦怀中沉沉睡去。尚谦则是长吁了一口气,觉得这一个月来从未这般畅快过,便也倒头就睡。二人直从下午睡到日头已西,睡过了饭点,到了朗月当空时,才都慢慢苏醒。

    但韶槿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枕头砸向尚谦,咬牙切齿道:“坏蛋,坏蛋,居然拐卖我。”

    “娘子,娘子,别动气,对胎儿不好。”

    韶槿眼眶里都快溢出泪花了,嘟囔道:“你也知道对宝宝不好。你这个大骗子,你还说就只抱抱就好呢。”

    “娘子你也没……明确阻止嘛……”尚谦低声道,但后边的话他也不敢再说,因为他细细回想,好像又听到那么一句细若蚊蚋的阻止。只得低头承认错误,“唔,都是我的错,娘子。你莫气了。但都一个月了,我……也很难受的……你懂得的嘛。而且,这个只要动作轻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韶槿见他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状,便扭过头,道:“那也得忍过头三个月,你去书房睡。这几个月我们别睡一张床了,免得你又很难受……”

    尚谦没想到,他被“大赦”过后,便又被判了“无期徒刑”,心里嗷的一声惨叫,不过看韶槿那倔强的后脑勺,估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只得在旁碎碎念叨:“娘子,没有我,这个床会很空的哦。”

    “我可以放很多别的东西。”

    “没有我,你会冷的。”

    “这是大夏天。”

    “没有我,晚上临睡前也没人陪你说话,哄你入睡……”

    “我现在每天困得不行,一躺下便睡着了……”

    “娘子……”

    “不行……”

    这一夜,尚三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一床薄被子去了书房。

    但这却让那些从四奶奶房里来的小丫鬟们翻了天,个个都兴高采烈,一心想要伺候上尚三爷。于是这院子里便难得的热闹,不是这个在三爷路过时故意跌了一跤,便是那个走着走着撞到了三爷的怀里。

    尚谦顿时觉得头大如斗,连原本的读书时间,也总是有人抢着来捧茶。一次两次,第三次,尚谦终是忍不住了,便唤新买来的两个书童一个叫石儿,一个叫锁儿的来把门,闲杂人等不论是端茶倒水统统不让进,只留一个丫鬟绿晴来做这些事儿,由绿雪负责通报韶槿那边的情况。至于其他的丫鬟便都被派到院子里做些杂活。

    可这些丫鬟个个可都是当初四奶奶燕氏精挑细选的,又有哪个是吃素的,自然私下里这话里话外便夹枪带棒地说绿雪和绿晴。绿雪是个脾性直爽的,气性也大,偶尔听到还和她们吵一吵。而绿晴年岁本就小些,却是将那些话打落了牙往肚里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