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第6部分阅读
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 作者:rouwenwu
门也这般风光,老王你后悔没把你家闺女嫁到侯府了。”
“张老头,嘘,小声点,不要命啦,担心人家一马鞭要了你的老命。”
“哎,听说这小霸王最近都没出来祸害人了,莫不真的就应了老和尚的那个什么天作之合?”
这些话尚谦这些日子以来其实听得挺多,但他也未曾想过去刻意扭转自己的这个“坏形象”,也只能面无表情地装作没听见了。
韶槿见宁宁有些左顾右盼的模样,料想她是小孩心思,想要看看热闹,便道:“桑妈妈,把轩窗打开,让宁宁看看外边的风景。”又见桑氏有些难为的神色,韶槿又笑道:“桑妈妈,依我朝规矩,倒也未曾有女子万万不得抛头露面之说,且她不过是小孩子,也莫太拘束了,开了窗,莫卷帘子便是,让宁宁自己掀一条缝看看外边的风光便好。”
宁宁听了她这话,甜甜地笑了笑,忙自己掀开帘子看了起来,看着外边的风景格格地笑。韶槿自己也起了好奇心,也掀开帘子看了起来,说来她来古代这么久,却没好好欣赏过此处的风光。此时只见眼前路过那热闹的集市,考究的酒,还有那潺潺流动的城内河,古老的石板桥,道旁成荫的榆柳……这一幕幕犹如清明上河图一般展现在韶槿眼前,一切似乎都在诉说着大名府的繁华,让她不禁来此间之后第一次愉悦地笑了。
定远侯府在城北,徐府在城南,穿过了七八条街,马车才停了下来。徐府今日是全府上下“整装待发”,府门大开,迎接新姑爷的到来。侯府的马车刚到,徐府的小厮便迎了出来,搬行李的搬行李,牵马的牵马,韶槿的大哥徐子华和二哥徐子年也是站在府前等候多时。徐子华忙着文绉绉地和尚谦寒暄,徐子年却是先看了看妹妹,见她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方放下一颗心,悄悄先命人回去禀了陈姨娘。
尚谦、韶槿便是被这么一大帮子人簇拥着进了徐府,二人多少有些不自在,尚谦见韶槿脸上始终挂着那般若近若远的笑容,想到自己昨日让尚春出去打探的情况,想了想,便蓦地伸手牵住了韶槿的手。韶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止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想抽手,却发现被尚谦紧紧地握住,侧过脸见尚谦正一脸“相信我”的表情看着自己,莫名地内心涌过一阵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暖流。
徐述和杨氏都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坐在正堂里的,从心里他们不太看得起这个“不学无术”出了名的女婿,但又因他的地位又不太敢把那心情表露出来,甚至还希望通过他来搭上京城的关系来给徐述的年终考核打点一二,可又有些怕这女婿在今日回门时会因不满韶槿,而来徐府大吵大闹,因此徐述和杨氏虽然早早命人到门口去接二人,却总有些坐立不安。
而等到他们看见尚谦和韶槿牵着手面带笑容进来的时候,不由有些目瞪口呆,徐老爷先是反应过来,立即从原先神情紧张的面孔换成了一张笑眯眯的脸,用上官场上皮里阳秋的一套,贤婿贤婿地叫了起来,而杨氏见他二人那般甜蜜情状,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莫名的不高兴,那尚三爷不是出了名的小霸王么,怎么看过去这般“恭顺”起来。
杨氏虽想巴结侯府,但见韶槿如今笑得舒舒坦坦的样子,却也觉得很是刺眼,那般模样就犹如二十年前的陈姨娘一般,真是骨子里的下贱,杨氏心里暗骂了一声,但面上却也作出了欣慰的神情,坦然地接受尚谦和韶槿的行礼。
“泰山泰水大人,这是小婿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至于府中的公子小姐,因不知是何喜好,便给公子每人都定制了一套六阳斋的文房四宝,小姐和嫂夫人都做了一套清秋里的首饰。”
这六阳斋和清秋里俱是大名府最为闻名的笔墨斋和首饰坊,请的都是京中的名匠,便是豪门大户来订做也要提前许多时候。尚谦素来是个不爱显摆的人,只是那日他听到尚春同他禀报的他的“小妻子”在娘家的境况,他忽然觉得很有必要来“昭告”一番。
果然,他的话一出,徐府上下的脸色似乎都好了许多,徐老爷更是笑着拍着尚谦的肩膀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无须如此客气。”
徐子华也是走过来,拱手道:“妹夫太过客气了。不过这六阳斋的端砚和香墨确是上上佳品,读书之人无一不爱,料想妹夫也有此中之好,先前听闻妹夫不太喜欢读书,只是这读书考取功名才是我辈男儿的大事,我今日见妹夫此等人才,若不进取,实是可惜。子曰: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徐子华不顾他的妻子正对着他猛使颜色,不顾自己的母亲杨氏在一旁咳了又咳,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韶槿看着自己这个拼了命掉书袋但却老实的长兄,不由有些好笑,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偷看自己的爹,果然连徐老爷听了他的长篇大论以后,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尚谦待徐子华说完那一篇“男儿必须考取功名论”以后,拱拱手道:“多谢大哥教诲。只是在下愚钝,自幼便不是读书的料,不如兄长您这般博闻强识,也无心功名。六阳斋的端砚,大哥若喜欢,以后在下便命人常送一些来。”
徐子华待还要说,却被徐老爷打断:“呵呵。人各有志人各有志……”
这时宁宁也在桑氏的带领下,向徐述和杨氏行了个跪礼,按桑氏原先教好的,唤了声:“宁宁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杨氏方才见尚谦那般说法,心里更是看不上他,此刻又见了宁宁,心中更是泛起了些愉悦的波澜,嫁了个这般无用的丈夫,又有个继女,看你还能高兴到几时。
杨氏正暗暗得意自己给韶棠挑了门好夫婿,给韶槿挑了个这般的,却听见徐老爷说道:“夫人,女儿回来了。你便陪她去房里说些私房话。”
杨氏和韶槿都应了声是,一齐退下了。待进了房里,又是虚与委蛇一番,便无话好说,徐夫人一心想听绿画和绿琴的禀告,此时韶槿站在这里也觉碍事,便挥手让她下去了。韶槿倒也高兴,如此便能得了空去见陈姨娘。
“什么?那尚三爷不让你们进房?”杨氏狐疑地问道,她是前前后后打听过的,这尚三最是好色,自己这才选了两个自己院里姿色最好的过去,怎会连见都没见上几面,若论样貌身材,比起那瘦弱的韶槿,绿画和绿琴是娇媚了许多。但她们却不知,这绿画和绿琴美虽美,却也犯了太过妖娆的毛病,尚谦一见到她们第一眼,就联想到曾经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又听说这二人是徐夫人特特送给韶槿陪嫁的,他最是厌恶别人这般安排,心中更是警钟长鸣,平日里便躲着她们走。
绿画和绿琴被杨氏这么一喝问,都低下了头。
“你们这两个没用的,我好吃好穿管着你们,还送你们做陪嫁,不就是为了送你们一个姨奶奶做做。你们倒好,连陈姨娘生的那小傻姑还不如。”
绿画被她这一说,咬了咬唇,便走上前对着杨氏悄声说了一件事。杨氏一听,又更加狐疑,半晌方笑道:“好极好极。如此说倒是冤枉了你们。也罢也罢,那让那傻丫头守一辈子活寡也好。倒是可惜了你们两个花容月貌的,不过也罢,若你们确认了这件事,待过两年,我帮你们许了人家便好。”
“谢谢夫人。”绿画和绿琴齐齐跪道。
杨氏唇边浮起了一缕凉薄的笑容,姓陈的,当年你有一双儿女之时,也曾风光过,现在,连女儿的一生还不是也任我摆布。
却说这边韶槿急急地去见陈姨娘,推开房门,见陈姨娘正跟早先她派来安慰陈姨娘的秀秀有说有笑,但陈姨娘的眼眶却是红红的。韶槿不过是离家二日,但陈姨娘却是操碎了心,既怕她被侯府的人看不起又怕她被尚谦欺负,虽然方才秀秀说一切都好,仍是不大放心,此时见韶槿走了进来,方放下一颗心。
“姨娘,我一回来,怎么你就眼睛红红的。莫不是不想让我回来?”韶槿坐在陈姨娘身边,依偎着说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你。”
“姨娘,我知道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那尚三爷呀,也不似外边传言的那般,对我也是和和气气的。”
陈姨娘点点头,却不无担忧地道:“这些我也听秀秀说的,我这悬着的心呀,也算放下了一半。只是……只是……槿姐儿啊,姑爷……夜里对你如何?”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读,66721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正文 花园风波
吾读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韶槿未想到陈姨娘开口便问此节,张了张嘴正不知如何回应,陈姨娘却已又红了眼,道:“我苦命的儿,姨娘……方才听秀秀说了,他可是未曾碰你?”
韶槿看了秀秀一眼,见秀秀正红着脸低头站在一旁,心知此事却是瞒不过去了,只说:“姨娘,其实……这样也挺好的。相公也没有大声对我说过话。”
“槿姐儿,你怎能说这般话,我们女人呀,原本就是靠儿女来安身立命。若你们长久这般下去,他若和别的女子生儿育女,你虽是正房,地位却大大不保啊。你快告诉姨娘,他可是看中了太太房里的绿画、绿琴?抑或是他宠幸自己原先房里的人?”陈姨娘紧紧抓住韶槿的手,眼里流露出些微的惊恐情状。
韶槿忙拍拍她的手,道:“姨娘,那倒没有。相公与那绿画、绿琴并无瓜葛,倒也未见有妾室和通房来拜见我。”
陈姨娘一听此却更是大惊失色,“我早前听人说姑爷三个月前遣散了院里的通房,我原以为是时人乱传的,看来确有此事。槿姐儿,这可……这可更是不妙啊。莫不是……莫不是……姑爷身体有何问题?”
“姨娘,这我便不知道了。”韶槿低下头沉思,只觉看尚谦那气色似乎不大像有问题的样子,但她毕竟也不解其中缘由,只安慰道:“姨娘,这不过是命数,便是有无儿女也不过是个人之命。相公并非如传言那般凶狠,而是谦谦有礼,我觉得已是老天待我不薄了。况且这还没有定论呢,过上些时日也许便好了。”
陈姨娘自是不这般想,于她而言能否生儿育女方是女子生命中头一等大事,她搂着韶槿默默流泪。
“姨娘,我好容易回来一趟,我么还是说些高兴的事儿。可切莫哭了。最近院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你说给我听听?”
“唉,我们这院子里,除了院子里的人,外边的便是连丫鬟和婆子都不大爱来,又哪有什么有趣的事儿。我一心只放在你身上,只希望你后半辈子能活得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可谁料……?况他先头还有个女儿。”
“姨娘,我现在不也过得平平安安的么,而且您想啊,现在这般可不比当初以为的恶霸要强么?您要不说高兴的事儿啊,那我说,便是您方才说的那个女儿啊,名唤宁宁,可真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乖巧懂事,也不劳我费心,您见了啊,一定会喜欢上的。”韶槿又逗着陈姨娘说了许多话,好容易才哄得陈姨娘收了那伤心的劲头,却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绿雪便已推门而入,道:“三奶奶,不好了。少小姐和小舅爷在映荷园打起来了。”
“什么?”韶槿蹙眉道,忙带了秀秀大步往映荷园走去。“那么多丫鬟和婆子看着,怎会打起来了?”
“原本少小姐和小舅爷正高高兴兴地说着话,后来小舅爷非要抢少小姐颈间戴着的一个玉坠子,这才打起来了。丫鬟和婆子去扯,他们已是抱作一团了,丫鬟们怕拉扯起来伤了两位小祖宗,这才耽误到这时的。”绿雪素来是个嘴皮子快的,当下便把什么都说了。
韶槿始终眉头紧皱,便是她不在现场她也能想出定是自己的那个弟弟徐子清又任性胡闹,他是徐家幼子,是杨氏手心里捧大的,虽也才十岁,但徐府大小无不让着他,好东西都先给他。
等韶槿赶到映荷园,婆子们倒是已经把宁宁和徐子清分开了,只是宁宁仍在哭个不停,徐子清的脸红红的,站在那骂个不停:“不就是要你个玉坠子么,我是你小舅舅,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什么你娘给的,你娘是我姐姐,我要你个玉坠子怎么了?况且你娘的钱都是我娘给的,没有我娘,她能给你玉坠子吗”
“那是我的,你还给我。那是我娘给的,我娘不是你姐姐。你还给我你还给我……”宁宁边哭边说。
桑氏在一旁只觉得两个小孩这般说下去都不成样了,忙打岔道:“小舅爷,你就把这玉坠子还给我们家少小姐。这,这……”如今在徐府,又是回门,桑氏有些话也不知该如何讲,说了又怕让三奶奶知道了对宁宁心生嫌隙,现如今的三奶奶才因是宁宁的娘亲,宁宁说的那番话若是被三奶奶知道了,不知会如何。她正担心着,便瞥见韶槿一脸寒气地走来,显是听到了方才宁宁哭喊的话,一紧张忙说道:“三奶奶,少小姐还不懂事,您切莫怪罪她。”
可韶槿心里本就未曾想要霸占住过“娘”这个位置,自是不会因此而不愉快,她蹲下来,拿出帕子轻轻地为宁宁擦了擦眼泪,道:“乖宁宁,别哭了,别哭了。”
宁宁见了韶槿,不由地退后了两步,哭是止住了,但却背着手,如受惊的小鹿般望着她。韶槿叹了口气,严厉地对徐子清说道:“拿来。”
“不给。偏不给。况且她方才咬了我一口,这玉坠正好抵了这一口。”徐子清嘴嘟得老高,有恃无恐地说道。
“我再说一遍。拿来。若不是你抢了宁宁的玉坠,她会咬你么”韶槿提高了音量,又想了想,回身去看宁宁,见她仍背着手站着,执意让她伸出手,卷起袖子,却看见好几道血痕,显然是被徐子清抓的。宁宁不过六岁,气力又小,虽然拼劲全力咬了徐子清一口,但手上被他抓得全是红痕。韶槿忙吩咐道:“你们快拿帕子替少小姐包扎一下。”
宁宁只小小声地说道:“我要玉坠。”
韶槿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手上可疼?先把手包起来,好不好,女孩子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至于你的玉坠,娘……母亲答应你,一定替你拿回来,好不好?”
宁宁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那边徐子清已气得大声囔囔道:“不给不给偏不给。你的东西便是我的东西,我娘说了,你那些聘礼都是给我的。娘也说了,若不是要给你准备那些嫁妆,能给我留下的就更多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徐府的东西,现在我不过要你家一个玉坠子,你还跟我计较什么?”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徐子清的脸上,徐子清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一向最懦弱的二姐竟然打了他一巴掌,一下懵了,等反应过来,便开始哇哇大哭。周围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惊讶地看着韶槿。
只听韶槿怒道:“什么你呀你的,我是你姐姐,便是你不认我,按规矩,你也应喊我一声姐姐。且不说这玉坠本就不是我给的宁宁,便是我的东西,宁宁不愿给或者我不愿给,你也不能抢。”
韶槿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已是一大队人马往自己这边赶来,不由陡然提高音量,说道:“况且,这是尚府的东西,谁说是徐府的东西了?你目无尊长,没大没小,抢人东西也就罢了。太太是你亲娘,你怎能如此污蔑太太太太赐我丰厚嫁妆,是太太对我仁德大度,太太又怎会如你所言说什么能给你留下的就更多了?你这般辱没太太的名声,今日我不教训你,怎对得起太太,又怎能做好你姐姐?”
“我娘就是那么说的,我娘就是那么说的。今天你敢打我,我让我娘教训你。”徐子清仍哭喊道。
“住口。”说这话的却不是韶槿,而是面如寒霜的杨氏。
因映荷园一事,徐老爷、杨氏和尚谦都匆匆赶了过来,他们原先在禀报的丫鬟那听了个囫囵,心里本都觉得不大愉快,如今一来便听见韶槿说的那番话,无不对徐子清怒目而视。
“娘,她打我。你快替我教训她,就像以前那样,打她板子。还有那小孩,她咬了我。”徐子清扯着杨氏的衣角撒娇道,却没看见杨氏正被混乱场景气得七窍生烟。
“小舅子,我们尚府的人还不劳徐府代劳。至于宁宁没规没距地咬了你,我会好好教训她的。”尚谦见那徐子清比宁宁长了几岁又高高胖胖的,却口口声声先告状,又听徐子清那般说,想来之前尚春说的韶槿在徐府的境况确属实情,而且恐怕更为糟糕,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这话虽同徐子清说的,实际上却也是同徐述和杨氏说的。
杨氏心中也是恨个不行,她一来即看到儿子被韶槿打了一个耳光,偏生又被她那番什么太太仁慈的话给堵得说不出来话,老爷和“女婿”又都在场,更是让她发作不得,如今儿子却又不依不饶同她胡搅蛮缠,一时心烦便又甩手给了徐子清一个耳光,道:“还不快把玉坠子拿出来。是谁教的你这般不知规矩,连姐姐也不懂得唤了?来人,把三少爷身边的吴妈妈给我关到柴房里去,待我过后好好问问她,好好的一个爷,怎会被她教得如此没规矩?”
徐子清被杨氏一掌更是打懵了,只能哭哭啼啼地交出玉坠子,一边恨恨地望着众人。
尚谦接过玉坠,道:“这也不过是个普通玉坠,只是这是宁宁自小就戴在身上的,若小舅子你喜欢这些玩意,我派人再从侯府送一些来便是。”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读,66721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正文 朦胧之间
吾读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徐述见尚谦这么说,忙道:“不用不用,都是一家人,子清便是小孩子脾气,一时新鲜。子清,快向你姐夫认个错。”徐述板着一张脸,朝徐子清蹙眉道。
尚谦见岳父这般说了,虽然那徐子清仍是不甘不愿的模样,但再说什么只会让双方都下不来台,也便笑道:“宁宁也是多有得罪,还望泰山大人见谅。”
尚谦和徐述二人又互相打了一阵哈哈,这一场风波就此揭过,但终是有了些尴尬,傍晚时分,也不留晚饭,尚谦便带着家人回府。
尚谦一行人刚一出门,杨氏便气得摔了一个青花茶壶,她身边的方妈妈也只得小心翼翼地劝她几句,“夫人,您莫生气,她不过是嫁了人,还能让她反了天了?那陈姨娘不是还在我们手里么。”
说起陈姨娘,杨氏便更是生气,这回干脆连茶盘也摔了,道:“哼。我们的徐大老爷,还指望着他靠那没出息的庶女能巴结上定远侯府,为他的考评和留任多出一份力呢。只今日老爷见了他们俩亲亲热热的模样,那份心便更是挂在这上头了,一回头便同我说以后莫管陈姨娘院里的事了,他说的好听,说什么不用让陈姨娘来这立规矩了,任她自生自灭,也免得我看着心烦。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还真是怕我看的心烦?不过是找个因由罢了,我是正儿八经的大太太,连个妾倒也不能打骂了。今日倒好,还让那丫头把的子清给打了。”
“太太您莫担心,侯府那不是还有我们的绿画、绿琴么。论相貌、论才干她们可比那丫头强多了。”
“强多了又如何,看那尚三的模样,恐怕是个不中用的。那丫头自己的亲弟弟不维护,却忙着给别人的女儿做便宜娘,便看她能假惺惺做到几时!”
“太太您说的是。”方妈妈应了一声,低眉顺目,在太太身边多年,她也已习惯了便是有不同意见,也只藏在心里。
却说尚谦一行人出府时,已是暮色倾辉之时,尚谦这回便不骑马了,陪着宁宁和韶槿坐在马车里,宁宁也止住了眼泪,依偎在尚谦的怀里睡了过去,手里却还紧紧抓着那枚玉坠。
“今日谢谢你,帮了宁宁。”尚谦想了半晌,方同韶槿说了此话,话一出口,便觉得说错了,她以后便是宁宁的母亲,用谢字似乎太显生疏。
倒是韶槿颇为善解人意的笑了,“是我弟弟不懂事,伤了宁宁,怎么说谢呢。只希望宁宁不要生我的气才好。”今日一事,韶槿对尚谦添了许多好感,觉得他关键时刻站出来维护她们,也懂进退,倒是个可以依靠的,在不期待遇见感情的情况下,能遇上这般人也算是好的了,只不知他若真是如此,却为何先前名声这般恶劣呢,这点她百思不得其解,因此也只能默默留心观察。
“宁宁很想她原先的娘,因此今天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其实她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的,我也能理解,小孩子总是这般的,我以后会好好地疼爱宁宁。”韶槿侧头笑道,落日的余晖透过轩窗照进来,她的脸红红的,犹如烂漫的山花。
在尚谦看来那张脸有些稚气,但却能看出她眼神里的坚定与成熟,以及忽然觉得很是好看的侧脸与耳后乌黑的发髻。让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韶槿的背微微挺直了一些,但这回却没有再躲开,也许是到了两个人需要好好相处的时候了,毕竟还有那么漫长的人生要一起度过,韶槿如是想着,便报给尚谦一个温暖的微笑。
尚谦微微一失神,摩挲了几下她的秀发,觉得她的头发软软的细细的,那手感……有些像……他家那曾经的旺财……嗯,加上这晶亮亮的眼睛就更像了。尚谦拍了拍韶槿的脑袋,道:“我有些事,先下车去一趟,你和宁宁先回府,若我太晚没有回来,替我和母亲禀报一声,你们便先用晚膳。”
韶槿有些想问是什么事,却开不了口,便只说:“那相公办完事,还需用马车去接你么?”
“不用了,等我办完事,我走回去便好,这汴桥一带是大名府最好的风光,难得出来,走走倒也挺好。”
尚谦下了马车,便带着尚春穿过人流,走进了对面的一个巷子里。韶槿掀起帘子,见尚谦走进了那条闾巷,方才涌起的那一丝暖意却下了心头,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她方才为何竟然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却忘了他即便并非传言的那般城北小霸王,却也不过一个普通的古代男子,喝花酒、上青、金屋藏娇,都再平凡不过。她目送着尚谦走进那个大名府出了名的烟花柳巷,走进那满红袖招,终于合上了帘子,也顺便闭上了她方才微微打开过的心门。
而她看不见的却是尚谦直直地穿过了那条巷子,一直往前走去。“三爷,我们不同三奶奶一齐回府,这样合适么?”尚春问道。
“没事,我瞧着觉得你们三奶奶是个通情达理的,而且我们出府机会也不多,今日正好路过此地,这件事还是要加紧了办,况且,我忽然还想买个东西。我吩咐你的东西都带全了么?”
“自然带全了,三爷,这作画起稿用的炭条和纸张我都带上了。”
“嗯。”尚谦点点头,道:“那我们便一家店一家店进去看。”
“是,三爷,这东柳巷便是大名府卖珠宝首饰最多之地,一个是因为前方的南阳街有许多商户住着,一个便是因为方才我们走过的那西柳巷便是烟花之地了,那的姑娘们也常来这买些东西。”
尚谦那随身的小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笑道:“便知道你老记挂着那西柳巷,方才走过去时,你连眼睛都没地方放了。”
“嘿嘿”尚春促狭地笑了笑,道:“那是我……不如三爷您生得这般俊朗,这走过去您不看姑娘,姑娘都看您……”
“唉。”尚谦低低叹了口气,便是方才他这一路走来,他发现自己在这秦楚馆之间还真是太过有名,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却仍有人在上喊:“尚三爷,您怎么好久不来我这了。”云云,让他一个曾经的五好青年只得红着脸几乎用飞奔的速度才窜过了那条西柳巷。
尚谦此次来东柳巷,原是为了查看物价,他此前思索了良久,只觉得做富贵闲人虽是不错,但在侯府这般游手好闲下去,终不是正业,且除了看些闲书,这古代也没什么乐趣,因此索性就让自己做些事忙起来。思来想去,也觉得只有做生意一途,但做什么,他还拿不定主意,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素来是个谨慎的,不敢冒然投机,便在各个行业各种市场都调查了一遍,这回便到了这“女性市场”。他和尚春进了一家家店,询问价格,出来时,他便用那炭条在纸上速记上价格,以备晚上回去誊抄。
二人不知不觉,便走进了那清秋里。掌柜的一见是尚三爷这大客户,脸立马就灿烂了起来,笑道:“三爷,这回需要何种首饰?订做的话,我们尽快给三爷做,最短时间内完成。”
尚谦想起方才那乌黑流丽的头发,那细软的手感,也是促使他尽早下车来此的原因,便道:“不用订做了,就买你们店里现成的,要一个好看精致的。”他想了想,又有些画蛇添足地加上一句,“送人的。”
掌柜一听,嘿嘿笑道:“知道知道,一定给三爷挑个好的。”他只当尚谦这又是买东西送给哪个相好的或者粉头,便挑了个他以前惯常买的云纹金簪,道:“爷,这虽然和以往的是一个款式,却打造得更加精致。”
尚谦虽不大懂女子首饰,但看了看眼前这金簪,眼前拂过的却是方才西柳巷那些女子头上的头饰,不由道:“换一个。要一个与众不同的,最好大方些的。”
掌柜的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莫非这尚三爷这回同哪个姐儿又格外好起来了,便又选了个牡丹纹金簪,道:“三爷,您看这个,大方、富贵、吉祥。”
尚谦捏着那牡丹纹金簪端详了会儿,说:“这倒确比方才那个好些,但又有些俗气了,有没有清雅大方些的。”
掌柜的这回更是纳闷,现在的姐儿怎么还喜欢清雅的起来了?他正怀疑间,倒是尚春见这二人说来说去,那掌柜的又是这般神色,心中了然了些,便再也忍不住说道:“掌柜,这是我家三爷给我们正房奶奶买的,您便给选个又高贵大方又清雅不俗气的。”
掌柜的一听,这才笑眯眯说道:“哎,三爷,您早说嘛。这小的就知道为您选啥了,自然是把小店最好的给您选出来。您稍等。”
他一说,尚谦脸红了一红,同尚春道:“怎么,我以前常给别人买么?”
尚春讷讷地笑了笑,当是默认了。
享受阅读乐趣,尽在吾读,66721是我们唯一的域名哟!
正文 女子心思
吾读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那掌柜的片刻便从里间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出来,打开盒盖,道:“三爷,您看,这便是小店近日打造的几件上品,都是京城来的张师傅亲手设计制作的,您看看可合您的意。”
盒子里放着三根簪子,尚谦取出一个白玉发簪,端详了起来。
那掌柜的自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便说道:“三爷,好眼光,这个白玉牡丹簪看过去虽然式样简单,但却最是清雅,金簪富贵玉簪如意,这白玉牡丹簪可是这三件之中最为昂贵的啊,三爷您一挑便选中了个最好的,果是这个中行家啊。”
“哦?这白玉牡丹簪需多少银两?”
掌柜的一听尚谦如此说,立马眉开眼笑,看来这尚三爷又是要买了,道:“三十两银子,因三爷是我们常客,二十五两便叫三爷拿去。”
掌柜的以为尚谦这便是要买了,却见尚谦点点头,道:“你方才说这白玉牡丹簪是这三个里最贵的,三十两银,但我觉得此簪虽好,却太过素净了些,我夫人青春貌美,自是需搭配上些鲜艳颜色。”尚谦说着便取出另一根发簪,那是一根翠玉环花嵌宝簪,碧翠之间镶着一颗猫睛石,既高贵又娴雅。
掌柜的闻他此言,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以前这尚三爷买东西看中意了问个价钱,又哪有这般弯弯绕绕,如今倒白叫他吃了个亏,这嵌宝簪,不说别的,便是那猫睛石,便不止二十五两纹银。
尚谦见他掌柜的那般挤眉弄眼的模样,笑道:“但这白玉牡丹簪却也不错,这牡丹花瓣雕刻得这般细致,也是难得。”
掌柜的也立即附和道:“张师傅的手艺那是没话说的,不说别的,便说牡丹中间镶嵌的这颗绿松石,也是与那白玉花瓣相得益彰,三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二十两银子,您看可好?”
“好说,以后还是会经常来清秋里的。”尚谦微微侧头示意,尚春便拿着钱袋上前来,掌柜的将那白玉牡丹簪放到首饰盒里装好又交给了尚谦,顺便赶忙把那嵌宝簪给收了起来,生怕尚谦又一个回心转意。
走出店,尚春便哈哈笑道:“三爷,您可真有意思,我看您啊,方才就应该买那猫睛石的,好让那李掌柜莫再说那般瞎话。”
尚谦摆摆手,道:“生意人嘛,都是如此,况人家也没得罪我,若我以后也做生意,指不定还是同行哩,和和气气倒也是好事,无须叫人下不来台。况且我一眼相中的便是那白玉牡丹簪,那嵌宝簪不过说出来吓吓掌柜的。”
“三爷,您真是变了。”
“尚春,我说过了,你可莫再说这般话了。”
“哎,三爷,您倒也真舍得,您月例也不过四十五两银子,这平日里又有应酬,现如今倒直接花了二十两给三奶奶买根发簪,您倒是真舍得,三奶奶也是个好福气的。”
“侯府里有吃有穿,我平日里不过买些闲杂小物,也没什么应酬来往,无须花什么钱的,倒是你三奶奶,孤身一人嫁给我,她府上你也是知道的,对她并无体恤之情,我对她好些,也是理当的。只是,以后你倒是提醒提醒我节省一些,我这不是还说过打算存些本钱做生意的么。”尚谦和尚春边走边说道,二人还记录着每一家商铺货物的价格。
尚谦嘴里说着省钱,但一逛起来,他才终于知道为啥他原先的老妈那般爱逛街那般爱花钱了,他逛着逛着,便也想着给宁宁添上一个小珠钗或者好玩的小玩具,路过那胭脂水粉店,又想起新婚当日韶槿那粉扑扑的脸,他并不知那是上妆太浓的缘由,他只以为韶槿用的粉太过粗糙,只觉得应给她买些细腻高档的粉。他和尚春自然都不懂这些女人玩意,便一样打包几个,各买了一些,又花去好几两银子。二人忙至天黑,才匆匆往侯府走去。
却说韶槿和宁宁坐着马车回了府,韶槿忙让人把熟睡的宁宁抱回房里,自己便去向吴太君和莫氏回禀,吴太君还是那般淡淡的,对她虽不如对莫氏那般冷嘲热讽,但也只当她是空气。倒是莫氏格外热情,拉着她的手问了她娘家的情况,问了她父母可好,甚而还问了下陈姨娘,虽说徐府和侯府同在一城,问这些也不过都是个表面上的礼,但莫氏连陈姨娘都问了,倒是让韶槿颇为惊讶,心想这莫氏能在侯府有这般好人缘,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只不知为何和吴太君那般不合,看来婆媳关系是个千古难题,也不知自己这做媳妇的能否和她和睦相处。
等韶槿回了快意居,只觉浑身疲懒,今日这一日却像是格外漫长一般,她的心情沉沉浮浮。从尚谦那感受到的些许温暖却又在他下马车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浮上来的是一种倦怠与无奈之情。莫希求感情,莫动真心,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便好,她在心中默念了几句,这才觉得有了些气力。
沐浴、更衣,待到晚饭时分,尚谦却迟迟未归。看着那越来越暗沉的天色,韶槿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许是倒在谁家的温柔乡里了,虽然方才尚谦吩咐过若迟了便先用膳,但也不知为何,她隐隐还是期盼他早些归来。宁宁倒是过来了,巴巴地望着一桌的饭菜,韶槿见状,便叹了口气道:“宁宁,我们先开饭。你爹爹要办些事,一时回不来。”
宁宁虽然肚子饿,却固执地摇了摇头,道:“不,宁宁要等爹爹回来。爹爹每天都陪宁宁吃饭的。”
“嗯?”韶槿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便又问道:“爹爹每天都陪宁宁吃饭么?”
宁宁认真地点点头,又皱皱眉,摇摇头,道:“也不是……以前爹爹从来不在家吃饭。但是……娘……不在了以后,爹爹就基本每天都陪宁宁吃饭了,除开……偶尔有事,不过也只有一两次。”
站在一旁的桑氏,见宁宁这般说,大惊失色,朝着宁宁大皱眉头,宁宁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战战兢兢地看向韶槿。
韶槿却笑道:“宁宁,今日就是你爹爹偶尔有事的时候,我们先吃上一些,等爹爹回来了再陪爹爹吃上一些可好?”方才宁宁那番话,却是解了韶槿心中的那个小结,也许他真的便是有事?若说天天陪宁宁吃饭,倒不像是金屋藏娇的样子,或许便是亡妻之痛让他浪子回头了。
宁宁得了韶槿的话,又因肚里的馋虫早被那香喷喷的菜肴给勾引出来了,等韶槿动筷了,便也在桑氏的服侍下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吃得饱饱的,倒是韶槿只略略吃了几口。
宁宁毕竟是小孩子,吃饱了饭,眼睛便又眯了起来,虽然还极力睁着眼,却也看得出是在打瞌睡。韶槿见她这般,忍不住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吩咐桑氏道:“桑妈妈,你把宁宁抱回房里睡,我在这里等三爷便好。今日桑妈妈您也辛苦了,也早些歇了。”
桑氏一时不由感慨道:“还是三奶奶会t恤人,也一心为小娘子好,老奴这就哄小娘子睡去。”
这时便已到了掌灯时,韶槿见左右无事,便随意拿了本《天聪年间杂录》看,这是她在娘家时从徐子年书房里带出来的书,她原是闲暇时间偶尔翻翻,又不敢让徐府的旁人知道她识字,故而偷偷摸摸翻了一些,还剩了大半,又因故事引人,她也怕嫁到侯府后寂寞,干脆便带了来。来这以后虽然不大顾忌了,却一直忙着没时间看,此时等着尚谦,一时无聊便随手翻了起来。
“咦,原来三奶奶,您识字啊。”采梅惊讶地说道,又惊觉自己不该说这话,忙讷讷道:“婢子……婢子便不识得。采兰姐姐倒是认得一些。”
“我也不过粗略认得一些,你若有兴致,闲暇也可教教你,但我学识浅薄,怕当人师傅呀会被人笑话。”韶槿边翻书边说道。
采梅方才还怕自己太过唐突,会被三奶奶责骂,如今三奶奶却说要教她,自是欢天喜地,“怎会怎会。三奶奶若能教婢子,那便是婢子天大的福分。”
采兰给韶槿端了一杯茶,见采梅那喜上眉梢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呀,快别叨唠三奶奶了,我以往教你那么久,你便偏偏不学,要么就是学不会,三奶奶这般金贵的身子,怎能把时间花在你这榆木疙瘩上。”采兰觉得这三奶奶是个软和的性子,心里很有几分欢喜,说话便也活泼起来了。
韶槿听了果是捂嘴一笑,道:“好哩好哩。明日我便试试采梅的深浅。”
采兰这时却也咦了声道:“《天聪年间杂录》,三爷也很爱看这本书,时常在书房里翻呢,边看还边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三奶奶和三爷还真是一家人。”
韶槿却暗想道:看来这尚三爷果然和自己也就是个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