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第4部分阅读
当种马男遇见种田女(男女同穿) 作者:rouwenwu
了着急,只道:“小姐,这丁姑姑可真是个难处的。”
韶槿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秀秀,我看哪,这丁姑姑是个好的。你想,要是太太来问我学得如何,丁姑姑说我学得很好。你觉得太太会怎样呢?”
“太太那小肚鸡肠,定会又怕小姐你学成什么,自然不会叫丁姑姑接着教你。”秀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韶槿点点头,说:“是啊,而且这样太太也有了个骂我的由头,倒是可以让太太发泄发泄。若不然,若是我做得好,那岂不是憋坏太太了?”韶槿和秀秀相处下来,觉得秀秀活泼直爽,是早把秀秀当做自己的妹子了,二人偶尔也说些私房玩笑话,不然这生活可真要闷坏韶槿了。
“不过……小姐……你确定吗?也许那个丁姑姑,其实只是想邀功?”
“那个丁姑姑啊,是个聪明人,怎会想不通此间关节。况且她在宫里呆了几十年,这般人情世故,只会比你我更加通晓。”韶槿说道,通晓人情世故而不刻意去踩人,也不去曲意逢迎,这样的人也算是有傲骨了,但也只能一直单独一人孤家寡人,不知为何,韶槿对这丁姑姑是又有些钦佩又有些同情,当然这事究竟是不是自己完全的一厢情愿,韶槿也并不是不担心。直到一日下午,韶棠带着韶兰说来看看韶槿怎么学规矩,看能不能跟着学点。
韶棠话是如此说,但脸上却带着满是鄙夷的讽刺笑容。她和大小姐韶莲一样,都是杨氏自幼请着好师傅教着的,不论是原先还住在京城之时,还是后来徐通判外放到大名府时,杨氏为了给三个女儿结一门好亲,那确是尽了心力地请人来教,不然也不会有徐府二位小姐的才名远扬。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杨氏一门心思地只注重这些,学得好便夸,学不好便责骂,大姑娘韶莲还好,她是天性聪颖,不管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但韶棠实际上天资是略逊一些,只是杨氏有了韶莲这么个成功案例,便变本加厉地培训韶棠,韶棠后来慢慢学得多了学得好了,杨氏便不断地在人前人后褒扬她,只要她这方面表现得好,便要什么有什么,故而却让韶棠变成了一个唯我独尊的个性。这是韶槿连日来观察出来的,有时候也觉得韶棠这般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但不管如何,自幼由“名师指点”的韶棠是大无必要来此跟着学点什么的,来看笑话的可能性却是大大的。
韶槿在看年幼的韶兰,却是一副好奇的模样,瞪着大眼说道:“棠姐姐,你不是说带我来看好玩的么?这屋里有什么好玩的呀?连个花瓶儿都没有,也没有好吃的。”
韶兰原先从未来到过韶槿住的院子里,都不过是在见父亲的时候、年节吃饭时见上一面,她对于这个二姐姐那是不喜欢也不讨厌。韶棠因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来,便哄了她来,现如今她见二姐姐这一点儿摆设都没有,光秃秃的,那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了。
韶兰这一说,韶棠包括她跟来的几个小丫鬟都面上有些得意的神色,韶棠道:“二姐姐,不是做妹妹的说您,您这屋里也太过朴素了一些,虽然这样很是素淡,但毕竟丁姑姑现在整日都在这屋子里教您,如此倒让丁姑姑觉得我们徐府寒薄了。”
韶棠原因为这丁姑姑既然是母亲请来的,自是和她一条战线上的,但这丁姑姑却依旧保持沉默,既不赞同也不反对。韶槿也只能含蓄地笑笑说:“我屋里确实没有什么玩物,不比三妹妹的屋里,叫三妹妹见笑了。”
见她服软,韶棠便很是开心,道:“我屋里的东西也都是我以前学东西的时候学得好,爹和娘赏赐的,可惜二姐姐你自小便学得慢。不过既然丁姑姑是客,这屋里总不能太过素淡。芝明,你去我屋里把那两个美人瓶拿来,也好给二姐姐撑撑门面。”
她这话一出,秀秀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恨不得用目光杀死这三小姐,但韶槿却是笑意吟吟的样子,道:“那多谢三妹妹了。”
不一会儿,那叫芝明的小丫鬟果是取来了一对玛瑙红牡丹花纹美人瓶,难得的是那牡丹以浮雕刻上,栩栩如生,摆在案几上,确是显得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韶棠又命人还取来了一套新的白瓷茶具,说不能慢待了丁姑姑,又让人采了些鲜花插在瓶里。
“二姐姐你不用谢我,这也不过是以前爹爹让人摆我屋里的,前些天爹爹又给了我一对翡翠绿色的,这两个颜色有些相冲罢了。丁姑姑,您可觉得这样布置好些了?”韶棠一心想得到这丁姑姑的夸奖,却不料这丁姑姑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挺好。
韶槿心里却有些发懵,只不明白这韶棠今日为何忽然这般怪异,若说是来“炫富”,大可口头上痛快痛快便可,何必还如此大费周章又是摆美人瓶,又是换茶具的,除非她是有何事……有求于这丁姑姑,若说她有事,好像也求不到这丁姑姑头上。但眼下却仍弄不太清楚,韶槿便也只笑笑,不多说什么静观其变了。韶棠接着便又说这暑气重,一直学也不好,也该让丁姑姑休息休息,丁姑姑若有雅兴可否听她弹上一曲。她这般说,丁姑姑没有“雅兴”也要有雅兴了,便听着韶棠弹完了两首曲子。
待韶棠带来的一大堆人忙乱完,丁姑姑方开口道:“三姑娘若是忙完了,我便开始教规矩了。三姑娘若也有兴趣,不妨在一旁看看。既然三姑娘今日让人新换上了一套茶具,那便学倒茶和敬茶。”
韶棠忙拉着韶兰道:“我和兰儿今日来,便是特意来向丁姑姑您求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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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君子之交
吾读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丁姑姑点点头,便左手捧着茶盘底部,右手扶着茶盘的边缘,从端茶开始演示起来,一直到沏茶、倒茶、敬茶,一套过程如行云流水,优雅无比,丁姑姑生得并不美,年纪也大了,平日里也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但这时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只听她道:“虽然端茶、沏茶姑娘们不太用得上,不过看看也好。至于你们几个小丫鬟,倒是要留心学学,以后莫给你们家小姐丢脸面。”她一开口,便又变回了那冷漠的丁姑姑,小丫鬟们原先还崇拜地看着她,现在又开始一个个垂头丧气,端着茶盘苦练起来了。
而韶槿则主要学倒茶和敬茶,但也不知是怎么的,若她如丁姑姑方才那般手势时,虽是优雅,端壶的手便不太稳,有时还会不小心漏出来,若稳稳地抓住,就又少了那份飘逸优雅的气质了,可丁姑姑却不再演示了。
韶棠见状,便抿嘴一笑,道:“二姐姐,还是我来给你做一遍。”韶棠便接过茶壶沏了起来,确实是有模有样,雅致得体。
丁姑姑见了,也说道:“三姑娘做得不错。”接着又闭目养神起来,也没有再和韶棠交流的意思。
“丁姑姑这就不教了?”韶棠觉得这丁姑姑果是奇怪,不由问道。
韶槿道:“丁姑姑从来都只教一遍,而后让我们慢慢琢磨的。我是远不如三妹妹你聪明的,私下里还要多加练习才是。”说罢便开始一遍一遍地练起来。
韶棠今日来,原本便是因为她心性儿高,遇见一个陌生人便想让人夸夸自己,这丁姑姑又是个严苛的,又结识许多体面人家的夫人、小姐。若她也夸自己好,以后这大名府第一才女的名头不稳当当地便是她的,故而她便借着学习的名头实则是来丁姑姑这里露一小手。却不想这丁姑姑一直就只是说着几个字:挺好,挺好,挺好……让听惯了奉承的韶棠不免心里有些不愉快,此时韶兰因为无聊又闹着要走,韶棠看韶槿那笨拙的模样,心里只想这样的笨手练个八百年也比不上自己,便只说让韶槿好好练习,自己带着韶兰走了。
韶棠一走,方才那闭目假寐的丁姑姑便忽然睁开了眼,对韶槿道:“你再做一遍给我看看。”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无须藏拙。”
韶槿觉得自己的心思似乎一下被丁姑姑看穿了,不禁面上红了红,心想自己这斤两这点小心思看来要和丁姑姑玩腹黑那是远远不行的,不过一下就露出了破绽,她原先上日语系是选修过茶道的,虽然和丁姑姑教的有所不同,但日本茶道本来源于中国,基本功还是有的,这也只能算是她在这里唯一勉强能有点“专业对口”技术了。当下,韶槿便学着丁姑姑方才的模样,又做了一遍,虽没有丁姑姑那行云流水之感,但也是得体流畅的样子,远不是方才那笨手笨脚的模样。
“同那三姑娘半斤八两,也便是一般而已,何须藏拙?”丁姑姑说这话时,口气便带了些严厉。
韶槿的脸就更红了,低声答道:“我只是想少些麻烦,让丁姑姑笑话了……”
韶槿原以为丁姑姑为继续苛责她,却听见丁姑姑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接着学些别的。”
……
韶槿便是这般跟着丁姑姑学,直到一个月学完之后,丁姑姑同徐府辞行。杨氏自是心里挺高兴这韶槿出嫁前最后一段时间还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不怕她以后去了侯府便不听自己的话,还特特留了丁姑姑吃一顿晚宴。又因这丁姑姑认识许多高门大户人家,杨氏又向丁姑姑打听了许多,开始为韶兰的亲事操心。丁姑姑也应和着说些张家公子人品不错,李家少爷学识渊博之类的话。而杨氏便是却道:“张家公子人品是不错,便是家底薄了些;李家少爷学识渊博,祖上却是做生意的……”丁姑姑听了,便只笑笑,也不再言语,杨氏见丁姑姑说不出什么她理想中有钱有势的好人家,不免心底有些失望。
待丁姑姑离了杨氏“精心”准备的晚宴,却见韶槿的贴身丫鬟秀秀正等着她,秀秀穿着水绿色的褙子,在月光映衬下愈发显得秀气挺拔,这几日在丁姑姑的训练下,也一下有了稳重之感,不再像原先毛毛躁躁的模样。只见秀秀走过来,向丁姑姑福了一福,道:“丁姑姑,明日您便要离开徐府了,我家小姐感念姑姑这一个月以来的精心教诲,请丁姑姑来屋里小酌一番,还请丁姑姑赏光。”
丁姑姑淡淡地说了声好,便跟着秀秀进了韶槿的屋里。桌子上果然摆着一小壶酒,还有八叠小菜,韶槿正施施然站在桌旁,虽然只斜斜地挽了一个发髻,却有一股青春年少的风姿。丁姑姑见到她,不禁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面色便和缓了许多。再看桌上的那几叠小菜,虽是不如她方才吃的燕窝、鱼翅那般名贵,却难得的清新雅致,脸上还微微地露出了一道难得的笑容。
“丁姑姑,韶槿谢谢您这几日精心教诲,下厨做了几道夏令小菜,虽然粗陋,还请姑姑莫要介意。”
“人都说徐府二姑娘不聪明,我看未必。”丁姑姑倒也没有客气,坐下吃起了那些小菜,“这些菜你做得口味虽然一般,但难得雅致,配料也新颖。一些菜倒是新鲜吃饭,可见你是个用心的孩子,我倒真是没有看错你。”
这话说的韶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是看着小说里的女主角一个个穿越后都大展厨艺,她原本做饭倒也还行,来了以后自然也想试试,不过她的实践经验也不过是大学毕业实习和毕业后工作的那两年时间,若说做得多好倒未必,丁姑姑夸她配菜新颖大胆那是因为她吃过的多,而且看过的菜谱也多,自己倒是沾了现代人的光。但说她用心倒也是真的,也不知是出于敬佩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是真心想结交这个丁姑姑,见她平日里穿衣打扮很是素净,料想她饮食也是素淡清雅的,况且宫里出来的人什么没吃过,山珍海味她也做不好,现在暑气正旺,还是做些清凉解暑的夏令小菜好了。故而这苦菊炒百合、凉拌水萝卜缨、甜豆炒玉米粒、海米毛豆烧冬瓜……虽然都是家常菜,确也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了。被丁姑姑这么说,韶槿自己心里也高兴,看来以后没事自己倒也可以研究研究菜谱,不为别的,就为饱饱自己的口福也好,只不知进了侯府人家还不会这少奶奶做菜了……
“丁姑姑谬赞了。”韶槿为丁姑姑倒了杯酒,说道。
这丁姑姑倒也是个怪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但只喝了一小杯酒,却像是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我看你平日举止,也知晓你是个好的,只是可惜啊,你不是太太生的。我知道,大名府里的人都传我是个母夜叉,都说我苛待姑娘,故而哪家嫡母看庶女不顺眼,便请我去教她们。可谁又知道,我怎么会看不起庶女呢?我自己也是个庶女出身,年龄不到硬是被我那狠心的继母冒名顶替我的姐姐入宫……”丁姑姑的眼里有了一丝惆怅,“但我也不怨她们,像我们这种出身平凡的姑娘谁又愿意入宫了,一入宫门深似海,但谁又不曾想嫁个良人呢?只是世道如此,便是在宫外,也未必终身有托。我那嫡姐,后来也不过嫁了一个赌棍,凄惶而逝。相比起她,我却还苟全了一条性命,想当年,她是一个多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啊……”
韶槿见丁姑姑面颊酡红,忙柔声道:“丁姑姑,你醉了。”心里却有些懊悔,自己原不过想交丁姑姑这个朋友,还有一点试探她的意思,却不料勾起了丁姑姑的伤心往事,还是醉后说起,就好像探听了别人的秘密一般,让韶槿心里多少有些羞愧与不安。
却不料丁姑姑却握住了她的手,道:“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不会乱说话。从我见你那日并不责打丫鬟们反而耐心教导她们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一个月以来,你可也觉得我很不近人情?我总是在太太面前说的你不好,害你被太太责骂。”
韶槿也握住了丁姑姑的手,这双手已经不再如她的手那样顺滑年轻,已经上了岁月的痕迹,但却也有了岁月留下的温暖。“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让我多学一点。”
丁姑姑带着笑意的眼里这下竟有了点点泪光,“这世上还是有懂我的人呵。你是个通透的孩子,懂得忍辱负重的意思。说我凶,冷漠,甚至打骂也是有的,但我心里着急啊,那些女孩子是庶女了,却偏偏还不争一口气,畏畏缩缩,随波逐流,终日里伤春悲秋自己的命运,却不曾想过如何改变,因此我心里着急,想让她们好好学,好好学出大家风范来,只可惜后来事与愿违,等我严苛的名声传了出去以后,来请我的人家都不是真心想让女儿学规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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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姐出嫁
吾读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这几句话丁姑姑是句句发自肺腑,韶槿自然也听得出来,红着眼拼命地点头,道:“丁姑姑,你是我的好师傅,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敬您一杯。”
也不知是酒酣的原因,还是夜深人静的原因,韶槿越饮越觉得心里舒坦,她在前世原也只有交际应酬不得已之时喝上一点,并非贪杯之徒,以前她看诗词里写借酒浇愁总觉得那不过是文人雅癖,但今日韶槿是真觉得酒是有这功效了。这对韶槿来说,是一次难得的肆意,来到古代以后,除了最初那一瞬的慌乱与迷茫,接着她都不断为自己能够好好地活着而精心地经营包装自己,就像一个无敌金刚女斗士,逼着自己不去想原先的自己,犹如强迫症一般不断地提醒自己已经不是21世纪的徐韶槿,而是这胤朝徐府的徐韶槿了。但她知道,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也曾一遍一遍地梦见自己前世的父母,正张着手,等待她跑向他们的怀抱,而醒来时除了哭湿枕巾却没有任何改变,但第二天她总是擦看泪痕,尽力摆出笑脸,跟在这里关心、爱护她的人说:“我很好,我没事。”
韶槿一杯接一杯地饮酒,丁姑姑也一杯接一杯地喝,她们都在追忆,只是有所不同,丁姑姑在追忆曾经那个年少飞扬的自己,而韶槿在追忆自己远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朋友……
“五花马,千金裘,忽而将出换美酒……很好,很好……”丁姑姑笑着说道,后边的语声几不可闻,也已双眼朦胧的韶槿再一看,却是丁姑姑已经睡着了,心想这丁姑姑外表看过去难相处,实际上可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哪。而这从二哥哥那里拿的玉壶春还真是醉人啊……
待第二天韶槿醒过来,再去向丁姑姑拜别时,丁姑姑又已恢复成原先那冷若冰霜的模样,临行前也只是对她点点头,便钻进了马车,丁姑姑颇有深意地望了韶槿一眼,便将幕帘放下。韶槿看着那马车哒哒地离去,心里不由思绪万千,虽说丁姑姑也是住在这大名府,但韶槿却觉得像是在辞行一位远行的朋友,也许是在辞行内心的自己。她在古代的“少女期”随着丁姑姑的离去马上就要过完了,接着便是嫁作人妇,若说没有一丝忐忑,那是不可能的,而她的不安也随着这远去的马蹄声在不断地放大……虽说她对尚家公子并无期待,但并不代表她不害怕未来,虽然她已经不希望能遇到爱情,但她却也希望自己能平安安稳地度过这一生,但嫁进侯府,又是那样的丈夫,恐怕是……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罢了……
丁姑姑走后,韶槿便一直关在院子里绣“嫁妆”,不过说是如此,实际上却是韶槿看着陈姨娘绣东西。刺绣这事儿,韶槿上辈子连个十字绣也绣不好,也庆幸这辈子不是个素来女红好的,而是个被传为笨手笨脚什么也不会的,倒让她乐得清闲。
不过陈姨娘却觉得挺是奇怪的,以前的韶槿并不是不会女红,只是因幼弟夭折以后,韶槿胆小怕事不敢再学了,有时私下底闷了烦了还会偷偷地绣上一些。可现在韶槿那是真的连针黹都不动了,似乎对此完全失去了兴趣。陈姨娘不由问道:“槿姐儿,要不你自己也绣上一些,你以前不是颇有兴趣的么?现在你也要离开徐府了,多学上一学也不碍事了。”
韶槿听她这么说,却暗暗有些头大,心想看来这徐家二姑娘原来藏拙藏的可比她厉害多了,只得说:“姨娘,我多年不动这些东西,可笨手笨脚了,而且也提不起那些兴致了。”
这话却又惹的陈姨娘心里无限感慨,“姨娘知道你是个好的,是姨娘害了你。若你能投胎在太太肚子里,论才学也不输给大小姐,而在我这里长大,却是想学而不敢学,想学而不能学……姨娘只怕别人看轻了你。”
“姨娘。”韶槿忙掏出帕子,替陈姨娘拭泪,又道:“眼下不也挺好的么。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虽然世人都说尚家公子不好,不过再不好,我也是去做的正妻,最多不过是对我不闻不问罢了,也不会让我缺衣少食的。姨娘,你别伤心。我死过一回,许多事,早就看开了。况且,别人看轻了我,就让他们看轻,只要咱们自己不看轻自己就好。”
陈姨娘好容易才止住了眼泪,又不分昼夜地为韶槿绣着荷包,叮嘱她记得要送给侯府的几位奶奶们,还又吩咐说秀秀是个忠心的,四绿里的绿晴看过去也是个美人胚子,以后要多多关注一些。陈姨娘这话韶槿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和太太给她派侍画、抚琴是一个理,都是为了做自己房里人。但这却是韶槿万万难以接受的,但她的思想也无法和陈姨娘解释,也只能笑得点点头。侍画和抚琴现在已经来了她的院子里,准备陪着她出嫁,连名字也自己要求改成了绿画和绿琴,论姿色论才能她们都胜过秀秀一筹,但陈姨娘见着她们那妖娆模样,总是颇不放心,故而才叮嘱韶槿还是要培养培养自己人,哪知这便是韶槿最怕的话题,总是用别的岔开来。
不日,定远侯府便送来了大红凤冠等来催妆。本来续弦大多数人家是略了六礼中的一些步骤,但定远侯府许是为了表明自己对这门亲事的看重,是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币、请期、亲迎这六礼都行了一遍,倒是让徐通判脸上有光了许多,杨氏原本因将韶槿配给尚谦,被一些夫人冷嘲热讽,如今这般也觉得愈发理直气壮了一些,况那侯府送来的彩礼,更是耀花了杨氏的眼,便顾不上来“训导”韶槿,倒让韶槿过了几天的舒坦日子,直到到了出嫁那日。
韶槿诚然知道古代规矩多,但却也没想到这般多,一大早便起床梳妆打扮,扑上厚厚的粉,描眉画唇,穿上大红喜袍,先是听一大段父母的教诲。莫说杨氏,韶槿便是同徐述也只是面子上的父女情分,故而也只是照本宣科地说一些当敬之、慎之、勉之之类的话。韶槿心里想同陈姨娘告别,却只见她只是站在珠帘背后默默垂泪,看着她,却终因种种规矩不能出来同她说话,而是改由她的嫡母杨氏对她说些母亲叮嘱女儿的话。
待韶槿答过许多遍“是”,又同婶婶,妹妹们等一一告别之后,便盖上了大红盖头,由秀秀和喜娘扶着,上了喜轿。韶槿说尚家三爷是骑着马来亲迎的,听陈姨娘说续弦如此是给了天大的面子的,韶槿不知这尚家三爷心里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的,坐在轿中也不免惴惴,论年纪自己在古代是个大龄剩女,在现代却还没拿到身份证呢。韶槿虽明知这一日迟来早来终归是一样的,只是仍是紧张不安。而不知不觉间,便感觉轿子一停,轿帘便被掀开了,韶槿搭着秀秀的手缓缓地起身。只听秀秀小小声地在她耳边说道:“小姐,姑爷长得很俊。”
这话却让韶槿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倒不是她在乎这尚家三爷究竟生个什么模样,而是因为秀秀在她身边。韶槿定了定心神,便由喜娘扶着自己出轿。耳边只觉人声鼎沸,许都是来定远侯府贺喜的,看来这定远侯府虽说并无实权,却也是钟鸣鼎食之家,不过是续弦也看得出事事讲究。她甫一下轿,便有人端着盛有谷、豆、铜钱、彩果、草节等的银盘,一边念咒文,一边望门而撒,小孩们便嘻嘻哈哈地争着拾取,韶槿眼前看不清,生怕出错,只能竖起耳朵听,由左右搀扶着跨了马鞍和秤,又在各种富贵吉祥的喊声中被引进房门坐在床上。
韶槿坐在那里,方舒了一口气,便听到有人高喊:“新郎来牵巾了。”韶槿只觉眼前似乎多立了一个人,怀中又被塞了一个彩缎,韶槿知道,这便是之前陈姨娘同她说的要行“合卺”礼了,那彩缎实际上是一个同心结,是新娘和新郎一人执一端,一同拜先灵,拜父母,拜天地。韶槿只能看见脚底下的一小方地,因而也是格外小心,生怕出了错,不过那同心结的另一端,似是也在缓缓地走着,倒没有出什么差错。
待到了厅堂,便是二人在诵诗声中夫妻对拜,在由新郎送上那定情十物,先是手镯、臂钏,都由喜娘给新娘套上,第三样却和现代颇为类似,便是戒指了,要由新郎给新娘亲自戴上,韶槿低着头,伸出手,觉得自己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牵住,戒指顺着她的无名指,慢慢地滑动着溜了下去,似乎是对方有些怕弄疼了她。韶槿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看见那是一双白皙且干净的手。待戴完戒指,又呈上耳环、香囊、玉佩、金钗等等事物,方算“定情”完毕。韶槿也被喜娘牵着入了洞房,有孩童来闹了一番洞房,也不过一会儿,新郎来同她对饮了一杯酒,酒杯一个往上放,另一个下掷,屋里屋外的人便齐声道喜,喊着大吉大利,闹腾一番。
直到宾客和那韶槿素未谋面的新郎尚家三爷都一同出去,只留韶槿一人在房里,她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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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新郎三爷
吾读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莫说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凤冠,但是那大红盖头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韶槿听见房里的人都走了出去,便掀起了盖头,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见屋里被许多对喜烛照得明晃晃的,窗上贴满了大红喜字,显得格外得喜庆祥和,她坐的这张檀木大床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整整有三进,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被褥,那是前一日她的长兄徐子清和长嫂林氏来铺的床。若说她一个庶女,能让嫡长兄和嫂子来铺妆,倒算是天大的面子了,自然这是由于她嫁的是定远侯府,而林氏回来却也不无羡艳地同她说:“二姑娘,这定远侯府果是富贵得羡煞人,单是你那张婚床便是上好的千工床。”韶槿当时也只是面上笑笑,心中只想富贵又有何用,那尚家三爷的前妻便无福消受,若让她选择,她还是宁愿嫁个老实的平常人家,不求恩爱,只求双方相敬如宾,平淡一生。
只是韶槿后来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陈姨娘何是千工床,陈姨娘却道千工便是指一天一工,一张床需要花费工时千日之多,韶槿听了也不禁讶异,这一换算也就是约莫三年多的时间才能制作好一张床,虽然可能是虚指,也可见其考究了,故而才惹得那素来不太同她说话的长嫂那日同她攀谈连连,许是觉得她果是飞上枝头了。
而今日韶槿亲眼目睹这千工床,才知这床大得犹如一个小房间,上有卷篷顶,下有踏步,踏步前有雕花柱架、挂落、倚檐花罩组成的廊庑,两旁还放有柜子,俨然一个组合床了。韶槿躺了一躺,也觉得很是绵软舒适,一切都很完美——除了她要同另外一个人分享这张床。
就算明知必然要发生“某些事”,但一想到要和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人进行,韶槿心里不免是又不安又厌恶又是无奈,总不能在洞房花烛夜来个谋杀亲夫,只能闭闭眼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想来自己和瘦麻杆似的身材,也引不来那尚家三爷的喜爱,过个三五日的新鲜劲,估计也不会来她这里歇了,听闻这尚家三爷最为好色,通房小妾一大堆,粉头姐儿排成行,应该……应该对她提不起什么“兴致”。
韶槿这么想,就心安了一些。又在梳妆台上照了照镜子,若不是规矩有限,她还真是想把那重重的凤冠给卸下来,在看镜中的自己,韶槿不禁满意地点点头,满脸厚厚的妆,都快要看不出原先的模样了,这模样远处看是个俏生生的白肤红唇的姑娘,近看……在现代人眼里看来,和女鬼也差不了多少了,以她的想法就是,今后她老老实实按规矩行事,但这尚三爷,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韶槿正怔怔出神间,只听屋外响起了脚步声,连忙飞奔到那巨大无比的床上,盖上红盖头,按照原先的模样做好。果然,门被打开了,一个男子踱了进来,似乎在门口立一会儿,便听他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韶槿双手不由拧了拧手中的绢帕,幸好幸好,没有因为好奇贪玩被抓包。但说也奇怪,那人却似乎没有那秤杆掀开她的盖头,反而似乎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接下来,韶槿却听到了一句差点让她咬掉自己舌头的话,“既然你自己都掀开那盖头了,还用我再揭开么。”
韶槿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僵硬了,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方才在外面偷看么,不对呀,明明听到那脚步声是由近到远的。韶槿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坐着。
“唉,还是我来掀开。”
只听语音刚毕,韶槿便觉得自己头上的红盖头被慢慢地掀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年轻且英俊的面庞,还带着似若有若无的笑意,若她未听过这尚三爷的品性,单是他这副好皮囊,她便会给他打个95分,只是听了他的种种“前科”经历,配上这好长相便只能让她想到八个字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尚谦见着自己眼前这基本被粉底给掩盖得看不清长相的小小新娘脸上的神情,大抵猜到一些,便柔声道:“你不用害怕。你坐在这里确实挺闷的,掀开盖头也没什么,我不太介意这些的。”
他这一说,却让韶槿觉得又羞又窘又古怪,这尚三爷看过去似乎脾气挺好,但或者他只是贪杯好色,其实性格温和?若果这般,又哪里来的“小霸王”的外号?韶槿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小声嗫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尚谦却笑着取过那盖头,铺张开来,道:“这上头绣着一对戏水鸳鸯,你自己可能没看到,我今日可是看了好几个时辰了,都是正正地对着前方,只我刚刚一进来,你那盖头虽然盖得好好的,那鸳鸯却是斜的了。”
韶槿听他如此说,不由咬了咬嘴唇,怎的忘了盖头上的那对金丝绣的鸳鸯了,电视连续剧害死人啊,她潜意识都觉得那不过是一块大红布,却忘了自己那盖头上边可是绣着一对鸳鸯。她也实是摸不清这尚三爷的脾气,只得低着头做认错状,希望她这夫君切莫太过在意。
尚谦看着眼前这有些窘迫的小姑娘,犹如一个被老师罚站的中学生,不免也有些难为情起来。最终还是娶了一个未成年做妻子,看看这瘦弱的模样,他简直是在犯罪啊犯罪,尚谦内心里嗷地惨叫了一声,面上又怕吓到对方,只能不断地挤出笑容。采兰曾经同他说过,三爷你笑起来真是好看。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对镜苦练数日,也觉得自己笑起来挺温和友善无害的,于是眼下这尴尬情状,他也只能笑笑笑。
韶槿看着眼前这男人,似乎正在持续地对着她微笑,第一笑,她看过去确实觉得像春日里的暖阳,第二笑,感觉夏花都开了……但是……一旦绚烂太过,第三笑,只觉得是秋风扫落叶,第四笑,已经是阴惨惨的冬天了。韶槿看着尚谦那越发渗人的微笑,不由抖了一抖。
尚谦看着眼前那看过去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似乎抖了一抖,立马敛了笑容,看来“微笑计划”作战失败啊,想了想,便道:“你也累了一天,是不是饿了,要不先吃点东西?”
韶槿听到他说前半句,以为他要说“要不先休息”,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听到他说了后半句,心里觉得这尚三爷还是蛮“善解人意”的嘛,或者这样的男人才会赢得“满红袖招”?不过在她看来,“风流”总比那种打骂妻子的恶霸好些。况且她是肚子真的饿了,便定了定自己方才慌乱不安的心情,尽力露出一个温柔大方的笑容,道:“嗯………………………………相公,要不你也吃上一点。”
“相公”一词,韶槿说得别扭异常,她可是做了好几十秒的心理准备才开口说的,尚谦听了也觉得像是一道惊雷——这是他今后的结发妻子结发妻子啊,但是是个丝毫没有感情可言的古代女子啊。尚谦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她嫁给自己也是可怜,先前还自杀过,或许是因为自己原先的名声很是害怕自己,也或许她曾有过心上人,但他迟迟未做好一个为人夫的心理准备,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小妻子心安,也不知该怎么做能让自己抛却那寻找自由爱情的念头。
“不用了,我方才在外边吃了许多了,还是你吃上一些。我……看着你吃便好。”
韶槿觉得头皮都快要炸开了,心想:这位大爷,你看着我吃我哪吃得下去啊,何况你还笑得这般渗人。不过这不过是她的心理记录,自是不敢坦言,她也只能保持她那也僵硬异常的笑容站起来,一步步地挪向那张摆满了瓜果糕点的圆桌,不站不知道,一站吓一跳,韶槿这才发现了和对方有着巨大的身高差异,原先在徐府她的几个兄长虽长得不错,但身高却都一般,而尚谦这身高在古代可以算得上是高大威猛了,她目测约为180~185之间。可怜她上辈子也算个高个姑娘,这辈子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徐府基因不行,身高中等偏低,和尚谦一比,又更像一个短腿小豆丁了。
尚谦心里又是嗷的一声惨叫,萝莉!萝莉!又是一个萝莉!他已经有个萝莉女儿了,现在还添了个萝莉老婆!他这是犯罪,犯罪,犯罪……尚谦心里碎碎念了一番,只觉她瘦弱的身子支撑着脑袋上重重的凤冠很有些辛苦,便走过去,轻轻地替韶槿取了下来,而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秀发,只觉如绸缎般滑顺异常,不由怔了怔,便道:“这凤冠怪沉重的,还是先卸了。”
韶槿嘴巴张了张,想了半晌,方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谢谢……相公。”
尚谦见她那娇羞模样,不由起了些逗弄的心思,浓眉一挑,道:“娘子,你说什么?”
韶槿别过头,暗暗咬了咬牙,大声道:“谢谢相公。”面上便是一抹绯红,幸而她粉涂得厚,尚谦倒没大看得出来,又觉得方才自己那般似乎叫她难为情了不好,便有些歉意道:“你快吃些东西。不若我也陪你吃上一些。”
于是二人便坐在了那张圆桌的各一侧,埋头吃了起来,尚谦是肚子饱饱,不过慢条斯理地吃些蜜枣、桂圆,韶槿是腹内空空,但又不敢太过大胆,便也拿着糕饼一小口一小口地咬,反正长夜漫漫,比起别的,她倒宁愿花在吃上多一些时间,虽然……现在他们俩人看过去就像在比赛看谁吃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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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洞房花烛
吾读提醒书友注意休息眼睛哟韶槿觉得自己已经在用生平最缓慢的速度在吃东西了,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但是碟子里的东西还是被她万恶地吃光了,再一看尚谦,也是以犹如电影慢动作般的速度在吃着蜜枣,但这又不是正席,东西本来就没有多少,不过就是几个精致的小碟。任他们再磨蹭,也已经饮用完毕,于是韶槿掏出了绢帕,在唇边点了又点,擦了又擦,终于尚谦忍不住地说了一句,要不我们休息。
韶槿点点头,便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而尚谦已经命采梅打了盆水进来,尚谦是不大好意思当着新娘子的面让采梅服侍自己洗脸,便打发采梅下去了。而韶槿想的却是莫非他是要自己给他洗脸更衣?在古代这倒是人之常情,只是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想了想先前陈姨娘的吩咐,便咬咬牙拧了拧毛巾,抬头道:“相公……”但她怎么也说不出我服侍你这样的话,只是愣愣地端着毛巾。
尚谦也是愣了一愣,看着她那又羞又窘的模样,若真要给他洗脸,小小的身板还要踮起脚尖,不由也有些不好意思。尚谦取过毛巾,道:“无妨,我方才在外间为了醒酒已经洗过了。”尚谦盯着她那张小脸,觉得眼睛倒是挺美的,别的地方却被粉盖得太厚,他下意识地便拿起毛巾为她擦拭了起来。
韶槿只觉自己犹如被雷劈了一般,谁能告诉她这尚三爷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做出……如此……如此惊人的举动?她犹在惊兀之中,尚谦却喃喃道:“还是卸妆了比较好看嘛……”
“相……相公……我自己来……”韶槿一阵慌乱,几乎是用抢的夺过尚谦手上的毛巾,开始梳洗起来,可恶啊,这家伙长了双桃花眼还要盯着别人一直看,他不会不好意思吗?看得她心慌意乱的,韶槿手忙脚乱一番,洗去脸上的粉妆,卸去头上的金钗,拆开发髻,任长发自然地披垂在肩上。
一回首,见尚谦正站在床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