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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第39部分阅读

      当时错 作者:rouwenwu

    鸣也随之坐了起来,大声朝外面喊着,叫王顺取了一件家常袍子,

    拉着泠霜的手便跑了出去。

    春儿似乎是被王顺从梦里叫起来的,手里端着梳头的用具,刚刚走到殿门口,段潇鸣

    正好拉着泠霜与她擦身而过。春儿兀自打了个呵欠,看着匆匆朝里跑出来的王顺,慵懒

    地问道:“刚刚跑过去的是什么人?”

    王顺被她扯着袖子,焦急地一甩,道:“还能有谁?!咱主子呗!”

    春儿一听,猛地把剩下的睡意全都驱散跑了,看着二人渐渐跑远的背影,这才想起手

    中的东西,提起裙摆便追了上去,边跑边喊着:“主子!您还没有梳头呢!”

    整个朝乾宫所有守夜的宫人,看着这四个人前赴后继地在雨里跑,一个个都呆成了柱

    子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是去哪?!”泠霜随着段潇鸣在黎明前的宫禁里奔跑,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惊

    喜莫名的心情,紧紧地抓住他握着她的手,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一向安分守己乖乖听话

    的总角的女孩,忽然之间被一个淘气顽劣的男孩儿所蛊惑,在一个纯粹陌生的地方,放

    肆地奔跑,没有礼仪典范可以束缚她。如同人们与生俱来的那种天性一般,闯祸与犯规

    ,以一种极其迷人的姿态,牢牢地吸引着她。

    从起初的畏首畏尾,到此刻地肆无忌惮,凌晨濛濛的烟雨落得两个人衣衫潮湿,泠霜

    只听见自己和段潇鸣合拍的每一声脚步,‘哒哒’地响起在寂寞的大内,恍如天籁一般

    美妙的音符,如此刻她心中默默憧憬着的即将遇上的快乐和惊喜,激发起她心底最声势

    浩大的热情,带着属于缠绵过后的浪漫心情,疯跑在一条优美的征程上!

    他们奔跑过巡夜值守的侍卫队,从他们手中闪亮的兵器和整齐划一的肃穆的表情里,

    哈哈大笑着如一阵风卷过。

    他们一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仅仅着着白绸的单衣,被雨丝微微濡湿的宽大袖子,

    随着奔跑的动作,在空中优雅地摆舞,缓缓地飘摇,梦幻一般柔软,如同暗夜里两只迷

    途的白蝶,翩翩扇动着翅膀,在这深宫里寻找归家的道路。

    泠霜的心一直狂躁地胡乱跳动着,她想,这可能是她二十五年生命里,第一次真真切

    切地体会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段潇鸣这个疯狂的举动,将她从灭顶的乏味而苍

    白的枯燥生活的沼泽里,一下子拉了出来,猛地一口新鲜的空气吸入肺腔,那是属于一

    种无以伦比的满足,正如此刻,两臂之距处的那张明亮的面孔,正挂着那轮醉人的柔软

    微笑缓缓地回过头来。

    “不要问,跟我来,便是……”迷蒙的烟雨中,他笑得绵长而缥缈,像那一种紫檀香

    里,幽幽袅袅地散出蓝紫色的烟气来,缭绕在鼻端,沁人心脾的安定地香,如听禅品茗

    一般地涤荡人心。

    她低眉一笑,任由段潇鸣将她的手攥得更紧,看着他披散的发丝全部随着奔跑的动作

    ,缭乱在风里,缱绻地仿佛是一曲洞箫的醉人音调。

    几乎整个宫禁都被这场疯狂的闹剧所惊动起来,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褪去的时候,

    段潇鸣一脚踹开了死死拉住缰绳的圉官,一抽鞭子便与袁泠霜并辔出了上驷监。

    没有去路,只是直觉地随着风的方向,衣袂与广袖张扬成绚丽妖娆的维度,迎着黎明

    的曙光,踏着晨风、雨露,抛开一切地奔跑。

    逃……

    去天涯。

    去海角。

    他们是无时无刻不冷静自若的人,凡事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他们是活的清醒、看得透彻的人,可心里却是那般痛苦迷茫。

    从此刻的方向,看到他眼中的风霜,她知道,他也有眼泪,只一滴,便是百孔千疮。

    此刻,让我们,一起,泪流满面。

    我知道自己不该逼你,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恨……恨天,恨地,恨苍生。

    这个宫廷,实在太过安静了。每一天,我都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然后盛放,凋谢,

    零落成泥,那声音,无比凄怆。

    年少的时候,我总是爱说,生又何欢 ,死又何妨?与君共醉,生死相傍。可是,不

    知道为何,这些年,我再也不想说了,也再也说不出口了。

    双骑追风,并辔纵马,仿佛,还是当今山的风沙,满目的苍黄里,弯下腰来,掬一把

    流沙,缓缓地从指缝间流走,如流年暗淌。

    这些年走来,到今日,竟连梦,也变得如此荒凉……

    长安城连绵了数日的滛雨终于在曙光崭露头角时散去,那张扬的蓬勃的红色光芒热烈

    地刺穿着笼罩在整个宫廷的雾气,映在二人湿漉漉的衣衫上。

    面前便是东司马门,出了这道门,便是繁华的长安东市,不过是几丈的距离,几乎只

    是一瞬间,二人同时勒马,没有预先商量,甚至连眼神交汇都没有,便是这般地默契,

    但是,此刻的心有灵犀,却没有半丝甜美与惊喜,反而,却带着淡淡的绵绵的怅惘。

    是的,他不会走,不会出这道门,不会离开这座城。他知道她不会走。

    而她,也知道他不会走。

    不管是谁为了谁而留下来,结果,是唯一的。

    那一轮如火焰般璀璨辉煌的旭日正从朝乾殿的屋脊上冉冉升起,二人二骑共同沐浴在

    这晨光里,相视一下,都不由地笑了。

    身披着万丈霞光,脚踏着山河大地,段潇鸣属于这天下,这一点,袁泠霜永远也无法

    改变。所以,她放弃了,终于,在最后一刻放弃了。

    王顺远远地从晨雾里行来,身后跟着两排宫女太监,个个手捧着各种梳洗用具,王顺

    亲手端着朱漆绕螭纹描金方盘,高高举过头顶,跪在段潇鸣马下,朗声道:“上朝的时

    辰到了,请陛下更衣临朝!”

    段潇鸣握缰在手,回过身去看向泠霜,只见她对他展颜一笑,沉沉地吸了一口晨间的

    空气,道:“去吧,天下在等你!”

    空旷的场地上,久久徘徊,缭绕不去。

    英姿飒爽地一鞭子,她驭马而去,朝着朝乾殿的方向。既不能走,那,她便坚定不移

    地守着他……

    段潇鸣一人一马,呆呆地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渐行渐远,直到连影子也看不见。幽

    幽地仰起脸来,对着浩瀚苍天,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陛下……!”王顺又喊了一声。

    段潇鸣终是长长一叹,翻身下马。

    天和四年夏,淑妃慕雅传出喜讯,由太医诊脉断得,已经怀胎三个月。一时之间后宫

    震动,满朝哗然。

    各宫主位,内外命妇,争相不断地前往永和宫探望请安,慕雅得势,在后宫的地位如

    日中天。不仅如此,査巴奇在前朝更是网罗了一大帮追随者,扎尔多部族,俨然跻身为

    本朝第一外戚。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狗血完了,现在要解决问题,把慕雅和她爹从朝中踹出去,偶又要开始白痴级的阴谋了。。。泪奔,这次会比较残酷。。。会死很多人。。。因为马上就要结文鸟。。。霍纲该拎出来晒晒了,不然要长毛了~~~o(n_n)o~

    偶说过,当时错有续集,续集会另外开新坑来写,不会接着章节发的,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偶一直说当时错是he的,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想好的上下两部的,上部是正剧,下部是爆笑剧或者是轻喜剧,泪奔鸟~~~小霜这么苦,怎么着也要在下部里翻身做主人吧。。。对吧。。。对吧。。。对吧。。。(回音一万遍) 1

    《当时错》阿黎 v一行白雁遥天暮v

    一室岑寂,只剩下纸张翻页的细微的簌簌声。

    徐琼华已经跪在地上多时了,双腿都开始微微地打颤,只听见久久地又一页翻

    了过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袁泠霜手上翻册子的动作,越提越高,突突地

    仿佛下一刻便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啪。”一声轻响,泠霜合拢了记档册子,放回到手边高几上,冷冷地向徐琼

    华看去,道:“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出去半个字……”

    “奴婢甘愿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超生!”还未待泠霜说完,徐琼华已然一个响

    透磕下去,率先赌咒发誓。

    “呵呵……你急什么?我又没想要你的命。”泠霜慵懒地嗤笑一声,斜眼睨着

    她,继续道:“徐女史,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徐琼华这次倒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切,只是静静地磕了一个头,也不再表示什么

    。

    “好了,你回去吧……”泠霜不再去看她,淡淡地叹了一声,道。

    徐琼华一听这句,浑身如遭雷击,顿时连连磕头,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流满面

    道:“奴婢不能回去!奴婢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一旦回去,淑妃娘娘迟

    早会要了奴婢的命的!奴婢求求夫人,您让奴婢留下吧,留在您身边侍奉您,奴

    婢一定会尽心竭力,对您忠心耿耿!求夫人成全!”徐琼华拜倒在泠霜脚下,哭

    得声声哀泣,怎么也不肯起来。她今日来之前便做好了打算,如若留在袁泠霜身

    边,她还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自己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但倘若回去到后宫,如

    今慕雅‘大功告成’,势必要将她们这些知道她‘秘密’的人统统灭口,前日,

    永和宫的一个内侍女官已经被人从井里捞出来,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又有谁敢声张一句?不过是随便拉个理由,说她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想

    不开便投井自尽了,一张草席裹了,被扔到哪里都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慕

    雅盯上了,可能下一个被‘投井’的,便是她了,所以,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再

    回去了。

    泠霜看着她这幅声泪俱下的表情,又想起了当年的徐琼素,心中陡然而起的那

    点厌恶感忽然间就被油然而起的同情所代替,或许,真是她欠了徐琼素的,如今

    ,要还在她妹妹身上。

    “你若现在回到后宫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当好你的差事,那淑妃就暂且还不敢

    动你,但是你若现在留下,那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淑妃你出卖了她,那就真的是

    死路一条!”泠霜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话来,一下子噎了徐琼华的哭声。

    泠霜见她止了啼哭,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亲手扶她起来,道:“这后宫,还

    不是她淑妃一人的天下,你是正八品女史,且又不是她永和宫的宫婢,她就算想

    要弄死你,也总得寻个名目。你回去照常当差,不要有错处给她抓到,她一时之

    间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是……淑妃娘娘毕竟是六宫之首,她若是真心要找奴婢的错处,还怕找不

    出来吗?”徐琼华哭得双眼通红,不住抽泣着抬起脸来看向袁泠霜道。

    “这一点你放心,你是起居处的女官,在内廷辖下,我会让你们大总管照应着

    你,有了王顺在,就是淑妃,也不敢把你怎么样!”泠霜其实一早便为徐琼华安

    排好了,毕竟,她是慕雅秽乱宫闱的第一人证,无论是不是对徐琼素有亏欠,她

    都不会让她有事。

    果然,徐琼华一听袁泠霜搬出王顺来,心下安了不少,不再哭哭啼啼,一下子

    安静了下来。

    “所以,你现在所要做的,便是好好办差,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明不明白

    ?”泠霜眼波一横,看得徐琼华浑身一个激灵。

    “是!奴婢明白了!”重重地一个头磕下去,徐琼华退了出去。

    春儿送走了徐琼华,回来正见泠霜一个人单手支在额上,双眼定定地盯着桌上

    那册徐琼华交给她的后宫嫔妃月事真实记档的册子,一动也不动,连她进来,也

    浑然未觉。

    “主子……”春儿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

    “嗯?”泠霜终于醒过神来,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她还好吧?

    ”

    “还好,只是还是怕咱们想弄死她,在外面还跪在地上求奴婢为她在您面前美

    言,也就是宫里人一贯的嘴脸。”春儿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徐琼华,一说起她总是

    语气不善。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泠霜幽幽地一叹,随口道了一句。

    春儿自然不好去驳主子的话,也就安静地侍立在旁,不再接着话头往下说。

    两人一时之间谁也没说话,屋子里静得发怵。

    “主子,您为何不把这册子直接交给陛下?”看着袁泠霜呆呆看着册子有个把

    时辰了,却是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犹豫了再三,春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心

    中的疑问问出了口。

    泠霜听了,果然打破了入定境界,微微斜过脸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春儿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寒,双膝一弯,一下子便跪倒下来,重重地磕头下

    去,连声道:“奴婢该死!奴婢多嘴了,请主子责罚!”

    “春儿……你起来。”泠霜轻轻闭了一下眼睛,顿感无力,她知道自己刚刚怕

    是吓着她了,可以放缓了声音,语声温柔,道:“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心中所

    想,都是为我考虑,你对我的心,我未曾有半刻怀疑过。”

    春儿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仰面看着泠霜,眼中依稀有了泪光。

    见她还是不肯起身,泠霜只好从座上站起身来,轻轻地走到她面前,却不去扶

    她,而是对着她跪坐下来,与她面对着面,道:“我问你,昨天,太医院医正来

    报告淑妃有喜时,你主子爷的心情怎样?”

    春儿虽然觉得泠霜这个时候问这些有点莫不着头脑,但是依然仔仔细细地回想

    了下,答道:“似乎很高兴,可是,看着又好像不那么高兴。”春儿说完,觑了

    下袁泠霜的脸色,见她甚为平和,便加了一句,道:“可能,是怕主子您不高兴

    ,所以才又不那么高兴。”

    泠霜见她睁大了眼睛,大大也咽了一口唾沫的表情,简直跟当年的今欢一模一

    样,不由得轻轻抿着嘴笑了起来。

    “主子您笑什么?”春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

    “没什么……”泠霜含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说得,可能是一部分理由,但

    是,更大的原因,还是在朝堂上。”

    “是怕査巴奇可汗借此揽权?”春儿一出口,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恨不

    得掌自己一巴掌,才犯了多嘴的毛病,还不到半刻时辰,又犯了。

    泠霜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把她捂在自己嘴上的双手拉了下来,又敛去了脸上的

    笑容,转开眼去,看着脚边一方光鉴可人的青砖,意味深长地一叹:“纵然是知

    道权臣可能借此秉国,却还是掩不住得子的欢欣,他……实在是太需要太需要这

    个孩子了……”

    “可是,这又不是皇上的孩子!”春儿恨得一下来支起身子来,一脸的忿忿不

    平。

    “可是,他不知道……”泠霜微微合上了双目,轻喃道。

    “那就去告诉主子爷啊!欺君之罪,秽乱宫闱,哪一个罪名,都足够叫慕妃死

    上千万次了!”春儿阵阵有声地说道。

    “告诉了他,有用吗?”泠霜轻摇了下头,转过眼来看着春儿,怅然道:“査

    巴奇自天和元年起,便自请留任京师,戍卫天子,并带头扬言要‘削兵还朝’为

    其他各部可汗做表率。他这‘削兵还朝’的口号喊了已经足足三年有余,可是,

    却至今仍不肯将兵权交割给兵部,年年都有理由推搪,就是你主子爷也一直拿他

    没有办法。他是打天下的大功臣,追随你主子爷的时间也最久,若非谋逆大罪,

    只怕,别的罪名,都难以将他撼倒,反倒还让你主子爷落下个‘兔死狗烹’的骂

    名。如今他这三万亲兵,就在直隶,一旦有不臣之心,一日之内便可直捣京师。

    你说,如果他一旦知道淑妃在宫中出了事,会做出何样的事来?”

    “可是……是慕妃对不起主子爷,作出苟且之事来!”

    “你说得不错,可是,那,对天下呢?难道我们也对天下说,是淑妃给你主子

    爷带了绿帽子吗?然后让他百年之后,万年之后,悠悠青史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

    地来把这件事记录下去,让那些酸腐的文人拿这件事来尽情吟诵肮脏的不堪入耳

    的诗文?!”泠霜说得激动地整个人从地上站了起来,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双手

    拢在袖中,死死地攥着衣袖。

    春儿被她这一番话吓得跪在地上一寸也不敢乱动,只是惶惶地看着她。

    泠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熬死了,她不可以让段潇鸣成为天下耻笑的话柄,

    她更不忍心让段潇鸣知道这一件天大的丑事,他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却是膝下空

    虚,昨日他脸上那怎样也遮掩不去的欣喜表情告诉她,她不可以让段潇鸣知道,

    不然,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春儿,”不知过了多久,泠霜终于平复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转过脸去,对着

    春儿道:“你派个妥当的人,去把霍纲找来。”

    春儿呆楞了片刻,马上便回过神来,忙应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便要退出去,

    却又被泠霜喊住,思虑再三,道:“还是你亲自去吧,现在,无论是谁,我也无

    法放心!”

    “是!”春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领命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霍纲是个招人疼的孩子,一向是很有爱的,偶想下一章的霍纲和泠霜秘密会见的场景和谈话,都不会让众爱卿失望的。。。小小提示:偶安排了他俩在一个灰常有情调的地方喝茶(殴~~~)

    众人:(臭鸡蛋招呼)乃真狗血真庸俗,一点创意也没有。。。

    某黎:(抱头g)泪奔~~~

    ps:大家的评偶都有仔仔细细的看过,灰常感动,灰常十分极其地欢迎大家多多写长评来换分,形式不限,题材不限。。。当然,前提是不能违背宪法,要拥护党,拥护人民,拥护jj(无情拍飞~~~) 1

    《当时错》阿黎 v一行白雁遥天暮(中)v

    定都长安之时,段潇鸣怕泠霜想念临安,特意为她在朝乾宫旁边建了一座小型

    的园囿,一方面在其中广建亭台楼阁,假山池沼,罗列江南美景,以慰乡思,另

    一方面也因为省的泠霜踏入御花园,看见后宫女眷心里不舒服,双方见了面又水

    火不容。

    朝乾宫本是依山傍水而建,即山峦之体势,段潇鸣在朝乾宫西面,临湖为袁泠

    霜修园,揽天下珍品奇观,聚于方寸之间,是曰提名为‘奇珍览胜’。

    袁泠霜一生梦想要逃出宫墙,去过那逍遥惬意的诗画中的归隐日子,段潇鸣为

    了帮她实现这个愿望,临湖建了许多乡野旨趣的竹篱茅舍,按着东晋陶渊明所撰

    《桃花源记》中:“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之意境,硬

    是在重重宫闱之中,造出了一个‘世外桃源’来。

    此园囿是专为袁泠霜所建,故而阖宫上下,也只有她一人能来。平日里,若是

    没有段潇鸣的陪伴,她也甚少独自前往,一般都是在与段潇鸣吵了架,才赌气搬

    来这里住几天,不过这园子里上上下下的奴才也都知道,那袁氏夫人只是‘小住

    ’,不出三日,皇帝肯定会出现在这‘奇珍览胜’,把夫人接回朝乾宫去,所以

    他们也不必太过战战兢兢,而且袁泠霜行事一向低调,有时候,连她来过,园子

    里的人也不知道。

    这次与霍纲的见面,可谓至关重要,若是在朝乾宫里,人多眼杂,她一个女眷

    密见一个外臣,怎么说也不好听,便是段潇鸣知道了,纵使不问,心里也要不舒

    服的,于是,泠霜便安排霍纲到临湖的茅屋里来见她。

    这草堂位置极佳,南向面湖,其余三面皆被茂林修竹所包围,架空建在湖边浅

    滩之上,以竹排为地,只有幽篁丛竹里一条不起眼的小径进出,地势最为隐秘,

    她经常悄悄而来又悄悄而去,神不知鬼不觉。

    泠霜早早地便来到此处,等着霍纲。静静地在桌上架起一盏红泥小火炉,炉膛

    里一眼望去通红,炭火烧得正旺。

    ‘咯吱咯吱’地一阵轻响,没一会,春儿便轻轻推了竹门进来,朝她福了福身

    ,轻道一声:“主子……”

    一室幽寂,泠霜从瑟瑟竹声中抬起头来,却见霍纲正背光站在门口,一竿粗壮

    的竹子正斜斜地伸出一根枝桠来,横过他的头顶,落了他一袍子的竹影。

    这一眼,忽然让泠霜觉得眼前之人好陌生,似乎眼前这个大红补服的魁梧男子

    ,怎么也无法与她认识中的霍纲的影像重叠起来。

    “夫人!”他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行稽首大礼,刻板的身形与面容,一如当

    年。

    泠霜淡淡地一笑,仍旧坐在原处,朝他微微一颔首,道:“坐吧。”

    草堂的四面,都开着一扇窗户,以竹子做窗框与格饰,颇显得质朴素雅。如今

    盛夏时节,湖上的风携碧波粼粼,习习而来,引得四周竹声阵阵,摇一室的竹影

    零乱。

    春儿早已退出门外守候把风,室内只剩下泠霜与霍纲二人。霍纲从甫进这幽室

    之内,便始终未曾抬起头来,一直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看着那枚

    落在自己手上的竹叶的影子,随风起落,时静时动。

    自从当年明德殿外一别,这是四年来他们第一次独处,他对她的记忆,还停留

    在四年前,她绾着素髻,步下马车,那件雪缎织锦暗纹的长袍衣襟上,一枚白银

    包嵌的和田玉雕水仙带钩上,别着的一小枝梅花,只三寸来长的一小节枝梢,袅

    袅地散着幽幽的香气,散在那冰冷的空气里。仿佛,那梅香至今还萦绕在他鼻端

    ,甘芳纯冽,经年不散。

    四年,竟已四年了……

    炉子上置着一把紫铜大腹长嘴小壶,冉冉地冒着热气。泠霜一直都非常细心地

    观察着水汽蒸腾的速度和数量,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抓住壶水将沸未沸之刻,也

    不去管霍纲的尴尬,径直站起身来,提着铜壶的手把,方寸拿捏地极好,将水注

    入到白瓷茶壶中。

    “听闻,霍大人这些年甚好茶道,我年少在家时胡乱学了些泡茶的皮毛,却是

    连父兄也未曾尝过我泡的茶,今日也没有什么准备,就献丑了,委屈霍大人当我

    的第一位品茶之客。”泠霜大方地笑道。

    “微臣不敢。”霍纲连忙从座上站起来,恭肃站着,如是道。

    “品茗论道,是曰为友,况你我本非君臣,霍大人何来的不敢?”注壶声满,

    泠霜将小铜壶置回小火炉之上,朝霍纲客气地优雅一笑,将桌上原本准备好的一

    套四只新瓷盖碗一溜排成一排,紧靠在一起,纷纷将盖子取下,敛袖执壶,先是

    一道“关公巡城”,用茶壶沿著四个小杯打转地注入茶水,巡迴往复。

    “请。”泠霜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复又坐下。

    霍纲自然知道泠霜不会无缘无故地摆今日这一出‘故人相邀’,若非有天大的

    事,她也不会找到自己,于是也不想与她这样兜圈子浪费时间,便拱手道了一声

    :“谢夫人。”一撩官袍,也坐了下来。

    “听闻霍大人平日爱喝铁观音,善用紫砂茶具,今日情急,寻不到那‘天下无

    类’的名陶名器,就将这一套瓷茶具带来充数,还望莫要见怪。”泠霜也端过一

    杯来,轻轻用盖子虚刮了刮,微微地抿了一口。

    “夫人言重了,微臣一介草莽,喝茶不过是当喝水罢了,怕是品不出夫人茶中

    的真意来。”自进门到现在,大半的功夫全用在了泡茶上,其他的只言未提,闹

    得霍纲心中慢慢不安起来,吃不定她叫他所来的目的为何,索性自己先挑明了,

    也好过一直在这里喝她的茶却始终不见其目的。

    “孟丞相说,自天和改元以来,朝中的昔日旧部,皆惫赖骄奢,在外欺压良民

    ,在内闯祸生事,却唯独你霍大人,安心办差,闭门读书,修习涵养,却是连秀

    才,也能考得了。”泠霜一笑,话头切得愈加深了,让霍纲越来越糊涂了。

    “丞相大人谬赞了,微臣本是寒微出身,怕有负圣上所托,才想着多识得几个

    字,不被人笑话罢了。”轻轻地啜了一口茶,霍纲朝着泠霜一点头,答道。

    “呵呵……”泠霜轻轻地放下茶碗,抬眼看向霍纲,面含微笑,悠悠然道:“

    孟丞相,可不是轻易夸人的人啊!”

    霍纲愣愣地看着她,竟忘了该答什么。

    “这套瓷茶具乃是去岁我亲自画了样子,说了功用,让司造监到景德镇官窑定

    制的,瓷质坚硬细腻,釉层丰厚,色彩青翠如水,正如外界所称的那般“白如玉

    、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上个月送进宫来,我便爱不释手。”泠霜侧转开

    脸来,复又端起茶碗在手,引霍纲也端起茶碗,看向杯壁上所绘图样,娓娓道来

    :“这是我所绘梅、兰、竹、菊四君子,取广纳天下众声,是为‘听音’,如你

    手中所持‘竹影听风’,我手中所持‘寒梅听雪’,希望今上与众臣可以彼此倾

    听心中之音,君臣和睦,玉宇呈祥!”

    “夫人教诲,微臣谨记在心!”霍纲一听她讲到家国天下,忙放下手中茶碗,

    肃整地站起,垂首道。

    泠霜细细地盯着他瞧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霍纲闻声,不由抬起眼

    来看她,却见她正偏头笑看着自己,道:“霍大人,您非得这么拘谨生分吗?”

    《当时错》阿黎 v一行白雁遥天暮(下)v

    霍纲直直地垂首站着,恭听聆训,猛一听她这一声笑出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

    了,一脸错愕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正见泠霜绚烂盎然的笑脸,霎时间觉得时光又

    倒流回了那年,春风蔼然的拉沃城内院,决定他妹妹生死的那一刻,她脱出口的

    一句话,便可以决定他唯一的亲人的生死。他的心从没有像当时一样,跳得狂躁

    不安,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茫茫草原上漫无目的地狂奔,横冲直撞,仿佛下一

    刻,便要从嘴里直冲出来。

    他的汗冒满了一额头,无声地落下,渗入黄泥里。她倾下身来,在他耳边说了

    什么,他猛一抬头看她,她也是这样笑着,笑开了春墙里,寂寞萧瑟的百花。从

    那一刻起,他便对自己说,他霍纲这条命,从此就是她的。

    泠霜今日来,自然不是真为了与霍纲喝茶的。她自然不会听不出霍纲言下之意

    ,但是,就算段潇鸣再信任霍纲,她也还是要有所保留的,毕竟她所要赌的,不

    是她袁泠霜的个人安危,也不是段潇鸣一个人的利益,而是这天下!若不能做到

    全部的信任,她又怎敢轻举妄动?故而,霍纲语气里再怎么不耐烦地试探她今日

    请他来的目的,她也还是三缄其口,只管顾左右而言他。

    湖面上的凉风幽幽地吹进来,拂得白瓷盖碗里,清绿明亮的茶汤微微地荡起圈

    圈涟漪。

    泠霜与霍纲二人对视良久,终于还是泠霜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再次执起茶

    壶,声音波澜不惊,道:“此茶名为龙井茶,是我家乡所产。此茶茶色泽翠绿,

    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人称“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一年

    中有两次采摘季。一是在清明,一是在谷雨。于清明前采制的叫“明前茶”,谷

    雨前采制的叫“雨前茶”。向有“雨前是上品,明前是珍品”的说法。泡饮时,

    芽芽直立,汤色清洌,幽香四溢,”泠霜在霍纲杯中加注茶水,以腕为力,一倾

    一倒,点点酌加,言行散漫,依旧面色平和,完后,复又安然于座,兀自端起茶

    碗来,轻轻啜饮起来。

    霍纲到此时才会过意来,原来,她迟迟不肯开口,还是因为对他的不信任。想

    到此处,心中不免怅然,自己与她,也算是多年之识,说不上同甘共苦,却也终

    究算是共同进退,一路走来,也不算是寻常情分。纵是主仆之义,也匪浅,昔日

    千难万险,他紧紧将她护在身前,不敢有丝毫松懈;当日金戈铁马,他亲自驾车

    护送她到凉州城下,望她一袭嫁衣,云蒸霞蔚,可是,却没有想到,时至今日,

    各自功成名就,却相疑到此般地步……

    霍纲心中默然一叹,他对她的那一句誓言,不管是富贵荣华也好,贫穷落魄也

    罢,都不会改变的,只是,她却不肯相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

    “素闻西湖龙井:‘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看似无味,而饮后感太

    和之气弥漫齿额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今日有幸尝到夫人亲手泡制的

    茶,三生不足以及其幸!更遑论夫人茶道精妙,先一轮‘关公巡城’,后佐以‘

    韩信点兵’,使茶汁浓淡得宜,分配平均,涓滴不遺,品得茶汁的精华,夫人之

    茶艺,实在精妙不可言啊!”既然她心有疑虑,那他也何必急进相逼,干脆潇洒

    地撩袍坐下来,慢慢品茶,待她想说了,再洗耳恭听不迟。

    故人心易变的道理,泠霜自然是深有体会,霍纲如今是朝廷重臣,君王国器,

    军功在身,政要高阁,被满朝文武公认为是孟良胤的接班人。自定都长安开始,

    便一直兼任着京畿戍卫将军,手里握着保卫京城的三万精锐兵马,负责京畿及其

    周边地区的防御,治安。可以说,谁掌握了霍纲,便是掌握了整个长安城的控制

    权!所以,泠霜很清楚,査巴奇一旦要反,第一个要拉拢的,便是霍纲。

    虽说朝廷法度,朝臣不得结党营私,不得私下从往过密,但是法度归法度,朝

    中仍是党派林立,势同水火。内廷密探所报消息,自天和二年起,査巴奇便想方

    设法地拉拢霍纲,通过各种渠道和关系,以各种名目对霍纲示好;到天和三年,

    还极力想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霍纲,企图以姻亲关系,将霍纲拉到自己一边来。

    先不论霍纲到底动心了没有,但是人心难测,泠霜自然不得不以防万一。

    霍纲从进这室内到现在,一直拘谨慎言,忙于藏拙,处处推搪自己不懂茶道,

    此番顾忌,泠霜又怎敢将真话说与他听?直到此刻,他才肯正式坐下来,说这一

    番品茶论茶之道,寥寥数语,却是尽数相告,不曾隐瞒,泠霜不经意地微微抿起

    嘴角,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由此心中安定不少,便也接着霍纲的话头道:“‘

    关公巡城’目的是要把茶水的份量和香味均勻地分配給四只杯子,以免厚此薄彼

    。 这就像如今的朝廷一样,若不能处处具到,便引来臣属的不满,而臣属一旦对

    帝王不满了,便要动心思,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来。”说到此处,泠霜复又将

    手中的白瓷盖碗盖上了茶盖,轻轻地落回桌上。

    霍纲见此,也是将手中盖碗放下,正视着袁泠霜,双手抱拳一拱,直直道:“

    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好,霍纲,你我也算故交,昔年种种不必再去提它,你也知道,这些年来,

    有什么事,我也一直与你商量,但如今你身居高位,不瞒你说,我确实心存顾虑

    ,斗转星移,怕只怕物是人非。但如今你仍肯坦诚相待,我也不必再遮掩,今日

    请你来,我想问你一句话。”泠霜转身侧坐,与霍纲正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