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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妃·狠彪悍第29部分阅读

      狂妃·狠彪悍 作者:淘肉文

    ,杀手之王从来缺乏怜悯,别说同情心了,便是连一点关心的兴趣都欠奉。

    所以,此时的冷夏听完他声情并茂的演讲,在他倍儿感期待的目光中,只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夹菜,吃饭。

    叶一晃沮丧了约么一炷香的时间,再次鼓起了斗志,打不死的小强般展开第二个策略,体贴!

    他干脆不吃了,一边殷勤的为冷夏介绍着每一道菜的名堂,一边端茶倒水服务周到,从头至尾,那张嘴一开一合开开合合,就没停下过。

    冷夏皱着眉越吃越觉得聒噪,越吃越觉得烦躁,终于在他一边不停的口沫横飞,一边谄媚的夹过来一筷子菜的时候,这个烦躁点上升到了极致。

    冷夏将碗筷放下,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

    叶一晃正被这一笑电的头晕目眩,接下来就真的头晕目眩了,因为他整个人飞在了半空中,头朝地栽了下去。

    刚才那一笑之后,紧接着就是一个闪电般的出手,他都没看清对面人的动作,已经被人抓着衣襟,顺着大开的窗户扔下了楼。

    要不是他还在半空中,还在头朝下下落,他一定会为这一扔拍掌称快:出手如电,干脆利落!

    冷夏掏了掏耳朵,温和的目光在酒楼四周扫过,顿时,周遭无数的高声尖叫戛然而止,不少妇女捂着嘴巴抽抽噎噎,饭也不吃了,扔了筷子就往楼下逃。

    待酒楼内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对于这个结果终于满意了,再次端起碗筷来用饭。

    那个人虽然不怎么着调,但是介绍的菜都还是不错的,冷夏思考着要不要吃完以后给战北烈打包回去,他这会儿处理着军务,想必还没有吃饭。

    正想着,打不死的小强再次爬了上来,也不生气,还是顶着张乐呵呵的脸,极其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好像刚才不是被她扔了下去,而是去了趟茅厕一般。

    头上脸上都没有什么伤,只是衣服脏了些。

    冷夏没有一点的惊讶,夹菜吃饭,安之若素。

    她自然知道他肯定是没什么事,他的功夫虽然三脚猫,但是关键时刻调转个方向,让屁股着地还是办得到的。

    如果叶一晃知道,冷夏在将他扔下了楼之后,还在想着要不要给战北烈打包午饭回去,一定会以头抢地大呼不公,要不要这么差别待遇啊!

    叶一晃不敢再说话了,坚决闭着嘴不出声,生怕惹毛了这个祖宗,再给他扔出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那花拳绣腿能每次都把头转个方向,屁股落地。

    当然了,不说话不代表不能干点别的,叶一晃看着冷夏吃饭的姿态,看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坚决遵从了“兄弟”的意思,好似星子的眼眸一转,熠熠发光。

    冷夏见他终于识相,也由得他坐在对面,自己专心的吃着饭。

    其实若是按照以前,她吃饭的速度那绝对堪比秋风扫落叶,一个人吃饭睡觉的时候,警惕是会不自觉的放低的,对于杀手之王来说,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冷夏睡觉的时候都是浅眠的状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定会立刻清醒,准备战斗。

    吃饭也是,能吃饱就可以,没有任何的讲究,能吃的多快就有多快,时间久了,便也成了习惯。

    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和战北烈一起用膳的次数多了,他都会刻意的提醒她放慢速度,虽然她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但是看到他那双含满了心疼的鹰眸,也不自觉的听进了一二。

    冷夏正要夹起一道菜,突然盘子上空多出了一双筷子,率先将那道菜夹起。

    叶一晃狗腿的将菜夹到冷夏的碗里,笑嘻嘻的眯着眼睛,依旧不敢说话,但那双星眸中很明确的传达出了一个意思:恩人,小的来!

    冷夏皱了皱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不必了。”

    叶一晃被这一眼看的,再次酥了骨头,心跳漏了不只一拍,只看她嘴唇张合说了句话,具体是啥?

    没注意!

    所以,当叶一晃第二次抢在冷夏前面夹了菜,并且觍着脸笑的贼贱贼贱的时候……

    再次被扔下了酒楼。

    上次叶一晃没有防备,但是只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而这次他在整个下落的过程中,还在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又惹毛了这樽神,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等到他乍然惊醒的时候,离着地面的距离完全不够他三脚猫的功夫屁股着地了。

    就在这时,叶一晃的眼睛突然闪现出了晶亮的光,那走在下面距离他不到一步的,可不就是大秦战神?

    叶一晃于半空手舞足蹈,惊喜道:“王爷,救……”

    话音还没吐完,他就看到大秦战神闲闲的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挑剑眉,勾了勾唇角,然后……

    抬脚,踹!

    战北烈将落地的叶一晃一脚踹飞到酒楼大门口,震的酒楼大门来回呼扇着“咣咣”响。

    他多云渐阴的心情瞬间转了晴,将满天阴云上遮住的阳光,欢快的放了出来。

    刚才边关飞来了消息,他看冷夏独自下了楼,想着这样也好,省的他和钟苍几人忙着,她一个人觉得闷。

    终于处理完了军务,他下楼找冷夏的时候,就见客栈大厅里不少人都在谈论着,纤弱女子勇斗彪壮大汉的情景,这么一听,顿时猜出了他们口中的纤弱女子就是母狮子。

    钟苍问了客栈的掌柜,掌柜朝着街道上一指,给了一个让他脸色铁青的消息,一个男人牵着匹胖的不能再胖的马,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战北烈脑中的一根弦瞬间崩断了,见鬼的叶一晃,竟然敢跟着老子媳妇!

    他是绝对相信冷夏的,但是这个认知依然让他很不爽!

    很不爽!

    非常不爽!

    他朝着掌柜所指的方向一路找过来,每走一步,那步子都是悲壮的。

    每走一步,英俊的脸上就阴沉了一分。

    每走一步,脑门上的青筋就跳起来一条。

    每走一步,都要压抑着心头直窜的熊熊烈火!

    然而此时此刻,战北烈乐了,一脚踹飞了叶一晃不说,那酒楼二楼窗口边坐着吃菜的,可不就是母狮子?

    母狮子将叶一晃丢下了楼,这个认知顿时让他心里开了花。

    战北烈优哉游哉的掸了掸衣角,负着手悠然走进了酒楼,跨过了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叶一晃,哼着小曲儿上了楼。

    冷夏看见找来的战北烈,眼中顿时暖了暖,招了招手道:“这家的菜色还不错。”

    他坐到冷夏的对面,招呼着颤巍巍的掌柜再上了一桌菜,美滋滋的准备和母狮子一起吃。

    就在这时,百折不挠的小强再次回来了,他站在楼梯口,看着那边你侬我侬万分和谐的一对璧人,心里的酸水咕嘟嘟的往外冒。

    他自言自语:“兄弟,看看人家多般配,快别去搅合了。”

    他摇了摇头:“但是兄弟第一次心跳这么快,兄弟我动心了啊!”

    他继续摇头:“动心了也不能抢偶像的女人啊,你看看他们,一个扔了我,一个踹飞我,多默契的一对!”

    他点了点头:“好吧,兄弟我还是决定了,偶像归偶像,但是女人可不能让!”

    叶一晃在楼梯口挣扎了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下定了决心,虽然他一直以战神为偶像,但是在其他方面尊敬他,这心动的女人可不能让!

    坚决不能!

    等到他整理了一下发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再朝那边看去,顿时瞪了眼。

    那里哪还有两个人的身影?

    ==

    战北烈和冷夏吃饱了饭,越过傻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叶一晃,牵着手在平城的街市上转了转,这一转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再回到客栈的时候,就见到老马被拴在客栈的门口,以那惯常的忧郁眼神,悲悲戚戚的望着天空。

    战北烈剑眉一皱,脸色阴下了几分,实在是觉得这匹马,讨厌的很!

    这匹马的主人,更是惹人心烦!

    楼上,叶一晃倚着战北烈冷夏隔壁房间的门,笑的见牙不见眼,正和狂风三人聊的不亦乐乎。

    施展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巧言令色侃侃而谈,狂风三人听的有滋有味,闪电那傻不愣登的眨着眼睛,一个劲儿的直感叹。

    四人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就差没去拜了把子,直把战北烈气的七窍生烟。

    这他妈都是群什么样的手下,一点眼力价都没有!

    阴森森的凉风扫过,闪电背脊上的汗毛刷刷刷的立了起来,吸着凉气朝三人问道:“你们冷不?”

    雷鸣挑眉,狂风挠头,两人偷偷的对了个眼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同时转身,一丝犹豫也没的单膝跪地,大声道:“爷!”

    凭借两人的经验,这种阴风绝对是王爷发出来的,而且绝对绝对是和小王妃有关。

    战北烈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再将锐利的目光落到缩着脖子咧着嘴的叶一晃身上,很明显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挣扎,冷哼一声,搂着冷夏的腰,进了房间。

    ==

    到了晚上,冷夏和战北烈在房间里下棋,你来我往杀的其乐融融。

    冷夏以四分之一子的细微差距败北,柳眉一挑,眼中掠过丝棋逢敌手的兴奋,扬了扬下巴,道:“再来!”

    就在这时,隔壁的房间一阵砸墙的声音传来,咚咚咚咚,听的人心下烦躁。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那叶一晃又在闹什么幺蛾子了,也懒得理他,他这种人,越是理他,就越是来劲。

    两人就在这惊天动地的砸墙声中继续下着棋,刻意的摒除了外界的杂念,渐渐的倒也不再觉得吵。

    突然,那声音一转,从砸墙变成了刺耳的瓷器相划的声音,直让人牙酸骨头麻。

    “钟苍!”战北烈高声唤道。

    钟苍立马会意,去隔壁警告了叶一晃一番,回来汇报道:“爷,他说他不听着这种声音,睡不着觉。”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钟苍是什么人,战神府的侍卫统领,更是战北烈的贴身侍卫,若是连这点小事也摆不平,岂不是堕了战神的威风?

    叶一晃眼睁睁的看着,钟苍将他划过来划过去的瓷碗一把捏了个粉碎,细碎细碎的粉末在房间内飘扬着。

    他的三个优点之一再次体现了出来,呆滞着目光点了点头,绝对识时务。

    战北烈和冷夏同时勾唇一笑,既然已经解决了,也就不再理他,两人杀的难分难解,享受了一个时辰的静谧时光。

    就在这时,打不死的小强卷土重来!

    叶一晃虽然被钟苍吓了个半死,但是抵不住小心脏的跳动,他还不确定自己对于冷夏是个什么感觉。

    崇拜?

    仰慕?

    救命之恩的感激?

    还是沦陷在了她一出手的彪悍中?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反正他只要一想到现在这个时间,她和烈王有可能在亲热,就心里酸溜溜的。

    他不敢惊动隔壁的钟苍,在他们的卧房在听了半天的墙角,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高亢的喝了声:“再来!”

    紧跟着那个男声痛快的笑了笑,大声回道:“好,再来!”

    再来?

    再来!

    叶一晃顿时气恨了,他们这竟然是已经亲热过了一回?

    再来?

    我让你们再来!

    房间里的冷夏摆好棋盘,两人再次开杀。

    突然,房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露出了站在房外的叶一晃,他的目光机关枪一样在房内的床上扫射着,然后吞了吞口水,尴尬的一笑,咳嗽了声道:“咳咳……下……下棋啊?”

    其实战北烈和冷夏早就知道这人在外面,两人一个是大秦战神,一个是杀手之王,怎么可能连这种不入流的偷听都发现不了,只不过懒的同他计较而已。

    叶一晃努力的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偷偷摸摸的朝着房外退,就在退出去的当口,就瞧见房里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他微笑了下,那笑容……

    危险!

    叶一晃撒腿就跑,跑了两步顿时跑不动了,两腿在半空中扑腾着。

    钟苍依旧板着张扑克脸,提着他的衣领大步朝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房内说:“爷,属下这就收拾了他!”

    战北烈和冷夏满意点头,两人再次开杀,依稀能够听见叶一晃的声音越来越远。

    “兄弟,别……别冲动啊!”

    “兄弟,你可是烈王府的人,不能知法犯法!”

    “兄弟啊,长夜漫漫很寂寞啊!我给你介绍个姑娘吧……”

    第二卷 狂妃·锋芒 第七章 这个世界玄幻了!

    第二日,清早。

    鸡鸣时分,冷夏被战北烈抱在怀里,悠悠转醒。

    两人昨晚上大战了三百回合,战的是酣畅淋漓,神清气爽!

    当然,是指下棋。

    聒噪的叶一晃不知道被钟苍提去了哪里,反正这整整一夜,是没再听见他恼人的声响。

    对于此,战北烈和冷夏都是极为满意的,尤其是战北烈,已经在暗暗思考着,是不是要给钟苍涨一涨月俸了。

    然而这个满意的情绪,直到下楼用早餐的时候,被叶一晃的笑脸给晃了个灰飞烟灭。

    百折不挠的小强东山再起,乐呵呵的坐在大厅里吃着早饭,看着他们下来,咧着嘴连连招手:“恩人,小的都已经点好了!”

    叶一晃占了一张巨大的桌子,足足能容七八人,圆桌之上满满的各色早餐,馄饨、稀粥、包子、油条、馒头、咸菜、小点心……

    应有尽有,堆积如山。

    战北烈刷的转过头,阴森森的目光斜了眼满面呆滞的钟苍。

    此时的钟苍一张扑克脸也绷不住了,眼皮狂跳嘴角直抽,他昨晚实在受不了叶一晃的絮絮叨叨,一棍子将他敲晕了,快马加鞭行了足足两个时辰,丢在了离着平城极远的官道上。

    本以为他醒来怎么也要几个时辰,没有马代步,回到平城怎么也要个小半日,到时候他们都已经出发启程了,这人海茫茫的,他还能上哪找去?

    哪知道这打不死的玩意儿,居然又回来了?

    得得瑟瑟的在他眼前儿蹦跶着!

    然而最让他无奈的还不是这个,身后的狂风三人居然屁颠屁颠的就跑了下去,直接坐在那张大桌子上狼吞虎咽,还一边塞了满嘴的包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赞道:“兄弟,好吃!”

    钟苍抚了抚额,这三个傻子,没看见王爷那张黑包公脸吗?

    等着被扣月俸,扣到穿开裆裤吧!

    战北烈无视了叶一晃那白晃晃的牙,搂着冷夏坐到了另一边,二人小方桌。

    不一会儿,钟苍满脸尴尬的走了回来,硬着头皮说道:“爷,客栈剩下的早餐,全被叶一晃给包了。”

    砰!

    大秦战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阴郁。

    他缓缓的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叶一晃走去,每走一步,周身的杀气就强横了一分,压的四周一片阴霾。

    叶一晃一口包子噎在嘴里,连连捶着胸脯,总算咽了下去,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战北烈鹰一般的眸子里射出锐利的光,恍若未闻,冲天的杀气氤氲在客栈内。

    “我……我是良民……你就是王爷……你也不能随便杀人!”叶一晃欲哭无泪,这烈王竟然想杀他!

    “恩人她……她她她……那么优秀,你杀了我还有别人……你你你……杀的完吗?”叶一晃颤抖着往后退,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完了,吾命休矣!

    他眼睛狠狠一闭,梗着脖子大叫道:“你杀了我吧!你这是对你们的感情没有信心!你怕恩人移情别恋!你来杀啊!我就是个小百姓,你杀吧杀吧!”

    话是这么说,临终感言自然是要多悲壮就有多悲壮,然而他那嘴皮子直颤抖,腿肚子打着哆嗦,吓的就差尿裤子了,连那条三寸不烂之舌都已经僵硬的说不出话了。

    他等啊等,等啊等,脑袋依然在脖子上结结实实的顶着。

    叶一晃偷偷的睁开眼睛,就瞧见大秦战神以看傻子的目光瞥了他一眼,端起大圆桌上的两个瓷盘,转身,走了。

    战北烈将盘子放回二人小桌上,对冷夏咧嘴一笑,道:“媳妇,你喜欢的糯米馅儿包子。”

    叶一晃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泛青,满头大汗,半天爬不起来。

    战北烈殷勤的将包子递给冷夏,坐下开始吃饭,然而心里却还回荡着叶一晃的话。

    他刚才是的确有冲动杀了叶一晃的,当然,也只是个冲动而已,他是大秦战神,沙场拼搏为的就是保卫大秦的百姓,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喜恶之念,就杀了一个大秦的良民。

    好吧,是不是良民还真不好说,但是最起码,他并非作j犯科之辈。

    而且叶一晃这个人,虽然满嘴跑火车,但是刚才的那句话,说的却是对的,母狮子的特别,只要有眼光的人都能看的到,爱慕上这样一个女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杀了一个,那么第二个呢?

    他能将未来所有看中母狮子的人都杀了么?

    战北烈拧着剑眉,一口一口机械的啃着包子,偷偷的瞄了对面的冷夏一眼,暗自咬牙,老子的媳妇是不是太抢手了?

    唔,还是要从内部出发,让母狮子一眼都瞧不见别人的好,关于那些自作多情的,就一边儿蹦跶去吧,秋后的蚂蚱,那你能蹦跶多久。

    这么一想,战北烈又殷勤了几分,露出一口白牙狗腿道:“媳妇,要喝粥不?我去给你拿。”

    冷夏并不知道刚才战北烈心里的一番挣扎,却敏感的感觉到,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点了点头,还不待战北烈起身去拿粥,一碗熬的浓稠的薏米粥,飘着香喷喷的热气被送到了眼前。

    打不死的小强再次恢复了斗志,笑的没脸没皮,那副表情在战北烈的眼中是要多贱就有多贱,笑眯眯道:“恩人,喝粥!”

    叶一晃的脑子可转过弯来了,既然烈王刚才不杀他,那么后面也不会再杀,小命没有了威胁,三点好处之一再次体现了出来,脸皮之厚堪比城墙。

    便是战北烈也不得不承认,秋后的蚂蚱那也是蚂蚱,蹦跶起来真是没完没了!

    所以,当他们出了平城,看见了等在城门口的叶一晃时,战北烈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后,就搂着媳妇无视了。

    战北烈将叶一晃的出现,断定为上天对于他和冷夏之间感情的磨砺,天将降媳妇于是人也,必先烦其心志,乱其视线,噪其耳膜……

    这么一想,战北烈淡定了。

    冷夏自然更是淡定,对于叶一晃的出现,完全的无视。

    他们两人淡定了,叶一晃顿时不淡定了,就像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孩子,想着法子变着花样的惹人注意,哪怕是惹人嫌也是好的。

    叶一晃骑着老马,在马车外转过来转过去,一会儿和狂风三人吹牛打屁,一会儿再去钟苍的跟前儿惹个白眼,或者趁着几人不注意偷偷的听听马车壁角。

    当然,其中有不止一次老马掉了链子,忧郁症犯了死活望天不肯走,最后也总是让他跟了上去。

    就在他的追追停停之中,时间过了有三日之久。

    这日,走进一处山凹处,老马的忧郁症又犯了,清冷的眸子盯着天空,忧郁不动。

    叶一晃大急,扒着钟苍不让走,大喊道:“兄弟,你们匀我匹马吧!兄弟我惨啊!”

    钟苍顿时黑了脸,正要将他踹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小道上远远的就见到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冲了过来,钟苍大手一扬勒紧缰绳。

    马车停下,那人扑通一声栽倒在马前,粗声哭喊着:“几位大人……救命啊!”

    这等闲事第一个关心的自然是叶一晃,他小跑着凑到那趴跪在马前的汉子身边儿,笑嘻嘻道:“兄弟,起来说话。”

    那人黑黑瘦瘦,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他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用衣袖抹了抹红了的眼角,擦出一道脏兮兮的痕迹,老实巴交的诉苦道:“大人,你们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叶一晃自动自觉的把自己归类为了“有本事的人”,顿时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舒爽,大洋洋的一摆手,“放心,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一定为你做主!”

    那人抽抽噎噎的点了点头,娓娓道来:“小人名叫张三,本是这个山上的樵夫,咱们虽然日子过的穷苦,可一直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每日打点柴火卖到山脚的福来客栈,倒是也勉强过活。直到方才,小人带着今日砍的柴去山下卖,谁知道……谁知道……”

    张三的眼睛瞪大,满脸的恐惧,想是又回忆起了恐怖的画面,哆哆嗦嗦的说着:“谁知道那福来客栈,竟然被一伙土匪给占了!客栈里的掌柜伙计,都被他们杀了!满地的血……”

    叶一晃正要出言安慰,冷夏的声音抢先响起:“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三朝发出声音的马车看了一眼,颤颤巍巍的回道:“小人根本就没进去,只在远处看了一眼,当下就吓得丢了半条命,什么都顾不得了!”

    冷夏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隔着车帘淡淡的看着他,继续问道:“你为何不去报官?而是往反方向走?”

    张三听着她咄咄逼人的问话,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大急道:“大人!小人的家就在这个方向,小人不敢去报官,不是都说官匪一家吗?小人无权无势,不敢多嘴!只是路上瞧见大人们,马车光鲜……”

    他一边说着,一边瞧了眼钟苍和狂风身上的佩剑,“还……还带着兵器,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冷夏唇角一勾,并不打算放过他,步步紧逼:“你不怕我们也是官,和那些土匪是一家的?”

    张三被她问的浑身不自在,哆哆嗦嗦的刚要回答,叶一晃已经一个高蹦了起来。

    他的正义感自上次惹了黑虎寨之后,再次爆发了,气急道:“我还觉得你有侠义心肠,上次救了我的命,他不过就是个山野樵夫,你们俩这么有本事,不去灭了那群盗匪,反倒为难起了这老实巴交的百姓!”

    这话说完,就连狂风三人也有点奇怪,小王妃这连问了三句,一句比一句犀利,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而且,王爷竟然也没有插话,爷对于百姓一向是极为爱护的,说是爱民如子也不为过。

    过了有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张三已经如芒在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时候,冷夏淡淡的发了话:“你走吧,那群土匪若是属实,我们自然会解决的。”

    张三大喜,连连磕了三个头之后,才朝着远处山上跑去了。

    叶一晃的气顺了不少,赶忙问道:“咱们怎么办?这就去剿了那帮土匪?”

    钟苍鄙夷的斜了他一眼,冷冷道:“少跟咱们套近乎,关你什么事?”

    一直未语的战北烈,终于发了话:“去探探。”

    狂风三人领命而去,钟苍问道:“王妃,是不是刚才那个人有问题?”

    战北烈冷冷的哼了声,沉声说道:“一个山野樵夫,遇到这种事早就吓的傻了,还能向他那般说的有条有理?”

    叶一晃顿时一噎,不死心的辩论道:“可能他胆子比较大!”

    战北烈懒的理他,冷夏淡淡的回道:“胆子大是有可能的,说话条理分明,逻辑有序,还能判断出咱们是大人物。”

    “但是……”钟苍也明白了几分,沉吟道:“表现出来的却是又惊又怕,浑身都在颤抖!”

    “不错,他刚才那段表演,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冷夏倚在战北烈的肩头,嘴角淡淡的扬着,眼眸中含着无匹的睿智与自信,说道:“还有他说并未被土匪看见,远远的瞧着就吓跑了,但那衣服却是褴褛破落,甚至衣角沾了少许的鲜血。”

    叶一晃还想着替那个张三辩驳,却怎么也找不出话来说,暗骂自己正义感作祟,气恨道:“那你们又放他走?”

    若那个人不是普通的百姓,极有可能是那群土匪中的一员,或者是个拖,来引他们上钩,或者就是分赃不均,逃了出来的。

    钟苍再次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在这时,狂风三人回来了,不约而同的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

    战北烈剑眉一挑,问道:“如何?”

    闪电讷讷的回道:“爷,对方人数众多,应该是土匪没错,一个个凶神恶煞,绝对是手上沾满了血的高手。”

    战北烈心下诧异,闪电的功夫虽说不如钟苍等人,但也是烈王府的暗卫,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能被他评价为高手,这就有意思了。

    他唇角勾了勾,问道:“有多少人?”

    雷鸣鼓着腮帮子,神色有几分凝重:“爷,他们身手不弱,极为警惕,属下只在远处看了看,至少三四百人!”

    叶一晃倒抽一口冷气,三四百人?

    他刚才还想着一鼓作气去灭了他们呢,好歹这里有一个大秦战神,几个牛气哄哄的王府侍卫,还有个彪悍无敌的恩人!

    这会儿彻底歇菜了,再牛气也抵不住人家几百人的围攻啊!

    战北烈看了看天色,眼下是申时,从这里去到下一个城镇,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可以来回。

    他沉吟了一会儿,吩咐道:“钟苍,带着本王的印信,去周城借兵。”

    ==

    戌时方至,夜幕深沉。

    去周城借兵的钟苍终于带着兵回来了,远远一打量,足足有千余人,不但带着兵,连周城的知县也一起给带了过来。

    离着战北烈还有老远,周城知县已经从马车滑了下来,大声说道:“下下下下下……下官周得利,参参参参参……参见王爷!”

    说完,拖着那肥胖的身躯一溜小跑的迎了上来。

    战北烈眉峰一皱,问道:“周知县和铎州知县周得益可有渊源?”

    周得利抬起头,长相和周得益颇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脸上那谄媚的笑容,完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下下下下下……下官正是铎州知县周得益的胞弟,下下下……下官仰慕王爷久矣,如如如……如今得见真颜,敬仰之心一时不能自已,王王……王爷果然人中龙凤,比起下官每日梦中所见,更更……更是威武!下下……下官……”

    他这一句话,说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结巴个没完,急的众人浑身痒痒,真想一脚踹过去。

    战北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周知县应该也知道本王去借兵的原因了,既然如此,就出发吧。”

    周得利一个劲的直点头,幸亏大哥前日给传来了消息,烈王有可能经过周城,他这几日每天都吩咐守城的卫兵多长个眼神,留意着有没有大人物进城。

    正巧今日,没等来王爷,倒等来了王爷的贴身侍卫,听完了他的吩咐,自然是二话不说纠集人马,带着人就快马加鞭的来了。

    可惜就可惜在他这张嘴上,别的都好,就天生是个结巴,可千万别惹了王爷的不高兴啊!

    众人朝着土匪驻扎的客栈行去。

    离着尚远,就看到一座二层客栈突兀的坐落在山脚下,里面灯火通明,客栈倒是不大,好处是门口有一个极大的院子,一个个的帐篷扎在院子里,密密麻麻。

    战北烈眉头一皱,这看上去可不像是土匪,反倒有些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他捏了捏冷夏的手,沉声道:“这伙人,没那么简单。”

    周得利点头哈腰的凑过来,小声说道:“王王王王……王爷,放心,下下下……下官这就将他们尽尽……尽数歼灭!”

    战北烈本就皱着的眉头,听完他拌拌磕磕的话,更是拧成了一团。

    叶一晃伸过来脑袋,不解的问道:“想啥呢,杀进去!”

    就在这时,客栈内的土匪们也许是听到了动静,一声号子响了起来,号子声落下的瞬间,无数的土匪们齐齐从客栈和帐篷里出来,列队站好,和对面的战北烈等人,对峙了起来。

    此时他们离着并不近,相互看不见样貌,却能大约的看出对方的人数。

    冷夏挑了挑眉,这些人纪律严明,凶神恶煞,身上的杀气极为浓厚,的确如闪电所说,皆是手上沾满了血的狂徒。

    有的甚至嘴里还含着包子,有的衣服也没穿妥当,光着膀子就赶了出来。

    周得利看战北烈没发话,想了想觉得也是,人家一个王爷怎么能和这群乌合之众对话?

    当先向前一步,扯着嗓子喊道:“本本本本……本官周城知县!你你你……你等若是束手就擒,本本……本官饶你们一一……一命!”

    丢人!

    太丢人了!

    原本已经准备好战斗的士兵们,听见县老爷这结结巴巴没有半分气势的话,顿时红了脸,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这俩字:丢人!

    而对面的“土匪”们,此时的心里也有两个字:火大!

    他们被认作土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吧,虽然他们现在是凶恶了点,杀气重了点,但是也不能二话不说看着咱的样貌,就说咱是土匪啊!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好好说话,报上自家的名号,后来发现这一点完全没用之后,也就不说了,他妈的,敢冤枉咱们,真以为咱是吃素长大的不成?

    想打架?

    打就打!

    “土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两厢对峙了约么有一盏茶的时间,这边的士兵们纳闷了,你说你一群土匪,见到官兵还不就是两种反应。

    一个是打,痛痛快快的打!

    一个是降,卑躬屈膝的降!

    你们他妈的站在那装深沉算个什么事?

    装深沉?

    我让你丫的再装!

    官兵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两方既然都生气了,后果自然是没悬念,开打!

    两边的人同一时间齐齐举刀就朝着对方冲了过去,那架势,绝对的万马奔腾地动山摇气贯长虹风起云涌气吞山河!

    “土匪”这边,也懒的管他们的身份了,反正已经被当做了土匪,丫的不打残了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咱们就是你儿子!

    官兵这边,也顾不得周得利还没发话了,对面这些拽的二五八万的,见了官兵竟然敢不回应,不揍的你们哭爹喊娘,咱们就是你儿子!

    在这夜间山脚下的客栈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因为周得利的一句话,发生了一场持械斗殴事件,场面一片混乱。

    若是现在问他们,周得利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两边人肯定一个都不记得,丫的结结巴巴谁知道他说了些什么,但是这句话绝对是这场事件的导火索一根。

    两边红着眼睛你来我往,打的是稀里哗啦毫不留情。

    官兵的一边,人数众多足足是“土匪”的三倍,占了极大的优势,三个打一个,打不过你群殴死你!

    “土匪”那边,身手经验又足足是这些官兵的不知道多少倍,他们可不是白混下来的,现在的他们绝对是冷夏方才评价的那般,一群狂徒!

    两边红着眼睛打的难分难解,不时有伤了胳膊伤了腿的惨叫声传来,血花四处飙飞,有的喷到了“土匪”嘴里叼着的包子上,溅了一包子血,土匪们“吧唧吧唧”接着吃。

    吞下一个包子再从怀里摸出一个来,含进嘴里吃的是津津有味,边吃边打,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少士兵打着打着,就感觉胃里朝上冒酸水,这群恶心的东西,你们不是土匪,谁是?

    不只是正在战斗的士兵们,就连狂风几人都觉得胃里咕嘟咕嘟的反着,差点没瞪掉了眼珠子,钟苍眼皮一个劲儿的跳,叶一晃和周得利甚至已经开始吐了。

    两人勾肩搭背吐的稀里哗啦。

    这到底是群什么人?

    你们就真的这么饿吗?

    见过恶心的,没见过这么恶心的!

    其实这倒是冤枉了“土匪”们,他们倒不是真的饿的非现在吃不可,而是……

    习惯了!

    从开始的无数次生死搏斗,有人受伤,有人流泪,有人崩溃,到现在的完全已经成为了习惯。

    不就是点血么?那有啥?

    咱们就是从血泊里走过来的!

    战北烈嘴角抽了抽,疑惑的皱了皱眉,说道:“不对劲,这些人的身手不错,和士兵们缠斗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士兵死亡,最多也只是受了轻伤……”

    冷夏点点头,接上:“他们留手了!”

    “为什么留手?他们……呕……”刚吐回来的叶一晃,问完这一句后,再次眼睁睁的看着远处一个人,将一个染了血的白花花的包子吞下了肚,顿时又扶着周得利转头大吐特吐去了。

    钟苍咳嗽了声,走近了两步,说道:“爷,这些土匪手下留情好像并不想杀人,而是只为了出口气。”

    战北烈点了点头,应道:“再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土匪”极为卑鄙的踢了士兵的双腿之间一脚,士兵捂着裤裆哀嚎道:“你们……卑鄙!”

    土匪中一人极为骄傲的大吼道:“你们老大没教过你们吗?战场之上没有原则,就要不择手段卑鄙无耻阴狠下流!”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绝倒,这究竟是个什么老大,竟然连这话都说的出?

    再看其他的“土匪”,无一不是崇敬骄傲万分赞同的神色,众人纷纷释然了,有这样的一个老大,他们这群土匪不是这个猥琐的德行,那都奇了怪了!

    唯有一个人,自听完这句话后就拧着眉头,唇角勾起了一个不知是赞赏,还是苦笑的弧度,冷夏摇摇头,吩咐道:“让他们住手。”

    吐回来的周得利,顿时激动了,烈王妃发话,绝对是他表现的机会!

    周得利深吸一口气,大声命令道:“都都都都……都给本官住住住……住手!”

    打的眼都红了的两方人,完全将这句话给无视了,不论是谁,心中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个时候住手?老子还没揍趴下他们呢!

    冷夏眉梢一挑,看向钟苍。

    钟苍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两方住手,却也听令,运起内力,将声音远远的送了出去:“住手!”

    这声音随着风声,仿似响在了每个人的耳边,官兵这方听见后,稍稍找回了理智,犹豫着要不要听命,动作不由得就停滞了几分。

    “土匪”们可不管这些,坚决遵循着老大的命令,战战场之上就要不择手段卑鄙无耻阴狠下流!

    你们住手?

    太好了!

    我们接着打!

    “土匪”们逮着官兵犹豫的这个空子,死了命的就开揍,逮着一个是一个,这个踹一脚,那个爆个头,打的是不亦乐乎!

    冷夏失笑,对于他们的卑鄙行径半分鄙夷都没有,眼中含着几分傲然,大喝道:“住手!”

    这声音传出去后,“土匪”们的动作也顿了一顿,随后又集体摇摇头,肯定是听错了,继续打!

    冷夏柳眉倒竖,厉声吼道:“都他妈的给我住手!”

    顿时,“土匪”们齐齐一个激灵,互相张着嘴巴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和肯定之后,“铿!”的一声,同一时间收起了兵器。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身,单膝跪地,高声齐道:“属下参见姑娘!”

    这句话的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顿时……

    官兵们傻眼了!

    狂风三人惊悚了!

    钟苍嘴角不停抽搐了!

    周得利的下巴掉到地上了!

    叶一晃瞪着眼睛不可置信了!

    战北烈手上一个失力,捏疼了冷夏了!

    众人的脑中齐齐飞出来七个大字,飘来飘去,荡来荡去:这个世界玄幻了!

    唯一还镇定的当然只有冷夏,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