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昏君 作者:樱桃

    ？”我笑，“你逗朕的吧？”

    “是真的。”哈丹坐直身子，那副认真的样子别提招人乐，“我十四岁那年去白山游历，听说附近有猛虎伤人，便独自入山，想要替村民除此猛虎。当时已入冬，正是滴水成冰的天气，我手持弯刀，在山林里追了这只猛虎三天三夜，才终于找到这畜生的踪影。当时我与猛虎相隔三丈，这畜生四掌着地，屹立雪中，皮毛几与雪地融为色，我当时便生了杀虎剥皮的念头。可是要杀虎剥皮，就不能动兵刃，否则在白虎身上留下伤口，虎皮便不好看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回刀入鞘，赤手空拳与白虎搏斗。”

    说到这里，哈丹顿了顿，斟杯酒入喉，润了润嗓子。

    我生平最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哈丹只说了三言两语，我便大感兴趣，见他停顿，不由催促道：“你竟赤手空拳跟老虎搏斗？他还不咬下你块肉来？”

    “被爪子撩几下倒是有的，肉么，可没给他咬去。否则打死了它，我自己也受伤惨重，还如何扛这畜生下山呢？”

    哈丹爽朗笑，接着细细与我讲解他是如何与猛虎对峙，又是如何次次与之交手，险些被它咬中喉管。这过程真是惊险万分，我听得紧张不已，胸腔里始终提着口气，好几次几乎窒住呼吸，忍不住问道：“最后呢？你是如何杀死它的？”

    “我俩斗了三个时辰，它气喘吁吁，我也是强弩之末。那么冷的天气，我浑身是汗，汗水顺着头发滴进眼里，迷了我的眼，我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正在这时，股强烈的腥气直冲面前，我睁眼，竟是张血盆大口！原来那猛虎见我闭眼，竟趁这机会扑将过来，想口咬掉我的头。我可不愿葬身虎腹，电光火石间身子矮，左手扼住老虎咽喉，右手疾出，同时握住老虎两只后爪，气沉丹田，双臂用力，就这么‘咔吧’声，把老虎的脊柱掰折了。”

    我张大嘴，好半天才颤巍巍问道：“你把老虎的脊柱掰折了？”

    哈丹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说来惭愧，许是那下脱了力，白虎死后，我竟突然没了擎它的力气，手臂骤然松，恁重的猛虎猛地砸了下来，把我生生拍在雪地里，砸得我头晕眼花，没被活的老虎吃了，却差点被死的老虎拍死。好会儿，我才缓过劲来，把白虎推开，又好会儿，我的力气才渐渐恢复，扛了白虎下山。到山脚下，村民们见我打死猛虎，把我当个大英雄来招待，家家都拿出美酒，家家都来请我。他们在村头处置老虎，皮给了我，肉拿回去各家分了。你吃过虎肉吗？实在不怎么好吃，我吃了口便偷偷吐了。后来我才知道，这白虎原来是山中虎王，十几头老虎中数他最凶猛，也数他的皮毛最漂亮。所以这张虎皮我直留着，我想着来日娶媳妇下聘礼，这样好的东西，人家肯定会喜欢的。如今看你果然喜欢，我就放心了。”

    他本是讲打虎，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又绕到我身上。我想着当年十四岁的哈丹将张虎皮视若珍宝，惦记着来日娶媳妇就靠它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想到如今这张虎皮落入我手里，是欢喜得心都要化了。我撑着手臂，抬头望他，从他下巴上点点的胡茬，望进他的褐色眼睛。我们情致缠绵地对望许久，哈丹俯身吻我，我却侧头，躲开了。

    我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坐起身，手掌摊开，伸到他面前，轻笑道：“哈丹，今儿是我的生辰，你送我的礼物呢？”

    哈丹犯了糊涂，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傻呆呆地问我：“我不是把虎皮送你了吗？”

    “这是狼王献给皇帝陛下的贺礼，”我道，“那你的呢？哈丹送给他心上人的呢？”

    哈丹睁大眼睛盯着我，盯了挺长时间，终于明白我是想讹他：“你这是不讲道理。”

    “朕就是不讲道理。”我头歪，眉挑，“怎么，不成？”

    “……唉。”哈丹连连叹气，“可你是皇帝，世间哪有你没见过的好东西，我也就只有这件虎皮拿得出手了，再要别的，我这时……”

    哈丹苦恼万分，两条粗长粗长的眉毛拧了起来，拧麻花似的。我本来就是逗他玩的，见他这么纠结，便打算哄他先欠着，来日有了再还，他却忽然抬起头，试探着问我：“要不，我教你保命三招，如何？”

    保命三招？

    我淡淡瞥他眼，故意冷笑：“你嫌朕功夫差吗？”

    哈丹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别想。算了，你要不喜欢，我再想想别的。”

    他虽这么说，可眉毛却拧得比方才还要紧，仿佛除了这所谓的保命三招，他真没别的好送了。哈丹心眼实在，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哄我，既然郑重提了，听听又何妨？

    于是我哼了声，道：“谁说朕不喜欢了？你仔细给朕讲讲。”

    哈丹便说道：“我是个孤儿，自小无人照拂，饥顿饱顿是常事。十岁那年，草原大雪，我连着五六天没吃东西，饿得奄奄息，幸被我师父所救，收为徒弟。师父无门无派，武功极高，他收我当关门弟子，给我饭吃，教我武艺。可我太笨，总也学不到师父万。三年之后，师父受不了了，把我赶出师门，不再认我是他徒弟。临别之时，他说我的武功这么差，以后恐怕只有挨打的份，遂传我三招，叫我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这便是我要与你说的保命三招。这三招简单易学，只要学会了，哪怕面对比自己厉害百倍的别人，也能顺利从其手中逃脱。”哈丹拉着我的手，起身道，“来，我教你。”

    保命三招的第招，叫保命招，以左手两指重击对方手腕外关穴，同时右臂曲肘撞其消泺穴。如此击打之下，对方轻则手臂麻木，兵器脱手，重则血流不畅，眼前发黑，趁此机会，正可逃之夭夭。

    哈丹亲自与我拆招，击撞，没使劲，我已经手臂全麻，抬都抬不起来。哈丹牵过我的手帮我按摩，从手腕按到肩膀，按了好半天，我丁点感觉不到，仿佛手臂根本不是我的。我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哈丹要教我的是如何精妙的招数。

    玩笑的心思收了，我认真起来。

    如此拆了几招，勉强算是会了，哈丹叫我闲来无事勤加练习，接着教我第二招。这招比刚刚的招数复杂许，涉及身形变换，我光着脚，有几次险些滑倒，好在哈丹眼疾手快，手臂捞，扶住了我。我们在偌大的寝殿里练习了好几次，哈丹说我会了，我却觉得自己还不太行，皱着眉头，边琢磨方才的步法哪里不对，边问：“第三招呢？”

    哈丹张张嘴，刚要说话，却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换了口气才说：“第三招是最简单的。”

    我低头划拉脚丫子，闻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