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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于忧患 作者:逸青_

    而他们的情报因为失去联络,直没能传回大胤。

    “陛下,我现在就把那些情报全都拿来!”

    “等下!”

    李冼连忙制止他,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瞒您说,我今日是偷偷逃出来的,想必过不时他们就会寻找到这里,现在当务之急,是二位定要帮我找个能藏身的所在,躲过搜寻,再说情报不迟。”

    “这……这个好办!陛下请随我来!”

    斛律孤派出去搜寻的人马终于赶到了。

    那个领队的把这男女叫去问话,他们答了,对方又问:“[塔悍语]那个在放马的是什么人?”

    男人答道:“[塔悍语]那是我们的儿子。”

    领队点点头,让个手下前去询问。

    其实那放马人自然便是李冼,不过经过番装扮,换上胡人的衣服,轻易认不出来。他听见那人问自己道:“[塔悍语]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个汉人经过这里?”

    李冼在心里冷笑,心说我就是,嘴上却用现学的塔悍语答道:“没有看见。”再补上句,“[塔悍语]出了什么事吗?”

    非尘就混在马群里吃草,不过已经用黑泥抹去了身上红纹,与普通黑马无异了。

    对方摆了摆手,并没听出什么不对,说了句:“[塔悍语]没你事了。”便转身离开。

    那几个胡人很快便走了,李冼松了口气,随二人入了帐中,二人拿出这些年搜集的所有情报,竟有厚厚叠,递给他,“陛下,虽说这帮贼人今天不会再来了,但是您也绝对不能在此留宿。我们替他们养马,名册都是登记在案的,我二人根本没有儿子这事很容易查出来,还能据此查清我们的身份。所以还得委屈陛下,天黑马上离开这里,带着这些情报,趁着夜色,能跑远是远!”

    “那你们……”

    男人露出个凄然却无畏的笑:“我二人在此二十余年,能收集到的情报都收集到了,收集不到的,也已别无他法。我们不能自诩不愧对全大胤百姓,却能自诩不愧对太上皇,也不愧对玄甲军了。陛下,您只管走您的,您走之后,我二人会自行了断,绝不会透露半点风声!就算那贼人把我二人尸首千刀万剐,也不能从我们口中得出半个字来!”

    李冼感动不已,几乎红了眼眶,闭了闭眼,不再言,只道:“好。”

    李冼在那二人家中吃了顿晚饭,又趁着天还没黑把那些情报全部看了遍,待夜□□临之时,便带上些干粮和水,换回最初来时穿的衣服,准备辞别。

    临行前,他不顾对方阻止,硬是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个头,道:“我李冼,代替所有大胤子民,代替我父亲,谢谢二位!”

    言毕,他骑上非尘,路绝尘,再不回头。

    夜色渐浓。

    斛律孤在军帐里急得来回踱步。

    谢言终于看不过去了,放下茶杯,“你别转了,你再转也不能把李冼转回来。”

    “他到底去哪了?!”斛律孤暴跳如雷,“我的人,已经沿着河畔找了个遍!都找到皇都去了,可结果呢?连个屁人影也没看见!”

    谢言却好似不慌不忙,淡淡道:“今天找不到,那就明天再找。还怕他跑回大胤境内不成?”

    “可他万死了呢?他万死了怎么办?!”

    “你放心,他不会死的。”谢言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他不会让自己死的。时候不早了,可汗早些歇息吧。”

    “你!”

    李冼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骑了天马,大腿又开始疼了,晚饭都快要被颠出来,他忙住了马,在湖边停了下来。

    夜色已深,八成是不会有人再来寻他了。

    他疲倦地坐下来,喝了几口水,把身上携带的干粮慢慢掰碎了喂给湖里的鱼。

    反正……明天就要被抓回去了,带着这些东西也无意。

    不过好像还挺香的……他忍不住吃了两口,又拿出那叠情报。

    这情报他可绝对不能带回去,幸好他出门之时拿了片凤羽,不然让他把这些全都背下来,那可真是太难为他了。

    从衣服里摸出那片凤羽,经过屡次湿了又干,上面已经没有什么光泽,也不知还管不管用。

    他把凤羽和情报放在起,过了几秒,那凤羽上开始发出淡淡的红光,把写有情报的纸张全部笼照了进去,那些纸张上的字迹开始模糊、变淡,最后彻底消失,而凤羽也完全化作红光散去。

    成功了。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把那些没了字的纸张也全部扔进湖里。疲倦感再次席卷而至,非尘靠过来卧下,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不停地甩着尾巴为他驱赶着蚊虫。

    李冼倚着它,仰头望向夜空。

    这草原上的夜晚,也和中土不同……

    开阔的、没有丝杂质的夜空,点缀着星,忽明忽暗的,颗颗落入梦里。

    他闭上眼睛。

    ☆、66

    晋阳,军帐。

    锦上突然睁开了眼。

    片凤羽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淡红的光芒,他伸出手去轻轻用指尖触碰,随后眸中亮,捏住凤羽,迅速起身去找沈心。

    他朝沈心要了纸张,在桌上平铺开来,再把凤羽悬于纸张之上,法术催动下,道道红光从凤羽中飞出,撞在纸上,黑色的字迹点点浮现出来。

    黑字出现得越来越、越来越快,足足用了十几张纸才排满。字迹不再出现以后,那凤羽也慢慢失去了光泽,迅速变得灰败枯黄,最后竟悉数化作了烟尘。

    “这么情报?”

    沈心略感惊讶,仔细看了看那些字,却是皱起秀眉,道:“奇怪,这并不是陛下的笔迹。”翻动那些纸张,“而且这笔迹前后差异很大,倒像是不同时期写的。这是怎么回事?”

    锦上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坐下来,张张地翻看,突然发现了什么,竟轻轻抽了口气,唤道:“沈箕!你出来。”

    黑色身影凭空出现。

    “沈箕,你来看,这是不是你们的符号?”

    沈箕顺着她所指看去,只见那纸上不起眼之处有个很小的羽毛符号,她看了两眼,道:“没错。”

    “这就怪了……”沈心喃喃自语,“怎么会有玄羽的情报呢?”

    李冶听见是小冼传了情报回来,也忙不迭凑上来,同看了看那个符号,不解道:“你怎么知道这定是你们的人画的?”

    沈心解释道:“哦,是这样,你仔细看这羽毛,上面共有五根细小的毛,三长两短,只有玄羽的人,才懂得这样画。”

    她说完,却又皱起了眉头,“可塔悍境内怎么会有玄羽的人呢……”

    沈箕提醒她:“二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