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 作者:方沫

    上。

    没有拒绝牛子的好意，云彧冲牛子露出了个笑容。

    “谢了。”

    慢慢的将饼掰成小块，再送到口中，其实这个身子这几天下来，已经习惯了胃里空荡荡的感觉，吃和不吃，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有什么，人总是要吃饭的。”牛子白了云彧眼，“我还要感谢你前些日子，给我写了家书呢。”

    “不过是小事。”

    云彧轻轻笑，却不小心呛到了，顿时咳嗽了起来，初时只是小小的咳嗽，但到了后来，或许是饼屑进了气管的原因，竟咳嗽的有些撕心裂肺起来。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连个饼也吃不好。”牛子忙不迭的跳下囚车，从旁取了自己的水囊过来，把塞到云彧手里。

    “快喝口水。”

    云彧接过水壶，却并没立即就喝，反而不断的拍着胸膛，牛子顿时急了，“喂，这个时候你还避讳个啥呢，不就喝个水么，呛成这样你不难受？”

    也不管云彧的反应，抢了回来打开水囊，递到了云彧口边。

    实在是咳嗽的难受，加上想到自己都已经是阶下之囚了，又哪来资格讲究那么，云彧便侧过脸去，借着牛子的手喝了口。

    两人都没发现，旁边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了个树枝断裂的声音。

    见云彧的咳嗽渐渐停了，牛子才收回了水囊，顺手拿到自己口边也喝了口，“我说你也就是太讲究了些，现在我在这里还好，等过几日……”

    说道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

    云彧却不以为意，“过几日也无妨的，我心中明白，你别担心我。”

    说完，露出了个温和的笑容。

    牛子只觉得心头阵难受。

    这人刚被抓的时候，许人都说他罪大恶极，刚开始还有些无聊士兵跑到这边来谩骂，但这人却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成日间都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传言中的那些穷凶极恶模样。

    有时候牛子觉得，这个人比起凶徒，像他们老家村子里的教书先生，不过比起他们那里的教书先生，这人长相好看，声音好听，举止也文雅。

    他惯对读书人有种尊重，便对云彧了几分照顾，两人越发熟悉起来，有时听牛子说起小时候的趣事，云彧还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但想到这青年不久后的命运，牛子便有些消沉。

    云彧本不是善谈的性子，这几日也是听少说，既然牛子不说话，两人之间便安静了下来。

    “罢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去给你弄点水去。”

    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牛子跳了起来，小跑着走开了。

    云彧微微笑，挪了挪僵硬的身子，靠在囚车上发起呆来。

    他没发现，不远处的树林中，正有两个人影，静静的看着这边。

    凤离天眼神落在云彧的笑容上，满是阴霾。

    梁相福心中却是片忐忑。

    连续三天，每天晚上，皇上都独自来到云公子的囚车不远处，但无例外，都看到云公子和那个年轻兵士有说有笑的场景。

    虽然不知说些什么，但云公子眼底的轻松，却是骗不了人的。

    那皇上，到底又是什么心思呢？

    凤离天静静的又看了会，知道看到牛子回来，给云彧用树叶端了水以便洗漱，眼底的神光才萧索了些。

    “走吧。”

    低声吩咐了句，凤离天带头迈开了脚步。

    第85章 抵达

    两日过后，终于抵达了盛京。

    因大军不便入城，便驻扎在了离城三十里的地方，凤离天在军中挑选了主要的批将领，共同入城参与庆典。

    城内是片欢腾，左相裴通大人亲率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出城迎接，无数百姓夹道相迎，翘首以盼，路上山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在百姓的簇拥中入了宫，又接受了群臣的三跪九叩，凤离天的心中，也不免有些自得。

    的确，在他这个年纪，登基为王的皇帝虽也不少，但能如他般，能亲率大军开疆扩土的君王，却是极少，就算在泱泱史册上，也是能留上笔的了。

    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眼前跪拜的百官，凤离天只觉得浑身畅快，此生从未有此意气风发过。

    “众卿平身，此次能成功攻下端阳，顺利归来，来要拜谢上苍及各代先王保佑，二来是我军将士众志成城之功，三来乃是众位卿家在后方大力支持之故，传令下去，按功行赏，全军大庆三日，另减免全国赋税三成，并大赦天下，以庆我东钟疆域大成之功绩。”

    此旨下，满朝文武齐齐跪倒谢恩。

    大庆了三日，才复了早朝。

    久久未曾上朝，在片其乐融融之中，裴左相等朝堂上的气氛微微平静下来，便上前步，满脸笑容，“皇上，微臣有本要奏。”

    凤离天看向裴通的眼神，分外温和。

    裴左相对他的支持，可谓源远流长，从他还是太子起，就直在他身后坚定支持着，且皇后乃是裴通嫡长女，算起来这人还是他的老丈人，另此人向洁身自好政令清明，若没有他在后方，凤离天也不可能如此放心的丢下政务，御驾亲征。

    因此他平时便也看重其人几分。

    “左相请讲。”

    裴通跪了下去，“微臣启禀之事有三。”

    “则皇上出征许久，后宫空虚，微臣已令户部初选出了批美人，用以充实后宫，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稳固我东钟基业，还望皇上应允。”

    “二则平安王云氏刚刚入朝，根基未稳民心不定，虽其归降有功，但皇上若欲将山南四郡做其封地，微臣以为不妥，此事还请皇上细细斟酌。”

    “三则听说皇上此次出征，抓获了此前惹起京城内乱的罪魁祸首云彧，此人罪大恶极，皇上虽天下大赦，但还请勿将此人放在此次大赦名单内，需重处以慰民心！”

    此三件事说出，顿时惹来朝堂上片附议之声。

    “臣认为裴左相此言合情合理，还望皇上首肯。”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凤离天本来喜气洋洋的脸上，顿时慢慢浮上了丝阴霾。

    这三条提议，在他人看来不算什么，充实后宫是每个君王都爱做的事情，而端阳王刚刚归降，不给封地也说的过去，唯有这第三条……

    不知为何，凤离天总觉得，其中有些阴谋的味道。

    而在下方，裴通和蒋平的眼神，碰即开。

    看着下方跪了地的官员，凤离天微微皱眉，终于开口，“左相大人言之有理，既然如此，前两条就由你安排人手办理，至于第三条……”

    他沉吟了下，才慢慢说道：“云彧是否当日的罪魁祸首，现在尚未定论，先将人押入天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