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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戏游龙 作者:漠月晚烟
破灭的表情。
李明远:“……”
感情我给我爹做儿子,他还觉得委屈了?
肃亲王年轻时金戈铁马代战将,想必威震方名不虚传,指不定被那边境没事儿编话本儿的碎嘴子们描述成了个什么扭曲着的英明神武样儿,自己八成也跟着沾了光。
他们是真没见过肃亲王在家里撒泼打滚的德性,李明远幸灾乐祸地想,真该打开王府大门让他们挨个瞧瞧,说不定他们的表情会像见了阎王。
如今的老百姓也真是讲理,只肯相信捕风捉影的谎言,不肯相信货真价实的实情,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在世子爷不怀好意地忙着“痛心疾首”的当口,小花终于想起了规矩,结结实实地跪下给李明远磕了个头请了个正儿八经的安。
世子爷的心思还在那不古的人心里转悠,只有秦风眼明手快,把扶起了地上的孩子,顺手亲切的给他拍了拍土。
“这孩子紧张什么?”秦风笑道,说着递给李明远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儿,“世子爷向亲切,还能吃了你?”
李明远明镜样。
只有小花无知无觉,只当秦风在给自己解围,感动的都要哭了。
李明远冷眼看着,觉得秦风这货净会瞎忽悠。
这小鬼拿不拿老王爷当神他不知道,李明远觉得他拿秦风当神了是真的。
然而世子爷满心腹谤,也硬是能装出来副峥嵘崔嵬的不动声色。
李明远副高深莫测,挥挥手:“不必礼了,听差去吧。”
那小鬼却不肯走,迟疑地看向秦风,眼神儿纠结。
李明远莫名其妙的跟着看了眼秦风,后者耸耸肩,脸无辜,表示“我也不知道”。
小花表情不自然地纠缠了半天,看上去极其不情愿,又极其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磨磨蹭蹭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样的视死如归,两步跑到李明远眼前跪,仰着头看他:“世子爷,草民能否求您件事儿?”
李明远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念头,什么为父伸冤啊,为母报仇啊,强抢民女来请命啊通通在脑子里过了遍,没想到,那小鬼说。
“世子爷,我能请件儿您身上的法器吗?”
李明远愕然,几乎怀疑自己耳朵有了毛病。
什么玩意儿?法器?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神通。
小花却把他的表情当作了不乐意,急急忙忙地表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您穿过的袜套子都成。”
李明远简直震惊了,语无伦次道:“你拿这玩意干什么?下降头?”
小花却像是被侮辱了,立刻分辨:“不不不!世子爷您误会了。在我们那儿,传说您是哪扎三太子转世,有您庇佑,辟邪消灾逢凶化吉,鬼见了都愁。”
“鬼见愁”的李明远整个人都有点儿不好,市井传言无稽,但是他没想到会无稽到这个地步。
秦风毫无同情之心,抛却惯的优雅之姿,在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此,唯恐天下不乱的出来插嘴:“哪扎三太子?那肃亲王呢?在你们那是什么转世?”
小花脸天真:“财神爷,赵公明。”
……起码是个战神吧,李明远捂脸,突然替老王爷不值得起来,白打了这么些仗,保了方太平,财神是个什么跟什么东西?
李明远脸的生无可恋,转念想,是槽无口。
真是向着道士念阿弥陀佛,也不管神仙们是不是个系统听不听得懂。
感情这帮老百姓封神向凭心情,缺钱了就封个财神,缺雨了就封个水神,跟原来京西正乙祠里供神的乱七八糟程度脉相承。
小花还想再说,被秦风边儿笑边儿拦住了,低声打发了两句,说世子爷的东西从不轻易示人。
小花听了,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没有得偿所愿所以不忿,忸怩了会儿,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办,这才委委屈屈地走了。
李明远终于脱离了那乱点鸳鸯般的封神榜,大大地摆脱了那瘟疫样的不堪回首。
秦风止住了笑,玉树临风样的原地定,看着小花的身影走远,无声从衣袖里捻出封信。
方才他第次扶着小花起身时,就已经的手了。
后来听他胡扯,只不过是为了让这孩子转移注意。
李明远皱了皱眉,凑过来问:“说了什么?”
秦风笑:“正戏就要开锣了,世子爷,跟我回台上吧。”
☆、第24章
京城的秋夜初生寒露,悠悠远来的丝竹锣鼓,空然衬得轻罗已薄。
李明远拢了拢衣襟,看着秦风的长衣随着他飘然的脚步猎猎飘荡在秋风里,浑然不觉夜色寒凉。
李明远心知此时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前面等着的必然是刻时间也错不得的好戏。
李明远自幼被迫藏拙,但藏拙毕竟不是真拙。世子爷在肃亲王二十余年当面套背后套的教导下,非常扭曲地成了材,只不过这材成的太隐蔽,很少有人能看出来。他向能将自己的形容分作两半儿,半儿沉稳半儿疯癫,特定的时候展现特定的风采,颇有种左右逢源之感。
这点他向拿捏的不错,可自从遇上秦风,屡屡绷不住。
“住。”
秦风脚下停,身形顿,含笑回过那张倾城倾国的脸。
“世子爷有何吩咐?”
李明远面容肃穆,态度带了许刻意的冷然:“昔年先帝之时,九子夺嫡之乱,坊间乱传,野史纷杂,我父王竟然有幸跻身其。细细说来,当年他还年幼,冥顽不知世事的年纪,居然昏头巴脑地搅进了这么大个乱局。他是不想的,但是没有办法,先帝九子,唯他与今上同母,他避无可避。”
秦风不言。
李明远却知道,他分明听得懂。
“昔年是避无可避,如今是避之不及,却不知道是谁不肯让我肃亲王府避之事外。”
秦风不慌不忙地拢过了肆意飞扬的长发,在夜色里雅然独立,浓似春云淡似烟,飘渺如副淡然的水墨。
话却说的不像他那向漂亮的风格,只是道:“世子思了。”
李明远眉宇间冷肃甚:“我所思向不,再也不会容我所想。只不过,王府砖瓦,上有老父,下有幼弟,也是我躲不开的负担。”
秦风的笑容淡了几分,无声立了很短的会儿,轻叹声,淡淡道:“世子爷想知道什么?”
李明远总算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