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不哭 作者:笑言兼

    从来都是他自己不要命，点点打拼上来的。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讲，他就是和齐冀类的人。

    他们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但是季伤这个人，是老板这么年来，得到的最美好的意外。

    啊，还是个男的。

    电话通了，我把手搭在窗台上，动不动，我说，“喂，小伤。”

    我接着说，“最近怎么样？”

    “还好。”季伤接到我的电话大概有些意外。他还是很敏感，或者是我的开场白真的很失败，他直接开口：“出什么事了，申哥？”

    他这么直白我都不好展开我的思路。

    但这才是朋友之间的方式，老板也是我朋友，但是和他讲话总是有莫名的压力。

    “没什么。”他问，我居然真的感到眼眶有点酸，我摸了下鼻子说，“好吧，是有。小伤我想找你……家那位帮忙。”

    他沉默了下，我想他是奇怪我为什么不直接打给伊念，但他直不是好奇的人，还是在电话那头讲：“你说。”

    我捏紧了窗框。

    我今天已经在警察那儿说了很遍，刚刚准备打电话之前，也在脑子理了很遍，我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说法，但是季伤这里，我只要把所有事稍加修饰讲讲就行了，没什么要瞒的。

    然而我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那边传来阵杂音，然后季伤大概是离远了电话，说“你干嘛”，接着电话就被人抢过去了。

    ……我才想起来问他老板是不是在旁边了！

    果然，接着就听到个有些油腔滑调的声音，“哎呀，哲少怎么有空打电话来了，你不是大忙人吗，整天忙着游山玩水……”

    我听到意料中的声音，手指还是忍不住抵在太阳穴上，“……老板，好好说话。”

    老板当初追季伤的时候就花了特别大的功夫，连性格和说话方式都改了个彻底，把自己伪装成大孩子，骗得季伤心软为他掏心掏肺，但是后来还是被识破了，又发生了堆的事情。

    我那个时候不在c市，也不太清楚。前些日子季伤对他态度有些软，这狐狸就越装越起劲儿了。

    我听到他在那边笑了下，我都不知道这笑容是不是从“狡诈莫辨”硬生生掰成了“阳光单纯”，反正他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他笑嘻嘻地说:“哲少，你怎么能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打扰我和老婆交流感情……”

    我看了眼手表，七点，“你们已经在床上了？”

    老板:“……”

    老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被迫荼毒了下耳朵，才开口：“老板，我有事请你帮忙。”

    他说，“哎那你怎么不早讲，打我电话就好啊，我还以为你是特地来找我老婆聊天的呢。”

    ……我就知道了他会说这个。他直都对所有打给他“老婆”的生物抱有敌意。

    我也懒得解释了，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我清了下嗓子，把事情大概给他讲了下。

    我认真地等着，看他要说什么。老板眼界比我广，手段也，我知道这事情到他这里，就没有可能“嗯”“好的”那么简单。

    他在那边沉默了下，再开口的时候终于正常，他的声音实际上偏冷清的。

    他似乎想了会儿，说：“习哲，你这个事不好办。”

    “……我知道。”

    “哦，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顿了下，“我没什么想法，我不懂这些东西，我也没什么背景。”说出这些话，我觉得头又疼了些，“挑明了，我只知道如果能走正常程序，我们最只陪些钱。可现在不是这个情况，所以我希望尽量争取。”

    “啧瞧着这话说的正派啊……你是想我帮你找律师？”

    “不止。”

    “贿赂下警局？”

    “你做得到？”

    “没。”他在那边笑了下，“我没钱，我要养家养老婆，好穷的。”

    我其实知道他最快只能帮我到些，很关节都需要慢慢打通。我说:“那好，我要成植物人的全部资料。”

    “好。”

    然而，这通电话还是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老婆”，和我答应他“帮你分担工作个月让你与你老婆出去旅游”这样的形式，结束。

    第11章 不安

    11不安景宣醒了

    打完电话，我还握着手机没回过神。了好会儿，我才突然想起什么来，连忙给林林打电话。

    没人接。

    我不死心地接着打，最后我看了看手机的电量，终于放弃，努力压下了心里点不安，安慰自己就算真要去警局报失踪人口，也还没到时间。

    他叫我等他，我现在也只能等了。

    我揉了揉眼睛，转身回去。我不想离开病房太久，虽然景宣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但好像只要坐在他身边，我就能得到最大的安慰。

    回去的时候看到走廊里有出租折叠床的，我去弄了个来，军绿色，离地距离短，就和学校里宿舍床板样大小，甚至小些。我也没什么不满，我们其实算好的，能住到病房里，很不够严重或者没什么后门的病人，只能随便搭了个床就睡在医院的走廊上。

    我原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进到这地方。

    我拿着折叠床走回病房，无意间发现那个青年还坐在长长的椅子上，好像知道我看向他样，微笑地回望我。我愣，突然有点好奇他到底是来看望谁的，他起码坐了下午了，位置还点都没变。但我也没有想，转身就进了病房。

    我还有很事要做，医院里还有很事要安排。每天生病车祸，意外，跳楼的人那么，现实世界是不会像小说里面样，住犹如酒店样的高级病房，所有医生护士都围着你个人转。真正住过院的人，才知道医院是什么样子。

    但现实无论是什么样的，我坐在病床前看着床上这个人安静的侧脸，我希望的，都是这个人早点醒过来。

    ——

    这个晚上，手机被我打得都要没电了。

    我高中时没什么朋友，那时几乎是围着沈毅打转的，但我爸是个好老师，他的个学生，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和我还稍稍有些联系，可惜不是管外科的。但是照顾下还是可以的。

    我做到的大概就这点点。

    看了下钟，九点了，我把电视声音调小点。我还不断被护士叫出去。我几乎什么忌讳都不知道，只能跟在主治医生身边问长问短。要注意什么，接下来要怎么做，都是我所关心的。

    我很不安稳地睡过去。

    ——

    第二天早上，我赶回了酒吧。

    “昨晚没出什么事吧？”

    我刚看到靠在吧台旁打哈欠的小a，就走过去拉了他把。

    “没事……哪儿会有什么事啊？”

    小a昨天晚上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