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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香 作者:蛮七公
自那夜后,祁旦缌便有意无意避着汝修。那夜的记忆虽不真切,却隐约透着朦胧的羞耻,那手掌的温度似还停留在他身上,时常在某些静寂的夜里炽热难眠。
今日被提起,祁旦缌竟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慌忙驭马而去,清朗的天地,翱翔的飞鹰,怎的片大好景色,祁旦缌不想将自己迫于那种窘迫的境地,男子之间的情爱能有稳固?也是不受世俗庇护,偏生让他遇见这般的人,他着实惊乱了,本想避着这份窘迫之情,时日久了,便也会淡下来。
不曾想过,他竟如此这般肆意的挑明了说。
祁旦缌扬鞭驭马追逐云顿,汝修自身后赶来,马蹄儿踢在草地上,踏踏作响,马揽了祁旦缌的去路,祁旦缌紧张勒马,对汝修言道:“汝修,这是作何?马儿踢伤了你且不坏了?”
汝修掀起前襟翩然下马,走到祁旦缌马前,立于马下握了他的手,望着他言道:“这许久以来,难道祁旦缌你还没觉出我的心思?只怕你厌恶我,便隐忍这些年,可见你日渐疏远我,我便也挑明了说与你听,不论你如何看待我,我视你如珍宝,藏于心中,情根已深种,便不会轻易弃你;我知晓你与云顿妹妹青梅竹马,情谊颇深,我自是不愿破坏你们感情,却管不得自己的心思,但愿你不会怨我;话至此,望你能看在我近些年真心待你与云顿的份上,细细思量我的话。”
祁旦缌僵硬在马上,看着汝修脸冷静的言语,并不知如何应对,须臾才反握了他的手,迎着汝修灼热的目光说道:“你真心拿我当兄弟,我又怎会怨你?你自小便与自家兄弟不和,渴求兄弟之情我是懂的,我愿与你结拜,想云顿也是喜欢你的,我与云顿今后便是你的家人,你看可好?”
汝修眸中炽热倏然冷却,松了祁旦缌的手,转过身背过祁旦缌,翻身上马,声音幽幽然道:“如此,当然好。”扬鞭驾马远去。
祁旦缌暗叹了口气,于他而言,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驰骋于风中,直至骄阳西沉,这次的草原纵马,只有云顿是尽兴而归。
七月中,暑气渐浓,正午时奇热难耐,云顿躺在凉席上滚来滚去直叫唤:“祁旦缌哥哥好热啊好热啊,云顿快要被蒸熟了!”
祁旦缌将云顿的衣衫整了整,笑言道:“等果真熟了,我就把你吃了。”
云顿娇嗔声扑到祁旦缌怀中,“祁旦缌哥哥可向我父母亲提亲了?”
祁旦缌捧起云顿的脸颊,鼻子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尖,“你这姑娘好不矜持,哪里有姑娘家自己说来的?”
云顿撅着嘴拱在祁旦缌怀里,拱了满额头的汗,却也欢乐的紧,“我便说了,祁旦缌哥哥就不喜欢我了么?”
“我偏偏喜欢你这不矜持的调皮性子,整日与我惹事,我这日子过得倒也热闹不是?”
云顿双臂环了祁旦缌的腰,细声哼哼道:“前几日,我已过了及笄礼,是个大姑娘了,祁旦缌哥哥也到娶亲的年岁了,婶娘盼了许久孙儿了呢。”
“我母亲原来有这心思?我倒是没你明白了。”祁旦缌调笑云顿,羞得云顿握了粉拳轻轻捶打他的胸膛。
“祁旦缌哥哥不要取笑与我!云顿从小便想着嫁与祁旦缌哥哥为妻,你也知晓的,怎的这般取笑?”羞急反泣,云顿红了眼眶,水盈盈的大眼似有泪珠要滚落。
祁旦缌见惹急了云顿,慌忙擦着她滚落的泪珠,柔声哄道:“我与你玩笑,你怎的还当真了?果真还是个爱哭的丫头。”
云顿这委屈来的快走的也快,在祁旦缌手掌上蹭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哼”了声,祁旦缌坐在她身侧,握了她的手,“你我二人的婚事自小定下的,你终会是我家媳妇儿,跑不掉的姑娘,我着急做甚?”
云顿瞪着大眼看祁旦缌,呐呐问道:“果真?可是,我看婶娘他们似不甚赞同你我起呢。”
祁旦缌眼底的光暗了暗,嘴角的笑意不减,弯了双如水晶莹的眼:“听的哪里的胡话?我母亲很是,再过些时日我便登门提亲去,你便待在家中等着做我家媳妇儿。”
云顿灿然笑开,“我也不是着急,只怕你被别人抢了去,我岂不是亏了?”
祁旦缌啼笑,无奈的捏了姑娘的鼻子:“你倒是把我当成珍宝了。”
“祁旦缌哥哥可是珍宝的很,你不曾见过族里的姑娘都拿甚的眼光看你,我自是不能大意了。”
祁旦缌与云顿谈笑时,少焉,祁旦缌见云顿汗流不止,便说道:“我知处清爽之地,不如与家人说了好去那里消暑,我看你热成这样,实在难受。”
云顿腾坐起身,眼睛亮晶晶是闪烁:“果真有这圣地?那可好了!”
祁旦缌复又擦了她眉额流下的汗珠,柔声道:“我们这就收拾行囊吧,那里我私称为‘半塘’,在巴桑寺所在神山的山腰处,暑夏时舒爽宜人,近年有人家落户到半塘附近,你我也好借了人家的房舍休憩。”
云顿兴冲冲的点头,眼睛转似想到甚么,“祁旦缌哥哥,让汝修哥哥起吧,我看他似也很怕热呢。”
问及汝修,祁旦缌顿了顿,后言道:“汝修……他不好说有那闲暇时候,”转眼看云顿,“怎的你现今与汝修这般好?我犹记得你初见他时可不甚欢喜。”
云顿挠了挠辫子,嘻嘻笑道:“近些年处下来,倒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虽少言寡语,对人倒是体贴温柔,起初也是因了他伤了你才不喜欢他,现在看他待我们族人都不错,是个心善的人,我也不好总恶面相向嘛。”
祁旦缌言道:“你倒是被他收了心,莫不是存了其他心思?”
云顿嗔道:“祁旦缌哥哥分明知晓我对你的心思,还要取笑我?”
祁旦缌将小姑娘揽到怀中,面上微笑,心绪却繁杂零乱,道不清是何种心情。
未几日,祁旦缌、云顿、汝修与云顿同岁好友亥达行四人青衫红袖,越阡度陌,遍地黄金,蝶蜂乱飞,路热闹行至半塘。
恰逢半塘那处民户举家回城省亲,留了处小楼与他们看护,与碧树青山间小楼雅致清幽,进入楼中,嫌其暗,祁旦缌与其他人便着手以白纸糊窗,遂亮,楼内分阁两间,云顿人居小阁,留大屋室与祁旦缌、汝修及亥达三个男子。
汝修为此楼题字,曰:夏月楼。
夏月楼略简陋,窗下无阑干,祁旦缌觉其空洞无遮挡,担心云顿安危,便寻了旧竹帘,束在窗外,以帘代阑干,不甚稳固,便要出门裁些竹竿。汝修与祁旦缌道取竹竿,汝修手拿镰刀,偏了脸说道:“祁旦缌真是个心细体贴的人儿,对云顿妹妹这般好,她算是个生在蜜儿罐里幸运儿了。”
祁旦缌笑言:“我得云顿才是我之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