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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青衣青衣篇 作者:连城三少
他温和地笑着,“傻姑娘,你回来做什么,十年过去了,你的恨还不能够放下吗?皇贵妃泉下有知,定不希望你重又踏上东晋的土地,丰泽再不济,已是你的天下。”
强忍的泪,夺眶而出,熙和抬眼看着姜黎,颤声道:“三……三哥哥,你的腿……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他伸手替她擦去眼泪,“不要哭熙和,业城容不下眼泪,不想流血便不要落泪。”
熙和看着他吸了吸鼻子。
“往后如何,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幸与不幸都与你无关,这点,你定要记住。”
熙和默默看着他。将功成万骨枯,帝王之路,绝无坦途。
*注:摘自元徐再思《折桂令春情》
☆、辽王二
听完熙和的话,辽王将信将疑地看着远处的赵青衣,“西晋鸿仁寺的元仁大师为兄也略有耳闻,国有栋梁如此也是西晋之幸啊,不过赵青衣是否承了大师衣钵,你没试过,便有如此把握吗?”
熙和弯腰拾起拐杖在辽王右手边架好,“我带他道来业城,必有机会知道元仁大师的本事他究竟学了几分,六爻之技可谓当世神技了,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辽王想了想道:“相请不如偶遇,今日为兄替你试他试吧。”
熙和笑,“谢三哥哥体恤,往后他住在上官府,万有什么岔子,还得劳烦三哥哥照应。”
辽王垂眼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他真的……只是你师兄吗?”
熙和笑而不答,转身喊道,“师兄,你过来。”
青衣紧走几步过来,到了近前,“殿下、公主。”
“师兄,王兄想找你爻上卦,你看,方便吗?”
青衣看了辽王眼,回道:“殿下吩咐,草民自当尽力。”
三人围着凉亭的石桌坐了下来,青衣看着辽王问道:“不知殿下是何疑问。”
辽王看着他,淡淡道:“有件事,直不大确定,今日想必可以得到答案。”
青衣从袖筒中掏出个锦囊捏在手里,“殿下无须细说详情,只要想着这桩事情,心无杂念便可。”说罢,将铜钱从锦囊中倒了出来,“请殿下拿着铜钱握在掌中,边想着疑问,边掷卦。”
辽王心里,其实并不买账,他觉得赵青衣是个样貌狐媚的江湖神棍,半是借着什么机会同熙和套上了近乎,她才会将他道带来业城。宏图霸业,岂容个江湖神棍搅和。虽照着青衣说的法子掷了六次卦,却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看他如何出丑,他好趁着眼下的机会,替熙和清理掉这个累赘。
青衣仔细排了卦,心里紧,虽说只是个正反卦,却委实是个奇怪的正反卦,且因不知事情的缘由,爻出了这样的卦象也是不怎么好解释。说的轻了,怕他听不懂,说的重了,怕他不接受,有些为难。
辽王见他眉头微蹙、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愈加笃定起来,就等着看赵青衣出丑了。
“师兄,如何?”熙和见他直不说话,有些急了。将赵青衣引荐给辽王,是为了好的保证他的安全,可辽王的性子她也是晓得的。如果赵青衣无法证明自己的能耐,便没有价值,辽王定不会轻易放过他;只怕,今日便不会让他踏进业城的大门。
青衣抬眼看着辽王,叹了口气道:“请殿下恕草民出言无状,此卦甚为奇怪,正反卦照理是不正即反,可殿下掷的卦,正为反卦,反为正卦,却是正反颠倒之象。”
辽王蹙了眉头,“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殿下以为对的,其实错了,殿下以为错的,其实对了。”
听完这话,辽王的脸色即变,他审视地看着赵青衣,好半天才道:“你确定吗?”
“确定,不过这还是草民头次看到颠倒卦,六爻果然玄妙。”赵青衣收起铜钱,心下感慨。以前在龙潭村的时候给各处村民爻正反卦,从未出现过如此卦象。如今想来,农人心事毕竟还是纯朴,非是即否、非黑即白,关心的也都是宅基呀、姻缘呀、收成呀之类的生活诸事,事情搞清楚了便好。辽王这卦,是非颠倒、黑白难分,再看他的脸色,只怕事情会变的加复杂吧。
熙和看了青衣眼,复看向辽王,“王兄,如何?”
辽王的心思百转千回,眼下却是不好对赵青衣动手了。令他疑惑的这桩事情已经过去,他心里其实早有了定论,不想却爻出这么个卦象来,此事便得从长计议了。赵青衣住在上官府,留与不留,的是时间考量,于是看着熙和道:“照你说的办吧清和,王兄也该回府了,你进宫面圣,要记着身份,皇后近日身体抱恙,就不要前去打扰了,父王久不曾见你,想必会有很话想同你说。”
“是,小妹都记下了,恭送王兄。”
青衣也跟着了起来,作揖行礼,目送辽王先行离开,踽踽而行的背影给人坚韧孤绝之感,扭头却见她正笑看着自己,“怎么了?”
“王兄是个挑剔的人,他认可你,我很高兴。”
青衣笑而不语。辽王从言辞到举止,哪有认可他的意思,清和啊,师兄谢谢你的体贴了。
“走吧,我们进城。”熙和道。
随行回来的南晋军,按照规矩安扎在业城七里之外,随熙和进城的除了六君子、上官良勋等人,还有十人的侍卫队。进城之后行人按照熙和事前的吩咐,分成三队各走各的。
赵青衣和高久安跟着上官良勋回到了将军府。
上官良勋是东晋最年轻的将军,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只是朝堂内外的争斗从来都是刀光剑影,个武将,被卷进了那样的风浪里,不死,已是万幸。曾经的朱漆大门颜色已失,纵七横七的四十九枚象征府邸主人地位的铆钉,尽是岁月留下的斑驳印迹,大门口的石狮亦染尽风尘,副颓败之象。
上官良勋在门口看了半天,心下感慨,当年若不是青主出面力保,他坟头的野草只怕都长了人高了,赵青衣和高久安在街上看着,默不作声。上官良勋上前拍了几下门上锈迹斑斑的铜环,过了会儿,门“嘎吱”声开了,中年男子探出半个身子,忽然步跨了出来,跪倒在上官良勋面前,“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上官良勋忙伸手将他扶起,“洪叔,谢谢你替我守着这宅子,这些年,难为你了。”
上官洪起来,神情有些腼腆,“哪里话,上官府也是我的家呀,走,回家吧公子。”
“有两个朋友随我道回来。”上官良勋转身冲着赵青衣和高久安喊道:“赵兄、高兄请进吧。”
上官洪走在前头,上官良勋和赵青衣、高久安跟在后头。府里头的房舍虽看着陈旧,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