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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青衣青衣篇 作者:连城三少

    兄就总喜欢抱他,看他是重了还是轻了;五师兄老是拉着他的手替他看手相,说他的人生会是怎样怎样的不凡、怎样怎样的惊天动地;平时劳作的时候,七师兄时常偷偷帮他,收工以后会边笑边捏他的脸……想来,大师兄只是比其他师兄弟亲热了些。其实,他也不是讨厌,就是没来由的心慌。

    “是青衣吗?进来。”元仁大师袭粗麻长衫坐在书桌前,桌上点着盏莲花灯,影影绰绰,看他走近便收起手里的书放到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将托盘摆到桌上俯身行礼,“村民送来的西瓜,大师兄让我送过来。”说罢,在元仁大师面前坐定。

    元仁大师看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青衣啊,你上山这三年,学到什么了?”

    青衣双手握在起,左手拇指来回搓着右手掌心,这是他紧张时无意识的小动作,想了想,回道:“每日随师兄们道抄写《般若心经》和《金刚经》,强身健体的功夫也不敢怠慢。”

    “嗯,是嘛,为师问你学到什么,不是学了什么。”

    他顿感局促,学到什么和学了什么难道不是回事吗?!

    “你能熟练的背诵《般若心经》,这便是学了的;里头的大智慧还有往后遇事当如何以大智慧渡化恶念,便是学到的。学了的,只是皮毛,学到的,才是本事。”

    青衣听得知半解,看了元仁大师眼,低头不敢作声。

    元仁大师看着他,心情有些凝重,他年纪尚轻,尚需磨练,只可惜老天留给他的日子,却是由不得他继续磨练这个孩子了。罢了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如今只能尽人事,这孩子的旦夕祸福,往后只能听天命了。

    “打明儿起,你不必再随师兄弟们抄经练功了,每日寅时到后山紫峰阁等我,为师授你六爻。”

    青衣有些吃惊,“师傅,何为六爻?”

    元仁大师想了想,“简而言之,六爻亦可称为卦,或者爻卦,是对将来之事的推算,以期趋吉避凶,为师念你心善纯良,授你六爻之技,望你师满下山之后能自食其力,造福龙潭村的百姓。”

    青衣心里喜,面色亦是松,连连应道:“谢师傅。”

    “去吧,叫你大师兄过来。”

    “是。”

    青衣起身退了出去,边往八卦台去,边细想着方才师傅所说学了和学到的差别,似有所悟。他这三年,只怕连皮毛都没学着,光顾着和师兄弟们厮闹了,个不防与迎面来人撞上,

    “哎呦。”差点跌倒。

    “不碍事吧?踩到你了?”

    “大师兄,正巧,师傅叫你去呢。”青衣心里慌,退了步强自镇定。

    月色朦胧,严籍着未动,青衣也不敢动,低头看着鞋尖儿,心里又开始慌起来。

    “还怪大师兄吗?”他突然问道。

    青衣抬头,“啊?没……没有……”

    “那就好,已经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是,大师兄。”绕过严籍,慌得脚踩偏,踉跄着扑倒,却是被他眼明手快的揽了回去。

    “扭到脚了吗?怎么这样不小心。”严籍低头看向他的脚。

    青衣左手搭在他肩头,右手握拳半举着,紧张地看着他,其实大师兄长得挺清秀的,侧脸线条很好看。严籍回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他那绝美的容颜,此刻在月光下是动人心魄。

    他慢慢凑过去,青衣紧张的眨眼,纤长的睫毛扇动着;再凑近些,他的嘴唇都有些颤抖,看在严籍眼里,似是等人采撷的红樱,心底咒骂声,吻住了他。他小心的含着他的唇,细细吻着,生怕吓到他,右手不自觉的慢慢收紧,左手捧住他的脸;青衣已经慌得没了主意,只听到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严籍停下来,动情地看着他,不舍的凑上去又轻啄了几口,这才松开手扶他好,“能走吗?”

    青衣有些懵,木木地点头。

    “回去歇着吧,留神脚下。”

    望着严籍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青衣半天回不过神来,回去的路都有些愣神,他和大师兄,可以这般亲近吗?

    第二日,青衣早早的起了。怕误了时辰,心里有事睡得不实,整晚都有些迷迷登登,梳洗穿戴整齐便出门了。后山紫峰阁离前寺约莫二里地,顺着山路走走也快的,只是天还没亮,路上黑漆漆的,偶可闻蛙鸣之声。青衣毕竟年少心里难免惊悚,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等到了紫峰阁门口,额头都冒汗了,后背薄衫也有些湿,伸手推了推门,锁着,里头没有亮光,看来师傅还没来,幸好。

    等了会儿,倦意慢慢压倒了切,便坐到门前的台阶上,趴在腿上打起盹儿来,想着,他已经来了,打个小盹就算被师傅撞见了也应当不碍事,朦胧间,却是听见身后的门“吱呀”声开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噌”下了起来,转过身行礼,“师傅早。”

    只觉脖子凉,把亮晃晃的弯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小师傅,不想死的话就当没见过我,说漏半个字,叫你人头落地。”嗓音很是骇人,尖厉中带着嘶哑,此刻又被刻意压低了,听着就像钝口的锯子锯枯木的声音,青衣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惊骇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了青衣眼,又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收起刀,利落的攀上围墙,三两下就没了踪迹,青衣在原地动不敢动,连连咽口水,师傅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老人家怎么还不来?!那个人,会不会回过头来杀他灭口?!胡思乱想之际,只听:“青衣,你着动不动在做什么?”

    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青衣差点哭出来,师傅啊,您老人家总算来了,转过身行礼,定了定神回道:“师傅早,我在练憋气。”

    “胡闹!”元仁大师左手攥着念珠,右手提着灯笼,缓步走上台阶,“跟我进来。”

    青衣长长的吁了口气,跟在元仁大师身后往里走,鬼使神差的转过头去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心,猛地紧,那个人,此刻正蹲在树杈间看着他,手里的刀,亮晃晃的透着寒光。

    ☆、鸿仁寺影二

    习爻,似乎比青衣想象中的要简单。元仁大师给了他本《梅花易数》,叫他通读全篇,烂熟于心,别的没再说什么。

    他每日寅时准时来到紫峰阁,盏青灯,本书;元仁大师盘腿坐在旁的蒲草团上冥想,除了答疑解惑,安静的仿佛棵古树;每日清早门口都放着个黄皮纸包,里头包着两个酥饼,虽不知道是哪个师兄弟所为,但这样的照顾让青衣觉得很温暖;每日从紫峰阁回来路过八卦台,正是申时课练,看着师兄弟们个个精神奕奕,动作整齐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