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妖僧[重生] 作者:手倦抛书

    的孩子，如今竟然成了皇帝。

    梁济垂下头来，眼睫落下层阴影，他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如果是这样，那他不能看着哥哥被念蛊惑，他不信念会安于隅，做个清心寡欲的国师，最后心甘情愿地看着哥哥将皇位传给他，他们之间，可是隔着血海深仇！

    “母后，”梁济抬起头来，双眼睛乌沉沉的，他看着李后，郑重道：“有件事情，儿臣要对您说。”

    第84章

    午后场倾盆大雨，消解了些难耐的暑气，只皮光水滑的青蛙从荷叶间跳出，抖落叶心洼盈盈的雨水。

    万物澄澈，天朗气清，梁济却无心欣赏这番叫人心旷神怡的雨后美景，他坐在莲池上的临水亭边，眼神落在半空，眉间满是烦闷郁愤。

    自从那日向李后坦白切已经过了整整两日，李后虽然很惊讶，却也没有如何失态，只是按住额角，垂睫思索番后，便让梁济在行宫里歇下，没她允许，不准回京。

    这明显是不让他插手了，不知为何，梁济总感觉事情的发展会超出他的预料。

    正当他兀自焦灼之时，远远便见到抹墨青色的袍角，梁济定睛看，竟然是李度秋，对方目不斜视，身后没有跟着个人，所去的方向正是李后的寝宫。

    梁济猛地起身，正要开口时，眼神暗，快步走出水亭，往旁的假山后钻去，这燕河行宫他自小来过许次，对于些小道近路早已了然于胸，很快就先李度秋步来到李后这处。

    见到梁济，李后指了指左手下的矮杌子，道：“我正要命人叫你，你就来了，是见到你舅舅了吧。”

    梁济闻言，正要落座的动作不由僵了下，接着头顶就被李后轻轻抚，李后把片草叶子举到他面前，道：“下次注意点。”

    梁济脸上浮现丝懊恼，他怕母后有意避开自己和舅舅商谈哥哥的事，这才打算赶在舅舅之前先到母后这儿，省得万被母后让人拦住外面不得进殿。

    “孩儿知道了。”梁济抿了抿下唇。

    李后轻声笑，点了点梁济的额头，“我还不知道你，这事若是瞒着你，只怕你转过身就会自个儿去查，到时有个偏差，整个大局也就坏了。”

    梁济抬起眉来，小心翼翼道：“母后心里已经有了决议？”

    “等你舅舅来了再说。”

    话音刚落，门外的宫女便小步踱了进来，“启禀太后，李大将军请见。”

    “传他进来。”

    “是。”宫女躬身后退，不会儿，双黑缎朝靴便出现在二人面前，梁济抬起头，迎面就对上李度秋的眼睛，那双眼眸里似乎什么都没有，然而就是叫人不敢直视，这对从尸山血海浸出来的双眼，没有暴虐狠戾，反而十分沉静，仿佛深谷里的池秋潭，透着苍寂和凉意，却又十分明澈，似乎眼就能照出别人的所有心思。

    梁济不由移开视线，低头道：“舅舅你来啦。”

    李度秋点点头，抱拳行礼道：“臣见过太后，太后圣安。”接着又对着梁济同样行了番臣子礼。

    “都是自家人，不必礼。”李后姿态端庄，神色亲而不昵，指着左下手的座位，和颜悦色道：“坐下吧哥哥，我们兄妹俩可是许久不曾叙话了。”

    李度秋脸部的弧度微微柔，依言坐下，问道：“行宫可还住得惯？”

    李后笑笑，脸上掠过丝惆怅，“哪有什么住不惯的，若是无事心头烦，便是寻个乡野村舍，那也是自在惬意的。”

    李度秋自然听出李后话里有话，问道：“不知太后为何事烦忧？”

    “我这做母亲的，如今能操劳烦心的，也就是些孩子的事，”李后状似疲惫地揉了揉眼尾，道：“哥哥，我原先以为澄儿能继位，是因你暗中襄助，不过日前我却得了个消息，哥哥真正辅佐的人其实另有其人，澄儿他不过是你们稳定朝纲的棋子罢了。”

    李度秋沉静地坐在下首，脸上不见丝被人戳破的慌乱，似乎早已做好坦白切的准备，他看了眼梁济，李后于是道：“无妨，济儿也懂事了，有什么事不用避着他。”

    “罢了，”李度秋长舒口气，这才开口道：“有件事我也是去岁年底才确定的，你可知民间直暗传赵太后以蛇充龙说？”

    李后的尾指抽搐般狠狠地抖，差点洒落手里的茶盏，她惊疑不定地看向李度秋，难得如此失态。

    “那不是谣言，梁昭昌的确不是僖帝亲子，因而澄儿和济儿皆非皇家血脉，本不该享此尊荣。”李度秋的视线滑过李后梁济，最后落在自己手心，道：“我错过次，这次定不会再错。”

    李度秋所言着实超出李后与梁济的意料，尤其是梁济，自他懂事起，便被告知自己是天潢贵胄，中宫嫡子，身份贵不可言，如今朝跌落，竟成混淆皇室血脉大逆不道之人，这般落差，叫他如何接受，张脸血色尽退，只能仓皇失措地看着李后，就好像李后能抬出什么证据，证明舅舅方才不过派胡言。

    可惜，他那向来雍容端庄的母后，此刻亦是仪态尽失，手紧紧抓住扶手，微微颤抖道：“此等大事，你、你为何不曾想我透露？”

    “若被你知晓，你定会想方设法铲除念。”李度秋了然道：“这皇位本该就是他的。”

    “呵。”李后猛地拍了下扶手，冷笑道：“哥哥到是明白我的脾性，你如何保证他日念不会视李家如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如今你兵权在握，皇位上坐着的又是我李家人，试问念岂能安心，他就不怕有遭日澄儿不愿再受制于人，反将他军吗，我若是他，必会寻机将李家拔根而去。”

    “不会。”李度秋却十分笃定地驳道：“我在日，你们便不会有事，何况念此人狂狷舛敖，言出必践，不屑出尔反尔，他既答应我保你们母子生荣贵，便不会食言。”

    “舅舅你错了！”梁济原先顾忌着哥哥并未说出他和念的私情，眼下却是再也按耐不住，只怕连舅舅也受人蒙蔽，于是斯声道：“那妖僧为了把持左右哥哥，竟然、竟然迷惑哥哥，哥哥现在完全为他所迷，这后宫就是为他废除的！”

    “你说什么？”李后惊，竟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颤声道：“你哥哥和念，到底怎么回事？”

    “不必问他，”李度秋打断梁济，坦然道：“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济儿，”他看向梁济，泄出丝威势，“这些你是哪听来的？”

    梁济被李度秋看得肩膀缩，反应过来后又挺直脊背，道：“我偶然撞见韩斟意和女子的谈话，她自称是念的生母。”

    “罢了，终归是纸包不住火，”李度秋低声叹，思绪有些飘远，其实这件事他也是昨日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