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妖僧[重生] 作者:手倦抛书

    户部掌管天下盐铁，黄则恺的事情，其实林之和之前早已有所察觉，只是苦无证据，便被他暂时瞒了下来，以免打草惊蛇，你这账本不若交给林之和，也好把你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梁澄闻言，不由沉默，的确，他早已出家，若是因为此事再次出头，恐怕不但成为众矢之的，还会遭到明元帝的猜忌。

    念继续劝道：“而且再过几日，你便要主持大相国寺佛诞日，太后亲来礼佛，此前不宜再生事端，何况展家失火已过月，黄则恺定已抹掉所有痕迹，此时正是高度戒备之时，州之令无故举家葬身火海，此事不小，黄则恺不敢瞒下，不若等他将此事奏报朝廷之后，我们再发难，在他以为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师弟以为如何。”

    念所言，句句在理，梁澄道出最后丝疑虑，“师兄，这事背后，不是二皇子就是六皇子，六皇子的外公唐鹤轩如今官拜户部尚书，林之和在他手底下做事，万此事真与六皇子有关，林之和恐怕参不到皇帝面前。”

    念却是十分肯定地说道：“不会，这事跟六皇子无关，他毕竟刚刚得势，手还伸不到山西，唐鹤轩要是知道了这份账本，到时即便黄则恺不是二皇子的人，他也会死咬二皇子党不放。”

    梁澄抬头问道：“师兄觉得此事于二皇子无干？”

    念故作神秘笑：“你亲我口，我就告诉你。”

    梁澄窘，拍了下水面，气道：“我与你说正事，你竟然、竟然满脑子这种事情！”

    念按住梁澄的手，嬉笑道：“这种事是什么事？夫妻间耳鬓厮磨亲热缠绵，难道不是世间最大的人伦？”

    “……”梁澄瞪眼。

    念手抓住梁澄的双腕，将人压到桶壁上，凑近对方的嘴角，吐气道：“师弟，你亲还是不亲，需知时不我待，再不亲可就过期不候喽。”

    简直就是登徒子个，梁澄腹诽，伸头在念在念嘴巴上落在吻，这回他学精了，趁着念还未动作之前，先步退开，道：“好了，说罢。”

    念缓缓地舔了舔嘴唇，直勾勾地看着梁澄，道：“师弟，你学坏了。”

    “这是变机灵了。”梁澄颇为自得道。

    不想念狡黠笑：“道高尺，魔高丈，师兄方才骗你的，我只确定六皇子不是背后之人，其余的却是不知了。”

    梁澄：“……”

    ……

    梁澄最后采纳了念的计划，不过这宫还是要进的，毕竟不提他原先是明元帝的嫡子，现在还有国师的身份在身，回京自然要进宫请安。

    进宫前，梁澄对梁济道：“展家之案，眼下并非最佳时机，等佛诞日之后，哥哥自有安排。”

    梁济心里微讶，不知为何梁澄忽然改了主意，难道有人向他提了什么建议？梁济脑中猜测，却知问不出什么，于是装作三分焦急气氛忧虑道：“但愿展姑娘能看开点。”

    梁澄揶揄道：“济儿，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怜香惜玉了？”

    大齐并无男女大防，且民风开放，女子当街打马亦不稀奇，甚而离异后也能再嫁，嫁妆仍属于己身，并不为夫家所有，这样的风气下，不少女子甚至主动追求些翩翩公子或是风流才子，少年少女间的羞情爱慕，是长辈乐于谈论的话题。

    梁济到是不怕胞兄看出他对展清质的新奇，不过却不打算就这么承认了，正色道：“哥哥此言差矣，我不过可怜她个弱质女流，遭家破人亡，千里奔波进京求告，着实不容易。”

    梁澄也不点破，只是淡淡提醒道：“展姑娘如今孤苦无依，你若只是图个新奇，就莫要招惹她。”

    梁济心头跳，他没想到梁澄竟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时又是委屈，又是心虚，其实以他的身份，的确不可能娶个孤女做王妃，只是难得稀罕个女孩子，便不由上心了几分。

    沉默半响，梁济终于点头道：“哥哥，我知道了。”

    之后路无话，梁济自回寝宫里，梁澄则往甘露殿行去。

    明元帝起居食寝，批改奏折，皆在甘露殿，此处是皇宫中除却紫宸殿和崇政殿外最大的殿群，引路的太监上前对守门的侍卫通报，那侍卫对着梁澄恭敬行礼道：“见过国师大人，还请国师大人稍候片刻，卑下这就去通禀。”

    “有劳了。”梁澄颔首。

    侍卫很快就出来了，躬身道：“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梁澄点点头，向殿中走去，进去后除了明元帝，还有道熟悉的背影，正是孟留君。

    微微地惊讶过后，梁澄便平静下来，孟留君早已不能叫他心绪再生波乱了。

    他缓缓踱至殿前，步伐从容悠然，神态平和安宁，双掌合十，竖于胸前，行礼道：“贫僧拜见皇上，陛下圣安。”

    从始至终，直有道视线若有似无地黏在他身上，梁澄只做不觉，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国师请起，”明元帝抬手虚扶，然后对旁的孟留君道：“孟爱卿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孟留君长身拜道：“臣告退。”

    言毕，缓缓退出甘露殿，经过梁澄身边，脚步微微顿了下，之后又若无其事地退下了。

    梁澄垂眉敛目，似是什么都不曾察觉。

    殿中只剩父子二人，明元帝上下打量了下梁澄，状似感慨道：“澄儿，你瘦了。”

    梁澄低头，“贫僧惶恐，叫陛下担心了。”

    “到底父子场，虽说你如今遁入空门，血缘天性却是割舍不断的，”明元帝踱到梁澄面前，拉起梁澄的手，道：“这回留下陪朕用膳罢，此番你出京游历，见闻定是不少，给朕好好说说。”

    梁澄在被明元帝牵起手时，头皮就阵发炸，以往明元帝若是命他起用膳，梁澄自然没有不高兴的道理，如今却是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回拒，只能道：“陛下，贫僧茹素，留在宫中用膳，只怕不妥。”

    “是朕失虑了，”明元帝其实也不过做做样子，闻言顺势道：“如此只好做罢。”

    二人又说了些话，梁澄便告退了，走出甘露殿后段路程，身旁假山里忽然闪出人，是孟留君。

    “国师大人，借步叙。”

    第58章 故人心思

    孟留君侧身步，让出身后掩映在繁茂花木中的条幽径，梁澄抬眼淡淡扫，好似八风不动，道：“不知孟施主所为何事？”

    “释奴……”孟留君低声轻喃，似乎惊异于梁澄的冷淡与疏远，道：“我这次回京，才知何为物是人非，当我得知你弃位出家时，你可知我有震惊难过吗？”

    梁澄淡淡笑，道：“孟施主不必伤怀，人各有志，世间起变迁，离合沉浮，皆属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