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进京记 作者:猪美美

    我，我奔向他们，高声大叫着，“啊呀，强巴，嘉措，回家咯。”

    “阿勒！”强巴和嘉措回应着，挥起鞭子，赶起牦牛。

    第7章 人不如牛值钱

    牛儿吃饱了肚子，这几天没有死掉的，天气也和缓了些，雪停了，这天甚至还出了太阳。

    趁着这个好天气，我带着达瓦和梅朵到外面玩玩，他们这些日子整天猫在家里都憋闷坏了。

    我们玩耍了阵，晒了会儿太阳，又在河滩雪下挖了些贝母的球根。贝母是种药材，能治咳嗽的，以前我常咳嗽，嘉措就挖来这种草药给我吃。这种东西不知道拿到集市上能不能跟汉人商人换些盐巴。

    带着我们的战利品，太阳下山前回到家，却发现家门前的桩子上拴着几匹马。

    马匹的毛都经过修剪，很整齐，马鞍也很漂亮，有些上面甚至还镶嵌着珊瑚和绿松石。

    “有客人来了？”我推门走进去，却是愣，单曾头人坐在我家简陋的火塘边，强巴、嘉措，还有有伤在身的次仁都小心翼翼的趴伏在地。

    “头人这是？”

    “跪下。”单曾身边个管家模样的管家对我大喝声，我也只得学着强巴他们的样子趴下。

    “央金是吧？”单曾头人问道。

    “是。”我答道。

    “巴桑大人很赏识你，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立刻收拾收拾，启程跟上巴桑大人的车架。”

    “可是，我们四兄弟……”

    没等我说完，单曾头人就道：“你们四兄弟起去，我准了。”

    “可是，我家的牦牛。”

    “牛带着，我准了。”

    “可是……”

    “还可是什么？”单曾头人脸色阴沉了下来。

    “放肆。”管家在我身后吼了声。

    我看到趴在地上的强巴抖了抖，于是只得闷声道，“没什么了。”

    单曾头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我说：“以后你在‘逻些’就是我单曾家的人，出去好好干，不要给我单曾丢脸啊。”

    “是，大人。”

    见我回答的呆板，显然没明白他话中的真意，单曾头人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厌厌的对那管家指了指。

    管家凑近我耳边道：“巴桑大人确实赏识你，却也没有真想要带你走，是我家头人再的在巴桑大人面前替你说好话，他才答应带你去逻些的。逻些那地方是首府，是大地方，不是咱们这穷乡僻壤，住在那的都是大人物，大贵人，处处要小心伺候着，不要做错什么事，将来……”他看了单曾头人眼，献媚的笑了笑，才继续说道：“将来你要真能混出个什么，也不要忘了单曾头人对你的恩德。”

    “央金家都记得单曾大人的恩德。”哎！头人要把我们送人，做农奴的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至少是把我们全家起送了，全家人总算是没有分开。

    这时，听单曾头人跟他的管家嘀咕了句：“想送巴桑大人些牛和礼物，他却不肯收，非要搭着这个差巴才收，也真是个怪人！”

    原来他要送牛当礼物，而我和我的兄弟们是搭着送的！不过呢也是，在吐蕃这里差巴还不如牛值钱。

    送走了单曾头人和他的管家，我们就开始搬家。

    其实也没什么可搬的，不过就是再套架牛车，将几个锅碗瓢盆和老婆孩子放上牛车就行了。

    赶着牛，驾着车没走远就赶上了巴桑大人的车架。

    巴桑大人行，有很运草料的牛车，所以行的很慢。

    看见我们家赶上来，还带着那么的牛，巴桑的表情有几分好笑，对我招了招手，让我上了他的马车。

    巴桑的马车很宽敞，里面有桌案，还有个小炉子用来取暖。

    “巴桑大人。”我像对待单曾头人那样对他行礼。

    巴桑倒不拘这些，对我道：“不用这么礼，过来坐吧。”

    我依着他面前的桌案的另头，坐了下来。

    “央金几岁了？”巴桑问我。

    “十五。”我答道。

    “哦？只有十五岁？”巴桑有些意外的打量着我的脸。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可能我长得比较着急。”

    巴桑笑了，“其实也没那么着急。”他指了指桌案上放着的纸笔，“这路也没什么事，我教你识几个字吧。”

    “好。”我是很想读书识字的，只是到现在为止，见过的吐蕃文，就只有玛尼堆上常刻着的几个而已，“可以现在就教我吗？”

    “当然可以。”巴桑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些弯弯曲曲的线，告诉我，“这是央金，你的名字，今天就先学这个吧。”

    我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笔，巴桑看着我的手却轻“咦！”了声，“你中指上这厚的块老茧，倒像是握了辈子笔的人。”

    我的汗，突然就流下来了，许是这车上火炉里的火烧的太旺了。

    动手去解袍子，却是哗啦声，怀里的贝母撒了地。原来从回家到搬家，这贝母竟然直忘了拿出来。

    巴桑看着我抖了袍子的贝母出来，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的。”我告诉他这是准备要拿到集市上跟汉人商人换盐巴的。

    巴桑帮我捡着落了满车厢的贝母，摇头说：“我们这里的灵芝、天麻、雪莲、红花还有这贝母，拿到中原去都价值不菲，可在我们这里，只能跟那些汉族的奸商换些不值钱的东西。”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些直接拿到中原去卖？”我随口问巴桑。

    他看着我笑，“因为我们吐蕃人都像你样，不想离开家。”

    我讪讪的笑了几声。

    巴桑对我说：“中原和吐蕃要开市啊，开关市，我们的好东西要定出合理的价格来，这样才能不再被奸商坑骗。这点戎狄做的比我们好啊。”他像是触动了什么心事，摇头感叹着对我说：“戎狄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不懂这些。”我摇头。

    “央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巴桑问。

    我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是养牦牛，养很的牦牛。”犹豫了下又加了句：“还想不再给戎狄进贡了。”

    “想要不给戎狄进贡，我们就要强，要强必须要有的战马，养的战士，打造好的兵器。”巴桑说道，“这些都要用钱，第步我们要先有钱。”

    他放下手中的贝母，把笔重新塞在我手里，“我们吐蕃需要能跟汉族商人谈生意，懂得赚钱的人。”

    这下我听明白了，“我们的贝母，不但要换盐巴，还要换盐巴，还要换茶叶和瓷器、棉布。”

    “对。”

    第8章 龙府的旧宅

    “咳咳。”雷丰瑜的咳嗽今天格外的严重，整夜辗转难眠。

    戎狄兵马又入关了，边军将士阵亡万余人，却阻不住戎狄的铁骑，沿边十余城镇被劫掠空。

    还有另个消息让他颓然。李云锁赶到了草原，沿着风向路向西，走了千余里却无所获，再往西，那就到吐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