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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朝暮 作者:StunningKat(陆肆)
。”
黎昕拿着手机凝视了很久,他不知道能回复什么。
陈敢大概还是生气了。他想。
既然生气了,那肯定是气的书也没有看,题也没有写,没准气得烧掉了之类的。
黎昕想得心情郁躁,关掉手机拿起遥控器换台,却总觉得手机在震动。
打开次,没有。打开两次,还是没有。
索性关了电视睡觉,以为睡了半个小时,结果实际上就睡了五分钟。
黎昕必须承认的是,他很担心。
不在他眼前的陈敢就像个定时炸弹样,那样的案底累累和糟糕的生活状况,就像座摇摇欲坠的积木山,有时候只是轻轻推掉了某块,都会令它轰然倒塌。
不要提陈敢只剩下半年去准备高考了,他是负担不起再次跟警察局打交道的。
黎昕心神不宁了下午。
陈敢直到晚上才来。
虽然他身上很干净,衣服也整齐,但脸上的伤口和淤青还是清楚明白地传达给黎昕个信息:“你又去打架了?”
陈敢挺无奈的:“我说是摔的你也不会信。”
黎昕关切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你解决不了告诉我,我可以帮忙,不要自己个人担着。你快要高考了。”
陈敢是绝对不会开口向别人寻求帮助的,遂轻松地笑着,试图粉饰太平:“我知道,你就别担心这些了。好好养伤吧。”
黎昕不好再问,陈敢在床沿坐下,看了看黎昕腿上的石膏,有好几个用马克笔写的留言。
有陈雨寒和周致久的,还有个歪歪扭扭的陈小学画的爱心。陈敢看得眉头抽动:“陈小学以后不准来了。”
黎昕无奈笑道:“你跟个十岁小朋友计较什么啊?”
陈敢又看到个“早日康复”,指着问:“这个是谁?”
黎昕:“……”
陈敢疑惑又固执的目光抛向他,黎昕才道出真相:“前几天我家那个。”
陈敢脸色差了,马克笔摆在床头,陈敢拿过来把“早日康复”四个字涂得黑黑的。
黎昕笑到肚子痛。
陈敢那之后每天都过来,他很聪明,也认真。他说他要考大学,那他就真的不是说着玩玩而已。黎昕看在眼里,心下惊喜。
陈敢念的理科,课外看的学的甚至为了写论文特意去研究的,也是理科居。黎昕个学社会学的和他基本上没有共同语言,不过黎昕准备讲演稿时偶尔抛出来两个术语,陈敢不说吃得透,听个知半解还是可以的,也令黎昕产生种打磨璞玉的使命感。
在医院住了七八天,春节已过,黎昕终于可以出院了。
陈敢头天晚上在病房里写题写得太晚,诚然这些题对陈敢来说小菜碟,可是再聪明的脑子也扛不住黎昕给出的变态题量。写完最后个字的他径直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还在准备稿子的黎昕单手撑着床,费了老大劲才给他搭了件外套在身上。
第二天早出院,黎昕觉睡过头,睁眼已经是黎昕父母要亲自过来接他的时间了。
陈敢不见人影,黎昕当他是走了。
黎昕的父亲黎庄是老派企业家,同时也是a大经济学系的客座教授,母亲张芝敏同样也是a大国学院的教授。
由于黎昕的奶奶还健在,奶奶又固执不愿意搬到a城来,所以他们每年都要回老家过年。
黎昕今年破例没回去,结果就被车给撞到骨折。
黎庄和张芝敏进来,黎昕喊了声:“爸,妈。”
张芝敏看着黎昕包裹重重石膏的小腿,有些心疼地骂:“大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黎昕笑着打哈哈:“奶奶还好吗?”
黎庄说:“念叨你呢,年就这么几个假,也不回去看看。”
“下次放假就回去。”黎昕保证道。
张芝敏在收拾病房的时候,随口问道:“这些天都谁照顾你呢?”
黎昕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两个同事。”
话音刚落,陈敢拎着袋子早餐推门走了进来。
陈敢在门口,黎庄和张芝敏回头,奇怪地打量这个年轻人。
黎昕吓坏了,他努力地将自己的感情生活与家庭像楚河汉界般地分离着,两方直相安无事。而上次,他的情人和黎庄同处室时——他最后被黎庄抓去医治同性恋。
往日的恐惧排山倒海而来,黎昕浑身汗毛倒竖。那感觉就在他的胸腔里,静静地蛰伏着,在必要的时候出现,再次提醒他伤口仍然鲜血淋漓地在那,不曾愈合分。
“你是?”黎庄问。
黎昕赶在陈敢之前开口:“这是旁边病房的儿子,这几天总是顺便帮我买早餐。人很好的。”
张芝敏连忙笑道:“你好,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昕昕。”
陈敢动了动嘴,然后说:“不用谢,阿姨。”
陈敢将早餐放在桌上,眼睛牢牢盯着黎昕。可是黎昕却直垂着眼睑,连看他眼都不曾。
“我先走了。”两人无言地僵持了会儿,陈敢最后的语气中甚至听不出什么起伏:“叔叔阿姨再见。”
黎昕坐在黎庄的车上看车窗外的清晨。阳光明亮而耀眼,唯独照不到他所在的这个阴暗角落。
他渴求阳光,又惧怕灼伤。
黎昕有点羡慕陈敢。
或者说,他希望他就是陈敢。
第八章
陈敢回了家,陈雨寒和周致久带着陈小学去护城河边玩,家里冷冷清清的个人都没有。
隔壁的墙咚咚直响,伴随着男女争吵声,似乎要被拆了似的。他们的邻居是对夫妻,每天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锅碗瓢盆什么都能往墙上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们。
想到这里,陈敢才想起来,他们已经两三个月没交房租了。
房东是个老奶奶,陈敢往年轻了喊,叫她赵阿姨。赵阿姨住在建二胡同外的处居民区里,和儿子媳妇起。她往常去菜市场买菜路过建二胡同,想起来了便会过来收个房租,虽然房子烂到无可救药,但因地段好,又有可能被拆迁,是以这几年来也不断涨价。
陈敢正准备点根烟排解下黎昕带来的郁闷,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是小陈吗?”门外着对普通衣着的夫妻,问话的是女人。
“是我。”陈敢回答。
“这房子现在是我们的了,”女人的话语里点客气都